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 by东瓜不亮西瓜亮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录入:02-11

宿舍守则第三条:如果你在十二点以后听见开门声,请立刻进入卫生间,等卫生间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再开门。
几乎是在寝室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一把掀开床帘,利索地翻身下床。
谁都没有猜到这个开门的人会是寝室里的npc。
寝室的大门此时已经完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人,脸色在忽闪的白炽灯下白的吓人,浑身湿透,脖子伸长,黑色的卷发滴滴答答往下流着水。
江雪摇摇晃晃地站在门边,她白色的瞳孔半阖着,全身冰凉僵硬,尸斑爬满了她的整条手臂。
“鬼奴!”易北脑中灵光一现。人死为鬼,但鬼又分三六九等,厉鬼是所有鬼中能量最强的一种,大鬼会利用自身的能量控制小鬼为之驱使,也就是俗称的“鬼奴”。
“门外的人大概率就是周玲,寝室里其他三个人早就被她害死了,现在已经变成了她的鬼奴。”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既然白衣女生已经变成了周铃的鬼奴,为什么还会保留下写日记的习惯?
的确会有一部分的鬼在死后依旧保留生前的习惯,比如有的鬼生前会在大清早就出门买菜,在它死后,家人偶尔会发现家里的屋门会在早晨莫名打开。
但是一旦鬼成为“鬼奴”,自身的意识就会被大鬼完全抹除,即使一部分鬼奴还保留着一定的自我意识,也很难操控自己的身体。
走廊里的灯光开始剧烈闪烁,对面床上突然传来几声响动,是陈莉清醒过来正抓着扶手往下爬。
看见易北,她刚想喊出什么,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转用口型道:“去洗手间!”
易北无声地点了点头,余光瞥过周铃晦暗不明的脸,她脸上挂着残酷的笑容,整张脸呈现死灰色,身上滴滴答答流下的水在她身下汇集成一滩水洼。
他收回目光,和陈莉一起朝位于阳台的卫生间躲去。
洗手间的大门和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里的门一样,是一扇刷绿漆的木板门,用力关紧时,表面上干涸的油漆细细簌簌抖落了不少。
两人躲进卫生间后,陈莉眼疾手快地把门上的插栓锁上。
卫生间里只有一个蹲坑,空间狭小而闷热。
两人屏息凝神,很快便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寝室内响起。
一声接着一声,长短不一,时而轻时而重,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很快就来到了卫生间外。
卫生间的房门年久失修,上面有几条裂缝,其中有一条最深的裂缝已经可以透过那些星星点点的小缝,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门外的脚步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间隔几秒才会传来一次。
易北的目光落在门板上,陷入了思考:“从规则来看只要躲进卫生间里就是绝对安全的,但周玲一直绕着阳台打转,显然是不想轻易放弃我们,她到底在等什么?”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沉的闷响,那声音就像农村里的腌菜盖子被气顶开又落了下来。
两人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下。
卫生间里并没有开灯,他们之前进来的又很匆忙,根本没有时间检查过卫生间里的情况。
进退维谷,易北眼神一暗,挡在陈莉的身前,飞快地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
随着白色的灯光照亮黑暗,一排土褐色的陶罐子赫然出现在卫生间的角落里。这些土罐下沾着褐色的泥土,被天花板漏下的水一泡,便形成了类似血水一样的红棕色液体。
陈莉立刻感到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噗!”最大的一个土罐又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一次两人看得真切,发出声音的根本不是罐内的气体,而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
她的身体泡在水里,头发湿漉漉的,两只眼睛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皮肤几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和红色的皮肉让人联想到母胎中的婴儿。
她将罐盖顶起,两只皱巴巴的小手攀在罐身上,贪婪打量着旁边的两个人。
如果忽视她嘴巴里锯齿状的牙齿和腥红的瞳仁,那她和那些因淘气躲进罐子里的熊孩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寝室守则第4条:如果你在宿舍内发现陶罐,请将陶罐埋在宿舍楼后方的红色花坛内。不过请小心那些会说话的陶罐,它们可能会咬人,如果你不幸被它们咬伤,请立刻前往医务室找校医处理。
陶罐里的小女孩伸出那双皱巴巴的手,溢满血红液体的嘴巴缓缓张开:“饿……”

六目相视,一时无言。
陶罐中的女童用力摆动皱巴巴的手臂,陶罐上的脑袋不断在膨胀,短短数十秒已经鼓得像个充满气的皮球,并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她短小的手臂上附着着一层粘稠的黄色粘液,而在她用力大张的嘴巴里,有一团扭动、黏稠的东西正慢慢爬出来。
那像是一坨蠕动的肉块,上满爬满了大大小小的扁桃体状的肉瘤。
这东西虽然长相恶心,但受困于身下的陶罐,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易北蹲下身仔细观察,陶罐边沿扒着很厚一层的油膏状的物体,水面呈现出深红色,隐约能看见里面类似是胎儿组织的结构体。
也许是被他的平静感染,陈莉也走到旁边,低着头端详了一阵:“这鬼东西好像是个大头怪婴,身体还是胎儿状,但是脑袋却已经长到两三岁了。”
易北想起了南郊乐园的“人头气球”,同样是拥有一个能说话的头和一些不成形的人体功能组织。
他思考了一会,抬手从商城空间里取出打火机,塑料壳里摇晃着透明的液体。
“啪。”
打火机被点燃,橙红色的火光倒影在那双腥红的眼眸的里。
女童短暂地呆滞了一下,随即喉咙里的肉块蠕动的更剧烈了,几十个扁桃体同时颤动,从陶罐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门外的周铃像是被这个尖叫声刺激,她开始发疯一般地撞击门板,老旧的门板立刻发出“砰砰”的撞击声,门框晃动,看得陈莉提心吊胆。
她用身体死死抵住门,焦急喊道:“北哥,外面的东西就快要进来了!”
易北轻声“嗯”了一声,按亮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为5:49分。
他慢慢俯下身,靠近陶罐里的小怪物,似笑非笑道:“再敢叫一声,我就送你上路。”
尖叫声骤然顿住,那双腥红的眼睛因愤怒而瞪得滚圆,充血的眼眶里爆出蚯蚓般的黑色丝状物。
紧接着,陶罐里爆发出更尖锐而响亮的尖叫声——
“我妈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她愤怒地喊叫。
易北掀开眼皮,蹲在离陶罐几步远的地方,毫无波动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
陈莉紧紧捂着耳朵,她几乎怀疑易北已经被那阵尖叫给整聋了。
小鬼挑衅地朝易北扬起下巴,那些从她喉咙里爬出来的肉块几乎要贴到易北的脸上。
不过就在下一秒,她却诡异地僵硬在了原地。
所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血红色的瞳孔缓慢收缩成一个小点,那些伸在嘴巴外的肉块颤抖着蠕动了回去,就像是一只急剧收缩舌头的青蛙。
她惊恐地抬起头,整个脑袋带动着身体都颤抖着往陶罐里缩了几分。
陈莉愣了两秒,心说这小鬼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易北慢悠悠把棒球服拉上,忽然笑了一下:“不叫了?”
陶罐里的女童抿着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她整个缩在陶罐里,就像一只被煮熟的鹌鹑。
易北抬头看一眼天色,天光已经微微发亮,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向量,发狂的周铃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
“那就走吧。”
在最后一次撞击声结束,紧闭的门板毫无征兆地被打开。门外的周铃浑身滴滴答答流着水,头发里夹杂着深绿色的水草,指甲呈现出又长又细的红紫色,深深挖入自己的腹部。
当她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时,她那沾着泥沙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下的动作也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黑色短发的青年单手捧着一个土陶罐,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一枚深红色的打火机。
跳动的火焰随时都可能点燃陶罐里的油层,将里面的小鬼烧成一滩火汤。
黯淡的天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眸底的颜色晦暗不明,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光影的背面,就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女童像只鹌鹑一样缩在陶罐里,对上母亲愤怒又担忧的目光,她扁着小嘴,一下一下用力地摇着头。
“早安,女士。”易北微笑着说道,虽然在笑着,但他的笑容里没有半点的温和。
周铃怨毒地盯着他,背后的黑气几乎要凝聚出实体。然而,她的目光又落在那团跳动的火焰上,身体僵直了片刻,极其不甘心地退了半步,将离开阳台的路让了出来。
寝室的大门从周铃进来以后就没有关上。
易北端着陶罐不急不慌地走出寝室,江雪直挺挺站在门口,白色地瞳孔翻动了一下,表情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跟在后面的周铃脸色阴森,眼中充满怨毒,却迫于易北手里的火焰,不敢轻举妄动。
笔直一条的走廊上,所有寝室的大门都是朝外大敞开的。
每个寝室门口都站着一个“江雪”,她僵直的脖子,死气沉沉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
易北悠悠地抱着陶罐在前方开道,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堆形态各异的NPC。
这样诡异的场景被原原本本地投影到怪谈剧场中,偌大的剧场里寂静无声,每个人被这副有些滑稽又有些古怪的画面震撼。
坐在办公室里的肖离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前诡异地蹦出一排字:“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莫敢不从。”
六架电梯里史无前例地挤满了NPC,数不清的“江雪”和白裙女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难掩的快感。
一楼的值班室外蹲着一个身穿蓝色职业装的宿管老师,她低着头颅,手里攥着一把带血的尖刀,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嘴角刚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却在看见眼前浩荡的尸群时彻底僵硬住了。
假宿管老师:“?”
她僵硬的转动脖,当对视上周铃怨毒的目光,她又非常识趣地地下头,继续充耳不闻地扎刺地上早已断气的玩家尸体。
易北淡淡瞥了她一眼,回头对周铃道:“让她开门。”
地上的假宿管老师闻言猛地抬起头,她的神色变得越发怪异,手里的尖刀不断流下腥红的血液。
怨气和死气构成的黑雾在周铃背后几乎要凝出实体,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头发丝滚落下来。
她十指手指捏成爪状,愤怒地在颤抖。缓慢地抬起头,她冰冷地看向地上蓝色工作服的宿管老师:“开门!”
蹲在地上的宿管浑身抖动了一下,她飞快地爬进值班室里翻出一串钥匙,又四肢并用地爬到大门口,用嘴叼着钥匙打开了四扇锁死的玻璃楼门。
随着寝室门缓缓打开,原本还是一片漆黑的宿舍楼外,忽然天光乍亮。
阳光刺破厚重的云层洒在这片大地上,阴暗恐怖的气氛霎时间消退了不少。

第32章 埋尸林参观准则
所有的npc都在寝室的玻璃门前停下脚步,玻璃门里的昏暗的灯光映照一张张惨白浮肿的脸。
她们的表情僵硬而麻木,当阳光从玻璃门洒入时,她们的头顶一闪而过晶莹的光。
规则4里要求玩家将陶罐埋进宿舍楼后的红色花坛里,这里是一片荒芜的空地,所谓的红色花坛,不过是用一些红砖头垒成的低坎。
坎内用白色石灰圈出大大小小几十个圆框,在花坛的角落里还零散堆放着几把铁锹,一块破烂腐朽的木板就立在这些铁锹边。
埋尸林参观准则:
第1条:这里是亡魂的领地,它们讨厌被外人打扰,所有这里一次只能接待一位参观者。
第2条:稻草人是这里忠诚的守护者,它会告诉你每一位亡灵的归处。
第3条:请注意脚下,不要打扰他们的安息。
第3条:失去名字的亡灵永远受困于黑暗,如果你能帮助他们找回名字,他们将会帮助你离开这里。
“叮——”
【通关条件:收集所有逝者的名字,完成后玩家即可离开游戏】
“你守在外面,别让人进来。”易北关闭眼前的蓝色对话框,对着陈莉说了一句话后,端着陶罐,拎着铁锹跨过低坎走进花坛内。
稻草人立在花坛的中央,越靠近花坛,地面的藤曼植被也就越密集。
那些白色的石灰线被茂盛的植物掩盖,边界线模糊不清,很难分辨。
易北选择了一条植被相对稀疏的路线,每迈出一步都很小心。
“嘭。”他手里的陶罐发出一声闷响。
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头顶陶盖再一次从陶罐里探出头来,她转着脖子环顾四周,当看见十几步远的地方矗立的稻草人时,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坛子很沉,地面凹凸不平,易北既要分辨出哪几片土地可以落脚,又要保持自己的重心平衡,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摔倒。
女童用皱巴巴的小手扒住罐身,探着脑袋往下瞧。
前方的植被越来越密,被这些藤曼挡住的土地很难看见底下藏有什么东西。
当易北再一次选定一个方位,抬起腿准备朝那边走时,女童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但易北和她离得很近,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瞒过他。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腿,女童眼里的光线啪地熄灭了,她慢慢趴在陶罐边沿,打了个哈欠。
于是易北换了个方向,抬起腿悬在半空中,陶罐里的女童晃动了几下,脑袋也慢慢抬起起来。
易北面不改色地收腿,“也不是这边。”
孩子从来不会隐藏情绪,他们的喜怒哀乐比成年人表达的更加直接。只要易北选择错误的道路,女童就会颠头耸脑,表现出激动、兴奋,而一旦易北选择的方向没错,女童就会蔫头蔫脑,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依靠女童不假掩饰的表现,易北绕着花坛中央转了两三个小圈,总算来到了稻草人身前。
稻草人身上穿着女校的校服,右臂上扎捆的塑料条带已经断开,枯黄的稻草稀稀落落地从右边的木架上耷拉下来。它用稻草扎成的脸上被人涂画了两个并排的“X”,就像是稻草人的两个眼睛。
“这个亡魂该埋在哪里?”易北把手里的陶罐举到稻草人的面前,陶罐里的女童小嘴撅得几乎都快要翘上天了。
稻草人没有被扎绑的右手抖了一下,它稻草扎成的脑袋微微偏过来,似乎再用那两个“X”形的“眼睛”打量面前的女童。
几秒之后,稻草人慢慢摆动身体。从它的手臂上的孔洞里钻出一只褐灰色的麻雀,麻雀跳到它的手臂上,悠然地扭了扭屁股,随即张开那扇羽翼,绕着花坛上方飞翔了一圈后落在一个子母坑的上方。
这是整个花园里最大的一个圆框,白色石灰框出的大圈外又鼓出了一个小圆环。
小圆寄生在大圆的身上,就像是母亲和她腹中的孩子一样亲密。
易北放下装有女童的陶罐,此时这只小鬼的嘴巴扁着,把头埋进陶罐内,用屁股对着易北无声的抗议。
易北用铁锹铲去小圈上方的野草,下面的土壤很稀松,应该是才被挖开过不久。
陶罐里冒出一排细而密集的气泡,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面下钻出来。她的目光落在正在挖坑的青年身上,阳光落在青年的黑发上,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漂亮的金色光芒。
这是从小就生活在阴暗与愤怒中的女童从来没见过的颜色,她像是一个趴在展柜外窥视一件精秒展品的小偷,一边惊叹于展柜里那些展品的美丽,一边又深深唾弃着自己的丑陋。
她小心地把自己畸形的身体往陶罐里缩了缩,用手扒住陶罐的边缘,悄悄探出脑袋:“喂——”
“什么事。”易北动作不停,平淡地回应了一声。
女童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又把头探出来了一点,声音细的像是蚊子叫:“那个……你和大大大坏蛋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易北把从坑里铲出的泥土堆在坑洞旁边,那里很快就垒起了一个小土包。
他抹了一把脖子上的热汗,余光瞟过满脸写着好奇的女孩,随口说道:“也就是第二杯半价的关系吧。”
女孩吸了口凉气,瞪大了眼睛。她把鼻子以下都沉进水里,往水面吐出了一个黑色的泡泡。
“那…大坏蛋也会让你哭吗?”她突然闷闷地问道。
易北手里的动作稍微一顿,他看向女孩:“为什么这么问?”
“我妈妈就经常哭,蹲在水塘边哭,抱着我哭,躲在地里哭。她说让我都永远不要爱上别人,因为爱上一个人就会因他而难过。”女孩仰着头,慢慢看向天空。她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和她毫无干系的事情。
天上的云很白,她每次看云的时候脑袋里都会想起漂亮的白纱裙,就像她在妈妈肚子里时,妈妈身上经常穿的那件。
不过那条漂亮的白纱裙现在沾满了水塘底的泥沙,黑黢黢,脏兮兮,再也不漂亮了。
就像她的妈妈,原本喜欢夏天的风,喜欢天上的云,喜欢温温柔柔的笑。
但现在妈妈再也不爱笑了,这里的天空也永远是灰蒙蒙的,只有这些陌生的玩家进入时,天空中才会出现泡影般短暂的晴朗。
“那是因为你的母亲遇人不淑,真正值得她爱的人,永远不会让她流泪。”易北看着她说道。
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深半米的圆坑,铁锹深深插入泥土中,锹底带起一片血红的泥土,覆盖在凸起的小土包上。
“遇人不淑是什么意思?”女童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装着她身体的陶罐被易北抱起来,慢慢放进半米深的坑洞里。
“有女仳离,条其啸矣。条其啸矣,遇人之不涉淑矣。”易北半蹲在坑边,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简单来说,你母亲遇到了一个人渣,然后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交付真心困住了自己。”
女童的眼神里流露出茫然的神色,显然这是她这个年龄段很难理解的一件事。
当然,易北也不指望她能完全理解。
要让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明白感情这种复杂东西确实谈之过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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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放入陶罐之后还要回填沙土。
铁锹铲起坟包一样的沙土,填在陶罐的和土坑的缝隙之间。起初女童只是撅着嘴看着,两只皱巴巴的粘稠小手不停伸出陶罐,试图把掩埋罐身的沙子再扔出去。
不过她的手太小太短,根本够不着只没过罐底的沙土。
她气呼呼地扬起头,用两只小手奋力地托起陶盖,腮帮子鼓的老高:“你不让我去找妈妈!你也是大坏蛋!”
易北不急不缓地扬下一铲子土,然后将铁铲立在土里,慢悠悠说道:“这样说来我跟他就是狼狈为奸的大坏蛋,天生注定的一对。”
女童恶狠狠地盯着他,煞白的小脸涨起了几分薄红,看上去反倒没有那么吓人了。
易北拔出铁锹,又铲了一铲子的沙土,悬在陶罐的上方:“自己把盖子盖好。”
女童把整个身体都攀在陶罐上,嘴巴高撅起,眼里浮起水雾:“我不要!”
易北根本懒得理会,把铲子里的沙土堆到一旁,用铁锹的顶端去压陶盖。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铁锹顶部刚抵上陶罐壁,一道黑影就飞快地在他眼前一闪,紧接着他握着铁锹的手臂上就出现了一条血印。
易北站在土坑边,低头看向右手,一道五六厘米的伤口横在手背上,伤口很浅,但鲜血还是顺着血痕出现的位置涌了出来。
女童心虚地收回嘴里的肉块,朝他吐了吐舌头:“江阿姨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去见他。”
说罢,她果断地用两只皱巴巴的小手抓紧陶盖,嘭的一声盖在了陶罐上。
易北皱起眉头,抹去手背上的血迹,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大字——“熊孩子”。
【如果你不幸被它们咬伤,请立刻前往医务室找校医处理。】
校医务室在教学楼里,按照十四高女校新生守则,出入教学楼必须穿着校服。
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棒球服,易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看来必须要回宿舍一趟了。”
十分钟后,两人的脚步停在寝室大门前。
宿舍楼的大门被npc挤得水泄不通,几个存活的玩家躲在电梯间,时不时抬起头往外张望。
虽然易北并不意外眼前的状况,但还是扬了一下眉梢。
——很好,所有债主齐聚一堂。
陈莉脸色都有点泛青,她看见一袭白裙的周铃偏垂着头,站在大门口,眼神里充斥着怨毒。
泥泞的污水顺着她洁白的纱裙往下流淌,很快就在她脚下形成的一滩泥水洼。
她冷笑着看向易北,指甲挖入腹部的血肉中,意思很明显——你还敢回来?
易北缓步走上前,在明与暗的交界处前停下脚步。他的目光跃过这些面色不善的npc,落在人群中一抹并不出众的白上。
“她”僵硬地从电梯间走出来,躲藏在电梯间附近的玩家纷纷后退,警惕地打量着她。
易北扬起下巴,对视上她的目光。那目光坚定、信任,是一个傀儡把自己完全交付给提线人的信赖。
周铃冷眼守在门口,只要这个人类再往前一步,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撕成碎片。
这对她来说几乎是一场必胜局,缺的只是时间。
所以当一抹白色从她余光里轻飘飘掠过的时候,她足足愣了一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就这一两秒的时间,白裙女已经穿过尸群,站到了易北的身边。
她浑身上下都暴露在阳光中,明亮的光线使得她本就惨白的皮肤越发青白的吓人。
她僵硬地抬起手,将手里的两套校服递给易北,随即便耷拉下脑袋,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人偶。
周铃站在阴影里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腥红的血丝爬上了她的眼瞳,脸色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李秋雨,你居然敢背叛我第二次?”
愤怒的吼声落下,寝室大门内所有白色衣裙的npc都同时颤抖了一下,她们睁着惊恐的眼,拼命摇着头。
易北面带微笑,慢慢抬起右手,将手心里握着的一把丝线展示在周铃的面前。
丝线在阳光下发出粼粼的光,顺着那晶莹的光路,丝线的另一头赫然连在李秋雨的颅顶。
周铃面色一变,十指成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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