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多半是在外拍摄,或是彩排表演,工作内容丰富多彩,即便体力上时常濒临极限,但他并不觉得难熬。
而今在这办公室里,哪怕呆上一个下午,他就有些憋闷受不了了。
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俞笙刚刚退圈,转行进办公室的那段时日,该是有多么难受。
于是,他到底还是起身,去了俞笙那间属于J.Y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彼时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儿,这一层的高管们陆续走了。显然今天的工作不算繁重,王秘书也早早地被打发下了班。
踏进那间特意给他留了门的总裁办公室时,秦星羽冷着脸小声抱怨:
“还不下班?”
俞笙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下的小俞总,悠闲靠着那意大利牛皮旋转办公椅,挑了挑那双工作时素来冷峻的眉宇:
“过来,抱一会就下班。”
秦星羽才不信这鬼话!
说是抱一下,抱起来肯定没完没了!
他打定了主意,站着门口没有动。
他是来等人下班的,不是来跟人在这卿卿我我的。
可偏巧俞笙这家伙,明明已经忙完了手上的事,却一点也不着急下班,反倒是双手放在脑后,靠着椅子,定定望着站在门口的人,那意思仿佛在说:
不让抱就不下班。
秦星羽最终还是妥协了。
意料之中地,刚刚靠近那三米见长的大办公桌前,就被小俞总一把捞进怀里,放在腿上抱着。
秦星羽不想坐着,他在红豆影业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个下午,腰痛背也痛,这会儿被俞笙按在腿上,也微微难受地半转了个身子。
总之,不肯老老实实窝在对方怀里。
“我今天下午一直有在认真工作,有奖励么?”
按住怀里乱动的人,浅啄着对方的精致耳垂,下午还严厉批评了两个下属的小俞总,此刻是仿佛被夺了舍般的温润如玉、细语呢喃。
秦星羽想怼他。
他俞笙一个当老板的,又不是他们这种乙方打工人!自己为自己工作了一个下午,还管他要奖励?
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么?
尤其是对方的指尖,一点一点滑落进他的衣领时,磨得他有些痒,身后又是有点硌人的办公桌沿,他没处躲,下意识地身体不由自主往对方怀里靠了靠。
他当然知道对方想要的奖励是什么。
但在那之前,他有正经事说。
“画堂传媒的事……是你干的?……”
修长白皙的天鹅颈,被对方微微用力,吻出了浅浅的红痕,秦星羽顶着不大均匀的呼吸,仍旧断断续续地正色开口。
甚至被对方的手指,滑进上衣下摆时,还不忘继续:
“我听说……宋总后天……后天晚上的航班。”
俞笙温热的唇畔,从那被解开的一侧领口锁骨处抬起,突然失去的温度,让秦星羽反而觉得这空气有些冰凉难受。
宋雨画的确是后天晚上的航班,飞东南亚的某个小国家,画堂传媒也已正式宣告破产,公司即将注销。
这一两年来,画堂传媒在J.Y集团小俞总的打压之下,在当今的娱乐圈里,已经算不得什么有规模的公司了。
娱乐圈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小公司,成立或者破产,再加上宋雨画身负巨额债务,画堂传媒破产这个事,很是低调,在业内没掀起什么风浪。
俞笙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个事,打扰到秦星羽。
看来还是被眼前这个5G冲浪少年给知道了。
此刻的俞笙,面对面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虔诚吻了吻少年冰冰凉凉的唇,认真道歉:
“对不起,公司没能给你拿到手。”
俞笙确实不大擅长,对付这种风雨飘摇的中小型公司,当初想留一线的时候,那边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只好一个狠手,直接给人家公司干没了。
就跟打游戏一样,想给敌方打个残血,给队友留个人头收,结果一波输出上去,敌方躺了,没留住。
嘴上道着歉,仍旧不耽误俞笙一颗颗解开怀中人的衣领,埋头浅吻。
“我才不要那个公司。”
秦星羽斩钉截铁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身子轻颤。
他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那个公司。
“那,要我么?”
指尖滑落在对方的腰间,俞笙轻问。
秦星羽微微歪着头,被眼前的人闹腾得,他有点大脑宕机,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
“……我可以要你么?”
这次俞笙换了种问法,浅笑着再次轻啄了啄怀中人的唇畔。
秦星羽一下子就明白了。
合着自打下午赖在他办公室,现在又磨磨蹭蹭地,下了班不肯回家,俞笙这家伙分明就是有预谋、有规划的给他下套。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
秦星羽吓了一跳,双手撑着他的肩,就要起身,不料下一秒,就被对方修长有力的双手,一把按住了腰跨,给按了回来。
“晚上了。”
说这三个字时,俞笙还特意回头,伸手指了指那拉得严严实实的落地窗帘。
北方的春季天色仍旧暗得早,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那厚实的落地窗帘,侧面缝隙里,透入了一抹夜色。
“晚上也不行!办公室发什么疯!”
秦星羽意志坚定,即便脖子上、锁骨上,已被吻得点点红痕,呼吸也已不大顺畅,但仍旧跟个不满意的小猫般,在对方腿上闹腾着,不肯就范。
“办公室……就不能发疯了么?”
若有所思般轻笑着,说话间,俞笙把桌上的键盘鼠标和文件,都往一边推了推,还宛若汇报工作般,事无巨细地一句一句交代:
“这个时间没人上楼来,这层的几位同事已经下班了,王秘书也下班了,我这间办公室没有监控和摄像头。”
“那也……不行……”
尽管听着仿佛有理有据地分析,秦星羽仍旧费力地挣扎着,感受着身下对方逐渐上升的炙热,一时间他不敢乱动了,身子被揉弄得软绵绵的。
耳畔,是俞笙更加条理分明的低语:
“等过几天,你开始排练演唱会,就更不行了……”
似乎……说得挺有道理,反正做一次他起码两天起不了床,一个礼拜练不了唱跳。
趁着秦星羽认真思量这句话时,俞笙一手滑落到对方腰下,慢慢地摸索着,还怕人被他这冷硬的办公桌面硌疼了,又顺手拿了个午休时的软枕,放在桌面。
而后,他才将怀里的人双手钳住了腰,轻而易举地抱上了那张气派豪横、宽敞奢华的办公桌。
秦星羽吓得轻喘了一声,再过一会,就分不清是不是被吓得了。
少年轻咬着自己的手指,是拼力压抑住,又不知不自觉中,于那指尖流淌的,小猫般的低喘。
俞笙知道以秦星羽的性子,答应在办公室跟他做一次不容易,于是今晚他的开端,格外温柔漫长。
像是不舍得拆开那件最珍稀的礼物般,一点一点地轻抚着精致而脆弱的包装,轻轻浅浅地往里探。
直至此刻,秦星羽才恍然发觉,平时他总是嫌弃这一个人用的宽敞大办公桌,过于奢侈浪费。俞笙是个生活极简的人,一人一电脑一键盘而已。
可眼下,他不那么觉得了。
宛若坐过山车般的持续巅峰下,不经意间,他腕间的手环配饰,来来回回地磕到了对方那声音清脆的机械键盘。
俞笙的办公桌光滑平坦,秦星羽除了腰下的小靠枕外,没有床单一类的东西抓,愈渐激烈到眼角飙泪的碰撞下,他也只得随手胡乱抓住了那把键盘。
他不知道那把看上去挺酷的机械键盘,是什么轴的,黑轴、青轴,还是茶轴?
他从前心血来潮,还研究过一阵,基本听声音能就够判断机械键盘的种类,可眼下极致的体验,惹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别说是听那被自己碰出的键盘声,便是让他听最基础的音阶,可能都听不准了。
唯一传入耳畔的,是他胡乱抓到了按键的噼里啪啦声,跟有人大晚上的在办公室里敲字一般,节奏明快得很,夹杂着办公桌上如同小猫一般受不了的呜咽,那声音奇妙极了。
幸好他刚才瞥了一眼,俞笙的电脑关了,要不然指不定他能用那把键盘,敲出个什么东西来。
俞笙的办公室里没有时钟,秦星羽看不到时间,不知道他们做了多久。
只知道在那J.Y集团,传承了好几任总裁的大办公桌上,此刻的始作俑者,一会儿像劳斯莱斯的内饰做工般,精巧打磨,一会儿像兰博基尼的超跑启动般,开足了马力。
还偏巧总喜欢拿他当导航,来来回回地问是不是这儿,是不是那儿。
秦星羽气得想发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是哪他俞笙不知道吗?还非要惹他说话,听他出声,不出声就故意绕着走。
性子一贯清冷自持的少年,此刻几乎是意识涣散地,一边胡乱地点头,一边呜咽着想逃。
虽然办公桌足够宽敞,但俞笙垫在他腰下的枕头就那么一小块,挪开了他的腰没力气,撑不住,他也逃不到哪去。
好在那桌上也没什么坚硬的物件,任他怎么挣扎乱抓,也碰不坏、伤不着。
恐怕整张办公桌上,最坚硬的物件在他身体里。
后来他实在受不住了,逮着个什么东西都抓,键盘鼠标A4纸,甚至好像还抓了份上面有字文件。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他看不懂、受不了,不知在第几轮巅峰之际之后,他终于将那份不知道重不重要的合同文件,给揉得皱了。
俞笙明明看见了,却一点儿也不介意,还故意浅笑着,替他延长那份持续的体验,直到那份已经不知签过谁名字的文件,在少年白皙修长的指尖,被揉成了纸团。
似乎那上面还沾染了,一滴眼角滑落的生理性泪水。
凌晨两点多,俞笙终于如愿以偿,在这张他惦记已久的总裁办公桌上,把人给办了。
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的办公室,传来浴室的花洒流水声。
听说当晚小俞总在公司加班,加到了快凌晨三点。
至于是为了什么紧急的工作,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听大楼24小时的物业保安说,后半夜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的车主,从写字楼里出来时,怀里还抱了个毛毯,毛毯细长细长的,里面像是裹了个人。
次日上午,俞笙按时抵达公司。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卷王,他才不会因为前一晚熬夜加班,就消极怠工,更何况这种“加班”,往往让他更有工作的热情。
上午王秘书进行工作报备时,意外地发现昨天送来的那两份,乙方已经签好的合同文件,其中的一份被揉得皱巴巴地,躺在桌子一角。
王秘书心里打起了鼓。
这是他们采购部门与乙方公司,一个不大不小的合作,合同法务部过了好几遍,俞笙也亲自拍板定了稿。
乙方那边签了字盖了章,昨天刚寄回来,就等着他们这边也签字盖章,将一式两份合同中的一份,再给乙方公司寄回去,合作就开始履行了。
怎么昨天刚送来合同,今天就成这样了?
王秘书小心谨慎地,瞅了一眼那两份一模一样,却一份平平整整,另一份被揉皱了、上面似乎还染了一滴水渍的合同,内心犯起嘀咕。
他记得他们小俞总,再生气训人的时候,也没有毁坏物品的习惯。
察言观色了片刻,这一回王秘书是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试探着开口:
“俞总,那合同……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拿回去跟采购部说一声……”
“不用。”
俞笙淡淡答了两个字,都没抬头,而是将那揉得皱巴巴的合同展开来,与另外干净整洁的那份放在一块,在两份合同末尾的甲方位置,都签了字。
在那份被揉皱了的合同底下签字时,小俞总似乎还停顿了那么几秒钟,低头认真检视,棱角分明的眉眼间,有难以捉摸的浅笑一闪而过,而后才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一份,俞笙签得格外认真。
这神情王秘书就看不懂了,饶是再擅长揣摩人心的社交高手,也捉摸不透小俞总当下的心思。
这太难为王秘书了,这道题委实超纲了!
好在俞笙没让他揣测太久,而是签完字便吩咐:
“让法务部的同事上来盖章。”
“哎,好……”王秘书连连答应着,给法务部的同事打电话去了。
他们这种大规模企业,审批合同,以及签字、盖章、批款,是一条龙的流水线,各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公章也是设立了专门岗位的负责人保管。
按照以往的流程,通常都是各位领导们签完字,合同送回法务部盖章,盖完章送还各部门,该入库存档的入库,该给合作方寄走的,便直接寄走了。
而今更加令王秘书匪夷所思的是,小俞总没有让他把合同送去法务部,而是让法务部的同事持章上来!
这究竟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这合同,送到小俞总这之前,他看了,只是采购些珠宝配饰的原石材料而已,乙方也是老供应商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合作。
王秘书不敢怠慢,立即让法务部的同事,带着公章上楼来了,一分钟都没多耽误。
站在小俞总办公室,那位专门负责盖章、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合同章要盖的同事,都开始莫名地紧张。
俞笙一言不发,先将那份平整干净的合同摆在面前,让对方当面盖了章。
而后又将那张虽然摊平,但仍旧皱巴巴的合同翻到尾页。
这一回,却是从对方的手里接过公章,按照上一份一模一样的手法,亲自在上面重重地盖下了页尾章和骑缝章。
“交还采购部,尽快寄出。”
将那份平整干净、盖了章的合同递给王秘书,公章也还给法务部的同事。
而后的小俞总,却是从手边的柜子上,抽了个崭新的文件夹,将那份揉皱了的合同,妥妥帖帖地夹了进去,珍惜地放进办公桌下第一个抽屉。
“跟采购部说一声,另一份合同我留存了。”
从小俞总办公室离开了半天的王秘书,以及那位持章同事,谁也没能摸清,这份合同,与其他的存档合同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了!
谁又能猜到小俞总的心思,自己老婆昨夜特殊情况下,亲手揉皱了的合同,怎么可能再给别人碰!
那晚过后,王秘书更奇怪的是,原本中午空闲时,他们小俞总习惯把椅子调整角度,靠着休息二十分钟。
怎么近日来不喜欢靠着椅子睡了?而是喜欢抱个软枕,伏在桌面上睡?
第三天的下午,秦星羽忍着腰疼从床上起来,出了门。
一是他今天确实有事,有个在谈的商务合作,甲方爸爸要求安辰带他到公司见一面。
除此之外,今晚宋雨画的航班,飞往东南亚的某个小国家,他打算去机场看看,凑个热闹吃个瓜。
于是这天傍晚,与品牌方的领导们见了面,安辰还有些事处理,秦星羽在几个保镖的陪同下,乘电梯下楼。
彼时还没到正常下班的点儿,写字楼一层,J.Y集团那大理石装修的气派大厅里,安静空旷。
只有三五个端着咖啡的高管,在聊公事;以及钢化玻璃窗外,那春意盎然的暖融融太阳底下,几个年轻员工趁着工作的间隙,抽根烟休息。
氛围相对清净,因而刚踏出电梯间的秦星羽,轻而易举便留意到了,大堂前台方向传来的争执声,来自一个年轻的小男生:
“姐姐,你让我上去吧,就红豆影业,你们大楼20层,租出去的那一小块……”
听到自己公司的名字,秦星羽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
居然又是齐年,今日的齐年,不知什么缘由,心急如焚的模样,头发乱蓬蓬的,外套的袖子也只穿了一只,斜斜地挂在肩膀。
“先生,对不起,我们没有查询到您的预约记录。”
前台的小姐姐并不买账,一泓平湖般的官方淡淡微笑,管他是什么漂亮小男生,还是大明星,在全球顶级时尚集团当前台,她见的人,比老板还多。
齐年显然没有预约,此刻垮着一张小脸,连连央求着:
“姐姐,我都来了好几回了,我真着急找人,就让我上去吧,他这会儿就在楼上呢,他天天这个点儿都在。”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预约的话,还请您给您的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下楼来见您。”
前台小姐姐依旧是一如AI般的甜美微笑。
“我就是联系不上他,才来这里找的……”
齐年自言自语般嘟囔着,同时翻开手机微信,那最新的联系人页面上,是他今天上午发给对方的一张机票照片。
机票上的姓名是他齐年,时间就在今晚,目的地是东南亚的某个小国家。
而后,他就再也联系不上那人了。
秦星羽在保镖们的护送下,走上前时,大堂之内,无论是一整排的漂亮前台小姐姐,还是附近喝着咖啡聊工作的员工,目光清一色地,齐刷刷望向这位顶流大明星。
谁让秦星羽实在是太耀眼了,更何况,这么耀眼的大明星,即便是签约在他们公司,也不是经常能见到的。
齐年扭过头,斜倚着那白色大理石的前台台面,盯了一眼秦星羽,以及身旁的几位保镖,笑了。
紧跟着是虚张声势的倔强扬眉:
“这不是秦总么?平时下个班也这么大排面啊?小弟受教了,学习了。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孑然一身的小艺人,又涉足你的地盘了,你们俞总约我来:共、进、晚、餐。”
特意将最后的“共进晚餐”四个字,说得一字一顿,言罢还似笑非笑地,观察秦星羽的神色。
秦星羽神色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变化,微微闪了闪那双即使素颜,也颀长惊艳的羽睫,淡淡开口:
“你找的人今天请假了,没来公司。”
言罢,转身就走。
秦星羽耳朵格外好使,刚下电梯时,对方在前台的那几句嚷嚷,全听见了。
虽然对方一口咬定,被俞总邀约共进晚餐,但实际上,秦星羽十之七八能够判定,这小男生是来找江引的。
今天江引确实没来公司。
原本哪个练习生,哪个员工请假这种小事,秦星羽从不亲自过问,偏巧今天下午见完了甲方,谈完正事,他闲着无聊,自己到公共休息区,煮了杯咖啡喝。
于是在公共休息区,他们负责练习生的经纪人,与舞蹈老师的聊天,他听见了几句。
听说是作为一个除了期末考试外,一年365天来公司训练,风雨无阻,哪怕生病发着高烧,都没请过假的劳模练习生江引,今晚的训练请假了。
秦星羽当时一听一过,也没当回事。
而此刻在大楼底下,齐年信口胡诌的,什么被俞总邀约共进晚餐,他更加不信。
因为就在几分钟前,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轿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公司大门口,他是收到了俞笙的微信,才下楼来。
俞笙下午外出谈事,没在公司,晚上约了和他一块去机场,找宋雨画,吃瓜看热闹。言膳廷
因而一回来,也没上楼,而是直接给他发了条信息,接人上车。
那位齐年小朋友口中,要共进晚餐的人,此时此刻,就坐在大门外的那辆劳斯莱斯里。
与陪伴自己的保镖大哥们,打了招呼告别,秦星羽一眼便望见了已经替他留了车门,座位上放好了靠枕,此刻正坐在劳斯莱斯后排的俞笙。
弯腰上车时,即便他已经将动作幅度,尽可能地减到最小了,仍旧牵扯得腰间酸痛,痛得他整个身子都跟着微顿了顿。
以至于他抬眸,瞪了一眼此刻同样坐在车子后排,等他的这位始作俑者。
是有点小抱怨的目光。
也不知道是气对方前晚弄得他腰疼,还是气对方桃花泛滥。就在几分钟前,那个三番五次找上门来的小练习生,还在打着小俞总的大名,招摇撞骗。
车里的俞笙,却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
更不知道是由于下午的公事谈得顺利,还是由于期待着今晚,跟老婆一块去机场遛弯,恭送宋老板自此远离他们十万八千里。
秦星羽坐上车时,俞笙一如既往将人往怀里揽了揽,那双深邃俊朗的眸子里,染上一丝疑惑,似是琢磨着,对方那么一瞬间生气的模样,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又腰疼难受了?还是自己谈事回来晚了,以至于让对方在公司见完了甲方,还多等了一个来小时?
没能琢磨明白的小俞总,在对方唇畔浅浅地印下一记轻啄,同时调整了身边座位上的靠枕,确保从这里到机场,几十分钟的路程,他这捧在手里怕碎了的人,能坐得舒服些。
秦星羽其实也就生气了不到五秒钟。
坐在车里倚着靠枕,腰不那么疼了,再加上想起就在几分钟前,还在公司前台,口口声声忽悠他,说要跟俞笙共进晚餐的那位小老弟。
秦星羽抬眸,瞥了一眼此刻就坐在自己身旁的俞笙,忽然没来由地浅浅笑了。
自认还算通晓人情世故,谈判桌上,也能够精准拿捏人性的小俞总,忽然被自家老婆笑得,有点心里发毛。
明明前一瞬还是有些生气的模样,这是忽然又想起什么开心事了?
秦星羽是个相较于大多数人而言,表情比较少的人,当然,比他俞笙多那么一点点就是了。
因而俞笙早已习惯,从对方那双灵动会说话般的漂亮大眼睛里,捕捉一丝一毫的情绪。
当然,即便作为十年默契的队友,也有捉摸不透的时候,比如当下。
头脑飞速运转了好几轮,俞笙也没能想明白自家老婆大人,刚才为什么生气,以及此刻又为什么笑,只得上手,轻揉了一把对方手感十分不错的发梢,浅笑着问了句:
“想什么呢?”
秦星羽一言不发,而是坐正了身子,显然是不打算说的样子。
俞笙也不勉强,只是仍旧忍不住地,凑上来又亲了亲,才吩咐司机开车。
与此同时,仍旧在J.Y集团写字楼,一层前台的齐年,茫然伫立半晌,脑海中回响的,是秦星羽刚才淡定说的那句话。
他找的人请假了。
秦星羽知道他要找谁。
突然间,像是恍然大悟般的齐年,也不再跟前台小姐姐争辩了,而是飞一般地冲出大楼。
站在黄昏时分,洒满斜阳的几栋写字楼间广场,齐年茫然伫立片刻,连打车软件都来不及使用,直接狂奔到路边,奋力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而后飞快地埋头钻了进去:
“师傅,去机场。”
与此同时,黑色的劳斯莱斯轿车,在夜幕将至的机场高速上疾驰,这款车的后排座位有些过于宽敞了,以至于俞笙没找到个什么理由,去抱身边的人,一路上只能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