大量的血迹将枕头和床单染红，钱贰身上的被子已经被叶染青扔到了一旁的地上，更方便祝灵看清楚钱贰全身的状况。
钱贰身上出现了很多处不合理的骨折处，就像是从高空坠落带来的骨折。
钱贰的死法完全就和昨晚跳楼的女生一模一样。
怪不得起床喝水的室友能发现钱贰死了，这样夸张的死法和周围明显的异常，只要有人醒来绝对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钱贰的死亡。
603宿舍里住着的六个人，有五个都是钱贰的队友，发现异常的却是他们之中唯一的一个NPC。
很快钱贰的尸体就被保安装进裹尸袋里，趁着学生们都没出宿舍的功夫就抬到楼下，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保安们还负责了床铺的清理，在几个保安的努力下，不一会整个603宿舍就恢复正常，一点也看不出任何的异常痕迹。
为了保护学校的名誉，任何负面消息都要不留余地的压下去。
叶染青眉头紧皱，他对着祝灵说：“他们肯定看到了。”
眼里试探的意味十分浓重。
叶染青已经知道祝灵昨晚发现跳楼女生的事情了，钱贰类似跳楼的死状让他开始怀疑祝灵在昨晚的意外事情上说了谎。
他有理由怀疑林褚作为自己的同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污染。
叶染青的怀疑让祝灵眼前的环境发生扭曲，之前在王异和钱贰身上出现过的情况也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祝灵却十分冷静，他笑着打量周围的环境，随处可见的迷惘魂体和他在上一个副本里游城时观看到了的地狱绘卷里的魂体几乎一模一样。
祝灵更加确认了两个副本之间的联系，或者说是两个小地狱之间的联系。
这个副本的变异绝对和玄法大师脱不开干系。
丰都大学在扭曲的环境里完全失去了大学的感觉，祝灵在的地方不再是学校宿舍，而是一个奇怪的……巢穴？
他和叶染青一起在这个巢穴的内部，半透明的薄膜将这个黑暗的巢穴切割成一个个、一层层的房间，每一个宿舍就是一个巢洞，除了最常见的魂体外，祝灵还看到了在其他巢洞里休息的玩家和NPC，玩家们的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疲惫，稍有动静他们都能立刻惊醒。
祝灵的角度稍一抬头就能看到隔壁601宿舍的王异。
缠绕在王异身上的黑气十分稀薄，如果不是祝灵视力卓越甚至都看不出这些稀薄的黑气。
眨眼间祝灵就观察到了所有想要的信息，他这才惊讶地回复了叶染青的质疑：“也有可能……”
他说：“我就是查完寝发现他和隔壁宿舍的王异不在，赶紧出来找人，这才看到了跳楼的那一幕。”
从时间线来说祝灵也没有说谎，他只是隐去了和王异钱贰碰面的事情。
这么一说，林褚也反应过来：“被他们撞见了！”
一向带着笑意的班主任这会脸上也没了表情，凝重地说：“他们倒是又守规矩。”
该守规矩待在宿舍的时候他们偏要偷溜出去，遇到跳楼事件了嘴巴又捂得比谁都严实。
林褚的表现没有一点说假的痕迹，叶染青盯着他看了几秒后，最终还是相信了林褚说的话，眼前越发扭曲的环境霎时间又变回了正常的宿舍模样。
辅导员板着脸，但是对待林褚的态度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同事态度。
他立刻做出决定：“一会我找王异聊一下，看他的情况到底有没有受到污染，其他的事情就麻烦林老师了。”
自从祝灵更改了身份后，和最开始融合NPC时的伪装不同，现在的他能从NPC同事身上获得的信息比之前更少，很多含糊的话语都需要祝灵自己去猜测。
就比如现在，祝灵一点也不知道辅导员口中“其他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个事，但并不妨碍他一口答应下来，稳健地模样怎么都看不出他的伪装。
就连弹幕都好奇祝灵要去处理什么事情。
叶染青和祝灵相继离开603宿舍，不一会天就亮了。
学生们按照正常的作息起床上早课，谁也没有发现603宿舍已经空空如也。
祝灵平常地上完课后，将除了王异之外的601宿舍的人全部叫走了。
既然入住603宿舍的白星小队开启了医务室的支线剧情，那他“帮忙”让万物破碎小队开启另一个支线剧情也很公平。
万物破碎公会的玩家小队成员由四男一女组成。
祝灵对玩家的事情知之甚少, 与之相关的资料大多都是诸星文和尤宿告诉他的。
万物破碎派出的这只小队叫做七穗，已经算是他们公会里T1级别的小队了，除了三只精锐小队外, 就只有七穗和另外的两三只小队最能说得上话，实力相当不俗。
白星公会这次派遣的也是差不多实力的小队。
几个大公会在这点上默契十足，都评估过这个副本的强度, 最终都派出了实力不相上下的小队。
这些小队都成立已久，不只是玩家自身的实力厉害，队员相互之间的配合和信任都和低级玩家完全不同。
在这些小队面前, 被众多玩家看好的新生的故尘小队也显得太不够看了。
所以祝灵秉着对这些小队玩家实力的信任，就没想过会有A级玩家在昨晚死掉，出现这样的意外才反应过来。
人类之间的算计……居然这么厉害。
祝灵当然知道万物破碎和白星两个公会不死不休的恩怨, 只是他都看到王异和钱贰两个人能合作着打探消息了，所以在副本的危险面前, 祝灵还以为他们会先合作, 等到确认副本没压力后才开始互相厮杀。
明明都有一个共同的危险在前面, 居然还能算计起来，平白让一个A级玩家死掉，实在太浪费了。
祝灵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对钱贰的死有一种超出正常的愤怒。
祝灵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带着七穗小队剩下的三个男成员回到办公室。
辅导员负责询问王异, 剩下的事情交给班主任, 祝灵不用怎么思考都知道剩下的这些事情是什么——王异的室友就交给他来询问了。
一切异常都要在苗头的时候处理掉。
七穗小队里的这几个人，只有他们的队长被留在了教室单独行动，三个男玩家都跟着祝灵来到了办公室。
没错, 七穗小队的队长是队内唯一的那个女玩家。
此时办公室里还有其他班的班主任正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七穗小队的队员跟着祝灵一进去就将屋内的情况打量个遍。
六人间的办公室里一共有五个老师, 他们如果要强硬行动并不占优势。
几个学生被祝灵带到他的办公桌前，祝灵笑容亲切，没有暴露出一分的异常，他先是询问603宿舍的几人昨晚有没有休息好，又问了他们一些适不适应大学生活的话。
都是一些十分平常的对话，七穗小队的玩家三人却打起精神，回答得十分小心。
王异带回去的消息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启发，任何平常随意的话题都不能掉以轻心。
平常的对话很快结束，班主任的目的展露出来。
“昨晚你们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林褚笑着看他们，怎么看都显得十分无害，但是偏偏被他盯上的学生忍不住挺直后背，下意识就想将实话说出口。
玩家们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绝对是一种精神控制，还好他们醒得快。
等等——
玩家们实力强劲能反应过来，NPC可反应不过来。
三个玩家眼疾手快，正准备糊弄过去的时候，他们的NPC室友说话了，几个玩家还是慢了一步。
只听他们的NPC室友说：“昨晚半夜的时候好像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三个玩家自诩做的手脚足够隐蔽，他们经验十足再许多副本里都依靠自己在一个传奇副本里得到的道具害了不少玩家，像钱贰这样的情况，一害一个准。
就在七穗小队的玩家感觉不妙的时候，他们的室友接着说：“我睡得浅，昨天晚上老是听到‘砰砰砰’的声音，被吵烦了我就看了下，发现出声音的地方在王异的床那边。”
另一个室友也赶紧跟着说：“原来你也听到了，我被吵烦了还坐起来看了一下，发现王异的床上有一个黑影，还想着他梦游了呢。”
两个室友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还原了当时的情况。
就当他们被吵得都忍不了想要下床查看情况的时候，王异床上的异常终于停下了，他们这才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虽然玩家小队之间有自己特殊的交流办法也能在NPC面前做好掩护，但是在他们使用道具前，王异身上发生的变化还是十分容易被其他室友察觉。
两个NPC这么一说，几个玩家瞬间感觉整个办公室的氛围都变了。
周围干着各自工作的老师手上的活没停下，但玩家们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就连林褚一惯带着笑意的温和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依然带着笑意，但是给人的感觉一下就变得诡异起来。
“王异昨晚和钱贰天黑后一起出宿舍了吧。”
林褚一句话让他们有一种自己害死钱贰的事情被发现的感觉——怎么可能，以前的NPC都没发现过这件事。
林褚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你们知道那两个人跑去哪儿了，钱贰的事情也和你们脱不了干系吧。”
他用的肯定句，几个玩家一惊，都有一种居然被发现的惊讶和潜意识里的果然如此的矛盾感。
玩家们的两个NPC室友倒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班主任在说什么。
就当玩家们以为班主任要发火，自己即将面临危险时，谁知，林褚的态度一变，突然真情实意地夸奖起来：“你们能有这样的竞争意识很好。”
没有等到NPC的刁难，反而得到了夸奖，玩家们懵了一瞬后很快反应过来——给大一学生的规矩里，不是只鼓励学生们良性竞争的吗！
等等，如果NPC和玩家们理解的“良性”并不一样呢？
七穗小队的几个玩家瞬间心思就活络起来，他们顺势接下了林褚的夸奖，几个臭名昭著的玩家表现得倒是像个乖学生。
只要NPC不是明着找麻烦，他们都不屑于掩盖自己的行为。
林褚见他们认下，欣慰地说：“你们能有这样的意识很好。”
确认了钱贰的死法后，班主任明显放松了很多。
林褚决定给他们发一点小小奖励，他拿过办公桌上的几张纸，让603宿舍全员填写表格：“我觉得你们很有当班委的前置，如果你们有意向的话，可以填一下申请表，我会看着给你们安排班委职位的。”
玩家们互相看了一眼，拿起表格就到一旁填了起来。
整个办公室里的老师对他们的态度都变得温和了几分。
祝灵扶了扶眼镜，又在几个玩家身上看到了一层薄薄的黑雾。
跳楼女生的怨气更大了，这几个玩家也在不知不觉中被盯上了。
几个玩家填完表格后林褚就说没事了, 他们纷纷离开了办公室。
旁边的老师凑过来：“林老师，他们……怎么处理？”
隐晦的说辞里带着不同寻常的兴奋。
林褚笑得依旧无害：“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学校会处理的。”
他一边说着, 一边把玩家们填好的表格通过传真机发送给了其他人。
传送资料的另一端赫然标注着——教导主任。
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已经确认，603宿舍的学生已经全部受到污染。
凑过来和林褚聊天的老师还有些可惜：“居然都看到了跳楼……那玩意，传染得居然这么快。”
祝灵礼貌回应, 心里巴不得这个老师再多说一些，好让他再多摸清楚一些副本的规则。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只看到祝灵一套丝滑的连招，就断定七穗小队的三个成员受到了污染, 一边感慨祝灵脑子灵活居然连这个都想得到，一边疑惑祝灵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没关就是开了]
[人和人的区别简直大的离谱]
[我还是不明白00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不是他看过剧本啊]
[论坛上有zzf的分析贴, 不懂的可以去看看]
[张择方开贴了？我马上去看]
许多观众便一边看着直播，一边打开了游戏论坛, 趁着现在没什么直播看点的时候趁机去看了大佬的分析贴。
这时他们才发现发帖人居然是张择方, 一个早就可以晋升成S级玩家却始终乐得卡在A级的位置, 非常喜欢在论坛上乱发分析贴。
他的分析不仅特别准确，看过的玩家甚至还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深受许多人的追捧。
张择方做分析全凭兴趣，遇到感兴趣的事情, 哪怕只是一个低级副本里的一个小细节他都愿意开贴说上几句, 如果是不感兴趣的事情, 就算是整个游戏的顶流热点，张择方也绝对不会跳出来说一句话。
之前的BUG事件和祝灵这个人张择方就都不感兴趣，愣是在论坛上一句话都没说, 不少等着他分析一波的玩家都十分可惜。
没想到这个时候张择方居然对祝灵感兴趣了。
只见张择方在帖子里说：“这个副本还挺有趣的，我都有点可惜没去参加了, 不过我看完了所有的玩家直播后，觉得最有趣的还是祝灵。”
这是今天才出现的帖子，张择方说他是昨天晚上来看直播才注意到的祝灵。
“祝灵是第一个想到改变身份并且成功变成班主任的人，如果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所以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张择方在帖子开头就表面了自己对祝灵的兴趣，他倒是开了个帖子就跑了，却留下一群眼巴巴等着的玩家疯狂盖楼，猜测张择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祝灵说出七穗小队的三个玩家受到污染后，张择方的分析贴才总算更新了内容。
并且这一更，就更新了一大串的话，让所有点进帖子的人都看明白了祝灵的动机。
张择方说：“这个副本在变异前，就是一个玩家帮跳楼少女找到死亡真相的新人本。”
他在帖子里说出祝灵之所以会在昨晚布置陷阱就是抓住了这点，副本无论怎么变异，最开始的副本主线剧情都十分重要。
张择方先分析了一波目前出现的规则。
从学生和教职工的视角不难得出这个副本存在至少两方势力，这点从《学生手册》里几条矛盾的规则就能看出来。
玩家最开始都是“学生”的偏中立身份，只有违反了某个规则或者更改了身份后才有变更阵营的机会。
张择方暂时将玩家更变阵营的方式用污染度来代替。
“没有受到污染的学生是一个阵营，受到污染后会逐步向另一个阵营转换，之所以用这样的话来形容后面再说，不过提一句，目前为止在直播间祝灵和NPC教师的对话已经证实了我的污染度说法是对的。”
张择方在帖子里写道：“整个学校都十分看重声誉和学习，氛围古怪，并且还极力掩盖着一切会影响声誉的事情，跳楼更是必须掩埋的丑闻，但是女孩的死又绝对不是自杀，还被写进了规则中，所以一定要在这件事上多做文章。”
其他玩家也知道这件事，所以王异和钱贰遇到跳楼事件的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撤离。
因为他们的学生身份，所以在触发跳楼事件的第一时间就同时面临揭发与否和突然出现的教导主任两个难题，根本无法好好观察尸体。
而祝灵的身份不同，他完全有时间观察尸体，得到了跳楼女生传递出来的纸条。
因为他成为了消息的传递者，所以他没有被女孩记恨上，其他两个玩家则不一样，他们不仅没有看到消息，甚至还帮着学校隐瞒跳楼的事情，已经在无形中选择了自己的阵营。
张择方又说：“本来现在是副本前期，王异和钱贰的污染度都不高，他们磨几天肯定能发现更多污染上升后副本展现出来的异常。”
“只可惜钱贰被王异他们小队给害死了，既没有拿到什么好处又得罪了学校，坏学生在学校的眼里可不就是被污染了吗。”
张择方的话里带着可惜，又像是在无意中对七穗小队的鄙视。
张择方倒没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揉碎了给其他玩家掰着看，他的分析很多地方说得也没有个连贯的一二三，但是他这么一分析，还是让许多懵懂玩家明白了不少祝灵的行为逻辑。
只是他们还是不明白祝灵修改大一新生需要遵守的规则到底有什么目的，七穗小队的玩家明面上还因为搞竞争被夸了呢。
帖子里询问这个问题的玩家太多，张择方看他们这么热情，也顺便说了一下这个问题。
“他改规则的事情已经起作用了啊。”
“七穗小队已经被误导了，虽然他们的竞争没有违反规则，但是他们以为这是学校方面鼓励的良性竞争，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良性’，但是之后他们做的一切都会下意识认为是学校允许良性竞争。”
张择方写下的每个“良性”都特意用了加黑字体，其他玩家能不能想明白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学校鼓励竞争，那就说明学校方的态度是中立的，但是祝灵巧妙地在规则是加上了“良性”两个字，将各种无下限的竞争定义成良性，就透露出一种鼓励意味，好像学校在有意纵容玩家们之间的各种厮杀。
实际上七穗小队就不应该在昨晚杀掉钱贰，竞争和跳楼事件撞在一起，让学校的中立态度产生了偏移，所以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会觉得603宿舍的人肯定被污染了，才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害死钱贰。
而这几个七穗小队的玩家……事实上，也真的受到了污染。
张择方很清楚祝灵判断出几个玩家受到污染的原因。
张择方在帖子的最后提醒——
别忘了这次的副本是一个营救副本，玩家们不需要探索真相，但是他们需要营救的前几批玩家很有可能已经受到了完全程度的污染，祝灵的做法更多地是为了让其他玩家受到污染。
张择方说：“他需要看到玩家完全污染后的情况，才好制定下一步的营救计划。”
这也是他代入自己，如果进入这个副本后会做的事情。
祝灵前期的策略和他几乎一模一样，区别也就是祝灵最开始扮演班主任需要用到个人技能，而他不用这么麻烦。
所以张择方相信祝灵之后的目的也是为了率先营救前几批的玩家，确保自己能够得到S级副本的进入凭证。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张择方想了想，还是又在自己的帖子上加了一句预测，他认为祝灵会是第一个拿到S级副本凭证的人，但是他并不看好这个时候的祝灵去挑战S级副本。
这样的看好直接让许多玩家惊讶，祝灵的表现再好，他们也不认为祝灵可以在大佬云集的副本里成为第一个拿到凭证的人。
就连祝灵的直播间最高排名也都只是在首页中部徘徊，距离最高热度的几个直播间无论是人气还是公认的实力都存在明显差距，张择方的发言一经发出，这个帖子的热度变得更高，质疑和支持、讨论和掐架等等各种声音一时间都出现在了帖子里，整个论坛都因此显得十分热闹。
副本外的事情和祝灵没有关系，不管掀起多大的动静他都不关心。
七穗小队和白星公会的4号小队已经顺利纠缠上了，祝灵对眼前的局面还算满意。
他处理完603宿舍的事情后，就开始下一步计划。
祝灵走出办公室，一旁的老师好奇：“林老师，你这是去哪？”
他笑着回答：“去图书馆找一点资料方便备课。”
一个十分正常的理由。
祝灵顺利来到图书馆，他已经提前查看过了，图书馆的地下一层负责存放学校的各种档案。
学生并没有前往负一层的资格，但他是老师，勉强还算是有资格。
祝灵拿着自己的校牌走进图书馆的电梯，刷卡后按下前往负一楼的按钮。
他在脑中联系诸星文和尤宿：“一会接应我一下，大概两个小时后。”
“不用太详细的安排，到时候你们肯定看得到我。”
祝灵说完这几句话后负一楼就到了。
电梯门恰好在这个时候打开，祝灵和队友之间的联系也在瞬间全部断掉。
负一楼的温度比图书馆的其他地方还要低上好几度。
祝灵刚进入负一楼, 他身后的电梯就变成了一堵光滑的墙壁。
祝灵并不担心回去的道路，扭头看了一眼消失的电梯间后就没有再管。
地下不仅隔绝了手机的信号，也切断了祝灵和两个队友之间的联系, 这是副本外给予的道具连接，如果连这个也消失，正常的B级玩家第一时间难免会心慌几下, 担心其他道具是不是也会在这里失效。
但是这一切却让祝灵反而更加确定自己进入了一个正确的地方。
他本来也没打算使用什么道具。
一眼望去整个空间都被数个整齐的透明玻璃房间分为道路分明的结构，玻璃房里放着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各种档案资料, 玻璃房里没有任何灯光，十分符合纸质资料需要避光低温保存的条件。
哪怕负一楼走廊上的灯光充足，在层层玻璃房的削弱下, 只剩其中的人都只感觉到一层薄薄的昏暗灯光，冷色调的白光更是增加了地下一层的阴冷感。
摆在祝灵面前的是左右两条一模一样的通道, 过于一致的结构甚至让人产生了这里就是一个迷宫的错觉。
祝灵站在两个路口观察了一下, 发现每个玻璃房门前都有着明显的标注, 只要按着时间顺序想一下，哪个时期哪个部门的资料存放在什么地方一目了然。
哪怕祝灵手上没有地图，也能判断出他想要的资料在哪个地方。
祝灵想要找到丰都大学两年前的资料。
祝灵从杨月洁的学生卡上得知她跳楼前是大三在读的学生，两年前的时候她刚刚入学的时候也是大一新生。
所以如果要追溯的话, 两年前就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祝灵顺着左侧的走廊走向他想要寻找的资料室入口, 两年前的资料应该就存放在这条通道左侧的第三个房间, 按理来说没走几步路就能到地方。
祝灵走着走着却忽然觉得不对经。
正常情况他应该已经走过第一个房间了才对，但是直到现在他都还在第一个档案室中间的位置徘徊。
空间的概念在这个地方变成了一种非常规的状态，哪怕这种诡异而简单的破绽说起来很容易被发现, 但其实如果不是祝灵带着可以抵御精神影响的木珠手串，都不可能在短短几步路的时间里就发现异常。
祝灵又试着走了几步, 按理说他只要再走一米多的距离就能抵达第二个房间，但是无论走了多少步路，他都一直在原地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