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许钦墨道，“小酒，是你的错觉。”
没人知道。
许钦墨书房里那本包着财经杂志外皮的书，底下真正的书名是。
《如何经营两|性|关系，还你一个幸福婚姻》
许钦墨：......
有些书没什么用，还差点害人。
果然不能什么书都看，回去就把它销毁。
......
沈津折站在高层的办公室里，泛着青筋的手指死死摁着发亮的手机屏幕。
上面只有楚酒发给他的一句话，是姚安临死前对他说的话。
他已经看了一夜了。
浓重的黑眼圈上是泛红的眼，沈津折看着手机屏幕逐渐熄灭，痛苦的闭上了眼。
姚安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和他说对不起。
“没办法和沈津折一起实现到京市看雪的承诺了。”
学生时期他们共同许下的愿望。
终究还是有一个人食言了。
许钦墨今天不用上班，难得赖床，起得有些晚。
男人闭着眼，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伸着修长的手去摸旁边的时候，摸了个空。
“小酒？”
他睁开眼，正好看到从屋外泄进来的一片阳光。
许钦墨对着过于明亮的阳光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怎么回事。
前天楚酒觉得他屋内暗沉沉的，于是将黑色的窗帘换成了米黄色。
米黄色透光性强。
即使拉着窗帘，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依旧能感觉到外界天光。
许钦墨起身，看了一眼床上并排的两个枕头。
大概是十天前，楚酒搬进了许钦墨的卧室和他同床共枕。
以前的卧室空出来，被当做了杂物间用。
有句俗语叫新婚夫妇蜜如油。
不只是新婚夫妇这样，刚确定心意不久的小情侣也会蜜如油，恨不得一直贴在一起。
自从楚酒搬进许钦墨卧室，几乎每天晚上他们都要闹很久。
可怜兮兮的小章鱼终于后知后发现，自己在体力上根本比不过许钦墨。
这坏东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到了那种时候，不管他哭的多可怜，也只会哄着他，把谎言说了一遍又一遍。
于是楚酒学会了。
每次觉得累的时候，他都会耍赖地变回小章鱼，像是个瘫软的麻糍皮，不管许钦墨说什么也要装死，不肯变成人形。
昨天晚上更是一塌糊涂。
许钦墨喘着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对他说：“变回来。”
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楚酒偏偏。
“你不变回来，我也不会停的。”
楚酒：？！
这个威胁听起来好可怕！
变与不变是个值得纠结的问题。
男人修长的手放在装死的蓝色小章鱼身上，眯了眯眼：“小酒，你太小看人类了。”
“并不是只有人形才可以......你要试试吗？”
楚酒不是很愿意回忆昨天被逼迫一番后重新变成人形的经历。
这对于一只保守可爱的小章鱼来说，实在有点超前点播的那种意味了。
厨房里传出些动静，许钦墨穿着拖鞋往外走。
楚酒身上绑着围裙站在厨房里，一只手翻阅着手机百度到的菜谱，嘴里念念有词。
“如何做煎蛋……唔，先热锅、倒油，然后打鸡蛋。”
看着很简单的样子。
楚酒信心满满打开了煤气灶。
一股焰蓝色的火苗升起，围着锅底跳跃。
“倒油。”
楚酒找了找架子上的东西，终于在柜子里发现了没开封的一桶油，他拧开桶盖，下意识就要往锅里倒。
还没提起油桶，手就被许钦墨握住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无奈：“你就这样提着一桶油，直接往锅里倒吗？”
刚起床的男人还穿着家居睡衣，气质散漫。
宽敞的领口露出脖子上的一枚牙印，是昨天晚上楚酒生气的时候留下的。
小章鱼并不记仇，因为他有仇一般现场就报了，绝对不会留到第二天。
所以今天楚酒嘴里哼着歌，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许钦墨在后面看了有一会儿了，楚酒用的炒菜的大锅，往锅里倒油的气质也颇为豪迈。
许钦墨生怕他直接倒出一锅油。
楚酒扭过头，圆润的眼睛一亮：“许钦墨，你醒啦。”
“醒了，发现你没在房间里，就出来找你。”
他暂时关掉了煤气灶，目光往楚酒跟那口锅上转了一下。
楚酒解释，“平时家里都是你做饭，我这不是看你还没起，想着学习给你做一下早饭嘛。”
“你那种不相信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看了教程的，知道倒油要少。”
察觉到许钦墨眼神里的怀疑，楚酒有些不服气。
他又不是不知道。
可家里装在小瓶里的油昨天正好被用完了，只能开这份大桶油了。
“那也该倒进小油壶里再用。”
楚酒向来直来直去，习惯偷懒，也只有懒人才会拎着大油桶往锅里倒油了。
许钦墨解开楚酒身上的围裙，低头系在自己身上，将滑落的衣袖往上挽了几下。
比起楚酒的动作，许钦墨做饭就赏心悦目多了。
鸡蛋被煎成底部微焦的模样，但正面还是嫩黄的蛋黄与滑嫩的蛋清，像个漂亮的小太阳被撒上胡椒盐。
再做一份粥，早餐就好了。
楚酒站在一边看了会儿，自告奋勇也要煎蛋。
只是他不像许钦墨那么熟练掌握火候，做出来已经不是溏心蛋了。
一连煎了五个蛋，他才成功煎出溏心的感觉。
那几个蛋被堆成小山放在盘子里，楚酒愤愤然吃掉了。
最后做成功的溏心蛋则被放到了许钦墨的碗里。
“我好不容易才成功，当然要给你吃。”
许钦墨接受了楚酒的这份心意，张嘴咬了一口煎蛋。
楚酒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好吃吗？”
许钦墨嚼嚼，好像是在细细品尝，最后咽了下去：“小酒做的煎蛋，当然好吃。”
被夸了。
楚酒撑着脸，笑得开花。
......
吃完饭后，许钦墨准备带楚酒出门。
钱家的事了结后，他们的生活虽然恢复了平静，但院长还没有被抓到。
这件事情需要解决。
钱擎天这半个月一直被关押在特管局，被审问有关院长的信息。
这番审问下来，得到的新消息其实并不多。
院长太过警惕，即使和钱擎天合作，也并没有透露他在哪里，都是001代为传达信息。
可亏心事做多了，狐狸总有翻车的时候。
许钦墨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落下，门外响起敲门声。
许钦墨和楚酒对视一眼，过去开了门。
001站在门口，听见开门声才抬起头。
他依旧穿着黑色风衣包裹住全身。
只是比起上次许钦墨见到他的时候，原本模样周正，显得清俊的脸上带了几分沉默和空洞。
许钦墨打量他片刻：“多久不见，你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而且脑子居然清醒了，主动联系我，说要告诉我院长的下落。”
要说起来，最清楚知道院长下落的人当然是001和004。
只是以前他们信奉院长的命令，不会暴露院长的下落，也并不好抓，特管局只能追查其他线索。
不知道001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
这次被许钦墨奚落后，001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反驳，而是哑声沉默着，良久才道。
“......004死了。”
所有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能拥有的东西都并不多。
001只记得过往模糊的记忆里，孤儿院的妈妈让他许诺，照顾好其他的弟弟妹妹。
他没能照顾好其他人，让春生孤儿院只剩下了004和006。
以前001觉得，院长治好了他们身体上的残疾。
虽然让他们变成了不像人的怪物，可他们自始自终都没有接触过来自社会上其他人的善意。
院长愿意接收他们，养大他们，给他们一处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001愿意用自己这条剩下的烂命去偿还父亲的养育之恩。
即使要与许钦墨为敌。
可当他知道004被杀掉的时候，001才发现。
原来在被自己遗忘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呆呆傻傻不会说话的004一直关心自己。
院长制止了他想出去的行为，语气冷漠：“死掉的废物，你还想要把他的尸体捡回来？”
“004活着的时候用的还算顺手，但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要再管了。”
“我这里还有从004身上抽出来备用的血，还可以再找几个孩子......将他们改造成和004一样的人体兵器。”
钱擎天的失踪让院长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
失去最后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后，他的资金链断了，愈发疯癫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语。
“我不会输的，我一定会成为改变世界的伟大科学家，我创作了无数杰作，让人类突破了原有的身体限制。”
“001你听见了吗！帮我抓几个孩子，不管正常还是不正常，我要复刻春生研究院的成功。”
“我是院长，是伟大的父亲，你们都要听我的。”
压抑的地下室只有昏暗的一盏白炽灯，院长将钱擎天给出的所有钱都用在了研究和实验上。
为了不被特管局发现，他已经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地下室待了十年。
就算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天才科学家，了解无数心理学案例，终究是医者不能自医。
他快要疯了。
001沉默地站在角落，多年来被洗脑pua的脑子里，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情。
他以前是为什么心甘情愿称呼院长为父亲的呢？
因为孤儿院妈妈嘱托让他乖一点。
因为院长给了他温暖的房子和床。
因为不管如何院长让004学会“说话”，004这个小木头的脑袋贴在他身上，用意念喊他哥哥。
可妈妈的身影已经模糊，他再也没见过，温暖的房子和床没有了。
小木头也没有了。
他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小木头的尸体。
习惯了听从院长的话，001只能茫然地握住手心里那个填满棉花的晴天娃娃。
那个晴天娃娃他小时候也有一个，后来因为随着院长奔逃找不见了。
004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精力找到一个新的，把它递到001身前说：“哥哥给，送你的礼物。”
小时候那个软乎乎跟在自己身边的小木头，院长怎么能说他不重要，是个废物呢。
006说得对。
他真的错了，是他害死了004。
他会为他错误的出生赎罪。
然后陪他的小木头一起去死。
楚酒看了许钦墨一眼，牵上他的手没有说话。
京市特管局位于老城区，像是被与繁华都市单独隔开的一片区域。
走进来的时候，还能看见青砖墙上被孩子们随手留下的涂鸦，经过风雨之后只剩下模糊的形状。
001联系上许钦墨后，许钦墨就将001的诉求转告给了特管局。
“我可以告诉你们院长的下落。”
“但我有一个要求。”
“我要004的尸体。”
殷楠沉默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001：“我和领导反应一下。”
他从屋子里出去后反锁了门，从门框上的小窗户看了一会儿。
001刚进特管局就被带上了限制行动的手铐脚铐，即使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却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安静地低头坐在那里。
看样子，的确不像是院长为了迷惑他们放出的烟雾弹。
特管局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相信001的话，总要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真心的。
想了想，殷楠继续往外走，看见和张局坐在一起的许钦墨与楚酒。
楚酒乖乖喝掉面前那杯茶，耳边听着张局对他的盘问。
“今年多大？老家在哪个星球啊？”
“有006在，你以后是不是长居地球？有没有找工作的意向，可以来我们特管局。”
精打细算的模样很像一条大尾巴狼。
许钦墨将楚酒拉回自己怀里：“呵，五十岁的老男人笑得还那么油腻。”
“小酒不缺钱，不会考虑进特管局的。”许钦墨语气有点冷。
跟特管局打了这么久交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虽然张局说的头头是道。
但只要楚酒进了这种特殊部门，一旦遇到什么难解决的问题或者人，都会让楚酒做主力打头阵的。
相当于一年三百六十天，全年无休。
许钦墨自己的工作已经很忙了。
他不希望自己忙里偷闲的时候，发现楚酒也要忙着特管局的事情，让他们两个人根本没办法坐下来好好相处。
还想占据小酒的时间。
许钦墨眯了眯眼。
都是五十岁的老头子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想要和他比。
楚酒怎么可能会同意。
张局放下手中那杯茶：“年轻人别那么快拒绝，以后有想法也可以考虑一下嘛。”
殷楠无奈扶额，又来了，张局求贤若渴的老毛病又犯了。
每次他都要叨叨很久。
殷楠立刻打断了谈话：“张局。”
“小楠，001怎么说？”
殷楠拉开门口的空椅子坐上去，看张局被他转移了注意力，道：“001应该没有说谎，但他提出要求，说想要回004的尸体。”
张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可以。”
“我联系一下吧。”
004并不是特管局动的手，而是白叱杀的。
跟妖管局联系完，殷楠给楚酒讲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叱以前有个结拜兄弟叫青缘，是条蜥蜴妖。”
“后来青缘喜欢上院长，被蛊惑偷盗了妖族内的龙骨。”
“事情败露后，青缘被责罚，院长带着龙骨跑掉。直到青缘依旧不知悔改，拖着受伤的身体去找院长，最后一去不回。”
白叱后来才从旁人口中得知了真相。
他与青缘平日虽然各有琐事忙碌，但妖怪本是长生种，白叱没想到青缘会死在一个寿命不过百年的人类手中。
“001身上那条被接上的蜥蜴尾巴......就是青缘的。”
院长为了自己的研究，也将青缘当做了自己的实验体。
自从那之后，白叱就一视同仁的厌恶人类，为了给青缘报仇，一直寻找院长的线索。
楚酒见到了殷楠口中的白叱。
一头银灰长发的白叱眸色冷淡，视线往楚酒和许钦墨的方向略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白叱身上的冷与许钦墨的淡漠并不一样。
许钦墨的淡漠是除了楚酒，对其他人并不在意的漠然。
白叱则是目空一切，好像活的太久，不再有什么能激起他心中强烈的情绪了。
他摸了下长链耳坠，那是他的储物空间。
不知道白叱进屋内和001说了什么，但出来的时候，楚酒好奇的目光往他身上转了一圈，没有察觉到任何变化。
许钦墨注意到楚酒的视线，有些吃味：“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楚酒：“......当然你好看！”
好重的一股占有欲哦。
楚酒眼里带着几分笑意，收回视线回到许钦墨怀里。
白叱和殷楠说：“我和他谈好了，001带我杀了院长后，我会履行承诺。”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找到院长的下落，斩草除根了。
没有001和004一直留在院长身边，院长已经不再有什么威胁了。
但院长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太过让人厌恶痛恨，树倒猢狲散的时候，谁都想上去踩他一脚。
阴暗的小巷口常年只有一家小商铺开着。
戴眼镜的男人裹好外套，将容貌身形都掩藏在宽大的衣服下。
院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001今天出去之后还没回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完成自己的要求。
他已经重新做好了注射剂，就差实验品了......
狠狠咬了一口面包充饥，院长眼底铺满阴翳。
许钦墨、特管局，一个个等着，他总有卷土重来的时候。
天色暗沉沉的，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
每隔一段时间，院长都会出来补充一次食物，每次都会小心翼翼避免自己被发现。
他没想过001出去会背叛自己，这么多年下来，001和004被训练成了最听话的狗。
即使004死了，院长也不会觉得这点有任何变化。
应该说，所有的试验品里，除了许钦墨以外，都没能逃开他的洗脑控制。
当一头小象的腿上被绑了绳子。
只要它心中认为自己挣扎不开，那即使小象成长为大象，能够轻松踩烂那条绳子了。
它依旧会被心中的那条绳子绑在木桩上，终生被囚禁在那一小片范围。
院长随手把垃圾扔在地上，想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躲回到地下室。
重新踏入昏暗无人的小巷，他将手放回口袋，缩着脖子继续走。
今天的夜晚很安静，巷口小商铺的电视声都没传进他的耳朵。
院长略显混沌的脑子清明一瞬，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没有听见小商铺的电视声？
刚才他进去的时候，那个破旧的老电视还发出苟延残喘的刺啦声，老板非说那是他淘回来的怀旧产品。
现在才走出去不远，以他的听力，这个距离不该听不见的。
可现在小巷内的空气静得可怕，院长感觉额角冒出了汗，在心中默数。
“......1、2。”
“3！”
他立刻扔掉手上的大号购物袋开始跑。
平静的假象在一瞬间打破。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触手将小巷的出入口堵住。
院长下意识后仰，看着一簇火焰从面前飞过。
那是白叱的凤凰火。
没等他松口气，接二连三的攻击如密集的雨点赶到。
院长还没反应过来对手是谁，就已经被对方的力气震得手臂发麻，控制不住地后退几步。
这么多年过去，院长也强化了自己的身体，身体机能超过普通人。
但和非人类比起来，院长还是被摁着打的程度。
只是因为过去他太会躲藏，没有被发现踪迹。
许钦墨亮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一闪而过。
院长心中一惊：“006！”
可为什么？
许钦墨看上去状态很好，完全不像是被排异反应折磨过的样子，甚至能力好像更强了。
僵持了片刻。
躲开的间隙里，院长有些走神。
许钦墨将院长踹倒在地，鞋底踩上他的脸。
“我说过的，”许钦墨道，“总有一天我要彻底摧毁春生研究院。”
“也要解决你。”
脖颈处一圈发光的鳞片带来略微光亮，楚酒从身后走出来，和许钦墨并排站在一起。
众多苦主找上门。
院长瞪大了眼：“你们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
那是青缘很久之前给他的，说自带隐藏气息的效果，就算是妖怪也无法通过某些手段找到他。
除非有人告密了。
白叱伸手，毫不留情拽断了院长脖子上的项链。
他垂下瞳孔浅淡的眼，手中多出一把剑，又看了眼许钦墨与楚酒：“我知道你也想动手，但总要有个先后顺序。”
“你先。”
楚酒看看许钦墨，又看看后面赶来的殷楠，有点跃跃欲试：“那我也可以吗？”
许钦墨笑了下，语气缓慢，好像每一个字都咬着重音：“可以，一个个来，别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殷楠无所谓的举举手：“我没关系，局里下达的命令是说，就算院长死了也没关系。”
反正001带着其他人去地下室了，马上就能端掉他的老窝。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关心院长是怎么想的。
白叱点点头，垂眸。
清亮的剑光挑断了院长的手筋脚筋。
他痛苦的呼救声被隔离，除了在场的几位，没人能听见。
可没有人管他痛不痛，也不会对他有一丝怜悯。
就像院长早已泯灭的人性与做过的错事。
即使如今后知后觉地悔过，也不会有人原谅了。
许钦墨后退一步，避开差点溅落到衣服上的血迹，瞳孔恢复黑色。
“你应该会好奇，为什么我的力量变强了。”
他踩踏着濡湿的血，在院长面前蹲下。
“那是因为......”
“有人先你一步，让我实现了与龙骨的融合。”
和院长交手这么多年，许钦墨知道说出什么样的话最能让院长觉得愤怒不甘。
对敌人，单纯身体上的伤害，怎么比得上身体精神双重重击更痛快呢。
他在这种视线下勾着唇角继续道。
“院长，即使在最引以为傲的领域里，你依旧是个失败者。”
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能完善的研究，却被一个不知姓名的人完成了。
“但就算是死前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也无法再让我做你的实验品了。”
“这个秘密，等你死后再研究吧。”
“院长。”
他语气冷淡。
随着最后两个字落下，不再继续在这片阴暗的小巷停留。
殷楠留下扫尾。
白叱靠在墙上。
受尽折磨的院长呼吸减弱。
死不瞑目。
俊美的男人抬起头。
黯淡多日的天好像终于放晴了。
而他有了更重要，值得自己去守护一生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