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逐君走上前，弯腰将遮住脸颊的头发拨到耳后，柔声问道：“怎么啦？”
花·忧郁蘑菇·沐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轻咬下唇，最终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把项链还给我？”
还以为出什么事情的夏逐君长舒一口气，将人鱼搂进怀里，胸膛将话语间的震动传进花沐心里：“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这项链有多重要是不是？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这里，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
花沐这才心虚的将脸埋下去，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但那是我给你的，而且……放在你这里我才会安心。”
三叉戟能够给脆弱的人类抵一次命，当初他以为自己离不开凤城之后，满脑子都是让夏逐君离开那里，带着三叉戟前往废墟寻找哥哥。虽然现在不用夏逐君一个人去了，但他还是想要男人戴着它。
“你曾经在我面前展示过它的强大，它在你身上才会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夏逐君将人鱼抱起，“另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可比你想象的要厉害。花沐，不要轻视你的男人。”
第64章 碧蓝苍穹之下
河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经受工厂的废水污染，江水清澈透明，甚至能看到水底的草石。刚刚烤熟的鱼肉紧致，味道鲜美，独有的香气勾的人鱼食指大动。
鱼皮金黄酥脆，在牙齿的轻咬下渗出下层的油脂，软糯的鱼肉在口腔盘旋，引得牙齿流连忘返。鼻间的香味促使舌尖不住的分泌口水，花沐转过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坐在身旁的男人，声音带着压不住的雀跃：“这种烤鱼好好吃！”
他在基地吃的基本都是煮熟的大杂烩，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方式。
“喜欢？喜欢的话之后再烤，不要吃撑了，不然消化不好肚子会疼。”夏逐君接过花沐手中的树枝，火苗贴着石头燃烧，热气将顶部的食物缓缓烤干，鱼肉变得紧致干燥，从石头边缘翘起边。
花沐将手再一旁的水里洗干净，看向石头上的鱼片，道：“这个味道怎么样？”
夏逐君无奈一笑，将一片完全烤干的鱼肉揭下，花沐好奇的接过，试探着咬了一口。焦脆的鱼肉在刚被烤鱼的味道占满的口腔中显得寡淡而又微不足道，夏逐君解释道：“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储备粮食，弄点鱼干用来以防万一。”
花沐将鱼干完全咽下去，一般情况下他并不挑食，毕竟是他喜欢的鱼类，味道再怪他也尝试过。花沐在水面上拍起水花：“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收拾完毕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夏逐君将捡到的塑料袋晾干，把鱼片揭下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不过这次咱们得步行一段时间了，这周围荒郊野外的找不到什么骑行工具，等进了废墟看看能不能弄一个代步的。”
“嗯。”花沐点头应下，站起身准备进去拿衣服。突然，人鱼眼前猛地一黑，脑袋深处发出嗡鸣，身体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花沐，怎么了？！”
夏逐君及时扶住花沐的身体，人鱼斜靠着夏逐君的肩膀，皱眉疑惑：“可能是蹲的时间太长了。”
他晃晃脑袋将脑袋里的不适赶走：“现在好多了。”
“有什么不舒服的即使告诉我。”夏逐君这才放松了神经，花沐靠着他站直身体，早餐的丰盛带来的愉悦使这小小的意外变得不值得一提：“我进去把衣服拿上，你先在这看着。”
花沐蹦蹦跳跳的走向桥洞，夏逐君无奈摇头，手上不停，将食物包裹的严严实实。
毕竟是人鱼在路上的小零食。
夏逐君站起身，颇为放松的伸了个懒腰，阳光洒在身上，微风携着雨后的气息吹向远方。
冰冷的石像破败不堪，珊瑚礁表面蒙上一层厚厚的白翳，海水中漂浮着杂质，鱼群的尸体向中央飘去。被看不见的屏障阻隔。
寸草不生。
海底的石碑蒙上一层灰尘，破碎的裂纹划过覆盖其上的文字，细小的随时浅浅漂浮，转瞬之间，石碑支撑不住，闷声巨响之后，彻底破碎。
俯瞰这片海域，无人知晓深海是怎样一副诡谲的景色，灰色被迫凝结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冻结，而在无形屏障的身后，蔚蓝的海水之中，新生的鱼群摆尾游动，激起一片涟漪。衰败与生机分割一线，仿佛破碎的明镜，另一半跌落深渊。
斑斓的鱼尾扫过尘埃，石碑的碎尘被水流划开一角，镶嵌在石缝中的，是一片半透明的鳞片。
“长者，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蔚蓝的天空之下，身穿白色外套的男子牵着身旁的男孩，江雨抬头看向霜诺，长者浅金色的头发触碰到了肩膀，自然的打着卷。
霜诺低下头，柔声回答：“我们会去到一个冰冷的海域，它在遥远的极地，那是我的领土，等到那时还能够看到美丽的极光。”
“那是不是很远，”江雨看向自己的手掌，皮肤泛着冷色的白，“我还能坚持到那里吗？”
“幼崽，不要怀疑我的能力。”霜诺揉着江雨的头，小人鱼的身形抽长了不少，现在几乎已经到了他的胸口，不知怎的，江雨柔软的发丝中掺杂着几缕白发，被其他颜色的头发盖住，勉强隐藏身影。
霜诺仔细拨弄着发丝，俯首看着人鱼：“我不会允许任何一只幼崽在我的怀中失去生命。极地的寒冰之下幸存着另一片海域，那里拥有着先祖留下来的力量，在那里你会恢复如初。
“等我们到了海水里，一切就结束了。极地的路程虽然遥远，但在海水中我可以不受限制的使用法力，时间会过的很快。”
“嗯。”
江雨的脸色苍白，睫毛的阴影遮挡住眼底的失落，忍耐住身体深处传来的疼痛，江雨低下头，看向前方的路程，心头涌现一股悲伤。
“别担心，”霜诺的法力和他本人一样，都是冷的。他一手插兜，法力顺着二人接触的地方缓缓灌入，缓解着小人鱼的疼痛，“你会和江云再见面的。
“我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疗伤期间你可以选择去探望他。说实话，你不在他的身边，他会过的更随心一点。”
“我知道，”江雨低声道，“哥哥他经常会因为我而屈于人下，我明白的。只是心中还是会涌上来一些不舍。”
江雨踢着路旁的石子：“这种情绪我没办法压制住，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
“这很正常，我很高兴你能够拥有这些鲜活的情绪，”霜诺轻勾唇角，透绿的眼睛看向远方的天空，上面难得飘着一抹奇形怪状的云彩，“情绪是活着的证明。但我们这一生总是要学会离别的，或早或晚。
“在深海的路途中你的身体会恢复很多，抵达极地之后，我会去一个地方取某个东西，你在海水中尝试一下，看能否学会使用法力。”
想到之后的计划，霜诺轻轻眯起眼，极地血统的人鱼皮肤白皙，相貌深邃迷人。
“可以运用自然是最好的，如果还是无法突破……那我们就学习一些科技手段。”
霜诺将口袋里的枪递给他，冰冷的枪械周身沾染了人鱼手上的温度。残存的余温透过枪外表传递进江雨的手心。江雨握紧手中枪支，缓慢但坚定的点头。
长风忽起，掀起衣角，裹着另一种温度飞向远方，碧蓝苍穹之下，一大一小的影子缓缓移动，顺着一望无际的公路走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第65章 你怎么能这么乖
远处的废墟看起来离得很近，实则直到下午，两人才堪堪走到了废墟边缘。
花沐拿下头上的草帽，一手在额头搭起挡住阳光，感慨道：“果然，纯靠走路行进速度不是一般的慢。”
夏逐君和花沐动作一样，眯眼看向面前的城市：“终于到了，看看咱俩的运气如何，能不能淘到点好东西。”
近处的城市冒起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饭香，远处的广场燃起篝火，周围不见任何丧尸，安全的房屋被打扫的整整齐齐，整座城市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看起来这里的人生活的很好。”
花沐和夏逐君并肩而行，花沐好奇的看着一个大妈从一旁的楼里伸出晾衣杆收回悬挂的萝卜干，邻居斜靠着阳台和她唠嗑，相约晚上来打麻将。粗狂的嗓音不经阻挡回荡在大街小巷，紧接着对面的简易窗户被推开，一位看上去紧跟潮流的阿姨接上了话题，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下充斥着对未来的希望。
“希望之后这些城市能够快速重建，”夏逐君脸上浮着笑意，眼前的一切正是他所期盼的，“等到那个时候，所有人安居乐业，我的任务才算圆满完成了。”
一旁唠嗑的几位大妈发现了这两个长相出众的外乡人，尤其是花沐自带一头金发，瞬间便吸引了那位紧跟潮流的时尚阿姨的目光。阿姨摆摆手，亲切道：“小伙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呀？”
“我们是从附近的另一个城市过来的，想去其他地方找亲戚，正好路过这里。”
夏逐君亲切友善的回答，这是他们路上商量好的话术，为了更方便隐藏自己的身份，免得又出什么事故。
大妈热衷于搭话，闻言说道：“那可真巧，今天早上也来了几个人，说他们过来也是来找人的，还特地强调了找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说不定你们可以见见他们，万一是你们认识的，也不用费心思赶路了。”
夏逐君眉头一跳，面上笑意不减：“阿姨，他们还有什么特征吗，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
另一位阿姨接话道；“他们的口音听起来和你们的不太一样，衣服也是，穿的好像都是一个样式的。”
“对对对，”几位阿姨都有着独特的口音，潮流阿姨头发烫着卷，“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现在一想也忒奇怪了，虽然领头的看起来长得也还行，但就是面相不好，我们当时都懒得搭理他们，一群大男人一点礼貌都没有，他们问的时候还特地强调了，说什么有陌生人进来的时候去知会他们一声。懒得不得了，还指望我们去通知他们？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小伙子，你们有没有女朋友啊，要不要在阿姨这里住几天，好久没看见这么俊的男孩了，让阿姨给你们说个媒？”
“不用不用！”人鱼慌乱的摆手，手足无措的拉着夏逐君，“我们都是有对象的人，再说住你们这里也太不合适了！那什么，我们先去里面看看，阿姨们晚上早点睡！”
花沐拉着一旁正在憋笑的人跑了出去，在街角慌乱的拐了个弯，消失在阿姨们的视线里。几位阿姨打趣道：“看看，这才是纯情小男孩，青春的活力可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装什么文艺呢你，”对面的大妈笑骂道，“昨晚熬夜在麻将桌上厮杀的是谁？如果在多点活力你怕不是能直接一晚上不睡直接到天明。”
几人互相损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房子里准备晚饭。
街边小巷，花沐脸上一片红，从未经历过大妈这种神奇人物的他皱眉看向笑意隐藏不住的夏逐君：“你怎么还笑啊？！”
人鱼拍拍胸口，依旧沉浸在别人要给他介绍对象的恐惧中，夏逐君这才拍着人鱼的肩膀，笑着解释：“她们只是开个玩笑，不可能真给咱们介绍的，不要太害怕。”
花沐轻哼一声，好歹气消了大半。他轻轻摩挲着手指，皱眉道：“但她们刚刚提到的事情需要我们注意了。凤城基地丢失了这么重要的实验体，肯定会派人来搜索，我太显眼了，这个头发得想个办法遮住。”
夏逐君赞同点头：“我们赶路也得小心点了，今天晚上提前休整，后半夜趁着夜色出发。”
花沐目前不敢使用法力，怕被那些奇怪的装置追踪到坐标，人鱼皱着眉头，苦脸思索着办法。
“我的头发总不能要把它剃掉叭。”
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光头的场景，人鱼打了个寒战，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几乎无法想象那究竟是一副怎样惨绝人寰的场面。花沐相信，之后如果那副模样见到自己的族人，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在人类世界遭遇了无法想象的虐待，从而对人类恨得牙痒痒，哥哥生气的场景会更加恐怖！
人鱼的思绪在短短几秒间便发散到了天际，夏逐君安慰的揉了一下花沐柔软的长发，肯定道：“放心，咱们的头发一定是会留着的，我们一会去另一条街找点东西来遮一下。”
花沐好奇的跟随着夏逐君的脚步，说实话，他除了造型各异的帽子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遮挡它的。夏逐君有意避开人群，夜色逐渐降临，视野逐渐变得狭窄。好在避开有光的地方并不需要费上很大的功夫，夏逐君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目标街道。
整条街上几乎没有亮起灯光，看来没几个人喜欢这个看起来异常杂乱的地方，散落的商品倒了一地，有用的物品早在一开始便被人抢劫一空。夏逐君一间间走过去，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一个几乎没人愿意洗劫的小商铺。
这是一个十分吸引女孩子的饰品店。
花沐好奇的跟着夏逐君走进去，看着男人颇具耐心的从散落的货架上找来找去。夏逐君打着小型手电筒，在深处扒拉了一段时间，终于如愿以偿的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一顶棕色假发。
夏逐君又在里面摸了摸，摸出一个干净的发网，心情愉悦的看着人鱼：“要不要带上试试？”
人鱼在海底生活这么多年，对人类世界的小物件简直大开眼界，尤其是这种奇奇怪怪但很有用的东西。他接过假发，任由夏逐君将自己的头发塞进发网。男人的手法轻巧，花沐几乎感受不到头发被扯动，夏逐君将假发戴在人鱼头顶，从后往前整理了一番，棕色的波浪卷被分开在两旁，落在肩上的长度让花沐有了难得的体验。
人鱼转动脑袋适应着陌生的触感，夏逐君扶着花沐的下巴，转动着寻找有没有不和谐的地方。夏逐君从架子上找到一个修眉刀，简单将假发的鬓角和刘海打薄了一些，这才感觉原本僵硬的发型终于自然了许多，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假发。
夏逐君精心挑选了一个表面带着流沙的小镜子，深色亮片随着动作的变换不断流下，里面的图案是浅色背景下的小鱼，十分符合花沐的身份。
“这个拿着，可以随时打开照一下自己。”
花沐打开小镜子，里面的两个圆形镜片照出来的居然还是不同的效果。人鱼转头欣赏着自己的新发型，满意道：“这个头发真好看。”
“不，是咱们小花长得好看。”
夏逐君严谨道，顺带查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男人找到一个单肩包，小巧玲珑十分可爱，将斜挎的带子挎在肩上，把有用的物件放进去。夏逐君美滋滋的说道：“那我们去找一个地方休息休息，之后好有精力赶路。”
“好哎~”
换了新发型的花沐拿着小镜子欣赏着自己的新头发：“我刚刚看到隔壁二楼好像有个楼梯，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行。”
夏逐君拉着花沐以免对方撞到门框：“那我们今天就住二楼。”
顺着狭窄的楼梯上去，楼上果真是一个小型的卧室，大概是因为不好走，基本没什么后来人的痕迹。将刚刚找到的新床单换上，顶部的柜子里居然还有一个真空包装的新被子。马上就要入冬的夜晚冷冰冰的，在刚下过雨的土地上弥漫着一股寒气。夏逐君将床铺打扫好，回身道：“我们睡觉，今晚的被窝一定很暖和。”
花沐将镜子珍重的塞进小包里，闻言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夏逐君的腰，脸颊在男人腰腹上的肌肉满意的蹭了蹭：“好，我们睡觉。”
夏逐君倒在床上，稍微挪动了一下腿，避开某个敏感的区域，无奈道：“小花同学，先从我身上起来，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花沐抬起头，身体顺从的向上攀了攀，成功进入男人的怀抱。看着男人的眼睛，花沐轻蹭着夏逐君的胸膛：“你是不是忍了很久了？”
夏逐君轻轻曲起腿，嘴硬道：“你说什么？怎么会！”
花沐看似没有想太多，夏逐君刚松了半口气，下一秒，人鱼略带冰凉的手指准确的摁上那里，甚至轻轻揉了揉。
夏逐君：“……”
花沐只感觉手下的东西瞬间便拥有了硬度。
“花沐，”夏逐君声音低哑，“你先把手收回去。”
花沐并没有应答，他的动作仿佛僵在了那里，片刻后，花沐轻声道：“我在基地看了很多书。”
简而言之，他拥有勉强算得上丰富的理论知识。
夏逐君没有开口。花沐试探着解开腰带，将手指伸了进去。
带着凉意的手指碰上那团火，夏逐君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要被点燃。手指扣在花沐颈间，随着人鱼的动作，指节缓缓带上了一丝力量。
“花沐……”
夏逐君沙哑的嗓音传入人鱼耳畔，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花沐眼神飘忽，始终不敢对上夏逐君的眼神，也因此错过了男人眸间几乎压制不住的欲望。花沐轻抬起头，吻上夏逐君的下巴，安抚道：“听说这是很舒服的事情，一会就好了。”
夏逐君再也忍不住，抬起人鱼的下颔，紧紧吻住了人鱼的唇。
花沐闷哼一声，手指间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力气，夏逐君略带惩罚的抵着人鱼的舌尖轻轻撕咬，气氛逐渐变得粘腻，空气中充满暧昧的细喘和无法忽略的水声。
夏逐君的唇略微离开了一会，贴着人鱼的唇角低声哄道：“力气大点……慢慢地……对，就是这样……”
人鱼面色绯红，生疏的手法在夏逐君的引导下带来更多的刺激。夏逐君将手覆盖在人鱼的手掌上，不容拒绝的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男人的低喘回荡在人鱼的耳边，花沐的耳间红的几乎要滴血，从未做过的事情，不断挑战写花沐认知，对方的声音冷淡而又性感，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花沐……你怎么能这么乖……”
夏逐君的喘息声跟随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花沐的心被高高带起，灵魂仿佛顺着紧贴的身体与对方合二为一。心跳声越来越大，几乎和男人的到了同一个频率，顺着胸膛传入人鱼耳畔。夏逐君紧紧吻住人鱼的双唇，手上动作冻结了一瞬，下一秒，温热的液体将缠绕在一起的手指完全包裹，花沐的舌尖被勾住，从未有过的感觉顺着脊椎穿到大脑，脑海中仿佛炸开了万般璀璨烟花。
“小花，我真的越来越爱你了……”
“……我也是。”
花沐身体颤抖，紧紧的抱住身下人的身体。
作者有话说:
花沐：呵，男人，你要为你的嘴硬受到惩罚。
花沐的嘴唇绯红，眼眶湿润，活像是自己被欺负了一般。
夏逐君准时睁开眼，窗外悬挂着一轮孤月，呼吸间的气体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层短暂的白雾。月亮附近只有一朵云彩，将弯月遮掩了一角，附近的树上难得传来阵阵鸟鸣，凄寒的情景之下更显得身在城中的异乡人寂寞孤独。
大概是环境太过于安静，夏逐君久违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儿时的记忆裂了一道缝隙，曾经从未想到的画面喷涌而出，朦胧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占据脑海中的所有。
他小的时候经常会趴在女子的腿上，专注的听着早已熟悉的童话故事。窗外飘着细雨，花朵上落满水珠，桌子上的花束携带着早晨的清新，无形的散发香气。大概是看到男孩的兴致不高，女子揉着小男孩的头发，温柔道：“妈妈给你讲一个自己的故事吧。”
彼时的女子病痛缠身，面色苍白，整日卧病在床。夏逐君难得听到母亲会讲自己的故事，闻言便坐直身体，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好啊，妈妈。”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的我待在轮船上，船上没有任何新鲜的事物，唯一能让我们提起兴趣的，是每天下海进行捕捞的那几个船队……”
接过男孩递过的茶杯，她简单润了一下喉咙，难得带着一丝对曾经生活的思念。花白的头发被盘在身后，她握着男孩的手，轻声道：
“那大概是在冬天，捕捞队从海底拉出巨网，整座船都沸腾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从深海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上船之后被迅速带进了实验室。我当时正在实验室附近，在进去的那一瞬间，清晰的看到了那个生物的模样，那是一条曾经只出现在神话中的生物，人身鱼尾，头发是金色的，那是一条人鱼。”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鱼这种美丽的生物吗？”
小男孩睁大双眼，明显感到不可思议。女子轻拍他的手，笑道：“当然，这个世界很大，肯定存在着许多我们从未见过的生命。
“那个人鱼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孩子，看起来还没有你大，”女子眼神放空，缓缓陷入回忆，“当天晚上便召开了紧急会议，严格要求此事不许外传，并对船上的所有人进行了训练，原本的空闲时间被取消。没过多久，第一批实验体就进入了实验室。我们的身体被印上了编号，因为当时太过瘦小，我经受的实验不是很多，实验室的负责人很喜欢我，因此拥有了难得的去见人鱼的机会。
“那条小人鱼被关在玻璃缸里，整个人遍体鳞伤，尾巴上的鳞片消失了许多。实验就这样一直进行了下去，围绕着他展开了无数的实验方向，和我同批的实验体每天都会消失几个。”她的语言中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但男孩从母亲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法抹去的悲伤。
“后来的某一天，人鱼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小人鱼在玻璃表面写下了几个字。他让我离开，更具体地说，是让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当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很听话，破天荒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晚上我才知道那个提醒是什么意思。
“雷暴突然降临了。
“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从天边袭来，海水没有任何预兆的灌进船内，小人鱼失踪，捕捞队的巨网没有拦住离开的海洋精灵，轮船触上礁石被迫紧急停靠，前往了最近的港口。那是一处不冻港，但在暴风雨过后，整个海面被冰雪覆盖。
“所有人都在恐惧，大家都在说是海神发怒了，那里的原住民冲上轮船，要求我们一天之内离开。趁着船长焦头烂额的时候，我混在人群中，悄悄地跟随他们下了船，逃出了那个实验室。”
“妈妈，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海神吗？”
小男孩的好奇明显大于相信，女子并不强求他能理解，闻言将他抱住：“这得看自己的想法了。我曾经亲眼看到过那些景象，愿意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你不同，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只希望你能够保留初心，永远向前。”
小男孩抱住面前的女子，房间里充满孩童的欢笑声，空旷的房屋之外是盛放的玫瑰，雨幕覆盖这片原野，大地上是一片生机。微风穿过半开的玻璃花窗，将欢声笑语裹挟着，飞向遥远的长空。旋风在海洋中升起，和天边的远风聚在一起，掠过极地。极夜笼罩冰海，盛大的极光之下，鲸尾划开海面，风过发梢，金发人鱼捧着手中的泡泡，坐在蓝鲸宽大的背后，晃晃悠悠的驶向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