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我感觉这里肯定有陷阱。”玄墨看着周围道。
他是麒麟,能沟通所有自然生灵,对树木花草自然也不例外。
玄墨抚摸身边的一片竹叶,闭眼与它沟通,竹叶通过他的手指向他传递了刚刚的画面。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青离急道。
“他们刚刚在这里打了一架。”玄墨皱着眉头道,“九头鸟吃掉了一只巨大的三头犬。除了梦貘,这里还有两个外国人,有一个女人的头上全是蛇。”
“美杜莎?”白泽也是大概了解一些西方妖怪的。
“后来这些家伙去哪了?”
玄墨正要发话,突然脚下一阵,青离脸色巨变大喊:“不好!”
可惜为时已晚,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扭曲坍塌,三个人落入一个巨大的口袋空间之中。
狰狞的红色怪鸟飞入其中,叫嚣着:“你们敢毁我巢穴!我一定要把你们都送给陛下做食物!”
与此同时,辟邪站在别墅门口,隐约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他双眉紧锁,回头看了一眼别墅的房门。陆天和钱潮都在里头,只要他守住屋外问题就应该不大。
果然,他刚刚这样想完,一辆车就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外国男人,接着是一个蒙着黑纱眼罩的女人。
“就是这里了?”安德鲁看了看手机里的地址。
他带着美杜莎往屋里走去,就看到辟邪站在庭院里,手里用金色的光凝结成一把弯刀。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他冷冷道。
安德鲁吹了一声口哨,耸了耸肩:“看来还有保镖。不好意思,我们是来请钱总去做客的。”
他话音未落便已经变出獠牙和翅膀,瞬间移动到辟邪面前。不过辟邪比他更快,几乎就在他扑到跟前的同时,反手就是一刀,正贴着安德鲁的鼻子擦过。
“我草!”安德鲁被迫躲开,落地一个翻滚才站了起来。他摸了自己发凉的鼻子,幸亏还在。
“美杜莎!”
安德鲁叫了一声。
蛇女立刻扯下了自己的黑纱。只可惜她的目光扫到辟邪的衣角时,对方已经化成一缕清风,轻飘飘落到了她的身后。
“你这目光的功能太鸡肋了。对付普通人也就算了,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辟邪鄙夷道,然后手起刀落割下来美杜莎的头颅。
美杜莎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输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比她睁开眼睛的速度还要快?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的头颅已经落地,目光对上了自己的身体,瞬间把自己的身体化成了一尊雕像。
安德鲁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男人如此厉害,下手还十分狠辣。
陆天听到外面的响动,连忙从楼上下去,想要帮忙。钱潮自然跟他一起。
只是两个人刚刚到一楼客厅,就看到一个陌生人坐在沙发上等他们。
“你是谁?”
陆天瞬间汗毛炸立,一把将钱潮护到身后。
梦貘坐在沙发上,反客为主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好久不见,钱先生。”他抬头冲钱潮点头示意。
钱潮一听他的声音就明白了。
“你就是绑架吴尽的人?梦貘?”
“正是鄙人。”
梦貘向他行了个绅士礼。
“上次在迪拜我们只通过电话,没有见过面。真是可惜。”他假惺惺地对钱潮笑道。
钱潮皱眉:“你们还不死心?FAM的人搞不动环宇的,你让他们别费心思了。身为中国人,你不应该站在别国的立场。”
“嗯,钱先生说得对。”梦貘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向两人走来。
陆天看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觉不好,对钱潮小声道:“你赶快从后面出去,找我哥。”
可惜他话音刚落,梦貘却笑了起来。
他手里出现了一根红色的羽毛,那是鬼车用自己的能力凝结的一个时空。
“貔貅天禄,你还是那么天真。你以为,你们跑得了吗?”
他话语阴森,笑容可怖。
只见那红色的羽毛突然变成一抹红光直奔陆天他们,陆天反应很快,化出原形拉着钱潮就往屋外飞。奈何那红光凝结成一股红色的丝绸,铺天盖地卷来,把他和钱潮一起拉入一个黑色的空间。
“天禄!”辟邪心中一动,一脚踢开冲到自己身前的安德鲁,推开大门。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客厅里巨大的绸带已经团成了一团,缝隙间隐约可以看到陆天的身影。
辟邪一刀劈过去,可是红色的绸带却瞬间收缩成了一根羽毛,轻飘飘落在地上,让他的光刃扑了一个空。
“天禄!”辟邪眼睛都急红了,可惜空荡荡的客厅里并没有任何身影。
陆天和钱潮被那红色的绸带卷入奇怪的时空洪流之中,很快就被冲散了。钱潮不知道被卷到了什么地方,陆天急得要发疯,到处扑腾,却无法突破周围的时空。
“钱潮!钱潮!”
陆天急得要哭了。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一定可以找到钱潮的,一定可以的。
不要慌,你不要慌,你可是貔貅天禄!他给自己打气。
而另一边,钱潮从黑暗中猛然惊醒,扶着自己快摔碎的屁股坐起来。
他看了看四周诡秘的空间,完全看不出在哪。他面前还有一个发光的八卦阵,而插在阵眼之中的是一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宝剑!
这宝剑他见过无数次,在他从小就做的那个梦里,他总是拿着这样一把宝剑。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梦貘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吓了他一跳。
钱潮猛然回身,就看到梦貘从黑暗中走出来,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你想要干什么?”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哪里?”
“昆仑墟,封印。”梦貘的态度还算友好,简单地向他介绍。
“陆天呢?你把他怎样了?”钱潮厉声质问。
梦貘笑了笑:“你们还真是感情深啊。你都不担心自己的么?他可比你皮实多了,毕竟是神兽貔貅。”
钱潮十分聪明,他冷静下来脑子飞转,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你弄这一些,全是冲着我来的?”
“钱总真有自知之明。”梦貘鼓掌。
钱潮略微放心,如果是冲着他来的,那么至少陆天应该没有危险。
“你想要做什么?可以直说。我认为没有什么事不能谈的。”钱潮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点,偷偷打量地形。
“钱总开口总是商人的口吻,一切都能拿到谈判桌上来谈,只是看利益够不够,是吧?”
梦貘笑了笑:“真不知道你怎么从以前那只为苍生的圣人模样,变成如今的市侩之徒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钱潮这次没有撒谎,他真的没听懂梦貘在说什么。
梦貘倒也不跟他纠结,转移了话题。
“好吧,钱总说要谈判,那我们就谈谈。”
他看着钱潮道:“只要你拔出了面前的宝剑,我就放你和陆天回去。”
钱潮于是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眼前的宝剑。
作者有话说:
新的危机来到了!
那些梦里的厮杀,那些可怕的妖魔,还有……那个人,是不是也都真的存在?
梦貘看他盯着宝剑发愣,诱惑道:“你只要拔出这把剑,一切都可以好谈。我自然会放了貔貅天禄和你。也不会再继续跟美国人合作。”
“为什么是我?”钱潮回神,问出关键问题。
梦貘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他眼珠一转,信口开河。
“因为你的生辰八字刚好适合。”
“如果我拔出来,会怎样?这里头封印着什么东西?”
“那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了,钱总。”梦貘抬起下巴,有些盛气凌人地看着他。
“你现在没得选,不是吗?”
钱潮又看了看那个八卦阵,直觉这东西绝不简单,如果他拔出那把剑,很可能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可是陆天在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梦貘说的话有一句是对的,那就是他现在没得选。
钱潮往前走了一步,踏入那个八卦阵中,宝剑似乎感应到他,竟然发出轻微的嗡鸣。
梦貘不自觉捏紧拳头,死死盯着他的手,催促他:“快点,把剑拔出来!”
钱潮把手伸向宝剑,在碰到剑柄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看到了手腕的红绳和系在红绳上的几根头发。
“这是沾了我心头血的头发,只要你遇到危险,我马上就能到你身边……”
陆天当时给他系头发时说的话突然回响在他脑海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钱潮手腕一转,错开剑柄贴上剑刃。那宝剑何等锋利,瞬间割开了他的皮肤,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陆天给他系的红绳和头发也断落在地。
梦貘大惊:“你做什么?”
他去拉钱潮,可是已经晚了。
钱潮的血顺着剑身流到脚下的八卦阵中,整个八卦阵突然泛起金色的光,把梦貘弹开。
被困在时空乱流之中的陆天突然心头一疼。
“钱潮!”
他感受到自己系在钱潮手上的头发断了,时空乱流被一抹金色的光穿透,陆天瞬间找到了方向。
“钱潮,我来了!”他一路狂奔,从金光的出口跳了出去,正落在钱潮怀里。
“陆天!”
钱潮突然被他撞了满怀,喜出望外。
结果话音未落,他们两个瞬间被金光裹住,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梦貘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搜寻,发现根本没有两个人的踪迹。
“可恶!”他咬牙切齿。
钱潮的血不知道触发了什么东西,竟然让他们逃走了?
陆天和钱潮紧紧抓在一起,被金色的光卷住,仿佛陷入无穷无尽的漩涡。
“这是怎么回事?”钱潮问。
“我也不知道……”陆天被这股力量搅得天旋地转。
他突然觉得胸口发热,睁开眼一看,钱潮送给他的还魂珠竟然漂浮起来,正在发光。金色的光被它吸收进去,还魂珠越变越大,最后竟然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钱潮和陆天一起被还魂珠吞了进去,瞬间失去了意识。
晕迷之前,朦胧之中,两个人的识海里响起一个来自洪荒的神性声音。
天地之初,造化万物。
姻缘之道,皆有因果。
还魂之道,再历再劫。
识我本心,方可正道。
古老洪荒的话音飘荡在三千年的神州大地之上。
昆仑山上,赵公明睁开了双眼。
他毕恭毕敬向虚空拜下:“弟子赵公明已至元婴境,请师尊指点。”
空中并无人影,只有一抹红云。
那云中传来声音,像在天边又像在耳前。
“徒儿出关得甚好。此刻正值人间王朝交替之际。金鳌岛与昆仑山斗得你死我活。你下界去吧。寻那人皇辅佐,可立封神之功。”
“封神榜?”
赵公明一愣,皱了皱眉:“弟子并不想上封神榜。”
那红云笑道:“你这痴儿,不愿入世,不涉因果。又怎可能再有进展。离世苦修是修行,入世亦是修行。万万不可执拗。”
“师尊……”
那红云又道:“你乃是我关门弟子,从婴儿时期便上了昆仑山。你只知道从小修行,可知道你是如何上的山?”
“徒儿……不知……”
赵公明低下了头。
“你出生之时,天下大疫,万里尸海。你是在死人堆中唯一活下来的人。那时为师从终南山飘过,一眼就看到了你。你的身上围绕着浓浓的生气。”
赵公明瞪大眼睛,奇道:“怎么可能?一个死人堆里的小婴儿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的生气?”
红云笑了起来。
“徒儿,你太小看人类了。那些普普通通的人啊,他们为了让你活下去,把所有的生机都给了你。”
赵公明瞳孔巨震,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来历。他一直以为自己和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样,都是天生地养。
“所以……师尊要我下界,是去还因果?”
红云哈哈大笑:“徒儿自去,该做什么,怎么做,你自有悟道。”
“是……”
于是赵公明下了山,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终南山。
他没有去西岐,也没有去朝歌。
他既不属于金鳌岛也不属于昆仑山。
他就是他自己。
世间万物在他眼里本应一样,朝代更替,也跟潮水涨落一般,自有定律。
他来到人间,只因好奇,这些芸芸众生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区别?他们怎么能做到把所有的生机让给一个孩子的?
没想到,这一下山,就好几年。
等赵公明意识到时,他已经俨然跟凡人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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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周之战持续了许久,越来越激烈。西岐都城附近都被下了瘟疫。
姜子牙向天请命,天帝御前的神兽也被派了下界。
貔貅天禄与辟邪代天遵狩,镇压百疫,正好被派到了终南山附近。
金色的巨兽威风凛凛,滑翔于山间,最后落到一处碧潭边。
天禄试探着舔了舔冰凉的潭水,发现这水清澈见底,甘甜可口,连忙欢快地喝了起来。
他才刚刚从商周前线交战一场,一身的皮毛弄得脏兮兮的,让他难受极了。
他喝饱水,又跳进水潭扑腾起来,把一身金色的皮毛洗得油光发亮才罢休。
一双金色的眼睛在不远处的丛林中盯着这番动静好一会儿了。天禄并没有察觉,只顾着欢天喜地在水里洗了个痛快。
他爬上岸将一身水抖掉,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打算趴在水潭边睡一觉。
丛林里的身影悄悄接近他,在离天禄只有一丈距离时猛然跃起扑了过去。
天禄抬起眼皮,几乎同时翻身一滚,后腿向空中的身影踢去。
巨大的身影落下来,扑了个空。
那是一头跟天禄几乎一模一样的巨兽,唯一的区别只是头上只长了一只角。
“辟邪,你又偷袭我!”
天禄嫌弃地甩了甩尾巴,抱怨自己的孪生兄弟。
“我好不容易洗干净的毛,又滚脏了。”
“谁让你警惕性那么低?”貔貅辟邪走过去,跟自己的弟弟碰了碰鼻子。
“我都那么近了,你都没有反应。这在战场上可怎么办?”
天禄看到他还是很开心的。上前跟他交颈蹭了蹭。两只巨兽互相磨蹭着皮毛,交换气味,用巨掌互相拍打对方,然后用尾巴互相勾连——这是来自兽类的亲热方式。
“你就爱瞎操心!”
天禄鄙视他:“我是闻到你的味道了才没动弹的好吧!”
“再说,前线厮杀,我可不比你差。”
天禄骄傲地仰起透露。
辟邪哈哈笑了起来,又过去蹭了蹭他的鼻子。他们兄弟两个因为参战,好久没有见面了。
“说起来,你最近怎么样?”辟邪贴着天禄趴下,问他。
“挺好的呀,前段时间前方战事吃紧,我在前线呆了好久,估计你那边也一样。这不,姜子牙说让我休息休息,来终南山巡逻好了,毕竟这里靠近西岐都城,是大后方。”
“你呢?”他问辟邪。
“我一直跟着大部队攻打朝歌,累死了。”辟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也困了。
“我迟早要逮到那只九尾狐,烦死了,一天到晚派些妖魔鬼怪出来骚扰。哦,还有那个讨人厌的睚眦青离,你知道不?天天跟我吵架,烦死了!”
“睚眦也下凡了?”天禄惊道。
“不止呢,黑麒麟和白泽也下来了。”
“白泽?”天禄想了想,自己好像没见过。
“哇!那家伙可漂亮了!”
辟邪一提到白泽就兴奋起来,“他全身白得发光!好漂亮!”
“你这么喜欢白亮发光的,怎么自己的皮毛都不打理?”天禄笑话他。
“你好烦!我就是不想沾水嘛!”
“哟!辟邪是个胆小鬼,竟然怕水!”
“谁说的?你好烦!”
“你自己说的……”
两只巨兽边斗嘴边跳跃嬉戏着,把一潭清水搅得天翻地覆。
下游打水的人看到水里漂来金色的毛发,吓了一跳。连忙捞起来往回跑去。
“赵天师!赵天师!”那人跑得飞快,几乎快要断气,才在村子的尽头看到一身仙风道骨的赵公明。
“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可不好。”
赵公明正在用法术帮人类打井。他皱眉看着跑得气踹嘘嘘的村民皱了皱眉头。
“是不是又有妖族过来闹事?”
“天师,你看这个。”那人把手里的金色长毛递给赵公明。
“这是从上游水潭流下来的,你看,这绝对不是普通动物的毛发!”
赵公明这才从他手中接过金色的卷毛,那毛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像金子一样让人挪不动眼睛。
“天师你看,这是什么妖怪?”
赵公明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不要慌,我去打探一下。”
他安抚村民,看了眼幽幽深山。
自他下界以来,遇到妖魔无数,还没有一个能从他手下逃走的。他倒是好奇,是哪只胆大妄为的妖族敢跑到终南山来撒野。
天禄和辟邪依偎在一起美美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辟邪一看,“哎呀”一声。
“完了,我忘了还要赶回去点卯!”
他说着原地起跳,几个跳跃之间已经跑远了。
“喂……”
天禄还来不及跟他告别,就看他已经跑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真是的!辟邪!怎么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呢?
作者有话说:
新的篇章开始了。这是三千年前的故事。
赵公明独自前行进山。
终南山幽深极了,且灵气充沛,倒是个修行的好去处。只是灵气充足也有弊端,那些妖族也爱过来。以前天下安定时还好,可是自从商王昏庸,宠幸九尾狐妲己,则妖族大胜。妖皇饕餮更是纵容手下群妖肆虐人间。
赵公明没有去找姜子牙,也没有去找闻仲。他并不想卷入人间的这些争斗之中。他只想听从师尊教诲,寻找自己的因果,早日脱离凡胎。封神榜虽然诱人,可是他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得天帝正封,享世间香火,自然诱人。可是那也就代表失去了自由,必须循规蹈矩,按天帝旨意行事。
他一点也不想这样,只想跟师尊一样,做一抹潇洒的红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散仙也是仙,哪里又比封神差了?
所以他根本没有去前方战场,而是跑到离两军交战比较远的后方游历,更何况师尊说他从这里诞生,自然也要回到这里。
刚来的时候,赵公明跟普通凡人格格不入,一举一动都被人围观。他很不适应,也闹出许多误会。
可是待久了,他却发现这里民风质朴,人类实在是很奇妙的生物。可能只因为很小一件事情,就把他奉若神明。他未必喜欢这样,但也不讨厌。至少,他不愿意看到妖族侵犯这一方净土。
在他这次进山之前,他已经手刃过好几只吃人的妖怪。这次一定也不会例外。
他这样想着,循着水流一直找到了那个水潭。
可是四周并没有留下妖怪的踪迹。
“难道已经跑了?”
赵公明心想,但没有放松警惕。以前他跟妖族打过许多次交道,非常清楚那些家伙的狡猾和残忍。
天禄水潭边喝饱了水,又睡足了觉,伸展四肢在四周打了几个滚,然后一跃而起去附近巡逻了。
天帝派他和辟邪下来帮助西岐抵御妖魔,他和辟邪分工合作,一个在前线一个在后方。然后隔段时间就交换一次。比起前线厮杀的惨烈,西岐后方的危险则隐蔽得多。那些零散的妖魔会混进人群里,在没人发现的时候,偷偷吃人。天禄曾经遇到过在偏僻的地方,一整个村子都空荡荡的,一个人也不剩,全部被附近妖魔悄无声息吃完的惨剧。
所以他每天都要巡逻,在这片大地上翱翔,警惕着是否有可疑的味道。
然而今天他回到水潭时却发现空中多了一种特别的味道,那并不是妖魔的味道,而是一种十分好闻的,跟天材地宝一样的美味。
巨大的神兽在水潭边嗅了嗅,一步一步跟着味道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凹地,那里开着一朵好看的花。
难道味道是这朵花发出来的?天禄心中一喜,舔了舔嘴角,正要过去吃掉那朵花。
谁知突然天上掉下一张巨大的网,把他从头到脚兜了个结实。
这是什么鬼东西?
天禄挣扎了一下,甩动着尾巴。
谁知道这网越收越紧,竟然连他锋利的双角都无法割断。
天禄有些不耐烦了,就地打滚,想要把网从身上甩出去挣脱出来。结果那网却越裹越紧。
天禄终于叫了出来:“这是谁弄的?这么讨厌?哎呀,放开我!”
他此刻终于回过神了,这肯定不可能是猎人捕猎的网,那种凡人的绳索,他随便一挣就断了。这网上法力浓厚,肯定是故意冲着他来的。
难道是商纣王的人?
一阵脚步声响起,天禄睁眼一看,一个俊俏的男人背着一把重剑站在眼前。他穿着最普通的道袍,一头乌发束在头顶的青玉莲花冠中,山风吹来,鼓起他的长袍,让他如仙人般飘逸。
刚刚那种好闻的味道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你是谁?是哪个洞府的仙君?”
金色的巨大貔貅眨巴眨巴眼睛,就着被束缚的状态又滚了一圈,趴在地上跟这人面对面。
赵公明也愣了,他没想到网住的会是这样一只没见过的妖物。
他第一次见到通体鎏金的妖物,头身双角,豹身龙尾,还有一对乌溜溜的圆眼睛。
这玩意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残,反而有点……傻……
天禄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估计得气到暴走。
“喂,跟你说话呢。你干嘛呀?不能随便乱挂法器的,万一伤到凡人可怎么办?再说你把网挂这里,也晒不到太阳呀。”
天禄唠唠叨叨地抱怨,只以为这人把法器挂在这里晒干通风。
赵公明眉头一挑,冷声问他:“你是什么东西?来这里目的何为?”
什么态度?天禄不高兴了,他可是天帝御前的神兽,不管是金鳌岛还是昆仑山的人都得让着他一点。这家伙可好,对自己这么凶!
不过冲他比较好闻的份上,天禄忍了。
他抬起高贵的头颅,哼了一声。
“我叫天禄,是天帝御前的神兽貔貅。你快把这网收走,勒疼我了!”
“哼!”赵公明冷笑,“天帝御前的神兽都在前线战场上,你少诓我!妖魔一贯会伪装骗人,我可不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