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行。”女生转过身,对柏念也绽开笑容,“对了,能请这位同学帮忙拍一下吗?”
柏念也今天的打扮很学生气,或者说,像他大学时期常穿的风格。
整体比较文艺风,复古茶咖的报童帽,黑框圆形眼镜,遮住大半张脸,上身格子毛衣搭配毛绒粒,下身宽松感的亚麻裤子,加绒不厚,垂坠感更强,有点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意思。
“我现在其实不算学生了。”柏念也温声笑了笑,“不过,还是很高兴被人叫年轻。”
“啊,这样……”女生闹了个红脸。
“你和你男朋友摆动作吧。”
“好的。”女生应完,立刻跑回去。
徐牧眼睁睁看着女生再次折返看照片时,惊喜至极,恳求柏念也再帮忙拍几张——
他算是明白自己拍得差,被嫌弃了。
“嗡嗡嗡”,光脑震动。
徐牧打开消息。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完了完了,主角攻在公司扑空,要杀来你学校了]
徐牧一愣,[他知道念也哥在学校?]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他不知道啊,他来找你的]
[Xu:……他找我干嘛?]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在问了在问了]
徐牧等待,大概两分钟后。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他说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本事,能把主角受拐走]
徐牧无语。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要不我帮你拖延一下,打个时间差,反正晚上主角攻肯定要走了]
徐牧沉吟片刻,说实话,他挺好奇主角攻找他干嘛。
[Xu:他还有多久到学校?]
小煤球说十分钟。
[Xu:行,你让他来吧。]
柏念也拍好照,回来见徐牧发呆。
“怎么了?”他在对方眼前挥了挥手。
“没。”徐牧一把揽过人,“拍完了?”
“嗯。”
“念也哥,我想吃冰淇淋。”徐牧忽然低头,唇碰了碰他的脸颊。
“现在?”柏念也惊讶,握住他的手,“不冷吗?”
“不冷,刚跑完步。”
柏念也不赞同,“但是运动完吃冰淇淋,对胃不好吧?”
“我休息一会儿再吃。”
柏念也犹豫,还是有些担心。
徐牧额头往前撞了下,轻声说:“哥,就吃一点。如果不吃的话,对胃可能好了,但对我的心情不好了。”
柏念也无奈,“你怎么和烨烨一样?”
“不一样。”徐牧不认,“我要是烨烨,现在就坐下来抱着你的腿耍赖皮。”
柏念也乜他一眼,“真要你做,你敢吗?”
“敢。”徐牧眼皮低垂,毫无犹疑,像早已做好准备。
有种奇异的笃定和信念。
“……”柏念也后退一步,“你可别真来啊。”
徐牧忽然一笑,掌心落在他后颈,亲昵地将人带回来点。
他轻声说:“我开玩笑的,念也哥。”
冰淇淋店开在校内,牌子是星球连锁,广受好评。
明明是冬天,一出门冷风刮脸,但排队购买的人挤满大厅。
“想吃什么口味的?”柏念也仰头看五彩缤纷的广告屏幕,“还有拼盘……”
“海风椰子。”徐牧随便挑了一个。
“等下回家吃,还是这里吃?”柏念也问,“最好不要边走边吃,太冷了。”
“回家。”
“嗯。”
徐牧的光脑震动了一下。
“念也哥,学院的辅导员让我去按个手印,你买完直接去路航器等我。”
柏念也没意见,“好。”
徐牧出了冰淇淋店,小煤球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到了!]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你来西门,和主角攻偶遇]
风有点冷,钻着脖子下去。徐牧紧了紧衣领,戴上帽子。
[Xu:不是他来找我吗?]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那天都要黑了,我还要找主角受吸能量啊!!!]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在西门,快快快,你甩开主角受没?]
徐牧收到消息,皱了皱眉。
[Xu:不是甩开,是暂时离开]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哦,不重要,你快过来]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你再慢点,主角攻就要花钱找学生去校园网广播找你了]
徐牧:“……”神经病吧。
这什么古早霸总剧情、哦,不对,主角攻现在还不是霸总。
[Xu:我知道了]
徐牧准备去西门,按照小煤球发来的照片,去“守株待兔”。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给的位置太准确,他还没到标志性的建筑物,就已经看到主角攻的身影。
这一会儿,比上次在楼上窗户前的随意一瞥,看得更加清楚。
——好眼熟,他好像更早在哪里看过对方。
徐牧努力搜索记忆,但一无所获。
小煤球看到徐牧,偷偷在后面招手。
徐牧稳住心神,自然地走过去,等对方拦住他。
然后和主角攻擦肩而过。
徐牧:?
对方不是要找他吗?
小煤球一哽,主角攻这个瞎子!
他往前一扑,拽住齐心越的胳膊,“哎呦呦”叫唤。
齐心越终于屈尊降贵地低下头,冷声说:“你又要做什么?我不是按你想的,不去找柏哥了,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小煤球心里嘀咕:得了吧,你是找不到人,大傻der。
“没、没有。雪太厚,我没走稳、对不起……”他故作惊慌,视线无措地移动。
齐心越冷冷吐出一个字:“蠢。”
小煤球懒得理他,继续演戏,左右张望、惊讶、犹豫,又看向齐心越,像在犹豫该不该出声。
“要说什么就说,别一副——”
“心越,是他吗?”小煤球扯了扯他的衣袖,期期艾艾地说,“我记得照片……是那个你要找的人吗?”
齐心越眯起眼睛,沉着脸说:“是他。”
他大步走去,直挺挺地矗在徐牧面前。
“你好。”
徐牧面上平静,眼里有一丝疑惑,“你是?”
齐心越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柏哥,这就够了。”
本以为对方要说什么的徐牧:“……”
准备开溜去吸能量的小煤球:“……”
好傻*啊!两人同时在心里感慨。
小煤球撇嘴,难怪剧情里主角受一开始这么讨厌主角攻——
那些台词看书还好,真演上了,怪降低智商的。
来咖啡馆是徐牧提议的,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是自己开口。
但想一想,就主角攻那张“得天独厚”的嘴,校道上人来人往的,万一说出什么类似“天凉王破”的霸总语录,尴尬的还是他。
齐心越在打量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对方就是和柏哥在一起了。
因为年轻?
呵,他有点不忿,或许早点来找柏哥,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如果再早点……
齐心越脑海里浮现出母亲严肃的脸庞,和尖利刺耳的话语。
他心情瞬间沉下,搭在膝盖的拳头攥紧。
“齐先生说了这么多,我对你和念也哥什么关系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徐牧看了眼时间,一来一去的功夫,已经十分钟过去。
按照念也哥队伍的移动速度,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能买到。
他得赶在这个时间点回去。
齐心越敛眉,直接说:“你和柏哥不合适。”
徐牧表情没什么波动,“哦。”
齐心越继续说:“你年纪小,不成熟,柏哥需要的是一个贴心、懂他的恋人。”
“你——”他说,“还没大学毕业,先不说能不能承担起自己未来的责任,你自己的现在也自顾不暇,你现在吃住都在柏哥家里,我没说错吧?”
徐牧挑眉,没有反驳这些莫名其妙的结论,只淡淡地说:“嗯,然后呢。”
齐心越冷冷地说:“你们不合适。”
徐牧算是明白了,主角攻只会车轱辘地重复这句话。
“据齐先生刚才所说,你和念也哥只是……”他顿了顿,“连朋友都不算,只是小时候关心过你的一个哥哥,现在充其量是个追求者?”
徐牧又说:“也不对,追求者是被追求者给的定义,我想念也哥,更觉得你是无缘无故来骚扰他生活的人吧?甚至称得上天降横祸。”
齐心越表情难看。
徐牧说:“退一万步来讲,念也哥做什么决定,是好是坏,和你有关系吗?”
“你来找我不会是要我自己退出吧?或者告诉我,你不在乎念也哥的想法,不在乎念也哥有没有男朋友,你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追求不成以后再用其他手段?”
徐牧忽然记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
——是几个月前,他去银行办卡,出来等公共飞舰的时候,雨中嘶吼的中二男人。
徐牧说:“这听起来不像爱情,像得不到童年的洋娃娃,所以长大后费尽心思去抢夺,希望洋娃娃能给自己带来希望,但是人还是要靠自己,当你开始渴望被拯救,意味着最终会再次陷入泥潭。”
“你挺可笑的,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巧立名目,骗过自己就算了,没必要糟蹋别人。”
齐心越脸色乍青乍白,脖颈青筋暴起几条。
“你、你……”他气得不行。
“我说错了吗?”
“你才可笑!”
徐牧对这样的回答,觉得不痛不痒。
他微笑,“好了,如果齐先生来找我是为了说这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徐牧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还年轻,刚毕业一年,不是小煤球口中那个四年后在家族夺权战里胜出,变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主角攻”。
……不过,现在处于雏形状态的“主角攻”也有点神经质。
思维逻辑自成一派,自负又自傲,还听不进去别人在说什么。
像剧情里说,确实很缺爱。
看起来非常需要有个人跟在他后面,教教对方爱与被爱是什么。
可惜没有谁有义务帮助对方成长,懂得什么叫真正的——
徐牧目光无意掠过门口,发现小煤球已经回来了,正蹲在玻璃前,直勾勾地盯着前台漂亮的小蛋糕。
他一顿,面色瞬间古怪。
他想起对方的“天才”思路,总觉得是惹祸上身。
齐心越跟随徐牧的视线,看到了小煤球。
他愣了愣。
少年冷得缩手,一直在跺脚,还不忘踮起脚尖,观察咖啡馆内的情况。
但太笨了,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齐心越冷酷地想。
下一秒,他又莫名担心,这么冷的天……
“我走了。”徐牧喝了口白开水,清润嗓子。
齐心越回神,脱口而出,“我和他不熟!”
徐牧:?
他疑惑,和谁不熟?
齐心越的心乱糟糟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等,他就是蠢,莫名其妙地做些自以为是的事情——”
徐牧:“……”对方在说谁?小煤球?
小煤球正倚靠在玻璃窗外,对着里面的蛋糕流口水,眼神犯迷糊。
嘿嘿,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他摸了摸口袋,是一块蛋糕味的电池。
应该也很美味。
小煤球越想越饿,口齿生津。
忽然,他鼻子动了动。
唔?他怎么闻到能量的香味。
小煤球不确定,又狂吸几口。
更浓了。
他顺着气味看过去——
主角受?他怎么在这?
小煤球吸得沉醉,整个人被香迷糊了,浑身暖洋洋的……
不对!小煤球清醒过来,赶紧给徐牧发消息。
[今天依旧英俊的卡尔大人:你快走,主角受来了!!!]
“……齐先生,我不关心你和别人的关系,不用和我说。”徐牧按了按眉心,有点头疼。
他怎么感觉小煤球整得主角攻不太正常了?
齐心越一僵,不吭声了。
徐牧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
居然过了半小时,他轻啧,希望念也哥不要等太久——
“阿牧。”
徐牧眼睛微微睁大,靠,他耳鸣了?
“阿牧。”这一次,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哐啷的声音。
齐心越猛地站起来,“柏哥。”
柏念也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走到徐牧身边,轻柔地问:“阿牧,和辅导员盖完章了吗?”
“……盖完了。”徐牧心慌慌。
“那就好。”柏念也颔首,他看向齐心越,对方紧张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们认识?”他问。
齐心越张了张嘴巴,想说话,被徐牧截下。
“不认识。”徐牧抱住柏念也,熟练地往对方颈窝蹭了蹭,“哥,我好好走在路上,他突然出现拦住我,说什么你们是朋友,想和我聊聊。”
“聊什么?”柏念也温声问。
徐牧叹气,“聊了好多,查户口一样问我,讲的话也不好……哎,不是,就、挺奇怪的,我想走也走不了。他是念也哥的朋友吗?”
齐心越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柏念也抿唇,淡淡地说:“不算朋友。”
徐牧惊讶,“你骗我?”
齐心越后牙槽快要咬碎了,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
柏念也摸了摸他的头,对齐心越说:“不要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齐心越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柏哥,我只是担心你,我……”
“念也哥。”徐牧打断,揉了揉太阳穴,“我头有点晕,可能跑完3000米,又总待在室内,氧气不足。”
柏念也蹙眉,担心地问:“现在出去走走?”
“嗯……等一下,我缓缓。”徐牧含糊地说着,慢吞吞地起身。
柏念也越发忧心,“什么时候觉得头晕的?”
“刚进这家咖啡馆就不太舒服,可能是空气不流通……”
柏念也看了齐心越一眼,唇线紧绷。
“下次不舒服的话,就别管这么多,直接出去。”
“好。”徐牧乖乖点头。
齐心越:“……”
去他*的头晕!
还享受了全程轻声细语的关怀。
徐牧心底发虚,但柔软的手指搭在太阳穴的力道,实在过于美妙,令他无法拒绝,飘飘然地沉浸在其中。
烨烨睁着大眼睛,努力踮起脚尖,“爹爹……爹爹怎么了?”
徐牧:“……”
柏念也柔声说:“爹爹头晕,我们小声点,不要吵到他。”
烨烨立刻捂住嘴巴,用力点头。
然后爬上沙发,肉肉的小手学着柏念也的动作,轻轻拍他后背。
徐牧:“……”有点感动,但是更加心虚了。
他轻咳一声,摸摸烨烨的头,“好的,爹爹感觉好多了。”
烨烨嘟嘴,凑前问道:“真的吗?”
徐牧点头。
烨烨瞬间露出笑容,黏糊糊地贴在柏念也身上,小声说:“爸爸,什么!”
他指着冰淇淋的保温袋。
柏念也说:“有萝卜汁,要喝吗?”
烨烨眼睛一亮,“要——”他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声音变轻,“要。”
柏念也笑了笑,把温热的萝卜汁拿出来,倒在小杯子里。
烨烨高兴地接过,并准备跑去和纳德司分享,临走前,不忘给徐牧来个“痛痛飞走”。
徐牧:“……”搞得和做法一样。
“冰淇淋还吃吗?”柏念也的手搭在徐牧脸颊,眉头轻蹙,“如果头晕的话,我们先放着,明天再吃,好不好?”
徐牧哪能说不好,“嗯,听你的。”
“今天齐心越没有为难你吧?”柏念也调了杯温水,递给徐牧,还拿面霜给对方涂脸。
他说:“闭眼。”
“嗯。”徐牧把脸伸过去。
水润的霜揉开,干燥的皮肤不再像砂纸粗糙。
“为难?不算为难吧。”徐牧确实口渴,一下喝了大半杯。
柏念也垂眸,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徐牧还没回答,柏念也又说:“算了,不重要,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就好。”
徐牧一怔。
柏念也笑了笑,“齐心越是我妈妈以前某位雇主的儿子,在他小的时候,我帮过他几次,其实不算帮,在当时的我看来,只是陪小孩子玩,没想太多。后面我妈妈离职,我也没再去过他家。”
“之后更没有交集,但某天,他突然找到我告白,吓了我一跳,拒绝了几次,还是不肯放弃。后来他妈妈出面,才算消停。”
他说着,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不觉得他是喜欢我,更多的,是把我当成某种执念,或者说投注了他的想象在我身上,满足心里所缺乏的东西。”
徐牧:“嗯……原来这样。”
“你看起来不太惊讶。”柏念也柔柔一笑。
“他看着就不太正常。”徐牧说,“哪个朋友管这么宽?”
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低低呢喃:“所以我也不太信他说的话,都是嫉妒我呢。”
柏念也忍俊不禁,哄他:“好吧,真聪明。”
徐牧一本正经,“念也哥这么抢手,我得好好看着。”
“抢手?”柏念也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想多了,我以前读书时,可不受欢迎。”
徐牧不信,“怎么可能?”
“真的,我小时候不合群,身边的人都不爱和我玩,角落是我常待的地方。”
徐牧皱眉,“为什么?”他猜测,“他们是不是看不惯好学生?”
柏念也不置可否,只说:“那只能倒流时光回去问他们了。当然,也有我自己性格的缘故。”
徐牧定定地看了眼,然后把他托抱起来,细细啄吻他的耳垂,珍重而喜欢。
“如果我小时候遇见你,一定天天缠着你,把你当成唯一的好朋友,不许任何人来抢你。”
柏念也脖子发痒,笑得想躲,“我读初中你才刚出生,估计有点难实现了。”
徐牧不满,“都如果了,怎么就不能是我们同岁?”
“好好好,同岁。”
“唯一的好朋友?”徐牧捏着他的腰,轻轻咬他的喉结。
柏念也被亲得腰软,眼尾绯红,颤巍巍地说:“唯一,绝对的唯一……”
徐牧用牙齿磨了磨,留下不深不浅的印子。
“怎么这么爱咬我脖子……”柏念也无奈。
他又攥住徐牧的手腕,笑得上不来气。
“别闹,痒着呢。”
徐牧知道柏念也怕痒,尤其腰部的某一处,一挠就会抖,在他怀里软得和棉花糖似的。
“除了唯一的好朋友,最喜欢的还是我吧?”徐牧又问。
柏念也闷笑,“是是是,必须是。”
“不真诚。”徐牧轻啧,“我说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
“念也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命运时刻在聆听,愿意吐露心声的人会受到眷顾?”
柏念也眼波如水,轻笑:“意思是,说了就有可能实现?”
“嗯,下辈子说不定就这样了。”
柏念也支起手臂,鼻尖轻轻蹭他的鼻尖,“……好的,我明白了。”
他捧着徐牧的脸,在对方额头落下一吻。
“无论任何时候,我都最爱你。”
一字一句,镌刻着最浓烈的感情。
徐牧眨也不眨地盯着,心脏跳得极快。
他仰头,唇轻轻贴上去。
“我也最爱你。”
这段感情跨越了空间和时间,未尝不是天赐的缘分?
嗯,感谢命运——
让徐牧能遇到柏念也。
“阿牧,前几天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温柔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竹叶青蔫蔫地盘在毯子上,看起来没精打采。
他灰蒙蒙的眼睛恢复了点颜色,但身上鳞片的颜色还是黯淡至极。
“……”徐牧没吭声,连尾巴也没动一下。
柏念也低头,鼻尖落在竹叶青的脑袋,“不是最爱我吗?”
徐牧扭了扭脖子,去亲了口柏念也的脸颊,意思“没错”。
柏念也笑意加深,“那我适当帮你蜕皮,也没问题吧?”
他拿树枝擦了擦竹叶青的头顶,轻轻说道:“我看也快能蜕了,鳞片和皮看着是分层的。”
徐牧尾巴点光屏打字。
[我再试试]
“行。”柏念也把准备好的树枝放下。
徐牧幽幽叹气,认命地绕着树枝圈转。
蜕皮……好麻烦啊!
但如果蜕不成的话,就是念也哥帮他撕了。
嘶嘶嘶,不行,好奇怪。
竹叶青吭哧吭哧地继续绕,绕得头晕眼花。
“阿牧,蜕了蜕了。”柏念也欣喜地说,“你的脑袋开始……”
他没说完,赶紧拿出光脑摄像。
徐牧:!!!
怎么还要拍视频?!
[念也哥,这个就不用拍了吧……]
“可是第一次看你蜕皮,值得留念嘛。”柏念也撑住下巴,轻轻说道,“好不好,我就拍一会儿,自己看。”
[难道你还想发出去……?]
柏念也闷笑几声,“当然不是,怕你想多。”
好吧。徐牧继续绕树枝,蜕皮是从脑袋开始,皮是细密的网状,排列整齐,颜色不是纯粹的白,而是微微泛黄
蜕皮蜕了一半的蛇身,和没有蜕皮的蛇身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上面青得发亮,下面灰沉沉的。
柏念也牢牢盯住,一点也舍不得移开。
竹叶青缓慢挪动,蜕下的那一层皮越来越长。
柏念也痴迷地看,凑得越来越近。
好漂亮的青色啊。
他感慨,像泛着珠光的质地,在某个角度反射出奇异的彩色。
不知道摸起来的触感,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更加滑溜溜?
徐牧蜕皮还算快,几分钟后,就剩下个尾巴。
他没动了,反而睁着竖瞳,看向柏念也。
“怎么了?”柏念也一愣,“没力气了吗?”
徐牧用脑袋打字。
[不是想帮我蜕皮吗?还剩一点,你试试]
这是徐牧特意留着的,赤色尾巴那一截。
柏念也惊喜,“真的?”
徐牧点头。
柏念也笑眯眯地亲了一口,在竹叶青圆扁的脑袋。
“阿牧,你真好。”
徐牧撇开脸,身子忍不住扭了下。
是新的皮更敏感吗?
怪痒的。
柏念也开始动手,褪下的蛇皮软软的,但也不算很软,反正捏在手里的触感无法形容。
他撕得很小心,努力保留一张完整的蛇皮。
“疼吗?”
徐牧摇了摇头。
[老皮已经脱离鳞片,不痛的]
“我知道,但还是要小心……”柏念也小声说,“万一呢,对吧?”
徐牧很想说没有万一,但看见对方认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