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看来我对蝴蝶鳞粉过敏越来越严重了,宛娘,你且先休息,我去药铺买点药。”陆云柯用手指拢住蝴蝶,转头对一旁正在看书的周宛娘道。
周宛娘放下书,扯着陆云柯的袖子撒娇卖痴道:“莲姐姐,你就顺道帮我买点羊奶酥呗,我听嫂子说密州的羊奶酥很好吃,可惜嫂子以为我们吃不惯羊奶,今儿晚饭就没有这道点心,我可馋羊奶酥了,你一定替我多买点。”
“好。”
陆云柯点点头,戴上斗笠出了门。
离开将军府后,陆云柯松开手掌,掌心的蝴蝶飞出,陆云柯跟着蝴蝶朝前走,很快就来到一个没有客人的书局。
陆云柯推门而入,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的面具男子,陆云柯摘下斗笠,特意拟出的女子声音变成低沉的本音:“弟子见过师傅,多日不见,师傅近来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想改书名了,我是个文案和书名苦手,文案修改了好几版,目前算是满意了,但书名还是很不满意。
书名换了两回,但目前的书名很有误导性,会让人以为这是一本主受视角的文。
我要好好想想,究竟改个什么新名字,悄悄问一句,各位小可爱有什么想往书名中加的元素吗?我最近想的头秃,还是没想到很合心意的名字,如果大家有很喜欢的元素,可以的话,我想尝试加到书名里去。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4章 初来乍到14
“死不了。”靳随风将个包袱丢给陆云柯,又丢过一个药瓶,“吃了这个月的解药,你小子就和老子去干活。”
陆云柯接过药服下,身上隐隐的浅淡花香味终于消失。
雪衣楼控制杀手的毒药极为特殊,服用后到了需要解毒的时日,中毒者身上就会散发出很淡的香味,随着毒性越深,香味便会越发浓烈,用来传讯的蝴蝶便能循着中药之人的气息找过来。
雪衣楼的种种手段让人觉得着实不可
陆云柯懂药理,但这几年他试过配置各种解毒药,所有类型的解药都不能缓解他身上的毒性,只能每个月按时把打探到的消息汇报给靳随风,再从靳随风手里领取解药。
陆云柯吃了解药后活动筋骨,骨头咔吧作响,很快他就解开了易容术,变回矫健修挺的男子形貌,又活动了一下手腕,陆云柯将包袱里的衣服取出换上。
这是一套低调的暗色劲装,和靳随风身上的衣服一样,甚至连面具都没差别,陆云柯换好衣服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师傅,你刚到西北就要杀人啊。雪衣楼到底干的是什么买卖,怎么我走到哪里你们的活就派到哪里,这也太巧了。难不成,师傅你就是雪衣楼的楼主?”
最初靳随风是想让陆云柯打听楚舸和楚行舟的动向,但后来陆云柯到了南陵,巧的是靳随风出任务也到了南陵,原计划作废,陆云柯便依照靳随风的吩咐,四处打探南陵本地的消息。
雪衣楼楼主消息很灵通,他特意指示让陆云柯去打探南陵的风土人情,尤其是关于地方官员的流言蜚语,不管多离谱,都必须得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甚至,雪衣楼楼主还要陆云柯收集南陵独有的花草种子,而后将之交给在南陵一带活动的靳随风,由靳随风带回雪衣楼分设的据点。
过了这么久,陆云柯都不知道雪衣楼收集这些究竟有作何用。但也得益于雪衣楼灵通的消息,陆云柯才能打探到有人欲对周家下手,又顺势借靳随风之手击退了那些歹人。
不然,只凭陆云柯一个还真无法救下周生一家。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实在太过巧合。仔细理一理靳随风的行踪路线,陆云柯便怀疑他还有另一重身份。
靳随风闻言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道:“楼主的消息你别乱打听,他功夫高强且手段神秘,连我这个天字一号杀手都无缘见他的真面目,你就更别想知道他老人家究竟在哪了。我的命是楼主救的,他要我去杀谁,我就会去杀谁。小子,现在你的命是爷的,别想那么多,跟着老子动手就好。”
靳随风有个口癖,当他在陈述事实不骗人时,自称会变为“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称就会变成“老子”和“爷”,辈分等级随心情不好的程度而增加,辈分越高,代表他心情越差,随时会暴起伤人。
由此可见,靳随风当年的确是被雪衣楼楼主所救,他这个天字一号杀手也是打心眼里尊崇那位楼主。
陆云柯便再没说什么。
此时刚入夜,陆云柯要赶在打更之前回到将军府,两人必须速战速决,很快,靳随风就带着陆云柯来到了郊外小树林处。
等了不足一刻,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等马车驶入林间小路时,靳随风对陆云柯道:“动手。”
两人合力将事先砍断悬挂起来的枯木从高处踹下,圆木连带石子落下砸在路中间,惊得拉车的马躁动嘶鸣,驾车之人停下车来,车帘微微掀开,一人便要下车查看。
靳随风和陆云柯从树上落下,直接袭向从马车中出来的人。
却见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人从马车中跃出,持剑直接对上靳随风:“师弟,久违了。”
看清楚行舟的一剎,靳随风就将杀人的任务完全忘到了脑后,面具下的唇瓣勾起,靳随风的声音隐隐带上了嗜血之意:“行舟师兄,分离这么久,你还特意把你这颗瞎了眼的猪脑袋送到老子的刀下,爷不收岂不是天理不容?”
两人缠斗在一起。
车厢内还有人,但人数不知,陆云柯没有贸然攻入,远远地将飞镖弹入马车内。
飞镖还没碰到马车车帘,一根鞭子就飞出,鞭子尾端一卷,直接将飞过去的飞镖抽回陆云柯的方向。
陆云柯闪身躲开,垂目凝神看向握着鞭子的手。
一只属于少年人的手。
手指修长有力,食指戴着枚火红的玉石戒子,腕上套着由雪白的皮革打底,纯银包被镶嵌蓝绿宝石的护腕,华美的饰品衬得那只形状完美的手越发白皙,一眼看去,连手背微微浮现的脉络都有种玉质的通透感。
此时这只手握着暗红的马鞭,便有种绮丽且暴虐的美感。
一只熟悉的手。
就在不久前,陆云柯将一方丝帕递到了这只手里,收了丝帕的人还说要亲自上门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毫无疑问,马车里的人正是前来救谢景明的楚舸。
楚舸掀开马车帘子,手腕一抖,鞭子直接缠向陆云柯的脖子。
“莲儿,公子特意在此等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虽然根本看不到陆云柯的脸,但四目相对间,心口的悸动就在不断提醒楚舸,眼前之人正是屡次坏了他好事的无为城任务者。
一旦确认来者是谁,面具下的那双眸子就熟悉起来——狭长深邃的轮廓,看不透的异色双眸,在渐暗的夜里,楚舸几乎像是看到了辛仁的灰眸里正闪烁着名为算计的凶芒。
陆云柯躲过灵蛇似的鞭子,而后闪电般握住鞭梢,借着鞭子的力道直接跃入车厢内,他对着挎着张脸的楚舸笑:“你这是想杀了我啊。难不成,你那恶心人的狐狸精天赋终于消失了?”
“公子!”眼看杀手钻入车厢,楚行舟大惊,但靳随风步步紧逼,根本不容他离开。
“师兄,你的功夫竟越发荒废了。当年在山上你一直被父亲称道,后来父亲入仕,是你留在山上手把手的教我功夫。而今我们习武的山头被烧了,我爹也被你的好义父好义姐牵连身死。师兄,你忠心于你的主子之时,可曾想过我靳家满门?可曾想过把你当亲儿子教养的我爹?你为楚家卖命的功夫,可都是我爹亲手教的啊!”
楚行舟目中划过痛色,他一边抵挡靳随风的杀招,一边哑声道:“随风,我当年以为你也遭了不测,才没去寻你。我知道你恨我,你再等师兄几年好不好,只要大业一成,我就能替师傅平反,到时候,哪怕你想亲手凌迟了我都行。”
“喔,你是说,你要护你的公子坐上那个位置,再让他替我爹平反么?倒是个好法子。”
靳随风嘻嘻笑道,虽是夸赞,手下招式却越发凌厉。
“师弟,你我何不一心,只要护住公子得偿所愿……”
靳随风一刀斩断楚行舟的佩剑,语气森寒道:“得偿所愿?你怕是忘了,你的公子姓楚,你现在也姓楚!当初推出我爹顶罪,让靳家满门被抄斩的,就是你们楚家!楚行舟,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就发过誓,我要杀尽的,便是你们楚氏和那些住在金州王城里的虫豺!”
楚行舟被靳随风逼退,而马车那里,在鞭子再一次甩过来之时,陆云柯跃过去,狠狠将楚舸压制在车厢的软榻上,长腿一曲,膝盖用力抵住楚舸的胸口。
“楚美郎,你倒也真的算美艳绝色了。”
楚舸此时穿着一身白衣,方才交手时,他头顶的玉冠磕到榻边的木柜断裂开,泼墨般的长发瞬间散落到白衣间。乌发雪肤,因为心脏不好而呈现朱色的唇瓣,细细打量,楚舸倒真当的上“美狼”二字。
又美又妖,眼神像是匹被惊扰的恶狼,听到陆云柯的戏谑之言,那眼神便像是要咬穿陆云柯的喉咙。
陆云柯动作迅疾,楚舸也不遑多让,他手腕一抖,鞭子打了一转就绕住了陆云柯的脖子,陆云柯当即变招,抬手从黑靴底部一抹,一柄匕首出现在手中,陆云柯将匕首抵在鞭子上,想割断缠在脖子上的鞭子。
然而,鞭子纹丝未动。
“没用的,我的好莲儿,这根鞭子就是公子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乃金银铜丝混合红绳拧制,就算是削铁如泥的匕首,也割不断这根绳子。”
话音落,楚舸手下用力,缠住陆云柯脖子的鞭子就寸寸收紧。
“公子,你还说你想我,好歹是知根知底的同伙,你这么冷酷,我可是会伤心的。”陆云柯叹息道,同时抬手一摁手中匕首的机关。
匕首另一端又弹出一柄刀刃,陆云柯手腕一翻,刀刃就朝着被压制住的楚舸心口捅去。^_^
“你!你下手的话,你也会死!”
“公子,不如我们就来试试我们两个究竟谁会先死吧。”
随着鞭子收紧和匕首逼近,陆云柯的面色开始发白,楚舸唇边也溢出了一丝血迹。
因为世界线被禁锢,两人根本没办法杀了对方,只是如此较量,灵魂处就传来阵阵刺痛,尤其是楚舸,在灵魂出现波动的时候,他的天赋诅咒也开始逐步复苏。
楚舸面色大变。
他花了四年时间,日以继夜的在意识中加上一道道禁制,这才勉力抵抗住天赋能力,但而今辛仁一出现,禁制竟开始一层层被冲破。
察觉到一会儿功夫禁制已经松动了好几重,而且随着辛仁的靠近,诅咒的力量越发强烈,楚舸当机立断松开鞭子:“我不会杀你,赶紧滚。”
看着眼神挣扎的楚舸,陆云柯眯了眯眼:“你要我滚我就滚,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礼尚往来,我总得报答你一下。”
说完,陆云柯摘下面具,俯身掐住楚舸的下巴,凑过去,狠狠吻住了那张总是口出恶言的嘴巴。
厌恶人类如蛆虫,却有那种可怖的天赋技能?
那他就让这个披着美艳画皮的怪物更厌恶些好了。
第15章 初来乍到15
楚舸厌恶且鄙夷人类,虽不知他的本体是什么东西,但就这嚣张跋扈的态度,想来也不是什么友善的物种,陆云柯干脆反其道而行之,让楚舸不得不和他最厌恶的人类好好亲近亲近。
何况,楚舸的技能很特殊,两人离开一段时间,技能就逐渐失效,那要是两人来个亲密接触,技能的效果是不是慢慢恢复?
干脆试试好了。
“唔……”楚舸的眼睛猛地瞪大,眼底一剎那山呼海啸,他狠狠咬下去,等尝到满足血腥味时,愤怒鄙夷夹杂着屈辱之色从眼底浮现。
他要杀了这个胆敢冒犯自己的低等人类!
血液从喉间滑落,很快,楚舸灵魂中就产生一种不该出现的、独属于契约影响的欢愉感。
楚舸的推拒之色逐渐消失,苍白的面色浮现出薄红,眼底的抗拒和愤怒还没消失,双手就开始违背自己的意志,带着欲色轻轻摩挲起陆云柯的侧颈。
少年皇子的眼神逐渐痴迷,渐渐的,他竟笨拙地开始回应陆云柯。
本意是恶心楚舸的陆云柯自己反
倒被恶心到了。
这也太gay了!
“嘶——你咬我?”他赶紧推开楚舸擦了擦嘴,陆云柯无语道,“你可真敢下嘴,这是想咬断我的舌头?”
两人分开后,楚舸的神色茫然了一瞬,当察觉唇瓣和舌尖的刺痛,他的理智终于回归,楚舸面色瞬间涨红,他不可思议道:“明明是你主动轻薄于我,我咬你,你居然敢咬回来?”
“君子动嘴不动牙,你先动了牙,我岂有不回报之理?”
楚舸沉默了一阵,面色阴沉到滴水:“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哨。
陆云柯听到靳随风发出的撤退的警告,知道他们的争斗已经惊动了密州巡逻的府军,陆云柯收起匕首,对楚舸丢个飞吻:“你想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可惜,我们两个都不能如愿,那就来日方长吧。”
说完他抽身而退,施展靳随风亲授的轻功,眨眼就消失在密林间。
目送辛仁离去,楚舸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
又来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令楚舸痛恨的是自己竟被天赋操控,因一个吻而动了欲念。
那一瞬,他是真的觉得自己非辛仁不可。
可他不是人类,他本不会生出欲念,也不会被人类的行为影响,如今的一切都是人类躯壳影响生出的错觉。
楚舸取出帕子拭去唇边血迹,没什么情绪的吐出两个字眼:“该死。”
而后一低头,发现擦掉血迹的是谢二郎赠予他的帕子。
楚舸恼怒地将帕子塞回衣袖,而后对一脸沉重的楚行舟道:“我们调头,这就去会一会三皇子。”
也好探一探这个被谢景明选择的明主。
楚行舟还在思索什么,一时没有应答,直到楚舸又出声唤了一句,楚行舟才反应过来。
他仔细查看了楚舸身上的伤势,发现楚舸除了嘴唇红的异常外,竟没有丝毫伤痕。
楚行舟忍不住叹口气。
虽然靳随风嘴上说的狠,可到底对他留了手,并没有伤及他和楚舸,当然,会如此也可能是因为雪衣楼的目标是三皇子一行,而非他们之故。
三皇子出行来此是个机密,若不是三皇子身边有皇后旧部,楚行舟和楚舸也不会提前得知三皇子的行踪,再趁机引开靳随风和他的下属。
问题是,雪衣楼为何会盯上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
楚行舟想不明白,楚舸倒是若有所思。
看来,三皇子救了谢景明和谢兰芝,从而和谢家结缘的时机就在这里。
可还是有哪里不对。
谢景明和谢兰芝明明已在将军府,此时只有三皇子出行,要动手救人,也该是谢家救三皇子才是。
难道谢景明和三皇子结缘并不是因为这一桩事?
楚舸皱眉,他和楚行舟驾着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就遇到了陷在前方泥潭里的一队车马。
一个蓝衣公子正在车边使唤护卫动手,他有些纳闷道:“真是倒霉,明明看起来路面完好,看起来也没下过雨,怎么车子驶过就陷到泥坑里了呢?”
蓝衣公子身边站着一个灰衣少年,那人笑眯眯道:“也许,这本就是个陷阱吧。”
正好马儿嘶鸣一声,掩盖了灰衣少年的话语,谢景明没有听清楚,遂疑惑道:“三公子,你说什么?”
三公子胖乎乎的,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道缝,他摇着扇子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夜的风无比喧嚣,恍然间觉得像是要结识什么故人。”
“哥哥,我也下来帮忙吧。”车上的谢兰芝小声道。
三公子闻言不赞同地摇头:“三小姐坐在车上就好,你是女儿家,不宜抛头露面不说,身娇体弱哪里用做这种粗活,让护卫来就行。”
谢景明也附和道:“三公子说的是,妹妹,你是未出阁的闺秀,还是别和外男接触的好。”
谢兰芝不说话了。
谢景明看向身边的三公子。
这位就是舅父特意让他和妹妹去拜访的三皇子,胥仲吉,也是几位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其母是意外被皇帝幸了的宫女,在生产时血崩而死,当时正逢宫变楚后死去不久,大皇子下落不明,皇帝害怕楚相报复,也怕自己青梅竹马的新皇后妒忌,就将这位皇子寄养在了一位王爷府上。
奉皇命教养他的王爷不敢随意斥责胥仲吉,只能当祖宗似的供着,一来二去,三皇子就被养成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富贵闲人,平素喜好炼丹修道,日日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虽是位皇子,可竞争力比几位公主还低。
三皇子实在太过荒唐,而且越长大越愚钝,最开始继后还提防着他,眼看这小子废了,便容忍他在皇帝身边晃悠,让他的蠢钝衬托得二皇子像个优秀的继承人。
胥仲吉并非良配,谢景明的外祖叶家却想将谢兰芝嫁给对方,联合谢家将三皇子推举上皇位。
而后,再一步步架空皇帝,彻底由世家操控国事,这位沉迷游山玩水和修道的皇帝,只做个为世家代言的吉祥物就好。
舅父说,若是谢家来辅佐三皇子,靠着谢岚阁和岳丈马光秀掌握的西北兵马就能借机逼迫皇帝退位,谢兰芝嫁给胥仲吉也能以皇后之尊操纵国事,如此一来,大梁国便会改姓谢和叶。
谢景明被舅父的提议吓了一跳,此事关乎大梁国祚和谢家和叶家满门,谢景明哪敢直接答应,于是就匆匆带着妹妹回到密州,想和大哥先商议一二。
谁知道两人告辞时,三皇子也想来密州采上好的朱砂炼丹,兄妹二人只好和三皇子一道同行。
第16章 初来乍到16
一路行来,谢景明发现三皇子比传闻的还愚笨天真,因谢兰芝小小年纪就出落得明艳动人,一路上三皇子的眼睛恨不得黏在谢兰芝身上,还时刻以未婚夫自居,可谢兰芝厌恶好色痴肥的三皇子,一路行来,谢景明也不断挣扎,不知该如何抉择。
究竟是为了谢家富贵放手一搏,还是护住胞妹,这可真是两难的选择。
因为他心不在焉,没注意到拉车的马走错路,马车陷到了坑里,谢家和胥仲吉的护卫出动推拽马车,正忙活,一辆马车又从远处的树林里行来。
很快车子就停在路边,从车上走下一位容貌打扮极为扎眼的少年公子,那人提着灯笼站在路边,彬彬有礼道:“几位可需要帮忙?”
昏黄的灯笼光芒照亮了来人的面孔,谢景明只看了一眼就心生好感。
他在南陵族地时,因为长相俊秀一直被周围人夸赞,谢家公子芝兰玉树的名声也是独一份的,然现在看到眼前的公子,谢景明才知道何谓谪仙降世。
谢景明打小就相信相由心生的说法,事实证明他身边长相越是俊秀的,气质人品也越不凡,故而见了这容貌气质皆远在自己之上的公子,谢景明还没问及这人姓名,就已经生出两分熟稔和亲切来。
他未语先笑道:“不用劳烦公子。我兄妹二人来接好友,没想到初来乍到不熟悉路况,遭了这么一回罪。已经入夜了,公子可是要出门远行?”
“非也,只是出门会友。方才已经见了故人,正要回去时听到这里有声音,就过来看看。”∮本∮作∮品∮由∮
楚舸看向一旁笑眯眯的三皇子,看到那人眼底划过的惊艳痴迷之色,楚舸忍不住皱眉。
这三皇子看起来果真如剧情中记载的,是个坐上皇位也会被推翻的十足蠢物。
谢景明看着清贵骄矜的楚舸,忽的想到哥哥书信中提到的那位能和妹妹作配的楚公子,他当即问道:“你便是楚舸楚公子,我认得你。”
看谢景明神色亲和仿若熟悉,又听到他清润的声音,楚舸福至心灵,也认出了他:“谢二公子?”
谢二闻言更高兴了:“是我,楚公子竟还识得我,真是妙极!”
谢景明过于自来熟,楚舸便将他和白日之人当成了同一个,好感顿生,也笑答:“谢公子出城是来接身边这位好友的么?真是巧了,如此便和楚某一道回城吧,明日不知公子是否有空,楚某还要上门拜访一二。”
谢二对楚美郎一见如故,眼见楚舸待他也是如此,谢二便觉遇到了知己,赶忙应承道:“当然有空,楚兄前来便是。”
两人谈话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但说的又是同一件事,不知这谢景明是个颜狗的楚舸暗道,谢二郎君当真是个热情友善的好人,看来要和对方成为挚友,也并非他所想的那么难。
就在此时,那位呆头呆脑的三皇子恍惚上前,握住楚舸的手一脸痴迷道:“好美的仙子,您究竟是狐仙还是天上的道家,可否赐予本公子养生养颜的丹方?”
对蠢货忍耐力有限的楚舸面色一冷:“若是你不松手,我便是要你命的阎罗。”
“啊?”
三皇子愣住,而后委屈地缩回手。
一旁的谢景明见状忍不住摇头。
这胥仲吉没有一点皇子威势,还好色愚蠢,好在性子够绵软懦弱,不似他的父亲那般喜怒无常动辄屠人满门,这种人要成为君主的确不可能,但做一个提线木偶,无疑是相当合格的。
谢景明越发觉得舅父说的对,三皇子太蠢,好在这蠢货有个皇子头衔,而今只要说服妹妹嫁给三皇子,日后皇位便是谢家和叶家的囊中之物。
见谢景明对三皇子不加以颜色,楚舸也放下心来。
果然,雪衣楼动手的计划被搅和,没了三皇子救谢景明和谢兰芝的一桩事,谢景明便看不上三皇子,他再接再厉,便能将整个谢家收服。
一见如故的楚谢两人各怀心事,路上倒相谈甚欢,直到分别时依旧意犹未尽,遂约定来日相见。
翌日清晨。
周宛娘拉着谢兰芝来寻辛莲儿,她跑到房门前推了一下,房门纹丝不动,朝内紧紧地拴住,周宛娘气到跺脚:“又是这样,莲姐姐打小就谨慎,关门闭窗来防贼防人,如今到了安全的密州,还是防着我们呢。”
谢兰芝点点头:“其实,宛娘,身为女儿家,还是谨慎些的好。”
周宛娘摸摸下巴:“莲姐姐的功夫,等闲匪徒可近不了身,她也太小心了。嗯,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不,我们从窗子里翻进去,看看莲姐姐房里究竟藏了什么好宝贝?”
这几年辛莲儿休息的时候从来不让旁人近身,不管什么时候起床,一出门必然妆面齐整,连头发丝儿都不乱,旁人赞叹她守礼知节,可连最亲近的周宛娘都没见过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