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人鱼被迫在末世高冷求生—— by丹青色

作者:丹青色  录入:02-05


第156章 食物
漆黑的夜里弥漫着粗重的喘息声,紧随而来的是匕首同什么坚硬物体碰撞的声音,枪声响起,固体扑哧一声陷入柔软的身体里,血腥味随着被拉扯出来的肠子在此刻爆炸。
“快……快离开这里,回去找上将……”
地面上蓄积了一个个水洼,男人扑在地上,水洼反射出他此刻的惨状,身上遍布伤痕,小腹处裸露着一个大洞,器官顺着大洞从身体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夹杂着大片喷涌而出的鲜血。
他捂住肚子上的伤口,心知这次自己逃不走了,他向前推了一把,大汗淋漓道:“快……我已经走不了了,必须得有人回去……将废墟的情况、带回去。”
“不行,”队友扛起他的身体踉踉跄跄往前走,“那个怪物马上就要找过来了,你留在这里会死的。”
男人挡住他的手,掌心的血处在半凝固的状态,他的眼眶通红,哽咽却不容置疑道:“我已经没办法活下来了,我拖住它,告诉上将,前往这片废墟的133小队全军覆没,134小队损失惨重,废墟被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遮住了全部的真实……”
队友半跪在地上,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他们两个是冲出封锁距离边缘最近的一个队伍,他们最有可能将这个消息带出去。道理谁都知道,但是真正的面对这种时刻,没人想要放弃自己的队友。
男人推开他搀扶的手,将流出来的肠子胡乱塞进肚子里,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脑袋里最后一根弦紧紧地绷着。
“我是你的队长,听我的命令,明白了吗?”
队友咽下口腔的酸涩,原地站直敬礼:“明白!”
他没有犹豫,朝着推算的方向向前奔跑。
男人扶着墙壁向右拐进废弃的房屋中,期盼着能在最后的时刻拖延时间,他的体力已经到极限,这栋房屋摇摇欲坠,在地震中存活下来后二层倒塌,只剩一楼奇迹般地存活下来。
他靠在一楼唯一的窗户旁边,剧痛顺着脊髓传入大脑,让他恨不得咬碎牙齿。男人将冲锋枪架在窗台,枪口从破碎的玻璃中伸出对准来时的街道,借着月色能看到地上的大片血迹和脚印。
男人压抑着自己的呼吸,黑暗中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如此清晰,他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过了几十秒,外面缓缓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沙、沙、沙——”
很轻,就像是鱼鳞刮蹭地面不小心留下的声响。
“沙、沙、沙——”
男人屏息,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激素的作用甚至让他几乎忽视了肚子上的疼痛。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手指扣上扳机。
枪声没有如约而至。
摩擦声消失了。
男人好像逃过一劫,外面的东西不见了。
他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捂住嘴艰难地缓了一口气。
心脏嘭嘭跳动,身后突然传来难以忽视的冷意。
即使这是在冬季,但身后好像出现了一个源源不断散发冰冷的物件,让他根本无法忽视。他忽然想到,追击他们的东西也是冰冷的。
在十几分钟前,冰冷的手臂刺进自己的小腹,强行扯开健硕的肌肉露出下面的红红白白,肌腱被扯断,那股温度几乎能将自己流通的血液冻结冰。
寒冷来到了头顶。
他掀起眼皮向上望去,对上了一个硕大的头颅。
头颅的眼睛圆溜溜的旋转着,眼球漆黑一片,饱含恶意,他几乎能听到眼球滚动的声音,对方似乎是在兴奋,兴奋人类发现他之后暴露出来的恐惧与哭泣。
但是男人没有惨叫,他反手挥出冲锋枪试图将怪物打碎,钢铁撞上坚硬的表面发出嗡鸣,这点攻击队怪物造不成任何伤害,怪物似乎是玩腻了,他抬起尖锐的手指,捏紧人类的后脑勺,逼着他正对着自己的脸。
沙沙声更清晰了,男人看着面前的怪物,还未反应过来它长得像什么,细长的指甲嵌入后脑,微微一动,他听见了挤压的声音。
很近,近到像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发生的,吱吱呀呀的破碎声一点一点的充斥脑海,疼痛传遍身体,他的身体整个都在颤抖,不由自主地颤抖。
怪物仿佛是笑了,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捏爆他的头。
“嘭——”
粘稠的白色脑浆喷了一身,温热的液体带着腥味,怪物好像不喜欢这个味道,它嫌弃的扫下脸上的液体,只有低级智力的它尝试思考,拖在地上的尾巴不知不觉的缠绕上新鲜的尸体,尾巴尖端刺进血肉之中,人类刚死不久,身上还带着余温。
白色的尾巴搅合进温暖的小腹中,将里面的器官弄得一团糟,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狭小的房间中,冲出破碎的玻璃窗飞向街道,怪物没有嗅觉,它现在能够感知到冷暖,它在寒冷的地方生活了太久,不自觉地追逐湿热的温暖。
地面上的尸体很快变凉,怪物将变得千疮百孔的身体嫌弃的扔出去,甩甩尾巴游了出去。
“沙、沙、沙——”
要去找更多的食物。
怪物迟疑的想道。
他的思想艰涩,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要什么:不只是食物,要去找、玩具、更多的玩具。
他毫不顾忌的释放恶意,嘴角在脸上扬起一道诡异的笑容。
嘴角咧的太开,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整个上半张脸摇摇欲坠,马上要掉下来。
冰冷的月光下,无数只怪物游荡在街道上,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黑暗的掩盖了堆成一堆的尸山,冰冷的血腥味直冲云霄,沙沙声绵延不绝,存活的人类缩进钢筋水泥建造的方块之中,绝望的祈祷不要被发现。
城市中间倏然绽放一朵美丽的烟花,金黄色的烟花在天空炸裂,本应落下无数道金光,烟花升至高空,在炸开的那一瞬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捕捉,将声音和光亮全部吞噬。
从云层之外看去,地面上的废墟亮着三三两两的灯光,炊烟袅袅升起,夜幕之下安静祥和,是人类认知下的、欣欣向荣的、散发着勃勃生机的废墟。
“趁着夜色特种小队乘坐潜艇前往海上,去轮船救人,顺带查找有无对人鱼不利的武器。人鱼一靠近轮船便会被雕像觉察,将雕像拖在近海让他无暇顾及轮船非常重要,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指挥处制定了详细的战略部署,燕容在地图上将话补充完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花沐摇摇头,不知道在心里思索着什么。
燕容点头示意站在一旁的人将手中提着的保险箱拿过来,迎着众人的目光,她道:“这是基于对雕像的研究而设计出来的匣子,可以发射出一种特殊频率使人类在人鱼的监视下隐身,也可以影响石像的判断力。简单来说,只要雕像看不到你们,在特定范围下就察觉不到你们的存在。”
“这是好东西,”春难得评价道,“所以你们试验过了吗?效果如何?”
“我们在海上曾经用过它,不过持续的时间不长,当时谁也没想到轮船上居然会有人鱼,”她叹息道,惨白的灯光照的人眼睛有些难受,她轻声道,“这是你们避开雕像潜入轮船的唯一机会。”
人鱼对人鱼的法力拥有着特殊的感知,尤其雕像是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人鱼,春和斐夜两个人可能都无法在他的手下全身而退,他自然也能够轻易的察觉到入侵到周身的力量,而花沐却很难观察到他的。
夏逐君站在花沐身旁,他被重新召了回来,夏逐君道:“我们得找一个好时机。”
花沐靠着窗户,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北风呼呼的吹了进来,吹动窗帘将室内的温度驱散,晚上的室温快降到了零度,一些人已经开始发抖,他回过头看向没有星星夜空,侧耳倾听着,似乎想从风里听到什么。
“花沐,”斐夜来到他的身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花沐一动不动,他从半个小时之前就一直靠在这里,只是时不时地回应一下其他人的话。花沐抬眸,脑袋里感觉到了什么特殊的声音,大脑辨别着风的指令,从呼啸的寒风中细致入微地、将里面蕴藏的信息解析出来。
“哥哥。”
花沐的喉咙干涩,他的声音沙哑,坚定道:“按照哥哥的预期,他已经到达了那个地方。”
“接下来就是去寻找,”斐夜的大掌盖上花沐的头顶,“但是没有人知道那扇门在哪里,我们得等待。”
“嗯,我们要留出充足的时间等待。”
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花沐眺望夜空,天空飘起细雨,人鱼鼻间轻嗅,他的感觉变得异常灵敏,人鱼的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人,夏逐君询问道:“花沐,怎么了?”
花沐皱起好看的眉头,感到有些匪夷所思:“这里没有人受伤。”
他抬起头:“但是我却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散发着邪恶的味道。”
房门被敲响,敲门人动作急切,不等里面的人打开,外面大喊道:“上将,前往废墟的小队回来了!”
门打开,男人扑进来来不及站直,他疾声道:“十几支队伍,只回来了一个人!”
“什么?!”
椅子上的人应声而起,花沐来不及思考,推窗从楼上直直跳了下去,人鱼从十几米的高度一跃而下,在重力下加速下落,最后一刻身体瞬间减速,不到五秒便落到了地面上。
驾驶座上靠的人浑身鲜血,车头被砸扁,凹陷的金属上镶嵌着破碎的土块和石头,像是行驶在路上突然有东西从天而降,砸碎了挡风玻璃,碎片飞进驾驶座上的人的胸口和头颅。最终某种毅力支撑着他,从废墟中找出正确道路,回到了基地。
车头凹陷导致他的腿卡在座位上拔不出出来,男人吐出大口血沫,嗬嗬着,眼睛紧紧盯着花沐。
他认得这个人,这个人在基地拥有很高的权限,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基地的秘密武器,他不是人类,还和深海的传说有关……
他能救其他人的命。
花沐上前一步,男人攥紧他的手指,濒死之人大口喘着气,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莫名发亮,里面饱含永不熄灭的光辉:“废墟……废墟、他们……”
花沐固定好他的脑袋,其他人已经从楼上跑了下来,法力钻进他的头顶,花沐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流入他的耳朵,平复剧烈起伏的情绪。
“慢点,慢慢说。”
男人喉咙嘶哑,眼角流下血泪:“废墟有石像……有石像……”
“嗯,有石像,然后呢,”花沐和他对视,看着里面翻滚的情绪,轻声询问。
“被……被覆盖了、天空被覆盖……”
大股鲜血混合着破碎的软组织从嘴里喷了出来,液体溅到花沐的身上,腐蚀着上面的皮肤。花沐愣了一下,他随即反应过来,沉声道:“天空被覆盖,废墟上方有屏障,将所有的事物都遮住了?!!!”
身后的人齐齐呆愣在原地。
男人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他的下半身毫无知觉,腰好像是断了,断掉的骨头紧靠着外面的那一层薄薄的皮肤和肌肉相连,不出意外,他的腿应当是被挤压完全变成了肉酱。
但是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北海的人不会再被蒙在鼓里。
他的脖子上的大动脉忽然破裂,从脖间喷出一道夹杂着浓稠的白色液体的血箭,危机感从心底升起,花沐果断退后,从男人的身体里忽然钻出无数只镰刀,精准刺向刚刚他所站的方向。
男人微笑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离得这么远,他的眼睛迅速浑浊,甚至变得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里伸出不属于他认知范围里的节肢,脖子里的血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乳白色的黏液,味道在空气中炸开,甜腻的香味充斥鼻腔。
花沐捂住鼻子,冷声呵斥想要上前的人:“退后,退到安全距离外!”
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异,脖子后面高高鼓起,皮肤被撕扯到了极限,变成薄膜,下面正在蠕动的液体清晰可见,它们居然有了形状,一条一条,好像白色的正在蠕动的虫子。
数不清的虫子在皮肤下,血肉中,骨骼里蠕动,花沐抬手唤出冰锥,他看向燕容,燕容沉默着,毫不迟疑的点头。
他们没时间在这里悲伤。
镰刀将铁皮车砍的粉碎,他的腿确实如自己所想全部碎掉,甚至整个下半身从腰间完全分离,胃和肠子从空空荡荡的肚子下面露出来,流淌在地面上。节肢撑着地让他浮在空中,肠子零零散散的在空中飘荡,血腥味和甜腻的香气相互缠绕,令人眼前发黑。
变成碎片的车轰然爆炸,一时间热浪滚滚火光冲天,所有的武器都对准了中央的那人。
他的眼神懵懂,似乎不明白自己在哪里。
花沐轻声道:“你是个英雄。”
镰刀向他飞来,花沐站在原地,手中的冰锥对准变异的他,下一瞬间,那仅仅是千分之一秒内,冰锥无限增长,坚硬的尖端如同匕首一般刺穿他的胸口。
冰顺着破损处向外蔓延,不消片刻,面前的怪物完全变成了一个冻在冰里的雕塑。
“花沐,就这样,”燕容打断了他继续的动作,燕容上前轻声道,“这样就行,研究院的人还需要他。”
非常时期,她不得不这样做。
“他逃不出来,你们可以观察。”
言下之意是不可以打碎外面。
花沐回身,身体被夜晚的寒冷整片包裹。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长者,改变计划,我们需要即刻出发。”
春扬了一个手势表示明白,他看向斐夜,两人表情凝重,却又坚定。
雕像已经改变了交战规则,将废墟的人类牵扯进来,按照男人的说法,不仅仅是那一个废墟,北海附近的城市可能都遭遇了这些,派出去多支小队最终之回来了一个人,其他的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没时间了。

奥菲尔斯的颜色在深海是特别引人注目的存在。
银色的长发,银色的鱼尾,在黑暗的深海比夜明珠还要明亮,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吸引那些鱼群。水珠滑过健壮的身躯,顺着潮湿的发丝,绕过小腹美丽的痕迹滑到下面,最终隐入水面之下。
他的尾巴在水面轻轻拍打,鱼尾修长,尾鳍在光下宛如天上的星星,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奥菲尔斯从来没有上过岸,他不向往陆地,自己的海域中曾经出现过幼崽被捕捉的事情,当时的他陷入沉睡,在比幽深的海峡之中,他错过了拯救幼崽的一切。从此之后,无人再能驾驶船只通过这里,不遵守规则的人类注定要被狂风暴雨掀翻船只,再由暴风送到无名的海域,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他的弟弟却想要踏上那片未知的领域,他想要上岸,想要体验不同的生活。弟弟与他不同,他是暴戾的,弟弟却完全继承了海神的慈悲,那是一条连风暴都不愿意召唤的人鱼,他拥有着绝对的力量,却用来帮助那些路过海域的鱼群。
奥尔菲斯总是提醒他,万物都有着自己的自然规律,潮涨潮落生生不息,洋流带来无数的鱼群,将他们送往基因里镌刻着的方向。
他记得很清楚,和他长相一模一样,气质却温润如玉的人鱼送走又一群与大部队失散的鱼,他摇摇手指,语气和他的气质一模一样,都是温雅的:
“mi suti na.”
(我就要做。)
他知道哥哥很宠爱他,他是在爱里长大的人鱼。
奥菲尔斯揉着弟弟和自己相同的银色长发,人鱼总是在浅层被晒得暖洋洋的海水里打滚,他也任由弟弟在自己的海域里胡闹。
记忆已经变得模糊,这是一段非常久远的回忆,在那之后弟弟就上了岸,他说他想要前往未知的世界,他会回来这片海域,在他学习了更多的知识之后。
他终究还是没能回来。
上岸后的人鱼让风给他带过信息,用人鱼特有的传信方式,他还留下了一只水母,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会通一次话报告自己的平安,他清楚的记得弟弟给自己介绍的奇形怪状的物品,令人惊叹的发明创造,弟弟给他寄过一个灯,他太过期待哥哥见到灯的模样,甚至于忘了,海洋中是没有电的。
那盏灯被奥菲尔斯小心翼翼的储存起来,里面剩余着不多的电量,偶尔想起来了,他便会打开一下,在夜空下看着那盏绽放暖黄色光芒的明灯。
后来……后来人鱼音讯全无。
仿佛一只大手生生掐断了他们的联系,他猜测弟弟可能会遭遇意外,但是却没有想到,弟弟会被泡在玻璃罐里,里面的液体是他最最不喜欢的、带着苦涩的、刺鼻的味道。
奥尔菲斯坐在鲸鱼上,这是一只虎鲸,游速平稳,脊背露出海面。
他的头发、皮肤、鱼尾恢复了一层浅薄的颜色,淡淡的颜色笼罩在身上,他仿佛是一副褪了色的画像,与深蓝的海水格格不入。
他看着手心的权杖,沉默不语。
他的弟弟是如此的相信人类,最终死在了人类手中,肉体不得栖息,灵魂漂泊寻不到归所。
我要将弟弟的骸骨找回来,奥菲尔斯想,我要让人类在这个世界消失。
为他的弟弟,为这片海洋。
虎鲸在星空下划出一道平稳的水纹,在他的身后是一只巨型轮船,轮船失去了动力,被海水之下的东西裹挟着,朝着既定的航向开动。黑色阴影笼罩海洋,阴云在天边聚集,山雨欲来。
一艘核潜艇和几艘小型军用潜艇悄无声息地潜入水面,偌大的潜艇在海洋面前宛如尘埃,最终消失在雷达观测之中。
花沐整理好装备,将匕首塞进长靴,他看向长者道:“我马上出发。”
春和斐夜并肩而立,春道:“其他的交给我们。”
唇间仿佛留存着人类带来的温度,夏逐君临走时将他抱在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他有些后悔,特种小队的人对战石像和丧尸都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们很多都是从其他基地而来,是冲破重重阻碍最终存活下来的幸运儿。
二十七个人,都知道这次几乎是必死的结局,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前往。
夏逐君又该受伤了,还有他的朋友们,乐正,方昼,认识没多久的向海和冯山,还有那个军衔很高的方跃……
他们会活下来吗,花沐不知道。他只记得夏逐君临走之前告诉他的一句话:
“我们的身后是国家,是人民,是成千上万个家庭,我们无法退缩,也不会退缩。我们誓死捍卫这片土地。”
“誓死捍卫。”
花沐扎起头发,金色的高马尾随风飘动,眼神坚定:“这片土地。”
云层中雷声炸响,白光划破苍穹。
一只只巨大的、绵延至千米的触手将北海笼罩,斐夜迎风而立,红色头发飞到而后,露出他身后的巨大身躯——
那是一只看不清体型究竟有多么广阔的章鱼。
春双手结印,面前出现一个黑色罗盘,罗盘面前不断起伏,将脚下土地的地形汇聚在一起,成为一副精细的图画。
无数光亮冲向其中,废墟的天空之上,金色的光芒从虚空飞来,破开屏障,在地面形成一条宽广的河流,光河沿着脉络向前奔涌,涛涛不绝的光芒冲刷在两侧的砖墙上,积满灰尘的缝隙里,漆黑阴暗的水洼中。
无形的能量冲天而起,冲破拦路的石像,净化污浊的碎石,洗刷干净地面上的大滩血迹——
看不出时间的血已经变成了黑红色,紧紧粘在地上、墙缝里、天花板表面,那血染红了整个屋子,看到它的人第一眼就能想象出来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惨状。
光河流淌到城市中心,中心广场上伫立着一尊洁白的石像,二十米高的石像迎着海洋的方向,俯视蝼蚁。
光河受到阻碍,石像感受到陌生的气息,那气味带有强大的破坏力,地底深处震动了一下。紧接着,石像抬起它那高大的手臂,挥出一道法力。
法力与光河碰撞,冲击波将整片大楼轰塌。
章鱼变换成透明,身体与空气融为一体,触手与空气融为一体,它支起身体,隐藏在北海上空。
春闭上眼睛,几个字母在脑海中破碎而又汇聚。跟随着指引,春抬起手,罗盘绽放光芒,寒风呼啸衣角纷飞。
“海啸。”
他从未来窥见一隅。
春道:“海啸即将到来。”
潮湿黏腻的黑暗中满是汗水与血泪,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明明灭灭的闪烁着,勉强照亮这个地方,狭窄密闭的船舱中堆满了人,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喘息交织在一起,空气中逐渐传出细碎的哭声,带着绝望与不甘。
“别出声,小心怪物再下来了!”
与那人靠近的男人立刻捂住他的嘴,瘦小的男孩呜咽着,将哭声咽了下去。这里是不能出声的,尤其是哭声,怪物最讨厌哭泣,如果吸引来怪物,会有人死。
这是刚刚过去的数个小时里他们领悟的真理。
“外面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有人压低声音在人群中询问,话被气声带了出来,消散在空中。
这个音量正好,声音传不到外面,也就吸引不了它们的注意。
其他人摇摇头纷纷表示不知道,站在边缘的五六个人气质完全不同于里面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人类,他们互相对了一下目光,凑在一处小声交谈。
“队长,外边的东西明显不是人类。”
被成为队长的人剃着寸头,他压着眉毛眉头紧皱,声音只有自己的人听得到:“我在出任务之前收到了一个命令,不止我一个,所有的小队队长都受到了。上方让我们远离海洋,如果在海里看到白色的石像或者是其他异象,不能惊慌。”
“白色的……石像……”
队里最小的队员深吸一口气:“那不就是……”
他捂住嘴不敢出声。
是外面的将他们抓起来的怪物。
欧扬他们在蓝海附近进行清理任务,谁知道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来到了这个狭窄的船舱里,他们被怪物袭击,怪物抓到他们之后没有虐杀,却将其塞进轮船里,朝着不知名的方向驶去。
他推算了一下时间,从苏醒到现在,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二个小时。
“原地不动,”他下发命令,并朝对角线的那侧扬了一下手。对面同样回了一个手势,不只是幸运还是不幸,和他一起来到这的不止自己的成员,还有另一支小队。
对面小队负责维持群众的秩序,避免有人崩溃吸引来怪物。渐渐地,哭泣声消失,一个面容和善的女子来到刚刚出现问题的男孩前,小声安慰着。
刚刚怪物在船舱内撕碎了几个人,碎肉块还在地面上散落着,能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
欧扬靠着船舱,细心听着外面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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