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是那个桌子上的红本本,你自己去拿。”A抱着本子不顾森鸥外的阻拦就要往外跑。
“你又干了什么?艾斯!”森鸥外见状也跟着往外走,想来他八百多岁了面对太宰都能波澜不惊,可偏偏总是被这个人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整的够呛。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他最近要和异能特务科的人合作研究白鲸上的武器,如果成功了会有一大笔……不是,是会让横滨的科技有重大进展,港口黑手党的人陪着他太扎眼,我希望武装侦探社能出面保护他和项目不被间谍或者极端组织伤害。”
在这一天,森鸥外偷偷跑到武装侦探社,对着福泽谕吉郑重的下了个委托。
“不过我还有个私人委托,希望你们能弄明白他那个本子上到底写了什么,拜托了。”
第90章 袭击(一)
“你看起来还真不像一个黑手党,以前是做什么的?”与谢野晶子趴在做实验用的操作台上,看着A拆卸面前的零件并在纸上标记每一个部件的型号。
“有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不过我有时候还是挺像的。至于工作的事,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A手上的动作没停,他拆卸完了一个部位,将统计好的资料和打包完毕的部件交给异能特务科那边的研究员。
他身边的白大褂接过资料,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要知道被武装侦探社一行人包围着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你们也该差不多了,首领出了多少钱让你们探听我的秘密?我可以出双倍,能不能暂时让我安静一会儿?”
因为一直被‘贴身保护’着,他已经被其他研究员排挤出了集体实验室,被安置到了他自己出资建设的更大更宽敞,设备也更齐全的私人实验室,不能和其他人交流真是太可惜了。
(其他研究员: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今天的A没有穿自己惯常爱穿的那种装饰繁琐的燕尾服或者笔挺西装,而是一身代表研究员身份的白大褂。原本挡住右眼的额发被梳了上去,也不在眯起眼睛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要不是还带着那对扎眼的耳钉,大家几乎认不出来他是那天在晚会上把所有人指使的团团转的家伙。
事实上这和大家想象的也很不一样,在他们对A的印象里,他应该是掏钱投资,然后背着手在实验室里闲逛,时不时给科研人员随便找茬的画风。
而不是作为科研人员中的一员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提交报告,这个技术显然是港口黑手党成员不该具备的。
“你和社长一样吗?”江户川乱步则完全不理睬A所提及的金钱问题,他觉得对方身上有很多特征和福泽谕吉这个曾经政府培养出的暗杀者有相似之处,但A比起暗杀显然是倾向于获取情报的那一类。
“不是。”他否决的很快。
“你说谎。”乱步的辨认同样来的很快。
这时候的A只恨自己没有带上那个缝着柠檬装饰的小发绳(指乱步屏蔽器),或者他应该手动把乱步扔进下水道去?
可能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乱步往后缩了缩。
“反正你就算查遍全世界也找不到相关的资料。”不过A并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做,他以退为进,左右他不在自己的主场,虽然有些方面确实不敌森先生这个老狐狸使出的软磨硬泡招数,但好在还是有些优势的。
又或者他该乖乖的告诉森鸥外自己在本子上写下的内容以免他们之间的过度内耗,但又总觉得时机不太对。
还真是让人头疼。
“而且你还结婚了。”幸而乱步也并没有一直盯着一方面不放,他大概是确认了A刚才那句话的真实性,所以转移了一个话题。
“这显而易见。”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不过准确的来说是订婚,要不是首领,我早就应该在老家和男友举行婚礼了。”
这么说话虽然没有错误,但肯定有一些歧义,不过A要的就是这份歧义。
果不其然,在他这么说完后就吸引了原本坐在地上玩积木的梦野久作和趴在沙发上装瘫痪的太宰治的注意。
森先生这家伙热衷于养孩子和把孩子丢给他的对家兼恋人福泽谕吉,但是又不能很好的平衡对几个孩子的疼爱,于是就造成了他们之间偶尔会出现争宠问题。
这个问题在已经长大的与谢野晶子和江户川乱步身上并不明显,但在年纪尚小的梦野久作和还在追求中原中也企图获得森先生认可的太宰治这里就扎眼多了。
“你和森医生认识很久了?”问话的是与谢野晶子,虽然已经过了向大人讨疼爱的年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再关心对方。和那些经常敌对但至少算是熟悉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比起来,A是一个他们并不熟悉,而且难以确定危不危险的存在。
“理论上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他和你们认识的时间都要长。”A打开电脑开始填写报告,全然不管他的话在众人心里卷起了什么轩然大波。
反正他已经找好了去绑票费奥多尔的人,只等送走了涩泽龙彦,他就立刻把人绑过来找根绳,在直接接手涩泽龙彦的孤儿院,到时候什么太宰治,什么森鸥外都和他没关系了。
“那你是应森先生的要求才过来港口黑手党的吗?”这回问话的是太宰治,A一贯弄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不过有江户川乱步在场,实话实说总是没错的。
“不,我是被逼无奈。”本来只是打算睡个午觉,结果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了从欧洲到横滨的飞机上,那种莫名其妙的劲头有几个人能理解?
而且这个世界的自己在身份上只是一个单纯的欧洲赌徒,身后还跟了一大堆仇家,除了港口黑手党他也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了,说是被逼无奈一点也不假。
等他说完这些话,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各异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A也不关心他们在想什么,他心里还惦记着费奥多尔交代给他的任务。
“今天怎么没看到国木田先生和织田作先生?”之前几天实验的时候,国木田独步和织田作之助还轮流过来充当安保,到了今天这实验最后一天最危险的档口过来却是晶子乱步这四个从小被森鸥外养大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森先生太想知道自己日记本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死线临近又催了催几人。
“国木田今天给自己安排了一大堆的工作行程,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还不知道做不做的完。”梦野久作将积木堆成了城堡的模样,说话时脸上还带着孩子式的高兴。
“织田作今天在侦探社里招待客人,有一位马上要去欧洲的卡莱尔大师应某人的要求过来侦探社和某人见面,可惜了,媚眼抛给了瞎子看。那个工作狂啊!总是错过别人的心意。”与谢野晶子摆了摆手,她一直盯着A已经有些累了,于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旁边放着的骨架上。
“卡莱尔大师?就是国木田先生手上那个本子的制作者?我记得他是很有名气。”A点头附和,“不过你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有一伙炸弹狂人最近好像在地铁站附近流窜,把炸弹伪装成捡到的遗失行李转交给路人。”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最近确实有和武装侦探社交好的情报贩子打电话说过这件事,不过炸弹犯的事因为没有造成伤亡,以及军警已经开始介入搜查的关系,并没有人为此委托侦探社办案,而且公众也觉得问题不大。
“有备无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离地铁站有多近。”A敲下最后一个字符。
很好,他已经把炸弹犯的事提了出来。
“而且最近在黑市上流通的新型炸弹都是他们的手笔,频繁的在靠近地下实验室的地方进行恐怖袭击行为也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是否对这里的情报有所图谋,我谨慎一点总是……”A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他们上方的位置一声巨响。
随之而来的是嘈杂纷乱的警报声,整个实验室内的墙壁在刹那间被警报灯映成了红色。
“卡尔玛?”A大喊着自己小助手的名字往隔壁的房间走去,他不确定实验室里其他人的状况。
“你先别动。”与谢野晶子拉住了他,“我们先听听动静。”
十分钟前
国木田独步按照自己制定好的计划来到了地铁站,接下来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完成,因此一秒也不能差。
虽然之前人在侦探社的织田作前辈给他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崇拜的大师——卡莱尔先生今天过来拜访了他,但为了到站的地铁以及理想的践行,他还是放弃了和对方见面的机会,前往任务地点。
也正是在这期间他看到一个穿着深绿色连体斗篷的人将一个行李箱递给了一个橘红色头发的小女孩,拜托了转交给失物招领处。
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看那人的身高应该至少是一个青少年,以他的力气比起让小女孩帮忙难道不是自己亲自将东西送过去更保险吗?就算自己没有时间,求助于其他的成年人也比求助未成年女孩更可靠一点吧?
而且还穿成这么一身可疑的衣服,虽然这个背影让他感觉很眼熟,但果然还是很可疑。
想起今早谷崎说过了有人将炸弹装在箱子里交给路人的危害公众安全事件,国木田赶紧跳下地铁,冲到那个女孩身边,将箱子抢下。
而那个递箱子的男人见势不对慌忙的跳到了轨道上,跑不见了。
国木田边往地铁站外狂奔边抽空在中途打开箱子,见里面果然是正在读秒的炸弹。
他将即将爆炸的箱子扔到了空旷的地方,大喊着让周围的群众赶紧蹲下。
爆炸的巨响引起了人们的骚动,国木田拿出侦探社的证件证明了身份,随后报了警试图让军警解决问题。
可没想到被小女孩缠上了,那个自称幸田文的女孩,居然撕破了衣服来让他屈服,这样的奇怪招数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于是两人只能结伴顺着犯人逃跑的路线一起寻找。
在黑暗的角落里,穿着斗篷的桂正作正默默注视着两人。
好像年龄相差的大了一点,他有些惋惜的想,而且这位幸田小姐也不符合独步先生的五十八条择偶标准。
还真是可惜,难道独步先生真的不能稍微把自己的择偶标准让步一点吗?
自从佐佐城信子和苍之王结婚后,几乎管理局过来的所有人都苦口婆心的劝自己放弃给独步先生找个伴的念头。搞得桂正作自己都有些丧气了。
明明也是有一份正经工作的帅气成年男人,还是让人安全感爆棚的那种,真的就没有那位女性愿意接收一下吗?
有的话让他给独步先生准备嫁妆都可以。
第91章 袭击(二)
桂正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尾随着国木田和幸田文身后,他现在很紧张。
独步先生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眼看自己完不成笔记本上的行程,居然连背影都一下子变得沧桑而且摇摇晃晃了起来。
好在一边的幸田文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能时不时的调侃国木田独步一番,让他放松一点。
在知道国木田今天行程中乘地铁的时间和自己现在所在的炸弹犯团伙的行动时间很有可能撞上后,桂正作还特地求了人,请来了对方一直崇拜的卡莱尔大师,可惜人还是去晚了,就这样还是让对方被牵扯进了这次的事件中。
一想到等下就要和国木田对线,桂简直纠结的连五官都要扭曲到一起了。
他吃了一片费奥多尔给他的止痛药。
卧底可真是不好当,他这几天在团伙里面挨过的打比他生前七岁之后到今天挨过的都多,直逼他七岁之前被父亲家暴的那几年。
所以说他果然还是讨厌会对弱者使用暴力的人。
心理学上讲有很多有暴力倾向的人在童年时期以及成年后都会喜欢玩火,炸弹犯团伙里的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那些崇尚爆炸威力的人本身就是习惯恃强凌弱的人。
他们当中还有人喜欢赌博和毒品,因为钱而堕落,还有的也曾经是校园或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但最后却也成了善于使用暴力的恶人,总之都是些妥妥的人渣。
其实在看到费奥多尔递给他的资料时,桂正作的内心是很忐忑的。这种恐惧并不是因为害怕可能存在的疼痛,而是他在那些人身上看到了太多自己的影子。
桂正作很喜欢观看爆炸时的壮烈场面,从小时候同学们买来的点火后能炸出烟花的玩具,到长大后自己试验出的成果,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狂欢,他总能看的目不转睛。
直到有一天,他的同学在某一次试验后笑着告诉他:“桂君可真厉害,那么大的爆炸范围你都敢凑得那么近,连导师都不敢过去记录数据,我要是也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同学只当桂正作是胆子大,但从那一天开始,桂正作意识到了自己的病态。
‘很多幼年时期遭遇过父亲家庭暴力的男孩在成年后同样会变成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而女孩则会嫁给一个和他父亲相似的人渣’这句话他不知道是从那本书上看见的,而这种恐惧伴随了他的大半青春期,最终被他深深埋在了心里不见天日。
在慢慢成长的过程中他学会了伪装,反复告诫自己喜欢爆炸和毁灭是错误的行为。他甚至还想过自己是否拥有组建一个家庭的能力,会不会在未来也会因为生活的不如意变成一个随意向弱势者动手的人渣。
但老天爷没有给他那样的机会,他在十九岁的那一年死于车祸。死后被森先生这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引渡,也受到了不少周围人的关照,但阴影始终还在那里。
“你看他们像不像你想象中未来的自己?”当时费奥多尔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看完全部资料,“现在你去加入他们,证明你和他们不一样。”
平日里同事们经常评价费奥多尔说起话来活像恶魔的低语。
“我不懂,费佳。这些人确实是人渣不错,但他们手里的炸弹都是些劣质的土弹,如果我加入,他们的装备会变得精良不止一成,何况我也不具备专业的卧底素养,这种工作对于我来说……”桂正作本能的抗拒,如果他制作出来的炸弹真的炸死了人,他就是最大的罪人。
“但只有你可以拥有足够的技术手段骗过他们的眼睛,把他们手里会伤人的真炸弹变成不会伤人的哑弹。”费奥多尔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桂正作,“如果他们制作的那些劣质但胜在成本低的土弹流入黑市的话才是真正的灾难。”
“可我……”桂正作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见费奥多尔突然做了一个抬手欲打的动作。
下意识的躲避,桂正作双手抱头逃离了费奥多尔所在的位置附近。
费奥多尔看着他的本能反应,他向着对方的方向走去,手掌落下来,却是一个抚摸头顶的动作。
“抱……抱歉。”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桂再次下意识的向费奥多尔道歉,他知道对方并不会平白无故的打他。
“你不该为这件事跟任何人道歉,该道歉的是你的人渣父亲。”费奥多尔收回手。
“可他已经死了。”桂正作垂着头,父亲是他一生的噩梦。
“但你还活着,不要让他困住你。”费奥多尔弯下腰扶住桂正作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兴趣和喜好绝不是一个人的错,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喜好,有些人喜欢读书,有些人喜欢运动,有些人习惯养生,有些人热爱极限运动,只要不伤害他人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爱好就绝对不算是错误。”费奥多尔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说。
“你喜欢看爆炸,但不会想用炸弹炸伤他人,你没有错,更不必觉得见不得人和羞耻。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你不会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如果你还不相信,就亲自去看看,看看你和那些人的差别有多大,看看国木田会不会识破你的身份,他会不会相信你会堕落。”
“居然就这样被费佳给忽悠了过来。”在等着止痛药见效的间隙,桂正作扯了扯自己的斗篷帽子。
虽然这次应异能特务科和费奥多尔的双重要求混入这个炸弹犯团伙执行用哑弹破坏掉他们将廉价炸弹混入黑市的计划,但桂正作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武装侦探社里的人,尤其是独步先生。
谁都知道独步先生最是好骗,如果他真的相信了自己堕落成了炸弹犯,还不知道要怎么伤心自责自己养出来了一个糟糕的家伙。
而且按照那些人的要求,作为自己获得信任的敲门砖,他需要抓一个出现的军警或者任何一个公众人物作为接下来为难警方的人质,现在很不幸独步先生和幸田文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想到这里桂不自觉的紧了紧手里的木棍,就算是真的有一天需要靠假装杀人完成任务,他也不希望自己是在熟人面前做下的这些事。又或者真如费佳所说,这是一种脱敏治疗,让他能做到真正像森先生,像费佳那样游刃有余的完成工作。
他听说过任务部里有一位前辈,他因为童年阴影的缘故原本十分害怕医院,却在任务世界中为了方便工作将自己的强行矫正了过来。费奥多尔大约也是想这样治疗自己,只不过他太软弱了,需要很多人陪在身边才有可能成功。
不,不该在想这些了。
桂正作将自己的身影在往阴影出靠拢了一点。他们快要找到他在地铁轨道上布置的炸弹了。
作为在武装侦探社工作多年的资深社员,国木田独步在高超的体术下其实也精通各类枪械,并且对流通于横滨各地的各种炸弹种类同样熟记于心,而桂正作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拼装的手法早就已经被对方熟悉了。
所以在国木田发现铁轨上的炸弹的那一刻,桂正作一边靠近,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他在安装的时候刻意改变了一下手法,应该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幸而一切发展的十分顺利,他绑到那个小女孩,在对方身上被他绑上和铁轨上的那些只能解除掉一个的炸弹后,桂正作即将面对他目前所遇见的最大考验,放倒国木田。
被打乱形行程已经够糟糕的了,最糟糕的是还遇到了一个自称正义使者不肯用敬称称呼长辈的小女孩。
虽然国木田已经解决了炸弹,并且通知了军警赶过来,小女孩作为在场唯一见过犯人的人却不依不饶的要拉着国木田践行正义,还撕破了自己的衣服令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这样的做派让国木田不免想到自己现在那个整天瘫在沙发上时刻找人殉情的可恶搭档,于是心情更加不好。
但毕竟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行程是注定无法完成的了。国木田索性临时更改了行程,真的和少女一起寻找起炸弹犯来了。
他们顺着犯人逃窜的那条铁轨一路向前,直到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东西。是连接在铁轨上的炸弹,如果不能及时拆掉,可能会造成上百人死亡的大翻车。
“必须通知军警,让他们带着专业的拆卸工具和相关的技术人员过来。”这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程度了,更别提他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我……我知道了。”幸田文这时也意识到了危险性,声音开始颤抖。
等一下,这个炸弹的处理方式似乎有些熟悉。国木田正想凑近看一眼,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声响,他下意识的给枪上膛。
回过头,却见幸田文的身上被绑上了闪着红光的定时炸弹。
“把枪扔下,除非你想看我把她炸飞出去。”一个被变声器处理过的,还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脊背一直滑到脖颈。
国木田忍不住抖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但他却实在没有感到紧迫,可能是因为对方太紧张了,紧张到拿着手/枪的他比对方更像一个犯人。
他偏了偏头,见对方抵在他脖颈上的并不是什么匕首,而是炸弹遥控器之类的东西,也正是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你……”还没等他说什么,一棍子打到了他的头上。
紧张,实在是太紧张了。
桂正作努力用手里的武器和远处的女孩威胁住国木田,直到他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的不是匕首或者木棍,而是炸弹的遥控器。
这种东西连砸伤人都做不到,失误,这是严重的失误。
而且他们实在是离的太近了。
为了避免世界意识可能对自己或者独步先生造成直接或者间接的伤害,桂正作已经有两年没有回横滨了。他和独步先生最近的一次交流是组合入侵时的通话,那时候他纵使知道这场事故不会让任何人死亡,却也因为帮不上忙而急的大哭。
现在也是这样,他很想将国木田从这次的事件里推得远远的,可是他根本做不到,他甚至不能放走他们,因为其他人很有可能就在不远处。
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认出他来了,正常的绑匪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被独步先生扔出去了,他手里有炸弹的遥控器,所以可能会晚一点,但也不会晚太多。
在国木田扭头的时候桂甚至闻到了对方头上洗发水的味道,那也是他曾经用过的牌子。
他们上一次靠的这么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是在东京时的那次被绑架还是先前在横滨被佐佐城信子用麻药放倒的那次?
啊啊啊!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
过于熟悉的气息让他的脑子一片混乱,看来他想要成为森先生那样的专业管理局成员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你……”而就在国木田独步同样起疑的时候,一根棍子从他背后伸出,直直的打到了国木田的头上。
“喂!他不是你们的同伙吗?你打他做什么?”幸田文被绑在柱子上,对着正在对桂正作拳打脚踢的黄发青年喊道。
桂正作小心的将斗篷的帽子向下拉了拉,心想幸田文果然是一个好女孩,她身上都被自己绑上炸弹了还能想着帮自己说话。又庆幸自己还好吃了一片止痛药,管他怎么动手,自己装个样子就行了。
“谁和他是一起的,一个只会拼拼捡捡的小屁孩,连打个人都不敢,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他给放进来了。”
揍人的是一个黄头发黑衣服的小青年,长得一副很没脑子的样子,实际上也确实很没脑子。
整个人说的好听叫识时务,说的不好听就是欺软怕硬。其他人打不过,就经常拿年龄小又比较瘦弱的桂正作出气,也不管他接下来还有没有利用价值,会不会怀恨在心。
“好了好了,老大还留着他的手有用,你等他把东西弄完了你想打再打。”剩下的另一个负责看守的人同样没什么智商,但他胜在比黄毛青年体格更壮也更年长,刚才一棍子打伤国木田的也是他。
他们两个是负责盯着地铁抓人质,吸引军警注意的人。
其他的成员则正在预备突袭离这里不远的地下实验室,一旦拿到里面的实验成果卖到黑市上去他们就能大赚一笔,加上之前送到黑市上的那一批精制炸弹换来的钱,够他们花上老长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