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后,夏目漱石选择了发送那条视频。一来,他保护横滨也是为了保护横滨里的人,而森鸥外作为横滨人中的一员,自然也是要被保护的。二来,夏目漱石对武装侦探社同样也有信心,他知道对方也有自己的考量,又有太宰和乱步两个聪明孩子在,不至于这麽容易中招。
而且比起自己大徒弟这边,另一个情况的情况可能要更糟糕。
夏目漱石看着森鸥外一直涣散着的目光此时突然慢慢凝聚了起来,变得清明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要好起来的预兆,还是肾上腺素在作怪,于是只能劝对方再坚持。(1)
“夏目老师,我好像想起来了……”
(1)人在死之前可能会有一段时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从而表现出一种突然清醒,好像快要好起来的样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以及森鸥外算了所有人就是忘了算一下夏目漱石,不过这两个横滨脑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关系
平心而论,夏目漱石这个时候是不太希望森鸥外一直说话的。
君不见电视剧里能救过来的角色一般都是直接晕过去了,只有救不过来要下线的才会跟身边人絮叨遗言。
这种说法虽然没什麽科学依据可言,但人在受了重伤的时候往往也没有力气,当然还是保持安静最合适,想森鸥外这样回忆起过去的事又开始分析现状的情况肯定是不利于他现在休养,但夏目漱石没办法阻止对方。
因为森鸥外现在说的都是事关横滨的事。
“我想起来,那两个弹珠都是源一郎给我的,但我一接过弹珠就逐渐忘了很多事。”森鸥外把一只手放在额头上,他现在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这段时间夏目漱石和福泽谕吉都有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但现在这种感觉怎麽这麽像自己当年哄生病的太宰治输液吃药,就差拍着哄睡觉了。
“……其实源一郎在去过北欧一次后就一直有些反常,但我觉得他应该没有什麽坏心就没有多管他,而那次他更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是我太大意了,那时候就该看出来是有人在假扮他。”但不管怎麽尴尬,森鸥外还是很敬业的把自己的台词都念完了。“我还把弹珠交给了A,连累了他。”
而夏目漱石也从森鸥外略有些颠三倒四的话语中理清了事情的大概。
因为以前在战场是旧相识的缘故,福地樱痴不觉得当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森鸥外是极恶之徒,而森鸥外也不觉得作为军警的福地樱痴是不通人情的战斗机器,两人这麽多年里时常还有联系。而在福地樱痴去了一趟北欧处理吸血种的事情后回来就变得反常了起来,具体表现为似乎有了秘密,说话办事都支支吾吾的。
而森鸥外出于对老朋友的信任,相信对方并没有包藏祸心也就放任了对方的这一行为,打算之后自己探查真相。也就在前段时间,福地樱痴私下给了森鸥外两颗弹珠,说想通过港口黑手党的渠道调查一下弹珠的来源,当时的森鸥外就提高了警惕,因为当天的福地樱痴不知道为什麽非常反常,但弹珠刚一入手,森鸥外的记忆就开始出现偏差。
而后记忆受损的他又把弹珠交给了自己的一个属下,导致对方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这些不是事情的关键,关键是……
“其实源一郎后来还是跟我说了实话,他把那个制造出吸血种的吸血鬼公爵布莱姆·托克斯带回了横滨,咳咳……”说到关键处时森鸥外咳出了一口血沫,他用尚能活动的右手用力攥住了夏目漱石的衣角,“源一郎说布莱姆是个很可怜的吸血鬼,他一直在被逼着做坏事,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头……”
夏目漱石理解了森鸥外未说完的话里的含义,福地樱痴在几天前被确认了失踪,现在正有大批的军警正在查找他。而这个人现在也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他已经背叛了军警,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二是他其实也已经遭了那两个绑架了他又重伤了森鸥外的人的毒手,而那个只剩一个头的倒霉吸血鬼现在也大概率落到了他们手中。
这麽一看,横滨确实是到了危机的关头。
看见了夏目漱石脸上严肃的表情,森鸥外知道自己的工作已经彻底完成了,他舒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的衣角。但夏目漱石却在这个时候握住了森鸥外的手。
“再坚持一下!”他今天第无数次这麽说。
看着皱着眉一脸严肃的夏目漱石,森鸥外忍不住有些好笑。一直以来夏目老师对乱步和晶子他们总是笑眯眯很慈爱很温和的样子,对他和福泽阁下倒是总是板着脸,这难道是隔辈亲?
又或者是自己让对方操了太多的心,毕竟在他和福泽阁下的‘战争’中,有一多半都是自己蓄意挑起的。
那样其实也挺好的,自己抱着过去的阴影在管理局生活的太久了。让他几乎都忘了自己也有二十多岁的时候,而习惯了照顾别人被依靠的自己也终于久违的找回了被照顾和被保护的感觉。
永远被当成孩子的感觉并不差,被人爱,被人当成父亲真心实意依靠的感觉也很好,他真的很感谢管理局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去体会这些,这样活着真的很好。
不过他还有一个私人一些问题想要询问夏目漱石。
“夏目老师,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在管理局时森鸥外也接触过一些比他的原生世界更高位一些的世界,在那些世界里他们大家似乎是出现在小说漫画里人物。
而在那些世界的人口中,自己似乎是一个颇有争议的角色。有些人声称喜欢‘森鸥外’的理智和冷酷,称赞他的御下能力,但也有些人说他是个人渣,甚至他还有一个外号,叫‘森屑’。虽然森鸥外不确定那是爱称还是蔑称,但他知道对面的人对他的本性肯定是不那麽看好的。
好吧,虽然他的本性确实是没什麽好看好的,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
“你从哪里听来这种话的?”而面对森鸥外的提问,夏目漱石甚至有些震惊,也不知他是在震惊森鸥外会这麽想,还是在震惊森鸥外真的会把这种话宣之于口。
“其实很多人都这麽说过。”森鸥外垂下眼,其实他也没指望能从对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但他可能真的很不甘心吧,不甘心为什麽自己生前在弹尽粮绝的最后一刻夏目漱石都没有联系自己,他真的已经死了吗?还是觉得自己这个本性邪恶学生根本就不像福泽阁下一样具有拯救的价值。
而夏目漱石对此的回应是揉了揉森鸥外的眉头。
“即便是货币这麽好的东西也会有人觉得它有铜臭味呢!一个人怎麽可能十全十美让所有人都喜欢,但如果你要问我,你在我眼里是不是一个差劲的人的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绝对不是,你是一个合格的学生,合格的盟友同伴,合格的父亲,也是一个合格的医生和港口黑手党首领。不论任何人站在你的位置上都不会做的比你更好了。而且在我眼里你也从未比谕吉更差,你们两个各有所长,都是我为之骄傲的学生。”
说到这里夏目漱石露出了他看晚辈时惯用的慈祥笑脸。
“不信的话等下其他人来了,你还可以问问他们。”
“是吗?谢谢你,夏目老师。”森鸥外也很诚恳的看着夏目漱石向他道了谢。
真是从未想过的高评价,森鸥外心想,只不过不知道到底是在评价真实的他,还是在评价他装出来给他们看的他。
【不管是谁不都还是你吗?森先生,再说了,你其实在没在日常相处上用多少演技吧?】耳边传来了果戈里的声音,是用系统直接发送到脑海里的声音,现在森鸥外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很想骂人。
【那个……桂君现在在我身边,有什麽话我们回去再说。】大概是领会了森鸥外的心声,果戈里立刻掏出桂正作当挡箭牌,果然并不想在孩子面前失礼的森鸥外忍下了这口恶气。
【我们现在该回去了,等下与谢野晶子和福泽社长就要过来了,你不是不想死在他们眼前吗?那现在就要抓紧了。】
那我也没说想要死在夏目老师眼前啊!森鸥外在心里碎碎念。
【对了费佳还托我给您带了一句话,‘每一个森鸥外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可能会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人生境遇不同也会有各自的特点,但不管是那个森鸥外,他的人生都是由他自己做主的,既然其他的森鸥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那森先生你也不应该在乎’。我觉得费佳说的很对,就像是那位猫咪老师说的一样,任何人站在你的位置都不会做的比你更好了,不管是在哪个世界。】
其实依着果戈里自己的眼光,森鸥外已经是想拯救世界改变社会的那一撮人里相当优异的那一部分了,要知道他和费佳当年可狼狈到了极点。
【难得你们也能说出这种话来,但不管怎麽说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我在这里滞留了这麽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虽然很舍不得这个世界的大家,但为了不因为世界意识的排斥给其他人带来生命危险,回家是势在必行的事。
【好了,森先生,闭一下眼睛,我这就调试脱离器把你从马甲中带出来。】这次脑海里传来的是桂正作的声音,他听起来好像刚刚大哭了一场,声音中还带着尚未消退的鼻音。
想来也是,哪怕是费奥多尔的阴间‘毛衣快递’就够把他气得够呛了,自己出来那会儿国木田还白着脸呢。
“好累啊!我得睡一会儿了,夏目老师。”灵魂脱离身体的前兆是困倦,而且就像森鸥外先前说的那样,这时候肾上腺素会大量分泌,所以一点也不疼。
“不行!你现在不能睡!鸥外?森鸥外!”夏目漱石尝试拍打森鸥外的手背,但这显然毫无作用,轻轻勾着他衣袖的手指正在渐渐变得无力,最终彻底滑落。
夏目漱石此时也顾不上这个时候挪动伤员会不会不安全,他尝试将森鸥外已经开始变得冰凉的身体架起来向外查找救援。
有人一剑劈开了整个隧道最脆弱的那一块墙壁,后面露出了与谢野晶子和福泽谕吉的脸。
“夏目老师?”看到夏目漱石的那一刻福泽谕吉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但他很快又看到了被他架起的森鸥外。
与谢野晶子已经冲了上去,她尝试着使用异能。可已经没了灵魂的尸体又怎麽会回应异能呢!
与谢野晶子尝试了几次,最终她的眼睛里蓄起了一汪泪水。
“啊!”
隧道里回荡着晶子绝望的哭喊,这大概是她离开战场后哭的最伤心的一次。
森先生今日领盒饭,不过第二个领盒饭的其实是果戈里
第177章
在漆黑一片的废弃工厂地下仓库内,A数着破损水管里滴落到地上的水滴,数到第一百三十四下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小说家终于跟他说话了。
“那个……那位先生,你还好吗?”
爱伦·坡现在非常紧张和局促,他原本是在大使馆筹备签售会帮乱步搜集情报,结果只是一个转眼的功夫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迷晕绑到了一个实验室里。
好在没被绑多久就有一个人打开了大门上的电子锁又拆掉了他身上的束缚带把他给救了出去。但救他的那个人似乎也是自身难保,虽然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坡一直没有看到对方现在到底是个什麽状况,但这不妨碍他嗅到了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而在拽着他一路逃到了这个足够隐蔽的仓库潜伏下来后,那个人看起来就已经没什麽力气再说话了,而坡趁着找到信号的功夫用对方的手机给列表里的联系人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这个电话直接接到了港口黑手党那里去,之后对面承诺马上过来救他们,自认得救了的两人也开始停下来休息保存体力。
而在沉默着保持体力的过程中,坡感觉周围安静的越来越让他害怕,他的这位不知名的同伴不仅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回想起对方身上的血腥味,这让爱伦·坡不禁怀疑对方是否还活着。
“怎麽了?坡先生?”幸运的是对方确实还活着,只是听起来很虚弱,大概是猜到了爱伦·坡担忧的点,对方还笑着安慰他,“抱歉,我不是不呼吸了,我只是调整了一下我自己的状态,这是一种保存体力的呼吸法。”
A的话让坡松了一口气。
“您没事就好了,救我们的人应该很快就来了。等下我们一定都能平安离开。”尽管并不擅长,但看着死气沉沉的A,坡还是努力说了些鼓励的话。
而一听到他说这些,A倒是有些卡壳了,因为他没办法跟对方解释自己是按照要求必须要死在这里的。为了转移话题,他聊起了别的东西。
“话说手机就在这里,你不给乱步先生打一个电话吗?”有关爱伦·坡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有提起过江户川乱步这件事A还是蛮惊讶的。
作为管理局目前在这个世界的临时雇工,A也经常会参与一些费奥多尔或者森鸥外的临时指派,也因为这些任务,他对管理局在这边撮合成功的cp们也有一定了解。
除却到翻车不能在翻车的织太,还有在A看来貌似也没什麽成功率的芥川和镜花,乱步和爱伦·坡这对cp似乎也经常出现在众人的口中。这主要是因为乱步居然没靠撮合,自己就找到了结婚对象,这把森鸥外都震惊的够呛,要知道因为乱步的小孩子脾气,大家都已经决定将他放置了。
可世事就是这麽无偿,有心栽花的,最后栽到了对方床上,无心插柳的倒是枝繁叶茂了。
坡对于A的看热闹心态一无所知,听到他提起乱步时似乎心情变得低落了一些。
“吾辈现在不会给乱步打电话的,这是吾辈和乱步约定好的。”
“这是为什麽?”A有些惊讶的问,按理来说恋人这个时候不应该互相扶持吗?
“乱步说,我们需要先做好自己的工作。”坡略有些消沉的说,“现在整个横滨甚至整个世界都很危险,包括乱步他自己也很危险,所以他要吾辈离他远一些,这样如果他完不成自己的工作,就由吾辈接替他来做,乱步那麽聪明,他说的也应该没错。”
听了爱伦·坡的话,A又是一愣。因为以他对自己世界的江户川乱步的了解,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倒像是森先生会说的话,不过有传言说这个世界的乱步和晶子小时候都被森先生带过,所以学会了不少他的做派。
对于这点A虽然没觉得那里不好,但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不过想来森先生这也是保护过度。
要知道A其实一直觉得这个森先生挺爱操心的,当初作为自己的系统时,他一顿没吃饭或者心情稍微有些不好的时候对方就要在他的耳边唠叨一通,感动是感动,烦也是真烦。虽然糊弄自己的时候对方也没手软,但A还真觉得森鸥外人不错,毕竟他也不讨厌会关心自己的人。
但对于坡所说的话,他却是持不同意见。
“其实你也不是很想和乱步先生分开吧,或许乱步先生也没有很想和你分开,只不过是因为那次军警条野采菊被袭击失联的事让他多了很多顾虑,而且森先生又把遇到危险把身边人推开的坏毛病教给了他。”A笑眯眯的看向爱伦·坡的方向,尽管昏暗的光线让他们根本看不到彼此。
“用隐瞒和推开的方式保护同伴,这其实是一种进入误区的行为,我以前和我的队友们也曾经犯过同样的错误,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离开了,只独留了我一人,现在想想总觉得非常后悔,总感觉那时候要是多信任他们一些也许会更好。所以坡先生有话不妨和乱步先生直说,有时候死在一起也未必是坏事呢!”
“那个……你是怎麽知道我和乱步先生经历过的事的?”按理来说‘猎犬’条野采菊的失踪是军警的机密,而当时在场的目击证人除了他的两名队友以外也就只有乱步,太宰,晶子和自己。于是听到A谈起条野时,爱伦·坡当场拉长耳朵提高警惕,连鸡汤都没有听下去。
“哈哈!那当然是因为我是情报贩子,这世界上没有情报贩子不知道的事,不管是世界危机还是邻居的八卦。”A的声音带上了笑意,“你要是想知道什麽秘密,回头等我们出去了情报费我给你打八折。”
打折是不可能打折的,反正他也出不去。
“好啊!认识这麽多年都没见你说给我们打过折,而且你从来没给港口黑手党提供过情报。”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A听得出来那是尾崎红叶。
“所以等出去了你必须请我们吃饭,而且要去最好的餐厅才行。”这回是梶井基次郎,在港口黑手党里除了森鸥外、兰波、魏尔伦他们,也就他跟A的关系还好点。
“先把眼前的破事解决了再说吧,别到时候餐厅都没了。”A嘴上轻松却依旧靠在墙角处没动弹,“还好你们来的及时,再坚持一会儿我也够呛了。”
听到这话,其余三人顿感不妙,其中梶井基次郎用手电筒朝A的方向照了一下,只见靠在墙壁上的人腹部有一个血窟窿,尽管他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但仍然阻止不了血液从指缝间涌出,而A的脸在手电筒灯光的映照下也显得惨白。
“把这个拿上,然后带着他离开吧。”A用已经沾满了血的左手递上一只U盘,“怪我太没用了,一直到现在才查到他们的真实目的,异能也被抢走了。”
梶井基次郎愕然了片刻,他伸手接过了A手中的U盘,却并没有立刻抽身离开,而是握住A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试图带他离开。
“他们有什麽目的,你还是亲口告诉我们的好。”
他们千里迢迢跑过来一趟可不是要带一个死人回去的。
“在我还未加入港口黑手党前就和他们有过接触,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极端组织,而且非常厉害,如果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养子,那麽那两个人就是亲儿子。不过当时他们似乎对‘书’,也就是一种特别的异能道具非常感兴趣,所以这次见到他们出现,我以为他们的目标还是‘书’。”(1)
因为梶井基次郎说亲口告诉他的缘故,A居然还真的很实诚的把自己的剧本念了一遍。
“为此我还给森先生递了辞呈,因为我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在明面上只会挨打,想要报复他们,只有继续做情报贩子辅助其他人才行。”
说到这里时,A稍微停顿一下,说起来突然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待了七年他还真的挺不高兴的,但是因为这事投诉了森先生他们又有些过了,所以他索性送了他们一份大礼,希望他们会喜欢。
“一直以来我都是围绕着‘书’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直到我在海外的同行们给我寄来了一些数据,说有两个异能者连环杀手似乎跑来了横滨,他们两人在欧洲的名号并不响亮,因为主要袭击的都是为非作歹的异能者,在那边甚至还被当成是正义人士,但我确认了一下那些死者的伤口,发现那其实是一种手术痕迹。”
“手术?”一旁的尾崎红叶惊讶道,她和金色夜叉一直在周围护卫。
“我从小就在实验室长大,那个痕迹就是当年实验室发明的异能剥离手术。”说到这里时A演技极佳的演绎出咬牙切齿的表情,“U盘里装着的是我从基地里拷贝下来的情报,是他们下一个要攻击取下异能的异能者名单。”
梶井和红叶闻言都暗暗的看了他一眼,结合A之前说的不在了的同伴,他提到的报复,以及现在所说的手术,两人不难拼凑出A过去的经历,这人以前总是神神秘秘的,从不提起自己的来历,这还是第一次。
只是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好了好了!要想报仇的话,当然还要活着,反正我看你也一直很有钱,现在港口黑手党遭了大难,缺钱的很,考不考虑重新加入进来,只要保护费给够,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像是说了心里话之后关系更亲近了一样,梶井基次郎突然开起了玩笑。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A有些吃力的眨了眨眼睛,“港口黑手党会重新留下我,留下一个为官方工作过,一直不怀好意并且满嘴谎言的情报贩子。”
“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这里谁的履历不比你更吓人?如果你以后能做到不背叛的话,我们又为什麽要拒绝很多钱呢?”
连尾崎红叶也这麽说,看来是真实想法了,不过他可不能回去,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他的亲人和同伴等着他呢。
“可是我还要结婚啊!”A小声喃喃道。
“结婚有什麽意思,搞事业不香吗?先立业后成家。”梶井基次郎手上用了点力想拖着A往外走,他不知道一个死了的恋人有什麽值得A这麽忠心的,他以为他是太宰治吗?还搞殉情这一套。
“等到了港口黑手党之后我们一定要给你举办一个新的迎新会,这回虽然不是干部了,但也算正式的成为我们的一员了,往后你要换个名字,就叫……我记得你的真名是什麽来着,我听宇宙大元帅叫过几次,对了,艾斯,你叫艾斯是吧……往后……”
“梶井……”尾崎红叶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坡也沉默着没说话。
梶井微微侧头,却见被他扶住的A已经垂下头,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本章小打小闹,A盒饭了
(1)有关亲儿子和养子,小林和长谷川都是我的原创角色,自然是亲儿子,至于其他人就只能是养子了
在等候白雾褪去的间隙,广津柳浪点了一支烟。
虽然他一直觉得工作后的一支烟才最舒心,但在一筹莫展时,烟草也无疑可以用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目前外部的白雾已经褪去了80%,但内部仍不确定。”樋口一叶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焦虑,“老爷子,你说武装侦探社的那些人能把先代带回来吗?”
对于大家兵分五路的救援行动,樋口尤其忧虑,尤其是在他们自己的行动任务也非常艰巨时,这种忧虑加剧了。
“你在说什麽丧气话啊,樋口。我们港口黑手党这麽厉害,大家肯定都不会有事,没准首领和先代那边早就已经自救成功了,现在只是在找路和我们汇合呢!”而作为一向只习惯服从命令的立原道造显然没有其他人那麽忧虑,他对于黑手党一贯是信心满满的。
而当立原说完这句话时,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脸上。
“怎麽了?我说错了什麽吗?”见状,立原有些奇怪的摸了摸头,他不知道大家的注视意味着什麽。
“立原说的没错,不管是首领、先代,A先生还是大家都不会有事的。”片刻之后,银附和了立原的想法,“魏尔伦先生和兰波先生也一定还安全的活着,只是等我们过去找到他们而已。”
“哈哈!说的没错,畏首畏尾可不是黑手党的风格,先代说的倒是不错,立原,你果然是黑手党中的黑手党。”广津也跟着笑了起来,“先代说的话不会有错。”他再次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