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尸晦虫】的确是当初那条尸晦虫的一部分,当初残留下来的丧晦之气被贺堪做成了咒偶,咒偶没了,丧晦之气被贺堪不舍得的扔,丧晦之气这种东西很难消散掉,贺堪又不想害人,干脆自己又收起来。
久而久之,这丧晦气就成了一只小的【尸晦虫。】
【尸晦虫】在阴影中只有咒偶偶尔会陪它玩,其他的都被贺堪担心它跑出去,专门用阴影包裹住了,现在算是难得出来放风,这样,贺堪都不敢让他久待在外面,这东西还不一定听他的话。
贺堪感应到阴影中尸晦虫的安静,缓缓放松下了一口气。
贺堪做完这一切,回首看向上首的狮侯府世子,后者面色莫名,什么话都没说,贺堪看了一会儿,心中一顿,心在慢慢的往下沉。
“将这杀害十六皇子的贼人拿下!”只见在狮侯府世子的座位后面有一干瘦老人转身出来,他目光直直的看向贺堪,手轻轻一挥,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不少实力强大,气势磅礴的诡士。
这些诡士莫不是都有青幽级的修为。
这为首的老朽更是有血怨级的修为,偏偏贺堪来了都城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
“穷父?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狮侯府世子神色冷漠,没有在意贺堪的神情,他转过头看向那说话的老朽,开口道:“果真是这人杀了十六那孩子?”
“殿下,十六皇子中了丧晦之法,乃是老死寿破之相,死的时候,殿下他甚至连所躺的棺材都被朽坏了,您看见那丧晦之虫,想必也看清楚了吧?”穷父仿佛早就知道狮侯府世子想要如此问,转身与狮侯府说话的时候彬彬有礼,偏偏他开口指向贺堪的话信誓旦旦。
无妄之灾了。
尸晦虫有没有出来,他难道不知道吗?十六皇子,呵呵,贺堪被这老朽信誓旦旦的开口气笑了,他开口道:“十六皇子进了生死山不都是被他的家将护在一旁,我何时见过他?”
“正是十六皇子的家将指出是你害了十六皇子。”那老朽听见这话,转头看向贺堪,目光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贺堪冷哼一声,回视过去的目光更加冰冷。
他从来没见过十六皇子,即使在生死间中他都没有见过,除了在生死大会前看到过这位重瞳子,出来的时候更没有,贺堪原本以为这位重瞳子得了什么好处,早早回了宫中,万没成想竟是死了。
贺堪心中确定十六皇子真的死了,不管是不是为了栽赃他,这位天赋异禀的皇子是真的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老祖下令捉拿杀害了十六皇子的凶手,我今日奉令,必定将你捉拿归案。”那老朽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响彻在场上,带着一种毋容置疑的强势。
“只是凭你们这些人?”贺堪同样神情冷漠,他看着他身后的那群青幽级的诡士,他虽然是黄厉级,可真的压箱底宝贝尽出的话,这群青幽级的诡士还拿不下他。
至于这为首的老朽。
他浑身溢出了血怨级的诡力,然而,柔而不锋,一看就是辅系的诡士,在战场上顶天了也就只能发挥出青幽级诡士的战力,贺堪还真不一定怕,贺堪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他无声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狮侯府世子身上。
只见狮侯府世子面沉似水,偏偏什么都没动,只是往后面一退。
其他宴席上的诡士虽然也有疑惑十六皇子为何没出现在宴席之上,明明传闻中十六皇子与狮侯府世子关系最好,只是皇子毕竟是皇子,大家便以为对方在宫中不欲出来,便没有多想,现在此话一出,大家问都知道十六皇子凶多吉少。
场上局势变幻莫测。
谁都不知道双方谁说的是对,谁说的是错,只是这场宴席已经悄悄披上了阴谋的底色。
那老朽听见贺堪的话没有任何反应,面色平静,只是双手做出手势,手势在不断的变幻,气势若即若离的强,一会儿强的不像是血怨级的诡士,一会儿又弱的如同青幽级。
“请——老祖!”
老朽的声音斩钉截铁。
他整个人的血肉又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吞噬了一般,整个人肉眼可见得苍白了不少,血色尽失,原本干瘦的人形更是像骷髅一般。
只是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秒。
整个场上的诡士都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不,不是力量,这只是一种单纯的【目光】罢了,一位比他们在场所有人更加强大的存在将自己的目光投了过来。
祂在静静的看着贺堪,也在准备捉拿贺堪。
只是【目光】就给在场所有的诡士一种无形的压抑之感。
“………这气势……”贺堪只是感受了片刻,脸色一变,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血怨级,他似曾相识的强大,没有当初【地君】那般的强却是绝对不弱,没有到达黑诡级却绝对是血怨级顶级的一批。
“还真是看得起我。”贺堪无言,心中暗叹,这老东西召唤出来的老祖实力太强,几乎已经是另一个层次的存在了,现在,贺堪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这几人与曾经捉他的商队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第181章 兔死狐悲
那老朽此时却已经召唤完成了,所有的手势都已经做完,此时一脸苍白,他似乎有些站不住脚,旁边穿着盔甲的将士其中一位则伸手扶了一下他。
“老祖……来了。”虽然血肉与修为都少了不少,那干瘦的老人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无比。
贺堪已经顾不上这老朽说什么了,全身心的投入在那给人一种强烈压迫的目光。
贺堪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蜘蛛本能开始感应四周,然而,下一秒,他体内的本能就仿佛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他的脑袋都发烫到灼痛根本感应不了。
“…晤!”贺堪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头疼的厉害。至于蜘蛛本能却是不敢再用了。
好一个诡异的老祖。
贺堪缓解脑袋疼之后,再次睁开眼睛,心却狠狠的往下一沉。
“哼!”从虚空中传来一声冰冷的哼声,由细小变为扩大,恰如同一座高山狠狠地砸在了贺堪的心神之上,贺堪喉咙腥甜,这是等级不够被大能强行用威势震压的结果。
也就是贺堪体质够强。
换作弱一点的诡士绝对不是吐血这么简单。
不仅仅是如此,宴席中其他诡士们感知到的压抑力量是一的话语,贺堪感受到的压抑起码在三十以上,这些压抑当中还夹杂着冰冷的杀意,杀意就如同一颗颗的冰晶悬空。
半空中,那些无声的波动又仿佛一瞬间化成数不清的刀锋剑锋,每一柄的刀锋对准的方向都是正中央的贺堪。
为天地所不容的感觉。
贺堪喉咙腥甜,偏偏他心中也很焦急,不详坟墓中的不详他的确可以召唤,可是那些存在都是要献祭的,也都是要祭品,最好都是血祭,如果是诡物的血祭品那就是最好,没有献祭的话,那就没有完成规矩。
没有完成规矩的结局贺堪太清楚了。
那就是默认自己成为血祭品。
贺堪倒不是不愿意成为老熟人的祭品,反正后者们真的熟,顶天了就是死上一死,可他不愿意自己去死,被人弄死了,尸体当做不详的血祭品,然后不详帮他报仇这点考虑,其他一概都不考虑。
蛛母更是没有办法召唤,贺堪一直都在拼死拼活提升自己的实力为得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自保的能力,蛛母当他抵挡了天道之后,曾经就对他说过,这个世界的天道很不好相与,她不能总是过去。
你去人家窜门还要讲究一些呢?
总而言之就是贺堪手中的两个压箱底都没办法帮他报复回去,他其他的压箱底在青幽级诡士面前可以轻松逃脱,放在这位大能面前却是不够看的。
贺堪想再多却是来不及了。
整个洞天宴席的上空,十分突兀的出现了一只大手,大手遮天蔽日,从手到指节到手臂都被刻画的清清楚楚,手臂上的日月星辰都十分明显,强横无比的波动从手臂上散发出来。
这只大手似乎是有目标一般。
大手云淡风轻的出现在众人的头顶,没有丝毫烟火气。
偏偏,在那瞬间只有真正面对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那一只手仿佛占据了天地所有的气机,所有的气机都凝固在这一刻,面对的人,不由自主的会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贺堪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蝼蚁。
这位大手只是轻轻的摁下来就如同摁死一只蝼蚁一般。
巨大的诡力狠狠地压制住贺堪,黑发诡士浑身上下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不止如此,贺堪可以感受到他的阴影镰刀也只是面上在这重重压力下保持住形状,更多的也是发出哀鸣,阴影中的情况更是惨淡。
咒偶们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呼喊声,还有一只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尸晦虫倒是好一点,然而,它翅膀的动静也更加缓慢了。
“噗!”贺堪眉头一跳,听见了这个声音,这是他的黑袍上的暗线受不了这种恐怖的压力炸开了。
贺堪此时就如同在一个小瓶中的蝼蚁,一点一点的被一座高山压制。
远处的远处。
很远很远的地方。
某个村落,正中央的祭坛当中。
鲜红色十分喜庆,很容易就让人想到结婚时候的场景,这里是祠堂的后面,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即使是村长长老想要过来也要先在外围那面墙前请示一下。
布满美丽的血色纹路的墙后。
乍看之下有些像是少女的闺房,只不过这个闺房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罢了,甚至连在房间中摆放的蜡烛都是雕龙刻凤的喜烛,千孙百子床上一位穿着红色嫁衣的身影似乎感应到什么,猛得抬起头。
她看得方向正是都城的方向。
贺堪也在那紧迫的压力中苦苦坚持,他可以听见自己身体的哀鸣,还有自己血肉破开的声音,头顶上的压力却越来越重,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贺堪头顶的那层阴影组成的黑雾破开了。
“这人是要死了吗?”寿童子则目光紧紧的盯住不远处的黑发诡士,看着黑发诡士惨白的脸色,她表情有些好奇的说道。
“呵,怎么可能不死,这都请出快要接近黑诡级的大能了?”福童子冷嘲热讽的说道,他这是跟妹妹说的,他早就知道了,外面这群人都是阴险狡诈之辈,连带着进入这宴席都是龙潭虎穴,如果不是因为这外面的资源够多,他根本不可能带妹妹出来。
只可惜这位姓贺的诡士太过相信这群都城的诡士了。
换作是他,只会在靠山出城的第一时间同样出城,即使不同路,他也宁愿去杀诡物。
福寿童子之间的对话谁也不清楚,这是兄妹俩特殊的心理感应,妹妹听见这话,眼底闪过同情的情绪。
不远处的诡士们也看着场中苦苦坚持的黑发诡士,不少诡士皆是露出兔死狐悲的情绪,他们如何会信那老朽的话,十六皇子如何死的都是他一家之言,再犹豫的人一看后面这群人势在必得的架势都知道这个宴席是一场局。
一场只瓮中捉鳖的局,现在贺堪是鳖,可谁能保证他们不是下一只鳖呢?
阴影组成的黑雾被强硬的退开了,黑雾退散的心不甘情不愿,此时,黑发诡士已经全然的暴露在那只大手下面。
已经有诡士不忍的闭上眼睛,认定这位少年英才必定血溅当场。
下一秒。
一层浓重的血色晕染开来。
它像是美丽女子的裙摆一般,在四周微微的飘荡,只是一瞬间,它就包裹住了正中央得黑发诡士,在黑发诡士的身后,一个巨大的红色嫁衣身影虚幻的漂浮着,保护着对方。
一位巨大的鬼新娘的身影,太过巨大了,任谁看都是诡物的程度。
“……这是…?”福寿童子脸色一变,看见血红色的嫁衣身影,闭着眼睛感受片刻,开口道:“血怨级诡物?”
“想必就是那位小贺村的祖宗鬼了吧?”旁边齐血一却是开了口,早在狮侯府世子都退让开了之后,齐血一就已经知晓宴席上的事情不受人力阻拦,前来参与宴席之前,阎忌千叮咛万嘱咐宴席上必定出问题,让他小心一些,有必要的时候可以提醒一下那位贺诡士。
现在这意外就真的出了。
一看那护着黑发诡士的血红色身影,齐血一目光停留在那巨大的血红色身影之上,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祖宗鬼啊。
“只可惜只是普通的血怨级诡物,敌不过这位大能。”福寿童子一开始还没听见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看见是齐血一,有些惊讶的挑眉:“怎么,你竟然过来了?不怕我下黑手吗?”
“说笑了,咱们又不是没打过。”齐血一回话回得都是彬彬有礼,他站在福寿童子身旁都不落下风。
福寿童子冷哼一声。
事实上,福寿童子说得很对。
天空中,那道【目光】依旧存在,大手依旧摁向贺堪,完全没有将新出来的鬼娘娘放在眼中。
是鬼娘娘!贺堪几乎是血红色的诡力一到他身上得时候,过于熟悉的感觉让他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心底冒出了人选。
“吱呀——”贺堪的蜘蛛感应是在太过敏锐了,他清楚的听见了头顶鬼娘娘护住他的诡力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类似于一种纸一般快要破碎的声音。
贺堪下意识的抬头,他看见鬼娘娘蒙着红盖头,红色的嫁衣围绕着他,他看不清红色盖头里面鬼娘娘的脸庞,然而诡力却迟缓了很多。
鬼娘娘与这道【目光】的主人差距还是太大了。
鬼娘娘坚持不了多久,贺堪也舍不得让鬼娘娘真的受伤,贺堪下意识的摸向了手臂上的红绳,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
贺堪心中很快就有了决定。
这位【目光】的主人是他目前遇见的最为顶级的一批修炼者,同样这个等级的他还遇到了一个,恰恰好
,这位大能也欠他一个人情。
鬼娘娘被压迫的诡力声音越来越响了。
下一秒,一道血红色的虚幻身影在贺堪面前破碎。
“娘娘!!”贺堪惊慌出声,顾不得再思考。
鬼娘娘穿着红色的嫁衣,一瞬间破碎了,半空中吹吹打打的声音更响了,那瞬间,鬼娘娘的身影又凝固了片刻。
贺堪当即就下定了决心,用祭师的能力传递情绪给鬼娘娘。
【娘娘,您可以先行避开,我有新的办法。】贺堪心疼的看着因为刚刚一瞬间破碎后身影有些虚幻的巨大红色身影,鬼娘娘还在试图用诡力保护着他,贺堪一感应到诡力,便不停的发送情绪给鬼娘娘。
贺堪一边发送情绪给鬼娘娘,一边还在试图通过阴影中的青铜铃铛召唤某个位置的存在,大概是贺堪因为担心鬼娘娘的原因,这诡力一时间输送的就有些多了。
都城郊外。
有座山里面的空间,天生阴土中。
一直沉默的待在泥土里面的苍白棺材终于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音,当然,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呼…】鬼娘娘的情绪有些犹豫,她先是抬头警惕的看着天空中紧逼不舍的大手,这个存在,她打不过,太强了,偏偏有些像是人类的气息又有些像是诡物,她根本分不清,听见传递过来的情绪,鬼娘娘又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护在手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一直都很听话,又很乖。
她不舍得让他死。
鬼新娘十分清楚人类的脆弱,诡物不是人类,她在小贺村中这么久已经清楚死亡是什么东西,那是真的消失。
想到这个自己喜欢的孩子会死,鬼娘娘下意识的又用虚幻血红色的身影中的双手护住黑发诡士。
贺堪感受到鬼娘娘心中的犹豫,不止如此,他还感应到鬼娘娘不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靠近他了,心中顿时更加焦急。
贺堪不断的传递自己不会有事的情绪给鬼娘娘,请放心,请安心,他会活下去的,不要动用自己的诡力了,这对您的伤害太大了。
低等级的诡物想要违抗高等级的存在,光是消耗的诡力都是成倍的上涨,鬼娘娘召唤出来的虚影越发的虚幻就是
索性,贺堪的话语在鬼娘娘心中还有可信度。
准确的说,贺堪说出的承诺从来都是做到的,当初也说过会帮她吃了哭丧鬼,鬼娘娘想起曾经发生过的种种,心中对小人类的话语又信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
像是一阵无形的风吹过。
一直护在贺堪头顶上血红色的诡力消失了,还有那道无声的血红色身影,化成一道红色的流光,传到黑发诡士手臂上的红绳,红得越发的红,白得皮肤就是更加的苍白。
“放弃了?”福寿童子眼眨都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一切,那道虚幻的血红色身影消失之后,他表情还有些许的困惑。
“不可能,那祖宗鬼明明偏爱这人得很,不可能放手的。”齐血一语气肯定的说道,他自来看人甚准,看诡物也能猜中个三四分,那位被称为鬼娘娘的祖宗鬼要远远比普通的祖宗鬼更加怜爱子孙,齐血一甚至怀疑贺堪就是这位血怨级祖宗鬼最疼爱的一个子孙。
否则一位血怨级诡物为何要硬抗实力远远大于自己的存在,这不符合诡物的天性。
齐血一甚至认为这祖宗鬼会动用底牌护着贺堪离开,即使她自己会身受重伤,甚至修为受损。
现在这位祖宗鬼退开了,齐血一也不改变自己的看法,他为什么会羡慕?还不是因为看得清清楚楚!!祖宗鬼那种呵护的姿态,他怀疑是这小子的直系长辈。
“既然如此,那就是还有别的招式了。”福寿童子也就是随口一说,一听见齐血一这句话,立刻就选择了相信,语气也是肯定。
贺堪目光紧紧盯住头顶的大手,鬼娘娘化成的红绳在他手臂上发烫,贺堪面无表情,十分冷静的在心中对着那位【存在】传递自己的话语。
“前辈,当初的一次出手承诺,也该兑现了。”
“就是此时此刻。”
“护送我离开此地!”贺堪的话语全部一字不差的传递了过去。
“喏!”
一声像是从坟墓中传出来的幽幽的叹息声。
与此同时,贺堪阴影当中的一枚青铜铃铛瞬间破碎开来。
那剑光尖锐带着杀意。
一瞬间斩向了天空的那只大手,那剑光如同天上的月光,遥不可及,高不可攀,清冷,冰寒,乍看之下是如同温柔的水色,实际上只要认真一看就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剑光又是很快,
只是一眨眼,亮如白昼,那只大手压下来的诡力就被砍成了两半。
那只大手吃痛,反射性的往后一缩,只是很快,便有从高空中传出来的愤怒的声音:“九虫,不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能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
“天命不可能让你出来的。”
贺堪感觉到那一开始势不可挡的剑光又停留在他的身旁,他可以听见幽幽的叹息声,这个叹息声与坟墓中的那位九虫君子传出来的一模一样。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一种听不清任何情绪的声音响彻场上,也响彻在众诡士的耳旁。
众诡士皆是忍不住的看向那漂浮在半空中剑光,面色古怪,又忍不住目光停留在黑发诡士身上,他们本来还以为这人必死无疑,他们都看出来这位【目光】主人的修为绝对比一般的血怨级更强。
一开始血怨级祖宗鬼消失的时候,大部分诡士还以为这是放弃了这个子孙。
很正常,毕竟祖宗鬼也不是必定保护一个子孙的。
万万没想到,这位姓贺的诡士更是召唤出了一个不亚于这道【目光】主人的存在,这个就不一样了。
当然,也有聪明的诡士从两位大能话语中听出了很多事情,比如说九虫君子,这个名字对于知道生死间不少内情的诡士们来说,那就不同了,一时间,不少人表情各异,九虫君子,这不是生死间主人曾经的名讳吗?
难道说这位姓贺的诡士跟九虫君子有什么瓜葛?
这样一来,那就可跟小贺村那种不一样。
众诡士心中再多的想法,这个时候皆是不敢说出口,福寿童子与齐血一也是一样,他们面对新来的大能态度十分防备。
“九虫,你死都死了,何必再掺和进这种事,将这个小子交出来,况且,你还能再出手几次?”被砍断大手的主人也就是一开始还有些愤怒的情绪,然而,他很快又重新冷静下来,语气中带着不断压迫的感觉。
此话说的的确没错。
九虫君子的确死了,也的确出手不了几次。
贺堪被称为“小子”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既然如此,那就——”剑光中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没有听见大手主人话语中的蔑视一般。
“去死吧。”
只是在他话语刚落的那一刻。
贺堪身旁的剑光瞬间变幻了无数,无数把剑的虚影都弥漫在天空,森寒,一刹那,那剑光如同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又如同刺眼的白昼,偏偏这一切都是幻像,在那数不清的剑光中有无数细微的黑线在到处游荡。
这些黑线都是一条条正在蠕动的虫子。
虫子形成一块块的肉块。
这个可怕的景象只是一瞬间,很快,又重新变成数不清的剑光,剑光就如同直到敌人在什么位置一般,消失在原地,直直的冲向了天空。
剑光将整个天空都映的亮堂堂的。
那正要往下面摁的大手猛然的在天空中破碎开,无数的黑虫在大手的边缘四处的游荡,吞噬。
“九虫,你竟然真的敢?”随后那道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了,他似乎遭遇到了什么麻烦,声音都变得不一样了。
贺堪听见这声音顿时心情就好很多,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上的红绳,红绳没有发烫了,看来鬼娘娘也看到了,贺堪估摸着鬼娘娘估计他已经安全,此时应该回到小贺村了。
那就好。
贺堪放下手中的红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剑光,剑光平静的做完这一切,听见头顶那位【目光】存在气急败坏的话语也没有回话,显然是无视了。
贺堪却知道生死间主人只答应他出手一次的承诺,答应护送他离开,接下来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出手了。
贺堪顿了顿,决定离开。
贺堪当即就下定决心,先跑了再说,反正有九虫君子再这呢,他一看上首,只见狮侯府世子态度也在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懒得探究,这些都城的世家子弟,一个比一个人精。
“在下就先行退下了?”贺堪先是悠悠得对着上首的狮侯府世子行了一礼,随后在狮侯府世子无言的点头之后,他又转过头看向福寿童子与血怨女和尸僵臣子等人。
“告辞!”贺堪还十分有礼貌的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