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般地,林初霁那颗紊乱不安的心脏好像变得没那么颤抖,缓慢转化成一点点兴奋的感觉。
“啊啊啊啊长得好好看,居然才十八岁,好小!!!”
“我靠我刚跟他搭讪来着,以为是特别清冷那一挂,竟然不是。”
“他旁边站那个冷脸帅哥是男朋友吗?好养眼的一对。”
“果然好看的男孩子都跟男孩子在一起了呜呜呜。”
四周都是七嘴八舌的声音,林初霁什么也听不见,视线只是落在那根缓慢的指针上。
一秒,一秒,一秒,按部就班走着,然后到了零点。
“林初霁小朋友,生日快乐,成年快乐!”
以沈以北拿着话筒起势,他哥和赵衡用了最大的声音跟上,带动着所有人整齐划一的祝福砸了下来。
大屏幕上显示着:林初霁生日快乐几个闪烁的大字。
紧接着,巨大的声响过后,原本用于蹦迪造氛围的金色碎雪洋洋洒洒而下。
林初霁只感觉自己心跳快到要爆炸了。
他情不自禁地反手抓过谢琰的手臂,仰头看向上空。
有一片飘飘荡荡,缓缓慢慢,最终落在鼻尖。
好像在预示着,这一天开始,前路都是坦荡。
谢琰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脸颊仍然被酒精染得通红,但没了之前站在众人面前那种手足无措的羞怯,眼底有略微闪烁的泪光。
谢琰拿手机帮他抓拍了这一刻。
才认真问:“生日快乐,林初霁,今天开心吗?”
林初霁重重点头:“开心。”
如果不是谢琰,他大概这辈子都无法也不敢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被一张张陌生的不认识的脸祝福。
虽然他仍然胆怯,仍然害怕,还时常觉得社死,但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大概都是出自真心。
有很多人过来跟他碰杯。
原本林初霁不想再喝了,无奈扛不住周遭的热情,一边小声说着谢谢,一边大口饮酒。
沈以北从舞台上跳下,洋洋得意跑到谢琰面前邀功:“怎么样,有排面吧?”
谢琰盯着林初霁不停地喝着酒,把钱转给他后,才漫不经心说:“挺好,有点太过了。”
“过吗?我本来还准备演唱一首歌,就是因为时间紧迫没找到伴奏带,才取消了。”沈以北表示十分惋惜。
谢琰抬了抬下巴:“撤吧,这个阵势下去,我是照顾不了。”
沈以北赶紧去招呼其他的小伙伴。
谢琰把林初霁从人堆里拽了出来,淡声说:“谢谢大家,我们先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谢谢,谢谢。”
林初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也不知道在跟谁说。
谢琰啧了声,把人连拖带拽弄到了大门外,回想到方才他来者不拒的模样,骂他:“傻子,不会喝酒就别喝。”
林初霁混混沌沌的还嘴,比清醒的时候胆大:”你才傻子,我不仅会喝酒,我还会调酒,厉害死你。”
挺好,还会怼人,不算醉得离谱。
“自己能走吗?”谢琰问。
“能,我可以大步的笔直的往前走。”林初霁边说着,边信誓旦旦沿着马路上的盲道示范了两步,第三步,一脚踩进了旁边的花坛。
谢琰:“……”
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造孽,非要好心帮林初霁来一个众人庆祝。现在好了,好不容易酒醒了又被灌了回去,现在看起来,实在是难照顾。
众人聚齐后陆陆续续都出来,原本酒吧就在学校附近,赵衡他们都住校外,沈家兄弟的宿舍在偏门,得就此分道扬镳。
沈以南看着林初霁抱着花坛里那颗杜鹃球的场景,也有点不确定:“他……喝这么多吗?真醉了?”
沈以北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排面是搞大了点啊,把寿星直接灌懵了,谢老板,交给你了。”
“撤吧,挺晚了,大家注意安全。”谢琰交代了声,缓步过去任命把林初霁拽起来,“走了,回去睡觉。”
林初霁抱着那颗树,抬头看他,表情倔强:“我不,我要和我的朋友呆在一起。”
边说着,边晃了晃那颗圆的枝桠:“对吧,小球。”
谢琰:“……”
以后谁当林初霁的对象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半蹲下去,似笑非笑开口:“那你就跟这颗树一起待到明早吧,等白天大家上班,看到年满十八岁的林初霁同学跟一颗树难舍难分,缠绵悱恻,也挺有趣的。然后你和小树的照片就会出现在每个人的手机里,反复被嘲笑,鞭尸,社死。”
林初霁被他的话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哪怕是喝醉了酒,刻在骨子里的社恐仍然是本能。
“那不行,不能笑我。”林初霁口齿不清道。
“那要跟我回去吗?我不笑你。”谢琰用尽了所有的耐心。
林初霁恋恋不舍松开那颗树,想要从地上站起,却动不了,软声道:“腿麻。”
总是撒娇,也不知道谁教的。
他也用这一套对前男友吗?这个想法闪过脑海,谢琰眉心一跳。
他站在原地没动,低声说:“起来,自己走。”
林初霁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再度那样一眼不眨看着他,重复:“腿麻。”
谢琰叹息:“就你这样的,到底得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那人才能狠心把你甩了?”
他背过身,直接拉着他的手臂用了点巧劲,直接送到了自己背上,再扣着大腿站起,一气呵成。
林初霁的胸口被抵着,有点想吐,做了个反胃的动作。
“你敢吐我身上,我就把你和那颗球的照片发论坛。”谢琰慢条斯理出声。
林初霁立刻被唬住,低着头,拿脑袋抵着他脖颈,不说话了。
谢琰被他柔软的头发蹭得有些痒,偏了下头,提醒他:“别靠在我身上。”
林初霁微微扬起下巴,不舒服,又低下头舒舒服服放回了原位。
他迟缓想起前一分钟的话,才回答道:“没人要我。”
“看得出来,你的父母很爱你。”谢琰淡淡道。
“他们那…不是爱,是强迫,很窒息。”林初霁小声开口,像是怕自己说错了话,又默不作声了。
谢琰感觉自己的肩膀有点潮湿,分不清是他哭了,还是别的什么,怔了下,没继续往下问。
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总得来说,虽然幼稚,还算是个酒品不错的人,谢琰心想。
他把人小心翼翼从背上放下在新铺的床上,脱了鞋,拉过被子盖住。
站在床边。垂下眼,看着他的睡颜,睫毛仍然湿漉漉的,呼吸却变得均匀,已经进入了安稳的梦。
谢琰喃喃自语:“有爸妈会这么难过吗?”
林初霁已经进入了睡梦,无法回答。
谢琰替他掖好被子,起身进了浴室,快速冲了个凉。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的酒,虽然没醉,但也勾起了很多往事的回忆,想来想去就容易打乱情绪,感觉胸口很闷,脑子很沉。
想着林初霁已经睡了,也就没之前那么注意分寸,光着半身擦着头发就走了出来。
吹风机开了声音挺大会吵,他打算站到窗口自然风干,刚路过林初霁的那张床,就见着他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怎么了?”谢琰随口问,“被我吵醒了吗?”
林初霁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抓住他的手腕,拉近,然后把滚烫的脸颊贴上他的胸口。
肌肤相贴的感觉带来颤栗,谢琰顿住,低声提醒他:“今天你说过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既然你要跟我当室友,就请你不要再做这种暧昧的举动,好吗?”
林初霁是听不见他说话的。
但潜意识里,那股很好闻的味道朝着自己越来越近,近在咫尺。
他脸颊乱动,从原本的位置挪开,朝着更浓郁的方向靠过去。
谢琰眼看着他的脑袋朝着自己的腰腹挪过去,浑身都绷成了一张弓,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连忙伸手抵住了他的脑袋。
“你别闹,你在干什么,你现在的行为真的过线了林初霁。”
林初霁不满被打断,嘴里嘟囔着:“你真烦。”
边说着,边用手臂环抱住了他的腰,酒醉的人力气最大,稍微用力,就让对方失了平衡。
谢琰的手臂来不及撑着床铺,连身体的力道都来不及收,就倾斜了过去。担忧他后背的伤,在碰到床的那一刻,用尽最后的力气翻了个上下。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感觉被方才那一下撞得脑袋发晕。
而林初霁翻身趴在了他的身上,像小狗似的沿着胸膛往下嗅,距离布料上的柑橘香越来越近,他迫不及待,想要找到。
谢琰是真的要疯了。
掌心从他乱糟糟的头发上滑下去,抓住他的后颈,再次提醒:“林初霁,适可而止。”
手肘撑着有些累,林初霁手臂一软,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唇落在了腰腹的位置,很轻,很软,很烫。没有挪开,就那样伴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地触碰着皮肤。
“找到了。”他满足地笑了起来。
谢琰被那么亲昵碰触着,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明明都是男生,他怎么能软成这样。
不自觉地手指收紧,呼吸变重。
林初霁感觉到后脖颈被掌心紧紧扣住,手掌乱拍,轻哼出声:“疼。”
偏偏他说话的时候,脸颊又偏过去,在运动裤系带的位置很轻地蹭了下,又蹭了下。
谢琰猛然间,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像是被人按住,明明没人控制着他,却动弹不得。
只感觉血液里的酒精被点燃灼烧,不可抑制地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反应,掌心的力道越收越紧。
他很热,手掌下林初霁的皮肤也很热,烧得彼此都有些不太清醒。
林初霁还在挣脱后颈的钳制,不悦道:“松开……松开……”
一而再,再而三。
林初霁总是在晚上这么引诱他,都是他的错。
谢琰咬着后槽牙,实在受不了他来回地蹭,闭了下眼,利落翻身把林初霁按在床上。
把他作乱的双手扣在头顶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不太稳定。
“林初霁。”谢琰哑声叫他的名字。
“不舒服…松开…”林初霁闭着眼,弓着腰身想要挣脱。
谢琰面无表情,缓慢俯身,贴耳警告:“你再乱动,我要干坏事了。”
第19章
林初霁被他紊乱的呼吸闹得有些痒,只感觉被铺天盖地的柑橘调的气息包裹,很舒服,让人安心。
他此刻舒服得不愿醒来,不自觉侧过头,想要跟气味的源头贴得更近。
“好香,好喜欢……”喃喃自语。
谢琰原本就跟他只是咫尺之距,对方这么一动,距离骤然缩减,几乎要碰上。
他立刻转偏过头,躲开了他差点要贴上来的嘴唇。
“还来,刚刚我说的话没听到是吗?”
谢琰怕他做出再过分的举动,被迫扣着他手腕的力气更重,呼吸深一层浅一层,混乱打在林初霁的脖颈。
再一次字字强调地重复,“我说,如果你再乱动,我就要干坏事了。”
林初霁嘟囔了声,也不知道答应还是没答应。
谢琰垂眸,视线落上去,定格在那一片白皙的皮肤上,白得剔透,青色的血管隐约浮动着,暴露着对方也不太平静的心绪。
“乖一点,我松开你,今晚我当什么都没发生。”他低声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但及时停下,他也不会再度提起。
然而林初霁压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被他压着手腕难受,又开始挣扎。
边说着,边弯曲起小腿,胡乱地蹬,一不小心膝盖就蹭到了不该蹭的位置。
谢琰被这直接的撩拨蹭出了点反应,浑身绷紧,理智已经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他抿着唇用了更大的力气压住他,混乱间,嘴唇抵在了方才他看到的那片白皙上。
“林初霁,你安分一点。”是最后的提醒。
然而对方的小腿仍然不知死活地乱蹬,越发激烈,像是刻意的挑衅。
提醒了这么多次,还是不听。
谢琰被他闹得思绪一片混乱,心里压着的那点火也燃了上来,没多想,只是再度偏过头,张嘴就咬在了送到跟前的那片皮肤上。
他叼起脖颈上的那片皮肤,牙齿微微陷入,稍微用了力道,以作警告。
“别再动了好吗,林初霁。”他含混出声的时候,呼吸不稳,声音哑得厉害。
林初霁蹬着的腿悬在半空中。
被脖颈上传来的微微痛感震慑,浑身僵硬着,呼吸变得越来越急,手指讨好地抬起蹭他的掌心,表示自己将不再乱动。
谢琰感受到他的乖顺,终于缓缓松开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一步一步放开压制。
先是咬住的脖颈,再是扣紧的手腕,最后是抵拢的小腿,浑身被汗水浸湿,谢琰有一瞬间的恍惚和茫然。
视线重新落在林初霁的脖颈的位置,明明自己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道,那片皮肤却已经泛起了很明显的一小颗红色,像是标记领地的牙印,明显到难以忽视。
连带着那整片白皙都泛成了暧昧的粉色,让人情不自禁就会产生别的联想。
而他仰着头,嘴唇微张,呼吸乱得厉害。
都没干什么,却一副被弄坏的模样。
谢琰缓慢回过神来,指腹在咬痕上来回滑了滑,有一点凹凸不平的印记。
怎么这么娇气。
他甚至没觉得自己有在用力。
“操,我在干什么,真是疯了。”
谢琰抬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酒精带来的混沌骤然清醒。
而此刻,他借着月光才注意到,林初霁好像是在睡着,并未清醒。
他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是酒醉的胡作非为还是刻意为之,但事实上,是自己先失了理智。
就在刚才,他咬了林初霁的脖颈,是任何非情侣之间都不该发生的事。
这个事实像一个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击着心脏。
谢琰狼狈起身,大步又进了浴室冲了三分钟冷水澡,缓缓平静下来。
等他这回规规矩矩把衣服穿好,再回到林初霁床边的时候,对方已经重新安静了下来,整个人在月光下看上去很柔和。
谢琰盯着他脖颈上的咬痕出神。
很明显,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消除掉的痕迹,也许明天会更深。
但这要怎么跟他解释?
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轻薄了人家,这行为也太变态了点。
谢琰重重地抹了把脸,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枚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帮他贴好遮挡好,躺回自己的床上时,盯着天花板出神,酒意全无。
他几乎是一夜没睡。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隐约听见隔壁床有手机震动的声音。
林初霁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吗看到是詹晚秋的视频电话。
他划开接起,怕吵到谢琰,声音压到了最低,小声道:“妈,你这也太早了,我都还没起床。”
大约是因为在特别的日子,詹晚秋冲着他笑了笑,语气比平日柔和了不少:“零点太晚了怕你已经休息,是想早点跟你说十八岁生日快乐,我们小初终于成年了,礼物已经偷偷放你行李箱最里层了,记得看。”
“小初生日快乐,昨天玩得开心吗?”林执松也凑过来,笑眯眯地问。
“谢谢爸妈,昨晚跟谢琰呆一会儿,挺开心的。”林初霁抬手揉了揉眼睛,觉得头疼得厉害,断片了似的,又想起那个莫名的巧合,“谢琰生日比我早一天,05年8月22号,真的就正正好比我早一天,特别巧。”
听到自己的名字,谢琰从坐起,看着他絮絮叨叨视频着的模样,视线再度停在那个创口贴上。
头疼了一晚上的问题还是没找到如果解释。
要完全还原事实,没证据,全靠一张嘴,倒像是自己在造谣他喝醉了酒刻意引诱,林初霁不会相信。
要是找个理由,他实在想不到什么情况下能冲着人家脖子上咬一口。
也没人可以商量,要是沈家兄弟那俩大嘴巴……
都不用出门,一分钟内连食堂后厨都能吃上新鲜热乎的瓜。
要不,说宿舍昨晚来了只毒蚊子?
是不是稍微还是有一点可信度。
谢琰突然想起之前某一次,有学长提过论坛上的匿名求助,群众的智慧总是无限的,他摸出手机注册账号,并未用学号认证,匿名以游客的身份发送了一个新帖。
【游客8218】:提问:如果室友喝醉了抱着自己做出一些亲密行为,我为了控制他咬了他脖子,第二天该怎么向他解释?(我和他都是男生)
【果然男大宿舍只有钢管是直的(点烟)】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反抗为啥不把他踹下床?】
【哟哟哟哟哟咬了人家脖子,你们玩的是哪本ABO的剧情,我去恶补一下】
【解释,还要怎么解释?这边建议直接洞房】
【这都成日经贴了,论坛不是你们秀恩爱的地方望周知】
【有谁还记得上次那个被绑手的帖子吗?可以跟这位组cp了】
【笑了,我也想起来那个,游客7217,你们俩连ID都如此配】
【这边建议二位抛弃原室友,二婚有时候也挺香的】
谢琰:“……”
【游客8218】:补充说明,我是认真提问,直男,不想把室友关系闹得太僵,但那个咬痕十分明显,总归要有个理由
【认真回答,说宿舍来了条狗,不小心咬到了他】
【我觉得你不如说你狂犬病犯了比较靠谱】
【最近夏天,正是蚊子的季节,毒蚊子咬人还是挺凶猛的】
【被蚊子咬这借口真的很烂,谁看不出来是种的草莓啊】
刚才正准备拿蚊子当借口的谢琰:“……”
而那边詹晚秋突然出声,语气一下子从轻松的口吻变得严肃起来:“小初,你把镜头拿近一点。”
林初霁不明就里,茫然照做,嘀咕问:“怎么了?”
“你脖子怎么回事?怎么有个创可贴?”詹晚秋眉心已经皱了起来。
“什么创可贴……”林初霁凑近,借着屏幕当镜子,的确是发现多了一个毫无记忆的东西,他指腹摩挲着,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半点印象也没有。
谢琰听到这话,从床上立刻坐起,两步就跨到了他的床边。
现在绝对不是说出真相的最佳时刻,当着人家爸妈,就昨晚那过线的举动,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脑子乱糟糟的,帮忙解释道:“昨晚他喝了一点酒,进门的时候没站稳,在门边蹭了下。不严重,我就拿创可贴先帮他贴上了。”
林初霁想撕开看一下伤口,被谢琰按住。
他用两人能听见的语气低声道:“你想让你爸妈担心吗?”
林初霁的手立刻顿住,没再动。
詹晚秋表情果然松缓了下来:“我们家小初平时从来没在外面玩过,调酒都是买来在家里自己弄着玩,果然出去就出岔子了吧,还好有谢琰在。”
林初霁含糊地应了声:“没事,都不疼,我一点感觉没有。”
詹晚秋又随意聊了几句,才说:“小初,你和秦逸的学校隔得很近,你千万不能再跟他恢复来往,知道吗?”
“妈,你真的很扫兴。”林初霁脸上流露出不悦。
他余光看着仍然站在床边的谢琰,不太想被旁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控制欲强到连结交朋友都要过问。
林执松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又说:“不要怪妈妈,她只是担心你。好了,你赶紧去吃早饭,挂了。”
林初霁闷闷不乐地挂断电话。
谢琰垂着眼看他的表情,慢悠悠道:“你父母不让你跟他来往,你还约他今天见面,叛逆啊?”
“你怎么听别人讲话都这么正大光明。”林初霁气鼓鼓道。
谢琰觉得好笑,双手插在裤兜里,表情十分坦然:“我就站在这儿没走,耳朵又没聋,怎么听不到。”
林初霁愤愤不平地看着他,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被窝里被拎出来的小狗。
对视间,谢琰看着他那双眼睛,莫名地又回想起昨晚。
在洗手间抱着往怀里钻的时候,零点庆祝时眼底含泪看向自己的时候,喝醉了蹲在地上说脚麻的时候,还有回到宿舍后缠绵悱恻差点亲上的时候。
每一次,都是眼底含着雾气,像是水做的。
他长着一双情人眼,大概无情也能让人看出多情。
谢琰眉心一跳。
Gay真的太可怕,潜移默化间把这些零碎的记忆就这么植入了他的大脑,怎么想都会绕回昨晚。
不行,得撇清关系,就从今天,当下,此时此刻开始。
顺便,还需要干点恶劣的不让他误会的事情让林初霁对自己的好感火速降低为零。
林初霁指尖还在脖颈的创可贴上,终于想起来问他:“我昨晚撞哪儿了?怎么回来的?毫无印象。”
谢琰面无表情道:“你,烂醉如泥,我,助人为乐,把你背回来的,现在开始跟你算账。”
林初霁听得一头雾水,很是费解:“算什么账?哦,昨晚零点的那个时候是吗,我知道酒吧那个时间点如果要庆祝,都要付钱的,还有那个大屏,彩带什么的,一共多少,我转给你。”
“你背被撞了,买的碘伏和棉签,二十。”
“我背你回来,全程十五分钟,按打车算二十。”
“回来晚了闭寝,带你翻小道进来的,二十。”
“……脖子上的创可贴,一块。”
说到后面,谢琰自个儿都被编造的抠门恶心到了,稍微找补了一句:“至于给你庆祝生日的钱,你也给我买了礼物和蛋糕,就扯平,不用给了。”
说到这儿,才突然想起来礼物和花还在沈以南那。
昨天为了背林初霁回来,压根腾不开那那些东西的手。
林初霁倒是离奇地没有太大的反应,垂着眼,点开扫码,还笑着说:“你收费这么便宜的吗?人还怪好的,要不给你一百吧?实在是太麻烦你。”
谢琰:“……”
他这室友对他的滤镜是不是真的有点重。
林初霁见他没动,晃了晃手机:“给我一个收款码。”
谢琰真的无语,重重点开,递过去,下一秒,收到了一百块钱的转账。
他删了微信之后就不打算加回来了是吧?
林初霁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看着集合的时间点将近,火急火燎起床进了浴室:“我先去洗漱,马上就好。”
而谢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垂着眼,盯着冷漠的转账记录。
在后面很轻的啧了声:“不加就不加,免得再删一次麻烦。”
京大跟所有大学一样,最传统的项目就是军训,林初霁和谢琰不在一个系,自然是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