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睡一会儿。
但包厢里的音乐声不知不觉地停下,虞安大脑迟钝,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卫长恒站在门口,其他人不吱声。
卫长恒开口:“虞安。”
虞安听到声音猛地坐起来,看向门口,卫长恒双手抱胸,眼神冷漠。
虞安跌跌撞撞地过去,也来不及想别的,差点扑大哥怀里,急忙扶住门框站稳。
他有些腿软。
卫长恒低声说:“你感冒才多久?”
虞安起来得太急,腿有些发软:“大哥,你怎么来了?”
没有消息来源,一点都不好,都没人通风报信。
卫长恒看他身体往其他方向倒,伸手揽住人的腰肢,卫长恒盯着虞安一小会儿,才缓缓移开视线看向包厢里的两人。
虞安从少年时就一直跟着自己,很少参与这些人的喝酒夜生活,也没喝过几次,但真要喝,卫长恒不会管。
卫长恒扫视四周,开口问:“谁起的酒局。”
大家很有眼力见,指向虞安。
卫长恒脸黑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虞安连忙跟上去,留下包厢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卫沈想起刚才自己嘲讽虞安,说他生病病花眼,才会在医院里看到卫长恒。
他嘀嘀咕咕:“我也喝醉了?”
付之一边扶起卫沈,一边说:“我觉得卫总对虞特助态度奇怪。”
卫沈磕巴着说:“老大总不能真打算认他当弟弟吧。”
付之没接话。
包厢一楼门口。
卫长恒和虞安一前一后出门,风一吹,虞安一个激灵。
卫长恒先上车。
喝了酒的虞安站在车门旁,不敢上他车。
卫长恒看着他,没关车门,虞安懂了,只能硬着头皮弯腰钻上车。
他有些晕,没绕到另外一边上车,卫长恒就看着他往自己身上爬。
虞安脚一软,趴卫长恒怀里,半阖着眼睛,也没爬起来。
男人身上有着好闻的香水味道,虞安脸挨着他脖子,心道大哥大晚上不和别人谈情说爱,跑来这里逮自己。
自己喝酒,也没给卫家丢脸啊。
卫长恒迟疑片刻,双手扣紧虞安腰肢,微微用力,把人扶稳,车内空间狭小,一时间不好调整虞安的坐姿。
卫长恒低声吩咐司机:“隔板升上去。”
司机照做。
虞安轻声说:“谢谢大哥……”
卫长恒盯着虞安的脸,看着对方半阖着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卫长恒声音沉沉:“喝醉后,感谢的话张口就来,有几分真心?”
卫长恒没理会他。
车内空间拥挤,虞安坐在大哥身上,看到另一侧的座位还没人坐,想过去坐下。
卫长恒扣住虞安的腰,低声提醒:“虞安,你别乱动。”
窗外的景色变化,卫长恒把车窗放下一条缝隙,放进一些新鲜的冷空气,虞安好受一些。
快要到四月,空气的冷意消散不少,快要步入农历春季,虞安跟着谢绯三月初离开卫家,如今小一个月。
卫长恒观察虞安,他倒像是一点都不想念卫家。
虞安憋了一会儿后,红着脸,抬手放到卫长恒胸口,微微用力撑起身体,凑近男人的面容,轻声说:“怎么办?大哥,我想吐。”
车内有一点味道,像是汽油味,熏得慌。
卫长恒提醒前方的司机:“靠边停车。”
司机麻溜地一晃方向盘,停在路旁。
虞安急忙下车,弯着腰干呕,伸出右手摸,想着扶一根电线杆或者路灯杆。
摸了半天,虞安最后扶住一个人的大腿。
他只是干呕,没有真吐出来,
卫长恒低头看着虞安,伸出手给他拍了拍背部。
卫长恒说:“虞安,没必要去讨好卫沈和付之,有事找我。”
寂静的夜晚,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地传入到虞安的耳朵里。
虞安身体一僵,低头看着地面,看着地砖里的小草,没有抬起头看向大哥。
他摇摇头:“大哥,我没有讨好卫沈,他们这段时间帮了我很多。”
他只说一个方面。
不算讨好,算是还人情。
日后,自己肯定很少和卫家再往来,这次卫沈等人在大哥的命令下,处理了父亲的事情,算是彼此重要的交集。
不感谢对方,说不过去。
虞安也想谢谢卫长恒,但找不到机会和方式,大哥很忙,他也不缺钱。
虞安不知道怎么感谢。
虞安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揪住了大哥的裤腿,心虚地放开手,小心翼翼去看,确定西装裤的布料有没有被自己揪出褶子。
有点皱了。
虞安偷偷摸摸地摸了两下,试图把它捋平。
虞安放开手,修长的手指松开,手掌顺着裤腿缓缓滑落。
悄悄地拍了两下。
虞安心道:希望大哥没注意到。
卫长恒看着虞安逐渐放开的手,心口一空,垂眸凝视着虞安的头顶。
卫长恒问:“我呢?”
话音落下。
虞安身体一硬,犹豫着扯住了大哥的衣袖口,没有抬头,但语气诚恳:“我很想感谢大哥的!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说了。”
“虽然我总是和他们一样,说自己也怕大哥您,说你不爱笑,说你心思难定,但其实我很喜欢大哥!我学习成绩跟不上的时候,是大哥给我安排家教老师。”
“大哥很厉害,我也想成为大哥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哥不缺东西,我想问你想要什么,又觉得你不会告诉我。”
“或者,我觉得大哥会讨厌我,我怕大哥讨厌我。”
“他们都说我长袖善舞,好像和谁关系都不错,但是我还是不确定,我在大哥心中合不合格。”
虞安揪住他的衣服,怕卫长恒听到一半,就觉得矫情造作,于是有些固执地揪住了大哥的衣袖。
虞安说:“我喝酒之后,只是胆子大了点,但是我不会胡说八道。”
一旁的司机窘迫地站在一边,看着面前的兄弟俩。
司机后悔下车,宁可在车上吹暖气,也好过站在这里坐牢。
虞安说到这里,小声说:“我小时候,特别希望有个哥哥。”
“妈妈去打工,她不放心我,怕我被人贩子拐走,就让我待在家里。”
“那时候,她还没有遇到谢绯的爸爸,我一个人……帮家里弄废纸板,很重,我想要哥哥帮帮我……”
一旁的司机心中啊了一声。
要个亲哥哥帮忙一起捡垃圾吗?
让卫总去捡?
司机胆战心惊地看向卫总,害怕卫总一生气把虞特助扔在大街上,现在的天气虽然冻不死人,但还是很冷,很有可能冻坏身体。
司机一愣,卫长恒只是看着他,半垂着眼睛,许久之后,他说:“虞安,我们回家吧。”
卫长恒弯腰,扶起虞安,带着他上了车。
虞安虽然是成年人,但是卫长恒比他生的高大,轻而易举扶起来。
今晚,虞安回家时间太晚了,超过了十二点,谢绯也早就打工回家睡下了。
幸好谢妈妈留了门。
狭窄的楼道里,卫长恒搀扶着他往上走。三楼的距离很短,短到恍惚之间就到了。
卫长恒看着虞安摇摇晃晃进了房门,过了一下,那扇门打开一条缝隙,虞安歪着身体靠在门边,望着眼睛笑着看他:“大哥,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卫沈他们在那地方喝酒的?”
房间里的暖黄色灯光从门的罅隙中透出,形成一条光,门外,男人表情晦涩,看不清心中所思所想。
他就安静地站在门外,像是一棵大树,在深夜呼吸着,木质香宛若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带来极致的压迫。
卫长恒目光锐利:“卫沈喝醉后,拍短视频发朋友圈,我看了两眼。”
虞安嘴角抽了抽,下次一定要让卫沈屏蔽大哥,卫沈发朋友圈坏好几次事情了。
上次,自己泡酒吧也是大哥看到卫沈发的消息发现的。
虞安开口说:“谢谢大哥对我们的关心!”
卫长恒低声说:“好好休息吧。”
卫长恒转身下楼,昂贵的鞋底撞击着台阶,虞安靠在门口噤声听着。
卫长恒回到车里后,打开手机,他手指滑动。
卫沈的朋友圈仅显示三天内可见,而他今天并没有更新。
手指滑动,卫长恒打开一个卖货账号,是虞安的咸鱼主页,对方在标题上标注:“今晚和朋友去聚餐喝酒,不能及时回复消息,还请大家见谅~主页还有库藏,就说明还有现货,零点前下单,一律明天中午发出。”
虞安和卫沈喝酒,卫沈最常去的喝酒地点就两三个。
适合朋友小聚的地方就这今晚的这个ktv。
他想过来看看,倒不用问,车刚停下来,ktv的老板就收到消息下楼向卫长恒问好。
老板说卫沈等人已经喝醉了,询问卫总怎么安排。
卫长恒揉了揉眉心,虞安也不省心,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倒是事情干得比谁都多。
卫长恒开口问司机:“你觉得虞安怎么样?”
司机冷不丁浑身颤抖,哈了一句。
他不知道啊。
不知道怎么评价?虞特助想和卫总一起捡废纸卖啊,卫总当时没表态,自己现在盲猜?
既然关心虞安,应该是不讨厌的。
司机说:“虞先生性格很好,他很在乎亲情。”
卫长恒低笑一声,语气带着笑:“嗯,是很好,就是有些犟。”
卫长恒继续说:“回卫氏园林吧。”
司机点点头。
第二天,虞安头疼欲裂,思索昨晚上的事情。
他还记得自己做过的一切事情。
虞安惊坐起来,揉揉头发:“我昨晚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应该组织语言,说一点靠谱的话。”
“我居然要大哥帮自己捡废纸板。”
俗话说,少年时的执念会念念不忘。
虞安少年时希望谢绯快快长大,能帮二哥搭把手,现在这个愿望抛大哥身上去了?
虞安拿着手机,给大哥发消息:“大哥,如果我酒后胡言乱语,能不能不要生气?”
大哥是不是很无语。
就好像当年大哥觉得用冷掉的盘子装西餐口感不佳,然后让人吃掉是一种苛待。
而自己还在大哥面前各种夸食材新鲜。
虞安打字时,心神不宁,按到通话键。
卫长恒继续秒接。
男人的声音带着沙哑,呼吸粗重一下,应该是刚睡醒。
.雨延. 男人声音嘶哑:“喂……你就醒了?”
虞安听得耳边一热,面上发烫:“睡不着。”
卫长恒停顿片刻,接着开口:“下次别喝酒。”
虞安点头:“我听大哥的,大哥您继续休息!那个,我是不小心手误按到的。”
虞安听出大哥不生气,忍不住笑出声
卫长恒问:“笑什么?”
虞安笑着开口:“大哥没有怪我,所以我高兴。”
虞安要挂断电话,卫长恒压低声音说:“虞安……”
虞安反问:“怎么了,大哥?”
电话那边,男人说:“照顾好自己。”
虞安弯弯眼睛,回答:“好。”
虞安在卧室穿好衣服,踩着拖鞋出门吃早餐,谢绯今早上煎了肉饼,很好吃,还给二哥熬了汤。
谢绯哼着小曲,说他最近每天能赚五十块钱。
虞安鼓励他,谢妈妈摸着小儿子的手,笑着夸人。
一家吃过早餐后,今日,由虞安送谢绯去上学。
虞安来到书店,和同事们打招呼,大家听说他生病,关心他的身体状态。
店长也主动询问,他很看好虞安,这段时间卖出很多书,销售量与日俱增。
虞安认真对账,等月底的辞退赔偿金一来,本月各项收入,加起来至少能有十九到二十万。
他在感冒的时候还卖出一个策划方案,由于是简洁版本,删掉一些重要内容,所以才只卖了七百块钱。
对方想买完整版,出价几千,但虞安不卖
这个月赚了不少钱,虞安准备下个月换个新住处。
然后,他再攒点钱给谢绯当大学学费。
而谢绯按部就班上学,进教室,放下书包,坐在位置上,准备刷题。
直到早自习结束,他准备去吃东西时,才发现自己裤子黏糊糊的,一摸,是那种液体胶水,粘性不强。
无法把谢绯和凳子黏在一起,但可以恶心他。
谢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凳子上不少胶水,明显是被人故意倒上去的。
他大脑嗡嗡一声,怔怔地看着那凳子:“这是什么啊?”
大部分同学没注意到,不过班主任安排的纪律委员看到了,他走过来,被人猛地扯住了手臂。
朋友摇摇头:“阿凡,别……有人传他是同性恋,说他得病了。”
“什么病?”
“艾滋。说是艾滋,他才会被赶出去。”
“谁传的啊。”
如果真的有病,上次,赵炎还看到谢绯和他二哥挨着走,他二哥再宠爱弟弟,也不会没有分寸。
“是普通班那个不学无术的校霸干的,听说家里做小生意。”
有点小钱,小鬼难缠。
国际班的人不缺钱,班上都是富家子弟,有各自的小集体。
谢绯这学期才过来一起上课,压根就没朋友。
柯不凡啧声:“老班让我帮忙。”
他大步走过去,上下打量:“是什么?”
谢绯不确定:“好像是胶水。”
柯不凡蹙眉:“你眼瞎,看不到吗?”
谢绯啊了一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胶水。”
“别人故意欺负你,你都没听到最近有些人恨不得到你眼前说闲话吗?”
谢绯红着眼眶,身体颤抖:“我没得罪他们?”
柯不凡打电话:“给你二哥打电话。让大人来处理。”
谢绯踟蹰不定,摇摇头:“二哥,身体不好……”
最后,柯不凡强行抢过谢绯的手机,给虞安打了电话。
“你二哥不来,你难道就穿着湿裤子过一天吗?让他给你带衣服来啊。”
谢绯忐忑不安,坐在班主任的办公室内。
虞安提着两袋衣服过来,不知道弄脏多少,他多做准备。
这段时间,大家一直都在聊谢绯的事情,第一次看到谢绯的家里人。
高挑的青年大步流星。
学生们最喜欢倚靠穿衣打扮分辨一个人的出世。
虞安穿过教学楼的走廊,走向高三教室办公室。
同学们都趴在栏杆处,探出脑袋打量。
“好帅!”
“卧槽,他穿的不是某牌今年的最新款吗?!我前不久还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啊!但那时候看到的是高定,他穿的像是成衣。”
“是不是假货?”
“不可能!上周出的款,时间完全来不及。”
“我去,谢绯的哥哥这么有钱吗?”
“那谢绯每天还打工?”
“他哥哥来打抱不平的吧,他坐什么车来的?”
“有人说公交……”
“不是,他穿着这么贵的衣服,坐着两块钱的公交?这就是传说这的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虞安脸色阴沉地进去办公室,和班主任握手,问:“请问是谁?查到监控了吗?”
班主任不好意思:“抱歉,当时有几个外班的人进教室,他们在班上过了一圈,估计是故意撒的,但监控被挡住视线,现在他们不承认。”
虞安看着办公室里有两三个桀骜不驯的学生,披着校服,正在嚼口香糖。
一看就是某个混混团体的老大,班主任应该是想从他身上下手,但对方不听劝。
对方低着头,没看人:“有什么证据是我干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虞安看向他,一字一句地问:“是你干的?”
学生一听这么年轻的声音,抬头一看,面前的虞安穿着硬挺的长款风衣,上次蔡助理把薄款衣服给他拿了一些,现在正合适穿。
这衣服是新做的,虞安之前没见过,但大哥很喜欢某品牌的衣服。
虞安上网一查,果然是大牌春季新款,上周刚刚在某时尚周出现。
他穿的是成衣,比高定更日常一些,不过设计也很新颖。
就算再没有眼力的人,但看布料和设计以及衣服质感,就知道他穿的不是便宜货。
学生还以为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家长,没想到是一个年轻的青年,很好看。
虞安眼神冷漠,脸色带冰,紧抿着唇。
虞安看看办公室,说:“班主任,麻烦您带小绯去别的地方换下衣服。”
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摄像头。
虞安看向对方:“你干的?”
对方倒是在成年的长辈面前,不敢太放肆:“你有证据吗?”
虞安笃定道:“那就是你干的。”
对方一听,跳起来:“你有什么证据是我干的?!”
虞安扬起手,咬牙:“文字游戏那一套,我在公司里见多了,你敢动小绯!”
对方一吓,而后看到虞安的手扬在半空,笑他是纸老虎:“怎么,你不敢打,你敢打我就赔钱!”
虞安把衣服里的手帕拿出来,这是他在卫家跟着大哥养成的习惯,随时准备一块手帕或者一包湿巾,用来擦东西。
虞安隔着手帕,扇对方一巴掌,冷笑起来:“没有证据,没有我的指纹,你自己打自己,想让我赔钱?!”
其他人要替小混混打抱不平。
虞安笑起来,微微仰着下巴,眼尾上挑,慢条斯理地说:“校园欺凌这一套我读书时就见识过了,当我是毛头小子。另外,我大哥当时直接把那群人全部赶出去,一家一家弄破产。”
第26章 ()三更
虞安冷声说:“我也不想从你们口中听到让我不高兴的话,所以最好闭上你们的嘴,当然,你们也可以试试,看看你们的父母会不会赌上全部身家来和我作对。”
打蛇打七寸。
教训这种小混混,如果只是和对方打架,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如果攻击到他们的家里人利益,让他们的父母长辈出手,他们才会知道痛。
虞安笑着,眯起眼睛,看着面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们。
那几个人蠢蠢欲动,虞安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大牌春季新款,发票还在,你们敢来拉扯,弄坏一粒扣子,就等着赔一大笔钱吧。”
那几个小混混不敢动了。
虞安笑起来。
没有骗他们,这种十几万,几十万的东西,卫家都是要记录在册做账的。
虞安眼里没有笑意。
校园欺凌这种事情,他在高一的时候也发生过。
他十四岁进入卫家,读书早,正好初中毕业,上了一学期的高一,然后转学。
他在卫叔叔的安排下,转学到市中心的文灿私立高中,那时候,还是卫老爷子掌权,他自始至终看不惯谢家三人。
虞安刚去的时候,应该是卫家有人故意传播,把虞安说成了卫叔叔的私生子。
开学第一个月,他就和人打架,被老师批评。
虞安满脑子都是想着离开卫家,但也知道自己没能力,找李管家要药酒擦药。
卫长恒对气味格外在意,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狐疑了好几次。
虞安还以为好不容易刷的好感度又低了,于是避了卫长恒几周。
直到卫长恒喊虞安过去说话,让他坦白从宽。
虞安才掀起手臂和肚子的衣服,给他看自己身上的伤口。
卫长恒当时没有说什么,但第二天,那些打架的,传谣言的,偏袒那些人的人,一个个都遭殃了。
虞安大概猜到了,问过大哥,大哥没说。
再后来,过了很久,虞安趁着大哥醉酒,给男人解衣服时,又偷偷问了很多。
卫长恒只是用力抱着他笑了一下。
就是从那件事情起,才让虞安笃定卫家里最靠谱的人是大哥。
虽然人凶,但对自己挺好的。
虞安垂眸,看到了这次自己又要借着大哥的光了。
很快,班主任带着谢绯回来,他去了学校的公共澡堂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谢绯脸色苍白,被巨大的恶意攻击后,整个人浑浑噩噩,看到二哥后,瞳孔好一会儿才聚焦,而后红着眼眶走到二哥身边。
谢绯乖巧地喊人:“二哥。”
虞安抬手轻轻拍了拍谢绯的头顶。
虞安开口说:“我过来的时候,学校不少学生都在看我。”
他边走边听,听到了很多零碎的内容。
衣服再值钱,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虞安再一次问谢绯:“小绯,你这些天在学校待着,真的没有被另外的人欺负吗?”
以前,谢绯说没有,甚至还有班委热情地帮助自己。
但如今,恶意摆在谢绯的面前,巨大的手指钳住他的下巴,他被迫睁大眼睛看。
那些总是对着他的不怀好意的笑,那些看到他就会停下说话的同学,还有他们都在看着自己,远离自己。
不是没有,而是他没发现,或者觉得自己没得罪人,不会有人欺负自己。
虞安开口说:“老师,听谢绯说,最近他有几个玩得好的同学,可以请他们安慰下我家小孩吗?”
班主任点点头,她连忙说好。
班主任对虞安好感度上升,态度冷静且情绪稳定,这给她的工作减轻了不少压力。
几个班委被班主任喊过来。
虞安开口说:“谢谢,一些谣言不要相信。”
纪律委员柯不凡点点头。
按照卫家对虞安的保护,如果谢绯真有艾滋病,早就让他俩分开。
至于谢绯为了钱和有艾滋的老男人上床这种事情,几个熟悉的班委不信的。
因为谢绯这段时间一直在工厂里打螺丝,待在学校就刷题。
真没空去当男小三。
谢绯被几个班委带回班上了,班长准备在班上说几句话,表明一下态度。
国际班的学生家庭条件都挺好,他们的消息渠道也比其他学生要灵通,也被家里长辈仔细教育过。
现在,虞安亲自过来,就说明不会轻易放过。
办公室内,那三个小混混死不承认,看到班主任来了,还告状说虞安打他。
虞安冷笑:“之前给我弟弟涂胶水,现在污蔑我打人,这里是学校,还是你们的天下? ”
班主任气不打一处来:“胡说八道,你们能不能干点好事?!你们从哪里学到的污蔑?”
虞安摆摆手:“班主任,你先处理,我去看看小绯。”
虞安走去教室,站在教室后门看着里面学生的反应,如果起哄闹事,他就进去震慑。
纪律委员在讲台上发火:“咱班上就不能让其他班的人滚进来!”
他在班上很有威严,大家都很信服他,此刻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