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 by许湖

作者:许湖  录入:02-06

作者有话说:
肖一洋:谢谢啊,更气了!
小杞:我不姓齐也不姓吴
徐槐,一句话得罪两个人也算你有本事(点烟)

第10章 一看见我就跑
休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浓浓的火药味无声无息地在整间屋子里弥漫开。
“现在怎么哑巴了,刚才一个个的放狠话不是很牛逼吗?”助教金顺泽快要被这几个小孩整疯了。
他是肖一洋的师弟,从吉林省队退役后,被肖一洋招揽来做助教,训起人来和他师兄一脉相承,但可惜气势有余,威严不足,仍需修炼。
他对着刚被拉开架的几个人一顿疯狂输出完,现在轮到他们说话了,但久久没人吱声。
“不是,你们谁能跟我说一下,到底为啥打起来啊?”
依然没人开口。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沉默是今晚的红烧排骨。
红烧排骨……
谁敢信,他们就是因为几块排骨打起来的。
这群运动员体能消耗大,个个饭量惊人,每回吃完饭,餐厅里就如同土匪过境,所有荤菜都被洗劫一空。
杞无忧下训比较晚,每次去吃饭的时候,基本上就只剩一些清汤寡水,而且冬天饭菜冷得快,吃到胃里也不好受。乔巍然见状,就从后厨借了一个保温箱,提前帮他打一些好吃的放里面,等杞无忧训练完了,还可以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这天的晚饭有道红烧排骨,做菜师傅的手艺堪称一绝。乔巍然知道杞无忧还没尝到过这道菜,于是训练结束后,抢先飞奔到餐厅先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放到保温箱里。
乔巍然吃完饭洗完餐具,再路过餐厅时,随意往里面一瞄,发现保温箱竟然被打开了。旁边那张桌子上,三个人正有说有笑地在吃早已被抢光的红烧排骨。
这排骨是从哪里来的,一目了然。
乔巍然当即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质问道:“你们是小偷吗,怎么偷别人东西吃啊?!”
“这排骨你做的还是你买的?”中间那人讥讽地笑道,“上面写你名儿了?”
另外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你们怎么能这样?”乔巍然性子软,不会吵架也不擅长打架,闻言气得眼都红了,“那是我盛的,是留给无忧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阴阳怪气起来:
“给杞无忧留的?你喊一声杞无忧看它应不应吧。”
“杞无忧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舔他,你看他搭理过你么?”
杞无忧平时对谁都是一张拽脸,爱答不理的,而且是个独行侠,总是独来独往,在外人看来,就连同一宿舍的乔巍然,也没有和他走得太近。
正好这时杞无忧训练完过来吃饭,把最后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他和乔巍然关系还行,相比于其他人会亲近一点。帮他打饭这件事是乔巍然主动要做的,杞无忧说不用,可乔巍然执意这样做,说不过只是顺手的事,舍友之间互帮互助,别放心上。
事实上,谁对他表露善意他都会放在心上,不过杞无忧不需要谁帮他伸张正义,有仇有怨他一般当场就报了。
打架对杞无忧来说是家常便饭,尽管已经很久没打了,有点手生,但依然不落下风。
他打架很有技巧,知道往哪儿下手最疼,也知道护住要害,不让自己受伤。
不过乔巍然哪懂这个,只看到杞无忧把餐盘往说他舔的那人身上一掀,一拳抡了上去。
一个打三个,对方还比他高比他壮,乔巍然担心他吃亏,想要上来帮忙。
“乔巍然你给我站那儿,”杞无忧分神往这边扫了眼,“敢过来我连你一块儿打。”乔巍然被他阴鸷的语气吓到,愣是没敢上前,最后匆匆跑到外面叫来两个人才把他们拉开。
周围聚了好些人,阵势闹得挺大,自然会被人捅到教练那里去。
“就这么点事儿?我真想不明白了,”金顺泽听完双方自辩陈词,一时间哭笑不得,“你们可真出息啊……”
如果真就因为这么点事儿,那的确有些小题大做了,事情被告到肖一洋那里,杞无忧一定会受到处分。
但其实远不止因为这么点事儿。
他们就是故意针对杞无忧,从他刚入队那会儿开始就对他有敌意了。
这种敌意并非无缘无故的。
三人都是去年从东三省省队选拔上来的,其中一人还是肖一洋老乡。不同于杞无忧是通过跨界跨项选拔进入的集训队,他们出身于冰雪运动强省,自小练滑雪,练了十多年,心气儿必然是很高的。结果杞无忧一个转项练平大才几个月的人,跟他们这些练了十来年的人一起训练,竟然从来没有挨过肖教练的训。肖一洋谁啊,众所周知的魔鬼教练,不仅不训他,还对他赞赏有加。
请问这合理吗?
不止一个人觉得不合理,听说杞无忧是肖一洋亲自从武校招来的,说不定是暗中给了他什么好处吧。
肖一洋对杞无忧是明目张胆的偏爱,还提出过想要收他做徒弟,结果杞无忧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拒绝了。
他们日复一日地练了这么多年,一路过关斩将,从市专业队到省队再到国家队,得不到教练青眼就算了,居然还比不上一个才练了几个月的人,换谁谁心理能平衡。
这种不平衡心理不断蔓延滋长,从一开始的背地里吐槽两句发展到不管杞无忧做什么他们都要踩一脚。说他整天冷着脸装逼,训练到这么晚是在故意演给谁看,连正式比赛都没上过,一个奖都没拿过也配吹什么有天赋,等着看他在比赛上出丑,啊不对,说不定连比赛资格都拿不到呢。
杞无忧在洗手间外面听到过一些,但当时没有跟他们起冲突,反而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根本不想给他们眼神。而且他也没那么冲动,知道队内打架会挨罚。
那些话对杞无忧来说不痛不痒,他从来不当一回事,随便说什么,不故意在他跟前碍眼就行。
而今天,刚好就挺碍眼的。
这口气他本来就憋了挺久,正好借此机会发泄一下,只要不波及到无辜的人就好,也不在乎会不会挨罚,惹他不高兴,那大家就都别好过了。
这才是此次打架斗殴事件真正的来龙去脉。
“金哥你评评理,那排骨又不是他的,凭什么不让吃啊?而且是杞无忧先动的手!他有毛病啊把餐盘往我身上倒!”
“才不是,”乔巍然急了,据理力争道,“明明是你们先偷东西先骂人的!”
“行行行,你们先少说两句。”
乔巍然和他们三个各执一词,而打架事件的另一位主角杞无忧,却全程漠然地望着窗外叶子掉光的树,一言未发。
“无忧,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金顺泽又问他。
杞无忧没回答,而是转头瞥了那三人一眼,眼神和语调都冷森森的:“不想再挨打的话,嘴就放干净点儿。”
“你他妈的──”
“都闭嘴!”金顺泽十分头大,“等肖哥回来收拾你们吧。”
“肖教练回来有啥用,谁不知道他偏心!”三人之中的老大说着又狠瞪了杞无忧一眼。
“你们几个趴门口干啥呢?”门外突然响起肖一洋的声音,“都训练完了?行,加个晚训,十圈速度耐力跑。”
蹲守在门口吃瓜的队员们瞬间一哄而散。
肖一洋推门进来,眼角突地一跳。
咋这么多人啊?不是说四个吗?
一二三四五……
肖一洋环视一圈,豁,整整齐齐七个人,分成两拨站着,都能组两摊麻将了。
除了打架那四位,还有拉偏架的乔巍然和另外两个帮忙拉架的队员。
“搞小团体呢这是?”肖一洋抱着手臂问。
金顺泽让拉架的两个队员先出去了,又说:“小乔你也出去吧。”
乔巍然神色犹豫,站在原地没动。
见他盯着杞无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肖一洋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还担心你好兄弟受欺负啊?放心,他一打三,能耐可大着呢。”
乔巍然只好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肖一洋冷眼瞧着,那三个人疼得龇牙咧嘴的,浑身狼狈,而杞无忧则一脸无动于衷,看上去没受什么伤。
他走到杞无忧面前:“你先动的手?”
“嗯。”
“挺牛逼啊。”肖一洋冷笑。
又看向那三人:“你们仨呢,不是挨打了?人有事儿吗?”
“我头疼。”
“我腰疼。”
“我腿疼。”
“用不用去医院拍片儿?”武校生揍人不是第一回 了,很讲武德。他们应该都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肖一洋心里有判断,“要是检查出来毛病……”
“不用不用不用!”
接下来的时间里,肖一洋把这三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有你,杞无忧,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跟武校一样让你用暴力解决问题?不想在这儿待着就趁早滚蛋。”他第一次对杞无忧说这么重的话。
杞无忧面无表情地听着,心想,滚蛋就滚蛋,谁他妈的在乎。
大不了不练了,继续回学校上学呗,浪费的这半年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可惜的。
又听到肖一洋说:“两千字检讨,明早多跑五公里。”
静了一会儿。
“以后还打架吗?”
那可说不准。
“不打了。”杞无忧平静道。
肖一洋看他一副知错的样子:“回去吧你,好好反省。”
“知道了。”
杞无忧转身,背对着肖一洋,启唇,无声地对那三人说了两个字。
他们都辨认出了杞无忧清晰的唇型。
──废物。
“杞无忧你骂谁呢!!!”
“你他妈闭嘴吧你!”肖一洋早晚得被些这莫名其妙就暴走的小孩儿气出脑溢血来,抬手照他脑袋上狠敲了下,“人家都没出声,搁梦里听见他骂你呢?”
杞无忧浑身低气压地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他脸上戾气还没消,眼瞳乌深,又一身黑衣,整个人都笼着一层黑漆漆的色调。
廊角是一面新布置的荣誉墙,白墙上挂着金灿灿的奖牌、荣誉证书以及合影。有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很专注地盯着墙上的照片看。
杞无忧脚步一滞,男人有所察觉,侧过头望向他。
幽蓝色的,闪动着光的眼睛。
这人好像……
好像……
好像一块冷硬的石头“咚”地落进水里,沉寂被打破,杞无忧恍然间听见水声。
“嗨,你就是吴忧吧?”初次见面,徐槐语气和缓又礼貌,还十分友善地冲他笑了下。
少年眉眼间的戾气霎时烟消云散。他在原地呆愣了几秒,似乎是有些错愕,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然后──
跑掉了。
真的是用跑的,步伐飞快,像阵风一样从徐槐身边嗖地掠过。
徐槐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人已经跑出去没影了。
把人都轰出休息室之后,肖一洋又和金顺泽简单商议了一下处分该怎么定。
徐槐见队员们都走了,便敲门进去。
“无忧走了?”肖一洋奇怪道,“你不是想见他吗,刚才没跟他聊两句?”
“跑了……”
“什么?”肖一洋怔了一下,十分纳闷,“他跑什么?”
“不知道啊,我还想问呢,”徐槐也同样摸不着头脑,“怎么一看见我就跑了?我这么吓人嘛。”
作者有话说:
弟弟:谁他妈的在乎。
下一秒打开门:???!!!徐槐?!
……又在乎了,出去跑十圈冷静一下。

第11章 北京之约
杞无忧跑完十圈回到宿舍的时候,乔巍然已经洗完澡了,手里正拿着吹风机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地发出刺耳的噪音,震得人耳朵疼。
杞无忧走到乔巍然身边,喊了他一声:“乔巍然。”
“啊?”乔巍然把吹风机的风力调小了一档,大声问,“怎么了?”
“我见到徐槐了。”
“什么?”
乔巍然没太听清,正好头发快吹干了,于是直接关掉了吹风机:“你说见到谁了?”
杞无忧顿了下:“Ryan,我刚才在休息室外面见到他了。”
“我去,真的假的?!”乔巍然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他知道杞无忧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乔巍然眼珠转了转,思索片刻说:“这倒也不奇怪,月底他要参加沸雪世界杯嘛。”
虽然参赛名单还没有正式公布,但大家似乎都默认了Ryan会来参加。
去年,沸雪北京被国际雪联升级为A级官方赛事世界杯赛,还被列入了平昌冬奥会积分赛。当时单板大跳台世界排名第一的加拿大滑手Quinten在这场比赛中夺冠,赛后他在外网的社交平台上发了一条动态。
他说,很开心来到北京,但遗憾的是,他最大的对手与最好的朋友Ryan由于身体原因没能参赛,两人原本约好了比赛结束一起去吃老北京铜锅涮肉,希望这个约定明年可以实现。
这是他与Ryan的“北京之约”。
而就在几天前,他又更新了一条新动态:2011-2018,又是一年雪季,你也期待在赛场与我相见吗?
配图是一张和Ryan勾肩搭背的合影。应该是许多年前的照片了,黑沉的夜晚,灯光大亮的雪道上,两张略显青涩的脸上俱是神采飞扬的笑。
Ryan在评论里回复: Ooooof course!
于是大家纷纷猜测,北京之约今年看来是要实现了。
不仅如此,乔巍然还告诉杞无忧,Ryan会出现在训练基地也不奇怪,因为他和他们肖教练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赛前的最后几天,他很可能就在这里的单板公园训练。
然而那天之后,杞无忧没有在训练基地再见过徐槐。
乔巍然也觉得奇怪,于是就跑去问肖一洋,问Ryan去哪了。
“你也喜欢Ryan啊?”肖一洋笑着说,“南山雪场人实在太多了,他去太舞训练了。”
南山滑雪场是北京近郊最大的滑雪场,自冬奥申办成功以来,国家不遗余力的推广冰雪运动,号召“三亿人上冰雪”,每逢雪季,这里便人满为患。相比于滑雪,花在排队等缆车的时间甚至更长,雪友们常常无奈地调侃这种“排队半小时,滑雪半分钟”的情况。
而太舞滑雪场则位于河北崇礼,相比于北京人要少上很多,这里有最好的雪上技巧场地,而且作为北京冬奥赛事的举办地之一,崇礼的雪质和配套设施也都非常棒,许多雪上专业队都会在这里训练。
集训a队就有几个人在太舞的雪上技巧场地训练,有时候能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他们发布的训练视频,其中几条偶然捕捉到了徐槐的身影,还会刷到一些雪友在太舞滑雪小镇的各个角落与徐槐偶遇的动态。
“他们竟然每天和Ryan一起训练,还一起吃冰淇淋!啊啊啊可恶我好嫉妒!”乔巍然网上滑动手机屏幕,酸得在床上爬行扭曲,“我也想去崇礼!”
再过一段时间,也许是年后,平行大回转集训队会转战长白山,那里的雪道地形更适合练习竞速类项目。不同项目的集训队员会分布在不同的训练场地,他们未来也有可能会去崇礼,不过这个雪季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2018/19赛季的沸雪世界杯在鸟巢举行,赛前两天公布参赛名单,雪迷们不出所料地发现名单上面果然有Ryan的名字。
去年的一整个赛季,少有人在比赛里见到他的身影,大家都对他的此次复出充满期待。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名单公布的当天晚上,Ryan在推上说,这将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
他真的要退役了。
这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雪坛哗然,一夜之间,沸雪北京的门票全部售罄,原价三百多的票被炒到了将近一千,很多雪迷们还是一票难求。
乔巍然也没有抢到票,懊恼得捶胸顿足:“之前我还在说Ryan不可能这么早就退役的,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吗?!”
喜欢一个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赛场上的选手,其实是一件很难过的事。
杞无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可以看直播。”
“……无忧,”乔巍然情绪还是有些低靡,他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杞无忧,问道,“你有喜欢的滑手吗?”
“有。”杞无忧回答。
而后,乔巍然听到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也喜欢Ryan.”
“你、”乔巍然一愣,“你也喜欢他啊。”
“喜欢他难道不是很正常?”杞无忧歪着头反问。
“啊,是很正常,但是你喜欢他,听到他退役居然还能这么平静……”
“不然呢,”雪迷们口中的那个雪坛传奇人物Ryan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存在,几乎没有实感。杞无忧淡淡道,“他退役是既定事实,谁都改变不了。”
他又补充了句:“虽然我也觉得挺可惜的。”
乔巍然可一点没看出他有可惜的意思。
“我再去看看有没有人出票的。”乔巍然又继续低下头看手机,刷了一会儿,再次咆哮,“可是黄牛票好贵啊!我恨黄牛!”
杞无忧以为只能在网上看直播了,没想到转机发生在周五的下午。训练结束后,肖一洋例行给他们开了个小会,总结这一周的训练成果以及训练中所出现的问题。
末了,他合上笔记本,从雪服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票,问有没有人周末想去鸟巢看比赛。
正愁着没票呢,票就自己送上门了。
决赛时间定在在周日晚上。训练基地的一些工作人员会去比赛现场,还有几个教练也被派去负责赛事方面的组织工作,作为冬季运动管理中心的一员,肖一洋也不例外。
集训队难得放两天假,有人选择回家,也有人选择出去玩,最后去现场看比赛的队员也就五六个。
周日下午三点,助教开车带他们去鸟巢。
沿途可以看到车窗外一座座整齐的桥墩,伫立在拆迁之后的废墟上,光秃秃的,上面还没有架梁。那是从张家口到北京的直通高铁,从崇礼到这里,开车过来要三个多小时,而京张高铁完工后,两地之间的路程将缩短为半个小时,届时往返训练比赛都会很方便。
到达场馆时天色已经转暗。
大跳台比赛场地从南到北,几乎横跨整个鸟巢,出发台距离地面的垂直高度有将近五十米,相当于十几层楼的高度,气势恢宏。
伴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比赛正式开始。
共有16位选手进入决赛。决赛分为三轮,取两轮最高分数相加为总成绩。选手从助滑区出发,跳出起跳台,在空中做各种空翻转体动作后落地。
首先出场的是与徐槐有过“北京之约”的Quinten.他在空中整整转了五周半,屈腿抓板,稳稳落地。
滑板后刃扫过雪面,卷起一小片飞扬的雪雾。
现场解说激动地呐喊:“triple cork 偏轴转体1980!来自加拿大的名将昆腾做出了本场比赛的第一个1980!成功了!”
看台区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杞无忧也被周围人带动着鼓掌。
无关国籍,无关种族,每一个精彩的瞬间都值得欢呼,这或许就是竞技体育的魅力所在。
“妈呀,昆腾也太稳了吧……我有点担心Ryan了。”
“Ryan在资格赛上的第一跳真的吓到我了,就跳了个1440,当时差点以为他进不了决赛,还好第二跳稳住了,看他跳台子真的需要大心脏。”
“他那第一跳一看就是在找状态,不过也就他敢这么跳吧,幸好后来没失误……”
乔巍然激烈地和其他队友讨论着,杞无忧在一旁安静地听。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手机里看回放,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年会来到在现场看徐槐的比赛。
单板滑雪是一项充满冒险和未知的运动,不同于某些室内运动存在绝对的实力压制,能站在大跳台决赛场上的运动员水平相差无几,几乎都有拿到冠军的实力。
而且当天的气温、风速甚至出场顺序都对比赛成绩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运动员在比赛中尝试高难度动作,挑战自身极限,失误是家常便饭,能成功的才是少数。后面的几位选手都出现了一些或大或小的失误。
“下一位上场的选手是,来自挪威的──Ryan!”
解说员话音刚落,观众席的欢呼和尖叫瞬间比前面高了好几个度。
大跳台与看台区隔的距离很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但不妨碍大家纷纷举起手中的手机和相机。
“经常关注大跳台比赛的雪迷们应该都非常熟悉了,今年28岁的Ryan可以说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同时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2016/17赛季,他就曾在沸雪北京站收获一枚金牌。他曾参加过温哥华、索契两届冬奥会,是一位身兼多项的全能型滑手,在坡面障碍技巧、U型池、平行大回转项目上共计拿到过一金一银一铜的好成绩,赛场上的他具有极强的统治力。以往他总是能在前两跳就奠定胜局……”
“今天又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惊喜呢?”
作者有话说:
大家元旦快乐!!!
因为榜单改版,所以这篇文前二十万字可能都没有曝光,大家可以多评论给我一点动力嘛?如果有海星的话也请多多投喂我吧!(鞠躬感谢)

第12章 沸腾的雪
随着助滑区那道修长身影的出现,现场气氛越发躁动起来。所有人视线的焦点都聚集到了徐槐身上。
杞无忧仰起头,眼睛紧盯着看台区放大数倍的电子屏。
屏幕中央,身穿灰白色滑雪服的男人活动了两下手腕,核心发力带动雪板调转方向,像道流星一样,飞速冲向起跳台。
飞出跳台的那一刻,杞无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周围接二连三响起相机“咔嚓咔嚓”抓拍的声音,以及阵阵惊呼。
他的起跳高度非常高,在空中做出连续的空翻转体,身形舒展,动作衔接流畅。
“一、二、三、四、五、六……”现场观众的惊呼声也越来越高。
达到最高处的一瞬间,徐槐前脚将单板拉起,随即带动整个身体,用后手抓前刃,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飘逸又自如。
稳稳落地后,他又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刹车,后刃扫出薄薄的雪雾。
周围霎时间爆发出剧烈的尖叫,杞无忧也看得心潮澎湃。
旁边的队友惊道:“卧槽!是2160?我没看错吧?太牛逼了!”
是的,他没看错。杞无忧也在心里默数,六周,也就是在空中转体2160度,反脚内转的2160。
乔巍然哇哇大叫:“啊啊啊而且还是反脚内转!Ryan,大跳台永远滴神!”
电子屏幕上循环滚动多角度的慢动作回放,最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雪板着地,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且完成得相当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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