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离开，她头疼地看着自己手机里许浩发来的询问丁宁下落的短信，想了想还是没把消息发出去。
丁宁回去时买了许多零食，看李策一手一袋举重若轻，像是想起什么，问：“我要怎么才能化形成大老虎？”
李策蹬掉鞋，听到那问题，想了想，说：“你想想自己变大之后的样子，放松一些自然而然就会变了。”
丁宁似懂非懂，在洗澡的时候试了试，还是没能变出来。
李策在自己房间的私人浴室洗完，站在二楼观察丁宁穿浴袍坐在沙发上运气。
连续努力了好几次没憋出个屁来，小老虎的兴致被磨灭大半，抬头看到大老虎站在二楼看好戏，羞得双颊发红，“我弄不了。”
这是要求教了。李策一边擦着头发下去，伸手摸摸丁宁发梢，手里的头发长了很多，几天前还是及肩的碎发，这会儿已经披在后背上了，“化形不急于在这一时，你体内的灵元不够，还得慢慢来。”
“灵元不够？”丁宁有些丧气，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要怎么补充？”
“我可以把我的灵元渡给你。”李策一肚子坏水又浪起来，趁机指指自己的嘴唇，笑容撩人，“要试试吗？”
丁宁瞬间意会到对方的方法，被那双深邃多情的眼眸注视，脑子懵然一片。他向来对李策散发荷尔蒙的姿态招架不住，只想着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先发制人扑上去把那张好看的嘴唇封住。
李策眼眸微暗，顺从地被丁宁压倒在沙发上承受对方毫无章法的一顿乱亲，慢慢将灵元渡给对方。
熟悉的感觉进入身体，四肢舒泰得像是泡在温泉里，丁宁眯起眼睛，又往李策身上挨去，耳朵一动，变成小老虎踩在对方胸膛上，“嗷！”
“来，聚气凝神，灵元游走周天。”亲热被打断，李策无奈地把小老虎抱起来放在一边沙发上，鼓励地看着对方。
这句话丁宁只听懂了“来聚气凝神”五个字，坐在李策对面，闭眼睛尝试对方的方法，原本浮在身体里的灵元往四肢涌去，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了些变化，睁开眼睛，举起爪子打量，看到手臂上的肌肉，不知怎么的，脑海里闪过断臂的画面，笑容微僵。
那一瞬间的变化自然没能逃过李策的眼，瞧见对方眼神盯着自己的右臂不放，大猫单手支颔，专注又专情地看着面前唯一认定的伴侣，“变大了些，蠢蛋，慢慢来。”李策温柔地鼓励，左手手指凝出一颗小小的圆球，融进丁宁身体，面前的小虎崽又变得大了一些，端庄清秀的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清澈剔透，映出他的身影。
李策忍不住把额头抵在他头顶，揉揉小老虎鼓起的腮帮子。
这样就行，别想起来太多的事情，这样就好。
第164章 许浩
声音唤醒怔神的丁宁，面前李策正眉眼温柔地看着他，就像很久之前对方也是这般温柔地带着他穿过基石，走过落雪的梅花树一样。
果然这才是他认识的李策，凶狠冷漠的是众多冤魂煞气凝聚而成的心魔，这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丁宁变回人形，扑上前抱住李策。
“哎……”已经做好丁宁恢复记忆与自己决裂，甚至在计划对方因为害怕而避开自己时的找寻路线，但还是忽略了对方对自己的依恋程度，李策一手撑住身体，另一边手慢慢拍打丁宁后背，时间让怀里的小老虎变成了大老虎，就连名字和称呼都变了，但性子里还是那个喜欢和他撒娇的乐宁。
或许对方也有直觉，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两人可以互相依靠。李策揽紧怀里温暖的身躯，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让他涌出十足的危机感，特别是封在南山古墓里的呼延策也出现在这个世间，对方还大言不惭地要拆散他和丁宁……
之前的事是他的错，呼延策尽管冲着他来，如果敢对丁宁下手，就别怪他不念那最后一点旧情！
丁宁埋在李策怀里，虽然不能完全感知到对方的想法，但是大猫情绪一有波动，立刻被一体同源的小虎崽感应到，想了想，抱紧对方打呵欠。
“想睡觉了？”果然，李策的注意力立刻转回，抱孩子一样抱起丁宁上楼。
丁宁没想到对方这么贴心，根本没来得及穿拖鞋，人已经陷进柔软的床铺里。之前李策不在，他不经主人同意擅自睡在上边，被子枕头还是那时的样子，但是新了一些，应该是李策用法术清理过了——对方知道他进入过主卧！
得到这个令人羞耻的结论，丁宁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学生，缩进被子里。
李策检查门窗顺便关上灯，进卧室第一眼就是丁宁躺倒在枕头上睡得死沉的模样，他轻手轻脚地关灯，俯身在丁宁额头印下一吻，这才躺下睡过去。
丁宁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睁眼时没瞧见太阳没照在墙上，以为时间尚早，翻了个身没摸到李策，心想对方果然是会早起锻炼的人，把被子一卷，正要继续睡，开门声响起，将他吓了个激灵，睡意散去大半。
丁宁睁着朦胧的睡眼循声看去，就见李策穿着运动服站在门边，活力满满的装束加上运动健将的气魄，让人有一种他才跑完全程马拉松并且第一个到终点的错觉。
“醒了？要不要起来？”李策进浴室换下汗湿的衣服，出来就只围了一条浴巾，纹路鲜明到能淌汗的八块腹肌沐浴在暖和的光晕中，就像广告拍出的效果，散发的绝对强势的荷尔蒙让人面红耳赤。
丁宁不敢看太久，怕晃瞎眼睛，收回目光摇摇头，“还想睡。”这是真话，仿佛是为了补充前段时间的做梦睡不安稳和提心吊胆，今天这一觉闭眼之后无梦到天明。
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全身上下像是发麻一样手脚不听使唤，懒意与疲惫几乎要从骨头缝里溢出来，丁宁学蜗牛将被子裹到自己身上，铁了心继续睡。
眼睛一闭一睁，天色稍暗，丁宁咂咂嘴，坐起身拿手机看时间，已然是吃晚饭的时候，猴急地起身去看李策。
“晚上打算吃什么？”大猫靠在书房里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抬眸见丁宁大大咧咧地进来，好脾气地问。
“嗯……”丁宁暂时没想出来，打开外卖APP翻了翻，肚子不争气地叫出来。“去吃自助餐吧。”丁宁说。
大猫有求必应，起身去拿外套，“给你三分钟时间换衣服。”
丁宁一个大老爷们，自认换衣服一分钟不到，还比李策早一些到玄关等待。两人开车去经常去的那一家餐厅，路上丁宁在脑海内一遍遍想着《舌尖》这部美食片子，想象翠绿的葱花从红烧肉上弹起来的模样，鲜虾过水渐渐变红的模样，各种美食呈现在灯光滤镜下流水宴席一样晃过他眼前，火急火燎地等李策停好车，一进门就冲向熟食区。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觉醒造成的体质改变，丁宁现在对旁边的素食视而不见，拿着盘子穿花蝴蝶一样游走在肉食区，盘子里满满都是肉。
果然，当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自助餐是最合适的选择。
丁宁将牛排在黑椒酱里涮了一圈，拿起来塞进嘴里，听到附近有人说话声音大了些，抬眼就看到许浩和一位美女站在一张双人桌边说话。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看那女孩子的用心打扮，显然这一餐对两人来说都十分重要。
丁宁目光太过直白，许浩原本是侧身和女方说话的，有所感应地望过来。
撞上许浩的视线，丁宁朝对方招手，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没想到那失踪许久的人幽灵一样冒出来，许浩脸上浮现些微尴尬。丁宁发觉对方眼神由惊诧意外转成些微不悦，心想自己还是不要太过关注打扰到对方，便不再关注那边的动静。
许浩没想到失联许久的丁宁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附近，还是趁着自己带着关系暧昧的女性出来用餐的时候，头皮一紧，想着要怎么和对方解释，对面那个女的又凑上来，指指旁边一张空桌子——这个位置能俯瞰城市夜景，旁边还有浪漫的星星灯和花圃做间隔，私密性还算不错。
许浩盯住面前柔软的天鹅绒面座椅，觉得那暗红色的垫子分明就是被炭火烤红的，他一坐下去准会烫屁股。
这个地方离丁宁的桌子太近了！他想，要是等会儿吃饭，对方听到些什么话误会了怎么办？
第165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其实高档餐厅为了客人的舒适度和用餐体验，根本就不存在“靠得近”这个说法，两人就算落座，离丁宁最起码也有两米的距离，许浩太过在意对方会听到什么，一时间差点乱了分寸。
女伴已经落座，他也不好拒绝，坐在面对丁宁的方向，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似乎有点清减了？难道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吗？许浩心乱如麻，分心去应付女伴的问题，很快得到对方开玩笑的埋怨。
没办法，没有人能在自己暗恋许久的对象面前保持冷静，特别是对方差点被定性为失踪人口的情况下，再次相遇，那种松快放心的情绪澎湃而起，差点让他失态。“请原谅，我实在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选了这家餐厅，里边不管什么菜系，就算是西餐也会有名厨烹饪，不用担心不合口味。”
“呵呵，你真贴心，那我先去逛逛，看有什么好吃的。”女伴被敷衍几次，并没生气，教养良好地起身独自去逛。
挡在两人之间的大山挪开，许浩终于能直视对方的背影，只是没等他想好要怎么打招呼，对面的丁宁上身蓦然挺直，朝一处招手。
还有谁在吗？许浩隐隐有答案，内心失望之余，还是免不了祈祷不是他猜的那个家伙。
在靠近西餐区的方向，李策端着一盘与他气质体型不符的，体积惊人的肉食走回来，先是看到雀跃的小老虎，对方吃得脸颊鼓鼓的，好歹还会顾及形象，没有满脸都是油渍酱汁，顺着丁宁方向随意一瞥，不出所料与惊诧的许浩四目交接。
居然在这里遇到对方。李策想，要不是这个人头铁地凑到他眼前，他几乎都快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陶纱说起过对方对待丁宁的态度有些奇怪，人精如李策自然知道对方话里有话，现在小虎崽一门心思都扑在他身上，哪里还会理会其余闲杂人等，他也不必自寻烦恼。朝那人笑笑，李策将盘子摆到丁宁面前，坐下来开吃。
许浩气得牙痒痒，后悔自己没抢到靠近丁宁的位置，现在只能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还听不清楚，望着丁宁笑得轻微耸动的双肩在脑海里脑补瞎猜。
对方到底去哪儿消失了那么久？还有那头发，长得未免也太快了，言行举止看起来和之前又有点儿不太一样……
丁宁的五感今非昔比，后背被一束探究的目光刺得麻麻的极不舒服，他活动活动肩膀，觉得是不是太过敏感，以至于产生“自己正在被观察”的错觉。
他吃完一块牛排，回头看去，许浩正坐在身后不远处玩手机，桌子上放着他女伴的手提包，除此之外，餐厅里稀稀拉拉的客人都在专注于风景或者美食，根本就没看向这边。
是许浩吗？
那人翘着二郎腿看手机，一副沉溺其中的模样，丁宁等了一阵，转回来继续吃饭。
李策早就知道许浩心中的小九九，见对方那怂样，打开话题分散丁宁的注意力，“最近不会接工作，你好好休息。”
“这样也好，防着那个人一些，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上门了……”丁宁无条件附和李策的话，端着空盘起身离开。
许浩这才发现对方面前原本小山似的食物无声无息地消失，而丁宁步伐稳健，根本就没有腹胀难受的迹象。
正好他的女伴回来，许浩和对方打声招呼，借口去取食物，貌似无意地缓步跟上去。
丁宁没注意周围的环境，正站在一台子肉食前犹豫不决。自从知道李策承担的是两人份的浊气暴动，他心里就万分过意不去，方才那一盘子过了嘴瘾，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吃了。打定主意，他往水果台的方向走去，压根没注意到许浩想打招呼的手悬在身后半空，就这么和他的肩膀错过了。
许浩也是一愣，丁宁站在这台子前的时间够久，他已经在脑海内演示出好几种搭讪和应对的方法，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等丁宁又在另外一张台子前站定时，他要上前的脚步出现了迟疑。
先不说等会要用什么话题和对方闲聊，就这么普通的一个招呼，对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许浩咬咬牙，看向坐在远处看风景的女伴，对方正专注地用手机拍摄城市晚间的霓虹风光，无暇分心关注他是否在招蜂引蝶。
那是大集团老板的妹妹，想为自己订制一场万众瞩目的出道秀，并且有意向他抛出橄榄枝，这是他身为网红推手向媒体公司过度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台阶，要是成功，之后的商机将无可限量。
“嗯，你站在这儿这么久了，是选择困难？”丁宁已经挑好水果回来，就看到许浩对着一盘大龙虾凝眉沉默，站在龙虾对面的拆虾厨师面色尴尬。
冷不防目标和自己搭话，许浩感觉自己就像被发现的尾随变态，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没有得到回应，丁宁也不恼，脚步不停地路过许浩身边，向李策走去。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许浩的女伴尽收眼底。
她优雅地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口红补妆，慢慢敲着桌子等待许浩过来，向他告辞说家里有急事，得先回去，有时间再约，碟子里唯一一块蛋糕充当完拍摄的道具，纹丝未动。许浩点点头，没敢说什么，对方家大势大，他也约束不了对方的行动。
印海烟起身，踩着高跟鞋婷婷袅袅地走出餐厅，乘着高速电梯下楼，在十几层的地方，她便消失离开，等电梯停在一楼时里边已经没了一个漂亮至极的女人。
她对乐宁总是放不下心，听手下传来消息说李策带着乐宁出外边吃东西，因此借着许浩的掩护出来看看。昔日娇养的小老虎长大成人的模样璞玉一般精致美好，让人怎么都看不够。
丁宁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吃完水果便不再进食，倒是对面的李策，已经连续扫清了两盘肉食，正在扫荡第三盘。
他专注地看着对方，直到李策擦擦嘴角不存在的油渍，“吃完了，要回家还是？”
“回家！”丁宁抢答，没让对方有机会说出第二个选项。他真的是爱死了“家”这个字，代表着两人不再是飘萍一般随波逐流，而是有了根，有了归宿，前世跟着李策走过许多地方，却没一个能称之为家，就连西燕皇宫也……
小老虎敛下眼睫，努力打消脑海中各种负面情绪的念头。他很开心能和李策在一起，甚至开心到想和对方再去久远之前那些山河美景走一遍，一一回应之前对方向他倾诉的那些字句，让对方知道他的心意。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第166章 噩耗
休息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丁宁接到陶纱的电话，说石焕生又来店里找他们了，而且这次还带了他的老婆叶柳芽过来。
陶纱在电话的语气十分迟疑，小声说高龄产妇第一胎就遇上这么个怪事，患上产后抑郁，精神不是很好，丁宁如果决定到店里见面，得有些心理准备。
丁宁没想到以风水协会的本事这件事到现在还没解决，想到当初自己和赵逸应承下这件事，还得他们去善后，打起精神起床洗漱。
李策还在健身房，难得在早上十点以前听到对方的动静，摘下耳机看丁宁急匆匆地去冲牛奶，问对方发生什么事。
丁宁把石焕生的事情告诉对方，眼巴巴等李策说有没有解决方法。李策听完，想起之前印海烟怀里抱着的婴儿，看看月份，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联系。
只是对方是呼延策的人，他现在又得避着对方一些，别人不找上门就不错了，哪有自己凑过去的道理，天知道呼延策会出什么阴招挑拨离间，丁宁现在看似正常，当初那些心理阴影形成的生理反应和阴影可不是说着玩的。
对方没有一口答应，丁宁以为他对不是自己经手的生意没兴趣，走进客房换衣服。
出来时李策正好也在外边，车钥匙套在手指转来转去，“我和你起去。”
两人来到一湖斋，恰好碰上听到汽车引擎跑出来的陶知。小孩子看到两人，原本凝重的神色一下子多云转晴，开心地跑到丁宁面前，“丁宁哥哥！李老板！”
丁宁许久没看到对方，见那双眼睛有神许多，知道对方过得很好，放心不少。“他们都在店里边了吗？”
陶知听到丁宁问起，眉头老成的皱起来。他见过叶柳芽，对方之前的模样与现在对比判若两人，怕丁宁见了会吃惊，为难地说：“他们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到底有多不好？丁宁有些忐忑，毕竟这件事拖得太久了，不怕在等待中绝望，就怕在等待中变态。
谈话间，随陶知进店门，丁宁一打眼就看到店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戴着针织帽的女人。女人脸颊与眼窝深陷，完全就是皮包骨头的程度，眼下一大圈青黑，稀稀拉拉的头发从帽檐边垂下来，穿着一件羽绒服坐着，就像在两片大热狗里夹了一条极细的火腿肠。
与当初看到的漂亮健康的模样大相径庭。“石夫人。”丁宁开口，试探地问。
那个女人抬起头来，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黯淡无光，像极了蒙尘的玻璃珠子嵌在骷髅眼眶里，充满神经质的质疑和警惕，在大白天都能把人吓着。“你是……”她偏头回忆，干燥的嘴唇张合，似乎是在默念什么，突然就像充满电的摇摆机，跳起来抓住了丁宁的手，“你是丁宁！”
“是我。”丁宁被她抓住手腕，虽然用劲不大，还是被吓了一跳，“石夫人你没事吧？”
“我有事，我孩子失踪很久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所有人都在骗我什么都没有生下来，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有谁去医院里把他偷走了！”女人瞪着眼坚定地说，“一定是有人贩子把我孩子偷走了！”这几个月，她去了一遍又一遍警局，把医院提供的有关录像一帧帧都仔细分辨甄别过，都没发现自己孩子的踪迹。
甚至是手术室周围的监控里也没有！“啊！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他就不见了！”
去附近买东西回来的石焕生看到自己妻子扯着丁宁嚷嚷那些可怕的事情，急忙上前帮丁宁解围，让妻子冷静下来。“我怎么冷静！你说过半个月会有消息，又说过一个月会有消息！现在都过去多久了！多久了！”石夫人跌进沙发里捂脸痛哭，“你怎么不看好他，怎么不看好他！”
“……”石焕生当时进产房陪产，深知当时的情形有多匪夷所思到诡异，他亲眼看到医生手里捧着一团血淋淋的空气，与那群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一起愣在了原地。这件事当然不能和妻子说，叶柳芽胆子不大，心肠又软，要是知道自己生下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一定会被吓到精神失常。
实际上他也没法子解释，那团血淋淋的空气从产道出来之时，负责接生的医生还在疑惑怎么看不到婴儿的头部，谁知接下来的他摊开的手掌就一重，那种明明有东西落到掌心，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靠表面披沥的羊水和血水勉强能分辨出婴儿的形状。
石焕生在医生惊叫的第一时间就过去关切，自然也看到那一团东西，医生手一松，东西落到床上，羊水和血水融进床单里，那团空气是彻底找不到了。病房里除了产妇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石焕生被妻子的痛呼声惊醒，过去照看自己的妻子。
他没法把这件事和自己妻子说明，想起当初来家里的两位大师，这才重新找过来。那时李策不在，赵逸充当丁宁的伙伴，他觉得面前的年轻人不是很靠得住的样子，但有丁宁在旁边作保，对方没收钱也没再说什么让人半懂不懂的话，以为事情有着落，秉承着用人不疑的准则回去等结果，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李策在旁边拨通赵逸的电话，把事情简略地说了，让对方过来挨打。
石焕生听到李策口气，以为这是是赵逸胡乱应承下来的，一下子乱了分寸。他把宝全压在赵逸身上，警局那里都去得少了，这样找回小孩的几率岂不是更加渺茫？！
十几分钟之后，赵逸来到一湖斋，跟来的还有一个人，是好久不见的胡月。“你要的消息已经打听出来了。”他将一张照片放到石焕生面前，“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石焕生紧紧盯着那张照片，里边是位打扮时尚的美女抱着一个婴儿走过人群的侧影。
“接下来的话，可能不适合说，但是你儿子已经死了。”赵逸说。
第167章 调虎离店
要是不熟悉赵逸的人很容易认为对方在开玩笑，毕竟没等客户选择就开门见山宣布死讯的，他还是头一个，这种服务体验是个人都觉着不愉快。
果然，叶柳芽一下子跳起来，尖声反驳，“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家是弃婴塔旧址，长期阴气聚集，又有许多婴儿怨灵存在，恐怕你孩子在成型向你求救的时候灵魂就已经开始被撕碎吞噬了。”胡月说，“当时李策给你们提议是做一场法事清理，但是你们并没有重视。”
石焕生脑袋都懵了，他根本就没把这两事联想在一块儿！“你们是说，我儿子，死了？”
“恐怕很早之前就死了，母体躯壳阴气深重，被人用来做成温养魂魄的容器，那婴孩的灵魂借助死胎托生，你妻子生下来的，其实是另一个与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的鬼胎，鬼胎在常人眼中不过就是一团空气，你自然看不到。”胡月去问过那家医院的医生，婴孩出生的时间八字都正符合慕容宁的八字。
石焕生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一直小心呵护着的、心心念念期盼降世的婴孩，原来并不是他的，而且他的孩子在很早之前就出事了。
“……当时你没和我说会是这种结果！”他破罐破摔地去抓李策的衣领，在堪堪抓到之际被人拦下。丁宁挡在李策身前和石焕生对峙，杏眼里满是愤怒，“怎么又赖到我们头上！”
“你们……抓鬼这些事情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你们不是都会普度众生的吗？”石焕生已经凌乱到胡言乱语的地步，根本没看面前几人是不是出家人，连佛教术语都给用上了。在他印象中，那些降妖除魔的得道高人，哪个不是救人不求回报，况且还有所谓的福报和功德，不是一举两得吗？！
他狠狠盯着挡在面前的丁宁，双眼赤红，就像一只嗜杀的野兽。“你……”
李策把丁宁拉开，自己对上那头丧子的野兽，“这世间没有所谓的应该和不应该，帮你是情分，不帮你，也是本分。”
“哪里的本分！人都死了哪里来的本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