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袋糖就可以收买他,但仅限于祁寒之。
谢星尘丢了颗松子糖在空中,准确用嘴接住,掉进了嘴里,想到祁寒之的现状,吃着糖问道:“师尊,你身份暴露的事怎么办?之前说你招了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审之日你便会知道。”随即,祁寒之指尖轻动,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弑”字,
谢星尘没看见他在桌面写的字,一边吃着糖,一边敬佩祁寒之不像他,总能想到办法脱身。
这时,窗外卷起小旋风,翅膀扑棱的声音响起,窗棱被什么东西啄了几下。
“师尊,我去看看。”谢星尘放下松子糖,站起身,去打开木窗。
他一打开木窗,外面一只雪白的鸟,便一头扎了进来。
它飞入屋内,正要歇在木桌上,看见祁寒之,又不敢歇脚了,盘旋在半空中迟迟不下。
谢星尘转身回来,关上窗。那只鸽子才敢飞下来,停歇在他肩膀,歪着脑袋咕咕叫。
“信鸽?”
这是只大户人家专门养的信鸽,还很有灵性,能够认人。谢星尘碰它的时候,它乖乖把捆绑信纸的脚凑过去。
无奈单脚站立,坚持没多久,信鸽栽倒了下去,只能又扑棱着翅膀飞上肩膀,再次把脚抬给谢星尘。
谢星尘被它逗笑,取下信纸,放走这只训练有素的信鸽。
祁寒之还想着,刚才信鸽不愿靠近他,敛好情绪,他问谢星尘道:“谁送来的?”
谢星尘低头看信纸,看得认真,没听见祁寒之说话,边走边看。
走到桌子旁,正要坐下,结果却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起身时,头又磕到了桌角边沿。
“嘶……”谢星尘揉着红肿额头。
祁寒之轻叹口气,将人拉到身前,摁在了凳子上。接着,他站起身给谢星尘揉红了的额头,眼底极尽温柔,“怎么这么不小心?”
谢星尘被自己蠢到了,“一时没看路,犯了蠢。”
祁寒之没说什么,掌心冰冰凉凉,覆盖在那肿起的地方,熨帖了些许痛楚。
祁寒之靠上前来,谢星尘稍稍抬眼,便看见他服饰上繁复的花纹,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
他边摸边问道:“师尊,莫师兄邀请我去吃筵席,弟子该去吗?”
祁寒之道:“为何请你?”
“是莫师兄的回家宴,莫师兄好些年没回家了,他一向爱热闹,大概想请一些熟人吧。”谢星尘笑着答。
花纹繁复,覆盖面积大,谢星尘手指追着纹路划过,若有若无擦过衣料下的皮肤。
祁寒之忽然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声音有些低沉,含着点笑,“乖徒,你在考验为师定力?”
谢星尘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手指划过的是哪片区域,心肌梗塞,讪笑,“弟子逾矩了,师尊不要计较。”
祁寒之松开他手,“为师没说不行,喜欢可以继续。”
谢星尘哪敢继续,笑了笑收回爪子,“不了,弟子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那一秒,他的脑子里疯狂窜出来霸总文学,“女人,你惹的火你来灭。”
“女人,坐上来,自己动。”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想了一想,好在祁寒之不是霸总,不然,他不是灭火,而是要灭口了。
谢星尘和祁寒之前去赴宴那天,集市上热闹非凡,穿过拥挤人流,两人来到莫家。
按照流程,谢星尘将宴请的帖子递给管事的,便走了进去。
只听身后声音道,“这位公子,没帖子不能进,请出示宴帖。”
谢星尘回身看去。
那管事的拦住了祁寒之,不让他进,而祁寒之冷着一张脸。
管事的没啥眼力见,依旧一个劲儿念叨,“这位公子是听不懂人话吗?没有宴请的帖子不能进。”
他每说一分,祁寒之的脸便沉一分。
谢星尘笑的乐不可支,拾阶而下。
站在祁寒之身旁,感受他周边蔓延的杀意,扯了扯他衣袖,他小声道:“师尊,你答应过弟子的,不随便杀人。”
祁寒之瞬间收回杀意,沉着脸。
谢星尘看他吃了瘪,心里觉得好笑,出主意道:“师尊,不如你变回原形,弟子带你偷偷进去。”
祁寒之叹了叹气,无可奈何:“好吧。”
想他一个修真界大能,竟然沦落至此?被这么小小一个人族拦住,不让进。
要不是答应了谢星尘……
他定要把这里血洗一空。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地,躲避视野,祁寒之化形,缠在谢星尘纤细手腕上。
过长、宽大的衣袖掩盖住龙,谢星尘看了一眼,才放心走进莫家。
莫家建筑古朴又不失华丽。
从门口进时,便一直有人,引着谢星尘去前院的宴席,一路上,院中景物落于眼底。
院落中,山石林立,石缝中流泻出涓涓细流,在石池中聚成小溪,溪水面上浮着绿植。
谢星尘边走,边抽空欣赏景致,暗自羡慕道:“莫家果然有钱,建筑摆设就是讲究。”
“这座山石,还是少主小时候玩耍的地方。”领路人介绍道,“少主离开莫家后,山石的水却忽然断了,怎么浇灌这水也不往下流,而今少主回来,这水才又活了过来。”
谢星尘想了想,大概万物都有情吧,没想到这水也认人,稀奇得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袖中起伏,祁寒之的脑袋探出袖口,微仰,问道:“喜欢?若是想要,为师可以为你造一个。”
“不用,喜欢又不一定要得到。”谢星尘抬指,摁着他的小脑袋,将祁寒之摁了回去,避免领头人发现。
祁寒之被摁了回去,重新缩在袖中,缠上白皙的手腕。
他不明白地想着,喜欢不就要攥在手中?不就是要得到吗?
难道还要宽宏大量地放手?
什么歪理。
半晌,祁寒之还是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
反正他喜欢的人,已经不需要他用尽手段绑在身边了。
“公子,这边就是了。”
谢星尘刚一踏入前院,脚还没站稳。
众人目光就不约而同,齐刷刷地扫向他,多种视线中,有打量,有欣赏,还有……怨恨?
寻着那道杀气腾腾的目光看去,看到是萧义和,噢,那没事了。
萧义和换了弟子服,一身玄色劲装,将整个人衬托得更加修长,眉骨深邃,看向谢星尘时,是不加掩饰的敌意。
谢星尘顶着他的目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
好在,这时莫小笙出来了,吸引走了萧义和的目光,杀气灭了。
莫小笙翩然而至。
他身着金色华服,上头缀着的明珠亮白,绣织的图纹更是金熠熠,随着走动折射出光芒。
端的就是给人以物理意义上的“亮瞎眼”。
莫小笙倒是很享受成为众人焦点,对众人道了一些客套话,和与莫家交好的大家族推杯换盏地喝了几杯,宴席上便不见了人影。
“真的是,好好的接风宴,又成了政治工具,本少主好心情都被那些人破坏了。”
莫小笙扯下华服,忍不住和谢星尘抱怨。
谢星尘端着果酒,唇贴着杯沿,只敢浅浅抿了一口,“确实,师兄你不是以后要子承父业吗?恐怕日后这种应酬多着,节哀。”
莫小笙后悔了,方才和那些大家族的人谈话,谈的全是商业事。
那些东西,他是一点都不懂,只能微笑着点点头,像个傻子。
自己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师兄,不如你跟我回玉仑宗,不用在这受委屈。”
萧义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听到两人谈话,忽然出声。
莫小笙被他吓了一跳,随即,他后悔方才和谢星尘抱怨。
当初雄赳赳,气昂昂,说要子承父业离开玉仑宗的是他;劝萧义和完成父母遗愿,两人各自专心事业的是他。
现在被打脸,想放弃的也是他。
“可是……本少主这么快放弃的话,岂不是打脸来得太快?脸会疼。”
莫小笙扯下华服上的明珠,在手里把玩着,声音闷闷的。
萧义和抄着手,“师兄,当初离开那些话,我会当没听见,玉仑宗上下师弟们也不会重提此事,面子问题你不用担心。”
他整个人站着,如芝兰玉树,落下黑色阴影笼罩住莫小笙,企图撼动莫小笙。
这些天,莫小笙不在玉仑宗,他魂不守舍,心不静,修炼的事只好一推再推。
萧义和不得不承认,原来冥冥中,某人已经成为他不可忘却的羁绊。
第117章 冷艳全欺雪
“可是……”莫小笙手指摩挲着明珠,忽的用力一捏。他垂眼,蒙着些雾色,“本少主已经答应爹娘了。”
萧义和看向他,轻轻抿着唇。
随后,皱了一下眉头,不发一言,抄手走了出去,脚步急促。
似乎在生气。
笼罩的阴影消失,莫小笙张了张嘴,继续把玩手中明珠,“什么嘛,这就生气走了?”
谢星尘略感尴尬,小情侣吵架,他插在其中显得多余。他抿了几口果酒,“师兄不追上去吗?”
莫小笙站起身,那手中明珠被碾成粉末,顺着指缝漏下,没好气问:“本少主追上去干什么?”
追上去,当然是求原谅啊!
莫小笙作为攻,应该要有一个攻的样子。媳妇被气跑了,他应该要哄媳妇才对啊。
谢星尘恨他不开窍,“追上去哄人啊。”
“本少主哄他?”莫小笙仿佛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跳起来惊讶道,“不可能,本少主又没做错什么!”
谢星尘啧了一声,把杯盏搁置桌面,道:“师兄,你没听过天大地大,媳妇最大吗?”
“他……他他是我媳妇?”莫小笙震撼。
他倒还没想过,自己和萧义和谁上谁下,照谢星尘这么一说,难道自己是攻?
谢星尘纳闷,“师兄,难道你不是?你是下面那个?”
莫小笙立马否决,态度坚决得要入党,“不,师弟,本少主就是上面那个。”
说完,他华服一丢,披了件外衣就跑了出去,“本少主去哄媳妇了,谢师弟你自便。”
他走后,衣料摩擦,祁寒之钻了出来,鳞片擦过细腻皮肤,带着一阵冰凉。
“师尊。”
祁寒之落在地面,化成人形。
冰丝覆目,眉间凛冽如一捧雪。
他修长的手,夺过谢星尘的杯盏,抵在鼻尖轻嗅,果酒的香气,丝丝缕缕。
“师尊,这是弟子喝过的……”谢星尘注视着他拿走杯盏,又对着他抿过的地方饮,出声提醒。
可是已经晚了,祁寒之就着他饮过的边沿饮了一点,道:“无妨,为师只尝尝,味道很好。”
他平时说话,总透着天寒地冻的寒冷。
而跟谢星尘说话时,咬字又轻又快,像只蹁跹的蝴蝶,尾音稍稍上挑,有些轻佻意味。
莫小笙问了好几个莫家人,才得知萧义和人在前厅,他疑窦丛生,快步走去前厅。
萧义和去前厅干什么?
他不是生气了吗?
走到前厅时,里面透出说话声,莫小笙顿住了脚步,闪到暗处。
“你是小笙的师弟?”
前厅中,说这话的是个雍容华贵的妇女,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出头,打扮得精致。
只是这精致,有些瑕疵。
她的发髻上,头钗华丽,却插的歪歪斜斜,明显是匆忙慌乱中随手一插。
萧义和眼尖,看破却不说破。他站的板正,“伯母好。”
“谁是你伯母?好什么好?”
莫母想起莫小笙寄来信中,萧义和是如何如何和他不对付,简直是个欺负儿子的恶霸。
为了儿子,她少说也要刁难几句,仗着长辈身份压一压萧义和,让他吃瘪回玉仑宗。
正打算为难他,撩起眼皮,瞥了眼萧义和,眼中惊诧。
随即清咳一声,眼底讽意立即春风化雨,莫母忙改口道:“我很好,坐下吧。”
可恶,儿子怎么没说,萧义和这孩子长得还蛮俊的。
害她起的匆忙,发髻都没认真梳理,早知道来的是个俊的,她少说要花两个时辰打扮一下。
第118章 余香乍入衣
“小和,找伯母什么事呢。”莫母从盘中捻出糕点,剩下的推给萧义和,笑的慈眉目善。
态度转变之快,萧义和不由得一愣,盯着推过来的绿豆糕点,又不好意思推拒。
他拿了一块放嘴里,还没尝出味,就匆匆下了肚,吃完,开门见山道:“伯母,晚辈想和您谈师兄的事。”
莫母仿佛没听见。
她目光还停在萧义和脸上,略微紧张,看他吃糕点飞快,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被糕点噎住。
这崽长得这么俊俏,要是被噎住了,她高低要把这碟子糕点丢出去,鞭尸百下。
“伯母?”萧义和察觉莫母的走神,好心提醒道。
莫母思绪回笼,“啊,小和啊,你刚才说什么,伯母没听见。”
萧义和只好重复一遍,又添加上一句,“不是师兄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
手指抵在下颔,莫母皱眉,思忖片刻。
儿子受委屈,怎么不跟她这个当娘的说?反倒跟小和说?
难不成她这个当娘的不那么亲了?
还是说,小笙和小和关系其实不是她想的那么恶劣?而是情深义厚?
半晌后,莫母端正腔调,微微有点长辈模样,道:“若是这样,小笙这孩子怎么不跟我说,要回玉仑宗就回,不用在意他爹。”
“他爹要敢说个不字,老娘……啊不是,伯母自然有办法治理他。”
“小笙爱修炼就放心去,家业日后有人接,莫家人又没死绝,不至于家道中落。”
莫母说话爽利,直来直去,丝毫不把萧义和当外人。
萧义和顿生好感,笑道:“谢谢伯母。”
“这人长得俊啊,笑起来也好看。”
莫母感叹,拨弄着手指,指尖绕了几缕垂落发丝。
“遥想当年,他爹好歹也是个俊俏郎君,无奈岁月是把杀猪刀,现如今啊……不忍直视。”
“都说男人四十是枝花,该是第二春,可他爹整日忙公务,板着张脸,也不知道给谁看。”
越说,莫母越是悲从中来。
“娘。”
实在听不下去,莫小笙不由得心疼他爹。他走进厅中,熟门熟路地坐下。
“爹要是听到了,要伤心好一阵子的。”
莫母鼻腔中哼出声来。
“站外面听许久了?”
“终于肯出来了?”
“你有什么事情不能亲自跟娘说,非要小和跟娘谈?”
莫小笙在亲娘面前不敢放肆,尴尬笑笑,企图蒙混过关。
毕竟,脸在江山在。
他娘看在脸的份上,不会为难他。
一旁的萧义和替他说话,“伯母,是晚辈擅自做主,看师兄不喜欢应酬,这才找您。”
莫母纳闷起来了。
小和怎么处处维护小笙?
她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味。
莫母苦思冥想,看萧义和注视着莫小笙的目光,终于死去的记忆攻击而来。
她想起来了!
这眼神,和当年他爹死皮赖脸追求她时,看她的眼神别无二致。
遭了,这是断袖之癖啊!
莫母忽然觉得头疼得厉害,抬指揉摁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试图缓解疼痛。
她故作虚弱道:“小和,老实跟伯母说,你是不是看上小笙了?”
莫小笙:!!!
第119章 泪眼问花花不语
他口无遮拦的亲娘,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撕下两人表面师兄弟关系的外衣,发现其中的微妙。
“娘,你开什么玩笑,哈哈。”莫小笙眼神躲闪,飘忽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萧义和,“你说是吧?好师弟。”
后面的“好师弟”三字咬的极其重,威胁意味浓重。
前胸被他手肘捅了捅,萧义和抚了下微痛的前胸,若无其事地瞥了眼莫小笙。
他缓缓道:“嗯,伯母,是我先喜欢师兄的。”
“是一见钟情。”
“也是日久生情。”
莫小笙:“……”
他暗示了个毛线。
莫母的头疼得厉害。
昨日,听隔壁老婶说,城中俊俏青年都拒绝相亲姑娘,还说有对象了,先前她还觉得稀奇。
现在想来,大概是内部消化。
要是断袖之癖是别家孩子,她坦然接受当乐子看,甚至还能捧一手瓜子,当吃瓜地里的猹。
但这事一旦引火上身,断袖之癖是自家孩子,她不免面露难色。
萧义和垂眸道:“晚辈知道伯母不能接受,但我爱慕师兄已是事实。”
“大道三千,晚辈之道只有师兄。”
莫小笙照着萧义和平日里跟他吵嘴的尿性,简单翻译了一下这两句话。
第一句: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这就是事实,你接不接受都无所谓。
第二句:别想用修仙来搪塞我,我的道就是他,你反对也没用。
萧义和看向莫小笙,眼神坚毅。
看本少主做什么?
本少主脸上没花!
莫小笙被他盯得不那么自在,嗫嚅道,“真敢说啊,萧义和,本少主都不敢这么和亲娘说话。”
萧义和笑笑道:“只是实话实说。”
嘁,本少主讽你,你还骄傲上了?
莫母舒展柳眉,经萧义和一通感人肺腑的话,不知怎么的,突然想通了。
当然还是萧义和脸俊,不然她连想都不愿想,一口否决,坚决反对不让他俩在一起。
转念想想,凡事物极必反,要是她持反对态度,自家孩子莫小笙吃软不吃硬,说不定就跟萧义和跑了。
而她要是接受这两人在一起,她就有两个儿子了!
喜大普奔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喜悦跃上眉梢,莫母轻咳一声,压下心中雀跃,长辈腔调拿捏得体,“既如此,想来我阻止也没用,只是今后……”
莫小笙从小顽皮惯了,浸泡在蜜罐里长大。
除了萧义和,他的人生算得上顺风顺水,毕竟莫家雄厚的财力,足够为他摆平一切。
一旦接手莫家的不是直系,而落到旁系手中,待她和莫如晦寿元尽了,莫小笙还能依仗莫家吗?
这是莫母所忧虑的。
得到莫母同意,萧义和眼前一亮,心里滋生出高兴。
他承诺道:“伯母,今后若是有人欺负师兄,我搭上性命也会护他周全,如有违背,天诛地灭,再不存于世。”
莫小笙也是没想到,他亲娘就这么快同意,他已经做好被赶出家门的准备了。
害他担心了一会,此时听到萧义和义正言辞的誓词,忍不住戳穿他,“从头到尾,欺负本少主的只有你萧义和一个,别人敢欺负本少主吗?”
萧义和道:“师兄,我何时欺负过你?”
很好,还给本少主演上了。
莫小笙辞别莫家的时候,才难得看见了他蜗居在书房亲爹莫如晦。
至于为什么?大概率是莫母威胁他,让他出来送自家儿子的。
然而,他亲爹手不释卷,眼下乌青,头发乱如卷毛,上面爬动着几只虱子,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七天没洗澡的浓重“香气”。
这“香气”冲天,直逼人鼻腔。
谢星尘一行人退避三舍。
这味道实在难以接受。
萧义和坐不住祭出剑来,他眉头紧皱,跳下马车道,“我去解决他。”
马车中,莫小笙以手挡脸,没眼看。
古有凤辣子闻其声识其人,今有他爹莫如晦闻其气知其人。
他宁愿他爹继续蜗居在书房,不要出来祸乱人间,“好丢人,本少主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呜呜。”
谢星尘坐他对面,嚼着干果,问道:“师兄,那是谁啊?你们家怎么还有这样味道十足的人物啊?”
莫小笙着实难为,哭丧着道:“本少主亲爹。”
“什么?”
谢星尘震惊,捻着干果的手顿在半空,张了下嘴。
萧义和剑出鞘,剑锋直指莫如晦的眉心,听到此话,拿剑的手抖了下。
“……”
他差点就要谋杀亲岳父了。
萧义和迅疾收回剑,扯出一个合乎礼数的笑,朝对方行了个长辈礼,“伯父好。”
莫如晦撩了撩乱发,眯着眼睛看他,不确定地嘟囔道:“你是?”
萧义和道:“莫师兄的师弟,也是道侣。”
他默认昨日莫母已经告知莫如晦了。
“不要让小笙受委屈。”莫如晦看着他,只说了这一句。
随后,便转头看向不远处停下的马车,猜测亲儿子就在马车上,他走向马车。
马车中,莫小笙与莫如晦父子相通,闻着味越来越近,“遭了,本少主亲爹要来了!”
“谢师弟,这味这么冲,你还吃的下?”
“要是喜欢吃,本少主以后每年都给你送过去。”
他拍掉谢星尘手上干果,趁莫如晦来前,抓着他俩人一同跳下马车。
谢星尘迷迷糊糊被人抓着走,“师兄,既是亲爹,你咋还跑啊?”
莫小笙皱了皱鼻子,“味太冲,本少主不想近距离接触。”
要是被他爹逮住,少说要被摁着念叨半个时辰,期间肢体接触不知道会有多少。
一想到这个,他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爹被他娘嫌弃,那也是大有原因在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两人赶了段路程,莫小笙才停下来。
他坐在一块低矮的石块上,折了一枝松枝把玩。
“好了,就在这等萧义和吧。”
谢星尘点点头,坐在另一块矮石上,啃着干果,像仓鼠啃食。
莫小笙:?
“谢师弟,你哪来的干果?不是被本少主拍掉了吗?”
谢星尘道:“之前顺的。”
莫小笙:“哦。”
此时在他眼里,谢星尘简直是三天饿九顿的穷孩子的典范,估计没吃过什么好的,连干果都要顺走揣兜里。
谢星尘啃着干果,想到什么,问道:“师兄,你知道玉仑宗的消息吗?”
他下山半个月了,和祁寒之在一起,还没打听过玉仑宗,消息闭塞的很。
而莫小笙就不一样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使人不在玉仑宗,也能知道玉仑宗发生的大小事情。
莫小笙支起树枝,在地面随意划拉,“你是想问祁尊者的事情吧?”
“嗯。”
“这半个月,玉仑宗在整顿,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龙族才安心。”
“至于祁尊者,听说他被囚禁在不夜司,余长老用尽了酷刑,但祁尊者还是没有说出其余龙族下落。”
“本少主知道的也就这些了,谢师弟,龙族为修真所不容,祁尊者身败名裂,本少主只能劝你放下。”
莫小笙怜悯地看了一眼谢星尘。
谢星尘没说话,眼尾带出一行泪,泛着红,看起来伤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