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天道之子许多年—— by彦缡

作者:彦缡  录入:02-16

诺兰·温格斯,如今正在窥伺这个世界的某个机械文明位面所孕育出来的天道之子,帝国远征军一军统帅。
诺兰的世界因为某种原因出现了危机,濒临崩毁。为了让自己的世界延续,作为总掌全体机械生命与AI智能的超脑通过演算,得出了解决办法——即,寻找一个稳定的其他位面世界,将自己的世界嫁接上去。
也就是,来自【世界】层面上的入侵。
超脑通过计算,锁定了诸天当中另外的某个世界的坐标。而诺兰此番前来,便是作为先遣军,势必要为自己的位面夺取到这个世界,以谋求一个未来。
得到一个世界的第一步,自然便是击溃这个世界当中的天道之子。
天道之子是一个世界的“核心”,其存在的本身便相当于是世界意识的代行者。一个有主的世界很难同化,但是无主的世界便像是白纸一样,可以随意的在上面进行涂写和描画,甚至是“覆盖”。
然而诺兰发现,当他问出这句话之后,这个世界的那些土著的目光在一瞬间变的怪异了起来,仿佛是有什么荒诞离奇的剧目正在上演。
诺兰面上笑容不变,心底隐隐敲了一个问号:“嗯?”
这是个……什么意思?
然后他看到面前红衣的少年笑了起来。
“哎呀。”他说,“问我吗?”
其实打从诺兰出现的时候开始,渡鸦就已经开始对着他评头论足。
他站在商长殷的肩膀上,朝着前方微微的探身,一双黑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军装青年的身影,在商长殷的耳边轻声嘶语:“这个家伙看起来好讨厌啊。”
渡鸦问:“所以你要不要和我签订契约嘛?成为我的主人,我能够为你带来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强大力量。”
“是可以一瞬间把那边讨厌的家伙给拍飞的力量——”
商长殷对此十动然拒,敬谢不敏。
“你的主人将你派出来,是希望你能够和此世的天道之子建立联系。”商长殷被渡鸦吵的有些头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何必一直缠着我不放呢?”
他母后昨天可是特意把他喊去问询了!
皇后拐弯抹角的同自己的小儿子套话,是不是因为除了他之外其他的皇子都有成为天道之子的资质而心情抑郁,才会开始养乌鸦当宠物。
在商长殷叫冤的反驳声当中,皇后信没信未尝可知。她暗示商长殷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父皇和母后,还有你大兄,都绝不会因此而嫌弃你就是了,想开点。
商长殷:……他没有,母后,真的没有。
再不把渡鸦送走,商长殷怀疑他母后就不会只是嘴上问问这么简单了。
渡鸦“嘎”了一声,像是不理解商长殷究竟在说什么:“没错啊,我这不是正在努力要和你签契吗?我可是很有用的哦?错过我将会是你的损失!”
“但我可不是天道之子啊。”商长殷笑着叹息,“那日满朝文武见证,我并无那样的资格。”
渡鸦全身上下的毛当即便炸了起来:“那个破机器有问题!”
“我才不可能认错,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受天道宠爱。若是连你都没有资格的话,那我曾经随国主见过的、诸天当中无数世界里的天道之子,都合该羞惭掩面而去了!”
“莫管那等有眼无珠之人,在我心里你便是——”
渡鸦的话没有能够说完,便已经被诺兰突如其来的搭话给打断。这让他看着诺兰的目光又阴恻了三分,心底已经在思忖如何给对方套麻袋了。
诺兰显然没有想到商长殷会给出如此狂妄的答案来,仿佛视他身后的钢铁机械大军为无物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主塔的超脑给出来的运算结果绝对不会有错的话,那么诺兰几乎都要怀疑这个世界并非是提前被认为的那样的低魔低武,而是有着什么他们不了解的特殊的能力了。
比如异能啊魔法啊修仙啊什么的,如果是那样的世界,倒也的确有面对如此众多的机械大军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的谈笑风生的资本。
太子冷着脸大步上前,横插在了商长殷和诺兰中间。他将自己的幼弟朝着身后拨了拨,让少年完全的被自己的身形所遮挡,看着诺兰的时候眸光锐利如刀。
“你若是要寻此界的天道之子,找我便是。何必去将普通凡人牵扯到其中?”
诺兰先是为太子和商长殷之间七分相似的容貌愣了愣,随后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显然才是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子。
可是他依旧是有些讶然的,扭过头去又看了商长殷好几眼:“普通凡人?”
这一看,诺兰未免“咦”了一声。方才在他眼中还昭昭耀耀、饱受天道偏爱,浑身上下气运浓郁到无法直视的少年人,现在看着却是极为普通的模样了,的确……只是一个生的好的普通人而已。
怎么回事,莫不是他方才眼花了不成?
诺兰在心头嘀咕了几句,想了想,还是将这一段记忆打包后发回给了主脑分析。
那少年肩膀上的乌鸦还看着他大叫了几声……真奇怪,怎么还有人养乌鸦当宠物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而被隐隐嫌弃了的渡鸦正在和商长殷大声邀功。
“我帮你把周身的天道气运全部都隐藏了起来哦!那家伙什么都不可能发现的!”他昂首挺胸,小模样看上去骄傲又神气,不动声色的用翅膀去扫商长殷的脸颊,“看我!看我!你难道不夸夸我吗!”
“夸夸夸。”商长殷极为敷衍了事的摸了渡鸦的翅膀一把。
渡鸦顿时满意的发出了一串“咕噜噜”的声音。
而太子仍在同诺兰对峙。
“孤为此世天道之子。”他说,“你寻孤,所为何事?”
诺兰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军帽,但是从帽檐下露出来的那一双不断有幽蓝色的数据流动而过的眼眸却带有着一种宛若机器一般的冰冷。
“就像是方才我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将由我们征收。你为天道之子,即可视为此界的代表和统帅。”
青年军官低笑了一声,挥了挥手。只见他身后的某一架机器朝着远处的山脉调转了炮口,随后在喷吐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嗡鸣巨响当中,那一处山脉被拦腰轰断、骤然崩塌!
面对着露出惊惧之色的此世土著居民,诺兰垂下眼,面上浮现出了些无趣的表情来。
“你们的世界,是选择臣服我界,将这个位面拱手送上;还是被我界夷为平地,直取灭亡?”
几乎是在他话出口的同时,那些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皆是的机械大军——无论是飞在空中的也好,还是停在地面上的也好,都调转了头,扬起黑黝黝的炮口,瞄准了在场众人。
“我并没有很多的时间,还请阁下现在,便给出你的答案吧。”

这个世界当中的土著居民们,此先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景。
只是看着都能够感知到其沉重的钢铁巨物能够像是鸟一样的在天空当中飞行,并且受到某个人的操纵和掌控,这原本就已经极为离谱;然而眼下,他们更是惊骇莫名的发现,那不到碗口粗的黝黑的管道当中居然能够喷吐出火焰来,而在震天的巨响之下,隔着如此之远的山脉也不过是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若是以将士的血肉之躯,去对上这样的、将其称之为战场上的绞肉机都绝不为过的钢铁军队的话……
甚至都不需要细想,只是根据眼下所见到的场景稍微的展开描绘一下,都已经是一副远比地狱还要来的更为惨烈的画卷了。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的眼中面上,皆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些绝望的神色来。
这并非是他们——并非是人力所能够战胜的力量。
而直到现在,众人也才终于对所谓的、“世界层面”的入侵,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朕为南国之君,比起吾儿,更有资格决定南国的归属。”皇帝开口,将这件事情揽了过去,并不欲都加在太子的身上,“若是朕率南国与此界以臣礼相待,你们将会如何对待南国的国民?”
诺兰朝着皇帝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不是天道之子,但身上也受气运庇佑……你倒也有资格这般询问。”
军装的青年露出来极为端庄的、似乎足够令人信赖的笑容来:“若是愿意投降臣服,那么自然会被视之为帝国的国民,享有同帝国其他的国民同等的权利,受到主脑的管制,但是也同样得到主脑和军队的庇佑。”
他伸手在自己的腕表上点了点,随后便于空中投影出画面来。
画面当中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一个与他们完全迥异的另外的文明世界。穿梭的悬浮磁轨道,在空中飞行的载具,完全自动化的工业,一体式的医疗、教育、以及生活中的一切所需。
那是根本不曾被设想过居然能够出现的景象,仿佛人类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是为了享福而存在的。机械和AI会完成一切,并且为了服务人类更好的生存而不断的探寻和迭代。
这、这要是接受了对方世界的“入侵”,似乎也不坏?
已经有不少人在心底这样暗自嘀咕了。
因为那画面当中所描述和展现出来的,简直是只有仙人才能够拥有的生活——不,或许连仙人也无法与之比拟,那根本是拔高了所有人的认知上限的事情。
便是皇帝前呼后拥、千万人服侍的生活,和这画面当中所呈现出来的相比,似乎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一时之间,对于异世界的入侵的抵触和警惕居然都不知不觉的淡化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油然而生的期待。
太子背对着所有人,没有谁能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但是这一位国之储君、被世界所选择的天道之子即便是面对了如此之伟力,脊背也依旧挺的笔直,像是崖案间屹立不倒的青松。
“这般看起来,孤挑不出什么毛病。”他说,“但是孤要怎么确认,这的确是真实的,而并非是你眼下编织出来欺骗孤的手段?”
他这般说,无疑是态度松动、能够商谈的意思了。
这便代表着诺兰此番前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于是这位来自机械文明的军队统帅面上的笑容都带了三分的真实,看上去变的鲜活灵动了不少。
“若是这般担心的话,不妨去我们的世界亲自看一看如何?”他邀请道,“无论是你们的世界,还是我们的世界,都是不希望展开生灵涂炭的战争的。”
“若是能够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诺兰眉目带笑,一副再有诚意不过的模样。
“你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同你订立契约。保证绝不会加害于你,以及我们之间的约定的推行,如何?”
“哦?”太子看了他一眼。
诺兰便笑着做了解释。
天道之子可视为世界的代表,二者之间相符相称,轻易并不可更改。
而若是有两位天道之子之间以特殊的仪式,在世界意识的见证下正式的达成了某项约定的话,那么这约定便必然会被推动和践行,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能、亦不可违背。
是诸天当中一种高效且具有公信力的契约方式。
太子并未立刻应下,只是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并不能在短时间内给出答复,还需要之后同群臣和父皇商讨。”
诺兰便“呀”了一声:“虽然我愿意去体谅你,但是我也需要得到一个明确的时间。否则的话,你若是将这商讨的时间日复一日的延后,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他这话不无道理,因此太子在稍作沉吟后,便也给出了期限:“三日之后,孤定然给你一个答案。”
这是一个能够被接受的时间,诺兰沉默了一会儿,眼底蓝紫色的数据流不断的窜动闪烁,如同在和某个遥远的存在飞快的进行交流。
好一会儿之后,那些蓝紫色的光都从他的眼中渐渐的黯淡了下去,而诺兰也同意了太子提出的要求。
“好。”银发的上将道,“那么三日后,我会再来这里,听取你的答案。”
他冲着太子笑了笑:“安排一个住的地方给我?毕竟你们也不想我带着大军到处乱跑吧?”
这是容易解决的事情,皇家在帝都外有一座很大的别宫,如今拿来安置诺兰正合适。
然而谁都知道,这并不代表着事情的结束,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得到那最后的决定之前,他们都该对诺兰以礼相待。作为此世的天道之子,太子亲自送诺兰前往那京城外的别宫之中,同去的还有其他几位被太子赋予了能力的、同样拥有天道之子资质的人。
那日的机械大军与炮火给朝臣们实在是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整整三日,奉天殿内的烛火便从来都没有熄灭过,殿内的声音从一开始的高声辩论,到了后来的逐渐嘶哑。
在第三日的熹微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奉天殿内的时候,诺兰带着他的机械大军如约而至。
“三日之期已至。”他问,“你的答案是什么?”
“孤要亲自随你去你的世界里走一遭。”太子说,“若是所见皆如同画布上所示一般的话,那么我们愿意臣服。”
诺兰鼓起掌来:“这可真是再聪明不过的决定了。”
这一项决定,是在这整整三日三夜的讨论当中做下的。太子又同诺兰多要了半日的时间,将他离开之后的诸事安排都同皇帝商量好。
此行毕竟未知,自然不可能只有太子一人前去。先前曾经测出最优资质的三位朝臣自然同往,而皇子们当中,除了商长殷这个毫无能力的被留下来之外,还另外将五皇子也留了下来。
——这是为万一太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做准备,因为除开太子之外,五皇子在一众皇子当中,算得上是最出众的那一个了。
“等等,大兄?”商长殷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为什么不带我?”
太子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只觉得有些无奈:“小七,这并非是儿戏,更不是出宫南巡一般的事情,你跟来做什么!”
商长殷没理也要争一下:“可是大兄你带着别的皇兄都去了啊?”
只把他留下来不好吧?
太子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不知道他今天犯的是什么倔。
别的皇子都有成为天道之子的资质,在被太子点化后,也多少拥有些殊异的能力。
太子带上他们,自然是不出事最好,一旦出事,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为了能够将太子安全的送回来而不惜一切代价,换句话来说也就是炮灰和挡箭牌。
商长殷这又是来胡乱掺和些什么?
“不要闹,小七。”太子沉下来脸来,“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倒是诺兰对商长殷很感兴趣,多看了几眼,同太子建议道:“我并不介意多带上一个人,他若是感兴趣的话,一起来也是可以的哦?”
太子并不看他,只是说:“没有那样的必要。——小七,听话!”
他一旦用上了这样的语气,商长殷自然也只有乖乖应“是”的份儿,撇着嘴退去了一边。
诺兰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也并没有打算参与这一场小小的兄弟战争。莫说那孩子并无成为天道之子的资质,便是有,也并不会被他放在眼中。
他从自己的腕表当中释放出来了空间舰,邀请太子等人上去。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机器发出嗡鸣的启动之声,随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当中飞了起来,朝着天空当中的裂缝而去。
“这、这是神迹啊!”有人惊呼出声。
一众人当中,唯有商长殷的表情莫名。
他注视着空间舰离开的时候在空中留下的一道白烟,又看了看那些并没有随着一并离去,只是停止了运转的机械大军,目光有些莫测,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轻轻的摩挲了一下自己手绳上坠着的那一枚骰子。
无人注意的时候,商长殷悄悄的从奉天殿前离开。
他自出生便生活在宫中,又是个爱跑着玩的,对宫里的路和建筑门清。眼下不过是拐了几个弯,又走了一段,便来到一个极偏僻的、甚至是连小太监小宫女都看不到的地方。
“过来。”商长殷朝着渡鸦招了招手。
他难得露出这般和颜悦色的模样,渡鸦当即便美滋滋的飞了过去——然后被一把掐住了翅膀。
“我知道你有办法。带我跟着他们去那个世界,不难吧?”
“你不是答应了你兄长会乖乖待着吗?”被掐住了翅膀的渡鸦愤愤不平的问。
“没关系,只要大兄不知道,那我就算是乖乖待着的。”商长殷说,“打开通道追上他们,这件事情不难做吧。”
他现在看上去和先前完全不同了。
分明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但是褪去了躁动与轻浮,周身有一种根本无法质疑和反驳的气场。
……像是高居云端的、那最为尊贵和傲慢的神明淡淡的垂下眼来,看了一眼这人间。
于是凡被他所注视的存在无不为之战栗、低首,除了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第二种选择。
渡鸦自诩并非是那等没有见过世面的鸟,他的主人乃是在诸天万界当中都当之无愧最顶端的五大位面之一、【亡灵国】的天道之子,其为天上地下仅此一位的死之君。
世人所忌惮的死亡,也不过是亡灵国主的指间能够被随意拨弄、不值一提的玩物罢了。
可是现在,渡鸦却在这面上甚至还犹带稚气的少年人身上,感受到了远比死之君来的更为深重和可怕的威严。
……他是应该恐慌、畏惧、害怕的。
渡鸦的确在发抖,却并不是出于任何负面的情感,而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激动的战栗,仿佛为了等待这一刻、为了能够见到眼前的这个人,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的时光。
这时光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回忆被磨损,地脉被磨平,漫长到往昔的一切都已经不可追不可寻,唯有某人在诸天万界中守望——
渡鸦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澎湃如海的情感。他没有与之对应的记忆,却依旧能够感知到其中过于丰富的情绪。
于是渡鸦便只抖了抖翅膀,凑过去啄了一下少年的手指。
“当然,我能做到。”
他神气的昂起头来,看起来是好骄傲好骄傲的样子。
“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就没有本鸦办不到的!”
而无论是商长殷还是渡鸦都不知道,遥远的诸天当中,有人正透过渡鸦的眼睛看着他。
那是一个半边身体都隐藏在黑暗当中的青年,黑色的、像是海藻一样繁密而又潮湿卷曲的发散落下来,从其中露出极为苍白的一张脸,以及一双仿佛浸了血的琉璃般的、猩红的眼瞳。
他以自己都不一定注意到了的、近乎于贪婪的目光注视着商长殷,仔细的看着少年的面庞。可是他眼底的神色却又分明是茫然的。
这个少年是如此的陌生,可是不知为何,却又如此的熟悉。
于是,这位尊贵的存在最后也只是收回了目光。
“也罢。”他说,“那就……予你一些权限,给他一定的特别的优待吧。”
“C520号分魂。”

第5章 世本纪(五)
就像是世界和世界之间也会分出一个强弱来那样,即便是同为天道之子,也会因为自己所处的世界的规格、自身所受到天道的偏颇程度、以及个人的资质经历实力的种种因素叠加,有高下之分。
而渡鸦的主人,便是在这无数的天道之子当中都算是数一数二、少有人可比拟的存在,远胜过诺兰许多。
因此,诺兰能够做到的事情,渡鸦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做到。
在答应了商长殷之后,他的身形便开始迎风暴涨,很快成为了一只巨鸟,双翼展开的时候足有十来米,像是一团能够将人笼罩的严严实实的黑云。
渡鸦伸出爪子来,将商长殷小心翼翼的拢起,随后双翼一展,登时便扶摇直上,便是本该遥远无比的九重天阙似乎也并不是如何的不可触及。
不过是几个振翅的功夫,他们便已经来到了那裂缝之下。狂乱的罡气从裂缝当中猛烈的溢出,商长殷朝着那裂缝虚虚的伸出手去,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接近,便已经被刮伤了手,殷红的血液顺着指节流了下来。
渡鸦当即开始呱呱乱叫:“你在干什么?伤的严重吗,要不要紧?”
闻到空气当中的血腥味,渡鸦觉得自己整只鸦都不好了!他浑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远远的看过去像是一个巨大的毛球。
显然,“商长殷受伤”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的,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惊吓。
渡鸦没有办法描述那种心情,那就像是一颗他最喜欢的宝石在眼前碎裂、而他却无力去挽回的心疼,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他的心脏。
“抱歉,有点好奇。”商长殷毫无诚意的道了一声歉,“你知道这裂缝外面是哪里么?”
渡鸦顿时被他的话给吸引了过去,暂时遗忘掉了去探寻自己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过于汹涌澎湃的的情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横竖不过就是诸天吧,怎么了?”
商长殷闻言,并没有搭话,他只是低下头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绝对不会是诸天——至少不会是他记忆当中的诸天。
诸天的确并非常人所能够轻易企及到达的领域,但是也绝非这般的凶暴。实际上,任何能够突破自己本身世界的桎梏、并且来到诸天当中的人都会发现,诸天是温柔、宁静、祥和的,它像是母亲温暖的怀抱,呵护着怀中的万界。
——而不应该如同现在这般,仅仅只是从中外泄出来的气息,都已经成为了能够伤人的利器。
渡鸦口中咕哝了几声,大抵是怕了商长殷的操作,所以决定来个速战速决,免得商长殷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
那一双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瞳一点一点的被血一般的色泽所侵蚀覆盖,若是有谁现在站在渡鸦的对面的话,甚至都不需要进行任何的的对视,便已经会在他的面前诚惶诚恐的低下头来。
这是由鲜血、白骨与死亡所堆砌出来的死之君主,一眼之下便可令苍生寂灭。
死之君的意识降临在渡鸦的身上。他稍微的扇动了一下翅膀,像是有些不大能够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形态。
然后,他读取了这一片分魂的记忆,并且明悟了自己被召请出来的原因。
死之君垂下眼来,看了看被自己拢在爪子当中的商长殷。
相对于渡鸦如今的体型来说,那未免太渺小了,像是手办一样可爱,带来一种仿佛只要能这样稍稍的收拢爪子,对方就会完全属于自己的满足感来。
这对于死之君来说,是极为稀奇和罕有的情感。
即便曾经也是受到一整个世界所钟情的天道之子,但是那也不过是拥有资质的“种子”。想要成长为在整个诸天都站在最顶端、以此身掌管万界的死亡法则的死之君,其中所需要的努力、机缘,以及不得不付出的庞大的代价……无论哪一样,都是必不可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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