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失踪的时候丈夫却不闻不问,甚至不许别人在他面前提起。
颜祁越想越气,气得咬牙切齿,只觉得气血上涌。
“放松。”听到声,颜祁看到宋一提着个白箱子,站在他身后。
颜祁懵了,“你,干嘛。”
宋一直接把人拉到凳子上坐下,“别动。”
宋一把箱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医疗用品,这玩意儿颜祁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人准备。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是不是经常参加爱心公益活动。”
“没有。”
“那就奇怪了,”颜祁摸了摸头上崭新的绷带,说,“你对颜树那么好干嘛,因为他长得可爱?”
“嗯。”
“我还以为你爱心泛滥呢,对了,少包两圈,有点难受。”
“你多久没换了。”
“没换过,以前也是,等好了拆了就行。”
“会感染。”宋一边收东西边说。
“我没那么娇气。”颜祁站起来,把小刀递给他,“谢了,早点睡吧,明早还有课。哦,对了,你以后出门把房间门锁上,我怕颜志强去翻你东西。”
“好。”
青春洋溢永远属于十几岁的少年,所以校园的教室永远不会清静。
“大家安静,安静。”班长白雪柔是个典型的南方女孩,个子小小的,说话软软的,丝毫没有威慑力,正乱做一团的男生们压根不理会她。
“让你们安静没听见啊。”鲁申吼道。
结果适得其反,反而引来了一群人的起哄:“哦~,有情况。”
鲁申被这么一起哄反倒脸红了,站在那硬是挤不出一句话。
“出息。”冯野吐槽道。
看着气氛逐渐焦灼,白雪柔急忙转移话题,“同学们,这是这学期“友谊杯”的报名表,最多需要十个人报名参加……”
班里男生多,喜欢打篮球的更是不少,班长话还没说完,就有人不满了,“班长,我们一学期就这么一次在其他妹子面前展示的机会,这可关系到我们的终身幸福,而且你也知道我们班那么多人,十个名额怎么够分啊。”
“就是啊”
“就不能一个班出几个队,来个大混斗吗?”王阳说。
“说什么屁话呢,王阳,能不能有点常识,你说的那叫打球么?那叫群架,”鲁申上台拿过表格,“行了,都别吵了,就按老规矩来,班内先打比赛,赢的代表班级参加。”
“等会儿,有个要求,”有个男生站起来说,“班内比赛颜祁不能上,他上的话就是单方面虐杀了。”
“那直接给祁哥留一个名额,你们没意见吧,反正他上你们也打不过。”鲁申说。
没等班上男生同意,颜祁先开口了,“我不参加,没时间。”
鲁申不乐意了,“别呀!祁哥,班上就你投球最厉害,你不参加,我们打起来多吃力啊。”
“对啊,颜祁,参加吧。”男生们也跟着附和。
毕竟篮球赛,有一半的妹子都是来看颜祁的,他要不在,班上男生的愿望不就落空了。
冯野也劝道:“祁儿,一块儿吧,你不来多没劲。”
鲁申拿着表凑过来,“我名都写到挂耳旁了,划掉了这张纸多难看啊。”
“真没时间。”他每天都要看店,哪来的时间练球,小树头发长了都没时间去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没事,到时候我让我姐帮你看店,反正她一天在家闲着,我妈看着她也嫌烦,祁哥,打打呗。”鲁申说。
“行吧。”颜祁也不再坚持,把下节课书换上,站起身往外走。
“哎,你去哪?”鲁申问。
“厕所。”颜祁回他。
“等等我,我也去,我憋两节课了都。”鲁申把报名表塞给冯野,追了上去。
颜祁斜眼看着他,“这也能憋,怎么没把你给憋死。”
“我这不等比赛通知吗,你也知道,就我们班这帮男的,读书拖后腿,打球往前凑,我要不在,说不定我的位置都没了。”鲁申说,“反正现在得分后卫肯定是你了,那大前锋的位置必须是我的,就我这身材,往那一站,来一个我撞飞一个。”
“呵。”熟悉的公鸭嗓插进来,嘲笑道,“傻子语录,打球也是靠脑子的好嘛,你以为是关爱智障阻击赛吗,块头大就能赢。”
来人是李大嘴和上次去一班见到的有色眼镜,还有两个面生的脸孔。
鲁申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李大嘴,怎么哪哪都有你,关你屁事,你家住海边呢。”
“我只是替你感到可悲,”李大嘴阴阳怪气道,“没办法,像你们这些,除了四肢发达,其他器官都没用的人,也就只能靠颗球来证明自己了。”
鲁申也阴阳怪气的回他,“哟,我怎么闻到一大股酸味呢,我们确实四肢发达,身体健康,你以为跟你似的,弱鸡体质,打个球都要作弊。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们班能凑齐一队人不?不能的话,送你两个当外援,要不让祁哥去帮你,你站那不动都能赢。”
“你……。”李大嘴不禁激,被鲁申这么一番打击,脸涨成了鹅肝色,“谁他妈需要颜祁的帮助,打球跟个残废似的。”
颜祁打球确实不爱跑,但也不至于达到残废这地步,主要是也不需要他跑,他只负责把球投进就好,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颜祁乐了,“其他的不说,就打篮球,不带脑子我都能赢你。”
“颜祁,你以为你有多牛,连学费都交不起的人有什么好嚣张的,”李大嘴气恼道,“你干过的事我都记着了,迟早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别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过一辈子。”
颜祁无所谓道:“记着吧,要揍要阴随你,但你要敢动我家人,腿给你打残。”
“你……,”李大嘴被呛了一下,“你给我等着。”
颜祁心想:这不等着呢吗。
有色眼镜推开李大嘴,和颜祁面对面瞪着,颜祁对他身上散发的敌意感到莫名其妙,他俩不熟吧。
“颜祁是吧,算笔账。”有色眼镜推了推眼镜说。
算账?他可没欠谁钱。
“你谁?”颜祁问。
有色眼镜说:“上次在老地方,你踢了我弟两脚,说说吧,你是跪下来道歉,还是让我加倍踢回来。”
鲁申扫了一眼他们身后跟着的人突然明白,笑道:“看来不是碰巧,是蓄谋已久啊,跟几天了。”
选在厕所打架,这人的脑袋确定没问题吗?颜祁没有奉陪他的打算,于是叫上鲁申离开。
有色眼镜拦住他,“怕了?不都传你挺牛的么,城西七哥,专业一打六,呵,也不知道哪个傻逼传的,我看也就一小白脸。”
“找事?”颜祁皱着眉,他从不愿在学校打架,学校对他来说是难得的净土,但总有一些傻逼找他麻烦。
“没办法,外面堵不着你,只好在学校解决了。”有色眼镜环视一周,提起墙角的拖把,抬脚把带布条的一头踩烂。
颜祁明了,这人不敢上城西找他麻烦,只能在学校堵他,毕竟他每天待在二叔汽修,也没见有人来找茬。
厕所的无关人员见这架势都明智的提起裤子溜之大吉,不一会儿,厕所就剩下颜祁和鲁申,还有李大嘴和有色眼镜以及两个小跟班。
鲁申乐了,“拿根棍就想吓唬人,祁哥,不用担心,就几个小虾米,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说实话,对于有色眼镜的发狠,他确实有些担心,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几人都是一班的,长得又瘦弱又矮小的,任谁看,施暴的一方都是他们,虽然他不在乎名声,但也不愿背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大申,别动手。”颜祁叫住鲁申。
我本将心向善,奈何傻逼不懂。有色眼镜并没有因为他们不动手就放弃挑事,提起棍子就砸过来。
鲁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妈的,你真敢动手。”
然而事实证明对方不仅敢动手,还敢给你来个双连打,有色眼镜第二棍砸过来的时候,颜祁拉着鲁申往门口退了退,鲁申这暴脾气不干了,攥紧拳头就冲过去和有色眼镜扭打在一块。
有色眼镜没想到鲁申会还手,只能边退边挡,李大嘴见同伴落了下风,提起垃圾撮就想去帮忙,颜祁伸脚绊了一下,李大嘴摔了个狗吃屎,李大嘴爬起来骂了句娘,直接把垃圾撮砸了过来,只听当的一声,颜祁眼疾手快,顺势往墙后一躲,不一会儿厕所里传来几人声嘶底里的惨叫声。
“卧槽,厕所喷屎了。”鲁申惨叫着往外冲。
李大嘴拿的那玩意儿是铁的,刚没砸到颜祁,反而砸到了墙边的管子,一时整个厕所鸡飞狗跳。除了罪魁祸首外,其他几个倒是没有被喷到,估计管子的口不是很大,但还是免不了被溅到的灾难。
“操啊啊啊啊啊啊啊!”鲁申快崩溃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冲到水龙头处,开着水使劲冲,边冲边骂,“李大嘴,你傻逼吗?你他妈不知道你旁边有个管子吗?”
鲁申很可怜,颜祁也很可怜,为了不让鲁申一个人在这尴尬,他都快吐了硬是没离开半步。对于现在的情况,他只想静静的问候那几个傻逼的祖宗一句——你大爷的。
当天,只听到离厕所最近的同学说,玩得正欢呢,突然一大股味儿就飘出来了,跟积了十年似的,发散出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谁在厕所打架!”如此大阵仗惊动了教导主任鬼见愁,鬼见愁上来气得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就被熏得不愿再开口。
看到站在门口的颜祁等人,鬼见愁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指着他们,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几个,都去下面站着。”
尽管臭气熏天,但抵不过中国人爱看热闹的心,短短几分钟,厕所外面就围了一群人,甚至还有几个老师混在其中。
他们几个就像动物园的猴,被围观人打量来打量去,人群中甚至传来一记口哨声,这种轻浮的声音惹得人一阵不快,颜祁抬起头朝人群中望去,吹口哨的人被颜祁一瞪,嘘了声。
围观人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
“我去,这玩得挺大呀。”有人震惊道。
“真是活久见啊,这是放炮炸厕所了吗?”
“我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载入“屎厕”。”
旁边人给他竖了个大指姆,夸奖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真是个人才。”
艳阳高照,鲁申站在阳光下反思道:“他俩肯定是因为单打打不过,所以联合起来找我们麻烦,操,我他妈竟然跟个傻逼动手,惹了一身腥。”
“正好晒晒,最近太霉了。”颜祁说。
“祁哥,你就没啥感想。”鲁申问。
颜祁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无语道:“感想个屁,你以为领奖呢,还发表获奖感言,操,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你下次再在厕所动手,我就让冯野拿根绳把你困厕所里。”
鲁申立马举手发誓,“我发誓,我以后再在厕所打架就我半年都不能玩游戏,今天这事至少能恶心我一年,呕。”
鲁申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站那么远干嘛,啊,不是要打架吗?靠近点,打一个我看看。”鬼见愁隔着老远就吼着过来,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园。
这是怕他们不够出名吗。
“我看你们是根本不把校规,不把老师放眼里,学校是什么地方,啊,是学习的地方,你们当是什么呢,角斗场吗?还破坏公物,老师有没有和你们说过要团结友爱,啊,你们都当耳旁风了,鲁申颜祁,你俩都在七班了,有时间能不能多学习学习,看点书,背背单词,做做题,啊,你们看看宋一,人年级第一,课间照样做题,能不能和人学学,还有你们四个,同样是一班的,看看人宋一,不仅学习好,还有礼貌,不惹麻烦还给学校争光,我也不求你们为学校争光了,但至少别惹麻烦啊,瞧瞧你们,干的都什么事,厕所很香是不是,是闻不够啊还砸开管子闻,那管子谁砸的,给我站出来。”
鲁申急忙举手,“报告,我举报,管子是李大……李家亮砸的,麻烦也是他们找的,我们就是受害者。”
“明明是你砸的。”有色眼镜说。
“栽赃陷害,你还是个男的吗?敢做不敢当啊。”颜祁骂道。
有色眼镜赖道:“就是他砸的,到底是谁不敢认。”
当真是无赖啊,厚颜无耻。
——叮铃铃,叮铃铃。
在这样的气氛,不知道谁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响了没多久,鬼见愁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估计是有事,于是简明扼要,“行了,谁砸的我会调查清楚,但你们在学校打架这事,影响恶劣,严重违反校纪校规,你们每个人给我写4000字的检讨,下星期一,不,就后天,后天给我上学校广播站一个一个念,还在厕所打架,既然那么喜欢厕所,这个月厕所你们包了,上那边洗洗回去上课。”
等“鬼见愁”走远了,一班几个也骂骂咧咧的离开。鲁申被说教一番,完全没了虎气,焉头焉脑的哀叹道:“鬼见愁太狠了,扫厕所也就算了,4000字检讨,上次崔哥都只让写2000字,他这是翻倍啊,才给一天时间,我通宵也写不完啊,还上广播站念?天啊,我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颜祁安慰他,“行了,没让你升旗的时候念就不错了,至少给你留了个脸。”
话虽如此,但颜祁已经开始担忧了,毕竟4000字,抄也得抄半天,也不知道能写完不,而且检讨什么呢?他又没动手。
啧,烦人。
第十四章 好奇
夜晚的风透过窗轻拂脸庞,凉凉的柔柔的,十分舒服,明黄的灯光下,伴着微风,颜祁正提笔奋战。
颜树在一旁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发问:“哥哥,你在干嘛。”
“写检讨。”颜祁头也不抬的说。
颜树把头放在桌子上,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写检讨。”
“不听话就得写,”颜祁说,“你再惹麻烦,以后就等着写检讨写得手断吧。”
“我才不会写,宋哥哥说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我以后不会再打架了。”颜树骄傲的说。
颜祁停下笔看着他,“我的话你不听,他说你就听,到底谁才是你亲哥。”
“你,可是宋哥哥更可靠。”颜树义正言辞的回答。
颜祁笑了,“小崽子,你认识他多久。”
颜树认真扳着手指算了算,说:“差不多一个月了。”
“一个月啊,快国庆了吧。”颜祁喃喃道,当时宋一来得匆忙,东西都没带齐,明显是赌气跑出来的,但整整一个月了,竟然没人来找过他,不论是家人,还是朋友。
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对宋一也几乎不了解,除了知道他失去一个亲人,他的身世,他的父母,他的家庭,就像一个谜,只要他本人不愿说,你就永远翻不出来,而宋一又不像是会和人闲聊的类型。
说曹操曹操到,这还没说呢,宋一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拿着浴巾和盆,估计是要洗澡。
看到宋一出来,颜树就屁颠屁颠的黏了过去,“宋哥哥,宋哥哥,你今天还给我讲故事吗?”
“一会儿再讲。”宋一宠溺的摸了摸颜树的头。
“你还给他讲故事?”颜祁有些惊讶。
宋一点头,“嗯。”
“白雪公主还是一千零一夜?”颜祁问。
“水浒传。”宋一回他。
“一百零八将啊,”颜祁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平时都读些外国文学之类的呢。”
“我都看,今天……”宋一似乎在犹豫,好一会儿才问,“在厕所打架的是你?”
颜祁一愣,宋一怎么突然八卦起来了,但困惑很快被烦闷淹没,颜祁没好气的说:“关你什么事。”
“绷带上有个黄点。”宋一也没恼,说完拿着盆进浴室,留颜祁一个人风中凌乱。
颜祁一脸黑线,什么鬼?什么黄点?操!
“哥哥,黄点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小树过来,把哥哥绷带后面的结解了。”
那个结牢固又结实,颜树挣扎了半天,依旧没撼动分毫,颜树力竭沮丧道,“哥哥,扯不开。”
颜祁反手扯也没扯动,干脆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咔嚓两下剪了,少许头发落在本子上,拿下绷带,上面确实有个黄点,但不怎么明显,估计躲的时候被溅到了。
“哥哥,你头上长疤了,但是旁边还有点血。”
颜祁摸了摸,确实有点硬,难怪最近总感觉有点痒,“嗯,估计是快好了,你去房间里拿绷带来。”
“绷带没有了。”颜树说。
颜祁想起来,他确实好久没买了,现在快十点半了,明早还有课,出去买最快也要半小时,啧,不缠上又会沾枕头上。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穿着长袖白T的宋一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洗完澡的宋一散发着一股暖意,和平时清冷的模样完全不同,这股暖意让颜祁不由自主的叫住了他。
“宋一。”
宋一看过来,安静的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你……还有绷带吗?”颜祁有些迟疑的问。
宋一看着他身边剪断的绷带,瞬间明了,“嗯,我一会儿拿来给你。”
说是一会儿就一会儿,宋一进去房间没多久就提着他的白箱子出来了,箱子里的物品很多,应有尽有,但丝毫不杂乱,就连一些小物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颜祁不由得感概,这也太严谨了。
颜祁看着整齐的绷带,有些犹豫的开口,“你……能帮我缠一下吗,我反手缠不了……”
“其实之前的没味。”宋一说着,一边把需要的物品一件一件摆放出来,动作干净利落,让颜祁有种享受了至高待遇的错觉。
“我知道没味,”颜祁说,“不然我也不能顶着它晃悠一天,我就是膈应,心里不舒服。”
宋一先是拿酒精给伤口消毒,又细心的把血迹清理干净,颜祁看不见宋一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温柔,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孩子,但是颜祁从来没见过他的父母,颜祁忍不住问了句:“你搬来这边住,你家人同意吗?”
问完之后,颜祁就后悔了,因为他感受到宋一的手明显的僵了一下,或许他并不愿和别人提起自己的家庭,颜祁突然想抽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果不其然,宋一也逃避了这个话题,颜祁突然想起来之前鲁申和他未说完的话,开始有些好奇宋一。
“好了。”
听到宋一的话颜祁回过神来,摸了摸包扎得整整齐齐的绷带,“谢谢啊。”
这句感谢是真心的,毕竟除了医生,宋一是第一个帮他包扎伤口的人。
“今早有人打电话给你,我没接。”宋一把手机递给他,“他给你发了消息。”
——这周周六老爷子过生日,你把店里那张红色法拉利洗干净,到时候送我过去。
颜祁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我不去。
下一秒,猿二就打电话过来了。别人秒回可能是因为刚好在看手机,但猿二秒回纯粹是因为他闲。
“小祁,这可是一个难得的露头机会,为什么拒绝?”
露头就等于和猿二沾上关系,就意味着受猿二的保护,猿二只要为你说句话,就意味着在城西你能横着走,说实话,颜祁并不乐意露这个头,他不愿意和猿二扯上关系。
“我只是个打工的,不是你司机。”颜祁拿着手机走下楼,他不愿在颜树面前谈论这些。
“去一趟我给你加六百工资,这不比你守着那个店强,而且你不也去过。”
“我不去,你找别人。”颜祁蹲在门外的台阶上,有些不耐烦。
猿二冷笑道:“是不是因为住你家那小子”
“我自己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颜祁打断他。
猿二接着说:“是叫宋一吧,天天带着你弟玩这玩那的,倒是挺会收买人心。”
“你调查他?”
“颜祁,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颜祁有些不悦,“你说过只要我留在店里,就远离我身边的人,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么多年我没做到吗?我对你什么心思你知道。”猿二也恼了。
颜祁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猿二,不是谁都能对着同性起反应,我说过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不会放过你的,周六下午五点我在店里等你,你应该不想我去你家等你。”猿二说完挂了电话。
“操!”颜祁攥紧手机,控制住想要破口大骂的想法,狠狠的抓了几把头发,真他妈要疯了。
打完电话,颜祁蹲在外面抽了根烟,吐出烟雾时,思绪也随着飘忽,他虽然一直住在城西,但年幼时有母亲的保护,对这个地方的认知也只是比其他地方乱了点脏了点破了点,仅此而已,母亲失踪后,这里就变成了地狱,躲在昏暗角落里的妖魔鬼怪会拿着刀突然冲向你,大街上满嘴脏话的混混会因为看你不顺眼踹你几脚,就好像谁都看你不顺眼,一切的一切都糟糕透了,颜祁抬起头朝天空吐了一个烟圈,繁星满天的夜空给了他一丝安慰,还好明天是个好天气。
等到一根烟抽完,颜祁才站起身来,蹲久的腿有点麻,他向后踉跄几步,正想找个东西扶住,一双手伸过来将他扶稳,颜祁顺势抓住借力站稳,触感下的肌肉结实有力,颜祁往后瞟了眼,果不其然是宋一,宋一还是那副淡然自若的神情,似乎没有执念,也没有上心的东西。
“谢谢,手机还你。”颜祁把手机递给他。
宋一接过手机,颜祁视线往下正好看到宋一露出的手腕上有道红痕,边上是青紫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而导致的,颜祁猛地将袖子往上拉,又露出几道青紫的伤口,颜祁皱眉,果然还是有人找他麻烦。
“是不是上次篮球场那帮人干的。”颜祁盯着他眼睛问。
宋一淡漠的把袖子拉下去盖住伤痕,沉默不语,似是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就好像这些伤口是别人身上的。
“小树很喜欢你,你受伤他会担心。”
宋一开口道:“我没事。”
没事才有鬼了,这种青紫的伤比有口子的伤口疼多了,一个拥有医药箱,包扎手法熟练的人,对自己的伤痛却出乎意外的笨拙,颜祁轻轻叹了口气,开始往回走。
回到二楼,小树还在看电视,估计是他半天不上来让小树担心,所以宋一下去找他,颜祁走过去关了电视,“小树,你该睡觉了,明早还有早自习。”
“哦,好。”颜树把抱枕放回沙发,听话的回房间睡觉。
颜树回到房间关上门后,颜祁才转过身问宋一:“你那医药箱放在哪?”
“书柜底层。”宋一回他。
颜祁从来没买过书柜,比起书柜他更喜欢拿个纸箱把书装进去,即实惠又方便。推门进去的时候,墙边确实多了一个小书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安上的,但颜祁也没细想,毕竟他经常不在家,宋一有什么改变他自然也发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