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觅被气笑了,“你生什么气?”
梁锦奕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于时追过你?还追了你整整一年。”
江觅沉默了一秒,好笑道:“锦奕,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哥哥很受欢迎吗?所以有人追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梁锦奕道:“那我喜欢生气,哥哥不也早就知道了吗?”
江觅:“……”
江觅无话可说,因为梁锦奕说的也是真的。
梁锦奕从小就占有欲强,所以很容易生气,不过江觅一细想,又觉得这个坏习惯好像不能只怪梁锦奕,小时候的梁锦奕乖巧暖心,他自己对他的一些恶习,也多有纵容。
正想着,江觅就感觉脖颈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梁锦奕拧着眉,脸色心疼,“哥哥,疼吗?”
江觅没好气道:“我咬你一口试试?”
梁锦奕低下头,把自己的脖子露了出来,“哥哥咬吧。”
江觅的皮肤在男人堆里属于白皙的那种,然而梁锦奕的皮肤比江觅还要白两分,橘红色的灯光下泛着润泽的光芒。
江觅伸手,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脖子,问:“你怎么知道于时以前追过我?”
梁锦奕见江觅不舍得咬自己,就连打自己都是轻轻的一下,他有些满足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他抬起头回答江觅的话,“刚刚顾哥带了一个人来找你,我说你去找于时了,那人下意识问是不是追过你的于时,我就知道了。”
江觅有点疑惑:“顾远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了吗?”
梁锦奕说:“叫他邹承,好像是他的学弟,你的学长,你们以前在一家公司工作过。”
梁锦奕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哥哥,你们U大的校友怎么都喜欢往这家温泉山庄跑呢。”
从梁锦奕的叙述里,江觅大概知道了他说的是谁,他也很感慨,怎么今天遇到了两个熟人。
“行了,走吧,快十二点了。”江觅说。
两人起身,江觅走到吧台结账,得知刚刚离开的那位先生已经结过账后,江觅穿好大衣,往清吧门口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江觅怔了怔,他望着站在三步开外的于时道,“于时,你怎么还没走?”
ski的大门下有一颗明亮的路灯,江觅站在路灯下,灯光很自然地着亮了他的五官,也着亮了他皙长侧颈上,刚刚被人咬出来的两个齿痕。
于时忍不住侧眸,看向梁锦奕。
对着于时的目光,梁锦奕伸手圈住江觅的肩,将人圈在自己范围内的同时,他笑着问和江觅一样的话,“是啊,于哥,你怎么还没走?”
于时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刚刚接了一个电话。”
说完,他挤出一个复杂微笑:“我先走了。”
江觅笑着应了一声。
二十分钟后,江觅和梁锦奕回到了酒店。
江觅刚刚给顾远打了个电话,顾远说已经很晚了,邹承也也从他房间离开了,就说明天他们几个再一起聚聚。既然如此,江觅便和梁锦奕一起回了房间。
时间不早了,江觅先去卫生间洗漱,而洗漱的时候他看见了脖颈侧的咬痕,他不由得问起了梁锦奕,“锦奕,你说我这样,明天怎么出门?你顾哥明天看见我脖子上的痕迹,说不准还要误会我晚上出去鬼混了。”
这个位置,这个咬痕,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
梁锦奕现在江觅身后,盯着江觅脖子上的痕迹看了片刻,眼睛愉悦地弯了弯,说:“那哥哥就告诉他,没有鬼混,是我咬的。”
江觅伸手碰了碰自己脖颈,梁锦奕咬的不太深,虽然有明显齿印,但是现在已经不疼了,“你顾哥问你为什么咬我,我怎么回答。”
梁锦奕回答:“哥哥就直说啊,说我看见你和你曾经的追求者约会,还约定之后再见,我嫉妒了,所以就咬了哥哥一下,做了个属于我的标记。”
江觅微微怔了怔,他觉得梁锦奕的这些话有些……有些暧昧。
他转过头,盯着梁锦奕,梁锦奕挑高音线,叫了声哥哥。
江觅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真的是喝了两杯酒就有些不清醒了。
梁锦奕的话,要是放在两个成年人之间,可能是有些微妙的暧昧,但是弟弟占有欲向来就强,而且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明明就是小朋友强烈的占有欲。
“行了,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江觅觉得困了。
“好吧,我在外面等哥哥。”
江觅和梁锦奕分别洗漱后,躺在床上已经快一点了,和梁锦奕睡了一周,江觅已经很习惯梁锦奕那过分的睡姿了,所以江觅很快陷入了沉睡里,见江觅睡着了,梁锦奕收紧搂江觅的力道,也睡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两人起床洗漱后,去酒店旁边的餐厅吃早饭。
刚刚走到酒店大堂,梁锦奕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机没带,江觅在酒店大堂等他,让他上楼拿手机。
正等着梁锦奕,江觅忽然了一个熟悉的人,“于时。”
于时也看到了江觅,他停下脚步叫了声江觅,眼神又落在他的侧颈上,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你脖子上的创可贴……”
江觅抬手摸了摸侧颈,他今早起来,脖子上的咬痕依旧明显,他思索片刻,觉得还是不能顶着脖子上的咬痕出门,他可以向顾远解释是弟弟咬的,但是不能向公司里的每个员工都解释一番,江觅索性贴了一个创可贴,见于时问起,江觅用起了早就编好的理由,“哦,昨晚不小心碰到了。 ”
于时安静了片刻,直接道:“我昨晚看到了。”
没等江觅疑问,于时眼神复杂道:“是锦奕咬的。”
江觅一怔,刚想替锦奕解释,于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江觅,我想了一晚上,我觉得我有几句话必须得说。”
江觅:“什么话?”
于时组织了一下措辞:“你不觉得锦奕对你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弟弟对哥哥的感情吗?”
于时道:“我也有弟弟,而且不仅一个弟弟,我和他们的感情都很好,但是从来不会有一个弟弟,会咬我的脖子,你知道的,这是一个……充满了标记性的动作。”
“你弟弟知道我喜欢你吧,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威胁,而且还在有你我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展示他对你的所有权。”
于时皱了下眉,说出了一种他不想相信,但是又的确如此的揣测,“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你,另外一种充满了排他性的喜欢你。”
江觅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于时口气里的喜欢是什么喜欢后,先是觉得好笑,而后便有些无奈地替锦奕解释:“于时,你不知道,锦奕从小就和普通小朋友不同,他从小就占有欲很强,而且会做一些普通小朋友不会做的事。”
于时摇头,拒绝承认江觅的话,他盯着江觅,斩钉截铁地说:“江觅,我对你有意思,所以我挺敏感的,我清楚地在你弟弟身上感觉到了……情敌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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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们还不是亲兄弟。”于时又说。
于时说的过于铿锵有力,江觅差一点就在他的眼神动摇了。
他露出无奈的笑:“于时,真的是你误会了,你要是知道锦奕小时候我们是怎么相处的,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梁锦奕小时候会把刘沛沛踹在地上,只是因为刘沛沛说这是我的哥哥,他昨天在于时面前可能是有一点点宣告主权的意思,但是锦奕从来就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小朋友。
于时又劝了几句,见江觅依旧固执已见,于时语气复杂道:“江觅,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说的是真的。”
“行了,我上楼了,改天再见。”于时道。
江觅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于时刚走没几秒,江觅身旁就出现了一个身姿修长的少年,梁锦奕看着远去的于时,挑了下眉问江觅:“哥哥,你又和他说什么?”
江觅觉得那些话没必要告诉梁锦奕:“碰到了,彼此问候了一下而已。”
“走吧,去餐厅吃饭。”江觅说。
梁锦奕已经确定江觅对于时没有丝毫兴趣,于时也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已经不太把对方放在眼里了,闻言没有继续追问,乖乖应好。
江觅和梁锦奕在餐厅里见到了顾远和邹承,邹承是江觅的直系学长,顾远的学弟,几人以前都在一家律所工作。
邹承此次回国是来休假的,几人一起吃了早餐,聊了下这一年多彼此的近况,邹承便告辞,去陪自己的父母了。
江觅又带着梁锦奕去泡了泡温泉。
吃过午饭,在附近的景点转了一圈,便到了回京市的时间了。
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
而再一晃,就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江觅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见梁锦奕穿着睡衣,大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后,熟门熟路地往他床边走,江觅叫住他,“锦奕。”
梁锦奕转过头。
江觅说:“锦奕,你今晚上可以自己睡了吧。”江觅并不觉得于时的话是真的,可是他觉得,似乎是不能这样无止境地纵容梁锦奕了。
他们两个人本来因为异地相处几年,这次回国,九十月份锦奕都没有太依赖自己,但是可能随着相处时间增多,梁锦奕的粘人程度又有些故态复萌了。
江觅刚刚洗澡的时候仔细想了一想,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梁锦奕听到江觅这样说,他眉梢轻动,坐在江觅床头,语气不满:“为什么又要我自己睡?哥哥,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和我一起睡了吗?别以为我没发现,这一周你入眠的时间在逐渐变短。”
江觅走到梁锦奕的身前,他很想揉揉梁锦奕的头发,弟弟刚刚应该也洗了头发,然后用吹风机胡乱地吹干了,乌发乱蓬蓬地搭在他的眉眼上,给他的漂亮增加了几分慵懒和不羁。
但是想到他准备说的话,江觅决定不要用对待小朋友的动作,“你已经十七岁了,该自立了。”
“行了,回自己房间睡吧。”江觅说完,转身往另外一侧床头走去,打算绕过梁锦奕上床。
但是刚刚往前走了一步,他身后就伸出了一双修长有力的胳膊,圈住他的腰把他往后一带。
梁锦奕坐在床边环住江觅的腰,头埋在江觅的后腰处说,“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哥哥,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吧,我和你一起睡,我的睡眠质量会更好。”
江觅向来都很少拒绝梁锦奕的恳求,但是今天,他转过身推开少年的脑袋,态度坚定地拒绝道:“不行,你自己睡。”
像是没想到今晚江觅态度居然如此坚决,梁锦奕抬起头,神色略有些复杂和委屈,“哥哥,你今晚好无情啊。”
江觅笑了下,“知道就好。”
说完,他又叫梁锦奕起身,回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梁锦奕盯着江觅看了几眼,知道江觅不会改变决定了,他退而求其次,“那明天吧,明天开始我自己睡。”
江觅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梁锦奕说:“哥哥,你不会对我这么无情吧,我都答应了,明天之后自己睡。”
江觅虽然想狠狠心,把自己和梁锦奕的相处拉回到刚刚回国,弟弟有些缠人,但是程度没有现在厉害地步,可是他到底是对梁锦奕心软。
“那行吧。”江觅提醒了一遍,“明晚记得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梁锦奕打了个呵欠,“知道了,哥哥,我现在可以上床睡觉了吗?”
江觅应了一声可以。
等梁锦奕上床躺好之后,江觅也从另一侧上床,刚刚躺好,就又被弟弟抱住了。
想到这是最后一夜了,江觅身体动了动,在梁锦奕的桎梏中,寻了个相比较而言,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江觅的睡眠质量不能说很好,但是也不能说差,正常情况下,都能一觉天明,但是今晚他在睡梦中,老是感觉到一直有道直勾勾的眸光盯着他。
江觅大半夜醒了过来,然后江觅对上了梁锦奕支着头盯着他的目光。
江觅因为没有彻底醒过来,脑子还昏昏沉沉,所以没有被吓一跳,只是纳闷,“锦奕,你看什么呢?”
梁锦奕环住江觅的腰,叹气道:“一想到不知道下次和哥哥一起睡是什么时候,就舍不得睡觉。”
江觅觉得好笑:“行了啊,你一个男孩子,哪里这么多愁善感。”
说完,江觅闭上眼打了呵欠,“快点睡吧,你明天还得去上课呢。”
江觅话落,就睡了过去。
梁锦奕掀起眼皮,盯着江觅看了半晌,忽然轻手轻脚松开他,拿起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对着江觅拍了好几张照片,这才抱着他睡了过去。
温泉行之后,梁锦奕又回到了高中生的生活,且还是比较繁忙的期末高中生生活。
他们这周上一周课,下周便开始期末考试,期末考试结束后就放寒假。
梁锦奕这两天要考试,早上出门的时候,江觅让他下午回家不做晚饭了。
梁锦奕拒绝了,“哥哥,给你做饭我挺快乐的,而且我复习得挺好的,不会因为煮两顿饭,成绩就退步的。”
“那行吧。”江觅在玄关处穿好大衣,说,“那我先去上班了。”
一般情况下,梁锦奕比他先出门,毕竟高中上八点就要上课,江觅的上班时间是九点。
不过高中生的期末考试参考高考的时间安排,今天九点考试,梁锦奕可以晚点出门。
江觅出门之后直奔公司,忙了大半天,下午好不容易有点空隙,他的手机嗡嗡响动起来。
看清来电显示后,江觅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接通:“梁绪平,今天……”
“江觅,我还有半个小时登机了。”梁绪平迫不及待地打断江觅的话。
“登机,你去哪儿?”江觅问。
“回北市啊。”
江觅惊讶:“你不是说再过一周再回来吗?”快要过年了,梁绪平打算回北市过年。
“这不我本来个打算去的地方下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飞。今天正好有回北市的机票,想了想,干脆回北市算了。”梁绪平说。
“那你几点到?我来接你。”要是以前肯定轮不到江觅去接梁家的大公子,然而梁绪平几个月前,被他爹赶出家门了,今天肯定不会回梁家老宅。
“算了,我到北市正好是下班高峰,你又不是不知道北市的交通,我自己打车过来吧。”
机场在城郊,下班时间从市内往市外开,的确有可能寸步难行,江觅想了想,说行,又道:“正好,今晚还是弟弟煮饭,尝尝你弟弟的手艺。”
“那肯定的,我还没吃过弟弟做的饭呢。”
两人聊了几句,江觅有甲方来电,梁绪平也要准备登机了,这才挂断了电话。
江觅晚上六点半到家,他做饭是不行的,他也不喜欢做饭,不过江觅并不是能心安理得坐在沙发上等吃的人,一般梁锦奕做饭,他都会在厨房转悠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直到确定没有他能帮上忙的,江觅才会离开厨房。
今晚梁绪平过来吃晚饭,梁锦奕只是备好了菜没下锅炒,直到梁绪平说自己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梁锦奕这才系上围裙去厨房里炒菜。
五菜一汤刚刚弄好,江觅的房铃就响了,江觅先帮梁绪平开了电梯,一分钟后,梁绪平就出现在了江觅家大门口。
看到梁绪平的时候,江觅吓了一跳:“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梁绪平以前虽然不太白,但是也不是一张从煤井里钻出来的脸。
“不是给你说了吗?我去高原待了一个多月。”梁绪平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江觅关好了门。
梁绪平脱外套和毛衣,走进客厅,就看见正向他走过来的脸锦奕,梁绪平打量梁锦奕一番,惊道:“锦奕,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江觅笑着应:“是长高了,已经一米八/九了。”前几天经过药店的时候,江觅让弟弟测了测,他的确是长高了一点。
“不错啊,江觅,把弟弟照顾的挺好的。”梁绪平说。
“我和弟弟是相互照顾。”江觅说的真心实意,他和梁锦奕的确是相互照顾,最起码,工作日的晚餐都是弟弟在照顾他。
“我去端菜。”梁锦奕说,“都已经做好了。”
“我来帮你。”江觅说。
“我也来。”梁绪平说。
江觅:“记得洗手。”
“行。”
三个人一起动作,很快,五菜一汤就上了桌,梁绪平坐在餐桌前,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菜,又看了看梁锦奕,还是忍不住问道:“锦奕,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做饭的?”
以前他在梁家和他住了十来年,也没发现他还有这样的爱好啊。
“和哥哥一起住之后就喜欢上了。”梁锦奕说的坦诚。
江觅说:“尝尝,看好不好吃。”
“行。”梁绪平埋下头,大快朵颐。
然后就忍不住夸赞起来,梁锦奕这手艺是真不错,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才学做饭几个月的新手,感慨他非常有做饭方面的天赋,又说以后谁能当他女朋友有福了,说到这儿梁绪平记起他是个未成年,又嘱咐他还是以学业为重。
梁绪平话痨,江觅想话多的时候也能滔滔不绝,一顿晚饭吃的其乐融融。
吃完晚饭,江觅和梁锦奕去厨房洗碗,洗完碗后,江觅和梁绪平坐在客厅里聊天,主要是梁绪平一个人说,他实在有太多想说的了,摄影路上有太多趣事了。
梁绪平说起话来口若悬河,小事也被说的跌宕起伏,江觅只作为听众,也丝毫不觉无聊,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恍然间注意到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见梁绪平嗓子干的直灌水,江觅问梁绪平:“你今晚不回去了吧。”江觅指的不回去当然不是回梁家,而是说的是梁绪平自己的房子。
“你那房子也好几个月没住人了。”江觅说。
梁绪平哈哈笑两声,“我正有此意。”虽然他叫了阿姨半个月上门去做一次清洁,但是好几个月没住人,还是得好好收拾收拾。
说起来,梁绪平也感觉到困了,他问江觅:“我睡哪儿啊?”他这是第一次来江觅的这套房子,刚刚简单参观过,江觅家是大套三,一间书房,一间江觅的卧室,一间梁锦奕的卧室。
江觅思索了一秒,“你今晚和我睡吧。”
江觅并不介意和许久没见的好友凑合一晚。
梁绪平更不介意了,或许前面十几年他是养尊处优的梁家大公子,但是这次出门,景点房间不够的时候,他连大通铺都睡过,“行啊。”
只是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个少年冷沉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不行。”
梁锦奕刚刚一直在一边听江觅和梁绪平聊天,一边一心二用,左耳戴着耳机,看着手机里的做饭教程。
他冷不丁抬起头,冷声否决掉江觅的提议,梁绪平怔了下,又问:“那我今晚睡哪儿?”
“你睡我的房间。”梁锦奕说。
“那你呢?”梁绪平无所谓和谁一起睡,两人都是他的兄弟。
梁锦奕扫江觅一眼,勾了下出唇角:“我和哥哥睡。”
江觅刚想拒绝,他好不容易和梁锦奕分床成功了,可不想重新把梁锦奕招回去。
只是这时候,梁锦奕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摘掉耳机,去卫生间洗漱。
梁绪亲看着梁锦奕离开的背影,压低声音,蹙着眉说,“江觅,他好像生气了。”
卧室门哐一声被梁锦奕用力推开,江觅注视着梁锦奕走进客房的背影道,“好像是的。”
梁绪平思索了片刻:“不会是因为那句话吧?”
“什么话?”
“你说你晚上和我一起睡的那句话呗,锦奕就是从那个时候黑了脸的,他本来都在挺开心地听我讲黄山的事。”梁绪平说。
江觅按了按太阳穴:“不至于吧。”
梁绪平同情地看了眼江觅。
梁锦奕从卧室里取了身睡衣,然后就进卫生间洗漱,二十多分钟后,见梁锦奕从卫生间出来了,梁绪平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也去洗漱了,困了。”
江觅应了声好,就见梁锦奕从卫生间出来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他的房间。
江觅叹了口气,跟了进去。
“锦奕,我好像还没同意你和我一起睡。”江觅站在门口说。
梁锦奕坐在床头,闻言抬起头来,声音里充满了戾气:“所以你以前和多少男人一起睡过觉?”
江觅愣了一秒。
梁锦奕起身,委屈地道:“哥哥,抱歉,我刚刚那句话的语气不太好。”
见梁锦奕提出道歉,江觅也不再将梁锦奕上一句话放在心上,他准备好好和梁锦奕聊聊,这个时候,梁锦奕走到了他面前,垂下眼睫,盯着他说:“不过我真的很生气,你怎么能那么随便地提出和我哥睡一张床呢?”
江觅叹息一秒,觉得梁锦奕这占有欲强到令人招架不住,他解释道:“我们家就两张床,都是男人,一起睡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江觅觉得这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了。
梁锦奕却笑了一下,“都是男人?哥哥忘了于时吗?”
江觅惊讶:“你总不会觉得你亲哥喜欢我吧?”这句话没说完,江觅自己心里都觉得好笑。
“他对你当然不是于时对你的那种喜欢。”梁锦奕不至于连这些东西都分辨不出,他盯着江觅道,“不过我就是不喜欢哥哥和除我以外的其他男人睡一张床。”
梁锦奕眸色很沉,声音也很沉,“一想到哥哥会和其他人睡一张床,我就会非常的不舒服,极其的不舒服。”
梁锦奕没有隐藏他那强烈的过分的占有欲,而江觅看着眼前这个,垂着眼睫,逼迫自己答应他,以后不会和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睡一张床的少年。
心头猛地一跳,忽然生出了些许怀疑,正常的兄弟感情下,弟弟会这么介意哥哥和朋友睡在一张床上吗?
【作者有话说】
估计早上看的宝子比较多,说个早安吧。
想到这儿,江觅好笑在心里摇了摇头。
梁锦奕对他的占有欲从六岁遇见他的时候就显现了,那个时候他都不喜欢他抱别的小朋友一下,现在他不允许他和其他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的行为,和他小时候,不喜欢不想他抱其他小朋友的行为习惯是一样的。
所以,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总不能怀疑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
“哥哥,可以答应我吗?”见江觅久久不回答,梁锦奕追问道。
“以后再说吧,我困了,我先去洗澡了。”感觉到梁锦奕不得到这个回答就不会放过他,而江觅承诺过答应过梁锦奕的事,除非不可控的情况下,都会努力做到,所以江觅并不想敷衍地应下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