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总想给我送终—— by木槿萌萌哒

作者:木槿萌萌哒  录入:01-18

【有些人也不要太亢,郑中和都说了,是非未定,让子弹飞一会儿。】
【郑中和是你爸爸啊。】
【谢谢你,我家祖坟还没有冒这种青烟。】
“管理踢一下吵架的,”夏满看彭莎莎。
彭莎莎那儿立着笔记本视频,视频一端是国内冯瑜的工作室,他们正在远程的管理直播间。
工作人员到位,立马把挑刺的人给踢了出去。
“一个个真拿自己当吃瓜群众?”朱丰一脚踢在某电脑椅的背后,把那员工吓的摔到地上,“都进直播间,控评啊!”
管理能踢几十个人,那能踢源源不断进入的几百个吗?
“好了啊,都记得话术,夏满正焦头烂额,直播间面对面,激怒他,对我们更加有利!”
一条条恶评在屏幕上滑过去,删了,又有新的。
剧组其他同事看不懂,没有表示。
夏满看得懂,却当没有看见。
房管有些控不住的时候,他狡黠一笑:“现在还早,不然我给大家说说圈内的八卦?想吃瓜的就在公屏里打‘呱呱呱’。”
弹幕听取一片蛙声。
一条黑评冒出来,百声呱叫盖下去。
“…………”
水军砸键盘。
这什么啊!
夏满真在直播间分享起了一些圈内趣闻,网友听的嘎嘎入迷。
每次他讲的精彩时,网友都忘记发言,认真倾听。
这给了水军见缝插针的机会。
每逢此刻,夏满果断闭麦,把网友搞的好急好急,在弹幕里直嚷嚷,又将水军的评论给盖了过去。
如此循环,网友生气的骂夏满——到底从哪儿学的卡章技巧,比芒果剪辑、网文大神还要缺德一百倍!
朱丰这边,水军们把桌凳踢的哐哐响。
他现在不是应该被这些恶评、被未卜的前途、被可能当一辈子过街老鼠给搞得心态失衡吗!
怎么稳的跟刚过了年似的,说着说着还笑!
反而把他们这帮人给搞生气了!
如此过了半个小时,那直播间观众越来越多,竟一点儿乱子都没出。
到了点,夏满瞄了瞄左上角观众人数,比他预期的还多很多。
“好了,”他正色道,“闲话不说了,我们现在来聊聊剧吧。”
没有把焦点聚集澄清二字上,没有重提辱hua二字,而是单纯聊剧。
夏满谈自己是如何接触到这个剧的,从自己参加莎翁戏的义演,结识作家,再到试镜和排练,一切娓娓道来。
作家则聊自己的创作灵感,她去华夏旅游时,在博物馆看见一枚非常漂亮的簪子,简介说这是一位皇帝亲自打给自己的女儿的。
她由此幻想出几个片段,回到酒店里,开始动笔。
“对,是这个簪子,”网友找来了图,发在屏上,她再次感慨,“太美丽了,巧夺天工。”
夏满凑过来看一眼,“哦哦这个,你没说过,妆造那只簪子仿照的这个吗?”
“是的。”
“?”众人忽然开始脑补,这簪子在夏满的脑袋上。
还真别说,估计挺好看。
“咳咳,”夏满赶紧拿着手机到下一个人,导演那儿。
导演比娅莉塔的话要少许多。
他回答网友的问题时,都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崩的,看得出其镜头人格十分谨慎。
【……额,他讲话怎么那么别扭,导演刚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导演哗啦啦讲自己那老长老长的全名。
【嗯?则是毛子吧?】
【这里怎么有个毛子,毛子你好,你怎么会跑到A国去当导演。】
导演看看夏满,夏满翻译。导演哦了一声,旋即讲起他漂洋过海的故事。
“打熊?”他困惑,“我为什么要去打它们,它们也会疼的啊。”
【………………鉴定为真。】
【哈哈哈,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刻板印象。】
【啊,等一下,网上那个聊天记录,说是导演和编剧私底下的聊天,导演是不是自称是LA本地人来着。】
【在俄生活十年的人告诉你,这个口音就是毛子,绝对不是A国人。】
【那聊天记录就是假的咯。这么说,pdf也不一定是真的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流出来?】
【那pdf剧本给我的感觉就是文笔好差,刚才编剧说口语的时候都比那pdf的用词要漂亮。】
【鉴文笔鉴口音就有用,还好你们没当法官。】
夏满将评论收进眼底,没有吭声。他把判断留给观众自己。
他去采访下一个人。
再下一个……
剧组同事们各有各的性格,面对直播间观众或活泼生动,或拘谨严肃,其中扮演冒险家的备胎演员最是寡言,说两个字就开始摇头。
另一名同事凑上来,很是促狭的向大家说他的糗事:
他选角那天迟到,没有梳头,一身穿搭乱七八糟,形象很怪咖,卢卡斯的经纪人见了,极力支持选他做男主角。
因为他们要选个比卢卡斯丑的。
备胎主演开始脸红,恼怒道:“你已经和一百个人说过这件事了!”
同事看眼直播观众数量:“现在是一个亿了哈哈哈哈哈。”
备胎主演气的蹬蹬蹬往外跑,还丢了只拖鞋。
夏满把手机举着,让大家看完了这一幕。
弹幕上一片狂笑。
自辱hua事件被爆出以来,他们的情绪一直被带在气愤、郁闷、烦躁的沟壑里,过载的信息从视网膜里经过,让人脑仁都是疼的。
他们带着质问而来,渐渐变成欢笑。
此时人们恍然发觉,这个直播间的气氛,这个剧组的气氛,就像夏满一直给人带来的感觉——
亲切可爱,平和随性,像是家门口、路边开的蒲公英一样。
你不看它时,他随风自在。
你看向它时,它也会摇一摇头,向你致意。
夏满单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和网友聊天。
一杯柠檬水被放到面前的桌上,顺着那水杯往上,一只手修长而有力,薄薄的皮肤,青色的血管微凸。
弹幕鸡叫。
这手!!!
“不要柠檬,”夏满说,“酸,我要甜的。”
那手微顿,接着,更好听的声音飘进收音筒:
“就你讲究。”
“怎么是我讲究,”夏满嘀咕,“明明是你不上心。”
“使唤我拿饮料,一杯不行还换一杯,你就是这么尊重我的?”
“有问题吗,”夏满理直气壮,“你自己说我脾气多的。”
默了默。
那人走开。
没一会儿,一杯草莓汁当啷一声被放桌上。
他轻轻磨着牙:
“惯的你。”
弹幕:【……………………】
刚刚目睹了什么现场?

看到对方那张你到倒欠我八百万的脸,夏满偷偷笑。
他抿一口草莓汁,瞄见屏幕上五花八门的弹幕。
呛咳嗽了。
咳的脸通红,却还要当做没看见那些弹幕,顾左右而言他。
承认是不能承认的,澄清当然也是不可能澄清的。
也就趁着这个空档,水军们终于找到了时机,插入了对话:
【有完没完,不想听你炒作恋情,在这里蹲了个把小时了,还不打算正面回应辱hua问题!】
【是啊,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是心虚吗?】
【演员发表歧视言论,转头又想拿华夏的东西挣钱!呸!】
【别他妈绕了,剧本抹黑功臣,捧奸人,解释!】
房管正要上的时候,夏满向彭莎莎那里投去一眼。
他做了个手势。
彭莎莎一愣。
“什么?让停?”
冯瑜的工作室中,几名同事面面相觑:“是不是看错了,莎莎怎么说的?”
“她说是夏老师的意思,让那边刷一会儿。”
“啊?”
“听他的,”一道干练女声从身后响起。
冯瑜面容沉静,走上前。
“看。”
夏满开始念那些黑评。
一字一句,除了脏话、人身攻击之外,别的他一点儿都不漏。
声情并茂的像大学时晨读练台词,透着那么些字正腔圆的赏心悦目。
【他在干嘛?】
【复读机吗?】
【这下不顾左右而言他了,但我不知道他要干嘛。】
【要开始一条一条的解释了吗?那我要录屏了,都让让,别刷屏挡住夏满的脸。】
念着那些恶评,夏满顿了顿,忽然轻叹。
他想起,刚到a国的时候,闻霖久告诉他,上帝为了阻止人类创造登天的巴别塔,故意为人类设置了不同的语言,让人们无法沟通。
言语表达的偏差,内心存在的傲慢、偏见,铸就了人与人之间的沟壑。
他现在,比当时更理解这话。
他收回目光,直直的望着镜头。
“刚才我念的那些,囊括了你们全部话术组的关键词吧?”
他的言语、他的目光,都有所指向。
电脑前,朱丰的员工们俱是一愣。
忽然有种被人拎着领口当场质问的心虚感。
是的,夏满念的那些,当真就是他们全部的攻击点。
夏满真的很懂他们的套路。
其实不奇怪,毕竟他在声张娱乐呆了十年。
他怎么能在声张呆十年?
在场人心中升起了疑问。
“好,”夏满淡淡收回目光,“其他的观众朋友们,希望你们也记住上述问题,之后可以自己辨别。”
【记住了?然后呢?】
【我听话,我录屏了。之后是什么时候?】
“今天我,”夏满说,“一个问题都不会解释。”
观众在屏幕后瞪圆了眼睛。
那你念个什么???
让我们抄笔记???
“被逼自证,剖腹取粉,我见了很多,”夏满平静的说,“屏幕前坐的是谁,我也猜得到。”
朱丰悄然攥了攥拳头。
夏满目光冷冷的:
“我不回答你,因为你不配。”
黑白颠倒,指鹿为马,众口铄金……
言语只是工具,顺着人的心意颠来倒去,成为欲望的外衣,金钱的容器,伤人的利器。
真相是什么,公正是什么,爱guo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他要利益,要钱途,要将人踩在脚底侮辱的快意。
朱丰冷哼了一声,低骂:“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懂个屁。”
——同一时刻。
排演室里侧有一扇门,公关经理在里面打电话。
透过玻璃,他朝着外面比了个OK的手势。
导演和作家都即刻站了起来。
夏满同样望见这动作。
他定了定神,抬眸。
公关经理走过来,他弯下腰来,与夏满说了几句。
随后,夏满退出镜头,对准了他。
公关经理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向屏幕说:
“你们好,我是思瑞克的公关经理,我向大家汇报一下。”
弹幕:【?又一个帅哥,你说,我爱听。】
【思瑞克是运营公司是吧,帅哥牛啊,这年纪轻轻的。】
“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们将剧本送往了审查委员会进行审查,他们中有编剧和电影业协会成员,有华人公民,有各界不同身份的人士。”
“就在刚刚,我们得到了反馈,他们认为剧本没有问题,认为我们是与歧视无关的、健康的艺术创作,他们认可我们的继续排练和演出。”
“简而言之,审查认为我们没有问题。”
“因此……”
他顿了顿,望夏满,夏满轻巧接上:
“既然审核已然通过,我们也决定,将话剧提前上演。”
所有人一愣。
弹幕缓缓打出一个“?”。
夏满向大家弯了弯眼睛:
“因为时间紧迫,我们的演出或许会有瑕疵之处,请大家谅解。是因为想到人群中每一位真诚、质朴的爱着自己祖国的同胞们,我们的心才变得如此急切。”
“我是演员夏满,这里有我的同事娅莉塔、奥涅夫、萨曼莎……我们在这里忱挚的邀请大家,一周后,于梅兰克的莱维剧场,观看我们的演出。”
“不便前来的朋友,我们也会同时开放全部线上转播渠道,观看方式和链接我也将在演出前公开在我的微博上,大家可以在家中通过移动设备进行观看。”
屏幕上是长久的空白。
半晌,有一条:
【………………】
一周后,上演。
还开放线上渠道。
许久,才弹出了弹幕:
【他们的解释方式,就是全渠道,全球直播这部话剧……?】
房管直接用公告回答:是的。
一条早就编辑好的,大家早就商议好的公告信息被放出。
有演出的时间地点,还有渠道合作联系方式。
完完全全,有备而来。
他们开这个直播,根本就是要宣布这件事情。
信息停滞期结束,弹幕在一瞬间炸开!
才排练不到一个月的剧,还没有到赞助环节,也没有筹备好演出必需的东西,被卷入了辱hua的风波,这剧按理不能演的……
但他们即刻找到了始作俑者,即刻将剧本送往了审委会。
没有被任何的所谓上级所谓投资商给桎梏住,他们当场决定、当场宣布,下周就演出。
并且,大范围直播!
【草,玩这么大!】
【有没有问题,看了就知道,他们真的是……我佩服了。】
【草,这解决方式好暴力,好直接,我喜欢!】
【啊啊啊啊好刺激!!!我现在就去买机票!!!!我要看真人!!!】
朱丰等人都如遭雷劈。
“朱、朱总,”员工头上冒汗,无助的看向他。
朱丰脸色青白交加,几秒之后,猛地向前扑,抢了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字:
【辱hua问题还没说清,就上演,不要这么嚣张吧!】
【坚决抵制!】
【敢上演,我们就去投诉!!!】
夏满挑挑眉,那动作从某个角度来看,神似了闻霖久。
“怎么,有人不敢看了?”
上学的时候,夏满就不怎么信乌合之众的说法,一直以来,他都更相信伟人说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夏满歪歪脑袋,对着屏幕另一头的某个人说:“害怕光明的,是阴沟老鼠。”

狠狠一脚踢在桌上,伴随着一声轰响,桌椅、电脑一起倒地。
电脑插座电线松动,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在场员工都吓了一大跳,噤若寒蝉。
“夏、满。”
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盛怒之下,朱丰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模样十分可怕。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谁都听到了夏满那一句“阴沟里的老鼠。”
被羞辱过后,有人自残形秽,有人心生憎恶,他显然是后者。
直播已经结束,大屏幕上不再有那张清秀带笑的面孔,但观众还未完全退出,许多人在屏上展开了讨论。
每个人都很期待。
水军们没有收到任何指示,各自抱着电脑,眼观鼻鼻观心。
朱丰连着踹翻了两台电脑,又拎起最近一个员工的耳朵,破口大骂,发泄情绪。
“——好了,”冷冷的男声从门口传进来。
方轻踏步而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废物,冲着别人发火有什么用。”
员工得救,感激的叫:“小方、方少……”
方轻扫他一眼,如看一样物品,满不在意的收回来,“快走。”
工作人员微微一愣,旋即,方轻又对其他人道:“现在都下班,今天发生所有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一行人明白了什么,当即抱起个人物品,如流水一般走了出去。
很快室内就只剩下了方轻和朱丰。
朱丰面色涨红,两股战战。
方轻淡道,“司机打来电话,重山已经快到公司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清楚吧。”
朱丰还在发愣。
“听见没有!?”方轻呵斥。
“明白明白,”朱丰连声说好。然而很快,迟疑的问:“那……夏满这里?”
方轻冷冷的看他一眼。
朱丰立即夹紧了尾巴。
片刻,方轻用一种冷静到无情的声音说:“一口吃不成胖子,一步一步来。”
顾重山走下车门,刷开总裁专用电梯,上十六楼。
电梯门开,他的心腹朱丰等在门口,旁边还有面带浅笑的方轻。
“顾总,您回来了,”朱丰上前,“听说这事,我也火急火燎从家里赶来了公司。”
“这个夏满,真是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到底受了谁的挑拨。”
“到底怎么回事,”顾重山快步进门,“查过了没有,这个舆情是怎么回事,有人做局吗。”
“查了查了,”朱丰主动递上一份报告,“是那部话剧运营公司的竞争商。”
从公司出来,顾重山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的很。
一双手温柔的落在他肩上,替他揉着酸疼的肌肉:“坐车很长时间吧,从论坛到这里,有五六个小时车程呢,好好休息了吗?”
顾重山有些疲乏。
“我今天有点累,你先回家吧。”
方轻道:“你不记得吗,我家人把我赶了出来。”
“什么?”
方轻摇头,微笑看着他。
那眼神并不是平时的倾慕、喜悦、依赖,而是一种怨毒。
顾重山以为是错觉:“你不舒服吗?”
方轻说:“你不想我和聊聊天吗。”
在他们婚约最初,他们很爱聊天,总要说不完的话。
莫名的,顾重山的心口有些微震动,像来自遥远时空的共鸣,带着一股悲意。
他困惑的按了按胸口,想自己大概赶路太累了。
“想聊什么?”他放软了嗓音,“抱歉,最近陪你太少了。”
方轻的依偎上顾重山的肩膀。
“我想……我们永远都能这样。”
所有阻隔,都踏平。
他来做坏人,也没关系。
一周的时间里,夏满这边开始了更为紧张的排练和筹备。
整个幕后团队都进入了战备级别的工作氛围里,美术灯光造型宣传剧场等等等,所有东西要在一周之内备齐。
这对任何团队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运营公司评估了这个项目可能带来的收益,认为在这种罕见的超级流量下,进行直播会是一个新的发展方向。
于是他们调来了更多人手,投入了更多的资金,支持这一项目。
这种支持,与制片人在公司的舌灿莲花分不开关系。
国内这头,因为顾重山回到公司,朱丰行事不便,再没有召集大规模的舆论攻击行动。
方轻在陪同顾重山时,给他发了信息,指示他去找几家大型视频平台。
初时他不明所以,想通后立即一拍脑门,亲自赶了过去。
那几家视频平台的高层以很隆重的礼遇接待了他,表示会按照他们的想法转播,或者不转播。
一看就知道有更高层次的人打过招呼。
背靠大树好乘凉,说的就是这了。
国内大平台不转播,就堵死了一条最重要的传播渠道。
有多少网友会翻墙?届时多一道传播墙,信息便可多加工一层。
“这样吗,”夏满在排演室接到了冯瑜的电话,“一家都没剩下?”
“嗯,这些视频平台,前一天还谈的好好的,后一天异口同声的说风险太大,上级不许,都不合作了。”
“这样啊,”夏满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我在接触几家其他成分的平台,你再等等我消息。”
“你接触完,还会是一样的结果,”夏满淡定的说,“让我来想办法。”
他一个人在a国,能想什么办法?冯瑜并不太看好。
这边,夏满挂掉电话,漂亮的眼珠子转了一转。
他目光落在坐席。
有人走来,挡住舞台方向投下的光,形成一个阴影,罩在了闻霖久身前。
他眼皮也不抬,把人往身边揽了揽,“水和吃的都在小包里。”
夏满就着他说的方向,翻了翻包,很夸张的赞美:“哇,你也太好了,准备的好齐全,你怎么这么棒。”
闻霖久古怪的看他一眼,“又想要我去买什么来给你吃?”
“你怎么这么想我,我才不是那种只会吃的人。”
“那你想喝什么?”
夏满推搡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
“我没劲,我走了。”
夏满立马把嘴一撇,委屈脸。
“别演。”
汪汪的泪眼立马给他展示出来。
闻霖久服了:“你到底要干嘛,直接说,我去给你办。”
夏满一秒变脸,告状说:“有人让视频平台封我!”
闻霖久:“……”
“知道了。”
转头,最大的一家视频平台带着他们的报价来找冯瑜了。
比先前提的还多给了三倍,要求独家。
需要走正规的审批流程,但所需的材料已经列表出来,只需依照清单提供即可。
冯瑜看看前来的经理,又看看旁边另一位提着公文袋的年轻人,大吃一惊。
“好,”她即刻起身,“东西都有,我们现场递交。”
她办完所有事,当夜给夏满电话,描述此事。
夏满正在沙发上撸猫,听她说了一番后,眨了眨眼睛。
闻霖久系了围裙,将剔剩下的一截牛骨头拿出来,扔给大白。
走到一边,见夏满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看什么?”
“这莫不是金丝雀文学,”夏满感慨说,“感觉好爽啊。”
闻霖久竟听懂了。
面无表情的说:“一般金丝雀做饭。”
“那没事了,”夏满立即表示,“那个不符合价值观了,新时代都是自由恋爱。”

说是这样说,该做菜的还是在做菜,没有耽误。
然而即便这样,短短一周,夏满仍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他身体本来就虚,好好的养了一阵子,长了点儿肉,这一周紧张劳累后,又全都没了。
闻霖久嘴上没有说,但只要不去医院,余下时间都会用来陪在排演室里。
他会带吃的喝的,泡枸杞菊花,拎着保温杯保温桶,有时还拽着他的好室友维克多。
全剧组的人都熟悉了他,不见外的还会把自己的包包私人物品放他旁边,托他保管。
这一周是战斗周,排练紧张到不行,但只要在这部剧目里有分工的,没有一个人掉链子。
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说我歧视是吧,给我泼脏水是吧,那就让全球观众都一起来看看,到底谁在撒谎。
一批又一批拔尖的幕后工作人员被调至团队之中,同事悄悄与夏满咬耳朵,说这些过来支援的团队拿过什么奖,薪资又有多高。
运营公司虽然近年财报不太好看,但毕竟在业内也是老牌大厂,被人骑脸输出了,怎么还能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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