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蛟?!”
唐松月抱住被阿蛟丢过来的陆战烽,惊惧地看着阿蛟如剑般冲入还未完全消散的天道内。轰隆隆,震人心魄的雷鸣响起,已经消失的雷龙再次汇聚。
【阿蛟要干什么?!】
唐松月完全不会反应了,却听一人大吼:“所有人速速离开!”
唐松月寻声看去,是越久天!
可还不等他询问,天晕地玄间,他和陆战烽的眼前同时一黑,两人就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地球人要疯了,地球的大降温还没完全过去,异变又起。晴天白日,没有日食,没有月食,天突然大黑,而且是那种黑得慎人,好像被人在地球上空泼了一层厚厚墨汁的黑。刚刚恢复一点的通讯再一次全面陷入中断。不仅如此,电力也全部中断。全球没有一个地方有电,只有微弱的烛光在如墨般的世界里散发着一点点的光亮。
被墨水覆盖的地球外围,隐隐的声响传动,明明声音不高,传入人耳却又偏偏令人心惊肉跳。这种恐惧比之前怪兽入侵带来的恐惧更甚百倍。在人类惶惶不安的末日说再次喧嚣尘上时,天又突然亮了。电力恢复,通讯恢复,晴空万里,就是天上的白云看起来都比平时洁白了几分。人们躲在建筑里从窗边向外张望。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又似乎刚才那一场异变根本就是幻觉。至于末日说中必然会出现的丧尸什么的,更是一个都没发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全球的人都在疑惑,就是恢复了清醒的唐松月和陆战烽都无从解释。两人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在书院他们的房间里。从床上坐起来,两人面面相觑,眼里是相同的疑惑。
“大叔,你没事吧?”
陆战烽感受了一下:“没事,我很好。”从未有过的好,“你呢?”
“我也没事。”
唐松月下床:“大叔,我们出去看看吧。”
两人出了屋子,抬头就见越久天率领他带来的、负责帮他处理书院事宜的手下凌空在书院上方,仰望着天际某个方向。两人一出来,越久天就低头看了一眼。唐松月召出龙鳞,带着陆战烽上去,在越久天身边停下。
“越仙宗,您在这里是?”
越久天明显一脸的喜色,对方却没有回答,而是说:“少主且稍等,我现在也不好多言。”
唐松月眨了下眼睛:“您在这里是在等阿蛟吗?”
“……是。”
越久天很不习惯唐松月这样称呼龙羲道祖,只是他再不习惯,也不能阻止,这是唐松月独有的特权。
既然这些人是在等阿蛟,唐松月与陆战烽索性也在这里等候。书院的其他人都出现在院子里,不明白唐松月他们是在干什么。刚才的异变,同样也令他们心神难定。
唐松月和陆战烽这一等就是一天。陆战烽也没有浪费时间,取出一个飞行法器,坐在上面打坐,稳定境界。当第二天的太阳正常升起时,唐家书院的上空,空间撕裂,一位白衣长发绿眸的男子从空间裂缝里走了出来。他一出现,越久天就跪下大喊:“恭喜道祖,贺喜道祖。”其他人跟着他跪下道喜。
唐松月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又隐隐的有些失落,他都不知道阿蛟到底有什么欢喜的事情。陆战烽摸摸他的头,让他不要着急。阿蛟拂了下袖子,跪着的越久天等人站了起来。他凌空一步步走到唐松月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单手撕开一个空间,把唐松月带走了。越久天带着手下落地,返回书院,仍旧没有得到答案的陆战烽也不恼,去见牧公等人,他们都还在书院。
阿蛟没有带唐松月去别的地方,就在他的洞府里。一进入洞府,唐松月就问:“阿蛟,你做了什么?刚才整个世界都变黑了,是你做的?”
阿蛟面对唐松月盘膝坐下,指指自己身前的位置,唐松月坐好。阿蛟抬手,摸了摸唐松月的脑袋。唐松月低下头,上一世阿蛟可很少摸他的头,这一世他年纪小了,好多人都喜欢摸他的脑袋,就是阿蛟都有这个习惯了。
“阿满,我们该走了。”
“啊?”
唐松月慌张的抬头,就听阿蛟淡淡地说:“这一域的天道已尽在我手,但这一域太过蛮荒。你自不能在此修炼。你可带走你想带走的所有人。”
唐松月很懵:“阿蛟,你说的,什么意思?这个世界的天道,在你手里?”
阿蛟:“三千大道,抢得一道,方为道祖。我有机缘,抢得三道,没想在寻你之时破开虚空,会遇到初生之道。因你筑基,为这一域引来天道,此地实属荒蛮,这一域之道乃初生无主之道,我自要去抢。陆战烽筑基,天道出现,便是我抢夺之时。”
阿蛟解释完了,唐松月花了好半天才消化了阿蛟话中的意思。他的脸上渐渐露出喜色,接着就是狂喜。扑到阿蛟身前抓住他的胳膊,唐松月两眼放光:“阿蛟阿蛟,你是说,你又抢了一条天道?!”
“是。”
“因为我筑基,这个本来没有天道的世界有了天道,但出现的天道是新生的,没有主人的,所以你就能抢到手?!”
“是。”
“而有人进阶才能引出天道,所以你是趁着大叔筑基,引来天道的时候把这个世界的天道给抢了?”
“……是。”
如果阿蛟会吐槽,一定会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解释!”
唐松月高兴了,太高兴了,他高兴地直接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好事!阿蛟,恭喜恭喜,一定要庆祝,这么高兴的事情一定要庆祝!”
“……随你。给你七日,七日后,我带你离开。”
唐松月的兴奋被浇了一盆名为冷静的凉水。他收起脸上的狂喜,在阿蛟面前规规矩矩地盘膝坐好。阿蛟直视唐松月的双眼。
“咳咳。”假借咳嗽给自己打气,唐松月道:“阿蛟,你刚才说了,因为我筑基才能引来这条初生天道。”
阿蛟轻微地眯了下眼睛。唐松月握紧拳头:“那如果我不筑基,阿蛟就算找到了我,可能也发现不了吧?”
“然后?”
唐松月缩缩脖子,还是鼓足勇气继续往下说:“如果我没有遇到大叔,就不会那么快筑基。所以……认真说起来,也是大叔帮了忙的。”
“嗯?”
唐松月伸手握住阿蛟的袖子:“阿蛟……你就让我和大叔现在结婚,嗯,结为道侣吧。”
“不行!”
“阿蛟……”唐松月苦苦哀求,“我不想等那么久。修真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的机会。而且,道侣双修也有助于修行。阿蛟,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和大叔现在结为道侣吧。我答应过大叔,等我们两个都筑基了就举行道侣仪式,我们都为此努力着。阿蛟……”
唐松月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与一个人结为道侣,是他上一世根本不可能去想的事情。他和大叔之间,是他先动了情,大叔现在对他可能还没有爱情,他不能等那么久。可这种话他更不能对阿蛟说。
阿蛟抬手,抹掉唐松月的眼泪,气息冷凝。曾经,他们那么苦,那么难,无数次的濒死,这人都甚少掉泪。现在,却为了一个不过筑基的人掉哭泣。阿蛟的心情很不好,十分的不好。
“阿蛟……求求你了……”
“我龙羲的弟弟,不能就在这么一个蛮荒的界域举行道侣仪式!”
唐松月马上说:“我们只请一些亲朋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等到了你的地方,我们再举办一场。或者,或者,等大叔和我的境界再高一些,再在那边办也行。”
阿蛟还是不忍唐松月伤心的,最终答应了他的恳求。在唐家书院举办一场道侣仪式,等回到龙羲道祖所属的大域,再举办一场隆重的仪式。龙羲道祖弟弟的道侣仪式,自然不能简单了事。得到阿蛟同意的唐松月笑了,笑得眼睛成了月牙。看到他的笑容,阿蛟心中的那一点点不甘却也消散了。因为唐松月要和陆战烽举行道侣仪式,阿蛟离开的时间就要往后推迟。虽说是简单,但也不能太寒酸,需要些时间筹备,也需要选一个吉日。阿蛟当即推算了一下,最近的吉日在3个月又10天之后。待唐松月与陆战烽结为道侣之后,阿蛟就要带他们离开。
陆战烽怎么都没想到,唐松月跟阿蛟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就带回两枚重磅炸弹。一枚,是他和唐松月要随阿蛟离开,唐松月可以带其他人走,数量不限;第二枚,他和唐松月即将结婚,为此,陆战烽深感愧疚,这本来应该是他主动去做的事情。
唐松月和陆战烽在书院举行道侣仪式,阿蛟却不许他们举行这个世界的婚礼,必须按照修真界的规矩来。什么西式、中式婚礼,在阿蛟看来通通都不成体统。在唐松月跟陆战烽说完之后,陆战烽就被阿蛟送出了书院,等到他们“结婚”那天才能相见。而婚礼的操办,阿蛟也派出了越久天。陆战烽手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聘礼”,陆家的家产对唐松月来说不值一提,何况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了,那些家产也根本没用。陆战烽主动跟越久天要求去修真界,虽然他的境界还很低,但他也想亲自给唐松月准备一些东西,越久天把他送走了。至于带谁离开,唐松月和陆战烽把这件事交给了邢家弼和陆关清负责。
这一走,何时再回来就是未知。就算回来,也是物是人非。陆战烽把他和唐松月的要求交代给邢家弼和陆关清后就去了修真界,在他和唐松月的婚礼之前才会回来。而唐松月也被阿蛟送去修炼,阿蛟不会给他浪费时间的机会,反正也不需要唐松月准备什么,一切都由越久天操办。阿蛟却没有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去了帝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都的夜晚,对忙碌的人来说还不到休息的时候。一位刚刚结束加班的男子开着车从公司返回家。男子事业有成,开了公司,买了别墅,家人的生活越来越好,弟弟和妹妹也因为有他这个能干的大哥,不仅都能出国留学,还拥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车开进别墅,男子停了车。
别墅里亮着灯,从车上下来的男子看到透出的灯光,一天的辛苦尽数化作回到家的温馨。男子刚准备开门,门就开了。
“儿子,回来啦,累了吧,你妈给你熬了鸡汤。”
“爸。还好,不是很累,不过肚子有点饿了。”
男子走进家,父母和住在这里的侄子侄女都出来了,迎接男子回家。家人都已经吃过了,但男子喝鸡汤的时候,父母和侄子侄女还是围坐在一旁陪伴他。男子已经四十多岁,却一直没有结婚,把弟弟妹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
等到吃完宵夜,陪父母说完话回到自己的房间,男子脸上面对家人的温和笑容渐渐退去。缓步走到桌前,用钥匙打开一扇常年锁着的抽屉,看着抽屉里的东西,男子的眼里浮现出压抑了一天的伤感。
抽屉里,是一套婴儿的小衣服,一副银镯子。18年前的这一天,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孩子。他曾经那么盼望着这个孩子出生,盼着这个孩子长大后叫他爸爸,可是,这个孩子才长到7个半月,就被那个残忍的女人强行堕了下来,扔到了不知哪个地方。他想找到孩子的尸体给孩子找个温暖的地方埋葬都无从去找。
男人拿起婴儿的衣服,抵住自己泛红的眼眶。如果他的儿子能活下来,一定是一个很聪明很聪明的孩子。他永远忘不掉他每次说“宝贝,我是爸爸”时,儿子都会隔着肚子踢踢腿,动动手。儿子分明就是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可就是因为他那时候穷,那个女人为了抓住所谓嫁入豪门的机会,狠心打掉了他的儿子。他设想过无数次,他的儿子会是什么模样,五官会什么地方像他。可最终,他却连儿子的模样是什么都不知道。
男子恨,恨女人,更恨自己。之后,他拼了命的挣钱,得到了今天的地位和财富,也因为那件事,他绝了娶妻生子的念头。而那个女人……男人低低笑了几声。在男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道白光笼罩了整个别墅。男人手里的婴儿衣服掉落在地上,男人晕死了过去。又是一道白光,婴儿衣服和银镯子就都不见了。隔日,男人在床上醒来,如常地先去洗漱,然后和家人一起吃早饭。饭间,男子的母亲说:“你柳阿姨昨天给我打电话,她一个朋友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人很漂亮,学历又高,家世也不错,你去见见?”
男子的父亲说:“你都四十多岁了,还要挑到什么时候,遇到合适的就抓紧。”
男子无奈极了:“我这不是忙么。”
“忙也要结婚!”
男子投降:“好,我去见。”
两位老人一听大儿子愿意去相亲,都很高兴。一切都很正常,男子今天没有去公司,而是遵从母亲的命令去相亲。而在见到相亲对象的第一眼,男子就觉得自己心动了。第二年,男子结婚,很快有了孩子,是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孩子。男子完全忘了,他曾经失去过一个快要出生的孩子,并且发过誓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子。
在男子从床上醒来的同一时间,远离帝都千里外的另一座城市,一位重病的女人同样丢失了一段她原本一辈子都无法、也不可能忘记甚至追悔莫及的记忆。如果那个时候她抵挡住诱惑,和男朋友好好过日子,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等存的钱多一点就结婚,补办婚礼,她现在的生活一定不会如此。她以为只要偷偷打掉孩子没有人知道,就能如愿地成为有钱人的妻子,到最后,自己却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爱着自己的男友恨不得杀了自己,亲生的孩子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她因为私自堕胎丧失了生育的能力,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南方某个小镇的一条巷子里,一位白衣长发的男子站在那里。路过的行人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男子在这里驻足,双眸微阖,似乎是站着睡着了。许久之后,男子的手指微动,凡人无法看到的地方,一道淡淡的白光如利刃般在男子的前方砍下。男子睁眸,身形逐渐消失。如果唐爷爷在这里,一定会对这里极为熟悉,因为这里就是当年他见到孙子唐松月的那个垃圾车摆放的地方。只不过十几年过去,曾经脏乱的地方随着城镇的拆建变成了住宅区,曾经的垃圾车也早已不见踪影。
亲身走过阿满曾经出生、居住、成长的地方,阿蛟回到了自己的洞府。这一刻,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牵绊彻底的消散,他的道心更加的稳固。人世间的天际隐隐响过几声雷鸣,掌管这片天域的道祖因为道心稳固,空气中开始出现了凡人难以察觉的灵气。而唐松月曾经筑基的地方,如今已是郁郁葱葱一片绿地,而在这片葱绿之下,灵脉正在生成。整个宇宙的星体都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帝都某女子监狱,被狱警带出来的庄月如忐忑地走在女狱警的后面,不知会是谁来探监。自从她被捕入狱后,就没有人来探视过她,家里人以她为耻,后来世界乱了套,她在监狱里尚且安全,但也没有逃出去的机会,她也不敢乱跑。现在外面似乎安全了,不过就更不可能有人来探视她了。
走进探监室,看到房间里坐着的人,庄月如愣在当场。狱警把庄月如推进屋里,然后关了门。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庄月如低下头,眼眶里很快蓄满了泪。
陆关清出声:“坐吧。”
庄月如擦了下眼睛,在陆关清的对面坐下,与陆关清隔了张桌子。仍旧低着头,庄月如低低地开口:“关清……我,对不起你……”说完,她的哭声就溢了出来。
陆关清没有问庄月如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是淡淡地说:“我和我爸就要走了。”
哭声骤停,庄月如愕然地抬起头:“走……?”
陆关清抬手把一张银行卡放到庄月如的面前,说:“明天会有人送你离开监狱,你生下了我,走之前把你曾经的错事一笔勾销,是我对你生下我的恩情的偿还。”
庄月如的眼睛逐渐睁大,陆关清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她除了心慌外,全然无解。陆关清也没有解释他和父亲要哪,而是接着说:“出狱后,你好好生活,不要再做违法的事情。我爸也要再婚了。”
庄月如倒抽了一口气,这句话她听懂了。她声音发抖地问:“他要,再婚了?”
陆关清点了点头。
“是,谁?”庄月如已经停止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是谁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卡里有一笔钱,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房子,面积不大,但你生活足够了。你出狱后,会有人把房子的一切手续交给你。”
庄月如更慌了:“关清,你要去哪里?你们要去哪里?我以后,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会再找他,但我是真的想弥补你,关清……”
陆关清站了起来:“我该走了。”
“关清!”
庄月如去抓陆关清,对方避开她的手,开门出去了。庄月如追了出去,嘴里大喊:“关清!你不要走!妈妈后悔了,妈妈是真的后悔了……”两名狱警拦住了庄月如,泪眼模糊的庄月如只能看着亲生儿子一步步地走出她的视线,始终都没有回头。庄月如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悔恨。
陆关清在走之前彻底了解了与生母之间的因果。云省的某女子监狱,陆关省也做了与哥哥相同的事情。他独自去见了生母孙碧霞,不过没有留钱,只是给了孙碧霞自由。至于孙家的其他人,陆关省与他们并无因果,孙家人借陆关省的存在违法乱纪,反倒是他们欠了陆关省。生母是陆关清和陆关省必须解决的因果,如今在走之前以生母的自由了却生恩的因果,他们将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离开。谁都清楚,这一走,再回来便是遥遥无期。
而唐松月并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因果已经被阿蛟为他亲手斩断。孕育了她的女人,在狠心地把他打掉之后就已经亲手斩断了与他的母子因果,阿蛟抹去了那个女人对曾被自己抛弃的孩子的记忆,更是把他们之间那一丝微薄的联系斩得干干净净。对他的出生报以希望,又因为失去他而痛苦的父亲,在被抹去了那段痛苦的记忆后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他将拥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子孙后代也会福运罩身。
站在星空之中,阿蛟注视着某一个地方。那里,一条淡淡的红线牵引着穿过星空,牵引着在不同界域的两个人,只要阿蛟一个意念,那代表着姻缘的红线就可以被轻松地斩断,那两人间也再没了结为道侣的可能。不过最终,阿蛟还是没有出手,他的手对着那颗蓝色的所谓星球微微一张,一层透明的气包裹住了那颗星球。这个接纳了阿满残魂,重新孕育了阿满的地方,将纳入龙羲道祖庇护之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一日的唐家书院,张灯结彩,处处充满了喜庆的红色。华国政要及家属齐集唐家书院,唐家书院内所有的弟子腰上一律束着一条红绸带为今日即将举行的一场庆典应景、忙碌。书院东西两侧的主厢房内,一身红色盛装的唐松月和陆战烽分别端坐在床上。陆战烽这辈子都没这么喜庆过,更没这么“红”过。
11点40分,这一日的最吉时,隐没在神农山浓郁雾气中的唐家书院上方骤然炸响绚烂的“礼花”。整个世界无论人畜草木随着礼花的绽放,全部被一道金色的奇异光芒笼罩。重病者在这道光芒下恢复健康;濒死者,在这道光芒下焕发生机;老者,在光芒下恢复壮年的容颜;孩童,在光芒下精神振奋……这人间奇景,这神奇的一幕幕,令全世界的人们纷纷跪下,直呼“神光降世”,就是最虔诚的无神论者在这一刻都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产生了怀疑。
在这一天,不知有多少草木动物会开启灵智,不知有多少人会踏入修真之途。曾经非常反对唐松月和陆战烽成婚的龙羲道祖在这一天却降下了道祖福光。
主位,阿蛟和唐太爷爷、唐太奶奶、唐爷爷分坐两侧。唐宪和唐罗站在唐家三位长辈的身后。一身红色喜袍的陆战烽在身着军装的邢棹雄和严峻一的陪同下走进正堂。陆战烽的身边是同样一身红色喜袍的唐松月,一身军装的邢家弼和一身道袍的陆关清陪在他的身后。两位新人在主位前站定,唐松月跪下,结结实实地给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和阿蛟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时,唐松月已是眼含泪水。
他跪在地上,哽咽地开口:“太爷爷、太奶奶、爷爷,谢谢你们捡了我,救了我,把我养大……阿蛟,谢谢你不放弃我,找到我……”
阿蛟抬了下手,唐松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扶了起来。陆战烽握住唐松月的手:“我以我的道心起誓,此生不负松月。”
阿蛟抬手,浓郁的金光打入两人的体内,这是道祖的祝福。修真界的道侣仪式,庄严隆重,也充满喜庆。结为道侣的两人没有拜天地的仪式,彼此要结下道侣印契。若两人极为相爱,还会以道心发下永不背叛的誓约。陆战烽发誓了,唐松月随后以道心起誓。他和大叔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跨越了两个世界,跨越了几千年相遇,又怎么会背叛?
新人结契完毕,若在修真界,前来参加仪式的各位客人就要开始进献礼物了,并且要当面唱礼。这也是阿蛟为什么一开始不同意在这里举行仪式的原因。龙羲道祖的弟弟结婚,前来拜贺的人无数,场面自然盛大无比。这里终究是太委屈了。
前来观礼的客人送上的礼物多以玉石为主,毕竟新人是修真者,送钱送金对他们来说完全无用。有灵气的玉石还相对好一些。越久天等追随阿蛟的人没有送礼,倒不是他们不懂礼数,而是大部分人送出的礼物在修者的眼里连寒酸都算不上,他们这些人拿出的礼物再低等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都是稀世珍品,这样反而会让人不舒服,这也是唐松月的个人建议。反正他和陆战烽到了阿蛟的界域后还会再举行一次道侣仪式,到那时越久天他们送上贺礼也不迟。
婚礼结束自然就是吃吃喝喝了。现场准备的全部是灵食、灵酒、灵果,也有可供普通人食用的灵气蕴含极低的食物。仪式一结束阿蛟就不见了,作为新郎官的陆战烽被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杯酒,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唐松月没有阻止,他被陆关清拽走了。
“满九,给。”
陆关清把一个铁盒子交给唐松月,唐松月拿过来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他惊讶地抬眼。陆关清笑着说:“这些,都是我爸的军功章。”
唐松月阖上盖子,抱紧盒子。陆关清感叹:“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后‘妈’。”
唐松月噗哧笑了:“那,你以后是叫我‘妈’呢,还是叫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