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周意的眼睛,梁衔章掩饰般地将擦过的纸巾扔进脚步的垃圾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眼神从容地看着他,“好,我送你回家。”
周意自然是拒绝,梁衔章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这要是送自己回家,被什么熟人看到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被商逸琛知道了自己那份替身的活可就悬了。
他跟梁衔章只是one night stand的关系而已,做到这份上属实没什么必要。
更何况像自己这种人,牵扯上就是个脱不开的大麻烦,而梁衔章一看就跟自己不一样,他们之间还是别有太多的牵扯为好。
“不用麻烦您送我了,我打个滴滴回家就行。”周意拒绝道。
梁衔章听着他客气而又疏离的话,微微沉下眼,“并不是麻烦我,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好,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
梁衔章的话说的诚恳而直白,甚至给周意一种他会为昨晚的事情负责到底的感觉。
这个过于沉重、惊悚地想法让周意咽了咽口水,为了让梁衔章打消送自己回家的念头,干巴巴地笑了笑,“那个,真的不用麻烦您了,梁先生,您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而且我昨晚没有回家,我想早点回家,毕竟家里有人还在等着我。”
颇有指向性地话语,一听就能让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梁衔章神色平静,“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只送到小区门口。”
周意:“………”
没从他嘴里听到想要答案地周意心力交瘁,再加上腰又隐隐作痛起来,他半扶着腰,刚想继续劝他松口,就看到面前的人忽然转身进了房间。
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走开的周意觉得这是个离开的好机会,他连忙扶着腰走到玄关,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昨天穿的鞋子,忙不迭地拿起来就往脚上套。
周意穿好鞋子,刚想伸手推开门,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他一回头就对上了梁衔章的眼睛。
想偷偷走掉的周意顿时觉得有些心虚,视线飘忽地不敢直视梁衔章的目光。
梁衔章却几步走到了自己面前,周意呼吸一滞,在心里想着各种措辞,以便能够应付过他。
沒想到梁銜章什麼也沒問,把手裡提著的袋子遞給自己,「裡面放了藥膏,不舒服的話就塗在那些傷痕上,還有Omega的口服的by药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按劑量吃一點,不過,昨天我跟你zuo的時候已經做了by措施,還吃了Alpha的by藥,你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不吃也沒關係。」
周意实在没料到梁衔章方方面面都替自己考虑周全了,接过他递来的袋子,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梁衔章冲着他点点头,伸手拉开门,“既然不能送你回家的话,那起码让我送你到小区门口,毕竟你现在状态并不是很好。”
周意在他拉开门以后看着对门那个熟悉的房号,还有走廊的布景时就已经呆住了。
不是吧,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周意紧盯着对面那扇门,在听到梁衔章的提议后,他摇了摇头,“梁先生,您真的不用送我了……”
看着梁衔章不赞成的神色,周意默默地走到了对门,熟练的按了一串密码,随着“咔哒”一声,门缓缓开了。
周意抬头望向他,弱弱地说道:“我不是跟你客气,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
梁衔章:“………”
两个人隔着廊道对视片刻,最终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真的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是邻居,之前您也住这里吗?”有些出乎意料的情况让周意忍不住开口问道。
梁衔章睨过他舒展地眉眼,和他隔着廊道
对话起来,“之前是住在东区附近,最近才搬来这里的。”
周意点了点头,又暗自思忖起来,难怪之前没见过他,原来是最近才搬来的,看来之后要尽量避免和他碰面了,以免被商逸琛发觉出问题来。
周意没再说话,客气的冲梁衔章挥了两下手,“那就先这么说,再见,梁先生。”
说完不待梁衔章反应,就关上了门。
而梁衔章盯着那扇关着的门看了良久,才重新回了家。
他站在卧室门口,身姿颀长挺拔,在地上落下一个纤长的影子。
空荡荡的房间此刻只有他一人。
但是就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中,却还有一个Omega在这里停留,被他短暂地拥有过。
梁衔章似乎还能嗅到周意残留在空气中的薄荷香味。
他走进房间。
床上的被子被叠地整整齐齐,梁衔章坐在床边,向后躺倒在床上,被周意用过的床铺上满是他的味道,他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气。
熟悉的气味把梁衔章所有的记忆都带了回来。
作者有话说:
一点yellow没沾,被这个搞的心力交瘁。但是把我给挂了 本来9、10是一章,但是连在一起发就挂连一起发就挂,我只能拆开发。
还手贱改了原本的
作为补偿我今天会更两章的。
就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每一帧都清晰无比在脑子里回放。
白得晃眼的yao,青涩的回吻,眼下的泪痣。
以及y在自己锁骨处的牙齿,都让梁衔章记忆深刻。
想到此处的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锁骨处的那个齿印,不是特别地深,但是摸上去还有些轻微地ci痛感。
这是周意留给他的。
梁銜章這麼想著,內心甚至滲出些隱秘地竊喜來。
但又冷不丁地想到周意临走时说的话。
“家里有人等吗?”梁衔章低声自语,想到昨晚在他手机上看到的那条消息和那个备注的名字,“是昨天发消息的那个人吗?”
仅有梁衔章一人所在的房间并不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眸中某些情绪翻腾,梁衔章换了个姿势,视线在房间里移游着,试图不去回想扰乱他心绪地Omega。
但却在下一秒看到了周意昨晚穿过的睡衣被叠地好好的,放在了床头柜上。
梁衔章睁着眼睛静静躺在床上,视线紧盯着那件睡衣,片刻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渴望,伸手拿过那件睡衣抱在怀里。
梁衔章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侧躺着,看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睡衣,喉咙里涌上来一种口渴的感觉。
他慢慢地把脸埋在睡衣上,能清晰地嗅到被周意穿过的睡衣上满是他的信息素味道,是整个房间里最接近周意身上味道的东西。
梁衔章就着这个薄荷地香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浸其中。
在微弱地Omega信息素刺激下,昨晚還未滿足的身體,再次出現了反應。
這種難受地狀況讓梁銜章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感受到身體的反应,而后又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的同時又苦笑了一下。
他完全没办法抵抗这个Omega散发出来的味道。
仅仅是因为闻了下他穿过的睡衣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梁衔章几乎不敢想接下来的还会出现什么情况。
头次觉得问题棘手的梁衔章把手里的睡衣攥成一团,重新扔到床头柜上。
起身去了衛生間,掬了好幾捧冷水潑在臉上,試圖讓發熱的身體平靜下來。
不过效果却不是很好,梁衔章叹了口气,单手撑着台面,抬起脸来,头发湿湿的向下淌着水滴,脸上和脖颈上全是水珠,毛衣领口的一圈也湿的彻底。
他微微抿着唇,通过面前巨大的镜子面无表情看着锁骨处的那个齿痕。
片刻后,他伸手将敞开领口系上,又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个齿痕。
仿佛遮住那个痕迹就能自欺欺人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另一边回到家的周意一进门就甩了鞋子,几步走到沙发边,瘫倒在上面。
他實在是到極限了,腰痛的不行,兩腿也顫的厲害,現在一躺下來,他就發出了一聲舒服的長嘆。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一打开就发现了商逸琛昨晚给他发的消息。
周意看完之后还觉得有点开心,巴不得商逸琛出差出的久一点,他打字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外加一句“好的,商先生”就没说别的了。
那边没有回复,算算时间商逸琛应该在睡觉才是。
周意也没多想,刚想把手机放在边上,然后小睡一会,就收到了商逸琛发来的消息,人傻钱多大金主:【怎么这么久才回我消息。】
第11章
看着他发过来颇具质问的消息,周意先是发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昨晚上睡得比较早,再加上我怕打扰您的工作,现在醒了就马上回复您了。】
周意又按照之前的的聊天记录,发出了问候和关心的消息,【商先生您出差累不累啊,实际上我一直在心里担心着您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毕竟您胃不好,要特别注意这些。】
【还有我记得你这次出差的地方天气不太好,要是出门的话记得多穿一件,再带上雨伞,以免着凉感冒。】
商逸琛看着周意发过来的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心里的那点不爽消散了许多。
看来周意之前没给自己发消息不过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罢了。
毕竟周意对他的那份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商逸琛自己也是很清楚。
况且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现在就随便发了一条消息,周意就藏不住心思一样,巴巴地发了一堆消息过来,又是担心自己这个又是担心自己那个。
这让商逸琛更加确定了周意这几天没给他发消息不过是他想引起自己关注的一种小手段罢了。
毕竟平常他就不太关注周意,只在他想顾书宁想到难受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找他陪着自己,要是没什么事就根本不会想起他。
而且前段时间周意半夜被叫出来接自己的时候还出了个不大不小地车祸,到现在也是刚出院没多久。
商逸琛当时忙着工作,对周意并不上心,只是让秘书安排了护工照顾,一趟医院也没有去。
事后倒是有听到秘书随口跟他提过车祸现场看着挺严重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周意除了脑震荡和皮外伤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问题之类的,但是商逸琛听过也并没有当回事情。
现在看来,周意这个人好像是被他忽视和冷落了个彻底。
所以周意现在就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博取自己的关注,没想到自己一发消息,他就原形毕露了。
脑补完的商逸琛越想越觉得很合理,同时又觉得周意这个替身,用的这招欲擒故纵真是拙劣又幼稚,哪里比得上自己从年少时就喜欢的顾书宁,成熟又温柔。
要不是碍于他是个Beta,还有他的身份……
想到此处的商逸琛眼神微暗,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逸琛,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顾书宁的声音从虚掩地房门口传来。
听到顾书宁声音的商逸琛连忙站起身,看着他探身进来,笑着说道:“还有点工作没忙完……”说完故作淡定地用手将亮着的手机屏幕按黑。
那个小动作被顾书宁看的清清楚楚,他垂下眼眸,声音里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小委屈,“你这次工作真的很忙啊,好不容易能见上一面,我们都没有什么时间能一起出去逛逛……”
商逸琛看着顾书宁那微颤的睫毛,还有言语中透露着委屈的情绪,放软了声音说道:“抱歉,书宁,我不是故意的,那我们明天一起出门走走,去你最喜欢的那几家店逛逛。”
顾书宁眼睛笑弯成一对月牙,温声说道:“逸琛,谢谢你,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了。”
商逸琛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还说什么谢谢,对你好是我应该做的。”
顾书宁闻言一愣,但很快就对着商逸琛露出个更温柔的笑容,但是仔细看的话,那笑意却从未触及眼底。
公寓里,周意好不容易应付完商逸琛,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
他本来想在沙发上躺会就去卧室睡觉,但是一躺下就就起不来了,浑身都没力就算了,腰也跟断了一样痛,更别提身上那些隐隐作痛地伤痕。
索性就现在这里眯一会,等有力气了再去床上睡觉也不迟,抱着这样的想法,周意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乡。
梁衔章在下午去了趟医院,因为再继续拖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干出什么更离谱和出格的事情了!
他一上午都待在周意睡过的那个房间里就算了,因为害怕他残留的信息素气味消散,他把卧室的门和窗户都关得紧紧的。
最魔怔的是,他的另一重行为。
虽说刚刚把周意穿过的睡衣很干脆的扔回了床头柜,但是没过多久他就不知不觉地又伸手把那件沾染着Omega信息素味道的睡衣抱在了怀里。
梁衔章都快被自己这种猥琐的行为逼疯了,但是他完全克制不住。
梁衔章的内心纠葛不已,脑子很清楚地想着不能做这么变态的事情,但身体却完全不服从脑子里发出的指令,抱着睡衣根本就不撒手。
这种失控的情况让梁衔章清楚的明白自己必须要去一趟医院做个检查了,更何况他也想搞清楚到底为什么自己唯独会对周意有如此大的反应。
在历经抽血化验和各种项目的检查后,梁衔章坐在会诊室里,他的面前是在看报告内容的梁绍闻。
在看完检查报告结果后的梁绍闻,表情是从未有过地轻松,甚至是笑着的,“你这次的各项数据指标都比上次检查的结果要好很多,甚至有几项指标都趋于正常的Alpha水准了,你萎缩地腺体分泌着信息素,有逐渐好转的迹象,信息素也在持续的增加着,看来那个Omega是真的对你起了积极的影响,就是不知道发情期有没有恢复正常,不过要是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下去,我觉得总有一天哥你会恢复成和普通的Alpha一样。”
“对了,那个Omega你跟他相处的怎么样?他是留下了还是走了。”
“他回家了。”梁衔章回道。
梁绍闻露出个“果然是这样”的表情,“那你有没有跟他说……”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梁衔章平淡地回道:“没有,我们没有说多余的话。”
梁绍闻听完就差没在脸上写“可惜”两个字了。
梁衔章直接无视了他的表情,“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有分寸,还有……”
梁衔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刚刚克制不住做了的事情跟梁绍闻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下。
梁绍闻面露沉思,“Alpha一般只会在易感期出现筑巢行为,具体表现为收集大量的伴侣的衣服为自己筑巢,类似于动物做窝,这是他们极其缺乏安全感地表现,极其需要伴侣的信息素抚慰和陪伴的时候。”
“但是这种行为一般只会出现在Alpha和Omega双方已经标记的情况下……哥你就只是闻了闻他残留的味道就已经到这种地步的话,我初步判断的结果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信息素的匹配度很有可能要高于普通人群的水准,甚至有可能是“命运之番”。”说到此处的梁绍闻表情变得很严肃。
“命运之番?”梁衔章看着停在关键处的梁绍闻,微微沉下眼。
梁绍闻接着解释道:“命运之番在社会中并不常见,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它通常是指Alpha与Omega在相遇之际就会莫名地相互吸引,他们的身体也会产生强烈的反应,这些反应则代表着,对方是你基因本能选定的伴侣,也可以说是你的身体比你的大脑还要更早的选择了对方。”
看着梁衔章脸上那个复杂的表情,梁绍闻耸耸肩,“听起来确实有点扯,但是确实经过了医学认证,也确实有过例子,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跟他沟通一下,让他来跟你做个匹配度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
听到梁绍闻的提议,梁衔章冷不丁想到刚刚恨不得马上离开自己跟自己划清界线的周意,阖了阖眼,刚想说话就被梁绍闻打断了,“你不要跟我说自己有打算什么的,要是你们两个真的是命运之番的话,对你的影响是你完全没办法想象的,尤其他还是优性Omega,对你这样的劣质Alpha来说更是致命的吸引。”
“一旦拥有过又失去,得不到Omega的信息素抚慰的Alpha身体也会出现各种不适的症状,就像哥你刚刚无法克制的筑巢行为就意味着长期缺失Omega信息素的身体在
渴望得到他的信息素抚慰,如果你不能得到他的信息素抚慰,或者释放身体里积攒的信息素,那么接下来你会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最后会连抑制剂都对你失去效用。”
“Alpha渴求Omega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Alpha是没办法抗拒本能的,这就是命定之番的威力。”
“哥你已经试过一次了,你接下来只会像上瘾一样,越来越难以遏制。”
梁衔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梁绍闻的话却一直盘旋在脑海之中。
头次觉得事情棘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梁衔章站在家门口却没有马上进门,而是站在原地,回头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大门。
眼神浓的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梁衔章暗叹,命定伴侣吗?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第12章
周意蜷缩在被窝里,头昏昏沉沉的,他原本只是想在沙发上小睡一下,没想到一睁眼就已经到傍晚了。
最主要的是什么也没盖,还是初春时节,天气并不暖和,再加上昨晚上被消耗掉大量的体力,身体本就弱的周意着凉了。
刚刚硬撑着去洗了个澡,身上那些被梁衔章咬的印子也在隐隐作痛,万分庆幸商逸琛出差时间被延长了,要不然就他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装下去。
他整个人瘫在床上,连给自己上药的力气都没有,之前一直以为“破布娃娃”什么的只是个名词,没想到现在变成了一个形容词,正好形容现在的他。
哪怕睡了大半个白天还是很疲惫的周意裹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心里抱着说不定睡一觉睡醒就会好点的想法,也没吃药,就缩在被窝里缓缓地睡着了。
地球的另一头。
“逸琛,你好了吗?”穿好鞋的顾书宁冲着房间的方向喊道。
“已经好了。”拿着伞具,手肘上还挂着件外套的商逸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只是出去逛一圈,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这几天天气不好,以防万一还是带上比较好。”商逸琛回道:“我们走吧。”
顾书宁点头应下。
夜幕降临。
可梁衔章却丝毫没有睡意,辗转反侧地躺在床上,怀里揣着周意穿过的那件睡衣,因为昨晚也是抱在怀里睡的,上面早就沾染上了自己的信息素。
属于周意的那股薄荷味早已经消散了很多,但是梁衔章依旧舍不得放手,从仅存那点气味上回味着Omega的还在自己臂弯里时的感受。
梁衔章觉得他弟说的话没有丝毫夸大,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周意的身影,内心深处对他的渴望是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惊的程度。
他睁着眼睛,望着黑夜里朦胧的天花板,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那天遇到周意开始事情就开始脱离了轨道,变得无法控制起来。
他的游刃有余、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引以为傲地自制力在周意面前犹如有了裂缝地镜子,在一次次的接触中逐渐开裂,最后呈蛛网般地碎裂,化为齑粉。
梁衔章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和周意的关系。
那天跟他做完后,按照梁衔章一贯负责的态度,会向周意提出和他结婚为他负责到底的提议。
但是看着他对自己避之不及地模样,再加上周意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有另一半的意思,梁衔章没能开得了口。
破坏别人的关系并不是梁衔章这种遵循道德底线的人会做的事情,即便当时内心的渴望快要抑制不住,他也依旧在周意的面前,克制克制再克制。
梁衔章把脸埋在睡衣里,又一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横竖都睡不着,梁衔章索性起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瓶啤酒,一口一口地喝着。
想到回家时对面那堵关得紧紧地门,虽然就隔了一天,但是梁衔章却觉得过了很久没见到周意了。转念又想到那天有些失控又算不上温柔的性事,也不知道他好点了没有,有没有…人照顾好他。
这种对对方一无所知,只能通过之前的只言片语来猜测对方现在状况的被动局面让梁衔章又灌了一大口啤酒,半靠在冰箱上,摁了摁眉心,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焦躁过了。
原本他也想让自己的秘书查一下关于周意的事情,但是又想着还是自己一点点地去了解他比较好,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此刻,梁衔章尤其想要知道关于周意的一切事情,他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指尖落在屏幕上来回滑动着,在纠结着要不要拨出这个号码。
“叮铃铃……”
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梁衔章的思绪,他皱起眉头,现在已经不算早了,他想不到是谁会来这里。
梁衔章去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人并不认识。
“你好,美团外送。”穿着黄马甲的外卖员率先开口,还把一袋子药塞了过来,“麻烦给我个好评,谢谢了。”说完之后就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梁衔章提着一袋子药站在原地。
等他回过神,外卖员早就不见踪迹了,梁衔章先看了眼手机尾号,既不是他的也不是梁绍闻的。
那就表明这个外卖员把这个外送送错了地方。
但是外卖员已经走了,梁衔章拿起外卖单子想看一下地址,他会送到这层楼来说明很有可能是同楼层某一户业主的东西。
他的视线在触及那个房间号时,明显一滞,又看了眼最下面,发现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周先生”。
梁衔章一瞬间明了,这是周意点的药。
通过外卖单子上罗列的药品名称,梁衔章不再犹豫,按响了对面那扇紧闭着门的门铃。
周意没想到自己会病的这么严重,本以为着凉了捂着睡一觉就好了,但他低估了这具身体柔弱的程度。
大半夜他就发起烧来,还在睡梦里就硬生生地被热醒了。
一醒来就头晕脑胀,嗓子发干地像着了火,身上冒出来的虚汗都把新换的睡衣浸地潮潮的。
口渴的周意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到处都找过了,却发现家里别说是退烧药,就连板蓝根冲剂都没一包。
周意想喝点温水,但是厨房里直饮水开出来的水就是凉的,他裹着被子,也没力气折腾了,直接趴在水池边,对着直饮水龙头往下灌了几大口。
除了稍微缓解了一下干渴的喉咙,其他地方依旧是滚烫的,许久未进食的胃猛然被灌进那么多冷水,不仅很凉,甚至被水撑的有些胀,让周意嗓子眼里涌出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