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将大人,家主向您问好。”仆人彬彬有礼的开口道。
此人正是地榜第九——土将岳山。
岳山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冲着仆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爹又闹什么?”阎忌又没多开心了。
仆人老老实实的将阎家家主的话传达过来,语气恭敬。
阎忌瞬间就表情郁闷了,本来,他还在高兴自己终于从地榜第十下来了,对嘛,现在这样才对的,他就是一个算命的,怎么也在地榜前十待着了。
他现在这种体质也不是他想要的啊。
一天三卦,三卦必定是凶卦,这是他天生的运气,从小在运这方面他就不好,长辈看了之后就说是天赋惊人,长大后,修了诡技这才将天生自带的三分晦气用在卦上,也对,可不是天赋惊人吗?他连排行都是不吉利的四少爷。
阎忌撇撇嘴不说话了。
房间中只剩下坐着的两位。
“你掉出前十了?”岳山憨厚的脸庞难得露出好奇的神情看着自己好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自从他认识阎忌的时候,阎忌就在地榜第十分位置坐着,现在连他都登上地榜了,阎忌还是在地榜第十坐着。
原本岳山以为阎忌这个第十能坐一辈子的。
阎忌的诡技战力不强,偏偏诡异的过分,即使是岳山都不想与他正面交锋,那个人是怎么将阎忌挤下来的。
“嗯。”阎忌耸耸肩,语气无聊的道:“看样子是下了,以后总算能安静点了。”
“那群家伙还想要第十的话,以后只能去找那位贺堪诡士了。”
“你以后应该会轻松很多。”岳山语气带着笑意的说道,他是个很沉稳的诡士,虽然年纪不大行为却是颇为稳重。
阎忌比他大上不少,行为还是颇为跳脱,阎忌性格就是如此,他对于自己以后轻松倒是没多大感叹,他更开心的是其他人知道这天地两榜换位的表情。
“榜上这些讨厌的家伙很开心能见到新人的!”阎忌幸灾乐祸的说道,在天地两榜上的都是竞争对手,谛兽阁排的榜单也不是绝对的,大多数诡士们都可以相互争夺位置,阎忌的第十就是因为这样才招不少人惦记。
一上榜就到了地榜第十,还是在一众青幽级的诡士里面的黄厉级,假如这贺堪在生死大会前从黄厉级晋升到青幽级呢?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到那时候,这排行还要怎么算?继续往前吗?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曾经的天榜乱像。
昼主戚昭明登上天榜,天榜瞬间变得混乱无比,人人自危,天榜第二都轮流换了好几次了,直到前几年才让阿罗帝坐稳。
现在贺堪就是曾经的戚昭明。
更过分的是在贺堪的前面还有好几名诡士。
“光是想想都有好笑。”阎忌想到这里就开心,语气舒爽不少,笑眯眯的表情像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狐狸,他都想象出前几名诡士如芒刺背的那种阴寒感,神经估计都崩紧了。
排在第九名的岳山:“……”
阎忌一说,他好像的确感受到了那种来自背后的压迫感,真的很不舒服。
“哎,别这么看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阎忌看岳山看过来的目光,突然意识到好友的排名,毫不犹豫的推卸责任。
“你前面不是还有呢吗?让那几个天天跳的人着急去,我都烦死他们了。”阎忌说着说着就吐槽了一句。
岳山倒是对地榜的排行并不在意,他这一族人很少,有天赋同时能修成诡技的人就更少了,岳山在族里的地位不低,族里对他的要求并不高,排行榜更多看他自己的意愿,落榜也不强求。
两人交谈间。
外界也的确如阎忌说的那样,地榜上的诡士大多都接到了消息,只要背后有势力的,他们不想知道都难。
庄重又富丽堂皇的宫殿。
来往的宫女宦官都低着头匆匆着走过,怎么都不敢抬头看宫殿上首坐着的人,生怕自己一眼就没了性命。
上首黄金宝座上坐个明黄色的身影,差不多十五大小的少年人,从外面看,纯真可爱,白白嫩嫩的,除了外表超乎寻常的精致和服饰十分奢侈以外,乍看之下,很像是个从小都饱受宠爱的贵族少年。
前提是不看他的眼睛。
一双眼睛里面两只瞳孔,漆黑无比,仿佛看穿人心,又仿佛在蛊惑什么,看得人很容易就会被这双眼睛吸引。
这明黄色的少年漫不经心的坐在宝座之上,在他的身旁,一位微微弯曲着上半身穿着宦官衣服的老人,鹤发童颜,眯着眼睛,看不清到底在想什么,气势却是十分强大。
宫女端着金盘送了上来,金盘之上是一碗血红色的肉块,肉块中间则是一只只的眼睛,肉块上还流着血,应该是刚刚才被摘下来,十分恭敬的双手捧着金盘,半跪在地上,金盘举到少年面前。
明黄色皇子服的少年伸手一颗一颗吃着碗中的眼睛,他动作十分优雅,捻起眼睛的时候,诡力包裹住手,那血甚至都没落下,少年就好像感受不到肉块的血腥气一般,十分享受的眯起眼睛。
“呼——”明黄色皇子服少年吃完之后,重瞳中的蛊惑之意更加强了,有些可惜的看着空荡荡的碗,似乎是不满足,顺势看着捧着金盘的宫女的眼睛,目光是对于食物的打量。
只可惜他要加入生死大会,这种低劣的食物不可以入口了,明黄色皇子服少年神情遗憾,挥挥手,示意宫女下去。
宫女神情惶恐却是只敢低着头,动都不敢动,听见上首的吩咐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惨白着脸退了出去。
“十六皇子还记得老朽的话?”旁边的宦官看着明黄色皇子服少年贪婪的食欲却硬生生忍耐下来,便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自然是记得烛老的话。”十六皇子语气中透露出对这位老人的尊敬,听见话语还扭过头语气轻笑着开口。
“凡人的眼睛再怎么鲜嫩也只会误我的修行,如若想炼好我这从胎中带出来的重瞳,必须以蕴含诡力的血肉辅助,诡士的眼睛最好,诡物的次之,凡人最为低劣。”
“听了烛老话之后,我这重瞳果然妙用不少。”
“唯一缺憾是这宫中只有兽类的眼睛。”十六皇子说完话就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满。
烛老摇摇头道:“牢里的邪诡士已经都被挖了眼睛,如果还要的话,也只能往牢里的更深处去找了,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惊动其他的皇子皇女。”
“那就算了,我的那些皇兄皇姐一个个都是人精,全都盯着我这边呢。”十六皇子毫不犹豫的开口道,从他出生之后因为天赋异禀,天生重瞳,难得被上皇看在眼里,他彻彻底底成了兄弟姐妹的眼中钉。
从小到大受到的明算暗算更是不计其数。
“哼,如果不是为了生死大会!”十六皇子想到现在他这顾虑重重的模样,前有狼,后怕虎的,动弹不得,冷哼一声说道。
“这次生死大会上皇会看的,殿下只要表现出色,上皇自然会有奖赏。”烛老顺着十六皇子的话开口说道,也是不想让十六皇子因为一时的口腹之欲坏了大计。
“上皇……”十六皇子听见烛老的话,表情难得露出一丝迟疑,他眼中甚至还透露出畏惧,即使从小被各种宫女宦官们说上皇看重他,即使在皇子皇女们中都是极为得脸的,十六皇子依旧没有感受到。
他长这么大,记忆中只见过上皇不超过一只手,这在他兄弟姐妹中已然算多的。
每次他都不敢抬头,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双审视中待着冰冷的目光,看他与看那些死物没什么区别。
他这样都算得到看重了。
记忆中甚至没有关于自己这位亲生长辈的面容,有的只是一个高不可攀的身影,高山仰止。
十六皇子知道不止他这样想,他的那些充满野心的兄弟姐妹同样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同样想要皇位却完全不敢动手。
起码上皇在位的时候他们心中不敢出现这样的想法,皇位上的那位陛下是一种让他们恐惧的“诡物”。
烛老也不愿意多谈关于上皇,他同样对那位陛下十分畏惧,即使到了暗地他都以尊称。
“谛兽阁的天地两榜都出了。”烛老开口说起这件事情。
十六皇子匆匆看过榜石,瞬间就注意到了在地榜第十的陌生名字,不是他记忆中的阎忌而是换了一个全新的名字。
小贺村,贺堪,黄厉级。
十六皇子李奇表情严肃的道:“阎忌掉下去了,这名叫贺堪的到底什么来历,竟然还在黄厉级就登上了地榜前十?”
“这贺堪貌似与昼主戚昭明有些联系,貌似是戚昭明带进都城的。”烛老消息要比在皇宫中的十六皇子李奇广一些,还能说出贺堪的来历。
李奇一听到戚昭明瞬间就明白这位黄厉级诡士的背景,他想起了曾经的传闻。
天生兽种吗?还是有资源的。黄厉级就登上地榜第十,恐怕天赋也不会差。
十六皇子神情沉思,这一刻,他将这位黄厉级诡士当做了与他平起平坐的对手。
“等等看吧,等到生死大会的时候自会见分晓。”十六皇子很快就睁开眼睛,语气轻轻的开口道,到时候,再多的神秘莫测都会显露出来了。
于此同时的宇文家。
幽深的湖底
青到漆黑的地步,深不见底,只能看见一个翩然的身影在湖中快速的游过。
一声哗然的水声。
水花之中,一位人身鱼尾的动作灵敏的探出头,漫不经心得游到岸边。
岸边,仆人送上来的榜石放在盘上,正摆放在一旁。
宇文盛的身形极为巨大,在湖中看的时候还不觉得,靠上了岸,几乎快要有小山大小,片刻后,宇文盛将手中榜石扔回了盘中。
“新的地榜诡士吗?”阴柔中夹杂着特殊的嘶哑,鱼尾轻轻一挑,开口道:“没想到竟然还是熟人。”
宇文盛仿佛就只是过来岸边看一眼,鱼尾挑过,转身回到湖底,他的周围一直都围绕着粘稠的湿意,十分沉重。
这种晦涩的沉重让人莫名的不舒服。
宇文盛的外表乍看似鲛人,偏偏没有任何鲛人的柔魅,更多的是一种纯属于野兽的残忍血腥。
外界的风起云涌贺堪一切都不知晓。
贺堪他看着戚积雪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背影消失以后,他站在演武场上,有些无聊的伸了个懒腰,随后这才收回目光。
“回去睡觉喽!”贺堪估摸着戚昭明那边应该也收到他这边消息了,天色这么黑,戚昭明应该也脱不开身,不如回去睡觉。
阴影中的嘻嘻哈哈的笑声轻轻的响起,似乎在应和着黑发诡士的话语。
贺堪转身,回到之前仆人带他去的院子,等回了院子,肚子响了,贺堪这才惊觉自己一天没用三食了,还好,这院子外面随时都有仆人恭候,推开门,向仆人询问是否有晚食。
“大人这是折煞小的了。”那仆人十分恭敬的低头开口,片刻后,他想了想,道:“厨娘都忙着宴席,腾出手能做得就是些面食——”仆人询问的看向贺堪。
“都可以。”贺堪点头,他不挑食物的。
那仆人连忙去了厨房通知,没过一会儿,仆人就带着托盘上的一碗面来了贺堪的院子,托盘上不止有鸡汤面,还有配的两三样小菜,小菜有细细的肉丝,肉干,菜的话,只有一样青绿色的根部状,吃起来脆脆的。
仆人将面送到后就退走了。
贺堪快速的用食,手艺很好,面很有劲道,汤底也不错,唯一出乎贺堪预料的是这些肉类小菜,应该不是养的兽类,即使手艺再好都没有掩盖住肉本来的粗糙坚硬,他作为诡士吃起来都硌牙,更不用说凡人了。
“应该是野兽的肉吧。”贺堪细细咀嚼片刻,感受到熟悉的味道,他在小贺村就吃的野兽肉,几l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边监天司的肉品质好像低些,肉也柔软不少,不像他们小贺村的野兽肉得炖大半天,白天做,晚上吃,那肉才会软些。
贺堪吃完,快速洗漱,上床睡觉。
第二天。
“扣扣”门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不急不缓,还有规律,敲两下停一会儿,片刻之后,再敲两下。
这样一来,贺堪想不清醒都难。
“谁?”贺堪睁开眼睛,眼睛清明,扬声询问。
“是我。”门外传来了戚昭明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上锁!”贺堪从床上下来,快速的换了件新的黑袍套在身上,等开门的时候,出现在戚昭明就是收拾妥当的黑发诡士。
贺堪开门后就扭头走了,放戚昭明进屋,转身去洗漱,快速洗漱完成,回到屋子里,戚昭明坐在椅子上,正随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见他过来这才抬起头,道:“都收拾好了?”
“嗯。”
“行,那咱们可以去大会了。”戚昭明上下打量了下发现贺堪的确收拾妥当,便立刻开口道。
“嗯?”贺堪一愣:“生死大会这就开了?”他这才来了几l天,昨天来的,贺堪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确认自己只是睡了一天而不是睡了好几l天。
“差不多,你以为距离生死大会有多久吗?”戚昭明从椅子上站起来示意贺堪跟着他走,随后便推开门出去,一边漫不经心开口道:“生死大会本来时间都固定在那,这名额也是后来加上去的。”
“半个月的时间,算上你去下面村子巡逻的时间,又在城中花费的时间还有路上,这算一算,时间可不就是差不多了?”戚昭明看贺堪困惑便开口解释道:“不然我们为什么一直都走捷径,还不是时间不够。”
“不过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赶上了。”戚昭明笑眯眯的开口道。
“……”这个一看就是你算好的吧,贺堪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声,他以为自己真的会相信这些话吗?
戚昭明熟门熟路的朝着城外的某个方向走,距离还很远。
出了院子,贺堪这才发现今天的监天司有些热闹,不像是昨天那样的安静,也可能是他们昨天来的时候太晚了,监天司也没多少人,出了监天司就到了城门口,城门大开,五城司的将士们都在城门口守卫。
城门口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诡士。
昨天看见招呼客人的摊贩也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l个。
“走吧,出城门不用查看,今天特殊。”正当贺堪抬头看向五城司的时候,戚昭明就恰到好处的提醒了他,也不等贺堪说话,出了城门之后一反常态没有用双腿,反而,外套下摆微光一闪,那神骏的雄鹰从下摆中流了出来,弥漫,变大,下一秒,遮天蔽日的雄鹰就出现了,双爪抓住戚昭明往空中飞去。
贺堪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五城司的几l人。“去吧,跟着戚少主,生死大会可有意思了。”五城司位于城池上的一个有些眼熟的将士正挥手低头看着他,两个人对上目光,那将士笑得开怀,超级大声的开口道。
正是昨天的那位五城司将士。
贺堪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黑袍诡士走出了城门,脚底下阴影快速弥漫,形同蛛网,整个人就化成一道黑影出去,消失在原地。
贺堪一直都遥遥的跟在戚昭明的身后往城外的某个方向赶路,戚昭明应该也是有意在等他,速度放缓了不少,两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正午,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下来。
天昏沉沉的。
一座荒芜的小山,周围没有任何野草,只有在小山的一面有些许的植物生长,两人距离很远差不多只能依稀看见山的模样时候就停住脚步,戚昭明还特地收起了雄鹰,收敛气势落在了贺堪的身旁。
“快到了。”戚昭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那座山就是吗?”贺堪同样看向山的方向,他的五感要敏锐太多,戚昭明一说他就看向了小山,小山的植物十分诡异,乃是一根根在山上蜿蜒爬行的黑色藤蔓,藤蔓十分粗壮,又从山壁上爬到地上,在山脚下形成一大片黑色的荆棘丛。
另一边比较空旷的山脚下则是聚集了一大片的诡士。
这些诡士等级各异,有黄厉级,有青幽级的,甚至还有跟随在两者身后的白游级诡士正一脸好奇的环顾四周,所有诡士都聚集彼此有一段距离,诡士们的面容各异,有人身鸟首的,有人首兽身的,这里面只是多出几l只胳膊或者是多出几l只脚已经算是极为正常的诡士了。
贺堪这种只是脸上多出眼睛的诡士更是可以说与常人无异。
“嗯。”戚昭明应了一声,目光惊讶的看着贺堪,这小子的五感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敏锐不少,恐怕有青幽级的五感了,天赋吗?!
戚通廖与秦且早早就聚集到生死山了。
上皇都难得关注了生死大会,整个大夏朝自然是能通行的通行,能放手的放手,大部分的官员将士只要不触及原则底线都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城池的大门都难得开放了,由此可见这次上面对生死大会的重视程度。
戚通廖与秦且就是半夜天黑的时候第一批出来的。
到了生死山,好家伙,生死山也是人山人海的。
都城离生死山可不近,青幽级诡士全速赶路都得赶半天呢,这么一看,好多人这是觉都没睡就过来了。
“你看见我家少主了吗?”戚通廖在人海中环顾了好一会儿,试图辨认每一个他看见的诡士脸庞,片刻后,他依旧没找到想找得人,只能扭过头询问旁边沉默的秦且。
“你家少主的行踪来问我?”秦且暼了戚通廖一眼,语气平淡,目光却是充满了无语,戚通廖是不是忘了诡士之间的潜规则,也许是他们之间的熟稔让他忘了这点,戚秦两家再怎么默契好,戚昭明他依旧是位于顶端的血怨级诡士。
脾气再好也不是他们这些低等级诡士们可以看的。
“……”
“我忘了。”戚通廖这才想起来,愣愣的道。
“可我找不到少主在哪里啊,他也不回戚家,难道说在监天司?”戚通廖哀嚎一声,愁眉苦脸的说道。
“戚少主什么时候不在监天司才奇怪好吧。”秦且说了一句公道话,然而,这种实话才是最戳人心的。
戚通廖瞬间就哭丧着脸。
秦且一顿,目光移开片刻,开口就是转移了话题:“这次生死大会戚少主怎么会来?你家得到准确消息了?还是说戚少主跟家里说过要来看这次的生死大会。”生死大会不可能有血怨级诡士参与。
血怨级诡士也会看可人家不会来生死山亲自看,血怨级诡士有自己的本事看到生死山内部。
秦且看来,戚昭明才是不可能来生死大会的那些人,这位一看就是对新的生死大会不感兴趣,让他看大会还不如去荒野外追杀诡物来的自在,不得不说,秦且某种程度上十分熟悉戚昭明连想法都猜测到了。
“换作是以前那些生死大会,少主肯定不会参加,可这次不是有他看重的人嘛,家里人推测少主十有八九会亲自送对方过来,我现在在找得就是他们,哎,就是你看过的黑发诡士,在小贺村,村里供着血怨级祖宗鬼的那位。”戚通廖扭过头对着秦且说道,似乎怕秦且忘了还特意开口提醒道。
“我知道了。”秦且叹息了一声,算是听明白了。
说完,秦且也开始帮戚通廖一起环顾四周寻找戚昭明与贺堪的踪迹,只可惜,他们一无所获。
“少主该不会老毛病又犯了,非要挨到最后一刻才到吧?”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戚昭明一个影子都没有,戚通廖在人群的边缘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还别说,真有可能。
戚昭明做得出来。
别看戚昭明无论在监天司和戚家都是十分稳重的模样,实际上,这种习惯赶着算时间的小癖好还真的偶尔会出现,这是他在追杀诡物时候养成的习惯,需要救得人太多,时间都得算着用。
天此时已经黑了下来。
戚通廖看着生死山的周围的人群,人群大多数都是诡士,少部分的普通人也或多或少有着背景与能力,诡士之间相互隔着一段距离,偏偏又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生死山。
“……”戚通廖看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月亮实在太大了,冰冷寒凉的月光撒在地上,山壁上的黑色藤蔓被月光映照的清清楚楚,他想看的人依旧没有到,这时候,戚通廖就知道自己的预感真的实现了。
生死山原本的山脚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山洞,幽深黑暗,山洞旁的诡士们似乎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小心翼翼的绕过山洞。
“大会开了。”秦且注视着那幽深漆黑的山洞,从洞口外面往里看,根本看不清,他低低的说了一声。
“等吧,那群人估计也都到了。”戚通廖这个时候反而不急了,大概是实在太清楚他家少主的毛病了或者是已经习惯,反正最后能到就成,戚通廖全身心的投入到现场的战局。
戚通廖话音刚落。
“嗯?看来我竟然是第一个到的?”人群中突然让开,一道身影从人群中飞出来,灰色衣服,四肢细长,他的身形都微微佝偻着,偏偏又过分的纤细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的脸上,鼻子嘴唇都在,偏偏眼睛的位置空无一物。
平滑的皮肤仿佛在证明从来就没有眼睛这东西。
无名浑身带着一身迫人的寒意,他还驭使着一男一女两只鬼,却是看不清面目,只能依稀辨认出无皮无脸,怨气冲天,缠绕在无名身上将其从人群中托起。
怨鬼的鬼气冲天,偏偏又不喜欢收敛,怨毒的双眼时不时的环顾四周,垂涎的看着周围的人群,这怨鬼又是天赋异禀,看的人无不感受到自己的皮肤仿佛被什么拽动,硬生生的剥开一般。
不少诡士当即就不敢再看了。
无名就这样飞在人群的头顶,无人敢吱声。
“地榜第三——有眼无珠无名!”戚通廖只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低声的说道。
“地榜第三都出来了吗?”秦且同样低声开口道。
“传说这无名是孤家寡人一个,无名无姓,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冒出来,背景是什么,只知晓他喜怒无常,唯一的一点就是极为好名。”秦且顿了顿,片刻后又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低声的与戚通廖说。
这倒是属实。戚通廖心底点点头,第一个站出来可不是好名吗?他可不信现在只有无名一人到了生死山前。
其他的地榜诡士肯定都到了,只不过顾及其他人的存在,不愿露出破绽,这才隐藏踪迹躲藏到一旁。
“有一就有二。”戚通廖眯着眼睛,语气肯定的道,地榜第三都出来了,其他人还远吗?
也不知道这无名是不是故意的,出来也就罢了,偏偏还飞到了众人头顶,哪个地榜诡士能容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