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喻年转正成了项目负责人,还升了职,那年年末庆功会上,有个一向小肚鸡肠,没什么本事,还被喻年这个新人的职位压了一头的同事,不知死活非要来找喻年喝酒,喻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了一口果汁后,冷眼看着那人道:“我随意,你干了吧。”
那人没想到喻年这么不给面子,还没来得及说两句缓解尴尬,喻年直接起身拿起了桌子上一瓶刚开的五十二度白酒递给那个同事:“干这个。”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劝喻年的酒了。
喻年吃了个半饱,计算了一下蒋洄从家到餐厅的时间,悄无声息的顺了桌子上的一瓶酒,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个杯底,酒水沿着杯子转了两圈,被喻年倒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
饭局进行到一半,不少人已经喝懵了,几个酒品稍微差一点的,已经开始不顾形象说着着三不着两的话。
“喻神,有蒋氏继承人这么个男朋友还藏着掖着这么多年,怕我们看见抢人吗?”之前那个被喻年递了一瓶白酒的同事坐在角落里,满脸通红的看着喻年。
“小林喝多了,栗子,给小林夹点儿菜。”陈与白知道蒋洄要来,在心里给小林记上一笔,赶忙插科打诨,毕竟蒋洄还是这次项目的甲方,让甲方看到这样的事情总归不太好。
栗子赶忙端起一盘被大家吃的只剩芹菜的虾仁炒芹菜,二话不说倒进了小林的盘子里,笑容绵里藏针:“林老师,您吃菜。”
让小林这么一搅和,席间热络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喻年的脸色谈不上多难看,但终归不太好,高中的时候,他连蒋洄的面子都不给,现在就更不会惯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喻年右手拿着那支沾染了酒香的空杯,还没等开口,包房的门猝不及防的被人拉开。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望向门口。
蒋洄站在门口逡巡片刻,看到了拿着“罪证”,表情明显不太开心的喻年。
蒋洄径直朝着喻年走过去,坐在了陈与白刚刚的位置上——陈与白早就很有眼力见的拿着自己的餐具溜到了其他的空位,并加了几个菜。
“我错了。”蒋洄一边道歉,一边伸手接过了喻年手里的酒杯,杯子里显然是有酒味的,蒋洄神色变了变。
一桌子人一听这话,俱是一愣,直接脑补出一万字小作文:
喻神和蒋洄吵架了?
豪门继承人在外面养小情人被正宫发现,急着过来认错?
不愧是喻神,此刻突出一个家庭地位!
......
只有不明缘由的喻年莫名其妙的看着蒋洄:“错......什么了?”
“不知道,但是你生气了,”蒋洄轻声道:“虽然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你可以不生气了吗?”
喻年没忍住笑了一下,努力板着脸,想要维持形象却没能成功,破功道:“那就不气了吧。”
一桌子人才反应过来刚刚只是“冷冷的狗粮狠狠的在脸上拍”罢了,纷纷收回视线,想扔下筷子走人。
哄好了人,蒋洄才和服务人员要了一份新的餐具,拿着那只全新干净的杯子,给喻年倒了一杯果汁之后,和喻年调换了杯子。
甲方爸爸突然出现,大家多少都有些拘谨,好在陈与白和蒋洄还算比较熟悉,两人都是酒场老手,三言两语把话题拉到了项目除外的地方,大家见蒋洄没什么架子,这样长得帅有能力还有有钱,性格也好的人,谁会不喜欢呢,大家纷纷放松了下来,张罗着敬蒋洄酒。
一圈下来,一群人喝的晕头转向,只有蒋洄神色如常。
一桌人里,只有小林喝的最多,都已经站不稳了,蒋洄分明是第一次见他,却像和小林有什么仇一样,按着他灌了不少酒,陈与白和喻年相识多年,知道喻年不是会暗中出手整人的人,他一般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更何况他从蒋洄进来,就一直留心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喻年根本没提刚刚的事情,除了“心有灵犀”以外,陈与白想不出蒋洄这么灌一个陌生人的理由。
陈与白喝的迷迷糊糊的,思绪纷杂,他看着喻年,才明白他为什么刚刚没吃多少东西,就停住了筷子,因为蒋洄从进门到现在,给他夹菜的手就没停过。
喻年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鱼肉,终于放下了筷子,轻轻扯了一下蒋洄的衣角,蒋洄放下酒杯,顺势在桌子下面握住喻年的手。
明天还是工作日,饭局到九点多就散场了,蒋洄以一人之力,成功喝服了一个组的人,并成功打入喻年工作组的内部,隐藏功与名。
喻年吃的有点撑,两人跟其他人告别,牵着手散步回家。
“刚刚怎么一直灌小林酒?”喻年低着头捏蒋洄的手指。
“你不喜欢他。”蒋洄十分肯定的说:“一桌的人,只有他敬酒的时候,你吃菜的速度慢了一点。”
“噗,”喻年笑道:“你不如改行?”
“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蒋洄从善如流。
两人散步喜欢走小路,四下无人,喻年把两只手递到蒋洄眼前:“那,辛苦背我回家?”
蒋洄一只手握住喻年两只纤细的手腕,一只手环住喻年的腰,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我先检查一下,晚上你喝了多少酒?”
说罢,蒋洄俯身吻住了喻年嫣红的唇,酒气被蒋洄渡过来。
喻年受伤的腺体微微跳了两下,一种久违的感觉蔓了上来,他很快就站不住了,觉得自己有点上头。
蒋洄一边蹂躏他的唇,一边质问:“宝宝,你晚上真的喝酒了?”
喻年环着蒋洄的肩膀吻了回去:“现在喝了。”
蒋洄明目张胆给喻年放了水,没再揪着他不放,毕竟男朋友想早点见到自己,找点儿理由不过分。
“背你会压到胃,抱你回去好吗?”蒋洄终于放过了喻年的唇,意犹未尽的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喻年搂着蒋洄的脖子,跳到蒋洄怀里,如同六年前那样,把头埋到蒋洄的肩膀,被蒋洄抱回了家。
家里,狗儿子怨念的看着一天没回家的两个人,叼着自己的食盆过来,把食盆放到地上,在一旁上蹿下跳,控诉两个爹的不负责任。
蒋洄把浴缸里放上热水,拿着食盆去厨房给饼干加满了狗粮,并且又给狗儿子开了一个罐头,才安抚了它。
吃饱喝足的饼干心满意足的晃着尾巴,趴在狗窝上睡觉去了。
吃饱就睡,分明是只大型犬,却被喻年养的像只懒猫。
当事人毫无悔过之心的靠在浴缸里,任由水漫过自己的胸膛,蒋洄上次买的塑料鸭子飘在水面上,喻年伸手推了一下,鸭子们跟着水的波纹飞快朝着喻年的脚边游去,快碰到浴缸边缘的时候,喻年又抬了下脚,把塑料鸭群赶了回来。
二十四岁的人和几只鸭子玩的乐此不疲。
蒋洄不知何时靠在浴室的门口,望着喻年的目光柔和缠眷,温柔从眼底溢出来。
他走过来,脱掉衣服,抬起大长腿迈进了浴缸。
浴缸里的水瞬间漫了出来,一只鸭子险些被冲走,喻年手疾眼快把它救了回来。
“你吓到它了。”喻年严肃道。
蒋洄二话不说把喻年揽到自己身上,手掐着喻年的腰,低头吻了下来。
喻年明显感觉到什么东西有抬头的趋势,察觉到大事不妙,挣扎了两下,但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一个澡洗了快两个小时,喻年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靠着蒋洄怀里,疑惑道:“你在F国真的只是学了生物学?”
“闲来无事的时候研究了一下你的喜好,给个用户体验评价?我有针对性的提高一下。”蒋洄把喻年禁锢在怀里,懒洋洋的问。
“大可不必。”
第八十八章 乖,我们喝酒,你喝果汁
“你的腺体最近有没有震颤反映?”希斯特教授拿着喻年的报告单,拿着笔敲了一下桌面。
周六是喻年复诊的日子,两个人一大早就来到了医院,赶在希斯特教授回国前的最后一天和教授会面。
“有,前天晚上,它轻微震颤了几下。”喻年思索了片刻回答。
“从检测结果看,你的信息素活性在不断提高,”希斯特教授看向蒋洄:“回去好好照顾你的Omega,照这个情况下去,半年内你就可以闻到喻年信息素的味道了。”
蒋洄和希斯特教授道谢,起身接过他递过来的报告单。
“那......”喻年垂着眼,看着希斯特教授面前那本摊开的胎儿生长周期示意图,他对孩子的确没什么执念,可他希望蒋洄能有更多的选择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他不能有孩子,所以蒋洄只能被动的跟他一起接受这个事实。
希斯特教授顺着喻年的目光看过去,随手合上了那本书:“我想,相比这个,你的伴侣更在乎你的身体状况。”
“谢谢教授。”喻年收回视线,旋即被蒋洄握住了手。
喻年叹了口气,回握住蒋洄,至少,他能陪伴蒋洄度过漫漫几十年的人生岁月,做彼此在这盛大世间的存在之证。
“年轻人,不用太节制,亲密接触有助于激发起Omega的信息素活性。”末了,希斯特教授意有所指道。
蒋洄从诊室出来就一路在憋笑,喻年忍无可忍,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蒋洄亲了一下喻年的手心,把他的手拉下来牵好:“走,去超市,我提前给你买两只老母鸡补补。”
喻年上前一步把门诊卡塞到蒋洄的口袋里,指尖点了点蒋洄的胸口,面无表情道:“还是先给你自己补补吧。”
“宝宝,你是对我的技术表示不满意吗?”蒋洄弯腰贴在喻年耳边,轻声道:“它还有提升空间。”
怀里的人半天没有回应,蒋洄谨慎道:“真的不满意?”
喻年摆了下手,示意他回头。
曲沐阳孤身一人坐在不远处的候诊区,手里拿着几张报告单,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
曲沐阳握着手里的单子,一双桃花眼肿成了核桃,他今天出门匆忙,没带纸巾,只能吸着鼻子,把泪水抹在手背上。
“给。”他低着头,只看见一只很好看的手伸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
曲沐阳抽噎着接过来,那纸巾随手在眼睛上擦了两下,抬头正要感谢,“谢”字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当场石化。
喻年和蒋洄站在他的面前,蒋洄皱着眉,问他怎么了,喻年手里拿着一包开了封的纸巾,显然是刚刚递给他纸巾的那个人。
“蒋......蒋哥!!!”曲沐阳哭的更大声了,蒋洄出国之后,两个人课业都很忙,加上有时差,一年打不了几个电话,大学毕业之后他又因为秦观南和家里闹翻了,在外面两年,再苦再累也硬是咬着牙没和家里服过软,受了委屈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此刻见到喻年和蒋洄,等于见到了亲人。
“喻神......喻神现在是做偶像了吗?他在哪家公司,我去给他打榜。”曲沐阳石破天惊,多年未见,见面第一句话依旧不按常理出牌。
喻年:......
“没有,只是一时兴起。”喻年解释道。
“还挺好看的,你们怎么来医院了?”曲沐阳抽抽搭搭的看着他们:“喻神......怀孕了?”
蒋洄额角跳了跳,他现在只想求曲沐阳把嘴闭上:“没怀,只是来做身体检查。”
“备孕?”曲沐阳今天不知怎么了,死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执着的像是个刚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好奇宝宝。
“不备!我不行,他怀不了!”蒋洄闭了闭眼,他发誓,如果曲沐阳再敢多问一句,让喻年不开心,自己绝对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回家抱着媳妇儿睡觉去。
听见这句话,喻年一愣,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意味着蒋洄独自一人扛过了自家长辈给的所有压力,以及外界全部异样的眼神,这句话太重,重的喻年有些招架不住。
蒋洄安抚的看了喻年一眼,吊儿郎当的没当回事。
“啊......”曲沐阳一反常态的没说话,他的眼神暗了暗,神情一下子萎靡起来。
“你呢,怎么一个人来医院?秦观南呢?”喻年问道。
“分手了。”曲沐阳苦笑了一下:“他说......他不想和Alpha在一起。”
“所有你来医院,”喻年蹲下身,拿过曲沐阳手里的单子扫了两眼:“是为了做Alpha腺体摘除手术?”
“你傻.逼吗?”蒋洄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直接拉起曲沐阳,不由分说把他拉出医院,喻年拿着单子跟上来,任由身后叫号器上叫曲沐阳的名字。
蒋洄简直快被曲沐阳气到原地爆炸,曲沐阳从小就没心没肺,傻了吧唧的,从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整天跟在他身后喊“蒋哥”,跟着他下河抓鱼,上树掏鸟蛋,净干一些被大人按着揍的事情,每次被家里揍完,曲沐阳第二天还能拖着肿的老高的屁股,傻里傻气的叫他“蒋哥”,继续跟他到处捣蛋讨嫌。
分化成Alpha的时候,曲沐阳说的说一句话是“蒋哥,还好我分化成Alpha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要是分化成Beta或者Omega,你不带我玩可怎么办。”
曲家虽然没有蒋家有权有势,但也是名门望族,刻板的很,他家这一辈,只有他这一个Alpha,不出意外,曲沐阳就是曲家未来的继承人。
他从十八岁分化之后,就被家里给予厚望,曲家的责任担在他的肩上,可就是这么个人,为了一个秦观南,居然要摘除自己的腺体!
曲沐阳被蒋洄和喻年带回了家,饼干闻到曲沐阳的味道,愉快的甩着尾巴凑上来,喻年严肃的看了饼干一眼,极其善于察言观色的狗儿子蹭了曲沐阳两下,就自己叼着玩具躲到一边去了。
“要喝酒吗?”喻年歪着头问蒋洄。
喻年的眼前是一道从外面投进来的光,空气中的细小浮尘在阳光中无规律的翻飞,蒋洄看着喻年,心中的怒火突然平息了不少,他揉了一把喻年略微长出一点黑色头发的脑袋:“我们喝酒,你喝果汁。”
酒和果汁很快被拿了上来。
茶几被蒋洄和曲沐阳挪到一边,三个人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几道蒋洄刚刚点的凉菜,看起来大有把酒话天明的架势。
曲沐阳拉开一罐啤酒,啤酒的泡沫跟着他晃动的动作稍稍溢出些许,他低头就着泡沫喝了两口酒:“高中的时候,我原本想做Omega变性手术。”
“那个手术的致死率哪怕在现在,都不低于百分之七十。”蒋洄拿着一粒花生想打曲沐阳,但看了一眼自家雪白的地毯,忍住没动手。
“那时候小,不懂这些,不过我还没下定决心去做,恰好碰到秦观南带着一个Omega老师一起去食堂。”
“他那个时候就很明确的告诉过我,他不想和Alpha在一起,是我死缠烂打,以为能日久生情。”
曲沐阳悲凉的扯了扯嘴角,哪有什么日久生情,有的,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
......
高三报考那天,曲沐阳忤逆了父母的意愿,一意孤行的报考了Y大,父亲看到他提交的报考申请,不由分说给了他一脚,被母亲拦了下来,曲沐阳的母亲是一位Omega女性,温婉贤良,平时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很少,她一边安抚丈夫,一边说Y大金融专业也很好,阳阳毕业照样能接管曲家。
曲父的脸色才算缓和下来。
“我不想接手曲家,我也不学金融!”曲沐阳瞪着眼,和父亲杠到底。
从小到大从没和他动过手的母亲,那天红着眼给了他一巴掌。
后来想想,他人生中只挨过母亲两次打,一次,是一位秦观南,一次,也是因为秦观南。
一整个暑假,家里的气氛都异常紧张,曲沐阳被关在家里一个多月,被没收了手机和电脑,整天只能看书打发时间,以至于蒋洄出国的消息,还是他大学入学当天才知道的。
父母拗不过他,只能安慰彼此,孩子还小,以后会回心转意,三个人才相互糊弄着,粉饰太平。
大学入学当天,曲沐阳好说歹说才没让父母跟来,他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穿梭在偌大的校园里,学校里到处都是负责接待的学长和学姐,一个学姐见曲沐阳孤身一人,便十分热情的迎了上来。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学姐,请问今年学校的接待活动,研一的学生参加吗?”曲沐阳弯了弯眼睛笑起来,他在情场里混惯了,很知道怎么拿捏乖巧学弟的尺度。
“参加,我就是研一的,”学姐对这样乖巧的学弟毫无抵抗力,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一些:“是有我们这届的学生提前和你联系过吗?”
“嗯,”曲沐阳点点头:“我之前的体育老师是咱们学校研一的学长,叫秦观南。”
“学姐,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嗯。”曲沐阳乖巧点头。
学姐像是松了一口气,AA恋这样万分之一的概率,大概不会被自己遇上。毕竟AA恋实在是惊世骇俗,违背了物种繁衍的初衷,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逃不脱“本能”两个字,两个Alpha到了床上,只能是两败俱伤。
“来学校打听秦观南的人实在太多了,还好你是Alpha,否则我真的要劝你,别去撞这个南墙。”学姐以过来人的姿态严肃道:“从秦观南入学开始,追他的人就络绎不绝,前赴后继的人那么多,美的丑的、清纯的妖艳的,各款各式就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曲沐阳心说:追他的这些人里,唯独没有不要脸的,我的胜算应该很大。
学姐没有读心术,并不能听见曲沐阳此刻的腹诽,否则此刻肯定要深度展开爱的教育,带领这只羔羊迷途知返。
“走吧,我带你过去找他。”
学校很大,一路上不少学生都是骑车出行,曲沐阳拎着行李箱,体贴的把学姐手里的本子拿过来,路上路过奶茶店,还给学姐买了一杯常温奶茶。
“学姐,研一的宿舍离我们新生宿舍远吗?”曲沐阳旁敲侧击。
“叫我温婉就行,”温婉喝着奶茶:“挺远的,研一的宿舍在学校南区,你们新生宿舍在北区,不过听说这次新生超标了,实在分不开,可能会暂时占用几间研一这边的宿舍。”
曲沐阳把买自行车的事情规划进购物清单,学校实在太大了,他从北区到南区找人不太方便,路上一来一回要浪费好长时间。
“呐,前面这个就是研一的男生公寓,你秦观南学长就住在这里。”
“谢谢婉婉姐。”曲沐阳笑了笑,默默记下宿舍楼的位置。
“婉婉姐,你和秦观南学长是学一个专业的吗?”曲沐阳问。
“嗯,我们都是中文系的,不过不在一个班。”温婉对这样阳光可爱的小学弟毫无戒备,三两句就被套出了话。
曲沐阳对秦观南知之甚少,他还是刚知道秦观南大学的系别是什么,一想到沉默寡言冷冰冰的秦观南坐在图书馆看书的样子,莫名觉得契合,曲沐阳有些心痒。
“到了,我找找啊......”温婉逡巡一圈,没能找到秦观南,只能叫来另一个志愿者问情况。
“系草啊?找他要电话的新生太多,他一早就把志愿者的衣服留下走了。”志愿者看了一眼曲沐阳,冲着温婉眨了眨眼:“你男朋友?”
温婉红着脸推了那人一下:“别瞎说,他是来找秦观南的,说是秦观南实习时候的学生。”
志愿者略带诧异的看了曲沐阳一眼:“你们秦老师在学校里......对你们很关心?”
“嗯,秦老师对我们很好。”曲沐阳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流。
“这样啊,”那个志愿者像是三观被重塑了一遍,他拿着本子问道:“你哪个系的?”
“物理系。”曲沐阳回答。
“你们物理系分到了一间研究生这边的宿舍,我把你分过去,这样你以后找系草还能方便点。”志愿者拿着宿舍分配表递给曲沐阳。
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曲沐阳道谢之后接过本子,填上了自己的资料。
男生宿舍,温婉不太方便进去,把曲沐阳带到地方之后就离开了,秦观南不在,志愿者便带着曲沐阳去办理了入住手续,带着他上了楼。
“201,”志愿者看了一眼房间号,带着曲沐阳上楼:“还行,二楼下楼方便,就是房间朝北,冬天可能会有些冷。”
“没事儿,我抗冻,”曲沐阳笑道:“学长,你知道秦老师在哪间宿舍吗?”
“我还真不太清楚,研一的宿舍也是刚分配的,你回头可以自己问问你秦老师。”
201在走廊的尽头,宿舍有些老旧,走廊里的灯忽明忽灭,平添了一丝恐怖气氛,志愿者拿着钥匙开了门。
房间是四人间,一看就是那原本的研究生宿舍临时加了床,宿舍上床下桌,自带卫生间和阳台,曲沐阳来得早,抢占了选床位的先机,他选了一个靠窗的床位,把自己的东西放上去。
“学长,中午忙吗?我请你吃饭。”曲沐阳拿湿巾擦了一下柜子。
“有机会再说吧,我值班,一时半会走不开,你可以请你们秦老师吃饭。”志愿者笑道。
话已至此,曲沐阳也没再多留,锁上宿舍门,把志愿者送下楼之后,又独自一人返回了宿舍。
曲沐阳拿着钥匙正要开宿舍门,只听背后202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本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原则,曲沐阳扬起笑脸,转身正要和对面宿舍的学长打招呼,刚一转身,看见里面出来的人,眼睛倏然一亮。
“秦老师,好久不见。”曲沐阳背着手,把钥匙握在手心:“我忘记带钥匙了,可以去你宿舍里面坐一会吗?”
秦观南手里拎着一袋垃圾,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漠然的看了曲沐阳一眼,拎着垃圾出了门,不过走的时候,没关房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心心念念的人居然住在自己对面,曲沐阳把钥匙丢进口袋,大摇大摆进了秦观南的房间。
虽然是对门,但两间房间的构造全然不同,秦观南的宿舍里有一张稍大一点的单人床,床的一侧贴着通往阳台的内窗,窗帘随风飘荡,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阳台上还有会客区,看起来和小型一居室没什么区别。
201的新生间很少见光,202的研一间阳光普照。
待遇差别属实有点明显了。
研究生的宿舍,居然连窗户窗帘都是自动的!曲沐阳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秦观南的房间,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短期之内迅速搬进来。
“冰箱里有冰水。”秦观南丢完垃圾回来,随手带上了门,还没等转身,背后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秦老师,想我吗?”同是Alpha,曲沐阳没比秦观南矮多少,他的鼻尖在秦观南的颈间蹭了蹭,语气带着浓浓的眷恋和蓄谋已久的勾引,先前在外人面前的青涩稚嫩全然不见踪影,曲沐阳眼神狡黠,看起来像是一只刚出窝的狐狸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