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一朝觉醒—— by几树

作者:几树  录入:03-03

“对了,他还让你周末去那边一趟。”
詹鱼微怔,沉默片刻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压轴以戏曲还不错。”排除演员是詹鱼这件事,教导主任觉得这个节目还挺好的。
扬城本来就是闻名天下的文化古都,扬城附中把百年校庆和非遗结合在一起,教育意义非凡。
宣传传统文化的同时,也一定会得到社会各界人士的认可和夸赞。
当然前提是演员靠谱……
詹鱼轻嗤了声,转身走了。
“我跟你说话呢,”教导主任气得隔空挥拳,“这熊孩子!”
真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当老师,这届学生也太难带了。
文艺部的人在大课间操的时候去找人,果然没找到詹鱼。
随便抓了个人问,说早上被教导主任叫走后就没回过教室。
文艺部成员:“………”
真就是人如其名,抓都抓不住。
“哟,难得,这不是詹少爷嘛!”刘老七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来,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响。
詹鱼皱着眉,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你在杀猪?”
打开扩音器,刺耳的声音更响了,回荡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里。
“怎么可能,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刘老七摸不着头脑,“詹少爷怎么这么问?”
詹鱼:“你那边很吵。”
“哦哦哦,”刘老七恍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在菜市场买菜呢,哈哈哈,您这是找我有事啊?”
詹鱼抬眼,看着面前老旧的房门,眉头微拧:“你知道傅云青的养母陈峡住在哪儿吗?”
“陈峡?”刘老七回想了一下,报出一个地址,“她不是住在这儿?你应该去过的吧。”
詹鱼眉梢轻抬:“你怎么知道我去过?”
他到傅云青家的事情,谁也没说过,出门找傅云青是突然奇想,傅云青又很突然地带他回了家。
按理来说,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大少爷,我好歹是个侦探!”刘老七不满地嚷嚷,“调查点事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詹鱼哦了一声:“那你再帮我找个人。”
“谁?”刘老七警醒地问,“你不会还有个走丢的兄弟吧?”
自打傅云青的事情后,刘老七都有些不自信了。
直到刚才,他都还在复盘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詹鱼到底是怎么找到傅云青的。
带孙雨绵去找傅云青的时候,他短暂地和那个男生接触过。
虽然对方话很少,偶尔几句话也很谨慎,几乎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傅云青并不知道詹鱼知道他身份这件事。
“你帮我把陈峡找出来。”
詹鱼垂眼,老旧的防盗门上贴满了小广告,电话号码,对联被人撕掉了边角,显得残破不堪。
他刚刚敲门没人应,倒是隔壁的人出门倒垃圾,告诉他说,这家人已经搬走了。
“陈峡搬家了,我要见她一面。”
“你为什么想见她?”许是职业的缘故,刘老七这个人身上总是有很多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詹鱼没有接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你就说这活儿你接不接吧。”
刘老七咂咂嘴,有些遗憾没得到答案:“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詹鱼沉默片刻,说:“不能。”
刘老七:“………”你好歹让我问出口再拒绝啊!
不过没关系,做这行的就是得脸皮厚,被拒绝了也不妨碍他絮絮叨叨:
“我很好奇,陈峡这女人抱走了你们家的孩子,詹夫人竟然没有告她,我以为詹家会让她牢底坐穿呢。”
以他和孙雨绵的接触来看,孙雨绵并不是大度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孩子被人偷走,被迫骨肉分离十七年。
“我还发现她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三百万,现金存进去的,你说奇不奇怪,她住的那套房子是月初卖的,刚挂上中介就被人买了下来,前后间隔时间就差十分钟,真巧啊……”
刘老七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话里话外都是试探,想在这位詹家大少爷身上得到点线索。
本身他接的案子已经结了,但这件事细节里处处都是蹊跷,他有种预感,这后面一定有个大秘密。
对面始终沉默着没说话,刘老七暗忖,不愧是詹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这么沉得住气,一点破绽都不露啊。
“我刚刚买了菜,我的手艺还不错,要不詹少爷你来我这吃个饭?”
刘老七试探性地问了句。
对方怎么着也只是个少年人,面对面的话,应该可以从神态中做些猜测。
“………”
对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安静得就像是……
刘老七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把手机拿远,手机屏幕是黑的。
点开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通话早就结束了,在十五分钟前。
感情他说这么多话,人家早就把电话挂了,不是,能不能讲究点江湖规矩啊。
“现在的小孩儿都怎么回事啊,挂电话都不说拜拜的吗?!!”
詹家班老宅院--
穿着中山装的老人在树下乘凉,躺椅轻晃,旁边有个小童拿着扇子,微风轻拂,不时撩起老人的丝缕白发。
老人微微阖眼,伴着阳光似睡非睡,安适如常。
前面的庭院里,一群孩子正在凉亭里扎马步,平均年纪也就七八岁,最大的不超过十岁。
燥热的暑气中,脸晒得通红,汗水淅沥沥地打湿了练功服,但他们却一动不动,脚下步伐很稳。
“爷爷,我不想参加学校的演出。”詹鱼站在老人面前,低着头,后背绷着像是一张拉紧的弓。
詹云岩,昆曲中詹派传人,国内少有拿到梅开三度梅兰奖的戏曲艺术家,非遗形象大使……
在这个年近八十的老人身上,有太多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荣耀和勋章。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我詹同学从来不走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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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的椅子“嘎吱”一声停下。
老人闷闷地咳了两声,旁边的小童连忙拿过茶碗,放进他的手里。
他接过茶润了润喉,小童接下茶碗,躬身后退。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明明是十几个人的院子,却异常的安静。
老人抬起眼,即便是年纪大了,皱纹密布横生,那双眼却不见半点浑浊。
“跟我来。”他站起身,背着手往屋里走。
旁边的小童站得笔直,偷偷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小声地说:“师兄,加油!”
詹鱼看他一眼,闷声不说话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进了里屋,房门“哐当”关上。
院子里悄无声息的一群人齐齐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女孩好奇地问:“师兄这是要干啥?”
“不知道啊,我听到说什么学校的节目,师兄是准备在学校表演吗?”
“哇,真的吗?那我能不能去看!”
“我也想看,但师兄不是只参加公开演出和公益演出吗?”
虽然是在聊天,但没有人站起身,都保持着扎马步的状态,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火热。
“你们小声一点,一会儿师傅听见了!”拿着扇子的小童连连招手,偷摸着往里屋的方向看,“到时候罚你们多站俩小时!”
一提到师傅,一群人立刻收了声音,胆子小的直接闭嘴,不敢再聊了。
这房子是典型四合院的格局,里屋窗户开着,但扬城的夏天,即便是风也是灼烫的,吹到屋里也只会显得闷热。
詹云岩在太师椅坐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椅子扶手:“说说吧,你为什么不参加。”
詹鱼站在他旁边,手不自觉地搓了下裤缝:“我不想拜泱南老师。”
詹云岩看向他:“原因。”
无论是几十年戏曲人养出来的风骨,还是岁月阅历带来的沉淀,都让这位老人身上染上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时,哪怕他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却也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詹鱼的手心浸出些细汗,他微微攥着拳,小声说:“他教的没您好,长得没您帅,我不想拜他为师。”
空气凝滞了一瞬,安静地落针可闻。
“臭小子!”詹云岩抓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砸过去,“是不是欠收拾,啊!”
詹鱼连忙闪开,长臂一捞,接住砸空的苹果:“爷爷,不能浪费粮食!”
詹云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指着离他三米远的浑小子:“油嘴滑舌!”
詹鱼嘿嘿一笑,小心地把苹果放回果盘。
“啪!”一只皱巴的手突然横过来,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速度极快,力道也大,丝毫看不出来老人该有的衰败之态。
詹鱼果断地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旋身翻转,他的反应太快,老人差点扭了手,跟着翻转一圈半才化解了手上的力道。
詹鱼收回手,甩了甩手腕:“爷爷力气还是这么大。”
要不是在一个户口本上,詹鱼都不敢相信,对方是一个七十九岁的老头子。
就没听说谁家老人八块腹肌的。
詹云岩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没有荒废。”
带了这么多徒弟,日日夜夜的操练,有没有偷懒,他一上手就知道。
“坐吧,”詹云岩重新坐下,“为什么不拜泱南,给我好好说,再插科打诨地就练两套再进来。”
虽然詹鱼是詹家班的传承人,但除了他,詹鱼还有很多位老师。
对于一位昆曲演员来说,他需要不断地学习和借鉴其他演员的表演经验和技巧,更多的交流,合作,以完善自己。
而泱南就是詹云岩给詹鱼找的下一位老师。
国内第一位拿到三度梅梅兰奖的昆曲演员,后受邀成为华夏戏剧学院的院长。
詹鱼准备坐,但想了想又站了起来。
“我要说了原因,你会生气揍我吗?”詹鱼问得小心翼翼。
跟着老爷子学了这么多年戏曲,最不缺的就是挨打,但也是真的怕被打。
詹云岩用的是那种细细软软的藤条,边缘打磨得光滑,抽在人身上不会伤到肉和骨头,但却格外的疼。
整个詹家班,没人挨得住那藤条的打。
即便是已经出师了的师兄师姐,再回忆起那藤条的滋味都还会打冷战,然后用到自己的徒弟身上。
“先说来听听。”詹云岩闭了闭眼,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哒哒哒”地敲打。
同时暗暗运气,提醒自己要淡定,年纪大了经不住发脾气。
但说实话,他真怕忍不住,这浑小子气人的事情可不少。
詹鱼深吸了口气,犹豫再三,他没直接说原因,而是先问了个问题:
“师傅,你觉得我喜欢昆曲吗?”
他叫的是师傅,而不是爷爷,这一刻,他是以徒弟的身份在问。
敲打的手指一顿,詹云岩看向他。
面前的小孩儿从三岁就开始跟着自己,同龄人玩过家家的时候,他在院子里扎马步;父母在瑞士滑雪,他在雪地里晨练。
他从来不是徒弟里最努力的,说打五百个飞脚,绝对不会打五百零一个,但也不会偷懒,严格地执行每一项训练。
“你很有天赋,”詹云岩看着他,神色平静地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甚至都不知道梅兰奖是什么东西。”
虽然詹鱼的嗓子条件不好,因此还割了扁桃体,但他的舞台表现力极好,唱做念打中,占了三项优势,角色演绎非常有灵气。
如今欠缺的只是经验和技巧,这些都是后天可以补齐的。
“您在我这个年纪……”詹鱼沉吟了下,说:“好像还没有设置梅兰奖这个奖项吧。”
老爷子七十九岁,梅兰奖的历史也才四十多年。
詹云岩愣了下,站起身开始找自己的藤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这是。”
詹鱼连忙拦住他:“错了错了,我保证不跟您抬杠了。”
“这还差不多,”詹云岩拂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就因为这种喜不喜欢的问题,不肯拜泱南?”
詹鱼沉默片刻,轻声说:“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传承这两个字太沉重了。”
拜了泱南,就意味着以后会进入戏剧学院,彻底走上戏曲传承的这条路。
“你不是一直说你喜欢昆曲吗?”詹云岩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詹鱼看着他,神情是少有的正经:“我真的说过吗?”
詹云岩没说话。
詹鱼就这么看着他,又问了一遍:“我真的说过我喜欢吗?”
詹云岩偏头看向窗外:“百戏之祖,如今也只剩下八百壮士。”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凝重又透出些悲凉。
从他出生到现在,这个行业的辉煌就只存在于历史,偌大的华夏,十几亿人中只有八百个人在坚守。
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院子里正在扎马步的小孩儿,一个个还没他腰杆子高。
“这其中,能坚持下来的有五分之一吗?”詹云岩问詹鱼也问自己。
他做了很多人的师傅,但却没几个徒弟,说来也是好笑。
“你是想放弃吗?”詹云岩看向詹鱼。
詹鱼沉默着没说话。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詹云岩背着手,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昆曲。”
詹鱼抬起头,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你小的时候说,练得好,妈妈会夸奖,爸爸才喜欢你。”詹云岩笑了下,“没想到詹启梁那样的家伙,还会有人喜欢。”
“你要是不想学……”詹云岩沉默片刻,淡声道:“那就算了吧。”
他站在雕花窗边,角几上放了只青花瓷花瓶。
老人的腰背挺直像是一棵劲松,精神矍铄却也难掩容貌的衰老之态。
这个时代还在追求中国风装修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就像逐渐被时代抛弃的传统文化,无论曾经多么耀眼如明珠,如今也到了风烛残年。
詹鱼紧紧抿着唇,半晌才说出话来:“您不怪我?”
从小他被爷爷教导长大,平时他犯错老爷子也顶多是责骂,但只要是涉及到戏曲,就少不得一顿藤条伺候,哪怕只是唱错了一句词。
他来之前,甚至做好了被藤条抽上三天三夜的准备。
詹云岩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瞬间,詹鱼在他身上第一次看到了属于老年人的衰败。
“如果不是魔怔的着迷和喜欢,又有谁能在这种辛苦,不赚钱,也不被理解和喜欢的行业坚持几十年呢……”
詹云岩拍拍他的肩:
“你辛师兄前段时间演出的时候折了腿,真是倒贴钱干活,抽空你去看看他吧。”
顿了下,他突然笑起来:“我最近总在想,我们的坚持,代代传承到底是在等待什么,等下一波观众到来,还是等观众离开。”
“爷爷……”詹鱼抿着唇。
“想想吧,我们都再想想。”老人背着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太阳一点点西斜,树影拉长,零零散散地落在窗边,给青花瓷染上了些许陈旧的色调。
詹鱼倚着窗框,就这么坐了一下午。
“师兄,你发什么呆呢?”一个小男孩从窗户下钻出来,跟只兔子似的。
詹鱼瞥他一眼:“马步扎完了?”
“早扎完了,今天的课业都练完了,”男孩原地翻身,做了个踢脚的动作,“嘿哈--怎么样,师兄,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詹鱼伸手点了点他的脚:“下盘不稳,脚步虚浮,还有得练。”
男孩名叫周忙,是这一批新学员中,学习时间最短,但却是最努力的。
周忙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是肯定的,师兄有个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
周忙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我最近脚板子磨破了,发炎起脓,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法子啊?”
詹鱼露出个堪称慈祥的笑容:“挤掉脓血就好了。”
训练本就艰难,磨破脚,发炎起脓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周忙倒吸一口凉气:“就没有温柔一点的法子吗?”
詹鱼沉吟了下:“把自己打晕,让别人给你挤。”
周忙:QAQ
“礼尚往来,我也问你个事,”詹鱼想了想说,“你为什么想学昆曲?”
周忙挠挠头,脸有点红:“这个一定要说吗?”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个那个……”男孩眼神发飘,“其实我第一次看昆曲是在下洲。”
詹鱼微微挑眉:“下洲?我去过那里。”
周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抓抓脸:“就,就是师兄你演出的那一场。”
詹鱼一愣。
下洲那场演出他印象挺深刻的,三十块钱一张门票,人都没坐齐,剧场很小,门票钱还不够场地费。
有够磕碜的。
那场演出的节目是《白蛇传》,他饰演白蛇一角,这也是让他提名梅兰奖的作品。
“我跟着奶奶去的,坐在第二排,不过师兄你肯定没看到我,”周忙揪着衣摆,脸蛋红红地说:
“我当时就觉得师兄你耍枪好帅,翻跟头也好帅,特牛逼。”
詹鱼无语:“所以你是觉得帅?”
很符合这个年纪小男孩的中二热血思维,帅可以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
周忙连连摆手,着急地话都说不顺了:“不,不是的,师兄你当时整个人都在发光,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热爱,追求一件事可以这么酷。”
“热爱吗……”詹鱼双手抱胸,一脸冷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热爱了?”
周忙指着自己的两只眼睛:“两只都看见了。”
詹鱼:“………”
周忙:“前几天,我妈给我扎脚上的脓包,心疼死了,说要不咱别学了吧。”
“但你拒绝了。”今天还能在这看到这家伙,詹鱼就知道他的回答了。
周忙认真地点点头:“扎破脓包的时候,我觉得好疼,比我妈打我都疼,可是我还是想学,我觉得这就是热爱吧!”
“师兄,你坚持了这么多年,那一定比我的喜欢多,”他加重语气地说:“多出很多很多!我也想和师兄一样厉害,像师兄感染我一样,让更多人爱上昆曲!”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没有出场的时候,我都在偷偷心疼我家小鱼崽~
戏曲tag:
昆曲是中国最古老的剧种之一,距今有六百多年历史,被称作“百戏之祖”,2001年申遗成功。
如今全国从业人员不过八百,所以也被称作戏曲中的国宝熊猫。
【经典】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汤显祖《牡丹亭》
后面的作话也会分享一些和昆曲有关的内容,经典的台词,不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快速跳过。
专业内容多是查询资料和书籍,从业人员访谈,如有错误,欢迎指正,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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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随着盛夏的来临,扬城附中也进入了期末的考试周。
学校操场是随处可见拿着书在大声背诵的学生,还有人拿着试卷,练习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
当然,也不乏仍旧在摆烂的富二代。
例如--
“鱼哥,要不要去偷看文艺部排节目?”陈博洋一脸兴奋地挤进座位,“听说她们排的舞台剧,我好想看!”
百年校庆已经进入准备阶段,各个班的节目和游园会项目还在商讨,文艺部在学生会主席团的高压下最先敲定节目。
为了配合校庆,学校特意批准,所有参加节目的学生可以在自习课请假去排练。
詹鱼趴在桌上,一口气睡了两节课,睡得脸上都是一棱一棱的条纹。
他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动。”
“别睡了,我的哥,你是不是生病了!”陈博洋伸手要去摸詹鱼的额头,“你最近怎么天天睡觉!”
不怪他想的多,他鱼哥从周二开始就不对劲了,每天都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就跟被人吸了阳气似的。
詹鱼偏头躲开他的手,说:“因为我泡了盐浴。”
陈博洋一愣:“你睡觉和盐浴有啥关系?”
詹鱼有些嫌弃他跟不上自己的幽默细胞:“所以我现在是一条咸鱼。”
陈博洋:“………”
明明是三十五度的大热天,他却冷得想打抖。
他鱼哥果然是病了吧,病得性格大变,神志不清了。
“走嘛走嘛,看看去,反正上课也无聊。”陈博洋勾住詹鱼的肩膀,“好哥哥,成全你的小宝贝吧,咱们看一眼就回来!”
詹鱼伸手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滚,别恶心我。”
最终他还是没能抗住陈博洋这不要脸的邀请方式,跟着出了教室。
同行的还有兆曲和陈夏楠,四个学渣对于翘课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学生会有单独的一栋教务楼,一楼是活动室,二楼以上是办公专用。
沾了上次开会的光,詹鱼被拉进了学生会的微I信I群,所以知道文艺部的排练安排在一楼的活动室。
几人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非常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
“卧槽,鱼哥快看,”兆曲扯了扯詹鱼的袖子,“里面那个不是给你表白的那个校花吗?”
詹鱼靠着墙,闻言敷衍地看了眼:“不认识。”
透过窗户能看到活动室里的情景,男生女生都有,十几个人,大概是排练的缘故,都只是穿着学校的制服。
至于兆曲说的那什么校花,詹鱼根本记不得是谁,甚至想不起来自己还被校花告白过。
“不愧是我鱼哥!”兆曲竖起大拇指,“好冷漠一男的。”
詹鱼:“………滚。”
“陈夏楠,你能不能别抱着你那恶心玩意儿!”陈博洋压着声音,“你踏马变态吧!”
“它多可爱啊!”陈夏楠不高兴地反驳,“你这是在侮辱我家小宝贝!”
别说陈博洋,詹鱼也被这句小宝贝雷得头皮发麻,手臂扑簌簌地冒起一串鸡皮疙瘩。
偏头去看,这才发现陈夏楠手里抱着一个玻璃罐,不大,一只手就能握住。
詹鱼点了点下巴:“这什么?”
陈夏楠激动地举起手里的罐子:“我新养的小宠物,是不是很可爱!”
看到罐子里的东西,詹鱼一整个沉默了。
他身边的人怎么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玻璃罐子里,一只黑色的蜘蛛静静趴在瓶底,透亮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它毛茸茸的腿,个头还挺大,有半个巴掌的大小。
“鱼哥,你仔细看看,”陈夏楠挤开陈博洋和兆曲,站到詹鱼身边,“它真的很可爱!”
詹鱼看了眼罐子里的生物,面无表情地说:“恶心,拿远点。”
陈夏楠:QAQ
“诶,卧槽,傅学霸怎么来了?”一直在关注活动室的兆曲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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