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 by小文旦

作者:小文旦  录入:02-03

显怀对他来说意味着停课。
他最好能坚持到五六个月,半年内带学生飞快地过一遍理论,重要的是接受和理解。
等他停课的时候,学生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味。
“裴公子,陛下让御膳房每日给你送菜。”李二坑的一声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端出一盘水煮白肉、一盘烤鸭,一盘炒山菌。
都是裴酌在宫里吃过的觉得好吃的。
裴酌:“……”
碗里的白菜突然不香了。
裴酌闭上眼睛阻塞视听:“今日我没有胃口,教小学班的王夫子今日也辛苦了,你拿去一半犒劳他,一半给二班的夫子。”
小学内容并不难,难的是套入现代模式去教,王夫子学习阿拉伯数字、拼音字母、方程式都很快,迅速将自己原本的学识转为用新方法表达,裴酌对他十分满意,给他开了不错的工资。
除了王夫子,小学班二班还有李夫子,裴酌从不厚此薄彼。
李二遗憾地收起来,“那晚上想吃什么?陛下吩咐御膳房做。”
裴酌:“晚上也没有胃口。”
李二:“要宣太医吗?”
裴酌:“不用,是因为前两天大鱼大肉吃多了,有点反胃。”
李二闻言,默默把食盒提到王夫子屋里。
王夫子是个乍一看十分瘦弱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谁知道他的接受能力高得惊人,唯一不太妙的是他管理不好课堂,裴酌给他配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助教。
夫子紧缺,更要实行教学、管理分开,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助教姓张,行事作风令人怀疑学堂的围墙一倒,他就会马上落草为寇。
此时正用凶狠的语气督促王夫子吃饭:“你镇不住学生,就是因为太瘦了,中午要吃两碗饭。”
王夫子一脸凄风苦雨:“裴夫子也很瘦,镇不住学生是我威严不足,跟吃饭多少没关系。”
他就是吃十碗,变成一个圆脸的胖子,也是一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胖子。
张助教:“关系大了,裴夫子能震住,是因为他一顿吃两碗,我亲眼所见。”
否则你俩身板差不多瘦,为啥会有差别呢?
他本身是皇帝的亲卫,见过裴酌和陛下一起吃饭。
王夫子震惊:“裴夫子一顿能吃两碗?”
张助教硬是抢过他的饭碗,添满米饭:“可不是,还要一只烤鸭。”
王夫子震撼,因为裴酌这样的美人,看起来饮仙露食秋英般的仙风道骨,居然……
他要向裴先生学习。
李二送菜的时候,就看见张助教凶神恶煞地给王夫子添饭,王夫子不敢吱声。
同样是助教,看看人家的功绩!
因为小学分两个班,成绩上定然有比较关系,夫子和助教同心协力,希望自己的班更好。
张助教真是太拼啦。
李二默默来到一棵树下,吹了声口哨。
藏在树上的雪粒咕咕咕地飞下来,站在李二肩头。
李二奋笔疾书,他没法劝裴酌吃饭,但陛下可以啊。
“——弱不禁风的王夫子都能吃两碗,足以证明教书耗费心力,裴公子却食不下咽……望陛下引起重视。”
李二做出合理猜测,一定是因为没有陛下陪着吃饭,食不下咽。
裴酌下午的课比较轻松,但是中午没吃肉,两节课都饥肠辘辘。
他怀疑4523偷了他的能量给小崽子。
4523:“没有啊,刚怀孕容易饿,是正常的。”
裴酌好看的眉眼像被微风吹过湖泊一样轻皱了下,没吃饱没力气教书,吃饱了容易显怀。
裴酌苦恼地踏进矮小的宿舍,他今晚第一次睡这里,不过他睡眠好,在哪都不会失眠。
一进屋,萧循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他的教材。
天子不愧是天子,裴酌的宿舍一下子蓬荜生辉,比之东宫不俗。
裴酌一看见卷王偷偷学习就想乐,勾着唇角坐到他对面:“上次给你的注释都看懂了吗?”
萧循:“嗯。”
萧循果然是复合型人才。
裴酌倒了一杯水,发现他水壶里的白开水,被换成了罗汉果水。
李如意站在门外,见裴酌回来,便进来上菜。
萧循带了几道清淡开胃的小菜,给裴酌夹菜的时候略带懊恼。
是他考虑不周全,明明太医说做完那事,饮食最好清淡一些。
他不该依着裴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裴酌咬了咬唇,躲得过烤鸭躲不过鸡蛋羹,萧循很闲吗,怎么天天投喂。
裴酌自暴自弃地含住一大口饭,真香。
“陛下有何贵干?”
萧循:“你那里……可还有不适?”
“哪里?”裴酌差点咬舌头,脸上迅速漫起红晕,一字一句道,“不劳操心,生龙活虎。”
萧循:“后日休沐,含叠山瀑布近日水流湍急,如银河倾泻,蔚为壮观,你想不想去消暑……”
裴酌:“不想。”
他爹也老是叫他一起爬山锻炼,他最讨厌爬山了!
“我周三有课。”
萧循:“可以让他们考试。”
裴酌:“考完还得改卷。”
萧循:“我改。你若是嫌累,我可以背你上去。玉京的大好河山,值得一看。”
裴酌犹豫:“可以不看。”
瀑布处的确很清凉,很解暑,但这一丁点好处不足以让他离开床榻。
萧循:“工部按照你的提示,在瀑布下游水流湍急处建造一处水力锤式破碎机,周围山上正好有石灰石原料,想要试着造水泥,还有几处疑点想问你。”
裴酌上钩:“有火窑吗?”
古代炼铁的温度用来煅烧水泥不成问题。
萧循:“有。”
裴酌矜持道:“那就看看吧。”
萧循:“我们可以在上面住一晚。”
裴酌警惕:“住一晚可以,但我们不能解毒。”
萧循:“好。”
裴酌见萧循手不释卷,忍不住跟他吹牛:“在白玉京,学历阶层明了,小初高专本硕博,虽然我们还在第二层,迟早能培养出高层次人才。”
萧循:“你若在白玉京定然是第一等。”
“差一点。”裴酌压着嘴角谦逊道,“在我之上还有博士。”
裴酌一顿,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的跑路理由。
如果他要消失一段时间的话,他可以说他要去梦中的白玉京读博。
裴酌未雨绸缪道:“博士要读两三年……”
他再一顿,给自己留足余地,“少则两三年,一直发不出论文,五六年也有可能。”
他可没说谎,博士延毕才正常,大把人读七八年。
萧循想象那般的世界,虽然遥不可及,却并不惶恐,一步一步走着便是。
当晚,裴酌拒绝萧循非要带他进宫去住,就窝在宿舍里,挑灯磨墨。
“若我消失,便是去白玉京进修读博,待三五年后,带回更加震撼大宣的科学知识。教育乃百年国计,还请陛下替我重之护之。”
那时候就是加载完毕的系统华丽出场。
裴酌将信纸吹干,压在床板下。
4523激动道:“宿主大人要带球跑了吗!”
裴酌冷漠道:“没有。”
就是两手准备而已。
他怕自己到时候走得匆忙,没时间跟萧循交代。
周三,天气晴朗,热风扫开云层,太阳明晃晃照着大地。
萧循亲自来学堂接裴酌,两人一起坐马车到山脚,裴酌热得要命,直到走进山里才好一些。
“不愧是避暑胜地。”裴酌感慨,叫萧循折断一根芭蕉叶给他当扇子。苍翠欲滴的芭蕉叶映着美人脸,山涧之美,美不胜收。
进山的路铺了台阶,没办法行车或骑马,只能步行。
裴酌走了半小时,鼓了鼓脸颊,没说路这么长啊,走不动了。
他哪里好意思让萧循背,都是成年人了,有手有脚的。
裴酌眼珠一转:“我要玩一会儿水!”
山顶瀑布留下来的水自带凉爽气息,裴酌坐在溪涧里的干净大石头上,头顶是树荫,把鞋袜脱了,双脚泡在水里,舒服地眯了眯眼。
萧循把侍卫们轰得远一些,耐心地站在一旁,用芭蕉叶给他挡住星点漏下的日光。溪涧里的鱼群在裴酌白皙的脚背上游来游去,裴酌一动,便四散逃开。萧循盯了一会儿,觉得野趣十足。
“还有多久?”裴酌问,他好似听到瀑布的轰鸣声了。
萧循估算了一下裴酌走走停停泡泡脚的速度,保守道:“一个时辰。”
裴酌花容失色:“什么?”还有两个小时?
萧循见他难以接受,道:“并不远,若是我一个人,只需一刻钟。”
裴酌眼里的亮光逐渐消失。
体育差生还想带球跑?回去就把信烧了。

他从水里收起洗得干干净净的脚,赤脚走一段路。
自古帝王出行,都要先派人清场,台阶扫过一遍,没有小石头和落叶。
一阵清风吹过,山壁两侧的竹林发出悦耳的沙沙声,时不时有枯黄的长竹叶被风吹起,在山涧里像风筝一样飘摆。
裴酌不由想象谢公的登山屐,忽觉手里空空的,“我忘记带走鞋子了!”
萧循:“我拿了。”
裴酌垂眸,看见萧循用芭蕉叶包着他的布鞋,捏在手里。
堂堂天子自然不能给臣子提鞋,所以他用芭蕉叶包着,负手在身后,姿态像是握着一卷书籍一样闲适。
刚才侍卫离得远,应该没人能看清里面是什么。
裴酌脸上突起的热度缓缓平静,幸好,陛下是有章法的。
“给我吧。”
萧循:“你不是嫌累?”
裴酌:“一双鞋子还累不着。”
萧循把芭蕉叶递给他,一经松手,叶子立马散开,像新手包的粽子,一下锅就泾渭分明。
裴酌两只手接过,把它压好,折腾几下叶子更加稀烂,宛如抱着一捧破烂。
他再次确认自己毫无动手天分。
裴酌弯腰坐在石头上,干脆把鞋子穿上。
头顶,天子似乎在笑他笨拙。
裴酌面红耳赤地穿好鞋子,健步如飞。
瀑布的响声越来越大,山风吹来水雾扑在脸上,不一会儿,裴酌的额发便湿漉漉的,衣服上也沾了一层雾气,再走几步,胳膊上的轻薄布料,禁不住水打,贴在了皮肤上。
眼前是巨大的落差瀑布以雷霆之势扑进深潭,水花卷雪,绿意招人。
裴酌觉得自然震撼之美的确能涤荡心灵,他此刻静立欣赏,教学的繁琐、进度的缓慢、怀孕的不安,都抛在脑后。
出来走走也挺好的,萧循就是那个有能力拉他出来的人。
萧循的衣服也被打湿,指了一处屋子,在瀑布旁提高音量才能让双方听见:“先去换衣服。”
裴酌:“好啊。”
侍卫将天子出行的行李搬进避暑别院,萧循说他出门什么也不用带,他都会准备好。
萧循和裴酌的卧室门当户对,裴酌打开萧循给他准备的行李,有三套衣服,两双鞋子,还有驱蚊的精油……
带这么多干嘛?
不就住一晚?
裴酌换好衣服,头发也懒得擦就出来,大厅里李如意正在站岗,李二今天留校监考,没有跟来。
李如意啧啧感慨,他以前是真没看出李二是块读书的料。
“裴公子。”
“李侍卫。”
裴酌道:“陛下还没换好衣服?”
李如意道:“陛下收到一封急报,正在回复。”
裴酌:“当皇帝不容易,走哪都要上班。”
李如意:“是啊,自陛下宣布改金塔寺为公立学堂,文官一片反对之声,说学堂教的奇技淫巧,于治国无益,陛下更应该给天下寒门一个科举机会,莫让学子寒心。”
总之,就是争来争去,争学堂应该收什么学生,教什么内容,指手画脚的。有远见的文官担心新派学生会冲击文官官僚制度。
“有机灵的,见陛下心如磐石,便想把自己的孩子塞进去。”
关系户往班级里塞学生的事,裴酌见过,最后一年高三他班里还进转校生呢。
然而他在这里,萧循帮他全部挡下了。
资质好的,第一轮萧循就挑走了,剩下的纨绔子弟不如贫寒学子能吃苦,还会扰乱教学秩序。
“陛下不甚其扰,因此才提出到含叠山避暑。”
裴酌垂下眼睫,原来避暑是为了平息争论。
他知道会有困难,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躲在萧循身后当咸鱼。
如果不是萧循当皇帝,他真的会躺平破罐破摔。
李如意:“陛下说,裴公子只管教书,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些,杂事多了,可能就撂挑子了。哎,我就是多嘴,裴公子别往心里去。说是这么说,但咱陛下英明神武,四两拨千斤,让反对的人去用四书五经让百姓吃饱,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裴酌有些惭愧,萧循是真正有担当的帝王,压力自己扛,从不抱怨一句。
他和李如意唠嗑了一会儿,萧循回完信出来,道:“等久了?吃饭吧。”
萧循没带御厨上山,午饭没什么花样,就是大灶炒出来的山货,小鸡炖蘑菇,清蒸鱼,都是含叠山特产,别有一番新鲜滋味。
光线从天井里漏下来,不炽热,但一片光亮,令人懒洋洋的。
裴酌有些犯困。
萧循:“钦天监说,玉京七日内会愈发炎热。”
裴酌撑着下巴:“可不是,教室里都一股汗味儿。”
尤其是下午上课,若是嗓门够大,简直想离学生十米远。
萧循一本正经:“这里勉强有些凉意,不如我们把第三次的毒解了。”
裴酌支棱起脑袋,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上次睡着的教训太惨痛了。
“可你答应过我,在周六。”
萧循:“玉京实在热……罢了,我看着再挑时间,近日太忙,总有朝臣不分昼夜觐见,我恐怕不能提前知会你时刻。”
裴酌想起李如意的话,有些汗颜,他总让萧循配合他的时间,如果一人定一次,公平起见,轮到他配合萧循才对。
卷王十天才放一天,咸鱼有双休,谁应该配合谁一目了然。
况且,萧循说得在情在理,玉京太热,两个人贴在一起不说话就能汗流浃背,还是这里舒适。
萧循:“抱歉,最近委重投艰,对你出尔反尔了。”
裴酌心脏不受控制地变软,萧循面对这么多保守派口诛笔伐,任重而道远。
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他刚怀孕诶,真的能同房吗,怪不好意思的。
“4523!”裴酌在心里喊,“那个……”
“宿主大人慎言!”4523阻止他说出儿童不宜的话,“我会保护好小太子的,宿主大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最后的犹豫没了,裴酌脚趾都蜷缩起来,“那……好吧。”
萧循用眼神询问,去谁的房间。
“我的。”裴酌起身,慢吞吞往卧室走,萧循跟在他后面。
几步的路,裴酌腿都软了。
走不动。
避暑别院的陈设很简陋,床榻、柜子、桌子,没有雕花屏风、青花瓷瓶,窗户开得极大,正对瀑布,甚至能看清午后横跨在水上的彩虹。
看清……彩虹……裴酌骤然意识到一个不妙的事。
现在是光天化日啊!
不同于前两次要么摸黑要么起早,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全凭摸索,这次可是大白天。
裴酌顿时反悔,堵住门:“现在是白天,不合适。”
萧循诚实得过分:“白天看得清楚。”
裴酌脑袋一麻,你想看清楚什么?
“反正还没准备,晚上也一样。”
萧循:“我准备好了。”
“什么……”裴酌低头一看,霎时移开视线,要不要准备得这么快?
有点骑虎难下。
好好好,中午看得清是吧。
裴酌嘴角一抿,幸好他不是很信任萧循,带了防狼道具,他从行李里翻出一本数学:“光线这么好,不学习可惜了。”
裴酌一本正经道,“你知道吗?信号分析、电子产品都离不开高数,微积分、级数理论、高等几何……”
“总之,高等数学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其他人我都懒得教,只教这一次,为了大宣,陛下克服一下吧?”
萧循:“……”
裴酌:“学不学?”
萧循无奈地坐到他旁边:“讲吧。”
裴酌一向讨厌下午上课,提不起精神,这是他讲得最有激情的一次,深入浅出,苦口婆心。
萧循给他倒了一杯水,盯着他的鲜活明媚的侧脸:“嗯,这个牛顿—莱布尼茨公式记住了。”
裴酌:“好,记住这个微积分基本定理后,我们……”
裴酌嘴巴都讲干了,伸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借着喝水掩饰小动作,余光偷瞄一眼萧循的那里。
嗯???
裴酌震惊,一口水险些喷出来,怎么学高数还不萎啊?
这是变态吧?
萧循仿佛勘透他的想法,道:“裴夫子,一节课后可以休息吗?”
裴酌:“……”
是你休息还是我休息?
萧循:“可以去床上休息吗?”
裴酌被拉到床上,仍然是一脸不可思议,“不是,你别不是又中了一次毒吧?”
这回他可没有跟萧循一起中药,不应该找他。
萧循:“没有。”
裴酌想去易个容,让萧循别看着他这张脸。
窗户好大啊,太亮了。
“为什么还有第三次,我感觉已经完全解开了……”裴酌不服气地嘟囔。
萧循认真道:“你不喜欢吗?”
裴酌睁圆眼睛,他哪里喜欢了!
萧循:“上一次,你睡着,分明很……”
裴酌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啊啊啊不要乱说,哪里喜欢了,一定是系统改变了他的身体!
萧循若有所思,道:“外面有瀑布,声音会盖住。”
裴酌:“……”
连瀑布都考虑到了,还说不是处心积虑。
他又中计了。
李如意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替主子卖惨,尤其只对他卖。
换个人都是趾高气扬的,一副主子无所不能的神气样。
玉京白天虽热,但深夜就凉快了。
萧循自己想在白天,又怕他热得不同意,于是来含叠山避暑,一石二鸟。
他信了萧绯说的,萧循做一件事一定有多重目的,阴险得很!
气死了,他真以为萧循压力大需要排遣呢。

距离含叠山之游过一个月,小裴中介仍然会想起陪狗皇帝看房的那一天。
看完天然无瑕的清水房,还要看各种风格的精装房,从入户门开始刁难,嫌弃入口狭窄配不上他九五之尊的气概。检验完东晒,还要等着看看西晒的烈度。
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跟瀑布很近,噪音大,明明是他选定的景观房,后来又说听不到交谈的声音。
一天下来,房子的底细被摸得一清二楚,白墙都被留了好几个手印,小裴中介愤怒,看房人破坏房子属于非常没有素质的行为。
他口干舌燥,累得腿快断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呢,而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中介。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被精明的狗皇帝发现房子里有个小小的租客,合同还剩十个月的租期,但买卖不破租赁,狗客户被小裴中介隐瞒纯属活该。
最后,小裴中介开了单,萧循说把这套瀑布别墅买下来送给他,连同含叠山一起划为裴美人的私家园林。
大美人残忍拒绝,并表示再也不想接待这种没完没了的客户,直接闭门不出一个月。
“唔……”裴酌捂着嘴巴,萧循大概是有毛病,因为爱吃一道菜,就隔三差五让李二给他送。
蒜泥白肉很好吃没错,但他现在情况特殊,一看见肥肉就想吐。
李二嚷嚷着要请太医。
裴酌抬手支着桌子抵住额头,眼睫低垂,掩饰因为反胃逼出的泪花:“不要小题大做,我就是热得吃不下饭。”
“苦夏,习惯了,每年夏天都要瘦一圈。”
裴酌又找4523算账:“你光保护小崽子,不保护我是吗?”
4523:“正常的孕期反应,我也没办法,你生气可以找崽他爹算账噢。”
不要找他,他只是一个无辜的系统。
找萧循,这样小宿主就有机会当太子了。
裴酌胃里又一阵翻腾:“问题是我这样子,迟早会被请太医。”
4523说:“宿主大人放心,我会藏好小太子哒!不会被太医发现!孕吐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宿主大人忍一忍。”
裴酌想到上次他只是想苛待一顿小崽子,萧循便立刻出现在他宿舍,是谁告状不言而喻。
他郑重地看着李二:“你要是什么事都事无巨细地跟陛下汇报,那你别跟在我身边了,出去自己教个扫盲班吧。”
李二大惊失色,果然这次裴公子和陛下矛盾闹得极不愉快,一个月没见面不说,还把他归结于陛下的眼线,想要切割开。
“属下明白了,属下愿意跟着裴公子教学。”
李二端来一盆井水和毛巾。
“谢谢。”裴酌伸手拧了一把毛巾,露出的皓白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
红绳上穿着8颗黄豆大小的精致金饰,形状有莲蓬、饺子、桃花、小羊,成双成对,对称排列。
裴酌属羊。
每一个小金饰都做得憨态可掬胖胖乎乎,红绳里缠着金丝,不知道萧循怎么系上去的,估计是力气大,活扣被他下死劲儿捏成了死扣。
反正是“看精装房”的时候弄的,裴酌取不下来,就放着了。
手腕上这条比较朴素,脚腕上有一条更花里胡哨到令人质疑萧循审美的红绳,不仅有金饰,还有翡翠玛瑙珍珠,随便乱搭,除了贵没别的。
精致小巧,除了洗脚的时候能看见,戴着不碍事,裴酌便懒得管了。
裴酌觉得丑死了,上课都不敢撸起袖子上课,不小心让裴阳看见,却直夸好看。
“哥,你这手绳哪里定做的?我也想要一条!”
裴酌皱眉:“好看?”
裴阳猛点头:“当然啦!这种编织样式我都没见过,配上金珠子特别好看!”
裴酌想起后世十分流行的红绳配转运珠,灵机一动,道:“要不我们定制一批去卖给千金小姐赚点钱,能卖出去吗。”
裴阳:“不愁卖不出去,我还可以在书里写——”
裴酌:“哦?”
裴阳:“唔,没什么。”
她只要在书里写上,这红绳不仅转运还招桃花,是皇帝与皇后的结发信物,京城小姐不得人手一条?
裴酌摊开纸,把毛笔递给裴阳:“来,照着画下来,给工匠定制,我先出一千两成本,盈利我们对半分。”
裴阳:“五五分?这我哪里好意思?”
裴酌:“你熟悉打首饰的金铺子,生产、营销、算账,都由你去办,五五分你还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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