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画的呀。”
刘透像小学生一样举手提议。
“谁会画?”
“我家延呀,画得可好了。”
“恕我直言……古代的那种画法,我真觉得和本人没几分相像的。”
“别担心,延可优秀了,这一两百年里还学了油画,工笔画啥的,画出来的和照片拍出来的一样,可厉害了。”
“这么好?那我们行动吧。”
孟泊听完觉得这计划不错,于是挥挥手,一行人又到了花丛边。
花丛中的阿新此时正抱着手机发呆,也不知她看了多少遍,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她只能捧着手机一脸的无措和惊慌,
看到孟泊来的时候眼中爆出惊喜,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机捧到孟泊面前,一脸期待。
“阿新姐姐,手机没电了……”
孟泊感觉喉咙里塞了一团稻草,说话又艰难又划嗓子,看到阿新眼中的光一点点泯灭,孟泊只觉得自已是个罪人,“阿新姐姐,你不想给星回信吗?
我们再画一幅你的画像给星好吗?他很想看看你呢。”
“好!可是……我,我有点丑,
我要打扮……可是我的簪子,钗子都没了……”
阿新先是惊喜,可是说着说着又惆怅了起来,阿新的装扮是当年的红嫁衣,可头饰因着后来的打斗方便都扔到了一边,此时只是披散着头发。
“傻姑娘,我们这些人来做什么的呀,你呀,就美美的当你的模特就好。”
白无常说完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木梳,而刘透则拿出一张木凳让阿新坐下,白无常站在她身后帮她梳着头发。
白无常的手十分的灵巧,没一会就帮阿新盘了一个随云髻,又像变戏法一般从衣袖里拿出发饰装点好,之后拿出一个托盘让刘透端着,
然后将胭脂,螺钿,口脂等古时的化妆用品摆上,又细细的为阿新化了个妆,一切妆扮结束后,原先就漂亮的阿新更是美若天仙。
马延他们也没闲着,摆好了案桌画笔,等阿新这边一准备好,马延就动笔了。
孟泊真的没想到,这么个历史悠久的老鬼,竟然能画出现下最流行的那种和照片一样的彩铅画,看着阿新的样子慢慢的浮现于纸上,孟泊终于能舒一口气,任务算是完成了。
马延的动作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画好了,交给阿新后,大家就散开了,留下时间给阿新写信。
薛定本想再拉着孟泊去寝殿交流感情,结果被孟泊押着去完成公务,而他自已则跑到奈何桥边分汤去了,看得四大判官是老怀大慰,
看来昨天的劝诫是起了作用,而众鬼们却有些方,薛大大是不是哪惹孟大BOSS不开心了,连床都不让上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孟泊才敢到阿新的花丛边,看着阿新害羞的将画和信都递过来,孟泊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的将两件东西都放入戒指,
正想告辞离开,就又到看阿新依依不舍的看着他,阿新不舍的自然不会是他,而是手机中的视频,可是手机真的没电了,地府又没处充电,他也办法呀。
忽然,孟泊拍了拍脑袋,他怎么把录音笔给忘了。
“阿新姐姐,你看,之前星有录了一些话给你,内容可能和昨天视频的差不多,你还要听吗?”
孟泊将录音笔一掏出来,阿新就抢了过去。
“要的,要的,阿孟,谢谢你。”
阿新像抱着稀世珍宝一般抱着那小小的录音笔,眼中的光能照亮整个生命,不明就理的人看着会觉得好笑,阿新像个小傻子似的,
来地府投胎的鬼路过都不免指指点点,而那些鬼差见了却都面带哀伤,瞬间那些说闲话的鬼在地府受到的服务舒适度下降了N个档次。
孟泊又耐心的将录音笔的使用方法教给阿新,见阿新确实使用得顺畅之后又告诉她,如果小灯不亮了,就是没电了,不要着急,今晚他来的时候会解决这个问题。
见阿新乖乖的点头,然后急着回花丛中听录音,孟泊叹了一口气,又瞟了一眼那些窃窃私语的鬼魂们,才跳下忘川离开。
到了家里给手机充上电,刚开机就听到一堆的信息提示音,打开V信一看,刘璋发了80几条的消息,大致看了一下,都是在问他情况如何,回来了没有。
孟泊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于是决定去刘家蹭顿午饭后再把刘璋直接带过来。
午饭都没吃上两口,在刘妈妈的嗔怪下孟泊就被刘璋拉了过来,然后继续洗水果,倒水,剥皮递水果的殷勤举动。
孟泊喝了一口水,也不忍再吊着他的胃口,虽然阿新苦,可星永世都在找寻那无处可寻的爱人,也过得苦啊。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孟泊将动来动去的刘璋按在沙发上坐好,然后问道。
“坏,坏消息吧,这样至少后面还有好消息可以安慰一下。”
刘璋神情紧张,就怕孟泊说出什么太过让人无法接受的话。
“如你所说,鬼是没办法录相和录音的,所以,没有月的视频。”
听完孟泊话后的刘璋,是孟泊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只见他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灵魂,眼神呆呆的看着孟泊,又像是透过孟泊看向更远方,
整个人怅然若失,像极了阿新崩溃时的样子,只是两人一个动,一个静。
“还有好消息呢……”
孟泊赶紧拿出卷好的画和信,放在茶几上,见刘璋视线勉强的移到这两件东西上,孟泊赶紧露出微笑,“这是月给你的信,还有地府第一画师为月画的画像哦。”
刘璋一听完,整个人就扑到了茶几边上,膝盖直接磕在地上,骨头和瓷砖碰撞出吓人的声响,可刘璋好似一点察觉也没有,先是爱惜的抚了抚那封信,然后才小心的将画打开。
画中的阿新站在火红的曼珠沙华中,双手优雅的交叠放在腹前,面带微笑看着画前的人,
马延的彩铅画果然神奇,阿新的画像是一张放大的照片般清晰,画边空白处还有一行毛笔字,看样子是阿新添上去的。
“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是她,真的是她。”
一滴泪落到了画上,刘璋吓得赶紧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的将泪迹吸干清理,然后将画高高举起,任脸上的泪胡乱的流着,也不想这画上的人被污上分毫。
画中的女子和脑中月的样貌一模一样,他像是终于拨开了千万年来的浓雾看清了她,也找到了她,
月比他想得要更美更好,这样美好的女子却为他牺牲了一切,他凭什么能要得起。
心中空落落的地方因月的画像而有着短暂和虚幻的填充,整颗心完整的感觉让人幸福的想要微笑,可画中的月深藏在眼底的哀伤却让人笑不出来。
听孟泊说鬼是哭不出来的,因为鬼没有眼泪,若是真落泪了也只有一颗,不是大彻大悟了就是哀伤至极。
刘璋小心地将画再卷好,轻轻的放在茶几上,然后才抓着头发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如果月哭不出来,那就让他替她将这千万年的泪一起流尽了吧。
孟泊轻声出了门,将空间留给刘璋一人,他想,这个时候,他是不需要别人安慰的,这种事,任何安慰都太空洞,只能靠他们自己舔舐伤口。
孟泊决定去趟电子城,买个平板,再买他二十个大容量充电宝,轮流十个充电十个使用,他就不信了,这还不能保证阿新二十四小时看视频的愿望了。
第62章 重逢与分离(6)
等孟泊买东西回来,刘璋也总算是平静下来了,两人吃了晚饭后就打包好东西回学校宿舍了,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的走着,那个话唠鬼消失了,孟泊叹了口气,果然,爱情使人成长。
“对了,最近那个纠缠你的老师怎么没见着了?”
快到学校了,刘璋才终于从自已的思绪中回过神,想了想之前碰到的看他眼神怪怪的老师,才想起来关心关心孟泊。
“哦,你说那个樊老师啊,家里有事,又离职了。”
所谓的薛定生日之后没两天,孟泊刚好在学校又碰到樊巠了,也没说话,樊巠看到他原是满面笑容的,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什么,忽然转成暴戾的神色,吓得孟泊差点腿软,还好他只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孟泊就转身走了,
之后再上古汉语课,代课老师就换人了,说是樊老师家里有事,班上那些女生失望得不行,甚至到他这里问樊老师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回不回来,
孟泊哪里知道,不过樊巠能离开,他倒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希望他再也别出现了,不然见着也是别扭。
“你跟这老师到底什么情况?”
刘璋被提起了兴趣,自从知道孟泊他们不是常人之后,他觉得每件事情都不是表面大家看见的这么简单了。
“哦,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反正往简单了说吧,那樊老师是我前夫,不对,是孟婆前夫。”
孟泊耸耸肩,前任什么的,完全不是他自己招来的好不好,接锅也是很悲催的。
“可你不就是孟婆吗?”
刘璋挠挠头,不懂,这些神神鬼鬼的关系向来复杂,他当初看神话故事的时候就没弄懂女娲和伏羲到底是兄妹还是夫妻。
“唉,此事说来话长,但是以你的脑容量,我不想浪费口水,你有这功夫,还是多想想月吧,反正樊巠也走了。”
孟泊斜了一眼刘璋,自己的事都没搞清楚,还有心思八卦别人,也不知当年的星是不是也这么粗神经,还是女娲娘娘捏他的时候就不够精细。
“你才脑容量不够!”
刘璋怼完才想起来现在和月的传书还要靠着这鸿雁呢,于是搓了搓手,笑得有些尴尬,“哈,那啥,我是不太懂这些,孟啊,一会再给哥录一段视频吧。”
“录,想怎么录怎么录,我专门买了平板,还有支架,一会你自己用支架就能录了,这样月看着屏还大些,而且录出来的画面还不抖。”
孟泊才懒得和他计较,这货哪天正儿八经不怼他了,他才觉得这货是不是被其他的孤魂野鬼给附身了。
“你果然是哥的知己,一会去你宿舍录哈。”
刘璋勾着孟泊的肩眉飞色舞的说着,至于被一路的其他人误会他和孟泊的关系?
他刘璋现在也是有女友的人了,误会就误会吧,只要月懂得他就行。
“走吧,屋里阳台随便选,想去卫生间我们也不介意。”
孟泊撇了撇嘴,爱情真伟大,连怕鬼都能治好,不过现在刘璋有了一个鬼女友,应该对她的同类也没啥好怕了吧,虽然那天利丰术法的效果也过了,他现在也看不到鬼了。
到了宿舍,就利丰和张宇在,至于贺嘉……姜玉阳来了,也不知道他今晚回不回得来,愿他的腰安好。
有外人在,刘璋不太好意思待屋内,打了招呼手就拿着孟泊今天买的设备去了阳台,还特地去卫生间换了一套好看的衣服,小黑带着朋友围观中,而孟泊则走到张宇和利丰面前商量。
“呃……下周末有空吗?”
孟泊有点不太自在,之前答应风鸾叫上宿舍所有人去参加COS的时候,虽然答应的爽快,但是他还真没跟这几个哥们商量过,不过没事,实在不行,还有赖皮这一招。
“没事啊,怎么了?有什么要帮忙的?”
张宇和利丰一同抬起头,张宇代表回答,两人还觉得奇怪呢,以他们的关系一般都是直接说了,怎么还要来这虚的。
“呃……那啥,我之前有事欠了风鸾人情,她想我们去参加下周末的COS展……”
孟泊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擅自作主什么的,有点对不住兄弟。
“COS展是啥?”
利丰托了托黑框眼镜,一脸呆萌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想欺负欺负他,但想想这货隐藏萌物外表之下的是他强悍的实力,还是算了。
“就是……穿着古装,也不全是,如果COS道士,就穿成道士的样子,然后到展厅,做些道士甩拂尘那样的动作什么的,大概吧,我也没玩过。”
孟泊摊摊手,耸耸肩,反正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行呀,反正回门派也天天穿道袍,就是穿着去转两天,是吧,可以呀,孟哥,这种小事,你说话就是了。”
利丰看了张宇一眼,见他也点头,于是直接答应了。
“小嘉同学呢?
姜玉阳上周刚走这周又来,不是偶然吧。”
张宇对着孟泊露出了然的微笑,孟泊这小子挺贼,知道他们俩搞定利丰就行,而贺嘉这货,搞定姜玉阳就行。
“啊哈哈哈……呃……那啥,姜玉阳对COS挺感兴趣的。”
孟泊心虚的眼睛看向一边,他哪敢说,他跟姜玉阳说,等COS展结束,他们可以带妆回去还能玩变装PLAY啥的,
姜玉阳表示兴趣很大,贺兄弟,哥对不起你,希望你的腰能受得住。
张宇还想回两句话,就听到宿舍门被敲响,四周一下子阴凉下来的温度就知道,又是鬼敲门,
孟泊刚好站在桌边,就顺手去开了门,没想到是方琦和江鸣,只见方琦一脸难过的样子,但却傻傻的盯着自已的双手看。
“咋啦?给你们一星期时间,怎么今天就来了?”
孟泊把两鬼让进宿舍里,关了门,然后靠在门边床位的架子上抱着手,闲闲的问。
“小琦他还没适应当鬼哭不出来这件事。”
江鸣摸了摸方琦的脑袋,一脸怜爱的表情,可方琦却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看样子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大,大人,我,我想活着。”
方琦说完就用手捂住脸,开始哭起来了,“我成了植物人,我看到爸妈守在我床前,我才知道他们有多爱我,我之前……我错了。”
说完放声痛哭,哭了一会抬起头,看看自己干干的手掌,又愣住了。
“想活着是好事啊,哭啥。”
孟泊淡淡的说着,看了一眼还在看着方琦的江鸣,淡淡叹了一口气,被抛弃了啊。
“我,我,我只是……”
方琦有些无措的偷看了眼江鸣,撞见江鸣温柔的眼神后,又赶紧缩了回去。
“你只是又想活着,又舍不得鬼老公,人之常情,很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孟泊继续闲闲的剔着自己的指甲,结局一早就可以看到了,不是吗。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江鸣轻拍了下方琦的头,然后走到孟泊的身边,“送小琦回去吧,我跟大人回地府。”
“江鸣……”
方琦抬头看向江鸣,眼中有着委屈和不舍。
“小琦,是我强迫于你,我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生活中,是我的错,你回归正常的生活吧。”
江鸣还是笑得温柔,一点也没有责怪方琦的意思。
“好了,你们最后聊一会儿吧,过一会就解决你们的问题。”
孟泊说完就离开了门边,走到阳台看看刘璋的进度,刚好这货也录完了,正在看播放效果。
孟泊见大家都还在忙,于是倒了杯水坐到桌边和张宇、利丰一起看综艺节目,
一边是即将分别的情侣,另一边是思念爱人的人,而这三个货看着电脑里的节目则笑得一点形象都没有。
十点了,节目也结束了,孟泊前后看了看,江鸣和方琦也不知谈了些什么,江鸣带着笑一脸淡然的站在那等着,而方琦则一脸委屈一会看一眼江鸣。
孟泊走到阳台上,看刘璋那货竟然还对着镜头笑得一脸憨傻,说着“月,你在地府过得怎么样呀。”
孟泊叹了口气,算了,再等等吧,见张宇两人准备洗漱了,孟泊就拿出手机刷视频。
快十一点的时候,刘璋才一脸满足的将平板交给孟泊,然后哼着歌回自已宿舍去了,孟泊看着他从江鸣和方琦中间走过,
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和一群鬼相处了一晚上这事了,难得他好心情。
先是带着江鸣和方琦从宿舍门到了地府,孟泊将自已半灵体化后才寻着方琦的气息开了通阴路带着两人到了方琦住院的病房,往医院里开通阴路真的不要太方便了。
进到病房,方琦就冲到了坐在他病床前的那对中年夫妻身边,一脸伤心的看着他们,这应该就是他的父母了。
孟泊见着方琦父母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方琦,一点不方便他把方琦脖子上的符取下,于是他就示意江鸣弄出点动静,就见江鸣走到病房门口将门开启又略重的关上,
因为角度问题,方琦的父母需要起身走几步才能看到门那处的情景,于是孟泊趁他们注意力不在方琦身上时,法决一掐,
方琦躯体脖子上的符就燃起绿色的火焰,也就两秒的时间,化成一缕黑灰落到枕下,难寻踪迹。
孟泊见方琦还盯着父母发呆,直接一把抓过将他推向床上的躯体,只见没一会儿,躺着的方琦眼睛就动了动,然后睁开了,
这时,刚好他的父母也回来了,看到了他苏醒的一幕,顿时就是母子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
“后悔吗?”
孟泊看着一直带着笑的江鸣,轻声问道。
“后悔……”
江鸣回头看了一眼孟泊,然后又看向方琦处,声音中带着惆怅,“有用吗?可惜你不是月老,不然我倒想问问,我和小琦的红线,是不是连在一起的。”
“连在一起的也可能断了,红线牵的是姻缘,有缘无分的不也多的是,看开点,解了这根没有结果的线,你真正的等待的人出现,你才会注意到他。”
“我并不是因为小琦选择了他父母而没选我才……”
“不必解释,我懂,爱这种东西是否存在,只有当事人才能感觉得到,不爱就是不爱,同其他的无关,
你们俩,也许只是寂寞太久了,忽然遇见了以为可以相互取暖,可惜自己的心是说不了谎的。”
“是啊……可,终究是我对不住他。”
“呵,或许他也觉得对不起你呢,别多想了,相遇是缘分,既然分开了,就相忘于江湖吧。
好了,事情解决了,我们走吧。”
孟泊说完,直接破开了通阴路,头也不回的进去了,而江鸣又回头看了一眼方琦,释然一笑,是呀,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然后也跟着孟泊离开了。
刚刚被安抚下来的方琦似有所感的看向刚刚江鸣所站的位置,忽然按着心的位置痛哭出声,他脑袋有些疼,
他只记得跟父母回老家扫墓病了一场回来后,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过到现在,中间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印象了,
可是,刚刚,莫名的心疼,好像有一丝羁绊从心中抽去,虽然不至于多疼,但那条裂开的缝却让整颗心都显得空落落的慌,
只想着哭出来就好,或许只有流下眼泪明白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因为带着江鸣,孟泊今天还是选择坐吴悠的渡船过忘川,坐在渡船上,江鸣就一直盯着吴悠在看,
而吴悠依然如平时那样像个雕像坐在船尾,到了对岸,吴悠依然将干枯的左手伸向江鸣的胸口,没想到却被江鸣一把抓住,
吴悠没有动,江鸣也没动,岸边的孟泊和其他鬼都愣住了,除了流动的忘川水和被阴风吹动的曼珠沙华,就像一幅静止的画面。
“渡~河~一~钱~魂~沙~”
最后还是吴悠粗哑难听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安静,他依然伸着手,似在等江鸣放手后继续收取他的渡河费。
“抱歉,小哥,你忽然出手,我以为……唐突了。”
江鸣说完立即放开了吴悠的手,任他的干枯如爪的手刺入他的心口,而后抽出,
而令人惊奇的是,吴悠从江鸣心口收回的手上空空如也,一粒魂沙也没有。
吴悠似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傻傻的看了一会自己的手掌,然后偏头想了一会,又望向孟泊。
“哈哈哈哈……孟婆大人,你们这的渡河小哥真可爱。
呃……是我冒犯了?”
江鸣竟没有害怕将手刺入他胸口的吴悠,反而被吴悠的举动逗笑了,见孟泊包括其他人都一脸震惊带着莫名的看着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孟浪了些。
“你……为什么叫他,小哥?”
孟泊有些傻,连他刚来都以为吴悠是个老人家,没想到见过吴悠干枯的左手,白色的头发,佝偻的缩在船尾的身形,还听过那粗粝的声音后,竟然还能叫吴悠小哥?
“不是吗?明明是个年轻的小哥呀。”
江鸣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生前明明自己也是个守规矩的端方君子,怎么今天就这样不管不顾了,
只见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掀开了吴悠的帽兜,吴悠那清冷俊雅的容颜就暴露了出来,江鸣一下子看呆了,盯着吴悠那如死水深潭一般的眸子入了迷。
“孟孟啊,你哪找来个这样的牛人啊?”
刘透悄摸摸走到孟泊身边小声问道,眼睛却一直看着八卦现场。
“牛?哪牛了?”
孟泊虽然也在认真围观,但也抽空回话,“对了,你和小白怎么在这?”
“你家老薛今儿有事,我和小白就来接你,不然怕你见不着老薛伤心难过。”
刘透拍了拍孟泊的肩,解释完然后继续用压低的声音兴奋的八卦,“牛哇,怎么不牛,你看,这货的魂力才来地府就快赶上我和小白了,
真真是天生做鬼差的料啊!而且他竟然还调戏小悠悠,太牛了!”
“也是,吴悠这么腼腆内向,可不让他吃亏了。”
孟泊听完卷起袖子就要上前把江鸣给揪上来,结果被白无常给拉了回来,“你干嘛,晚了吴悠要被吃豆腐了。”
“吃亏?啧啧啧,小孟孟,你是怎么看待吴悠的哇。”
白无常将身子依到孟泊身上,刘透太矮了,当个靠垫高度都不够,“你要知道,这地府除了你,只有老薛,阿新和吴悠才是上古时期的修仙者,
到我们那时候,都要被恭敬的称上一声仙人或仙师的,他能吃亏?
要是之前或许还会,可你看看,吴悠最近被你天天塞魂沙,喂得是魂魄凝实,说不定比他刚死那会儿都要强大,他能吃亏?
他可是相当于我们地府扫地僧式的存在呀。”
“你小说看得还挺多呀。”
孟泊听到扫地僧这词直接翻了个白眼,既然吴悠吃不了亏,那他也继续看热闹了,虽然有些对不起魏渊晨,但是如果吴悠能接受江鸣,今后有个陪伴也好。
“还行,还行,想看看那些小说里大家都怎么形容我们的。”
白无常妩媚的撩了下头发,然后又看向江鸣,“怎么?
这人是你带回来当鬼差充实地府工作人员的?”
“没,就学校一同学遇鬼,结果就是他了,本来带回来是想让他重入轮回的,不过你们这么推崇了,一会问问他要不要当鬼差。”
孟泊点了点头,终于是受不了雕塑一样的两个人继续对视了,于是直接过去把江鸣揪上岸,然后仔细为吴悠戴好帽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