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是威胁,而是提醒。
卫长恒已经独挡一面,目前没人能威胁他。
卫老爷子生前时,嚣张跋扈,将卫家所有人的利益高度捆绑在一起,众人被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一起。
卫家有关的所有的未婚男女,他们都是丝线上的傀儡。
卫长恒甚至不需要强迫他们,只要利益到位,他们就会在感情和金钱中抉择不定。
卫长恒没有做大善人,他没有放所有人自由,而是进一步把权利握在了手心里。
他的话直戳长辈们的软肋。
三叔公问:“你的爷爷生前知道你心上人是虞安吗?”
卫长恒回答:“也许吧。”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卫老爷子终究还是把卫家交到了卫长恒手中。
几位老人家看着卫长恒和虞安并肩站在一起,没有慌张,只是平静地看着人。
虞安始终没有说话,卫长恒让他置身事外,不要被风浪碰触。
虞安也没有为了口舌之快,而胡乱发言,顺着大哥的心愿。
他俩统一战线,知道彼此想要什么。
随着三叔公一声长叹,书房重新归于寂静,重重事情,终究尘埃落定……
一个小时后,一楼大厅等待的众人,终于听到二楼传来的动静。
卫长恒等人走下旋转楼梯。
这个时候,正好是中午饭点。
他们走向餐厅,卫长恒落在首位,虞安坐在他的左手边。
李管家低声询问。
卫长恒说:“上菜吧。”
他没有和大家多废话,吃过饭,就散了,只要眼睛没有瞎,也该看得出来,虞安就是今日的另外一个主人公。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诧异,盯着卫长恒、虞安还有几位说得上的大股东,眼神在几个人之间徘徊。
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一齐在众人心中萌发。
有人踉跄着后退一步 ,扶住了椅子,才没跌倒。
众人落座,有人口中面带微词,抱怨了一句:“虞安不能上桌吧。”
卫长恒拿起茶杯,没有喝,看着说话的人。
他是卫长恒的表叔父,只是关系比字面上还要疏远。
对方的母亲只是卫老爷子的某个表妹。
卫长恒语气淡然:“ 叔父,今日,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
对方笑了一下:“长恒啊,你表弟今天说有事,陪女朋友去了。”
卫长恒没有纠正对方的称谓,没有阻止对方口头拉近关系,说:“原来有女朋友了,我还想替表弟介绍介绍。”
叔父脸色一变,盯着卫长恒的脸色,想要把这句话当成玩笑,但却不知道怎么接话。
卫长恒从不给人做媒。
卫长恒再抿了一口茶,如今才发觉,茶水变凉,不再是最合适入口的温度。
卫长恒略微蹙眉,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没有再喝。
所有人也没有动筷子。
卫家人绝大多数都了解卫长恒,知道他动怒了,没有开玩笑。
有人低着头,心思诡谲难辩,有人坐立难安,目光充满审视……
虞安坐在大哥旁边。
十年前,这群人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妈妈陪着笑脸,希望卫家留下两个孩子。
绝大多数人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看他们像看一个笑话,像看动物园的猴子。
纵然,事情和这群人没什么干系。
最终,还是卫老爷子和卫长恒把他俩拉出泥沼,留下了他们。
如今,没有人说话,虞安环顾一圈,绝大部分人都陷入难熬中,等着进行下一步。
但是卫长恒不动,倒是没人敢动。
虞安伸出手,思考片刻后,拿过大哥面前的茶盏,确定茶凉了后,把茶水倒了。
虞安给卫长恒重新倒了一杯热茶,说:“大哥,润润嗓子吧。”
卫长恒看向虞安,说:“好。”
卫长恒喝了一口,看向其他人:“开餐吧。”
本来也没什么热络感情,卫家人有各自的小圈子,来卫家园林玩耍,还不如尝两口吃的,填饱肚子后。
宴席结束之后,刚才还有微词的人也不敢多说话。
有人离开后,也是一肚子火,无地发泄,也不敢发泄。
卫老爷子生前的手段,的确让所有卫家人受益,卫家人开公司,进攻其他行业,基本上只要投资眼光不要差到太离谱,卫氏集团都会投钱。
有卫家的资本撑腰,这些公司基本上都能赚钱,就算不赚钱,卫家也会看在面子上,大部分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钱打水漂了。
但是,到了如今,缺点也暴露出来。
卫长恒相当于他们的投资人,是投钱的甲方。
惹怒卫长恒这位给钱的甲方,简直是脑子抽风了,才会自讨苦吃。
园林里的人逐渐散开,归于平静。
李管家正在指挥工人们打扫清洁,卫总不喜欢太浓的饭菜味道,所以熏香要备上。
卫长恒和虞安现在正在二楼。
卫长恒已经吩咐几个人前去出租楼,去接谢妈妈和谢绯回家。
当然,谢妈妈不一定乐意,但谢绯一个高三生,虞安准备带在身边盯着,免得这孩子又闹出事。
卧室里,虞安正在给谢绯打电话,得知谢绯正在学校上课。
虞安说:“下午的话,你不要坐公交车回出租楼了,我到学校接你,你在出租楼里的东西,到时候肯定都被搬走了的。”
谢绯啊了一声,好半天才明白自己要回卫家。
虞安和他解释小会儿,谢绯才用力点头,表示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学校这边,谢绯起身,对一旁边的柯不凡说:“我要回卫家住了。”
柯不凡挑眉毛,打了个哈欠,半睁开一只眼睛:“哎?你大哥心慈手软了?”
谢绯摇摇头。
大哥向来不会仁慈,还是二哥他努力修复彼此的关系……
谢绯解释:“是我二哥处理好了。”
谢绯笑了笑:“之后就不送我出校门上公交了,之后,会有司机叔叔来接我的。”
柯不凡笑了起来:“这感情好!”
其他班委凑过来,听说了这事,纷纷表示挺好的。
谢绯也忍不住笑着,脑海中想着自己手上的零花钱,准备请大家吃点东西,感谢大家的帮助。
他给大家一人买了一个甜筒。
等其他人拿着甜筒,散开后,谢绯塞给了柯不凡两个冰淇淋。
柯不凡接过后,说:“这次请了就别再请客了,你把你那几块钱收起来,下次,再被渣男骗了,你起码还能坐个公交回家哭。呸呸呸,我怎么不说好话。”
柯不凡挺相信言出法随这种说法,不会把糟心事挂在嘴上的。
柯不凡啧了一声:“行,如果你直不了,我就祝你找个好对象吧,你最近喜欢谁?”
谢绯认真想了想,说:“我最近除开二哥、妈妈,最喜欢就是你了。”
柯不凡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交叉:“如果是同学情谊,我收下了,如果是爱情,打住,打住,我恐同。”
谢绯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刚和纪律委员认识时,对方听说李哥的事情后,委员就流露出的奇怪表情。
但是他还是愿意帮助自己。
谢绯啊了一声,声音放轻:“这样啊……”
谢绯抿了抿嘴唇,问:“那我想和你考挨着的学校,你会不会生气?”
柯不凡愣了一下:“你真打算考啊?”
谢绯点点头。
柯不凡不吱声了,主要是谢绯的成绩大概率是考不上的,他也不说的太直白,只说让对方加油。
谢绯嗯嗯点头。
与此同此,卫家园林里。
床沿边,一旁的卫长恒正在和虞安说话。
卫长恒说:“谢绯脑子有些拐不过弯。”
虞安握着手机,替弟弟说话:“他只是有些迟钝。”
卫长恒笑了一下,咽下了说谢绯有些笨的冲动。
谢绯小学的时候,数学不及格,高中生虞安一边忙学业,一边给他补习,差点气哭。
卫长恒第一次看到虞安拿着戒尺气急败坏地敲桌子,喊:“八十加十,前面八个十,后面一个十,一共有九个十,九个十是多少?”
谢绯抽泣,可怜巴巴地看着二哥。
虞安说气话让他数手指,结果谢绯真的数手指去了,虞安更气了。
那时候,卫老爷子还在,就和卫长恒一起站在楼上,看着楼底,看着这俩兄弟俩因为一道小学数学题苦恼。
卫长恒看虞安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没有脾气,没想到私底下被气到了也是会发脾气的,嗯,这人有两幅样子。
虞安看着大哥,小声说:“你不要说小绯笨。”
卫长恒嗯了一声。
虞安靠近卫长恒一些,挨着男人,伸出手,说:“大哥,戒指有些松动,你帮我调一下。”
这枚戒指可以小幅度地调整环口大小。
卫长恒看向虞安,而后安静地帮人弄着,动作轻柔。
两个人的手指触碰在一起,卫长恒轻轻摩挲着虞安的指节,弄好了戒指后,也没有放开虞安,而是摸着虞安的手,攥住虞安的手指,指腹在虞安的手指缝隙中摩挲。
若是两个人不是情侣,那他的摸法就太过于色情,十分不合适。
卫长恒问:“戒指明明没松……”
虞安小声反驳:“松了……”
卫长恒轻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低声问:“虞安,你开心吗?我和几位叔叔说话的时候,我和他们说,我那么爱你。”
虞安嗯了一下:“我心跳的厉害,现在还没平静下来。”
虞安直白问:“大哥,如果我当时真的离开,我不喜欢,你会做什么?”
卫长恒模棱两可:“可能什么都不做,可能会吓着你。”
大概,自己会比现在下手更快,让虞安好好懂一懂什么叫做爱意,让他明白该怎么处理感情。
虞安靠近大哥,看着他的眼睛,而后窘迫地收敛视线,轻声问:“大哥,那你还会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吻我吗?”
卫长恒单手支着,看着虞安说完后抿了抿唇瓣。
卫长恒亲了亲虞安的嘴唇:“没有必要去猜测另外一种可能,另外你的描述很直白……”
把做过的事情放到台面上说,也是一件令人窘迫的事情。
不过,还能更直白一点。
卫长恒玩味地嗯了一声,夸他:“学习能力真不错,才几天……接吻这种话就敢说出来了。”
卫长恒看着虞安浓密的睫毛,小声问:“你现在是在引诱我吗?或者,你不知道你这样,像在引诱我。”
虞安抬眸看向他,看了几秒,而后视线偏向一边,提醒大哥:“大哥,你不要这样说……”
卫长恒嗯了一声:“所以,你希望要我去洗手间吗?还是你想亲自帮我,虞安……”
虞安被卫长恒攥住手,放到了领带上.
卫长恒看着虞安的手指,轻轻地勾了勾领带结。
他声音沙哑:“虞安,你帮我一下解开领带?解开它。”
虞安放轻声音:“我会,我会的……。”
卫长恒放开手,看着虞安红着脸,双手一点点地解着领带。
虞安以前替大哥解过领带,打过领带,不止一次。
卫长恒在外面,无法随时随地查看自己的仪容举止,有时候,领带歪了,衣服后摆没有整理好,虞安看到了就会帮他整理。
但这一次,虞安扯开大哥领带时,呼吸急促起来。
卫长恒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对方,看着虞安窘迫颤抖的样子。
“你在怕什么?”卫长恒问。
虞安回答:“我没有害怕。”
卫长恒告诉他:“虞安,你的身体在颤抖,你是害怕还是期待?刚才,你在书房的时候,听到我向你表白的话,你是不是很激动?”
虞安抿了抿唇。
大哥说话时,总喜欢反问自己,每一句都戳到了虞安的心上。
虞安看着领带从卫长恒的脖子上滑落,抬起手,帮大哥一点点解开衬衫的扣子。
一粒……两粒。
大哥没有喝醉酒,这一次帮他脱下衣服后,虞安要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将大哥扛到浴室,或者拿起毛巾擦拭男人的身体。
卫长恒的反应……太过于强烈,他在忍耐。
但卫长恒没有急着出手。
优秀的捕食者都是善于等待的。
卫长恒声音沙哑:“虞安,快一点 。”
这一句话是命令,也是请求。
虞安低着头,继续扯着大哥的衣服,反问:“你都等了十年,之前都不急……”
卫长恒告诉虞安:“因为这一次,你主动了。”
卧室内。
虞安坐在床上,双手撑在男人的胸口,低着头,耳朵通红,绯红一路蔓延到胸口。
虞安半阖着眸子,微微张开嘴,看着面前身下的大哥。
卫长恒声音沉沉:“虞安,你喜欢吗?你喜欢我吗?”
虞安停顿了好一会儿,好像失神,抽出心思认真想大哥的这一句话。
卫长恒再用力地问:“虞安,你说一说,你喜欢我吗?”
虞安窘迫到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抿唇嗯了一下,双手手指在大哥身上抓出几道明显的红痕。
卫长恒吃痛,轻哼了一下,这样的疼痛不知道是虞安不小心为之,还是要特地惩罚他。
卫长恒眼底的疯狂越发明显,他因为虞安的反应觉得开心。
他爱惨了虞安这种明明不会,但还在努力学习,学习着主动爱他的样子……
“大哥,你这样……太过分了。” 虞安抬起左手,捂住半张脸,小声地呜咽。
虞安闭着眼睛,晃了一下身体,重新组织好语言:“我以前,以为你不够喜欢我,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
卫家有那么多钱,虞安享受了卫家的好待遇,也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
他没办法确定大哥的举动就是爱情,是那种想要接吻、拥抱、会对心上人身体产生情欲的喜欢。
卫长恒掐住虞安的腰肢,坐起来。
他看着跨坐在自己怀里的虞安,靠近一点,一点点亲掉虞安嘴角的眼泪,最后接了一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深吻,堵住了虞安所有的不满,让虞安再忍忍。
卫长恒反身将虞安压倒,把人禁锢在自己怀中,用力地抱紧,让虞安没有逃脱的空间。
虞安慌张地喊了两声大哥。
卫长恒又亲他。
虞安的脚在床上蹬了蹬,将床单蹬乱,最终选择放弃,抱紧了面前的男人……
虞安说好要去学校门口接送谢绯,结果事情被耽搁了。
谢绯给他打电话,虞安也没有接到。
谢绯和谢妈妈是晚上八点半才来到卫家庄园。
谢绯离开一段时间,重新回到这里,突然发现园林里真的是太过于奢华,他一路走一路感慨。
他计算着这盆花需要多少钱,那个花瓶需要多少钱,雇佣一个帮佣,每个月需要多少钱。
他和李平乐在一起时,租住的出租房里没有暖气,而卫家别墅外面的露天平地里,还埋了暖气的管子。
据说,是为了冬天在走廊上欣赏景色时,周遭的温度不会太冷。
谢绯看 得一愣一愣,仔细想想,二哥总说冬天时手会生冻疮,家里人都这样。
但来到卫家后,虞安就再也不用在冬天给谢绯搓手,防止生冻疮。
生活条件好了,身体的火气足了,再加上四周的温度变高。
谢绯挽住妈妈的手,突然就红了眼眶,他抖动着身体,抽泣说:“如果不是我糊涂,二哥这一两个月也不用跟着我住出租楼了。”
“当时,大哥肯定只是让我滚,而没说让二哥跟着一起走的。”
自己这么糊涂,结果二哥也没有骂过自己。
谢妈妈看到小儿子又哭起来,伸出手抱住孩子,开心地笑了笑 :“好了,别哭了。”
谢妈妈了解谢绯,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属于神经大条类型,但是回过神来后,又特别容易掉眼泪哭鼻子。
两个人说着,走进了别墅里面。
沙发上,虞安坐在大哥的身边,强撑着打瞌睡。
谢妈妈过来人,一眼看出虞安身上状态不对,眼尾有些泛红,嘴唇明显多了一点红色。
虞安平时看人时,总是精气神十足,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叫人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活力的人。
如今,虞安半阖着眸子,睫毛遮住了慵懒的视线。
虞安身上穿了高领的家居服,遮挡住身上的痕迹。
谢妈妈心道,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制。
谢妈妈心中感慨,就说虞安玩不过卫长恒,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
一旁的卫长恒端坐在沙发上,另外一只手绕到虞安背后,揽住虞安的腰。
谢绯没眼力,好几天没看到二哥,开心极了,一下子窜出去,准备冲上去抱住二哥。
以往这个时候,虞安总会及时站起来,抱着弟弟走到一边,远离低气压的大哥。
但虞安今天没动。
谢妈妈眼看不对,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谢绯的衣领,连忙劝阻:“你别扑过去。”
虞安声音带着喑哑:“小绯,我不太舒服,休息休息。”
谢绯眨了眨眼睛。
卫长恒低声说:“刚才让你上楼睡觉,不要等的。”
谢绯再迟钝,看到虞安的样子,也意识到二哥为什么不舒服了。
谢绯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眼神左右移动,看看二哥,再看看大哥。
谢绯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知道了。”
谢绯想象不出一向不谈感情的二哥,和男人亲热的样子,一想,脑袋就是浆糊,就是那次出租楼下二哥被强吻的画面。
他脸红了大半天。
虞安和他说了两句后,几个人吃了顿饭。
饭局上,谢妈妈说:“我也不打扰你们,过段时间,我会去之前定好的养老小区。”
谢妈妈承认,自己也老了,她这十年和孩子们没怎么相处,强行住在一起,也只会打乱他们的生活节奏。
谢绯哭着说不要,抱住妈妈的腰不放。
谢妈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哭什么啊,小绯,养老小区那边挺好玩的,那边,妈妈有很多同龄人。”
她在出租房里住了一段时间,总觉得孤单落寞。
白天,虞安要上班,谢绯要上学,她一个人留在不大但却空荡荡的套房里。
那时候,她再一次深刻理解小时候的虞安为什么要抱着刚刚出生的谢绯,求妈妈不要把弟弟送到他生父家里了。
谢妈妈总把小小的虞安关在家里,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只有零星的一点玩具和破旧的书籍,以及妈妈早早煮好的饭菜。
他就那么等啊等,从早上等到大晚上,等到妈妈风尘仆仆地回来。
有时候,工厂加班,谢妈妈回来时,虞安已经睡着。
虞安很听话,不哭也不闹。
可是……
当谢妈妈看到虞安抓住刚刚出生的谢绯小小手指时,六岁的虞安,眼睛明亮。
谢绯对于谢妈妈来说是一种负担和责任,对虞安却是一种甜蜜的枷锁。
或许是照顾谢绯,让虞安耗费了太多的心力,长大的虞安总是不喜欢谈感情,如今倒也算是圆了一桩事情。
谢妈妈目光柔和,她的视线落在虞安身上,虞安似乎很饿,吃东西吃得有些急。
此时,卫长恒给虞安递了一杯水。
卫长恒说:“下午应该吃点下午茶才行,你中午没吃什么。”
虞安眯起眼睛大口大口喝着水,眼睛看向大哥,露出一个笑容,轻嗯了一下……
晚饭之后,谢妈妈先和谢绯聊了聊。
谢妈妈想听听谢绯口中,二哥在卫家的生活。
谢绯情绪激动,说话有些磕磕巴巴,但还是竭力给妈妈拼凑出二哥的这些年。
虞安向来报喜不报忧。
但是谢绯总觉得二哥不开心。
谢绯盘腿坐着,看着妈妈:“二哥大学时,总说要我好好努力,等以后离开了卫家,就要自食其力了。”
“二哥在大学期间,经常这么说,我觉得他肯定受了委屈,没有和我说。”
说到这里,谢绯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当时李哥说要买大房子,我就想给二哥买一个。妈妈,你不要再骂我了,我已经清醒了。”
谢妈妈拍了拍他的脑袋:“嗯,我们小绯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谢妈妈和虞安、谢绯这十年相处时间不长,她习惯性忽略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总是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夸赞他们。
谢绯脸上更红,很吃这一套:“我不知道二哥那段时间,为什么会那么说,但是我问不出来,他说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已经调整好了。”
谢绯摇晃脑袋,仰起头:“我觉得他当时可能和大哥吵架了,但是我没看到他俩吵架,有段时间,二哥明显躲着大哥,一些需要大哥签字的报销单,他都是让李管家帮忙去找大哥签的。”
谢绯再强调一遍:“但是我真的没发现他俩吵架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二哥也只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恢复正常了。”
谢妈妈愣了一下,反复询问:“他以前躲着长恒?难不成长恒当时喜欢你二哥,被你二哥发现了?”
谢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真没发生别的事情。 ”
谢妈妈笑着说:“好,你好好休息。”
谢妈妈走出谢绯的房间,下楼后,在外面庭院里看了一会儿。
谢妈妈坐在走廊下的栏杆上,虞安拿了一件外套走过来,走到她身边,小声喊她:“妈妈。”
虞安把外套给妈妈披上。
谢妈妈和虞安安静地待了一会儿,谢妈妈歪歪身体,脑袋轻轻地碰着虞安的手臂,亲昵地靠着儿子。
今晚,没有星星,漆黑一片,园林里面倒是灯光璀璨,偶尔从远处传过来的一声交谈,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谢妈妈闭上眼睛,轻声说:“对不起。”
“小虞,我好像让你渡过了一个并不快乐的儿童时光。”
虞安笑着说:“没有这回事。”
谢妈妈问:“你在卫家这十年,真的开心吗?”
虞安沉默了片刻,说:“我不知道怎么总结。”
谢妈妈蹭了蹭虞安,问:“那妈妈可以听一听吗?你第一次觉得长恒人还不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虞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和谢绯住进来的第一个星期,小绯就发烧了,大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我那时候很害怕。”
“我想找其他大人借手机,给你打电话,可是太晚了,其他人都是睡了,那时候,大哥的书房还亮着灯,我就去找他了。”
虞安顿了顿,谢妈妈看向他,又轻声说:“真是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虞安想起过去的事情,大哥帮忙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嗯,可以和妈妈说说,长恒他是怎么帮助你吗?”谢妈妈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