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温瘪了嘴巴,将那块点心扔回了碟子里,她抱怨道:“拜托,我等你很久,肚子都已经饿到咕咕叫了!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冷漠。”
她的头发剪短了,笨重的眼镜也拿下了,露出那张瓜子脸,眼尾上飞的丹凤眼富有神采,她时而转动着眼珠子琢磨事情,透着几分狡猾,秀丽的短发衬得她可爱俏皮。
秦墨回头,与她对视,她也梗着脖子回望。
他最终无奈的叹气,他长腿微屈,坐在程温身边:“你知不知道,我身边有多少人盯着我。”
“我知道啊,所以我就偷偷溜到你房间了呀。”程温挤眉弄眼的说:“见你一面可不容易,现在谁都知道你是兰斯菲德心尖上的红人。”
秦墨闻到一阵清雅的梨花香水味。
“你喷香水了?”
程温说:“对呀,我男朋友送我的七夕礼物,好闻吗?”
秦墨无动于衷:“说正事。”
程温抿了抿嘴唇,一边小声嘀咕着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一边从包里拿出一本绿壳笔记:“呐,给你,新的产品配方。”
秦墨不露痕迹地瞥了天花板某一处,伸手接过那本笔记,放在了桌上:“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晚了你的达西会担心的。”
“那你还不送送我,哼!”程温拿起自己的包,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良久,室内安静,秦墨走进了卧室打开那本笔记,里面夹着几张折叠后的纸张,展开,上面详细了记载了资金进账明细,这个季度的流水还可以。
去年十月,程温出狱后就回到霍尔顿手底下干活,她办事机灵有天赋,挺讨人喜欢,年初她勾搭上了她的上级——也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达西,成功策反,达西本身就是一名高级会计,他们通过做假账的方式瞒过了主管,再把钱偷偷转移到了一个国外账户,账户归秦墨所有,他们没有权限。
秦墨和他们约定好,收钱办事,等到时机成熟,会按照程温所愿干掉霍尔顿,给他们一笔钱远走高飞,而剩下的巨额资金是他应得的报酬。
仅仅半年,这个账户上就有一笔令人咂舌的天文数字,可以想象几年后,秦墨就是一名隐藏的富翁。
他将纸上的内容看完后,拿出打火机点燃,将它们烧成灰烬。
火光燃烧,照着他黝黑的眼瞳发亮。
深夜寂静,他的窗户没有关,海浪拍打礁石,像是一阵阵孤寂的叹息。
忽然,他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卧室门外的灯亮着,门一开,光就洒了进来,夹角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怎么还没睡。”兰斯菲德今晚似乎喝了酒,秦墨披着睡袍走到他身边,闻到了淡淡的果酒香。
“听说你今晚会回来,就等着你了。”秦墨伸手揽住他的腰肢,鼻尖在兰斯菲德的颈窝处嗅了嗅,香气隐秘而缠绵,他不禁低叹一声:“好香啊。”
兰斯菲德微微垂眸,银发长了,垂落在腰间,他们站在光与暗的交界,秦墨开始舔舐着他精致小巧的耳垂,食指撩开他的长发,往更深处窥视。
只消一会儿,令人脸红的喘息声边断断续续的响起。
兰斯菲德的手腕被高大的青年扣住,抵着墙上,他衬衫上的珍珠纽扣被随意解开,因为动作激烈,还掉了一粒在地上,青年像一头青涩莽撞的狼,黑发挠着兰斯菲德胸口处的肌肤,微微发痒,终于,秦墨抬起深邃漆黑的眼眸,喘着气说:“来不来。”
在酒精和性的刺激下,兰斯菲德白皙的脸上染上了桃粉色,他轻轻点了点头,蓝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秦墨大敞开的领口,可以看到他健壮有力的胸膛。
秦墨把衣衫不整的银发美人放到沙发上,两人许久未见,急切地渴望贴合在一起,灯被熄灭,月光从云里探出,借着微弱的光线,秦墨深深吻住了兰斯菲德的唇,双手从他柔顺的长发一路往下游移,这时,兰斯菲德仰头,呼气,自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抽出腰间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皮带,秦墨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烧了起来,他殷切的坐起身等待着兰斯菲德脱衣服,手不曾闲着,不停抚摸着他削薄挺拔的背。
片刻后,兰斯菲德跨坐在秦墨身上,两人均是闷哼一声,兰斯菲德钳制住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俯身狠狠吻了下去,分开时,透明的唾液滴落在秦墨裸露的胸膛上。
秦墨漆黑的眼闪着亮光:“这么想我?”
兰斯菲德嗤笑,随手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做的时候抽烟,这是兰斯菲德的喜好。
秦墨努力压下生理上的冲动,忍耐着,并维持姿势不动,拿起烟盒旁边的金色打火机准备给他点烟。
突然,兰斯菲德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他将香烟从沾了唾液而亮闪闪的唇边移开,左右侧头,好像在闻空气中的气味。
秦墨不动声色,他忘记在程温走后通风了,兰斯菲德鼻子很灵,或许闻到了残留的香水味,他微微挺了挺腰,兰斯菲德果不其然轻哼了一声。
秦墨低笑,伸手拿过打火机要将香烟点燃,“啪”——火光照亮了兰斯菲德漂亮的蓝眸,那张还未褪下情欲的脸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让人疯狂。
他将香烟含入口中,然后拿开一些,舌尖舔过上唇,双眼迷离着对兰斯菲德吐了一个烟圈。
“......该死,你在勾引我。”兰斯菲德低声骂道。
他快速夺过秦墨口中香烟放在玻璃茶几上,右手甩了秦墨一个巴掌,眉尖扬起,催促道:“快一些。”
秦墨偏了偏头,那力道并不大,他早已习并不在意。他伸手拽下坐在他身上的人,牢牢抱在怀里,二人挨得很近,呼吸都交错在一起。秦墨的眼神暗了暗,嗓音低哑,诱惑道:“不如我们换个姿势。”
“不可能,别做梦了。”兰斯菲德冷声拒绝:“我只在上面。”
他从来不喜欢被人压在身下。
秦墨缓慢的眨了眨浓密的眼睫,温柔的说:“你可真是骄傲啊。”
作者有话说:
兰斯菲德:我管他喜欢什么。
——可能是开学了?数据凉了许多,感谢小天使们的海星投喂,让我偶尔感受到几丝暖意,谢谢你们(′‵)
第46章 下马威
柔软宽大的床边开着一盏灯,兰斯菲德靠在床头,懒懒地摆弄着一块手表,银色的表盘可以旋转,他用拇指顶开银表盘,露出下面复杂的机械,无数精密细小的轮轴孜孜不倦地转动着,有一道荧绿色的光从轮轴深处发散。
浴室的水声停了,秦墨带着沐浴露的香气走到他身边,柔声问:“睡不着吗?”
兰斯菲德左手拿着表,蓝眸抬起,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凌海?”
凌海市是最新拿下的一块海外市场,作为负责人,秦墨需要全程负责新业务的开展。
秦墨坐在床边:“本来计划下个月去,不过现在打算提前,那边也在催,过几天商量好时间就先过去了。”
兰斯菲德说:“凌海现在用的还是之前遗留的老人,他们不同意换人,你的工作会有些难度。”
秦墨笑了笑:“我知道,后期我会想办法。”
怀里突然一重,原来是那块被他翻来覆去盘弄的银表扔到了秦墨怀里,兰斯菲德微微侧过头去,没有看他:“拿着,紧急情况可以用它发送GPS定位。”
秦墨低头一看,将那块表拿了起来,莫名觉得熟悉,他记起那是去年他们差点死在金沙河的事,当时密林重重,没有信号,兰斯菲德没有解释过他是怎样联系上了外界,原来是靠这块表。
是个好东西。
他将表收到抽屉里放好,说:“睡吧,已经很晚了。”
他关了灯,躺在床上,感觉到身边人也缓缓靠近,他转过脸来,伸长了胳膊,兰斯菲德就枕着他的手臂钻入怀中。用劲一揽,鼻尖都是他身上好闻的香味,疲倦涌来,他很快睡着了。
听到秦墨均匀绵长的呼吸,兰斯菲德黑夜里的眼眸闪着水光,他伸出手,将手心贴在秦墨跳动的心脏上,过了许久,才闭上双眼。
几天后,天气温度又降了。
凌海市远在海外,加上考察规划的时间,他起码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秦墨穿着定制的高档西服,裁剪得当,宽肩窄腰,修长结实的大腿包裹在深蓝色西裤里,镶金蓝水晶袖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腕上戴着一只银表,几乎是亮相的那一刻,艾伦的目光就黏在了那块表上。
“我会很快回来。”秦墨眼眸漆黑深沉,他牵着兰斯菲德的手,说:“我妹妹还要麻烦你多照顾,我怕秦非凡会动手脚。”
兰斯菲德戴着一副墨镜,他身材高挑挺拔,穿一件驼色长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针织衫,衬得他皮肤雪白,看起来高傲又冷酷。
他语气平淡,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的家人。”
秦墨闻言一笑,低头在他的手背轻轻落下一吻,随即抬起头来,温柔的说:“等我回来。”
兰斯菲德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催促道:“走吧,别耽误时间。”
秦墨用力的抱了一下他,才转身带着助手上了飞机。
风很大,卷着兰斯菲德的驼色衣角疯狂摆动,他仰头,看着那架直升机飞走,直到变成晴朗无云天空上的一个小黑点。
艾伦站在兰斯菲德身后,脸色难看的说:“少爷,那块表......”
兰斯菲德打断:“有问题?”
艾伦一顿,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他不配,毕竟那是您外祖父留下的。”
兰斯菲德扶了扶脸上的墨镜,看了艾伦一眼,轻描淡写的说:“我说他配,他就有资格。”
艾伦察觉他不悦,立马闭上嘴巴。
秦墨到达凌海,已接近下午三点。
杜邦家族以军火起家,后扩展到化工、塑料、燃料等行业,现在几乎已经蔓延到帝国经济的各个领域,黛国内战期间的弹药有60%出自杜邦家族的军工厂。
这次秦墨负责的项目是尼龙制品,凌海是最新开发的海外市场,之前是冬山家族的地盘,随着这些年的轮番打压,冬山家族一蹶不振,一退再退。
合作的厂商曾是冬山家族的重要产业,工作人员大多数是本地人,冬山家族在压力下无奈把股份甩卖给了杜邦家族。
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大厦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所有的电脑屏幕都是黑的,桌上还有凌乱的文件,喝了一半的黑咖啡倒映着他们二人的身影。
身后的助理保罗见此情景欲要发作,秦墨伸手制止他,语气冷静:“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保罗是个年轻人,跟随秦墨已有一段时日,深知他性格随和沉稳,还是为上司忿忿不平:“不过是区区小厂,竟然敢如此无理。”
秦墨关上门,示意保罗跟他出来:“会有人接待我们,不必担心。”
看到他如此笃定,保罗也平静了下来,二人坐在休息室等待。不出所料,过了半小时,果然有个胖胖的矮个子男人老远就喊道:“秦总监,您到啦?哎呀,完了完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秦墨微笑着看着他带着一帮人走到他面前,并不出声。
男人生的一张国字脸,却长了一双鼠目,此刻滴溜溜的打着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陈波,您知道,原本我们这么多年都和冬山家打交道,突然换了合作对象,底下总有些骚动。”
秦墨仍旧沉默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陈波也跟着瞟了一眼,目光顿住——那不是.......杜邦家族的图腾戒指?
接着,他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的旋转:“这......这,您是秦总监吧。”
秦墨却连眼皮都未曾抬起看他一眼。
陈波的脑海里思绪繁杂,一时间,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他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语气颤颤巍巍,干巴巴的挤出几句话来:“我们招待不周,惹秦总监笑话了。”
可无论陈波和手下们怎么奉承,道歉,这位秦总监都不接话。
慢慢的,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气氛开始压抑凝滞,一群人从原来趾高气扬的斗鸡变成了恹恹垂头的瘟鸡。
终于,在所有人感到窒息到无法站立时,这位英俊高大的亚裔青年发话表态:“陈厂长客气,之所以与贵司合作,无非是看在报价合适,现在的情境萧条您也知道,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就应当互相拿出诚意。”
陈波见他开腔,连忙附和:“是的是的。”
秦墨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这才与陈波握手:“和杜邦家族合作,我保证,一年时间,贵司的利润就能翻上一倍。当然,如果贵司有违约情况,我们法律部门会奉陪到底。”
陈波与身边几位下属对视,随即讪讪笑道:“那是自然,我们一定会完成生产指标。”
当晚,陈波一行人在凌海最顶级的餐厅热情招待,秦墨并未饮酒。
陈波被灌的一身酒气,踉踉跄跄地走在金碧辉煌的走廊里,然后去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他一边洗手,一边对小弟破口大骂:“你他妈从哪来的情报,不是说派个小喽啰来,怎么来了个嫡系。”他越想越愤恨,伸手把洗手台上的洗手液往地上一砸,掉在地面上发出巨大响声。
小弟一缩脑袋,辩解道:“没错啊,您看他还是个黑头发黑眼珠的亚裔,杜邦家族怎么会用亚裔人!他就是个小喽啰,准没错。”说完便仰起头来,没想到刚好迎上陈波结结实实打下来的一巴掌。
“我只想给他们个冷脸,这下完了,他不会直接捅给上面人吧,艹!真得罪了杜邦家族,我们厂就完了!”陈波悲伤怒吼,满身的肥肉颤抖起来,胖脸上涕泗横流。
小弟被打的委屈,觉得死也要死个明白:“陈爷,您从哪看出来他不是一般人啊?我看也就模样好看而已,一个小年轻。”
陈波呼吸一窒,怒目圆睁:“你特么怎么这么瞎啊!戒指戒指!你没看到他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吗?啊!我完了!我完了啊!”他越想越心惊胆战,也没心情暴揍小弟,掏出手机立马给有关系的打电话了解情况,电话还未接通,他瞪着下属:“还不快滚!”
“好嘞好嘞!”小弟麻溜的溜了,心里还是不明白。
什么戒指?
为啥完了?
但他稍稍回想起那个黑发亚裔的一身气势,哪怕不是个世家贵公子,也的确不像个跑腿小喽啰。
“完了!完了啊!”这没长脑子的小弟顿时也头痛起来。
秦墨在凌海紧锣密鼓的开展工作,秦柔这边却出了大事。
秦柔是在学校里被人绑架的。
她刚从洗手间出来,发现镜子旁边有个人影。
“可以帮个忙吗,麻烦你把这个给我女朋友,我不大方便进去。”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个头高大的男生惴惴不安的捏着一个粉蓝相间、巴掌大的棉布包。
秦柔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他女朋友生理期,需要送卫生巾给她。于是说:“好,你给我吧。”
走到女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她还在想,刚刚好像没听到动静,隔间有人吗?
她走到最里面,伸手敲了敲一扇紧闭的门,问:“你好,你男朋友让我帮忙送东西给你。”
门开了。
......
秦非凡坐在一辆价值不菲的保姆车上,这是他新购入的,无论是座位的宽阔舒适度还是隔音效果,都非常令他满意。
秦柔还没有醒来,靠在他肩上。
秦非凡拿出手机,画面定格在他的半只桃花眼和秦柔清晰的睡颜上,拍了几张。
这时,肩膀上温香软玉的身体微微动了。
秦非凡将手机息屏,侧头看她漂亮的眼睫毛睁开成扇形,一双乌黑的瞳仁茫然的看着他。
如此近的距离,能闻到年轻男人身上的雪松香水味,那挑起的眉正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
“好久没见,你瘦了。”
戴着深蓝色表盘的手指节分明,轻轻松松地一把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秦非凡低下头嗅了嗅她的领口,又伸手抚摸了她的脸:“换洗发水了?”
“呵——”秦柔颤抖起来,她被胶布封住了嘴,无法说话,杏眼里慢慢弥漫出了湿气。
秦非凡笑了,显得格外俊美斯文,他不急不慌的抚摸着她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怜惜地看着她:“别着急,待会儿就到了。”
不知道秦非凡会带她去哪里,秦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越害怕,秦非凡就越兴奋,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窗户上被电动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压根看不出来他们正要前往哪里。
秦非凡没有再管她,只是握住她的手,很用力,等会放开的时候皮肤一定会红。
半小时,也可能更久,她看不清秦非凡那块表盘上指针。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人脸,秦柔知道这是秦非凡的心腹。
“非凡,你们先下去,我再往前开。”
秦非凡点头,伸手将秦柔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稳稳的托住她的背,左手揽住她的双腿,维持着这个姿势走到了一幢别墅外。
秦柔转过头打量着周边,他们在山顶,这里只有一条盘山公路,黑色的地面,路旁是枯黄的野草,山顶上能看到公路外的山崖下是咆哮汹涌的海,风吹着她的长发飞舞,即使从秦非凡的身上传来了温热的暖意,秦柔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车已经开走,秦非凡大步流星,抱着她仿佛不觉得丝毫吃力,走到高约三米的结实铁门前,在一旁摄像机下验证了指纹和虹膜,门自动开了,缓缓朝两边拉开。
哥哥手下的人还没有赶来吗?
看着这漆黑巨大的铁门在二人身后关闭,秦柔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嘣”门框撞击在一起,发出不小的响声。
秦非凡说:“你不喜欢城区的房子,是我的问题,这里风景不错,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秦柔摇了摇头。
秦非凡低头看她:“待会再撕,我怕你乱喊。”
别墅有三层,走进去的那一刹那,秦柔呆愣住了——这里布置的和曾经的家一模一样。
“你的房间在二楼。”
秦非凡放下她,解开了衬衫领口上的两粒纽扣。
“去看看吧,和你当初的卧室有什么不同——这次,你可别说你住不惯了,”秦非凡的眼里闪过狠厉,警告道:“再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秦柔站在原处没有动。
秦非凡脱掉西装外套,慢条斯理的将袖口卷到手肘处:“要哥哥帮你吗。”
秦柔的手上还戴着微型手铐,她无法自己换鞋,只好踩掉了自己的帆布鞋,换上一旁的拖鞋,往楼梯走去。
红木旋转楼梯,滑润的扶手,和记忆中别无二致。
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直到走到了她卧室门口:暖木色的地板,乳白色的墙,书桌上摆列着她喜欢的书籍,一盆鲜嫩翠绿的兰草正生机勃勃的开着叶子,粉色的真皮转椅的角度朝着门口,好像一个女生听到有人叫她,便从书桌旁起身。
淡紫色的床边上飘窗上堆了四个精致可爱的兔子玩偶,是兔子的一家:兔子爸爸、兔子妈妈、兔子哥哥和兔子妹妹,那是秦墨有一年从国外旅游回来买给她的生日礼物,是手工限量珍藏版,现在已经绝迹。
秦非凡不知何时已经上楼,正动作自然的环住秦柔的腰,他比秦柔高不少,将自己的下巴打在她蓬松柔软的发顶上,轻声问:“喜欢吗?”
秦柔心中冰凉一片,相处多年,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会给她离开的借口和理由。
重重纱帘随风飞舞,兰斯菲德被噩梦惊醒的。
他惊坐起来,大口的呼吸着,溺水的幻觉才渐渐消退。
在熟悉的卧室内,他很快镇定了下来,从枕边拿过干净的手帕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艾伦。”兰斯菲德将手帕丢在地上。
房门很快打开,艾伦走在厚重华丽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少爷,您又做噩梦了?”
艾伦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兰斯菲德糟糕的苍白脸色。
自从秦墨前去凌海已经半个多月了,少爷这段时间总是被梦魇惊醒,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艾伦在心中默默想到一个人。
“需要叫沈先生过来吗?”艾伦试探道。
兰斯菲德拧起好看的眉:“谁?”
艾伦说:“沈知夏,霍尔顿少爷送来的。”
兰斯菲德更加烦躁,他从床上走下来说:“他不行,没有用。”
见那双光洁白皙的脚赤裸着踩在地毯上,艾伦连忙弯腰伺候他穿上拖鞋:“少爷,快要入冬了,您穿的太单薄,容易着凉。”
兰斯菲德不耐烦的垂下眼皮,倒是配合的披上了针织披肩。
他走到窗前,看到远方的海面,低头点燃一支香烟,拿在手指上,轻轻吐了个烟圈:“秦墨什么时候回来。”
艾伦抿唇:“可能要到下个月底。”
兰斯菲德“啧”了一声,又吸了一口烟,抱怨道:“怎么这么慢,我过几天去看看凌海的情况吧。”
艾伦听闻,心里并不赞同,他说:“还有件事刚刚想和您汇报,秦先生的妹妹被人带走了。”
兰斯菲德淡淡的扫了一眼艾伦,低声道:“怎么现在才说。”
察觉他不悦,艾伦赶忙垂下头,放缓了声音:“也是一个小时前才接到的消息,底下人说放学没见秦小姐回来,学校里也没人,已经出去找了。”
他抬眼瞅了一眼兰斯菲德的表情,又说:”那时少爷您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想着等您醒了再说......”
“好了,”兰斯菲德抬手打断他的话,蓝色的眼眸里一片冰冷:“马上派人,不,你亲自去,把他妹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我答应过他的。”
秦非凡问:“想不想吃东西。”
秦柔点头。
其实她不饿,但是如果说要吃东西,胶带就会撕下。
秦非凡让她坐在椅子上,他俯身,小心翼翼地撕胶带。
离得太近,呼吸若有若无的连在一起,秦柔不自在的想扭过头,被秦非凡伸手按住。
“别乱动,你不会疼吗?”
知道疼你还让人用胶带封我的嘴。
秦柔垂下纤长的眼睫毛,遮住眼底里情绪。
纵使他的动作再轻柔,也免不了疼痛,或许他是故意的,让她知道疼。
“好了,去洗脸,然后下楼吃饭。”
一楼餐厅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
秦非凡坐在上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捧着一杯茶。
在别墅里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很有可能呆在佣人房里。
秦柔坐在了秦非凡的对面,刚拿起筷子,秦非凡就说:“坐那么远,过来。”
秦柔捏紧了筷子,但她目前并不想激怒他。
坐在秦非凡的身边,她夹起面前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