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珠蹭了蹭姐弟俩,带着他们在附近搜寻,遍寻不到后,没有去更远的地方找。
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没办法再冒险。
周围时刻可能出现的危险告诉她,悲伤和惆怅这种情绪留存太久绝对没有好处,生活经验让她压制住这些奢侈的不良情绪,叫上两个孩子去她藏食物的地方进食。
因为要找厚厚花费了一些时间,过来的时候,雪地里的岩羊旁边围了十几只金雕,拼命啄食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肉食。
萨珠刚失去一个孩子,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一反平日里的谨慎,把两个孩子藏好,有些冒险地去将这些金雕赶跑,生气地咬住一只金雕的脖子拼命甩动脑袋,把金雕砸在地上按住,用爪子狠狠抓了好几下,吓得周围的金雕不得不放弃这份食物,纷纷飞走。
守护住自己的食物,还杀了一只金雕,她像是平时一样,慈爱地去把孩子们叫过来吃饭,用食物来安抚心底的悲伤。
溜溜吃着饭,想起平时厚厚活跃的身影,心情有些低落。
按理说他也是一个人类过来的,厚厚也只是个动物而已,他不会有多难过,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今天自己没有打瞌睡,或许厚厚就不会出事。
他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出去找厚厚没有什么错,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贪生怕死有些自私,一会儿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些道貌岸然,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庸人自扰。
可能是做过人类,他才会有这些复杂的情绪吧。
无论如何,厚厚也是他的弟弟,弟弟不见了,哪怕只是一个动物,他也很难不去难过,不去胡思乱想。
可即便自己心里有再多的情绪,再重新来一次,他也确定自己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说到底,他没有那么无私,他无论做出什么选择,前提都是他能自保。
甚至,在公猞猁出现的那一刻,他还会本能地去后悔自己为了寻找厚厚而叫唤的冒失,会懊悔自己明知道这么做可能会招来危险为什么还抱有侥幸心理。
但仔细想来,其实心底深处,他并不后悔这个选择。
害怕自然是害怕的,后悔叫也是后悔叫的,但他已经不去找了,如果连叫一叫都不做,万一厚厚只是就在附近迷路而已,最后却遇到了危险,他才会更后悔。
当然,他还是自私的,觉得自己不后悔用叫声寻找厚厚是因为他有开挂,今天没有出事。
否则,他就会虚伪地改变这个想法了。
这或许就是他做过人类的后果,哪怕转换思维把自己当一个动物,人类的思维也会时刻影响着他。
人类,终究是比不得动物纯粹,是虚伪的。
溜溜的心情十分复杂,心里什么都想了,低落的心情影响着他,让他连吃饭都没那么积极,吃到一半就不太想吃,但看到体型比他大一小圈的姐姐,他又想起自己的体质,立刻警告自己绝对不能不干饭。
他要吃胖起来,长大长壮!
一大两小三豹吃得很饱,按照平时的习惯,他们会在附近找一个藏身地守着食物,但今天,萨珠却放弃了剩下的食物,将孩子们带回去藏好,消失在夜色之中。
溜溜姐弟俩期盼地看着麻麻的背影,心里都期盼她能把厚厚找回来。
次日夜晚,萨珠重新出现,眼底带着悲伤,圈着两个孩子互相舔毛疗伤。
厚厚真的不见了,萨珠没能找到。
第二日,萨珠再去抓了一只岩羊回来喂饱孩子,吃饱了还吃,夸张地干掉了大半只岩羊,一起吃得肚子圆鼓鼓地,然后再次放弃剩下的食物,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
她记得孩子们身上那只猞猁的味道,她要去找那只猞猁报仇!
她萨珠纵横高原好几年,这气绝对咽不下去!
区区一只猞猁,竟然敢来挑战他们雪豹的威严!敢对她的孩子出手?绝对不能原谅!
她没有去详细问厚厚是怎么不见的,动物的思维让她并不关心事情的经过,简单粗暴地把失去孩子的仇按在公猞猁身上,要让它知道招惹一只护犊子的母雪豹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她要他死!
没有意外!
溜溜并不知道麻麻要去做什么,但只要麻麻在,他就不会害怕。
一家三口爬过雪山,走过冰谷,彻底离开公雪豹的领地,进入一片陌生的区域。
萨珠不停地在地上嗅闻着,那只公猞猁受了伤,哪怕积雪能够掩去很多痕迹,但她作为能坐拥一片富庶领地,养育了好几胎幼崽的强大母豹,依旧有办法找到那只公猞猁。
他逃不掉!
这里是另一只母豹的领地,仇恨让萨珠冒险在山岗上轻声叫唤。
半小时后,远处传来另一道母豹的声音,一只母豹出现在附近,和萨珠交流起来。
别以为动物就没有智慧,雪山之王对自己领地的掌控极高,要找一只猞猁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萨珠得到允许,还知道了那只公猞猁的领地范围,就带着孩子们进入领地,在公豹和母豹的领地交界处四处搜寻。
又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她和孩子们来到一处灌木丛密布的山沟附近,站在山顶上阴沉地扫视着下方。
溜溜看到了!
那只公猞猁!
它受伤了,但并不重,没有伤筋动骨,伤口已经差不多痊愈,正在地上聆听积雪下鼠兔的动静。
萨珠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影,让孩子们在这里看着,自己慢慢下山。
公猞猁闻到了陌生成年雪豹的味道,近在咫尺的感觉,吓得转头观察四周,立刻看到萨珠冲下来的身影,身体一僵,下意识拔腿就跑。
萨珠霸气地在雪地上追击,犹如那天公猞猁看自己的孩子时那般的不屑,轻易就追上猞猁,将其扑在地上,咬断它任何可以反击的爪与牙,把它咬得半死。
萨珠抬起沾着血的脑袋,按住猞猁叫起来。
听到麻麻的叫唤,溜溜他们跑下来,来到旁边。
“杀了它!”萨珠阴沉地叫着,眼里满是仇恨,放开爪子,物尽其用,把猞猁当成孩子们练习捕猎的道具。
溜溜和静静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扑上去练习,哪怕是需要积攒咸鱼状态的溜溜也不意外。
他甚至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猞猁本就是雪豹幼崽的天敌之一,如果他没开挂,那天就死了,现在有机会报仇,他可不会仁慈。
这是一场跨越一百多公里的追杀。
等猞猁死亡,溜溜他们将尸体扔掉,和麻麻一起离开这片领地。
寒冬里食物稀少,这具尸体最终会成为其他动物的盘中餐,重新回归大自然的循环中。
深冬时节,厚重的积雪上方印着一行清晰的梅花脚印,脚印宽大厚实。
狂风席卷雪粒,白茫茫的空气冷得似乎能将体内温热的血液冻僵,一只高大的母豹优雅行走在山间,身后两只圆滚滚的小豹子排着队踏在母亲踩出来的足迹中,大尾巴时不时扫过雪面。
雪地冰凉凉的,溜溜走路的时候会特地走快一点,拉近和麻麻的距离后就把尾巴放到爪子下面暖一暖,等身后的姐姐超过自己,再恋恋不舍地放开尾巴追上麻麻。
如今已经来到次年四月下旬,今年的冬天比去年还要漫长,动物们的日子十分难过,许多幼崽死在寒冬之中,看不到来年春天的绿色。
这几个月以来,溜溜一家都在外面讨生活,辗转在公豹和狼群的领地边缘,躲避着领地真正的主人。
拥有一位强大的母亲对幼崽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自从上次搬家后,在麻麻这条粗壮大腿的保护下,溜溜姐弟俩就没饿过几次肚子。
如今天气依旧十分寒冷,没有一点转暖的迹象,好像这个冬天根本不会停止一样。
然而,高原上的动物们却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在天寒地冻中缓缓迁徙,在外久居一个冬天的萨珠也带着孩子们搬回自己的领地里面。
这个冬天她偶尔会回来巡视领地,告诉这里的动物,主人并未离开,因路程遥远,她并没有带孩子们回来,所以当溜溜他们时隔几个月再次回到家中,已然觉得这里有些陌生,差点就记不清哪里是哪里。
溜溜站在石头上眺望远方,脑子里将过去的记忆加载片刻后,重新跳到雪地里来到附近一处被下挂的冰凌遮住岩缝前方停下,鼻子凑近嗅了嗅,再也没能嗅到一丝他们留下来的气味,只余冰冷的空气。
他记得,这里是去年他们姐弟三豹经常玩闹的地方,也是那次下雨,静静和厚厚差点被淹死,被溜溜救上来后地避雨之所。
失去一位家庭成员的悲痛已经被冬日里的各种考验冲淡,回家后,溜溜才想起那位性格跳脱,总让豹不放心的弟弟。
静静似乎已经完全忘了还有一位弟弟,走过来好奇地把脑袋凑过来,蹭了蹭溜溜的脸颊,歪头看他的时候,见他一直看着岩缝,也好奇地和他一起看,好几分钟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带着几分难过。
其实不是她不记得那个弟弟,只是她天生就知道,拥有太多的情绪在这个残酷的野生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好处,所以很多时候,她会遵从本能特意去忘却很多事情,这样就不会被情绪困扰,能够将时间用在对她日后独立生存更好的事情上。
察觉到溜溜有些难过,她舔了舔弟弟的脸颊:“喵嗷~”
溜溜偏头蹭了蹭姐姐,没有伤心太久,很快就跟姐姐跑回麻麻身边,和她一起抬头看着岩山上那处他们一家住了好久的洞穴。
他率先跃上覆盖着薄冰的滑溜溜的石头上面,稳稳站好,几秒后觉得jiojio有点冷,赶紧把大尾巴伸到前面垫住爪爪,立刻感觉暖和多了。
静静看着他,也跳到旁边站好。
两只还年幼的小雪豹因为太胖,几乎是挨在一起,可以清楚看出溜溜跟同龄豹豹的体型差距是越来越小了。
现在感觉他只比姐姐小那么一丢丢,估计再过一个月,就能跟姐姐长得一样大,算是成功摆脱先天不良的体质了。
他的豹豹拳法(幼年版)每个月可以随机提升一次基础六项,如果只有这个,他还会跟过去跟咸咸所推测的那样,就算成年了也可能会比同龄豹豹体弱。
但别忘了,他还有金色传说。
高速进化(咸鱼版)每一次技能使用自动获得双倍效果,也就会说,豹豹拳法的提升可以更高。
不仅如此,月底自动清空的咸鱼值还可以随机提升一项进化项,咸鱼值越高,提升越高,他这个冬天几乎天天都在摆烂,咸鱼值高得不行。
每过一个月,他和同龄豹豹的体质差别都会缩短很多。
其实金色传说还有一个用幸福值许愿的功能,但他并没有用来许愿提升自己的体质。
这个许愿功能的幸福值越高,许愿成功和范围就越大,他现在他还小呢,可以抱麻麻的大腿,并不需要操心生计,体质也有技能提升,并没有想到什么需要许愿的事情。
或许等以后遇到困难了,他可以想到更好的许愿内容,一发入魂,再抽一个金色传说,然后逢凶化吉?
溜溜两姐弟如今已经一岁了,越长越大,虽还算年幼,但已然经历过豹生第一个冬天,褪去了许多稚嫩气息,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麻麻的几分风采。
萨珠麻麻也跳上去,和自己的孩子蹲在一起,一家三豹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全部是用大尾巴垫着爪爪,避免了薄冰冻到自己的爪爪,抬头看着远处绵延的雪山。
现在依旧还没能看出这些雪山和他们离开前有什么不同,空气冰冷,没有一点猎物气息,显然在这里要成功捕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溜溜最喜欢观察麻麻的举动了,现在也不例外,他发现妈妈正抬着下巴,轻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这让他更加觉得迷惑,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吗?
他学着麻麻的样子,嗅了嗅,没有哇,还是那么冰凉凉的,还不如继续外出讨生活呢,至少那片区域的空气里还是有些许猎物气息,说明附近是有猎物的。
不过他也知道,萨珠麻麻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他学着就是了。
于是,他也像萨珠麻麻这样嗅着空气,眼神跟麻麻一样带着期盼,希望能嗅到什么不一样的气息。
旁边的静静正在舔毛,余光看到家里其他豹如出一辙的动作,歪了歪头看了一会儿,于是也懵懂地学着。
三只豹豹犹如复制粘贴一般,身后覆满积雪的岩山做背景,像极了一副画。
将近半小时过去,萨珠嗅闻的动作一顿,溜溜十分好奇,大大嗅了一口,吸吸小鼻头,从冰冷空气中捕捉到一丝苦涩的味道,豹眼瞬间deng!的瞪圆了。
啊!真的有!
青草的气息!
春天要来了!
猎物要回来了!
他们家又可以像去年那样繁荣了!
不用出去讨生活了!
溜溜不敢置信地再次嗅了嗅,鼻子动一动,却没有再嗅到了。
那股清新的气味转瞬即逝,如果不是他跟着麻麻学,肯定也闻不到!
不愧是我麻麻,不愧是大腿!
他像是看偶像一样看着萨珠麻麻,明白为什么麻麻要带他们回来了。
食草动物对春天气息会比食肉动物更敏锐,连麻麻都知道春天要来了,如今聚集在低海拔区域过冬的猎物们肯定比他们还要早地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溜溜表示自己又学到了,几乎是他这么想的一瞬间,自己的咸鱼值开始停止跳动。
他赶紧抬起爪爪搓脸,退出学习状态,懵懂地望着下方厚厚的积雪,等咸鱼值重新跳动起来才松一口气。
其实这个咸鱼值吧,有时候是可以钻点小bug的,也不是说真的不让他学习。
比如他平时跟静静玩耍,那也不是纯粹的玩耍,其实就是在熟悉狩猎的技巧,可对小幼崽来说,更多的还是玩耍意味,这种模糊的状况就不好判定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咸鱼状态的判断,有时候是论心不论迹的,得看他自己怎么想。
言归正传,如果不是学会了萨珠麻麻这一招,他都不知道这厚厚的积雪下居然已经生出了青草。
大自然果然非常神奇啊。
一家三豹蹲在这里许久,溜溜也不知道麻麻还在这里蹲什么,好奇地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无聊地舔毛,感觉身上的毛都被他舔秃噜皮儿了,才看到麻麻慢吞吞地爬回老家。
他赶紧跟上去,见麻麻也没有其他有意义的举动,自己也懒得观察了,懒洋洋地趴在洞穴前面那个熟悉的平台上,用爪子无聊地扒拉着地上的积雪。
他们一家是吃饱了才回家的,现在并不饿。
一个白天过去,溜溜睡了一个好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旁边的萨珠静静母女俩正在舔毛,发现他醒了就看过来,动作一模一样。
不得不说,他们一家三豹是越来越像了,经常会有复制粘贴的动作,看着就让豹开心。
溜溜一骨碌爬起来,抖掉背上的积雪,也蹲着一起舔毛,活脱脱一个学豹精。
燃鹅,他这个学豹精刚学没几分钟就看到麻麻站了起来,脑袋微微晃动,示意他们跟上。
我懂!要去巡视领地了嘛!
溜溜立刻化身粘豹精跟上去,动作轻巧地在覆盖有薄冰的滑溜溜裸岩上跳来跳去,身后的姐姐落后了片刻才跟上。
跳到积雪上面,留下几个梅花印,溜溜屁颠屁颠地跑到麻麻旁边蹭了蹭麻麻,走动间,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今夜无雪,月亮还跑出来了,在月光下面,两只小雪豹的影子几乎没什么线条,看着就像一只豹猪。
溜溜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影子,被自己给可爱到了,摇头晃脑地看着地面上的影子在同步晃动,满满都是骄傲。
豹猪,没见过吧?我大腿麻麻养哒!
他臭美地照着“镜子”,萨珠和静静都快走得看不见了。
“喵嗷~”
听到麻麻的呼唤声,他立刻屁颠屁颠跑上去,余光也不忘欣赏自己的风姿,发现虽然豹猪胖,但也不失优雅嘛,不愧是猫科动物嗷~
跑回麻麻身边,他蹭了蹭,告诉麻麻自己回来了。
萨珠目不斜视地走在山脊间,带着孩子们巡视领地。
巡视领地分两种,一种是查漏补缺,一种是全面巡视,前者用时短,每次巡视的地方或许都不同,后者用时长,会走遍领地的每一个地方。
萨珠的领地绝对是雪豹中算大的,以前她偶尔会回来看一看,逗留时间短,可能会有不长眼的东西溜进来了,为防万一,这次她要把自己的领地走一遍。
一家三豹走到南方区域时已经过去两天时间,发现这里的猎物果然开始回迁,一路走走停停,地上的积雪好多都被食草动物们挖出来方便啃食刚长出来的嫩草。
萨珠站在山顶上,默默观察这一切,静静有样学样。
溜溜就不一样,他还记得上次离开南方区域时的狼狈,也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说过什么。
“麻麻你放心,等我们长大了,一定帮你把这群狼赶出去!”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他现在还没成年,帮不了麻麻什么,但他一直记得这群流氓狼做过什么。
他默默看着远处山间偶尔出现的几个身影,平日里温和顽皮的大眼睛里慢慢浮出凌厉之色,像极了萨珠麻麻此时盯着猎物的眼神。
该死的流氓狼,来年冬天,成年之际,再算旧账!
第21章
远处山间的流氓狼群身影消失,溜溜爬到裸岩中打了个哈欠,翻身抱着自己的大尾巴打盹。
静静蹲坐在一旁舔毛,时不时用jio踢一下弟弟,踢了好几次见弟弟都懒洋洋地没有反应,感觉自己也有点困了,趴到弟弟旁边一起打盹。
萨珠麻麻看着自己这两个越长越大,越大越懒的孩子,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矮身悄悄靠近下方正在舔舐积雪解渴的岩羊群。
没多久,下方传来一阵骚乱声,岩羊群快速跑到旁边的崎岖岩山去,萨珠麻麻一击不中,追了一会儿,遗憾地望着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猎物扬长而去。
静静睁开眼睛,好奇地往山下看,溜溜一动不动,他没听到猎物的惨叫声,想来麻麻估计是失败了。
今天可能要饿肚子咯~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他就听到麻麻的呼唤声,赶紧和姐姐一起跑下山,跟在麻麻后面离开。
这里的猎物已经被惊动,今天是没机会了。
只不过,南部的猎物还真不少,他们翻过几座山后就发现了一群正在采食灌木的岩羊。
他们已经两三天没吃东西,需要补充能量了。
一家三豹在附近静静趴着,没有轻举妄动,溜溜见惯了麻麻富有耐心的捕猎,刚刚才失败一次,麻麻这次肯定会更小心,一时半会儿不会出去。
这两三天一直在走,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他困得不行,就赶紧抓紧时间补觉。
静静其实还是有点想玩耍的,见弟弟和麻麻都趴下来,她也只好放弃,跟大家睡一起,当一个乖宝宝。
一家三豹这一觉睡得有点长,直到天色稍稍暗下来,他们才再次出发。
白天在这里采食的岩羊群已经不见了,但没关系,萨珠麻麻可以轻易找到它们的踪迹。
两个小时后,一家三豹沐浴在夜色里,趴在雪地上享受晚餐。
以溜溜他们如今的食量,一只岩羊差不多只够一家三豹吃上一餐多一点的,等他们吃得饱饱的,雪地里的岩羊几乎不剩多少肉。
雪豹一家离开后没多久,附近的小型肉食动物嗅到食物的味道,跑过来捡了个大便宜。
冬末时节,食物依旧十分金贵,能捡到吃的简直就跟中奖一样。
几天后,一家三豹巡视到以前常到访饮水的小溪边,发现溪中的冰已然没有那么坚固,隐隐能听到冰裂声,过段时间,就不仅是冰裂,而是冰融雪化了。
春天向来来得很快,几天前他们一家刚回来,扒开积雪也很难找到新生的嫩草,如今找一处印象中的草原,随便一扒拉就能看到一些蜷缩在地面的嫩芽,看着很青翠可口。
就是豹豹对此没有胃口,不然溜溜高低得整两口。
虽然豹豹没有胃口,但最敏锐的食草动物已然嗅到春天的气息,正逐渐苏醒过来,欲要品尝今年的第一口青草。
领地巡视完毕的第二天,溜溜在家里玩耍,眼睛余光敏锐看到远处的雪山树林里走出来三个黑点。
他趴在岩石上歪着头仔细瞧,发现原来是从冬眠醒来的棕熊麻麻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迎接春天啦。
因为冬天太长了,棕熊一家瘦得可怕,肚子肯定饿得不行,怕是遇到什么就想抓来啃两口。
棕熊也是雪豹幼崽的威胁之一,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溜溜还是先小心地躲起来,还不忘提醒在岩山上翻滚的姐姐别乱动。
春天来了,不仅棕熊带崽,狼和雪豹,乃至很多动物的幼崽也才刚刚出生,要么就是即将成年。
总之,这个时候,幼崽见着什么就跑就对了。
别看他们已经一岁了,但只要没独立,该怂还是得怂,一浪就说不定要给自己的豹生打出GG。
直到棕熊一家彻底消失,溜溜才放下心来,悠哉悠哉地趴在石头上面吹着冬末的冷风,大尾巴一晃一晃地,看起来心情很好,旁边的姐姐把这条大尾巴当做玩具,兴奋地跳来跳去想要按住。
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狼嚎声,听多了,隐约能分出这是狼群正在赶路的信号。
冬末春初,小狼崽子刚出生,狼群需要更多食物,这几天邻居的嚎叫声感觉比冬天还要频繁。
空中金雕、兀鹫盘旋,这会儿它们也进入繁殖期,不过估计才刚刚产卵,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一段时间,即便如此,这些鸟类的采食也有几分紧张之色。
春天,万物复苏,然而迟来的春天也意味着繁育任务的困难重重。
大自然的环境肉眼可见地一年比一年恶劣,虽时刻都在变化,生命却会寻找自己的出路,即便是冬季变长,春季晚来,暖阳变少,高原这片贫瘠土地上诞生的生命依旧能靠着坚韧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作为其中一员的溜溜目睹这一切,藏在各种神秘的地方,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着领地中的所有生命。
外出的萨珠麻麻带着食物回来了。
高原记录员溜溜一秒脱离思考状态,迈着欢快的步子,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跑向大餐。
别看他长成了一只豹猪,动作却实在灵敏,姐姐都在他前面跑出去也只能吃车尾气,看着他的大尾巴望豹兴叹。
一家三豹用爪子按住食物,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溜溜一边品尝着美味,一边舔一舔嘴边沾到的血。
呜~岩羊真香!
吃饭饭~吃饭饭~
他吃得摇头晃脑,自顾自地把自己哄得十分开心,身后的尾巴晃来晃去,时不时扫到旁边的姐姐身上,调皮地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