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温柔人夫是兔子啊—— by酬川

作者:酬川  录入:02-24

徐牧抿唇,心脏瞬间发软,淌过暖流。
虽然他不是真的因为作业烦恼,但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击中他的心坎。
徐牧其实很羡慕那些在完整家庭长大的人,他们在爱里被浇灌,迷茫无措时,总有一位年长者站在前面,谆谆教诲、殷切指引,愿意敞开怀抱撑起温暖的港湾,遮风挡雨。
假如上辈子他就遇到念也哥,该多好啊。
回首十八岁,记忆里的徐牧或许不愿意承认,他对未来的迷惘、踌躇、犹豫不决,令他时常在深夜静静失眠。
现在想来,大抵是希望当时的自己能多点幸运。
徐牧的唇掠过柏念也脸颊,挨着嘴角,细碎的吻落下。
他没有激烈地撬开齿关而入,只在唇缝间徘徊,轻轻舔舐。
像品尝童年时,据说永远舔不完的超级巨无霸棒棒糖。
由衷的欢欣和喜悦。
徐牧能听见自己胸腔的心跳,一下一下,疯狂奔跑着。
柏念也眼睫颤了颤,有点站不稳。
两人踉跄了一下,徐牧往后跌坐在沙发,顺势将人揽进怀里。
柏念也膝盖抵住他大腿,半个人陷入他怀里,手臂环住脖颈,腰阵阵发软。
他亲得动情,喉咙闷出细细的哼声。
徐牧的手探入衣摆,指腹触感细腻,像有磁石吸附。他咬住唇珠,没用力,松开,又轻轻啄吻了下,似在安慰。
视野里,灰蓝色的眼珠像一片波澜的海面,卷着细细的浪,映出天际的深邃和广阔。
徐牧喉结滚动,再次慢慢往前——
“啊啊啊啊啊啊!!!!!住嘴!!!!”
“你在干嘛?你亲得是谁???”
“你怎么能亲主角受!!!”
“你疯了!!!”
徐牧呆在原地,眼睛一点点瞪圆,颇为滑稽。
“……你身为炮灰路人攻,出人出钱出力,随叫随到、情绪价值给满,但就不能主动挨着主角受,你们的距离就像平行线,永远不相交,永远没有未来!!!”
“你明白什么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吗?你要暗恋,远远的暗恋,孤独寂寞的暗恋,你懂不懂?!”
“啊啊啊啊啊不行,我要疯了,你在干嘛?我不就维修了几个月,你你你你你——”
小煤球在空中四处乱蹿,黑色翅膀扇出残影,如同旱鸭子落水,拼命挣扎自救。
“现在主角攻没出来,你的戏份连个毛都没有,你居然亲、亲主角受?”
“你还做了什么?主角受满脸春意地看着你,救命,他坠入爱河了???”
“你个天杀的bug!!!你知道我为了把你换过来,花了多少成就点吗?我省了几百年的草莓味电池呜呜呜……”
“完蛋了,这剧情崩得妈都不认识,我要被格式化了,我要回修理厂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煤球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语速快得惊人。
从开始的义愤填膺,到哇哇大哭,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徐牧僵硬地低头,看着柏念也疑惑的目光,咽了口唾沫。
“念也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柏念也怔了怔,迟疑地回答:“你的……心跳声?”
他伸手覆在徐牧心脏处,眉眼染上忧虑,“跳得好快,是不舒服吗?”
徐牧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沉默半晌,手臂一用力,将柏念也悬空抱起,然后调转方向。
后背和胸膛相贴。
徐牧盯着黑色的小煤球,低低问:“念也哥,你看到前面有什么吗?”
“前面有一个……”
徐牧的心微微悬起,呼吸屏住。
“白瓷花瓶?”
徐牧手臂收紧,不死心地问:“嗯,除了白瓷花瓶呢?”
“挂画。”
“还有呢?”
“悬浮灯?”
徐牧复杂地问:“念也哥,你——”
“死心吧,主角受看不见我的。”小煤球幽幽地说。
他飞到徐牧旁边,牙痒痒地说:“赶紧放开主角受,现在掰回剧情还有用,你马上分手,贴心白月光路人攻爆改渣男路人攻!等主角攻出现,看看还能不能救剧情……”
徐牧听小煤球讲了一堆,隐隐约约理解对方说的话。
炮灰路人攻?主角受?主角攻?
虽然不知道攻受什么意思,但炮灰路人和主角这两个词显而易见。
他是炮灰,念也哥是主角之一。
“快!松手!”小煤球催促。
徐牧没有松,反而搂得更紧。
柏念也微微侧头,手搭上徐牧脸颊,眉头拧得更紧。
“阿牧,到底怎么了?”他放柔声音,“你和我说说看,好不好?”
小煤球嚷嚷不停,“松手啊!你还抱!这是主角受,你……”
徐牧垂眸,唇贴着柏念也的颈侧,轻轻摩挲。
小煤球更气了,“啊啊啊啊!!!你住嘴,剧情歪了!!!你不能亲!!!”
徐牧不搭理,“念也哥,我想和你说件事。”
“嗯?”
“……”
“阿牧?”柏念也往后靠,微微仰头。
徐牧垂下眼帘,唇碰了碰他的鼻尖。
“我们同居好不好?”

徐牧轻咳,“那……谁搬过去?”
他语速很快,“我想了想,你和烨烨两个人,我一个人,也没什么要带,明显更方便,你觉得呢?”
柏念也点头,“可以。”
徐牧嘴角翘起,心情的愉悦指数上涨,连带着耳边糟心的背景音,也没这么嘈杂、刺耳了。
小煤球生无可恋,整个球摇摇欲坠。他怒视徐牧,翅膀狂拍对方脑袋。
徐牧无视,脸贴着对方脖颈,“念也哥,你看,我总是吃你的小甜品,要不之后的房租就由我——”
“没有房租。”柏念也轻声说,“隔壁的房子,我当时是买下来了。”
徐牧:?!
柏念也被徐牧的表情逗笑,转过身,捧着他的脸,“为什么这样的反应?”
“没,我就有点惊讶而已。”徐牧喃喃。
附近属于蔚德星球的中心城区,房子虽然不至于天价,但也不便宜。
“我毕竟出来工作多年,积蓄肯定攒了一部分。”
“哦哦,我知道。”
柏念也察言观色,思索道:“是觉得住我的房子不舒服吗?”
徐牧赶紧摇头,“当然不是。”
柏念也亲了亲他的下巴,缓声说:“阿牧,你给我的银行附属卡,我还收着呢。我知道里面的额度没有限制,你有多少我就能花多少。”
“所以我想好了,找个空闲的时间,我们一起去购物中心买点花啊、小摆件啊、双人的洗漱杯、情侣款的枕头被子……”
他额头抵住对方额头,“共同布置我们未来共同生活的地方,好吗?”
轻柔的气息打在鼻尖,徐牧不自觉沉浸在对方描述的生活里。
美得有点冒泡。
“好……”徐牧嘴角的弧度彻底压不住了,“到时我们睡一间房?”
柏念也眼风柔柔扫过,“如果你想自己住一间房,我也不介意。”
介意,非常介意。
徐牧小声说:“你当我没问。”
柏念也含笑望过去。
两人视线交汇,空气里也黏黏糊糊的。
小煤球越看越恼火,喊也喊得口干舌燥,瘫倒在沙发,干脆眼不见为净。
——呜呜呜,他的剧情,他就不该把这家伙换过来!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还不如把成就点留着吃各种口味的电池!
柏念也仿佛不经意地问:“你换个了房子住,虽然是两隔壁,但要不要和家里人说说?”
“我没有要说的对象。”徐牧平静地说。
柏念也一怔。
“我是孤儿,之前是在联邦保障中心长大。”
徐牧说得坦然,柏念也轻轻蹙眉。
他嘴唇翕动,指尖抚上徐牧的脸颊。
最后,柏念也什么也没说。
只抬头,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晚上,徐牧哼着小调,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浑身懒洋洋的,直接躺在被子上。
啊,舒服。
“你还好意思睡觉?”小煤球挥动翅膀,居高临下地盯着徐牧。
徐牧掀开眼皮,面无表情地说:“你别说话,你一说我就头疼。”
他对这个小煤球有点印象了。
好像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有个叽叽喳喳的黑球在说话、讲故事。
具体讲什么,他忘了,反正是狼和兔子的故事。
什么一对主角和他这个炮灰……
徐牧下巴绷紧,心里轻啧,假的,他和念也哥才是长长久久。
“哼,你知道谁给予你第二次生命吗?如果没有我,你现在的灵魂就散了!”
徐牧“哦”了声。
小煤球说得越来劲儿,“那你还不按照我说的剧情走下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来,我得被罚多少成就点?搞不好这个空间都要被毁灭!”
徐牧听到前面还不在意,但说到“空间毁灭”时,他忍不住皱眉,“什么意思?被毁灭?”
小煤球:“害怕了吧?我告诉你,要是主角攻和主角受不能获得幸福,这个位面空间搞不好就崩塌了!”
——其实没这么严重,只要不是主角攻受想灭世,位面未必会崩溃,就是他要上报主系统报备,会被罚得很惨。
徐牧眯起眼睛,坐起来,一把抓住小煤球,“你说认真的?”
“当、当然是认真的。”
“说假话会进修理厂被格式化——”
小煤球抖了抖,但还是嘴硬,“谁、说假话,我卡尔永远都不会说假话!”
徐牧不吭声,和小煤球对视,忽然将这玩意儿放开,闭眼盖被子。
“死就死吧,反正我搂着念也哥一起殉情好了。”
小煤球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有点追求!怎么,你们刚才爱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就……”
“殉情才是爱情的真谛。”徐牧慢吞吞地打断。
小煤球一哽,飞到枕头上,翅膀指指点点。
“你信不信我电你?”
“赶紧的,不电我睡觉。”
“……”
“不电吗?”徐牧在赌,这个小黑球其实搞不出什么花样。
小煤球咬咬牙,“好好好,我让你感受一下,来自雷霆的电击,啊——”
徐牧只觉浑身麻麻的,泛着懒意,脑子渐渐昏沉。
有种去按摩的错觉。
一闭眼就能睡着。
徐牧打了个哈欠,掖了掖被子。
小煤球能量不足,摔了下去,紧急吃了几块电池,才没有发生几个月前的窘境,直接让自己整到维修厂。
徐牧瞥了一眼,“结束了?”
小煤球:“……”
“你起来,咱们打个商量,实现两全其美,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不懂。”徐牧故作不耐地甩开。
小煤球对几个月前被拍飞心有余悸,赶紧后退几步。
他现在的能量可宝贵了,得省着点用。
“你找个机会,说服主角受,和主角攻走走剧情,然后呢,他们在某个节点在一起……你放心,是假的在一起。”
“等我录入主角攻的情绪能量,拍下两人的幸福片段,提交上去,主系统审核通过,你再让主角受假死或者怎么样,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着来,你们还是能在一起。然后主角攻那边悲伤欲绝,但不至于搞事情,这样我就能少算、呃,反正位面空间就能安安稳稳了。”
徐牧面容看似平静,实则唇边的肌肉隐隐抽动,指骨攥得发白。
小煤球还在洋洋得意,“果然,这个绝世好方法,只有聪明绝顶的卡尔才能想出来。”
徐牧淡淡地说:“我不太记得当初你说的书里剧情,还能再讲一遍吗?”
小煤球轻哼,以为徐牧被自己唬住,“叫你当初不好好听,还睡觉!”
他坐在被子上,开始手舞足蹈地讲《霸道白狼之兔子你往哪里逃》。
这一次,徐牧听得很认真,几乎字字掰碎去理解。
——心头的火成功烧起来了。
剧情很简单,但很恼火。
简单概述一下,就是主角攻小时候性格偏激、阴晴不定,因为优秀到耀眼的哥哥占据了家里人的视线,所以经常受忽视。
某一次,主角攻玩拼图拼不好,独自生闷气时,被家里任职的营养师,她读初中的儿子看见,也就是主角受。主角受因为妈妈在这里工作,有时候会过来看看妈妈,因此才遇到主角攻。
主角攻看见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在生闷气,就上前安慰了几句,帮忙一起拼。虽然主角攻冷言冷语,但主角受心地善良,对小孩子容忍度高,也不生气,最后还帮主角攻拼好拼图。
后来,主角受好几次见主角攻遇到困难,就帮助了主角攻,态度都是温温柔柔的,令人心生好感。主角攻表面态度恶劣,实则心里渐渐依恋,但好景不长,营养师因为要再婚,打算辞职离开。
从此以后,主角攻再也没见过主角受,也在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
他长大后要和主角受在一起。
主角攻毕业后,对主角受念念不忘,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主角受的踪迹,发现对方在自己公司上班后,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但态度别扭,显得不伦不类。他以为主角受记得他,多次暗示,但主角受毫无印象,只觉得主角攻麻烦而奇怪,总是在上班时间打扰人。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主角攻的妈妈看出端倪。她希望小儿子娶门当户对的对象,而不是主角受这种普普通通的人。她手段快狠准,直接来一招釜底抽薪,约谈主角受,逼他辞职,远离首都星。
主角受不想惹事端,本来那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加上家里的继妹出了事,他心力交瘁,直接点头答应,也没有要主角攻妈妈所谓的补偿。
主角受离开后,主角攻和妈妈大吵一架,关系降至冰点。但很快,他意识到这样不行,就假装服软,默默隐忍,四年期间,他的性格越发扭曲,沉默寡言。他等妈妈放松警惕才偷偷来到主角受的星球。
但主角受对他的追求极为厌恶,一直不理会。后来,主角攻发现主角受和隔壁的邻居经常走动,举止密切,还有了孩子,一瞬间,他黑化了,打算强娶豪夺。
期间各种强制爱、威胁、误会狗血、车祸医院失忆一个不缺,主打的就是恨海情天。
“……这个人神经病吧。”徐牧深呼吸,咬牙切齿,“不是他自作多情地在追求吗?念也哥明确拒绝了,他还死缠烂打,够恶心的。”
“还有,他和念也哥有关系吗?什么时候被追求者需要对追求者负责了?念也哥有孩子关他屁事!和邻居上床也不关他的事!”
徐牧说到这,气笑了,“他还黑化?还囚禁人强制爱?”
“这特么犯法吧!”
小煤球用翅膀捂住耳朵,小声嘀咕:“……剧情嘛,就是这样发展的,你不知道吗?强制爱招骂,但很吃香的。”
“读者骂得越凶,吵得越厉害,反而追得更起劲,章章不落。经典永流传,没品的男人。”
徐牧冷冷地说:“强词夺理。”
小煤球反驳,“你不懂,强制爱是看点,过程酸爽,结局有种尘埃落定的温馨感。”
徐牧扯了扯嘴角,懒得和他掰扯。
小煤球喋喋不休,“强制爱嘛,就是要强制才刺激!中间虐是一时的……”
徐牧说:“我不想和你理论这个,我不认同这种所谓的‘爱的另一种方式’,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完全全的极度自恋表演型人格。”
小煤球:“你要辩证看待,退一步万步来讲,主角攻……”
徐牧说:“就算撇开其他,强制爱本身的重点应该在‘爱’,而不是如何强制。我从你的讲述里,并没有感受到他所谓的爱,最后的结局更像一种妥协,而不是爱情。”
小煤球讷讷。
“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心让他哭?还一直用对方身体的不同去攻击他?”
徐牧呼出一口气,有点难过,“念也哥这么好,怎么能遭遇这些事情……”
“这个身体的原主做得对,我要是他,有一天自我觉醒了,宁可把自己饿死,也不和你演什么救赎的一道光,熟知剧情还故意出现意外,把人推入火坑。”
小煤球说:“我也没说当时要强迫原主……”
“你现在是能量不够吧?”徐牧揭穿。
“……”小煤球心虚,视线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徐牧。
徐牧嗤笑,“难怪你所谓的电流惩罚,像在挠痒痒。”
小煤球哇哇乱叫,开始哭,“你不能这样,你你你你……我的剧情怎么办?我不想受惩罚,好惨的。”
“而且,我说的是真的,剧情崩不一定毁灭空间,但主角攻想不开,要世界毁灭,这个位面肯定没。”
徐牧沉默,半晌,“你要怎么才算任务成功?”
“主角攻和主角受幸福!”
“主角攻现在几岁?”
“22。”
“22?这还有得教吗?歪了的苗能掰回去吗?”徐牧按了按眉心,“那按正常来说,四年后才会步入剧情正轨?”
“对,但不排除你的蝴蝶效应,会不会影响主角攻那边剧情的自动修正。”
“……”徐牧冷静地说,“幸福如果只限定两个人,那可以各自幸福吧?主角攻现在还没歪,完全变扭曲,你去找主角攻,帮他找到真爱。”
小煤球目瞪口呆,“啊?”
“我理解有问题吗?”徐牧说,“两个人幸福,换个角度、不行,我还是想要他死。”
徐牧唇线抿平,“主角攻死了,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不行不行,你疯了,肯定没了。”小煤球紧张地说,“而且你不是说,现在没歪,还能救吗?你你你你别冲动啊。”
“哦。”徐牧躺回被子,语气恹恹,“明天再说吧,我困了,想睡觉。”
小煤球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犹犹豫豫,小心说:“你睡,但是别想着宰主角攻。你看,我多想宰你,但不也没行动吗?”
徐牧呵呵一笑。
小煤球生气,翅膀狂扇他脑袋。
徐牧拍开,不想搭理。
“让我睡觉。”他冷淡地说,“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小煤球灰溜溜地走开。
徐牧闭眼,满脑子都是黑球说的剧情,心脏揪在一起。
酸涩至极。
徐牧翻来覆去,最后打开光脑。
[Xu:念也哥,你睡了吗?]
[柏:没,怎么了?]
[Xu:睡不着]
[柏:唔……给你唱首摇篮曲?烨烨的最爱]
徐牧嘴角勾了勾。
[Xu:好啊]
大概几分钟后,徐牧真的收到了摇篮曲。
他点开,男人嗓音温柔,像潺潺的流水,舒适悠长。
徐牧反复播放几次,心居然真的慢慢安静下来。
他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念也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徐牧无比庆幸,自己和柏念也相遇了。
嗡嗡嗡——新消息响起。
依然饱含柔情。
“阿牧,我也是。”

小煤球烦人,但徐牧懒得理会,就渐渐习惯了。
对方唯一做的好事,大概是把原主的记忆完整恢复了,让他更了解这个兽人世界。
他从中了解到原身的一生,有点说不出的唏嘘。
某些时候,徐牧和原主挺像的,孤儿长大,不喜交际,但内心世界天马行空,属于躺床上一天,能想象一个新世界的程度。
不过,对方比他更为孤僻,经常感到寂寞,因此,对方知道自己只是书中的一个人物,未来的人生被早早安排好,整个人的精气神丧下去了。
还有小煤球天天跟在后面哇哇叫,什么不按照书中的就会死,什么有电击惩罚,弄得原主心力交瘁,干脆不活了。
自杀做不到,就想着饿死自己,半途而废,忍不住吃点东西,就在这种纠结的两难抉择里,原主反复横跳,最后熬夜打游戏猝死了。
“……什么叫我逼迫!”小煤球不满,“我就吓唬一下他,电击是小电流,你不也试过吗?”
徐牧耳膜嗡嗡响,大嗓门的威力实在可怕。
“停。”他按了按太阳穴,“我知道了。”
“等下我要和念也哥出去,你别跟过来。”
对方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安安静静也罢,偏偏聒噪得不行,连带着他不好意思和念也哥亲热。
小煤球不满,“我要收集主角受的恋爱情绪能量——”
“你收得够多了吧?”徐牧说,“赶紧弄完去主角攻那边,别来烦我。”
小煤球嘟囔,“万一他把当我怪物,揍我怎么办?”
主角攻连接世界的意识中心,一下搞歪了,他会被这个位面排斥的。
徐牧:“你可以化成人形接近他。”
小煤球茫然,“人形?”
徐牧解释,“假装兽人接近他。”
他上下打量,故意说:“怎么,做不到吗?”
小煤球经不起激,信誓旦旦,“开玩笑,有什么能难倒我?”
徐牧敷衍地夸赞:“那你真棒。”
小煤球昂首挺胸,“哈,当然,你不看看是谁站在你面前。”
他隐约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念也哥,现在走吗?”徐牧倚在房间门口,从外面探头。
“好,马上。”柏念也正在挑有框眼镜,犹犹豫豫。
他早上起床发现眼睛有些过敏,不好带隐形眼镜。
和阿牧出去算是约会,因此,他希望选一个美观又兼顾实用性的眼镜。
“这个好看。”一只手从头顶落下。
柏念也侧过头,恰好脸颊相贴,呼吸的气息萦绕,热乎乎的。
徐牧顺势蹭了蹭,轻笑:“咖棕色衬你。”
柏念也眼睫轻颤,头微低,乖乖让对方给自己戴眼镜。
从徐牧的视线看过去,面容轮廓格外柔和,皮肤干干净净,唇看起来很好亲,沁着淡淡的绯色。
他稳当的手抖了下,鬼使神差地凑近,等反应过来后,轻咳一声。
“……好看。”
柏念也抿唇一笑,“那就戴这个。”
徐牧低低“嗯”了声。
“走吧。”柏念也拍了拍他的手臂。
“等一下。”
“嗯?怎么了……”
柏念也话没说完,中断了。
唇和唇轻轻贴住,触感干燥,微微碾磨,他唇珠被含了下。
很快,又分开了。
徐牧扬了扬眉,愉悦地说:“好了,走吧。”
柏念也不自觉用手摩挲了下唇,闻言,笑了笑,“早安吻?”
徐牧摇头,老老实实地说:“只是想吻你。”
柏念也一怔,随后微微踮起脚,唇再次碰上。
“我也想。”
柏念也的吻如他本人一般,温温柔柔,毫无攻击性。
又像一阵风,触之即离。
“这几天你好像都没怎么抱我……”柏念也尾调很轻,有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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