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姜思砚几欲起身,在残喘中,双目通红,“说好的礼物呢,你才是骗子。”
贺晏殊反握住姜思砚的手,在昏暗的环境中,看向试衣镜,手腕处隐约有东西在闪着微光,原是姜思砚今天刻了一下午的银镯子。
像是欲盖弥彰般,姜思砚急着捂住他手腕,缓声说:“...没你送的那个精美,不要看。”
“思砚亲自做的,我怎么会不喜欢,我应该供着捧着,不忍心让它氧化。”贺晏殊言辞之间还又些仓促和急切,像是在赶着反驳他说的这句话。
姜思砚嘴唇张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手指攥紧,又松了松,终究还是让贺晏殊瞧见。
“真好看,跟你一样。”
“姜思砚,”贺晏殊松开他,直起背,注释着姜思砚那张安静的,羞红的,还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做什么的脸,他说,“你穿上这个一定很好看。”
贺晏殊不知什么时候在试衣间角落放了个袋子,他拿起来,将里面的东西展示在姜思砚眼前,在他张大的眼睛里,给他穿上,又帮他褪去裤子,轻轻地捏着他的脚踝,神色不变,帮他穿上。
这是白天贺晏殊染好的那块靛蓝色扎染布做出来的苗
族版型成衣,上面的扎染纹样是一对鸳鸯戏水。
姜思砚已经从巨大的震惊里缓不过来。
漂亮的色彩倒映在姜思砚眼底,贺晏殊是单膝半跪在地上仰起头看他的。这个角度他非但没有变样反而帅得出奇,喉结明显滚动,眼神含情迷恋,像只勾人的狐狸。
贺晏殊看着他,说:“不喜欢我也不难过,只要你觉得喜欢我就一切都好。”
虽然这歌场合并不是绝佳的,也不是事先想好的,但贺晏殊还是问了。
“姜思砚,”贺晏殊动作没变,额前碎发遮眼,耳朵有些红,牵住姜思砚的手,他问:“如果我没有跟你坦白,你会跟我表白吗?”
姜思砚低下头,怔怔地摸着胸前地鸳鸯戏水纹样,几次张口,都被心跳和喘息打断。
在含情春潮里,他承认自己对贺晏殊急切喜欢,无比渴望,让他慌乱,让他十八岁撞见接情书落荒而逃的,让他冲动去纹身的,让他久久不能释怀的,让他变成胆小鬼,变成窥探他生活小丑的,让他沉溺不已的,在这一瞬,他终于承认了。
承认他对贺晏殊的喜欢,承认他对贺晏殊的愚钝。
他弯下腰,深情看着贺晏殊,一字一句说:“我好爱你啊。”
拂去仇视敌对与孤傲的外表,坦露出的全部都是关于他对贺晏殊爱的滩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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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衣解带,都得是我的份。”◎
这盛大的黑夜里, 矮小隐蔽的试衣间,像是个巨大的保护罩,将他们与整个世界隔绝开。
姜思砚低眼看他, 双手捧住贺晏殊的脸,忽地喊:“晏殊哥哥, 老公。”
一晚上听到两个梦寐以求的称呼, 贺晏殊的心脏仿佛安了只对姜思砚这个软件独有的加速器,跳动的频率一下连着一下, 仿佛要将他灼烧,他猝不及防地抬起眼想借机看清姜思砚, 却看到了他满目深情的眼。
“你要是怪我开窍得太晚, ”他一直觉得说情话特别吝啬和矫情,好像以前都觉得丢人, 但他好像发现了其中的乐趣, 对方会因为这个高兴而他的快乐由此延申, 姜思砚渐渐拉近他和贺晏殊之间的距离, 弯下腰来, 又蹲下, 额头贴着额头,“这么多年, 就只喜欢你一个。”
“不是我不开窍, ”
“是我要和你长念长恋。”
“如果我们都不说, 我还是会偷偷一边爱你一边看不惯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好像从我还没成年的时候我就习惯了。”
“你知道吗?”
“贺晏殊, 要不要跟我谈恋爱?”姜思砚双眸柔软的不像话, 低声说道, “你不跟我谈我也没关系, 反正我到时候就去找下家。”
两人不由得一笑。
姜思砚说:“算不算?不算的话我也不会说了。”
“找下家?”贺晏殊准确地抓住了里头的关键字眼,像是个醋坛子般,缠上去追问,“你还要去找下家?”
姜思砚深知他会这样说,唇角勾着,手指却轻车熟路地点触到贺晏殊的唇上,指腹磨了磨他的唇,面上是魅人的潮红,手指若有若无的滑动,描摹形状和路线。
“气一气你,你会更爱我,就喜欢你为我吃醋。”
然后他凑过去将两人之间的空隙完全闭合,轻轻贴住贺晏殊的唇,碰了碰之后又分开,“表白成功后都是要亲一亲的。”
贺晏殊勾唇笑了笑,扣住了姜思砚的脑袋,追上去又亲了好几下,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姜思砚,他没有拒绝贺晏殊顶开齿关进入自己的口腔包裹舌尖,贺晏殊察觉到姜思砚特别紧张就好像他当初坦白一切的时候,但贺晏殊只是吻住他的唇就松开:“表白成功后还可以有别的,但不是在这里。”
贺晏殊克制呼吸,他是真怕自己□□缠身被他逗得忘了场合,毫不留情地把姜思砚吞得一丁点儿都不剩。他只能用炙热的目光和表情表达自己的苦楚,追着他缓解自己的情动。
姜思砚脑子里终于清醒了些,知道贺晏殊说的究竟是什么,脸色红了红。
贺晏殊笑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出去散散步吧,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肆意的独处了。”
姜思砚嗯了一声。
贺晏殊替他贴心的整理好衣衫,看着试衣镜,“果然好看。”
姜思砚谦虚一笑,瘪了嘴:“干嘛养我像养小孩的,穿衣服都要你来了。”
贺晏殊说出几个字:“是啊,你是我养的小孩。”
他又捏着姜思砚的腰腹,说:“宽衣解带,都得是我的份。”
两人出去试衣间的时候,店主人还在划拉着沈郁的朋友圈,脸上还挂了笑,看样子颇为满意,看到他俩出来,起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惊叹道:“这套衣服不是我们店里的吧,染的色挺好看的,你老公自己做的?”
姜思砚愣住,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将店主人衣服重新挂好的贺晏殊听到动静回过头,对姜思砚隐约地笑了笑,这是一个即安抚又自在欣慰的神色。
姜思砚望向他,在彼此的注视里,用力地将两人嵌入生命。
店主人:“你真幸福,祝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贺晏殊嗓音沉沉,两人都好像不是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此刻就如同普通的恩爱小夫夫无异:“我们会的。”
两人仿佛只是来这边短暂停留旅游的游客,肆无忌惮,毫不拘谨。
走的时候,店主人还非常热情,再三相送最后还硬生生拍了好几张合照,说是等她闺女回来一定要给她好好看看,
原本姜思砚还有些迟疑害怕被知道两人是节目组真情侣的事给贺晏殊使眼色,发现对方根本就没在怕的之后反而释然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其自然。
另一边,现场几人原本聚在一块笑个不停,细说今天究竟是如何惊醒又如何找到线索一路过关斩将的感人事迹时,沈郁越说越激动:“多亏了思砚,要不是他咱们今晚都有惩罚,很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这么自在快乐的玩耍了。”手往刚才还坐在这的姜思砚肩上拍,摸了个空。
然后众人都朝刚才姜思砚和贺晏殊都还在的位置望去,哪还有人?人影子都没了。
小梁和节目组摄像师反应过来,急忙四处寻找他俩的身影,结果房子外面也没人。
负责跟拍他俩的摄像师被另一位摄像师抓拍,只见他抿了抿嘴,一脸悲怆,表情好像再说:“完了,又要被导演扣工资了。”
弹幕也跟着起哄:
[笑死了,一转眼人不见了,不对我为什么要笑,我应该哭呀!2333]
[啊啊啊啊啊!他俩又自己悄悄走了,干什么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这个节目组,还有没有我们这些看的得死去活来的观众和粉丝!]
[艹!摄像老师每次都没赶上急死我了,他俩干啥去了谁懂啊!]
[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位普通的看官了,穿成摄像老师的第一件事,他俩上厕所睡觉我都要挂墙上拍!(怒气冲冲.jpg)]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俩又去找厕所了?]
[呵呵,十几分钟过去了,除非他俩掉厕所里满身臭味回来,否则我不信。]
[何导:皇上不急太监急(bushi),我才是最急的!]
[摄像老师:你以为我是不想跟拍吗?你以为我想被扣工资吗?!(双目婆娑.jpg)]
[楼上那个掉厕所的姐妹你很炸裂,真是正主看到了都得说一回谢谢的程度。]
[我就想知道他俩去哪了,为什么见不得光,我有错吗?我有吗?不,我没有!(发疯!)]
然后就在大家疑惑贺晏殊和姜思砚去哪了的时候,沈郁忽然惊呼一声“我去!”,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
沈郁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神四处游走,紧急关掉手机,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看到个东西吓到了。”
所有人:“???”
大家疑惑的表情好像在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会吓得到你?!”
[6,我相信被吓到的肯定不止我一个。(摊手)]
[笑死,沈郁是懂缓和气氛掩耳盗铃的,合理怀疑他手机里有很多我们非常想知道的证据。]
[一人血书求看沈郁口中的东西!]
颜云清却忽然干咳了好几声,像是被自己呛到了,眼神也变得闪躲。
咳完后,他对着摄像老师说:“那个,老师我得去洗手间洗把脸,有些不舒服。”
摄像老师看他脸色确实红得怪异,看着不太好的样子,点了点头,放心地没跟上去。
出去之后,颜云清放松地抬起头仰望了许久的天空,即使黑夜将天笼罩,却依旧没挡住万千星辰。
望仙村里的夜空比他在飞机上看过的任何一次万家灯火还要闪亮,他定眼朝最亮的某一颗星星望过去。眼前忽然被偌大的阴影挡住,他没回头,正疑惑着。
“你就在这里上洗手间?”
男人的呼吸很浅,但存在感却每时每刻都很强,尤其是此刻他这句话说出来恍若完全将他划分到了自己的领域里。
秦放健硕的胸膛就在他后方,他们这样一高一低挨得特别近,明明眼里是含着爱慕,嘴上却还在说:“颜云清,你不会是猜到他俩去干什么了,所以害羞了吧。”
颜云清微侧头,闻到了秦放身上那股特有的香水味,他调出来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爱欲。
他当初也不明白为什么取了这么个名字,每每想起或是闻到他都会不自觉脸红心跳,真是应了这两个字。
颜云清站在原地,整个过程一直侧视着秦放,眼眸微微垂着,看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眼神。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声音终于淡淡响起,冷漠又疏离,越发像眼前这个人了:“管你什么事?秦放,你是我的跟屁虫吗?”
秦放感觉胸口卡着一根尖锐的长刺。
“你这么想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秦放沉声回答。
颜云清不想看到两人这么纠缠痛苦的模样,没有答话转身就想逃,却被秦放猛地拽住,用力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悬空揽着走,颜云清惊呼:“放开,放手!秦放你干什么?!”
就在一个没人问津的角落,秦放终于将他放下来,压着他的身体,颜云清偏头想躲开与他直视的那一瞬,可他就是看见了,甚至强烈的感觉到了秦放猩红着的目光。
本能的,他愣住,然后直视过来。
那一刻,他想不到任何词语形容眼前秦放的模样,脑海里堪堪显出两个词,疯狂,痛苦。
他看见平时一脸冷酷什么都不会关心不会在意,仿佛什么都不会让他动摇的秦放哭得泪流满面,哽咽到话都说不利索,他含糊着,却又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颜云清,你到底是不想耽误我,不想耽误自己,还是根本就不爱我。”
“你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那么深刻的感情,”
“都比不过所谓的星光大道吗?”
“这么多年,确实是忘了的好。”
颜云清的心脏一阵涩痛,他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考虑得过了头,冷漠得过了头。他没有被眼前的场景而退缩反悔,反而被自己的执着扎得生疼,仿佛那根扎在他俩之间的一根刺,本就从他这里发芽,与他的肉长在一起,拔不出,压不下。
他被秦放紧紧抱住,无声地在他怀里哭泣,仿佛在跟他说,为什么要让他感觉到被爱,让他感受到两人深爱的滋味又要来灌他漫长的苦。
颜云清稍微动了,他咬牙红着眼眶,唇都在发抖,手微微往上抬了抬,即将安抚到对方的那一刻,秦放忽然又笑起来,他笑得不正常,他一边笑一边哭一边从他怀里退出来发抖。
很快他归于平静,冷漠到变回了原先那个秦放,他揪着一颗心然后在那颗心上再扎上刺:“颜云清你放心好了,录完这个节目我就会退圈,也不会再跟你纠缠。我太累了,只想自由自在的放松,我不自由,哪头都不自由,但没关系,你会自由。”
“一切如你所愿。”
“你该开心。”
颜云清没说话,嘴巴微张,似是不敢相信,这句话将他深深刺伤,他几乎要哽咽出来,但他忍住了。
“颜云清,我就陪你最后走一次。”
他们之间,好像不管他最后怎么去想办法挽回,依旧回不去。直白的,疯狂的,都是他输了。
“你回去吧。”
见他愣神,看不清他被头发遮住的神情,秦放也没打算在去探究。
“那算了,还是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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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 深深陷入黑暗里,闭上了眼睛。
......想那么多好像没有什么用,总之以后再也没有和颜云清接触的可能了吧。
颜云清望着秦放的眼睛,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光线还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了秦放拧过头时眼睛里饱含的泪水哗一下滴了下来, 忽然只听得很轻的一声, 仿佛是秦放在背着他偷偷叹气。
那颗心被炸得血肉模糊,麻木得好像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颜云清当初和秦放分手得时候, 其实无数次都想过这个问题,他在想, 他和秦放分手他们俩个就会前程似锦就会无人牵制, 就会对彼此更好吗?
颜云清不知道,但他当时觉得, 起码这样才暂时不会一直被公司封杀, 两人才有出头之日。可现在他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身后那抹久久不愿意放手, 不愿意离去, 依旧坚守等待的身影。但他不敢, 他怕自己一松懈, 一同情,一心软, 他们就错过了抓住现在得到资源的机会, 于是两人之间再怎么痛, 他都不会回头。
可现在,他俩会错过一辈子。
他真的不会感到伤心流泪吗?
他真的能舍下一切放手吗?
他真的永远都不会和秦放再有关联了吗?
他真的自由了?
好像不是。
他怅然若失地将自己送进去另一个禁锢。
秦放的背影就那样消失在黑暗里, 无论他怎么去捕捉去追寻都看不见。
他从黑暗中用力地跑向秦放刚才的方向, 明明嘴里有那么多的话想袒露, 可喉咙就是发不出声音, 仅仅只是无尽的哽咽,身体慌得发抖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他不去回应秦放是因为他不爱吗?是不是他回应了就不会只是他一个人,他陷入两难的沼泽,无论往那边挣扎都让他生不如死。他多想像姜思砚和贺晏殊一样肆无忌惮拥抱爱人,可他好像很快就是一个人了。
只一分钟的时间,秦放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秦放默默躲在一旁的小巷子拐角处,即使眼前的场景让他头疼欲裂,心脏哽咽他都忍住了。
如果他不这样做,就真的失去颜云清了吧。
你的真心,从始至终都是要逼一逼,什么时候才会主动和勇敢呢?
墙和黑夜将两人笼罩,一墙之隔,身体靠得近,心也不在蹉跎。
另一边,沈郁和季秋然他们四人一起行动,说什么都要拍一次纪念版苗族写真。
几人漫无目地行走在古巷子里,似乎就真的成了古镇中的一人。
四天说快不快,说慢又好像快得让人只想记住每时每刻。
这里还有很多他们未曾接触到的地方,无人问津的角落,繁华深处的热闹,好像都离他们很远又很近。
“好快啊。”迟锦桦感慨道。
温离:“是啊,一眨眼明天咱们就要迎来第一个地点的收官了。”
季秋然:“在这里生活了几天,山清水秀人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感觉每天都很充实又很惬意,忽然要去另一个地方了还怪舍不得的。”
心不在焉地走了许久,夜晚的光线似乎也给不了他们确切的答案。
第二天罕见没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催他们起床,所有人都起得挺早,看来已经开始渐渐习惯节目组的准点叫醒服务,身体已经被节目组生物钟拿捏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不需要集合,收拾好行李就可以随便逛街简直不要太爽,这些天的压抑都攒着在这一天要回来。
姜思砚和贺晏殊一清早就整理好行李出去觅食去了,昨晚贺晏殊在手机上刷同城美食和景点找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美食小吃和特色店子,今天两人就付出行动了。
“这个真的很好喝!”姜思砚手里拿着一碗免费试喝的桂花酒,脸上微微起了红晕,贺晏殊看着他脸上渐渐浮起来的红,轻轻笑了笑,“少喝点,小心醉。”
贺晏殊手里提了两三包刚买的热乎的小吃,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个黄纸带包着的红糖糍粑。
虽然是活动自由不受约束,但节目组考虑到其他行程原因,规定了下午两点集合。因为四天录制中间休息一天,所以嘉宾们在空闲的那一天基本上都是被公司或者经纪人安排了行程的,所以节目组安排了专车送嘉宾赶晚上的飞机。
因为不是正式的录制,节目组只给每对配了一个专属摄像师,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在何导的组织下收拾行李和拍摄用具,小梁和她的助理已经先一步带着节目组大部分拍摄设施地点安顿了。
几天的拍摄,节目组收集到了大量的素材,后期老师也在加紧赶制剪辑版本。
摄像老师第一次见这俩人起这么早,他感到两人身边跟着拍摄的时候都是蹭的村民的小摩托,另一旁的摄像师还特别把他的囧样拍了进去。
此刻,他要拍的两位正在非常自然的互相投喂美食,而他就是过来当行走的电灯泡的!
“这个给你吃,这个也给你,还有这个。”姜思砚吃了一半的东西全喂到了贺晏殊嘴里,最主要最炸裂的是,贺晏殊居然吃得一丁点都不含糊,而且乐在其中。
摄像师:“......”
真诚求问,这些都是能拍的吗?
逛了许久,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姜思砚看着漫长的古巷子,忽然就不想动了,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巴也嘟囔了起来。
半晌后,他对贺晏殊说:“买点刚才的桂花酒回去放家里你觉得怎么样?”
“你喜欢的话买什么都可以。”贺晏殊的声音传来。
姜思砚压着舌根,“嗯,也不知道小老头有没有想我,这么久了都不知道给我打一个电话,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姜思砚手指蜷缩着,低着头,垂眸,像是乐极生了悲。
“你过得好吗?”贺晏殊突然问。
这句话有些脱离了主题,颇有些转移话题的嫌疑,但姜思砚还是认真地看着他回答:“我觉得挺好的。”
“姜思砚,”这时贺晏殊说,“那我觉得,他们也过得挺好的。”
姜思砚有些没摸着头脑,“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感觉胸口暖暖的,他竭力保持着在镜头前的体面,忍住突如其来的动作,抿嘴咬唇。
“明天就知道了,所以,”贺晏殊顿了顿,“不需要你一直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最好了。”
姜思砚知道,其实贺晏殊是想说,你过得好,你的家人也会开心。但他又好像被深深刺激到,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姜家的亲生儿子,总有一天,姜家会有一个亲儿子,而那个人将会取代他的一切生活。
那贺晏殊呢,贺晏殊也会被抢走吗?噢,好像他才是抢走别人人生的罪魁祸首才对。
姜思砚的神色变得难以言喻。
“在想什么呢?”贺晏殊凑过来,“心不在焉的。”如果不是现在有镜头拍着,他一定会忍不住上手抱住姜思砚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你猜。”姜思砚调皮了一下,躲开镜头和贺晏殊的视线吸了一下鼻子。
贺晏殊凑过去,超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总不能是在想我吧。”
姜思砚勉强扬起嘴角,“是啊,就是。”
贺晏殊原本想说,希望是在想我,可当他垂下眼眸去看姜思砚的时候,那双平日里时常挂着笑容的眼睛忽地有了水光,他才意识到,他刚才的想法是真的,姜思砚他哭了。
“怎么了呀,”贺晏殊挡住镜头,看了眼后方摄像老师,故作轻松地靠过去,“我的小哭包。”
“才没什么呢,就是眼睛进沙子了。”姜思砚双手叉腰,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放松地模样,可心里那股贺晏殊和家人都会离开他的想法徒然被放大,变成巨大无比的海浪,拍打过来让他这条鱼深陷其中,随之翻滚难以平静。
“好好好,那我帮你吹一吹。”贺晏殊这样说着,微微偏头过去,垂眼,轻轻用手掀起姜思砚的眼皮,默默吹了吹。
姜思砚视线变得模糊又更加清晰,好像不能呼吸。
如果全世界都要让他放弃,至少还有贺晏殊不能放弃,毕竟,只有贺晏殊是真正能属于他的,他是贺晏殊的。
他要和贺晏殊形影不离。
“贺晏殊,”姜思砚小声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贺晏殊的那张脸就在他眼前,仿佛这一刻看得无比清晰,贺晏殊对着他说:“你不就是答案。”
听到了一些的专属摄像师早就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毕竟昨晚被何导谈话了一顿后,他就明白,这俩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