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科医院不小心挂了前男友的号—— by杳杳一言

作者:杳杳一言  录入:01-19

李暄还是冷冰冰的,“嗯”了一声,用指尖拨弄着折成帆船形状的口布。
苏幸川想:他要开始折口布了。
不出所料,下一秒,李暄就把口布扯开。
他在让他不舒服的场合里,就会用这样的方式排解烦躁,那时候他还会折苏幸川的衣摆、反复解开苏幸川的手表,或者把两条腿搭在苏幸川的腿上,小声咕哝:我们出去玩吧。
李暄总是很孩子气。
徐正东和苏幸川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服务员已经陆陆续续地把美食送了上来。
徐正东故意殷勤地帮李暄夹菜,言语夸张,李暄频频望向苏幸川,苏幸川连筷子都没有动,唇角紧绷,神色晦暗不明。
徐正东见状直接切入正题,“小苏,听我们家小暄说,你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你同事,什么时候把他带出来,一起吃个饭。”
苏幸川和李暄同时抬头。
苏幸川都忘了他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还拿谢良做过幌子,更没想到李暄连这种事都事无巨细地向徐正东分享。
这么恩爱吗?
他刚刚的坦白和示威简直像个笑话。
抢走李暄?他连说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苏幸川感觉自己快心痛到喘不过气了,面上还保持镇定,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说:“没问题,他也一直很想见见徐总。”
李暄的眼神迅速落寞下去。
手里的口布被他攥得不成形。
徐正东想起李暄之前问他的问题,于是帮李暄发问:“小苏你父母知道你喜欢男人吗?”
“知道。”
“他们同意吗?”
“我没主动提过,也不知道他们同不同意,应该会同意的,我父母还算开明。”
李暄把头埋得更低,委屈得鼻头泛酸。
苏幸川什么都不知道。
徐正东察觉到李暄低落的情绪,把手搭在李暄的肩头,揉了揉他的肩膀,又问苏幸川:“这个对象是工作之后谈的吗?”
苏幸川不明白徐正东为什么问他这些。
这早就超出了上司和下属之间的话题边界,就算是情敌,也犯不着聊这些吧。
他一抬头就看到徐正东搭在李暄肩上的手,登时火冒三丈,本来不想回答,此刻也忍不住沉声说:“不是,大学分手之后谈的。”
李暄怔怔地望向他。
苏幸川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还得感谢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我一直以为我是被他掰弯的,后来才发现,取向这东西还真是天生的,我不会只喜欢——”
苏幸川话音未落,李暄就打断他:
“不准说!”
哪怕已经知道苏幸川谈了新对象,他也不想亲耳听见,一句都不想听。就像以前苏幸川去辩论社时,他也会凶巴巴地说:不准去!
李暄有很多“不准”,苏幸川有很多“好好”,哪怕过了七年,苏幸川还是很听李暄的话。
场面变得尴尬。
苏幸川和李暄都陷入沉默。
徐正东看了看两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余,他想了想,然后清一下嗓子,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语气严肃地说:“那个……我公司出了点事。”
苏幸川坐立难安。
徐正东起身说:“我得回去看一下,你们先吃,小暄,多吃点虾。”
他拿起外套就走,苏幸川还没来得及起身跟他打声招呼,门开了又关,苏幸川陷入茫然。现在是什么情况?徐正东把他和李暄单独留在这里,这算什么?对他的考验?
包间里很安静。
李暄不想浪费和苏幸川单独相处的时光,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低头吃虾。
偏偏今天的琵琶虾跟他很不对付,他弄了半天都没剥出一个完整的虾仁,正心烦意乱的时候,苏幸川把一碗沾了酱汁的虾仁放到他手边。
苏幸川坐到他身边,像以前一样任劳任怨地帮他剥虾,也像以前一样絮叨:“说了那么多遍还是记不住,剥虾的时候要扭一下虾壳。”
李暄怔怔地望着他。
然后低下头,闷声说:“讨厌你。”
苏幸川动作顿住。

徐正东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服务员走过来,刚要说话,徐正东朝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他让服务员进去倒水,然后微微侧身,朝门缝里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苏幸川坐到李暄身边去了。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座位刻意隔了点距离,身子又向对方倾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徐正东轻笑一声。
他还以为苏幸川有多稳重,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毛头小子也行,对小暄好就行。
他看得出苏幸川有隐情、在赌气,可是小暄好像没看出来,但他不打算指点迷津,感情的事旁人也只能点到为止,说透就没意思了。再者说这层窗户纸已经将破未破,如果两个人还看不出来,那只能说明他们没有缘分。
他叮嘱服务员把门关好,不要进去打扰里面的客人,离开时不忘说:“那琵琶虾给我打包一份带走,闻起来还挺香的。”
门被轻轻关上,餐厅走廊的脚步声瞬间消弭,包间里更加安静。
李暄的一声“讨厌你”就变得格外清晰。
李暄总是有很多口头禅,每一个口头禅都可以包含好几种情绪,要苏幸川来判断。
“又讨厌我了。”
苏幸川无奈地笑了笑,“除了讨厌,你还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吗?”
“眼光差。”李暄冷冷地说。
“什么?”苏幸川没听懂。
李暄却不愿意再重复,用湿纸巾慢慢擦干净手,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虾仁。
苏幸川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
“你说谢良?”苏幸川笑了一声,“凭什么说我眼光差?我觉得他挺好的呀。”
李暄脸色更难看。
“他性格好,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做事还勤快,也不会天天使唤我,长相吧,只是和你不是同一个类型,也不能说人家不好看,”苏幸川故意刺李暄,说完还转头看他,坏心眼地问:“你觉得他不好?不好在哪里?”
李暄的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苏幸川的话像针一样往他心上扎,他以前恃宠而骄惯了,从不觉得自己的娇气卖乖无理取闹会惹苏幸川的烦,后来分手了,每每回想起那四个月的时光,都暗自后悔:他不应该太欺负苏幸川,搞得分手之后回想这段感情,他都记不起他为这段感情付出过什么。
他一直在享受,他怕苏幸川因此恨他,遇到更好的人,然后遗忘他。
他越想越难过,胃里不停泛酸。
“喝点热汤。”苏幸川察觉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于是适时地提醒:“哪里不舒服?”
“不要你管。”李暄扭过头。
苏幸川给他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放在他面前。
李暄被热气熏得眼眶更酸。
“今天做了几台手术?”苏幸川开始没话找话,以前他可以和李暄谈天说地,现在只能聊工作:“你是只有星期三和星期四去门诊吗?几点吃午饭,是不是一个下午都没吃东西?”
苏幸川说完,李暄才觉得饿。
随之而来的还有委屈。
李暄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以前苏幸川下午的课多,有时候最后一节课上到五点半,他怕李暄等得肚子饿,就会在李暄的兜里塞两袋饼干,李暄也不爱吃,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撕开吃两片,然后凶巴巴地给苏幸川发消息:[好干,我的嗓子被堵住了,苏幸川你完蛋了。]
苏幸川在课上接到这种消息总会忍俊不禁。他嘴上说着完蛋,但苏幸川已经能想到后果,不过就是多亲他几下,算不上惩罚。
两个人大概都想到了差不多的事。
李暄闷声说:“不关你的事。”
苏幸川把不自觉靠向李暄的肩膀慢慢移回来,他继续剥虾,“我知道,不关我的事。”
他把虾仁放在李暄的碗里。
李暄低头喝汤。
苏幸川突然问:“徐正东把我和你单独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李暄闷声说:“我不知道。”
他想了一下,皱起眉头说:“你为什么直呼他的名字?他好歹比你大十岁。”
苏幸川剥虾的动作僵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真是贱。
人怎么能贱到这个地步?
徐正东把他放在这里,他还真就死乞白赖地凑到李暄面前,给他剥虾,对他嘘寒问暖。
七年了,他在感情上毫无长进。
听到李暄的话,他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团气,在他的五脏六腑间四处乱撞,无处发泄。
真的快气死了。
他咬牙问:“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他?”
李暄不解:“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啊,你刚刚不是叫他徐总吗?”
苏幸川再也无法忍受,眼里的最后一点笑意陡然褪尽,他霍然起身,下颌线条越绷越紧,他抓起一旁的湿毛巾,囫囵擦了一下手,一句话都不想对李暄说,拉开凳子就离开了。
门外的服务员本来还担忧着怎么把最后一份甜品送进去,这时门突然开了。
苏幸川快步走出去。
走出私馔餐厅,走到傍晚拥挤的长亭街。
长亭,衰草连天离别处。
也是应景。
他觉得他有点恨李暄了,李暄为什么还要出现呢?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就像七年前,没有任何理由的,断然提出分手。
戛然而止的爱情实在太伤人,像悬停在最高处的过山车,不上不下,出不去进不来。
苏幸川花了好久,用工作填满自己才得以自救,结果李暄又出现,简直残忍。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七年前和七年后一幕幕对比,李暄变了很多,又好像没怎么改变,难道是他变了?难道他真的看错李暄了?
他想要沿着长亭街一直往前走,步履不停,可是走着走着,还是绕了回来。
踩着路边的枯叶,回到私馔餐厅的门口。
看到了抱着他的公文包坐在门口石凳上的李暄,被宽大的棉服包裹着,缩成一团。
他以前就喜欢这样抱着苏幸川的书包。
坐在篮球场边,晃着腿。
苏幸川停在他面前。
李暄缓缓抬起头,眼圈通红。
重逢至今,这是他第一次在苏幸川面前卸下冷漠的伪装,露出他的本性。
苏幸川不懂他在委屈什么,但还是心疼,蹲在李暄面前,抬起手,用指腹去擦他的眼泪。
李暄终究还是忍不住,哽咽着问他:“苏幸川,你现在真的只喜欢男人了吗?”
所以李暄并不独特,并不重要,换作任何一个王暄陈暄,只要会撒娇、主动一点、嗲一点,都能让苏幸川动心开窍。苏幸川天生就喜欢男人,李暄只是一个在关键时间节点出现的路人,之后苏幸川的人生都和他无关。
李暄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你只关心这个吗?”苏幸川实在无奈。
李暄把公文包扔给苏幸川,哭着说:“是,我就是在乎这个!我才不管你现在喜不喜欢我,我只想知道我当初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我只在乎我自己,我就是自私自利无理取闹!”
他起身就要离开,两只手紧攥着袖口,他期待苏幸川开口,又害怕听到答案。
他往前走,小腿沉如灌铅。
下一秒,他听见苏幸川说:“重要。”
眼泪夺眶而出。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暄并没有感到愉悦,反而感到一种更深的无望。当初是重要的,现在呢?现在早已被人取代。
他还有机会吗?他还能争取吗?
李暄猝然握紧拳头。
苏幸川看着李暄快步离去的背影,颓然自语:“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明明那么生你的气,明明前二十年都没考虑过喜欢男生,明明当初理智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不要轻易选择一条难走的路,但还是,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你。
七年前于清澜曾经对苏幸川说:“你完了,苏幸川,你没发现你对那个男孩太上心了吗?”
苏幸川无所谓地说:“是吗?没有吧。”
他一直把李暄当成一个奇怪又娇气的小孩,直到那天中午,炎炎夏日但有凉风吹拂的树林,李暄倾身过来,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个吻。
霎时间风止林静,万物停歇。
当晚,苏幸川经历了二十年人生里第一次彻夜难眠,他高考前一晚都没这么焦虑。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同性恋,以前也遇到过性格偏女性化的男孩,有传闻说那个男孩喜欢男生,但他从来在意过,也从不觉得这个群体和他有什么关系,直到——
李暄柔软温热的嘴唇贴上他的脸。
苏幸川深吸了一口气。
他捂住额头,想清空记忆,可越是想清空,记忆越是清晰。
不敢细想。
这晚苏幸川只睡了半个多小时。
第二天上午还有三节课,他昏昏沉沉地上完课,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饭。
他在心里祈祷李暄不要来。
可是李暄不仅来了,还端了一碗水煮牛肉,走到苏幸川身边。
苏幸川瞬间清醒,迅速拧紧眉头,表现出排斥和反感,正准备在室友面前和他划清界限,李暄就把水煮牛肉放到他手边。
“你吃这个。”
苏幸川噎住,没懂什么意思。
李暄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塞到苏幸川手里,“这个也好吃。”
苏幸川僵在原地。
送完东西,李暄转身就走。
李暄在……追求他?
室友的目光在李暄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望向苏幸川,“什么情况?”
苏幸川哪里知道什么情况?
他决定远离李暄。
他不去食堂、不去篮球场、也不去图书馆自习室了,他拒绝出现在任何会被李暄找到的地方,李暄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
猫猫头:[你在哪里?]
猫猫头:[为什么不吃饭?]
猫猫头:[我不要你喂了,我自己吃。]
苏幸川冷笑一声,收起手机,心想:什么时候你自己吃饭还成了对我的奖励?
李暄继续给他发消息。
猫猫头:[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猫猫头:[理理我。]
猫猫头:[我给你买了礼物,理理我。]
猫猫头:[你不想我讨厌你吧。]
见苏幸川不搭理他,到了晚上,苏幸川收到一条自带语音效果的消息。
猫猫头:[我讨厌你。]
苏幸川一点都不意外。
李暄向来是少爷脾气公主命。
他以为这样一直晾着李暄,就可以结束他俩之间的关系,可惜事与愿违。
一个星期后。
苏幸川在滑板社团看到了李暄。
苏幸川总共参加了两个社团,一个辩论一个滑板,不知道李暄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竟然找了过来,还像模像样地买了个滑板。
滑板社的集体活动是每周三和每周日晚上七点在大礼堂门口举行,苏幸川偶尔参加。
今天他刚坐下来,就看到李暄抱着一只长长的滑板往他的方向走,右手还包着小猪蹄。
他心想:真是粘人精啊,怎么都甩不掉。
刚准备起身,滑板社的学长先一步走上去迎接李暄,苏幸川板着脸,坐了回去。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学长相貌清秀,说话也温柔,应该是同性恋喜欢的类型。不知道学长说了什么,李暄频频点头。
路灯下他的眸子亮晶晶的。
不知为何,苏幸川心里莫名有点不高兴。
原来李暄看谁都是那个眼神。

第16章
因为李暄是新手,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滑板,学长就带着他滑,从最基础的动作教起,李暄全程没有看苏幸川。
苏幸川心想:正好,我玩我的。
他把滑板放在地上,余光瞥到学长扶着李暄的胳膊,帮他分清主力脚,李暄整个人像没力气似的,一个劲地往学长的方向歪。学长笑着说了什么,他也跟着腼腆地笑。
苏幸川原本还担心李暄有社交障碍,在这种全是陌生人的环境下,会很不习惯。
结果李暄比他想象得从容。
苏幸川突然觉得滑板也没什么意思。
他本来就是被室友拉着参加这个社团的,结果现在室友不来了,他因为结交了社团的几个朋友,不得不偶尔来一趟,其实以他的身高,并不是很适合玩滑板。
正无聊着,滑板社的朋友正好走过来,问苏幸川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不见人影。
苏幸川干笑两声,“辩论队事情多。”
朋友说:“最近越来越冷了,再过一个月,估计路上都要结冰,社团准备趁着还没彻底降温,元旦前一起去柏江公园玩,你参加吗?”
苏幸川根本听不进学长的话,他望着前面的台阶,注意力却一直在不远处。
他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幸川,你参加吗?”
“啊?”苏幸川慢半拍地听到朋友的话,他婉言拒绝:“我就不去了,我滑得不好。”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朋友疑惑。
苏幸川瞥了一眼李暄,李暄正在和一个女生说话,苏幸川立即转过头,对学长说:“没有啊,我怎么魂不守舍了,我就是——”
还没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女生的惊呼声,苏幸川循声望去,看到李暄摔在地上。
滑板溜得老远。
他想都没想就跑了过去。
李暄两只手撑在身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神魂未定,唇色发白。
苏幸川问他:“没伤到吧?”
李暄垂眸不语。
苏幸川查看他的右手,动了动他的手腕,“这里扭到了吗?”
李暄不吭声,苏幸川语气焦急:“说话啊,手腕、脚踝、膝盖,伤到哪里了?”
李暄抬眸看了他一眼。
又低下头,小声咕哝道:“你太凶了。”
苏幸川哑然,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太凶?难道不该凶吗?莫名其妙被这个小少爷缠上,差点被抢走初吻也就算了,现在语气重一点还要被责怪,真是欠了他的。
“有没有摔到哪里?”苏幸川好声好气地问。
李暄委屈巴巴地说:“屁股。”
“能站起来吗?”
李暄刚朝苏幸川伸手,苏幸川就秒懂,立即说:“我不抱你,自己起来。”
李暄立即气鼓鼓地把手收回。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苏幸川不抱他,他就不起来。
等到滑板社的人渐渐走了,礼堂门口就剩零零散散几个人,周遭安静下来。
苏幸川说:“你来这里干嘛?”
李暄倒是坦白:“找你。”
这几日的刻意逃避让两个人都疲惫,苏幸川在李暄身边坐下,叹了口气,劝道:“别费心思了,李暄,我真不喜欢男生,你再这样的话,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李暄疑惑道:“我不要和你做朋友。”
苏幸川的嘴角抽了抽。
苏幸川长这么大,也不是没被人追过,但还是第一次如此头疼。李暄不吃软也不吃硬,苏幸川用软的,他就立刻顺杆爬,苏幸川要是用硬的,他就可怜兮兮地博取同情。
苏幸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李暄。
晚风吹在李暄的脸上,李暄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嘟囔着问:“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刚刚有个人说,有好几个女生追你。”
苏幸川斜睨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递给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李暄瞪他。
苏幸川看了看周围,阴阳怪气地问:“怎么你摔倒了,刚刚那个学长不来扶你?”
“什么学长?”李暄歪着脑袋。
“刚刚那个穿白色短袖的,我记得他是物理专业的,今年大三,”苏幸川故意说:“他是不是你们同性恋圈子里很喜欢的长相?”
“我不知道,我没有圈子。”
他明显在装乖,说话慢吞吞的,又趁苏幸川不注意,把小猪蹄搭在苏幸川的腿上,用小猪蹄敲了敲苏幸川的膝盖,推销自己:“你不要管什么学长,学长没有我好看,我很好的。”
苏幸川觉得好笑。
先是笑话李暄的脑回路,又笑自己。
他转头看向李暄,问:“你好在哪里?好在二十岁了还要人喂饭?”
“我会对你很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我喜欢你。”李暄说得认真且诚恳。
最后的几个字让苏幸川心里一震。
对于前二十年都没怀疑过自己的直男身份的苏幸川来说,这几个字对他冲击力巨大。
苏幸川有些慌乱,匆忙起身,他催促李暄:“天都黑了,快点起来。”
李暄仰头看他,伸出两只手。
苏幸川皱眉道:“我可以把你拉起来,但你不能抱我,也不能……不能亲我。”
李暄点头。
苏幸川勉为其难地伸出手,握住李暄的手腕,将他拽了起来,李暄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趁机行不轨之事,两只手很规矩地垂在腿侧。
苏幸川俯身去拍李暄裤子上的灰。
李暄站在原地,乖乖不动。
“苏幸川,你很讨厌我吗?”
苏幸川没有立即回答。
李暄低头问:“如果没有很讨厌,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
苏幸川动作僵了僵。
“我给你发消息,你一条都不回,我不喜欢这样,而且我给你买了礼物。”
“不用。”
“可是我已经买了,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是一个NBA全明星的签名篮球。”
苏幸川说:“真的不用。”
“你讨厌我。”
“不是你讨厌我吗?”
李暄愣了愣,“你收到我的消息了?”
苏幸川:“……”说漏嘴了。
李暄惊喜地说:“你没把我拉黑,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看到了!”
苏幸川无奈:“是,我都看到了,我不回你消息你就找到这里来,很好玩吗?看不出来我不想理你吗?”
李暄撅起嘴,像是撒娇,但又有点像讨吻,苏幸川移开目光,冷声说:“反正我不喜欢男生,你以后别来烦我了。”
李暄定定地看着他,苏幸川以为李暄伤心了,没想到李暄突然勾起嘴角,笑了。
他笑起来有浅浅酒窝。
“没拉黑就好。”他说。
“……”
苏幸川突然发现:李暄是钝感力的最佳代言人,他只接收他喜欢的信息。
苏幸川把李暄的滑板捡起来,递给他。
李暄抱在怀里,“我回宿舍了。”
他回去的脚步竟然还挺轻松,上台阶时蹦蹦跳跳,留苏幸川一个人茫然无语。
当天晚上,苏幸川收到李暄的消息。
猫猫头:[图片]
猫猫头:[这是啵啵,它是银渐层,是我的头像,它很可爱,想跟你分享。]
这张照片里有李暄,李暄穿着白色毛衣坐在沙发上,猫咪睡在他腿上,安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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