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钱。
他当老师一个月也就三千多的工资,哪里够补这个窟窿的?
于是他把注意打到了沈秋禾身上。
他知道公司前段时间刚开了一个主管,于是在饭桌上主动开口了,“秋禾,我要不辞职吧?”
沈秋禾皱着眉头朝他看过来,“季成眠你又发什么神经?”
季成眠跟她解释,“是这样的,你看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我在学校里上班一个月也才四五千的工资,还不如我辞职了进公司帮衬一下你。”
沈秋禾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你能帮衬什么?”
“怎么不能?”季成眠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你看姐夫,他又会什么?和大姐结婚之前还是个酒店看门的呢,现在呢?都混到经理了。”
“公司前两天不是刚好走了一个主管吗?你看,多好的机会。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大姐和姐夫两个人?但是如果你让我进公司,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沈秋禾沉思了一会,觉得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大姐肯定会反对你进公司。”
季成眠道,“你去求咱妈,她前段时间不是还打电话来说要见你吗?”
“她哪里是要见我,她明明是要见沈娇。”
提起沈娇,饭桌上的两人都顿了顿,最后还是沈秋禾叹口了气,“这死孩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你真的有去找过他吗?”
季成眠垂下眼,“找了,可能是遇到什么人,不想回来吧,说不定人家过得比我们还要滋润呢,再说了,沈娇不在,你带小钰也一样。”
“哪里一样?老太太根本就不喜欢小钰,也不知道沈娇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就喜欢沈娇。”
说起沈钰,沈秋禾往楼上看了眼,“今天不是周末吗?沈钰呢?这死丫头也是一个不省心的,我都半个月没看见过她了。”
季成眠安慰她,“估计跟朋友玩去了吧,听她说她们这两个周是什么实践周。等你有空了你就带她去疗养院看看咱妈,你得抓紧,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沈秋禾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度,点了点头,“行,我试试看,你先跟学校那边说一声。”
见她这么说,季成眠心里一喜。
等到去到公司当上主管,凭借他和沈秋禾的关系,得到的资源怎么也比学校里的三千多。
不过说起沈娇,倒让他想起一件事。
吃完饭,沈秋禾有事出去了,季成眠在家翻开了他和谢路衍的聊天记录。
上面安安静的躺着一个电话号码。
沈娇的围巾还剩最后一截,陆庭在洗澡,他在做最后的收尾。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
看见熟悉的号码时他愣了愣,攥紧手里的围巾,按下了接通。
“是小娇吗?”
那头传来季成眠的声音。
和他记忆里的声音一样,温柔里带着几分懦弱的讨好。
仿佛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几乎算得上是没脾气,好心肠,老实人,就是太过于老实,老实到了怯弱的地步。
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背着沈秋禾出了轨,生了一个快三岁的儿子,甚至无能到要用他的钱去养小三。
沈娇听着他的声音。在那一刻,他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声音很冷静。
“找我有事吗?”
那头的季成眠愣了愣,“是我……我是爸爸啊,我找了你好久,你真的是,怎么不给爸爸打电话啊?”
沈娇忽然有点想吐,“你真的有找过我吗?”
季成眠道,“找了啊,你也知道,爸爸没什么能力,又只是一个老师,在你妈妈那里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爸爸……”沈娇说,“你们丢下我,我一个人在那条街待了三个小时,你真的有回来找过我么?”
季成眠讪讪,“我后面去找的你……”
“小娇,你是不是还在怪爸爸啊?你怪爸爸也正常,毕竟爸爸太没用了,要不是谢路衍跟我说他遇到你了,我都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他不动声色的问沈娇,“我听谢路衍说你遇到了一个大好人,现在跟着他住在别墅里……”
沈娇打断他,“你打电话给我究竟想说什么?”
“沈娇。”季成眠皱着眉头,“你以前不这么跟爸爸说话的?还是说,你真的像谢路衍说那样,傍上了有钱人,就瞧不上我们了?”
沈娇笑了声,“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还问呢?”
“你……”
季成眠的话还没说完,沈娇已经不想听他放屁了。
他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然后拉黑。
陆庭从浴室出来,沈娇放下手里的针,拿起早早就放在桌子上的苹果,“陆先生,这个给你。”
陆庭接过苹果看了眼,“怎么忽然给我一个苹果?”
沈娇道,“今天平安夜,你是不是忘了?”
他不说,陆庭还真的忘了,“抱歉,没有准备娇娇的礼物。”
沈娇歪着头看着他笑,“那你补一个亲亲给我吧。”
陆庭把人抱到床上,压着他,结结实实的亲了一通。
放开沈娇的时候,青年的眼底还挂着雾气,他伸手环住陆庭的脖子,“陆先生……”
陆先生眼底晦暗一片,却只是把他的手拉了下来,将人塞到被子里,“好了,亲也亲了,娇娇该睡觉了。”
沈娇的手搭在他的胸膛上,看着他,“陆庭,你知道的……”
陆庭的呼吸瞬间就重了,忍得额头都开始冒青筋,最后也只是狠心的把灯关了,“我不知道,娇娇明天还要早起。”
沈娇固执的看着他,哪怕在黑夜里,他的眼睛依旧亮得吓人,“老师明天给我放了一天的假。”
“是吗?”陆庭说,“那可以好好睡个懒觉了。”
“为什么?”沈娇问他。
陆庭沉默。
青年的吻落在他的下巴上,声音含糊不清,“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陆庭张了张嘴。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我瞒了你一件事吗?”
“然后呢?”
陆庭将人从自己怀里拔出去一点,让彼此之间留有一点空间,“你还记得你直播的时候,有一个人怂恿你和家里闹翻,让你被沈家赶出去……”
那是一根刺,扎在陆庭心里许久。
他的手扶着沈娇的肩膀,力道有些大,怕他离自己近,又怕他离自己远。
“娇娇,那个人是我。”
沈娇愣了愣。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吃了药的缘故,他的心情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些惊喜。
“原来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啊……”
“娇娇……”
沈娇主动再一次靠近他的怀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机会遇见那个人的话,我要好好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绝对没有勇气去做那些事。”
“可是……”陆庭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他害你被沈家赶出去了。”
“那我就死掉了陆庭。”
沈娇说,“没有你,我早就死在沈家了。”
“你很早的时候就救过我一次了。”
“你看……”沈娇露出一个笑,“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对面的男人没说话。
沈娇再一次伸手攀住他的肩膀,“陆先生,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推开我,我真的会生气的。”
“可是娇娇,你还小……”
“我二十一了。”
“可你会有更好的人生,会遇见更多的人,你还有很多的选择。”
他想自私的把他拴到身边,可爱又让他克制。他想把最好的给他,可他同时也无比的清楚——
他不是那个最好的。
“我是会有更好的人生,会遇见更多的人,也会有很多的选择,可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我的选择只有你啊……”
“陆庭,我爱你,我只有你了,连你也要拒绝我吗?”
男人的吻落在了他眉心,“我怎么舍得拒绝娇娇呢。”
“那……”青年抿了抿唇,“我想要这个平安夜的礼物,可以吗?”
陆庭最终还是笑了起来,揽着他的腰往自己身边靠。
他的视力很好,哪怕在黑夜里,也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青年的睡衣在挣扎间散了几颗扣子,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因为羞赫,脸颊泛着粉,呼吸间尽是浓郁的香气。
他被这香气熏得神志不清,眼底爬上一抹暗潮。
粗粝的指腹探了进去,掌心和软肉格外契合,触手生香,满手的温润。
陆庭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像饿狼。
这明明是给他的平安夜礼物。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这本书快要完结了。
推推预收《相亲相到老实人》原名《逐光》。
宋时眠双目失明,在好友的怂恿下,终于向新生活迈出第一步——
决定去相亲。
媒婆问他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鉴于自己的情况,宋时眠委婉的表达诉求:
不用太高,老实温柔一点,工资一般,主要是不嫌弃他是个瞎子。
一星期后,媒婆找到了他,声音里透着激动。
“按照你的要求,找到了。对方一米七,在一家超市当职员,性格老实,朋友都说他很温柔,绝对不会嫌弃你是个瞎子。”
于是,他和对方来到一家咖啡厅相亲。
在宋时眠的对面,男人狭长的眼眸微敛,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一寸寸扫过,眼底翻涌着难以读懂的暗潮。
他抬手,将方糖放进咖啡里,西装袖口上别着的蓝色宝石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身形高大挺拔,一举一动透着矜贵。
“厉潮,我的名字,应该符合你的要求。”
男人声音低沉,不笑的时候,眉梢间像落满了一地的冬雪,冷得刺骨。
宋时眠觉得自己找到了传说中的老实人。
他就这么和厉潮结了婚。
两人婚后生活还算和谐。
只是一米七五的宋时眠站直身体只能靠在他一米七的老公肩膀上,只是他老实憨厚的老公在某些地方格外的不老实,让他经常错过第二天的早饭。
他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无奇的过下去。
直到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他的老公开始人格分裂。
【每一个我都很爱你,于是我用了卑劣的方法,企图让你参与我人生的每一个阶段,相似的面皮下,每一个灵魂都在歇斯底里的诉说爱。】
食用指南:受眼睛是后天瞎的,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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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很安静, 窗边起了雾,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雪。
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下半身传来一阵难以启齿的疼, 不适的感觉很明显。
沈娇掀开衣服往里面看了眼, 密密麻麻的全是痕迹。
他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失策了。这哪是给他的奖励啊?这分明是给陆庭的奖励。
手机上是陆庭发给他的消息, 絮絮叨叨的一大堆, 总结起来就是他错了,没忍住多要了几次, 然后就是问他想去哪里?晚上约他出去逛。
难为工作狂还知道圣诞是要约会的。
十二在外面挠门,不满的猫叫从门缝里传进来。
沈娇翻身起床,熟练的撑到轮椅上。
他打开门, 还没弯下腰, 腿上一重, 顿时就多了一只猫。
小猫比一开始的时候胖了些,眼睛是漂亮的蓝色, 像盛夏的晴空。
“喵呜!”
沈娇揉了揉它的头,下楼去给它开了个罐罐。
阿姨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来,“小少爷,吃饭了。”
可能是被陆庭叮嘱过,今天的菜都很清淡。
沈娇看着阿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问她,“安迪呢?”
“管家啊?”阿姨道,“出去采购了吧,早上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了。”
沈娇拿着筷子道, “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晚上和陆先生一块回来。”
阿姨露出一个理解的笑, “我懂,要过圣诞嘛。我闺女也是,刚刚还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不回家呢。”
外面冬的氛围已经很浓厚了,草地的白霜还没化完,街上就充满了圣诞的元素,《Jingle Bells》的音乐响遍大街小巷,哈出的热气变成烟雾在眼前升腾。
方琴牵着儿子的手下楼买菜。
她围着围巾,又带着口罩,几乎将整张脸都挡住,眼神和别人对上时下意识的闪躲。
出小区的时候对门的新婚夫妇刚好回来,看见她,跟她打招呼,“方姐,带儿子去买菜啊?”
方琴下意识的把口罩拉得更高一些,“是……是啊,买点菜。”
冬天冷,街上戴口罩的人很多,那对夫妻没多想。妻子朝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还是你好,找个老师当老公,自己就专心在家带孩子,不像我们,每天上班忙得要死,圣诞了都要去公司加班。”
方琴在口罩下面笑得很勉强,“他一个人的工资养全家也不容易。”
“也是……”妻子道,“不过你家季老师平时很忙吧?经常不见他回家,昨天半夜我听见你家那边传来一些动静,是季老师回来了吧?”
方琴浑身僵硬,手里的手提袋被她捏得死紧,“发生了点矛盾,吵了一架,没影响到你们吧?”
“没有。不过季老师平时看着脾气很好啊,你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听着动静还挺大。”
“夫……夫妻嘛……”方琴道,“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天太冷了,我得赶紧买菜去了。”
见她不想说,年轻的夫妻便不再问,双方在小区门口告别。
方琴抱起儿子,往旁边的超市走去。可才走了没两步,一个男人忽然拦住她的脚步。
对方不高,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三角眼,脸上的刀疤看着很吓人,“请问是方琴方女士吗?”
方琴抱紧儿子,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不用这么害怕,我家小少爷想见见你。”
对面的男人露出一个笑来,“也别先着急拒绝,你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方琴。
方琴狐疑的看着他,好一会才接过照片。
照片是一张全家福,一家四口亲密的靠在一起。站在中间的是一对夫妻,女人挽着男人的手,头靠在他肩上,笑得很幸福。
方琴猛地愣住了。
她家里也有一张全家福,她也用同样的姿势靠在自己的丈夫身上。而在这张照片里,她的丈夫,她靠过的肩膀上正靠着另外一个女人。
她戴着口罩,陆九看不清她的神色,不过想来也不是很好,“方琴女士,你考虑得怎么样?”
方琴把照片收下,朝陆九道,“你等我两分钟。”
她抱着孩子,猛地冲进不远处的小卖部里。老板娘和她平时玩得还不错,也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偶尔她会把孩子放在小卖部里拜托对方照看。
老板娘正在前台吃烧烤,看见她,喊了一声,“方姐,一起吃一个?”
“不了。”方琴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要去买菜,这天太冷了,我把小宝放你这里一会可以吗?”
老板娘很很爽快的答应了。
方琴隔着口罩亲了孩子一口,转身出了小卖部,陆九就在外面等她。
“我跟你过去。”
她跟着陆九进了一家咖啡厅。
里面的暖气开得很充足,优雅的钢琴声飘荡在耳边,灯光明亮,方琴一低头,干净的瓷砖上倒映着她灰扑扑的衣服裤子和有些凌乱的头发。
她没来过这种地方。
沈娇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外套被他脱了,里面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毛衣,露出来的脖颈修长洁白,抬眸朝她扫过来时,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童话书里的小王子。
她拘谨的坐在对方面前。
方琴能感觉到青年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不过没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而是指了指她跟前的咖啡,“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点了一个比较受欢迎的。”
她哪喝过咖啡这种东西?而且她也没有心思喝。
“你给我看的那个照片是什么意思?”
她认出对面的青年了,他是照片里的其中一个小孩,哪怕对方长大了,可那精致的五官她不可能看错。
沈娇捏着勺子搅了搅手里的杯子,问她,“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懂。”方琴搓了搓裤子,“俺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文化,你就跟我直说吧。”
雾气漫延到窗边,玻璃被热气熏出一层水雾,模糊了外界的光景。才不过下午三点,天就已经黑得不像话。
很多店亮起了灯,亮堂堂的一片。
青年笑了声,“实话跟你说好了,季成眠是我亲生父亲,我今年二十一了。”
方琴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知道他这段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和季成眠在一起的时候沈娇都读高中了。
“我……”方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青年朝她看过来时,她甚至感觉到难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事……破坏人家家庭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这种事情是不能做的。”
她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是季成眠骗了我,他从来就没告诉过我他结婚了,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方琴。”沈娇喊住她,“你问清楚之后呢?”
方琴站在原地,肉眼可见的慌乱,“还、还能怎么办呢?如果真的是我破坏了你的家庭,那我可真是罪该万死!俺是没文化,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对的。我真的不知道季成眠会这样,难怪他不跟我领证,也不带我回老家见他爸妈,甚至、甚至都不怎么回家,我太蠢了,竟从不怀疑他!”
沈娇看着她道,“你去找他问清楚之后呢?你们大吵一架,闹到他原配那里?可无论他和原配闹得怎么样,你和季成眠无非就是分开。”
“到时候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要工作没工作,要房子没房子的,你要怎么办?”
方琴咬牙,“只要有手,我就不会饿死自己,这种丧天良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青年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杯壁,神色淡淡,“可你的一辈子就这样毁在他身上了。”
方琴跌坐在椅子上,难受的掩面哭泣。
“可我能怎么办?我跟着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村里都说我嫁得好,说我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会遇到季老师这么好的人,哪成想、哪成想……”
沈娇把她面前的那杯咖啡往她跟前推了推,“你先冷静冷静。”
方琴端起咖啡,像喝水一样一股脑全灌了进去,她抹了把嘴巴,终于冷静了下来。
“我是在村里遇到季成眠的,他那时候是村里的老师。我只读了初中,后面进厂打工,干了没几年,我妈逼着我回家嫁人。
我有个弟弟,是他教的,我妈宝贝我弟宝贝得紧,放学了还要我去接他,我就是这个时候遇见的他。
我没文化,所以对有文化的人很尊敬,对他很好,他要什么我都满足他,久而久之我们就熟了,他还教我认字读书。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被调走了,再也没回过村里。
我妈为了五万的彩礼钱,想把我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我不甘心,就跑了。
我在隔壁市的一个厂里上班,四年前,遇到了刚好来那边交流实习的季成眠。我知道我是什么人,肯本就不敢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只当他是老师。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来找我,还跟我诉苦,说他过得很不容易,生活很辛苦,有很多人看不起他。”
方琴垂下头,声音哽咽,“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他把我带来这个小区,让我给他生孩子。我以为我真的走了狗屎运,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回到家……”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揭下脸上的口罩,露出青紫交错的脸。
沈娇怔在了原地,“你的脸……”
“不止脸。”方琴撩起衣袖,手臂上也是各种伤痕,“他就是这么对我的,稍有不顺就打我。昨天半夜,忽然回到了家,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他边打边骂,骂得很难听,我听到了其中一个名字……”
她缓缓开口,“沈娇。”
沈娇浑身一冷,想到了晚上的那个电话。
方琴再次把口罩戴上,“我没文化,也蠢,在我们那里,丈夫就是天,只有顺从的份。我之前可以忍,但我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我竟然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知道……”
她恨声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作者有话说:
季成眠当老师的工资改了,三千改成四五千了,这样应该要合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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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渡春归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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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弯了弯眼眸。
窗外的小型圣诞树上挂着五彩的小灯, 五颜六色的光芒透过玻璃倒映在青年的脸上,让他柔和的五官看上去多几分摄人心魄的艳丽。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
方琴看着他的脸有些发愣,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对你来说, 我是破坏你们家庭的坏人。”
按道理来说, 青年应该恨她,甚至还可以当着众人的面骂她是不要脸的小三。而不是心平气和的坐在她面前, 甚至还说出要给她提供帮助这种话。
“我知道。”沈娇垂下眼,“可错不在你。比起你,出轨的那个人不是更可恶吗?”
方琴出咖啡厅的时候, 街边的雾气更浓厚了, 空气里夹杂着小雨, 拍打在她脸上,又冷又疼。
她理了理围巾, 捞过身后的帽子戴在头上,低着头走进了茫茫人海。
沈娇靠在窗边看着她的身影在人群里消失不见。
他穿上外套,提起放在一边的袋子,任由陆九推着自己出去。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路灯亮了起来, 街上的人很多,橙黄的路灯透过雾气将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情侣们肩挨着肩手拉着手的从车子旁边经过。
沈娇坐在车里,给陆庭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