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吸引了整车的注意，前方的司机也探了下头，盯紧了监控画面。
本以为这话会让男人收敛，反而触及到了他的笑点一样，对方穿着陈旧的西装，提着公文包。
周遭投来的眼神没有影响到男人的脸色，他先是表情诧异，跟着周围人看了好几眼，随即佯装恍然地指了下自己。
“是在说我？”
男人扯着嘴角苦笑，“我想你误会了小朋友，刚才车晃了下，我不小心碰到了你。”
“我这个年纪了，老婆孩子都有了，你跟我儿子就差不多大，被误会成变态真的…”
男人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周围人交头接耳了一会，有大爷不耐道，“小娃娃别多想了，车是挺晃的，不小心碰到一下而已，你一个男娃计较什么呢。”
陈一言脸色苍白，他拼命解释这个男人不是不小心，他就是故意摸他。
车里没人信，觉得他一个男生太敏感又不是女孩子，这么点事都要拿出来说。
这种态度无疑更加助长了男人的气焰，对方一看就是惯犯了，被抓到的反应就是个熟手。
最后陈一言没了办法，车还没到地方，他就急急下了车。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坐过公交，除了地铁出行就是打车。
眼下一付钱进去，陈一言就快要窒息了。
人，满满的人。
公交车内人挤人，汹涌的人潮，压缩的空间让陈一言想起了那段尘封的往事，心理生理都不适起来。
他拉着环，才让人挤了下，身后突然一凉，冰冷的触感挨得极近，有点冻人。
很奇怪的是，他并不抗拒。
冰冰凉凉的感觉在拥挤的公交上就跟开了空调一样，舒爽巴适，恰到好处。
陈一言是舒适了，挨近他的人感觉一下子进入了南极，太冷了，他们默默往旁边挤了点，拥挤的人群硬生生腾开了小片位置。
刘海下的眉眼弯起，陈一言抬眸，在透亮的车窗上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地身影。
他们坐了两个小时，期间换乘两辆公交，无论人多还是人少，陈一言的身边都被冷空气清出来一小片位置。
大约可以站两个的小地方，陈一言一个人独享，他抬眸就能看见车窗上印出的一道虚幻身影。
有鬼在他旁边。
这句话听上去很惊悚。
陈一言却莫名品出了点甜味。
猫猫鬼，他在保护他。
他真的，陈一言哭死。
他写死了猫猫，对方出来后也只是吓了他几天，一点实际伤害都没有，他虐猫猫千万遍，猫猫待他如初恋。
他真的该死啊，居然这么对猫猫！
陈一言瞅着车窗上的身影，身后的猫猫似有所觉，车窗上的身影歪了下脑袋，两个耳朵也跟着歪了下。
尾巴在身后慢慢摇晃，他星眸低垂，好像是在看他。
可惜陈一言的脸被刘海和眼镜遮了大半，对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这么多年，陈一言早就习惯了这副形象，他从一个打理得干净清爽的乖乖仔变成了刘海遮眉邋里邋遢的样子。
虽然丑，但是也给他挡了不少麻烦，这还是陈一言头一次觉得糟心。
小猫不会对他失望吧，创造出他的人现实里的形象这么邋遢，都怪这个烦人的特殊体质。
到了原山小公园后，陈一言就联系上了道长。
二洋道长：“你过来吧，我们就在前面的亭子里。”
绕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处种满了树的地方找到了小凉亭，那里站着两个身穿道袍的人，背着他负手而立。
可算找到了，谢星沉先飘了过去，陈一言赶紧跟上他。
“道长，我们来了。”
“可算来了。”
道长转过头来，他约莫三十多岁，眉眼精神，眼中闪着精光，蓄了一把很长的胡子，身形消瘦。
旁边那个道长个子矮了些，看上去就是个打下手的。
两人身后的亭桌上摆着些器具，小型八卦阵、令旗、木鱼、法绳，看起来就很专业的样子。
仗着两人看不见，谢星沉飘过去检查了一遍这些器具，单看外表没有什么问题。
他又细细检查了遍，没找到什么危险的东西，才对陈一言比了个手势。
陈一言收到手势，一颗心放到肚子里，他给道长致歉，“道长，我家母猪生完，我就赶来了，这边耽误您了，我…我们现在开始？”
二洋道长撩着胡子，神情莫测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语气深沉，“小伙子，你身上阴气很重啊。”
陈一言点头，星星一直跟在他身边，他身上阴气重是自然的。
见他点头，二洋道长多看了他几眼，没能找出他的表情，语气又重了些。
“你这个鬼不好操作啊，对你怨气很大，一直缠着你，不报复你，恐怕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陈一言听完略微迟疑，“是，道长说得相差不大。”
二洋道长略有些得意地摸着胡子，“小道不才，这点能力还是有的，送鬼走还是能处理的。”
“你放心，有我在这鬼必不能猖狂，去看看道具吧，我在身上做法一番别说投胎转世，魂飞魄散都是轻轻松松。”
陈一言连忙道，“道长，我不是来送鬼投胎转世的。”
二洋道长愣了下，“你先前不是说要送走这个鬼么。”
谢星沉站在器具那，闻言朝陈一言挑眉，星眸弯弯，看得陈一言心虚转头，语气坚定，“不是不是，道长你听错了！”
“…是吗？”
二洋道长疑惑，没多纠结，信誓旦旦道，“没关系，我们什么业务都做，你站器具那去，我来做法。”
陈一言应了声“好”，事先说明，“道长，我想让跟在我身边的鬼有个实体。”
“好，小意思，你去站桌前，不就是有个实体…实实体？”
二洋道长傻了。
“是啊，实体。”
陈一言诚恳道，“让他有个实体，最好变成人，能看能摸…咳咳我是说能让他摸到东西。”
“他…他对你怨气深重啊！”
这特么是要害你啊！
“我知道。”陈一言叹气，“古有佛祖割肉喂鹰，现有我奉献精气养鬼。”
“道长，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您也说了这鬼怨气很大，与其让他成为一个死不瞑目的厉鬼，我决定牺牲自己了。”
二洋道长瞪眼：头一次听说这种要求。
见道长没说话，陈一言意识到自己说得话不对，赶紧改正。
“道长不好意思，我不该提佛祖的，你们道祖也很厉害。”
二洋道长：“……”
他眼睛一转，不想同这个有臆想症的神经病再讨论鬼的事，什么鬼不鬼的，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二洋道长朝一边的小道士使了个眼色，那小道士笑着上前拉着陈一言就站到了桌前，“来，做什么法都行的，咱们先试试。”
动作快得还差点碰到了隐身的谢星沉。
谢星沉默默站过来一点，等待做法。
眼看就要开始了，结果小道士多嘴了一句，“做得不好不要钱。”
陈一言下意识接道，“那做完以后是多少？”
小道士脱口而出，“五百万。”
他们干完这单还有三四个送上门的蠢货等着呢，这单可要速战速决了。
小道士转身去取桃木剑，胳臂被人拽住，陈一言声音结巴了，“这…这么贵？”
“要不，打个折？”
小道士不耐烦地抽出胳膊，“贵什么贵？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好吧，不要睁着眼睛乱说。”他嘴角下拉，翻了个白眼。
“我们做法的很累得好吧，你就说你做不做了，五百万不值得做一场法事，那是便宜了你。”
陈一言看了眼鬼魂状态的谢星沉，还是认了，五百万就五百万吧，他的存款掏一掏勉强也能凑出来。
二洋道长拿起那把桃木剑，像模像样地挥了几下，“来，接下来的闭上眼睛，等我让你睁开再睁开就好。”
说完道长开始做法了，拿着桃木剑神神叨叨地念咒语，围着陈一言绕了一圈，突然举着桃木剑朝着陈一言的后脑勺劈下去！
臭小子，看他不拍死你！
等卖了你，一定要去去晦气，一天竟整这死出。
这世上哪有鬼，全是自己吓自己！
就是这货色看起来不太行，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电光火石间，二洋道长心中怒骂的同时，手里也不停歇，桃木剑狠狠砸下去！
眼看又是一单到手。
一阵阴风突然袭来，手腕一痛，桃木剑生生转了个方向，砰一声砸在了二洋道长脸上！
“嗷！”
二洋道长嗷嗷痛叫，桃木剑啪嗒一下落在地上，陈一言扭头神情错愕，左肩一凉，谢星沉低声道，“他有问题。”
陈一言还想说什么，二洋道长表情一变，凶恶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陈一言没反应过来。
二洋道长恶声恶气，“我好心帮你驱鬼，你却反手打我，你是什么意思。”
陈一言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居然还倒打一耙，看着地下的桃木剑再结合谢星沉的话，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群骗子。
什么鬼运气，竟让他遇见些不好的事。
陈一言都要气笑了，哪里还记得什么社恐，刘海下双眸因为怒火闪着光，漂亮到了极致，可惜无人欣赏。
“你是做法吗？骗子还想要五百万，我现在就报警。”
二洋道长并不慌乱，呵呵冷笑，“报警？你看看你现在还能报警吗？”
这般有恃无恐的态度让陈一言心生警惕，他拿起手机就要报警，却发现没有信号，别说报警了，消息都发不出去！
他们屏蔽了这边的信号！
陈一言死死握住手机，刘海遮了眉眼也能感觉出他的愤怒。
二洋道长慢条斯理地撩了把胡子，闪烁着精光的眼睛在陈一言身上打量，像是在估量商品的冰冷让陈一言愤怒。
“生什么气，我是送你去过好日子。”
“有人养着你，吃穿不愁还不用担心钱不够的问题，你只要撅个屁股就好，生气什么呢。”
陈一言这种连脸都看不清的人，原本不在道长的目标内，只是他无意间在同行的朋友圈里刷到过陈一言。
同行感叹这人连个脸都看不清，可这气质就是莫名吸引人，很想蹂躏他一番。
二洋道长深以为然，于是联系了同行又恰巧碰上陈一言找人清鬼，他不禁笑出声来，天助他也啊。
“还清鬼，这世上哪有什么鬼，连这也信。”
“是吗？”
清冽的声线淬了冷意，锋芒毕露。
二洋道长嗤笑，“现在是科学的时代，什么鬼不鬼的，要是有鬼，我头都砍下来送你！”
“那真是可惜，我拿你的头也没用。”
还跟他装神弄鬼，二洋道长看着面前的陈一言正要冷笑，突然发觉不对劲。
这人在他前面，嘴都没动一下那是谁在说话？
二洋道长脖子都僵了，他旁边的小道士朝后面一看眼睛都瞪大了，整个人哆嗦起来，站都要站不稳了。
“鬼…鬼…”
二洋道长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男生飘在他身后，帅得很有锋芒，这张脸要是拿去卖，绝对不止好几单五百万。
可他低头一看，没有脚，地上印出了三道影子。
日头正足，小凉亭内光线充足，二洋道长却浑身发凉，嘴唇嗫嚅，难以置信道，“鬼…真的有鬼！”
二洋道长差点给吓尿。
脑子里不停循环播放，某价值观，疯狂默念，企图告诉自己是幻觉。
科学、科学，我们要相信科学！！
再抬眼一瞅，谢星沉依旧站在他眼前。
注意到他的视线，眉眼上扬，慢条斯理地飘了过来，在他们瑟瑟发抖的目光中，悠悠道，“怕什么。”
“等会就送你们去过好日子。”
“天上人间，想去吗？”
第239章 某棠文资深写手受（23）
二洋道长眼前一黑，腿软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鬼，真的有鬼…别过来，求你别过来。”
眼见谢星沉往前飘了点，二洋道长快晕过去的表情一变，惊恐地大喊起来，手撑在地上往后爬。
谢星沉声音幽幽，“跑了也没事，我们晚上还能再见。”
只要二洋道长还在，谢星沉就能找到他。
二洋道长痛哭，“你…我没害你，求求你别找我麻烦，我、我给你磕头，求求你放过我！”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那砰砰砰磕头。
小道士让这一幕吓傻了，呆滞地站在那，谢星沉视线一扫过来。
他腿一抖，裤子晕出深色顺着裤管往下滴。
风一吹，黄色的液体伴随着奇妙的味道在凉亭内飘散开。
谢星沉表情微妙。
“我错了，错了，我不该骗人，也不该骗鬼，我还不想死。”
小道士悲泣出声，越紧张味道越大。
“我…求你别、别杀我。”
二洋道长突然道，“报警！快报警啊！”他猛然转头对着看不出表情的陈一言悲伤大喊，“你不是要报警抓我吗？”
“快报警啊，求求你了，快报警吧，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
而不是让他被鬼活生生吓死！
救命啊！
那可是鬼啊，活生生的鬼！
他们干这行这么久了，时不时就装个道士给人做法，进行贩卖人口的事，很多闹鬼的宅子都去过。
二洋道长还是第一次见鬼，哪怕这鬼长得不像一只鬼，那他也是鬼啊！！
二洋道长赶紧把桌上的器具全砸烂了，毁了藏在里面屏蔽信号的东西。
他神经紧绷，只有一口气吊着，眼球都泛红血丝了，拼命叫喊起来。
“报警！报警抓我啊！”
“让警察来，你这个鬼…别，别想动我！”
小道士也顾不上哭了，抬着眼喊，“先抓我，先抓我，我是诈骗拐卖犯，这次骗你来就是想拐卖。”
“我们和一家私人的高档会所有交易，长得好的就卖到那去，长得丑的就卖器官，我…我罪不可赦，求求你报警吧，让警察抓了我！”
陈一言震惊，“你说什么？”
别说陈一言，谢星沉都愣住了。
没想到这俩骗子这么刑。
他眉头拧起，飘过去一点，“你们还做了什么，害过多少人，私人会所叫什么名字？”
“啊啊啊啊——”
“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救命！救命！让警察来，让他们来！”
“别杀我，警察呢，你快报警吧，我们骗你是我们的错，求求你报警，让警察抓了我吧……”
谢星沉飘过去一点这两人就疯了一样拼命地哭喊起来，手脚并用的爬到陈一言旁边，一人拽一个他的裤管。
陈一言狼狈地拉裤子，从没想到有一天他被拽裤子是因为这个。
人畜无害，只是有点恶趣味的谢猫猫疑惑甩尾巴，他有这么吓人么，为了不奇怪，他可是把耳朵和尾巴收了。
遵循猫性，甩了两下尾巴，谢星沉看着甩到眼前的猫尾巴叹气。
收起尾巴和耳朵，他总有点不舒服，偶尔一个走神，耳朵和尾巴就出来了。
难道是他的耳朵和尾巴吓到了这两人？
他看过去一眼，两人拽着陈一言裤管正鬼哭狼嚎着，对上他的眼神，再一瞅那耳朵和尾巴，小道士差点又要吓尿了！
鬼鬼鬼…鬼猫！
吓人，太吓人了！
陈一言忙着拽裤子还没打电话，两人生怕他不报警，哇哇大哭起来。
“报警吧，我真的想去监狱！”
“呜呜呜，我们下面还有四五单，也是除鬼的，不…不是，我们没想对鬼做什么。”
“不要让他过来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来找我了我错了，我赎罪，我改，我一定洗心革面做好人。”
“警察呢，呜呜呜，救救我…”
隔着刘海，陈一言同谢星沉对视一眼，谢星沉对着他抬了抬下巴，“报警。”
既然他们都这么要求了，还能怎么办？
满足他们吧。
于是，海棠市好久没出动的警察们来了新活。
他们接到电话，原山小公园有两个诈骗拐卖犯，现在已经伏首，刚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差点就以为他接得才是诈骗电话。
这年头有人诈骗都诈骗到警局了。
只是对方描述下与前几天失踪的人口有关联，这才引起了高度重视。
因原山小公园的地理位置偏僻，警察们速度再快，到了地方也是三十分钟后了。
一下车他们就赶往了凉亭，举着枪正要协助报警人，就看见了凉亭内站着一人，全副武装穿戴严实。
他脚下一左一右地两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肝肠寸断的样子让警察们暗道不好。
他们来迟了，报警人已经被罪犯制住了，是他们慢了，有一个警察性子急，举着枪对准了陈一言。
厉声道，“放开他们，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立马放下人质！”
陈一言嘴边的“他们就在这”卡住了，表情恍惚。
不待警察多说，二洋道长看见警察，那真是见了亲人一样的表情，撒蹄子就冲了过去。
举着枪的警察们一阵紧张，生怕罪犯要做什么，等二人顺利跑过来才松了一口气，警察赶紧安抚他们。
“别怕，你们安全了，我们…”
他的话被哭声打断，二洋道长握着警察的手，感动得泪眼汪汪，长胡子还沾了鼻涕液，险些蹭了上去。
“呜呜呜，警察同志，你总算来了，快抓我吧！”
一腔安抚的话卡在嘴边的警察：？
职业生涯里再没有比搞错了受害人和罪犯的事更尴尬的了，乌龙的认错事件一过，警察乌拉拉地拉走了三人一鬼。
陈一言作为报警人在那里做了一个小时的笔录。
期间二洋道长和小道士态度积极到不正常，问什么就说什么，有些不能说得，他们犹豫一下，空气就凉了一分。
两人就像遇到什么刺激似的，倒豆子一样啪嗒啪嗒，争先恐后全说了。
整个过程简直不要太顺利。
警察要根据后续的情况判刑，称他们只要好好配合还能有减刑出去的一天，这两人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我们不想出去，警察同志我们罪大恶极，不配出去啊！”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有鬼啊，我不要出去，我就要在这，我不要减刑，我要待一辈子！”
警察：……罪犯果然干不得，瞧，脑子都给干傻了。
鬼本人谢星沉：他真没这么吓人。
做完笔录，陈一言就要离开了，他刚出去警局，做笔录的警察追了上来，“同志，等一等。”
追出来的警察拦住陈一言，“等一下，这面锦旗你拿上。”
警察从身后递过来一面锦旗，上面写着：有勇有谋、智勇双全，警察摸着头笑，“你可是帮了大忙了，最近上面正头疼这个案子呢，谁知道就这样破了。”
陈一言愣愣地接过这面锦旗，“是他们两个干得吗？”
“他们只是其中一员，这是一个诈骗拐卖团伙。”
警察解释，二洋道长两人是有规模有组织的诈骗团伙犯，他们不仅和高档会所有交易，还有其他的生意在。
贩卖人口到偏远农村，倒卖一些器官，从中获利太多了，说得时候警察都牙关痒痒。
“还好你及时报警了，这两个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但还挺配合，顺藤摸瓜下我们总能把那些暗线全拔出来。”
“现在担心的就是他们不想减刑，怕他们为了不减刑反而会隐瞒一些信息 。”
警察面色古怪。
他入行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离谱的罪犯。
不想减刑，还一辈子蹲在监狱里，感情你是为了蹲监狱才去犯罪的啊。
怎么着了，看上他们的银镯子和包吃包住了么。
造成一切的谢星沉本人，叹息一声，深藏功与名。
陈一言拿着锦旗恍恍惚惚地走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最初真的只是想送缠着他的鬼投胎转世啊。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送了个罪犯进去，等等，陈一言突然想起，他加了这个道长的v信还是他妈那里推来的，当即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几十秒被接通。
“喂，一言，你这边咋样了，道长帮你解决吗？”
陈一言语气凝重，“妈，我正要和你说，这个道长是个骗子，还是干诈骗拐卖的现在已经进局子了，你那个道长的V信赶紧删了，不要有任何联系。”
陈妈：“这是骗子？可我当时还真拿到那一万块钱啊。”
“什么一万块？”
旁边担心儿子出事一直在默默听电话的陈爸听到这句话，语调疑惑。
陈妈道，“万圣节那天，我洗外套的找着了一张一万块的银行卡，还是写了密码的呢，前一天道长刚好预言我会发笔横财。”
陈爸声音微微无语，“我说我当时为什么丢了一张银行卡。”
陈妈：“什么？那张卡是你的？！”
陈爸：“你当时洗得都是我的外套。”
陈妈：“！！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陈爸：“我以为你知道，你不是拿去买了一堆化妆品。”
真相大白，陈一言听得想笑，真是意外横财啊，意外的只有他妈。
陈妈知道这是家里的银行卡，心态顿时就变了，花别人的钱那是要大手大脚，花自家的就要抠抠搜搜了，一分也舍不得多花。
在陈妈看来，老陈的钱就是她的钱啊，这不就是花了自家的钱，一想到她毫不手软地下单了近一万的化妆品，陈妈就愤怒了！
不需要陈一言多说，她上V信把骗子狠狠骂了一通然后删除。
搞完了，陈妈想起陈一言的事，“儿子，那你这个遇鬼的事怎么办，要不妈妈再给你打听打听。”
“这些天你就别住外面了，也不告诉我你住在哪，不安全，家里人多，你爸也在呢，他长得壮，那鬼看到了肯定不敢乱来。”
闻言，陈一言忍不住看了眼始终跟在他旁边的谢星沉，触及到他的视线，谢星沉回视一眼，眉眼间带了疑惑。
陈一言抿着唇移开视线，心下莫名遗憾，“妈，鬼不会做什么的。”
“不会做什么，我们也担心你，你爸知道以后两天没睡好，就是拉不下面子给你打电话。”
“你说什么呢，睡不着的那是你！”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陈一言笑弯了眼，“妈，我真的没事，再过段日子就去看你们，没什么鬼的，我上次就是没看清，搞错了。过段时间我就去看你们，你们注意下那个道长的事。”
同他们聊了几句，陈一言才挂断了电话。
他有些遗憾，“就是很可惜没办法给你弄到实体了。”这句话是对旁边的谢星沉说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