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礼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扎了一下难受，下意识摇了摇头。
云成礼反应过来后，心里难受得紧，陆煊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没做。
他嗓音艰涩：“许照眠不是真心对你好的。”
陆煊稍微侧过身子，看向远处的风景，种种回忆涌上心头，他低眉道：“我不在乎，而且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需要第三者插手评判。”
云成礼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可你明知道他在利用你。”
“他有没有利用我……”陆煊心里还有点气方才许照眠把他推出去，语气稍稍加重，“不是你说了算。”
他要走，云成礼立刻抓住他的袖口，抬眸仰慕，眼里充满哀求：“我可以帮你。”
陆煊微微蹙眉避开，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陆煊原路返回，拐角处走一段长长的走廊，经过厕所时，进去洗手。
刚洗完，镜面出现一道身影，许照眠对着镜子里的他招招手，顺其自然的洗个手。
陆煊侧过头在他针织毛衣凌乱的下摆处看了几秒，许照眠用纸巾擦手，解释：“难塞进去。”
怪裤子太紧。
这会儿都在上课，没人，陆煊走过去，解开他牛仔裤的纽扣，许照眠瞬间一哆嗦，接着就站着不动了。
毛衣很薄也很长，不塞进去的话，会把身材衬托成五五分的样子。
虽然塞不塞也可以，但这是造型问题。
陆煊将毛衣下摆一圈一圈的塞进去，最后微微蹙眉，把裤链也往下拉一点，才完全弄进去的。
“肚子……”陆煊想要示意收敛一点。
许照眠：“闭嘴。”
说完后，许照眠保持深呼吸，吸肚子。
陆煊先把纽扣扣上，最后一气呵成的拉上链子。
“以后要换个尺码了。”
许照眠泄了一吨气，瞬间感觉裤腰一紧：“……”
陆煊轻轻推着他的背往镜子面前一站：“身材刚刚好，以前太瘦了。”
许照眠打量着自己，他当然知道胖是好，但再胖下去，跟许嘉熙出门，别人都分不清谁是爸。
许照眠灿烂一笑，充满威胁：“你嫌弃我了？”
“以前抱着硌手。”陆煊的手缓缓下移，双掌圈住腰身，还有余地，“现在还可以。”
许照眠眼角微微上扬，瞥着他，犹豫：“好吧，信你一回。”
上课铃声响了很久，这两节都不是专业课，也点过名了，许照眠光明正大的逃课，至于书本让郁凉拿回去，下节课再给自己带过来。
陆煊只是看了他一眼，许照眠理直气壮：“你也逃过课，不许说我。”
“我那是晚自习。”
“这节课我会的，少上一两节不碍事。”许照眠说的很随意，随意到他貌似忘了自己其实是年级倒数的事。
“我听说云成礼是年级第一，还能年年拿奖学金。”而且部分奖学金还是许氏集团提供的。
陆煊这话原本是想激励他的，谁知道许照眠一脸困惑：“家里的钱以后都是我的，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的 ，没意思。”
许照眠又想到什么：“而且云成礼的确需要这笔钱的，我不至于将他弄得毫无生路。”
陆煊没怎么听懂：“……”
许照眠给他简单解释卖公司分钱的事，也正因为如此，他跟云成礼彻底决裂了。
许照眠暗暗提示他跟云成礼的立场。
“那我还是希望你拿奖学金，肥水不流外人田。”
“……”
许照眠挑眉，哇哦。
下午陆煊那边有实操课，许照眠觉得他那些太枯燥了，自己也看不懂，索性提前回家。
星辰也在上课，陪他打游戏的人少了，许照眠坐不住，跑去前院玻璃房，还没靠近就已经听到一片百灵鸟鸣叫。
“延叔。”
延叔是宅子的老人儿了，他也是从小看着小少爷长大的。
“哎，什么风把我们的小少爷吹来了。”
“随便看看。”许照眠双手背在身后，看到地面一排排还没处理过的盆栽，盆里还都是小苗子，光秃秃的，现在并不是争奇斗艳的季节。
“延叔，我想在陆煊的房间弄得盆栽装饰一下，你觉得哪种合适？”
延叔沉默了一会儿，许照眠在他脸上看到了深深的凝重。
“小少爷的意思还是小陆的意思？”
“我的。”
“小陆养吗？”
“我养吧。”
“……”延叔说，“小少爷去年养死了一盆多肉跟仙人掌，一定要慎重考虑。”
这么牛逼。
许照眠虚心请教：“延叔觉得什么花我可以养？”
延叔毫不犹豫：“假花。”
“……”
许照眠跟延叔闲聊几句后，听到大门口有几声动静，没一会儿便听见荣思雅的声音。
跟延叔打完招呼，从前院回到客厅，发现果然是爸妈。
荣思雅正在换鞋，许嘉熙双手背在身后，跟慢悠悠走来的许照眠的姿势一模一样。
荣思雅换完鞋接过阿姨递的湿毛巾擦手，冷不防看见两父子做同一个动作，彼此面面相觑，她不禁笑了笑说：“小眠越来越像老许了。”
许嘉熙也跟大笑：“看肚子的话，也差不多了。”
许照眠：“……”
这话他不爱听。
荣思雅白了他一眼：“胡说，小眠哪有小肚肚，明明是一大块腹肌。”
“…………”
妈，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许照眠换姿势，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你们今天回来得很早，公司放假？”
许嘉熙脱下外套，坐在许照眠边上沙发处，缓了一口气才说：“最近有个新项目，成立了一个新小组，人手不足，回来商量一下。”
许照眠轻轻抬眸，神色颇为认真，下意识问：“体量规模多大？预算够吗，投入资金后公司资金链情况如何？要是没提前预算情况，不确定项目稳定性的话，还是不要随意增添人手比较保险。”
他补充了句：“不然会面临切掉小组的风险。”
许嘉熙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连荣思雅也沉默了：“……小眠你，挺懂的嘛。”
“瞎扯谁不会。”许照眠轻描淡写，实则汗流浃背。
职业病真是改都改不了，擦汗.jpg
许嘉熙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项目跟上头挂钩，错不了，目前先走一小阶段，后续要经过三次测试，人手不够。”
许照眠随口问：“难吗？”
许嘉熙笑呵呵的：“不难，我们家的工程师都设计好了，就差测试，小陆回来了吗？”
许照眠神色一顿：“你们想找陆煊帮忙？”
荣思雅笑了笑：“他毕竟是学计算机的，专业对口。”
荣思雅既是股东之一也是人事主管，原本打算贴招聘公告，但后来想想，家里正好有个现成的，而且陆煊也认识不少同学，三四个差不多了。
许嘉熙思考过也觉得可行，一个小阶段测试而已，也不难，当给这些大学生一次实习经验。
事情暂时这么定下来了，晚上一家人吃完饭，陆煊就随着许嘉熙跟荣思雅去了书房。
许照眠慢悠悠的吃完甜点，洗完澡，陆煊才回到房间，一言不发的思考，拉开椅子坐下，两腿散漫的岔开着。
他神色沉默，看着有些难以言喻。
许照眠跪坐在床上，歪着头问：“他们谈的条件你不喜欢吗？”
陆煊抬眸：“你知道？”
“比你早知道几小时。”许照眠又问，“你不喜欢吗，这是个挺好的机会。”
不是挺好，是特别好。
许氏资源丰厚，前途无量，所有毕业生梦寐以求的地方。
陆煊不是不喜欢，而是感到有些疑惑迷茫，对他太好，心理负担有点大，但这话不想对许照眠说。
“也没什么，很感谢先生夫人给的机会。”陆煊面无表情，压低嗓音，“简直受宠若惊。”
“这有什么。”许照眠不以为然，“你说的嘛，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煊被噎了一下：“……这话不是这样用的。”
何况他确实不是许家一份子。
许照眠像是洞悉他的想法，轻轻责备：“我说是就是，别矫情。”
陆煊：“……”
作者有话说：
零点还有一章！
◎真的又不是养不起◎
周四的课是满的, 许照眠在家里抄了点零食过去，边吃边上课，来得晚后排坐满了, 被迫坐在前面, 周围只有零星几人。
许照眠前段时间因为想减肥控制食量, 但事实证明，那只是放屁。
他上课时窸窸窣窣的跟松鼠觅食似的，老师没忍住，三番四次点他上来讲题, 许照眠都分析得头头是道。
老师抓别的点训斥：“……别影响同学。”
许照眠很无辜：“我旁边都没人。”
现在的他跟以前纨绔小少爷的形象相差太大，大家都认为没什么不妥，只认为许少爷大概是在暑假下了苦头, 拼了劲的学习充实自己。
毕竟出身名门, 许照眠又是唯一的继承人，许董事长肯定会重视起来。
几节课下来, 大伙对许照眠已经有了个全新的改观。
“这样说的话, 云成礼岂不是没办法继续拿第一咯？”
“他们不是好朋友吗，竞争应该不大吧。”
“你是不是没吃瓜啊，上次开学典礼那件事, 云成礼跟许少爷早就掰了。”
“我看未必, 云成礼好歹是真的学霸, 许少爷是半路杀上来的, 我觉得悬。”
“算了，谁拿第一都跟我没关系, 反正我拿不了。”
“那我比较看好你, 把云成礼踢出去, 你拿高额奖学金。”
“……切。”
接着外面渐渐流传着, 许少爷要把云成礼踢下第一宝座，后来又说两人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
总之到处都传两人已经彻底交恶的事实，双方皆没有解释。
许照眠完全不知此事，直到今天最后一节课结束，云成礼从五楼下来找他，下眼相看，淡淡的说人齐了，可以去签字。
全班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纷纷扭头看热闹。
许照眠慢悠悠的眨眨眼，合上书本扔给郁凉：“哦，好的。”
有钱拿他当然不会拒绝。
出了门口，许照眠正要给王叔打电话，云成礼却说不用，他有车，可以一起过去。
顺风车啊，不坐白不坐。
许照眠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后，往后一靠，打算冥想。
律师楼离C大不算很近，开车近半个多小时，这一路云成礼都很沉默，许照眠也不会主动开口聊天。
面前的律师楼越来越近，车子停在下面，云成礼拉上手刹，侧过头看向他 ：“这一次的合同我不会有任何想法，但我希望你能听一听我的意见，离陆煊远点。”
许照眠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回头笑笑：“快走吧，别让李律师久等。”
进门后，严助理亲自过来接待，说李律师就在楼上等着，两人刚落座，严助理倒了两杯热茶便站在一边。
合同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要签字按拇指就结束，寒暄了一阵，茶也只喝了一点，没多留，两人起身一同离开。
推开门，冷风狂啸，风起的莫名其妙，来势汹汹，
许照眠双手抄兜，走了两步。
“我不会放弃陆煊的。”
许照眠回头看他，任何语言藏在风里，被撕碎，被拉扯。
看来云成礼还是会再一次喜欢上陆煊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许照眠想。
云成礼：“离他远点。”
许照眠低头避开风，眼睛眯了起来：“你先把钱还了，才有资格跟我提别的条件。”
刚才的协议，云成礼必须偿还这一年多来的亏损。
云成礼沉默的看着他。
其实许照眠的骨相长得很柔和，看起来清秀精致，没什么攻击力，可此刻周身的气质就跟天空刮刀子的风一样凌厉。
那种违和感应该很强烈，可许照眠表现出来却协调一致。
云成礼开车把他送到家门口放下，还没等许照眠打招呼便冷漠扭头踩油门走人，只留下车后尾留在地面污浊的空气。
真是个心气高又浮躁的年轻人。
天色暗淡的速度很快，天空笼罩一层灰蒙蒙的颜色，连带着温度也跟着下降，许照眠呼出一口气，在空中散开一团白雾。
步入十二月初，冬天也正式来临了。
许照眠怕冷，快步走进去，刚踏进家门口一刻，看见客厅坐着几个熟人，顿时愣住了。
丁博易、宋颖都来了。
陆煊率先站起身走过去：“给你发了信息，一直没回。”
许照眠捕捉到他语气尾音轻轻上扬的调，这是在跟自己委屈告状吗？
“外人都在呢。”许照眠给个眼神，“注意点，等回房再说。”
陆煊：“……？”
丁博易跟宋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喝茶。
“处理一点小事，没看手机。”许照眠闲庭信步坐在沙发上，“你们是加入那个什么小组的吧。”
丁博易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兴奋：“对，为期一周，已经给辅导员打报告了。”
宋颖笑着说：“还得感谢陆哥的带携。”
陆煊倒了杯热水给许照眠捧着：“是董事长给机会，我顺水推舟而已。”
刚说完，他低头觑许照眠：“手很冷。”
丁博易刚张开的嘴慢慢的合上，狐疑的盯着他们。
许照眠心想，吹风吹久了。
“谁知道忽然刮大风。”
“出门前我跟你说过下午会降温。”陆煊视线落在他眼睛上。
不得了。
兴师问罪。
许照眠敷衍道：“下次，下次一定记得。”
接着转头看向他们，热情道：“来都来了，吃顿饭再走吧，别客气。”
丁博易跟宋颖都没有推辞。
负责招待客人一般要去偏厅旋转圆桌那处，今晚许嘉熙跟荣思雅也在，他们一群人在聊小组测试的事情，许照眠两耳不闻，陆煊夹什么，他吃什么。
荣思雅见状，笑了笑：“我们小陆跟小眠关系真好，要多吃点，你们也是，别客气。”
许宅的厨房水准都是五星级酒店大师级别的，味道简直一流。
陆煊望向荣思雅，语气淡淡的：“我们小少爷现在不吃多点，晚上又想啃鸭脖了。”
荣思雅愣了愣，对许照眠说：“小眠，别老吃垃圾零食。”
许照眠呵呵两声。
陆煊端起碗，一小口米饭放进嘴里，睫毛微微掀起，余光瞥到吃瘪郁闷的许照眠，下意识翘了翘嘴角。
对面扒饭的丁博易依旧在狐疑的观察他们。
饭后惯常聊几句公事，许照眠在一旁吃吃吃，偶尔抬眼瞅瞅陆煊。
他在这方面特别精通，许嘉熙抛出的问题他每个都接得稳准狠，在自己专业领域上闪闪发光。
许嘉熙看向他的目光逐渐从试探转为欣赏，甚至都暗示着抛橄榄枝。
许照眠表情微妙了一瞬，估计老爸的期盼要落空了。
聊到差不多，考虑到丁博易是学生，不能太晚回家，便早早的散局。
许宅附近没有别的交通工具，需要先走出一段路。
丁博易跟宋颖全当饭后消食，边走边聊，内容大多数是对许家的印象。
“你觉得许哥跟陆哥的关系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丁博易观察了一晚上，就是说不出哪里怪。
宋颖沉默了一下：“有吗，我觉得他们还挺好的。”
“那也好得太不正常了吧。”丁博易有个弟弟，他喜欢男人，所以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宋颖努力回忆细节，“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他们不太正常。”
丁博易闻言眼睛都亮了，黑皮看着更有光泽度：“英雄所见略同，你有什么看法？”
宋颖深入分析：“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董事长一家人对陆哥特别友善，特别是许哥，所以啊，我认为……”
丁博易皱着眉听下去，心里隐隐不安。
“所以？”
宋颖用手遮挡嘴型，偷偷的说：“陆哥会不会是许家的私生子？”
丁博易：“……”
丁博易没想到这街上还有比他更离谱的猜想，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生怕第二天头条爆许董事长私生子的谣言。
接下来这几天，小组测试进行中，陆煊早出晚归，跟许照眠的时间完全错开，甚至有一次忙过头，陆煊是早上十点才回来，那会儿许照眠正在上周五最后一节课。
课程结束后，喜提一堆作业回家，进客厅前还遇到了延叔，他把一盆多肉跟仙人掌递过去：“小少爷把他放在桌前就可以了。”
许照眠用指尖戳戳，指腹被仙人掌扎的刺痛：“假的也做得这么逼真，延叔你手艺真好。”
延叔哈哈一笑 ：“也不是很难，下次小少爷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不过……都是假的。”
许照眠：“行。”
他拎着这两东西上楼，听玲姨说，陆煊这会儿正在睡觉，所以轻手轻脚的把盆栽放在电脑两旁，灰中两点绿，看起来比较协调。
许照眠站直身体，双手交叉在身前，正在欣赏自己杰作，冷不防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过身发现陆煊坐起来，一条腿屈起，表情冷漠，整个人透着慵懒的气息。
“我吵醒你了吗？”
陆煊很轻的皱了下眉，睡得太沉，做噩梦了，现在不太舒服：“回来怎么不叫我。”
许照眠好笑：“回来为什么要叫你……你再睡会吧，又没事做。”
陆煊盯着他没吭声，而是掀开被子下床，凑到许照眠面前，帮他把书包卸下，弯下腰的瞬间，余光瞥见一抹绿色，他伸手拿起来，端详片刻。
掌间的仙人掌很小，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谁偷偷放上去的。
陆煊将目光落在他脸上。
许照眠扬了扬唇，他的围巾跟外套还没取下，精致的鼻梁，圆润的下巴被藏在里面，显得乌黑的眼珠很明媚。
陆煊看不到他嘴角的弧度，却看到他眉眼透着的欢喜。
“送我的？”陆煊的嗓音还透着惺忪的哑。
“对呀，装饰你的电脑桌。”许照眠凑过去，有多夸张就说多夸张，“我可是咨询了专业人士的，千挑万选的。”
陆煊垂眸端详，思忖片刻：“养这些有什么注意事项？”
“哦，不用养，那是假花来着。”
“……”陆煊如梦方醒，他冷着脸，像是在撒脾气，“你送假的给我。”
室内忽然一片安静。
许照眠眨眨眼，还真没想到一盆假花会令他这么生气。
陆煊默了几秒，身上那股慵懒劲扑面而来，语气却是低下去的：“真的我又不是养不起。”
我们小陆该不会没怎么收到过礼物吧。
许照眠瞬间又怜爱了 ：陆煊刚刚是在对他撒娇吧。
“可这是我特意找延叔做的礼物，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吧。”许照眠正要伸手去拿。
被陆煊轻而易举的躲过，放在原位：“就这个，挺好的，怎么弄都死不了。”
许照眠紧随其后，双手一摊，演技大爆发：“你舍得弄死我吗？”
如果是许照眠在床上那种不安分的睡姿的话……陆煊瞥了他一眼：“舍得。”
许照眠宽容的看了他一眼：“呐呐呐，又调皮了。”
陆煊头疼的按了按额角：“……”
◎多了就不说了，他害羞◎
陆煊大病初愈没多久, 一下子经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这点休息肯定是不够的。
许照眠让他赶紧休息，临走前还摸了摸他的小脸蛋。
“哎哟, 熬大夜皮肤都这么滑。”
“……”
陆煊莫名有种自己被调戏的感觉, 但他没表现出来疑惑, 而是看着许照眠准备出门的背影。
一直到门关上，彻底隔绝外面最后一丝光线，才深呼吸一口气。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微微一亮。
陆煊拿过来一看，是组长给他发的消息。
【组长：文件发给你了, 做得很好，但有些地方还要改改，改完明天进行第三次模拟测试。】
【陆煊：好的。】
【组长：你这么能干, 考虑以后留下来吗？】
许嘉熙那天也暗示性的提过这个, 陆煊一开始确实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他的目标在A市。
【陆煊：会考虑的。】
【组长：那就太好了, 不打扰你休息, 今晚见。】
将手机放下，陆煊一只手臂抬起遮住眼睛，想的东西很乱, 一会儿是庄平英跟陆德的脸, 一会儿是他站在门口偷听到他们跟A市那边的人对话, 一会儿又是许照眠那张安稳平静的睡颜, 或者是双眸弯起的笑容。
陆煊带着这样的纷杂的思绪沉沉入睡。
门外，许照眠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 刚要下楼时, 正巧碰见林伯从楼上下来。
林伯是这里的总务管家, 服务对象是许嘉熙跟荣思雅, 所以许照眠平时很少见到他。
“小少爷。”
许照眠笑笑，跟他一块下楼：“林伯。”
“小少爷，云少爷前段时间来找过我。”林伯沉吟片刻，像是在思考，半晌他又说，“他现在大三，打算提前进公司实习一段时间。”
许照眠简单的勾了勾唇：“既然如此，跟我爸妈说一声就好，公司的事向来是他们管理的。”
“云少爷当初决定留在这里，肯定没那么简单，林伯还是心属你的。”林伯又重新笑起来，“公司有个岗位……”
“林伯……你让云成礼过去吧，他既然喜欢打工，让他打个够。”许照眠心想，估计是云成礼没钱还债，现在迫切的想要找一份工作，但又想体面。
林伯眼见劝说无果，叹气：“好吧，既然小少爷这么有信心，那我就不多说了 。”
许照眠心里清楚，云成礼不过是把许氏当做跳板而已，现阶段没必要给太多关注。
“那小陆那边呢？小少爷有没有别的想法？”
林伯这话一出像试探。
许照眠对陆煊的规划可能比他自己本人还要深刻，他语气散漫的说：“他肯定不会留下来的。”
林伯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看来小少爷心里还是偏向云少爷的。
“不过，在公司里，千万不要让云成礼得到太多的好处，意思意思就行了，他既然想要实习，那就给足实习生的待遇。”
许照眠想到什么，接着说。
“陆煊忙了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天天吃盒饭不够营养，回头让玲姨弄点好吃的过去。”
林伯迟疑的应了下来，觉得好像又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么一回事。
“当然，你跟玲姨也要吃多点，对了，延叔刚才还说想约你出去喝茶呢。”
“约，当然约，都一把年纪了。”林伯感叹一声，“天天跟玲姨一起看书。”
“哦？”许照眠有些意外，“看什么书？”
悬疑武侠，国内外名著，还是什么抒情散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