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弥明好笑:“怎么?嫌这样撑不起你富家公子的排场?”
李鹊想说“我的身份标签早从‘富家公子’变成‘富家太太’了”,但却不会在施弥明面前说出来。他笑笑,说:“人靠衣装,你要是不在乎排场,也不会舍得买赛马、买高定。”
施弥明点点头:“适当的排场可以抬高身价,但如果总是高高在上也会乞人憎。适当的低消费可以有助建立更落地的形象,有助于提升公众的认可与好感。”
李鹊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便道:“那你故意带我来这儿,仅仅是为了扮亲民?”
施弥明说:“也不仅仅是,City Breeze Boutique背后的大老板和我也是朋友,我也来捧个场,帮忙带一带热度。”
李鹊的手仍被施弥明牵着,但此刻却已不觉得温暖,手心的热度慢慢冷却。
他淡淡一笑,说:“没想到啊,婚礼有赞助就罢了,我们牵手逛街都有赞助?”
“那倒没有。”施弥明说,“我没有收他们钱。”
李鹊蹙眉:“你不是说你一个钟几百万上下?你纡尊降贵给他们宣传,还不收钱啊?”
施弥明笑道:“不收钱的最贵。”
李鹊沉默下来,没讲话了。
当天,网络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热议,主题是“CBB偶遇施李夫夫”。有人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这对豪门夫夫在快消店里购物的“偷拍照”,瞬间引起了广泛关注。
“今天在CBB碰到了施李夫夫,简直是太有缘了!”
“他们俩超亲切的,完全没有豪门的架子,就像普通人一样逛街。”
“施弥明还牵着李鹊的手,好甜蜜啊!”
“霸总文学照进现实!”
“原来豪门夫夫也和我一样逛CBB。”
这样的评论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开来,瞬间引发了网友们的热烈讨论。照片和视频在各大社交平台上传播,网友们纷纷围观,纷纷点赞,对这对夫夫的低调和温馨表示了极大的喜爱。
City Breeze Boutique也跟着成为热议对象,流量大增。
那被李鹊握手里把玩的288块钱的风扇仔也成瞩目:
“CBB这个288的风扇仔我留意好久了,没想到真的有人买……”
“这有什么奇怪啊,现在买个手机壳都要四五百啦。”
“什么手机壳四五百?楼上是什么贵族?”
“casetify手机壳四五百不是正常?不算贵啦,LV手机壳要几千上万呢。”
“真是世界的参差。”
“那个288的风扇仔是设计师合作款,旁边放着普通款,然后李公子财大气粗地拿走了贵的……”
“图他好看激情下单,但买了之后确实和普通小风扇没什么区别……”
“什么设计师合作?就算今日梵高复生给我设计风扇仔288都是抢钱没商量。”
就这个“风扇仔288到底贵不贵”足够吵称热搜。
每个人的消费观都不一样,自然有赞有弹,但越是争议大,越是多人好奇和议论,也带动了更多人去CBB的门店找李鹊同款。风扇仔是贵,但李鹊也购入了一些比较平价的小物件,比如他买的十蚊鸡马卡龙色啫喱笔,就一下成为大热,卖到脱销。
City Breeze Boutique母公司的股价也趁势涨一波。
李鹊躺在家里,看着一条条热评,心里不知怎么评价施弥明这个人,更不知怎么评价自己和施弥明的关系。
他和施弥明在外是至亲密的夫夫,人人称羡的爱侣,但回到家里,二人却是楚河汉界,壁垒分明,更别提他们之间隔着的“时差”。
李鹊起来了,施弥明就上班了,施弥明回家了,李鹊就睡下了。
周末还好些,偶尔能碰着面。
但也只是偶尔。
因为施弥明很忙,周六日也不一定能得闲坐在家里。
保证能在一起的时间,那就是敲定好的——晒恩爱时刻。
他们偶尔会看似悠闲地出门逛街,看风景——但次次都会被“偶遇”、“偷拍”。
他们也会相携出席一些公众活动,比如慈善拍卖会或者是赛马盛事,也是无比风光的。
有时候,李鹊都很佩服施弥明,在无孔不入的社交媒体时代,施弥明真的能够扮演好一个“深情霸总”的角色。
施弥明这么努力,李鹊其实也交足功课。
他一样在圈子里扮演好“幸福富太”的角色,以表现出施李两家固若金汤、蒸蒸日上的同盟地位。
这生活,说不上坏。
各取所需。
这样无风无浪的就过了一年多。
李鹊以为生活也会这样平平静静地走下去,直到他做了那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惨遭主角打脸,被霸道总裁抛弃,最后流落街头,和乞丐抢馒头吃……
什么被霸道总裁抛弃……
——李鹊微微蹙眉。
如果撇开孤寒属性的话,施弥明确实担得起“霸道总裁”四个字,而且,也十分符合小说模版:二十八岁身家亿万。
要说寻常人二十八岁是没这样的成就的,但小说则不然,男主要过了三十岁,读者会点×的。
一个铁则:小说男主可以三千岁,但不可以三十岁。
除了年龄和身家之外,施弥明在身材尺寸方面也十分符合小说的原则,又高又大。
长相自然也是俊美得很。
——横竖就是一个完美得不真实的存在。
如果说是小说男主,反而有那么一点儿的道理。
李鹊思索一下,细细回味一遍梦境里的内容。
然而说来也怪,当他想仔细回忆的时候,却发现梦境的画面变得模糊不堪,就像是被水冲刷过的纸张一样。
只剩一些残缺的片段,比如他和施弥明的婚姻,或是外界的风波,至于和“主角受”相关的事件,都模糊不清,糊作一团,仿佛是被水泡过的墨字一样。
李鹊心中虽然充满了困扰,但不打算深究,只是摇摇头:“那梦境也太奇怪了,根本不可能发生。我纠结它干什么?”
李鹊自认,他和施弥明虽然没感情,但婚姻关系却是很稳固的。
结婚以来,施弥明的公众形象更趋活跃,他充分利用婚礼的曝光度,积极参与各类公共活动,频繁参与演讲、出席峰会,还出版个人传记,进一步巩固了他在公众视野中的地位。
施弥明不愧是白手起家的霸道总裁,将一切利用至极致,借着和李家联姻,把自己也塑造成公众认可的豪门,树立良好形象,把他的个人品牌和企业品牌越做越响。
李鹊也获益良多,李家因此苟延残喘,死而不僵,而不事生产的李鹊也能继续过着他那锦衣玉食的风雅生活。
就这样一直“美满幸福”地过了一年半。
施弥明和李鹊之间仍是那种半生不熟的状态,除了特定的“晒恩爱活动”,平常很少有交流。
今日二人盛装出席,也就是为了看“七夕”竞速。
此刻,李鹊和施弥明正一起在露台上看赛马。
看着“七夕”遥遥领先,施弥明颇为满意,却注意到李鹊神思不属,问:“怎么了?”
李鹊愣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我想去休息一下。”
李鹊独自走出包厢,顺着走廊往前走。
走廊两侧的灯光投下柔和的光影,照在李鹊身上。
与此同时,走廊另一侧也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鹊微微眯起眼睛,透过柔和的灯光看到对面的人:“卓峻岐?”
卓峻岐看到李鹊,心中不由地泛起涟漪。
一年半前,卓峻岐跟家里闹着要和李鹊结婚,却被施弥明截胡。他心有不甘,眼看着又要大闹一场,家人果断把他送出国,不叫他在港岛丢人现眼。
卓峻岐却始终心有不甘。
家人把他送出国,是以留学进修的名义。
他在商学院进修的时候,想的却不是如何学习,而是卯着一个劲要赢过施弥明:那种乡下仔都能搞投资发家!我为什么不能?
他进的这个进修班被誉为“总裁班”,来的许多都是真高管,和卓峻岐这种不太一样。
卓峻岐和他们混成一个圈子,拿自己的零用钱跟风搞投资,没想到还真挣了一笔——当然,在豪门的资产面前是不够看的。但这样也够父母欣慰,以为他开始生性了,便准许他回国。
谁想到,他华丽回国衣锦还乡,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鹊。
卓峻岐认为,自己的条件并不输蚀。
他们卓家和李家才算得上门当户对,都是老钱,而且从小认识,知根知底。不论是家庭背景、社会地位,乃至于感情基础都不比施弥明强多了?
仅仅因为施弥明比自己更有钱,就将一切盖过?
卓峻岐望向李鹊,眼神复杂:“施弥明就算能养一百匹马,也不能抹平他不懂得骑马的事实。”
施弥明出身平凡,当然不像卓峻岐或李鹊那样自幼就学习马术。
会不会骑马,也是他们筛选“自己人”“老钱”的标准之一。
李鹊对此嗤之以鼻:“他都能养一百匹马,谁还在乎他会不会骑马?”
从李鹊口中听到这么肤浅的言论,让卓峻岐实在难以相信:“你难道真的这么在乎钱吗?”
李鹊对卓峻岐的问话十分好笑:“你比我更在乎钱。”
卓峻岐断然摇头:“钱财对我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是一个数字,一个工具。对我来说,情感才是最紧要的。就像我对你……”
“打住。”李鹊断然打断卓峻岐不合时宜的表白,继续道,“你比我更在乎钱。因为我只要有钱,来者不拒。你呢,还得要老的钱,嫌弃新的钱。还有,你和我都是trust fund kid,但你却把自己态度立得这么高,乞食还要用金钵,我真服了你。”
卓峻岐被他一口气说得脸上无光,心里窝火,但一看到李鹊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慕色之心却难以减退。
与此同时,施弥明也已走到走廊转角,正好看到卓峻岐和李鹊对峙。
施弥明便微微后退一步,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
却听得卓峻岐朗声说:“你真的这么喜欢钱?”
李鹊说:“不喜欢钱,难道喜欢你?”
卓峻岐噎了一下,大约没想到身为世家公子的李鹊能够拜金拜得这么理直气壮。
李鹊这么硬气,卓峻岐反就软下语气来:“施弥明和我们这些世家可不一样,他就是风口吹上来的猪,是无根浮萍,只怕风光不了两年,就得跌落泥潭。到时候,你和他回乡下耕田,可别哭。”
李鹊原本不想理会卓峻岐,但听得他这样贬损施弥明,莫名就火滚起来。
李鹊不高兴地反驳道:“他文能演讲投资,武能插秧耕田,你呢?你能吗?你能耕田吗?”
卓峻岐愣住了,一下子不懂如何回应,甚至觉得李鹊言之有理:对啊,我确实不能耕田啊!这一点上,我的确输给他了!
不过,卓峻岐很快回转过来,只说:“耕田算什么本事?你喜欢钱,我也有!我投资X-corn挣了很多钱,我很快能身家翻百倍……”
李鹊听到“X-corn”这个词,脑海中顿时嗡的一声。
X-corn是时下非常热门的一款虚拟币。尽管李鹊本来对这方面不太熟悉,但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做的那个荒唐的梦——
在那个梦中,卓峻岐投资虚拟币失败,弄得满地鸡毛。
这种突如其来的回忆让李鹊的心情有些复杂。
李鹊望着卓峻岐,半晌说:“这玩意儿靠谱吗?”
卓峻岐难以忍受李鹊质疑的眼光,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你知道吗?我刚投资X-corn的时候,价值就是个位数!你能想象我手头上的资产净值现在翻了多少倍吗?这可不是运气,而是我深谙市场的洞察力。这次投资绝对是一个潜藏的巨大财富,我对未来的发展充满信心……”
李鹊听着他滔滔不绝,却越发觉得不靠谱。
卓峻岐忍不住上前靠近李鹊,李鹊倒退一步,颇觉难堪。
这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拦截在卓峻岐面前。
二人抬头望去,发现竟是施弥明。
施弥明抬一抬手,就把卓峻岐往后拉开了。
卓峻岐只觉自己的力气在施弥明面前跟小鸡仔似的,心里十分愤恨,冷嘲道:“施先生可能从小做惯粗活,不懂得注意力度,快把我衣服都抓烂了。”
施弥明笑了:“是,我做惯粗活,最擅长骟鸡骟猪。”
卓峻岐一张脸涨得发红。
施弥明却不再看卓峻岐,仿佛这个人如尘埃一样,不值得多望一眼。
施弥明伸手扶着李鹊的腰,笑道:“怎么出来这么久?害我到处找你,原来是被人绊住了。”
施弥明这话听着像是含酸,但李鹊深知施弥明不可能吃醋。
李鹊想:施弥明又开始表演恩爱了。
李鹊却也配合,笑着拉住施弥明的手臂,说:“别乱讲话,他人听了笑你。”
卓峻岐看着二人含情脉脉深情对视,听到他们满嘴肉麻的话语,既气又恼,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愤怒。
眼看着心上人和他人相互依偎,卓峻岐无计可施,只好咬牙切齿地甩头离开。
看着卓峻岐的背影消失,李鹊立即松开了搭在施弥明手臂上的手。
而施弥明也在那一刻放开了搭在李鹊腰间的手,眼神微垂。
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他们的身体总在独处的时候谨慎拉开距离。
李鹊感觉腰间的触感消失,忍不住抬头望施弥明。
他便发现,施弥明也在看他。
施弥明比他高大,影子落在李鹊雪白的脸上,形成比抚触更轻柔的阴影。
李鹊发现施弥明眼眸太深邃容易让人陷进去出不来,不适宜长久对视,李鹊便默默移开眼神。
施弥明察觉到李鹊视线的躲避,便也适时将视线收回。
他们十分擅长公开秀恩爱。
如同他们擅长私下回避对方那样。
翌日,李鹊起得比平常还早,厨师都没起床。
李鹊饿着肚子来到餐厅,却看见施弥明在开放式厨房里做早餐。
李鹊托着腮说:“看来今天能吃到施先生做的早餐了。”
“我做的是白粥。”施弥明望李鹊一眼,“你不是不吃精制碳水?”
李鹊愣了一下。
因为那个梦的关系,李鹊现在听到“精制碳水”四个字都有点头疼。
施弥明看着李鹊的表情,往锅里撒了一把谷物碎,说:“好的,现在不是精制碳水了。”
李鹊皱眉:“不吃谷物碎,我麸质过敏。”
施弥明没好气:“你年初才天天早餐吃谷物碎泡牛奶。”
李鹊已经忘掉了——这谷物还是他让人从海外有机农场带回来的,托加工厂做成即食食品。但他吃了一个星期就不吃了。
施弥明不舍得浪费,便主动承担起清理库存的责任。
李鹊皱起秀眉,一脸不悦:“这是新的饮食趋势,你真的不明白吗?”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手机上一位声名显赫的营养师的推文,仿佛那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指南。
李鹊听着网红营养师的讲解,深深相信自己其实是一个麸质过敏的脆弱人类。
施弥明沉默一秒,说:“所以你是在互联网上确诊了麸质过敏,是么?”
李鹊听出施弥明语气里的揶揄,也懒得跟他分辩。
施弥明却问:“你们有钱人不是都有专职营养师吗?”
“是啊,他就是。”李鹊指了指屏幕上那个网红。
施弥明:……有钱人的钱可真好骗。
李鹊径自说道:“反正我不吃白粥,也不吃燕麦粥,你给我弄点别的吧。”
李鹊的语气带着富家公子天然带有的那种骄矜,仿佛他自身就是世界的中心,而整个宇宙都该围绕着他旋转。
片刻,李鹊看到施弥明端着一个碗过来,碗里是几片生菜和一个水煮鸡蛋。
“喏,优质蛋白,新鲜蔬菜。”施弥明说,“还没放调料,0卡0脂。”
施弥明带着一种看戏的笑容盯着李鹊。
李鹊却十分满意,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就差一点碳水了,再给我一杯牛奶吧。”
施弥明沉默了:……他居然真的满意。
施弥明有时候都不知该怎么形容李鹊。
李鹊嘛,有时候非常难伺候,但有时候又意外的好糊弄。
施弥明拿来牛奶,看着李鹊真的就埋头吃那一颗水煮蛋和几片菜叶子,心下还真怕他不够饱,该给他补点碳水才是。
因此,施弥明又拿起手机搜索“无麸质又非精制的碳水主食”,得到答案后,施弥明鼓捣一会儿,便给李鹊端上了水煮玉米。
李鹊自然地接了过来,接受投喂。
李鹊快吃完的时候,又招来阿姨,让她帮忙把几套衣服单拎出来熨烫,供他挑选合适的套装。
施弥明问道:“李公子今日又有什么节目?”
李鹊说:“回施先生的话,我今日并无节目,只是想出去散步。”
施弥明只说:“散步也要穿着不凡?”
“散步也要穿着不凡。”李鹊肯定道,“你没听过一句话?‘每日都要精心打扮,因为你不知道你今日会遇见谁’。”
施弥明笑笑:“很有道理,但对我而言,每日都该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因为我知道我每日都会遇见你,亲爱的李公子。”
李鹊有些不知何解,皱着眉看施弥明,但也只好把施弥明的话理解为:因为每日都要遇见你李公子,所以我施弥明就不费心打扮了。
真气人啊。
李鹊想。
李鹊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却也没什么高雅趣味,平日只热衷时尚。
他不上班,不进修,不学习,不管理,只消费,因此只逛港岛也不够消磨时间。
每季度,他都要定时定候出游,或是去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或是去米兰的蒙特纳波尔奇商业区,以及其他出名好逛的地区。
比如上个月,他就去佛罗伦萨,带回一双由名匠亲手打造的限量版鳄鱼皮鞋,途径瑞士的琉森,又选购了一枚白金镶嵌钻石的腕表。
待他回到家中,来自各大设计师品牌的最新作品也已送货上门,供他买菜一样挑挑拣拣。
李鹊购物频率太高,导致很多物品闲置率、淘汰率也极高。
有时候,节俭持家的施弥明便会捡李鹊不要的配饰。如果不是身材相差太多,施弥明恐怕还会穿李鹊的二手成衣鞋子。
有趣的是,网友们也很喜欢火眼金睛地找茬,像是福尔摩斯一样对比、分析,发现了许多曾经被李鹊佩戴过的物品在施弥明身上的新生。
“那皮带不是李鹊上次在GUCCI时尚秀上戴过的?”
“那项链是李鹊前日遛弯的时候戴过的!”
“看这顶帽子,明显是李鹊上个月生日时佩戴的那顶!”
“他腕上的手链,和李鹊上周参加慈善晚宴时戴的一模一样。”
这些找茬游戏最后一句结论都是:嗑到了,嗑到了。
有时候,李鹊在手机上滑到这些讨论,都想来一句:嗑点好的吧。
这些人的心是有多苦,以至于吃什么都觉得是糖?
施弥明回公司,身上穿得低调,不穿什么定制西装三件套。
他就着得很休闲,一身T恤牛仔基础款,外面搭一件休闲单西。
坐到办公室里,很快就有人端上咖啡,带着晨报。
负责品牌公关的那位助理对施弥明说道:“最近网络上涌现出大量虚假评论,对您的婚姻进行攻击,声称这仅仅是一场商业联姻,双方各自为政。更有指责您出身不佳,声称您为了谋得上流社交圈的认可,才投入大量资金娶下‘落魄贵族’,旨在沽名钓誉。”
施弥明抬起头,看着那位助理:“能查到是谁雇佣的水军吗?”
助理微微点头:“似乎是卓家的卓峻岐先生。”
施弥明并不意外:果然是他。光挣了几个钱就压不住大尾巴了。
施弥明让这个助理下去,然后打通电话,对对面的经纪说:“再给我购入一百万枚X-corn。”
经纪一怔:“现在X-corn的价格已经抬到很高了。”——X-corn能抬到今时今日这个价格,施弥明这个幕后玩家功不可没。以经纪的专业眼光来看,施弥明也是时候收手,折现离场。
施弥明却笑笑:“嗯。再玩玩吧。”
经纪心想:施弥明财大气粗,当然可以玩。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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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读者说终于进主线了……对此我很心虚(。)这篇文其实没有很明确的主线,预知梦对剧情影响不大,基本上就拖拖拉拉温温吞吞的一篇日常文,希望大家能坚持看完(。)
李鹊不上班,平日也清闲,所以时常上网冲浪。
他自认为专职是当“施弥明的花瓶配偶”,因此对二人相关话题也是十分关注。
卓峻岐的水军一下,李鹊就迅速感受到了。
热搜上爆料者言之凿凿:“这CP你们也能嗑,工业糖精嗑着不扎嘴嘛?他们一点真感情都没有,就为了维系社交地位。这施弥明,别看他现在有钱,倒回去二十年就是一个泥腿子,现在摆明花钱捆绑李家,给自己升Lev抬咖。你看二人晒了这么久的恩爱,但私下不见戴婚戒!”
“不仅是因为他们不恩爱,更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钻戒!施弥明和他结婚的钻戒是赞助的!”
评论区也炸锅了:
“有钱人也要玩这种炒作游戏?”
“钻戒赞助这操作属实看不懂,该不会礼服也是租的吧?”
“爆料的胡说,那套高定全亚洲只有一件,怎么可能是租的?就是说,就是买的。就那高定都买得起,钻戒肯定也不含糊!”
“难怪感觉他们的恩爱总是有点刻意,原来是炒作!”
“不戴戒指就代表不爱?有点极端了吧,也许人家有别的方式表达感情。”
李鹊看到这爆料,十分惊怒。
“谁那么见不得人好,瞎说什么大实话!”李鹊殊为不快,“实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
李鹊浏览了许多评论,只觉什么“商业联姻,各怀鬼胎”很是中肯,至于“施弥明捆绑李家,给自己升Lev抬咖”,也的确属实……数来数去,只有那句“二人晒了这么久的恩爱,但私下不见戴婚戒”,才觉得有失偏颇。
李鹊是出于造型的考虑才不戴钻戒。
既然李鹊都不戴钻戒了,施弥明也没必要佩戴。
这“塑料婚姻”消息越炒越热,大抵是网友们看秀恩爱看太多看腻了,给点反转,觉得生活更精彩,讨论度也越发高涨。
圈里那些闲着无事的人,故意把李鹊约出来喝下午茶,意有所指地提起这件事。
陈太太就对李鹊说:“不是我说啊,这些报道也太无稽了。”说着眼神还是乱飘,显然在试探。
李鹊强自镇定,连连点头:“可不是么,我和施先生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