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段对唐巍延有没有意见萧越不好说,但就目前而言,唐巍延对秦段意见应该不小。
“秦段那贪生怕死的样子竟然会出来探地形?”
萧越:“......”
唐巍延骂得没有依据,单单是为骂而骂,好像提到秦段不多骂两句他心里就不舒服。
说着,又望向萧越,语气中带着遗憾:“你怎么没把他淘汰掉?”
出去一趟体力消耗不小,萧越打了个哈欠,伸手覆上后颈,指腹压在阻隔贴上蹭了蹭。
缠绵如细雨的信息素掩映在茂密草丛中、参天大树后,细密渔网似地,缓缓包裹住散发滚烫温度的腺体。
......
“萧越?”
他猛然回神,姿态放松的眉眼望过去:“你说什么?”
唐巍延:“.......”
“我说你怎么不抓紧机会把秦段淘汰掉?”
萧越背往后一靠,语气松散:“打不过。”
“打不过?”在场众人诧异地挑起眉。
机甲系的打不过指挥系的?
真是奇了怪了。
萧越长长的睫毛向下一垂,捏了捏鼻梁,随意一挥手:“这次没打过,下次就能打过了。”
发、情、期来了怎么打?
身体长了眼睛,恨不得看到秦段就贴他身上。
领口传来浅浅的木质香,喉头像是得了应激似的一滚。
“......”他骂了一句,喉结快速滚了两下。
该死的发、情、期。
冰冷光滑的地面隐隐反射出天花板,忽然一个庞然大物罩了下来,砰——
红方Alpha将领被扔到地上,高大的身躯砸得地面震了三震,他骂骂咧咧地撑起身体,手和脚被捆了起来,整个人只能像虫子一样蠕动。
“喂!我说你们别这么粗暴好不好——”话音在触及黑沉如墨锥的双眼时一顿,他收了声,猛咳两声,絮叨道,“被你们抓到算是我倒霉,今天就为了大义牺牲......”
锐利的视线掠过低声絮叨的红方将领,挪到旁边同样被捆着手脚的红方成员上,秦段黑亮亮的瞳孔反射出光芒,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全基地的目光都集中在补给仓时,警报骤然拉响,四面闪烁着刺眼醒目的红光,声势浩大地提醒着所有人——敌人入侵了中控室,甚至于破解了芯片保护程序。
当红方成员拿到芯片的那一刻,立刻断定蓝方放置在程序内的是假芯片。
然而警报已经拉响,很快就有人破门而入,动作迅速地卸掉他手里的枪,将他抓了起来。
红方看似想炸了蓝方的补给仓将蓝方逼上绝路,实则目的在于转移注意力,趁所有人不注意盗取芯片。
秦段沉吟半晌,弯腰靠近半坐半靠着的红方将领,沉默无声地和他对视。
无形的压迫涌了过去。
“你们的芯片放哪儿了?”
红方将领懵了一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眼睛一瞪,破口大骂:“你以为我们像你们一样阴险?!我们的芯片当然是放在程序里!谁像你们一样把芯片掉包?!一群小人,呸!”
呸字慷锵有力,随着呸一道而来的是一泼口水。
秦段闪避不急,被溅了一脸口水:“......”
要是蓝方没有篡改芯片,他们早就成功了,红方将领越想越气,大喝一声:“别躲!别以为你躲了我就没办法了!呸呸呸!”
他低头往秦段鞋上呸。
秦段:“.......”来人啊把他淘汰了。
许锐叉着腰哈哈大笑,笑声响彻整个房间:“没想到吧,这是我们段段的妙计!”
说着搭上身旁人的肩。
红方将领听了这话,顿了秒,继续往秦段鞋上狂呸十几口。
终端猛然震了震,萧越指尖微动,空中出现一个显示屏。
四周沉默了一会儿,接二连三爆发出轻笑。
“我擦,蓝方竟然真的换了芯片,萧越你猜中了。”
唐巍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样的,你和我猜得一样。”
“没想到你和我一样了解秦段。”他有些感慨。
正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在萧越提出秦段可能会更换芯片之前,唐巍延已经想到了。
他和秦段争来抢去两年多,正如秦段了解他的指挥风格,他也了解秦段的指挥风格。
可萧越了解秦段这就有点奇怪了。
听说他们最近走得很近?
萧越一副优哉游哉的懒样:“我猜的。”
放置在基地中央的芯片是众矢之的,以他对秦段谨慎程度的了解,猜到他很有可能在芯片上动手脚。
唐巍延沉思了一会儿:“听说你和秦段中学的时候是同学?”
萧越明显一愣,顿了秒:“嗯。”
“秦段中学的时候也这样?”唐巍延毫不费力找到个贬低对手的词,“这么.....奸诈?”
久远的记忆慢慢涌上神经末梢,他脑袋出现短暂的空白,拨开空茫的迷雾,他记起来秦段曾经和他做过同学。
唐巍延乍然之下的提示让中学时一个模糊的姓名重新出现在脑海。
[秦段。]
萧越摸了摸下巴:“我那会儿和他不熟,没见过几次。”
除开秦家祖父七十大寿那次,萧越没在学校和秦段碰过面,他第一次听到秦段这个名字还是从别人口中。
他对中学时候秦段的印象只停留在年段大榜上的第一、老师交口称赞的好学生。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
蓝方基地传出能量枪启动的粒子波动,虚拟战场上空随即响起:“红方将领阵亡。”
红方已经失去了一个将领,蓝方的补给撑不了几天,秦段侧身注视着地形图。
“我们得快一点了,战争讲求速胜。”
他们之所以急哄哄地将周围的地形探查清楚无非就是想将一切情况掌握在手里,防止任何意外发生,归根究底都是为了决胜做准备。
他们要快一点,赶在补给用完之前,获得胜利。
一架架量子炮自动移动到战线最前边,量子炮体积小、轻薄精巧,虚拟战场内苍白阳光打落,炮身反射出一层寒光。
这次期中考核没有用到机甲,机甲耗能大,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资源去规划战场,学校只拨了量子炮和能量枪。
当蓝方的量子炮悄无声息地靠近基地,守望兵收起望远镜,立刻拉响警报:[敌人来袭!敌人来袭!]
不过一天的功夫,蓝方就向红方正式宣战。
.......
听说秦段中学时也一直占据着第一,唐巍延对萧越发出了感慨加怜悯的叹息。
拍拍他的肩,眉眼间涌动着同情:“辛苦你了。”
“......”萧越无语片刻。
他那会儿松散惯了,目光永远聚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秦段没出现在他的三分地里,他对秦段的关注少之又少。
秦段对同龄人的碾压并没有波及他,他那会儿别说秦段,就是自己的成绩也不太在意,隐隐约约记得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二十,有时能蹿到第一去有时又会掉到第二十,波动很大。
之所以知道秦段是因为他太出挑了,不仅老师会说“你们看看二班的秦段怎么怎么样”,连身边的同学也会在无意间提起秦段。
与秦段一道被人频繁提起的词就是,第一。
每次考完试后,他经常会听到。
[秦段又是第一啊?]
这是他对中学时期秦段的全部印象。
至于秦段那会儿的阳春白雪、备受追捧,又或是他屡次夺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一桩桩一件件,萧越都无从得知了。
他不会知道遗落在爱心伞箱里的雨伞归处何在,不会知道演讲比赛的观众席中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瞳孔望着遥远的舞台,不会知道烟味飘散的阳台有人自上而下望向院子里开动的车……
许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大喇叭,开了最大音量冲着严阵以待的红方基地:“家人们你们被包围了,快快束手就擒!”
秦段捏了下他的肩膀:“你喊谁家人呢?”
许锐火速反应过来:“啊呸,敌人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束手就擒!”
“许锐那傻逼。”唐巍延额角抽动。
萧越倒是笑了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乐子人模样。
唐巍延一把勾过他的肩膀,靠在他耳边问:“蓝方脑子缺根筋争个喜剧人还行,打仗还得看得看我们是不是?”
话却通过喇叭放大扩了出去,震得山头作响。
话音转了三转,传到蓝方这边就自动翻译成了更为激烈的意思。
[蓝方.....脑子缺根筋!打仗不行!可以去做喜剧人!]
被许锐拖累的所有蓝方成员:“......”
回话的人静了会儿,带笑的眉眼流转着勃勃英气。
他缓慢的声音传进喇叭:“红方必胜。”
话落,红方所有人笑起来,振臂高呼:“蓝方必输,红方必胜!”
“蓝方必输,红方必胜!”
“.......”
秦段从望远镜里看到唐巍延搭在萧越肩上的手,后槽牙一磨。
“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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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滚落草地。
鞋面被足球蹭出灰扑扑的痕迹,一双九成新的球鞋蹬蹬蹬倒退到球场边缘,校裤旁一只手自上而下垂落下来,指尖拢住瓶口,用力将水瓶提起。
萧越拧开瓶盖,叉腰灌了一大口,喉结快速滚动着,完全不怕呛水。
“越哥听说你周末去参加了个演讲比赛?”旁边的Beta轻踢一脚他的鞋,“结果怎么样?”
萧越缓了口气,拧紧瓶盖,细长的手指将头发摁到后脑勺:“还行。”
“一等奖。”
另一个人哇靠了句:“一等奖,真行啊越哥。”
“说什么话呢?”
“还有越哥不行的事?”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萧越拿空瓶子往他屁股上一敲,阳光直晒过来,照得他眼角眉梢的汗珠水光发亮。
“差不多得了,回去上课。”
一挥手,一群人跟着他呼啦啦地往教学楼走。
前后脚都有人讲话,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突然提到一个事:“我记得越哥上次是不是考第一来着?”
萧越视线懒懒散散地落到楼梯上,学校惯爱用红瓷砖,教学楼的楼梯基本上是由红白交替的瓷砖铺设。
将空瓶子投入垃圾桶,他慢半拍道:“应该?”
“应该?”
萧越哼笑一声:“我也不记得了,上次考试过去了多久谁记得那么清。”
“我记得,是第一,”李砚岩拍拍他的肩,及时帮他说,“你那次可是把咱们年级蝉联第一的冠军选手给挤了下去。”
“什么?”不理解他说的话,萧越眼底漫上困惑。
知道他德性,李砚岩瞟了他一眼。
处于事件中心的萧越还迷茫着,边上一群AlphaBeta却沸腾了,自顾自聊起来。
“确实哦,倒真是第一次有人超越秦段。”
“啧啧啧,越哥牛逼。”
“真的假的,秦段这么牛?”
“你他妈萧越啊,连秦段次次考第一都不知道?”
话落,楼梯间爆发哄笑。
“.......”萧越这不记事儿的性子着实深入人心,别说不知道蝉联第一的冠军选手就连教了他们两年的文史老师叫什么可能都不清楚。
他这种人说得好听点是心思澄澈没心没肺,往难听了说就是懒散不着调、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砚岩其实能理解,萧越这人自小出众,那些说他只能依靠良好出身的人不能否认他脑子聪明,说他散漫不着调又不得不承认他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能从容地处理好大小事,说性子娇惯又对朋友仗义。
萧越好像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一切想得到的,游刃有余地做到任何想做到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随意洒脱、轻松散漫的性子,没有事情值得被他记住,没有事情值得他费心。
身边人对他有句很中肯的评价:大事不计较,小事不在乎。
于萧越而言,那位蝉联第一的冠军选手就属于小事范畴,压根没进到他的一亩三分地里,也不值得他留心。
处于哄笑包围中心的人扬起眉。
“你们在说谁,qin什么?”
笑声又一次大了起来。
“我真服了,”李砚岩边笑边揽上他的肩,反问,“秦段啊,你真不认识?”
萧越垂眼思索两秒,终于想起这个半生不熟的名字。
[秦段。]
他知道,各科老师有时候会在课上提到这个人。
他没怎么认真听,因此对这名字印象不深刻,现如今提到“秦段”两个字他一下没想起来。
也不记得那些老师具体是怎么说的了。
不过,应该是夸奖?
班里有老师正在上课,浩浩荡荡一行人挤在后门,从后门的玻璃窗口望进去悄悄观察里面的情况。
萧越曲指敲了下玻璃,靠门边的同学转头看他。
他伸出食指向下一指。
讲台上的老师突然说:“听课,都往后门看什么?”
开锁的同学手一抖,鹌鹑似的缩回去。
过了两分钟,萧越又敲了敲玻璃。
这回,老师锐利的视线直射后门:“萧越。”
门外,敲击声停止了。
“一逃课逃一群!”她猛然拍响讲台,目光落在后排空旷的课桌上,拔高音量,“你们当我瞎了?!”
随即,一本教案在空中飞过,重砸向玻璃。
砰——窗户震了三震。
萧越只看到惨叫着掉到地上的教案遗体。
“都给我站好!在外面站两节课再进来!”
高亢的嗓音穿透走廊,惊走了树上的鸟。
门外众人吓得脖子一缩……
很快,下课铃响起,懒懒散散站在教室外的逃课大队瞬间有了精神,陆续走进教室,只有萧越还留在门外。
手里拿着里边人丢出来的书,萧越倚靠着窗户慢腾腾打了个哈欠。
刚运动完就发困。
他要是坐在教室里指定能睡个昏天地暗。
“十七班外面站一群人干嘛呢?刚刚上楼吓我一跳。”
“十七班?萧越他们又被罚站了吧。”
“罚站?”
“肯定又逃课去踢球了。”
“.......”
秦段脚步一顿,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耳朵却飞向一旁的讨论声。
冷不丁听到萧越的名字,他想起上周的演讲比赛。
他继续向办公室走去,目光没有变化,脑子却已经转了三转。
最近听到萧越这个名字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了?
“进。”里面传来一声。
秦段拉开门走进去。
“老师你要的卷子。”
办公椅上的人扫了眼卷子,挥了挥手:“行。”
秦段转身,身后传来嘀咕:“这一叠卷子得找人帮我送上去.....”
“欸,”急忙叫往外走的人,“秦段你帮我叫课代表——”
秦段脑子一抽,主动道。
“我上去送吧。”
“啊?”对方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把他送过来的卷子分出一沓,“拿上去。”
“好。”
秦段点点头。
窗户缝漏出空调风的凉意,吹得他昏昏欲睡。
有人往他身上拍了两下,长长的睫毛扬起,他抬眼望过去。
班主任收回手里的书,语气调侃:“哟又被罚站了?”
萧越扯扯嘴角,扬起个笑:“可不是么。”
班主任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
“下次逃课别被校领导抓到,不然扣我工资。”
说完,背着手走了。
萧越这小子三天两头逃课,逃得最经常的就是文史课,气得文史老师天天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边骂边浇花,一不小心把花浇死了.....
可奇怪的是,萧越平常瞧着吊儿郎当,一到考试往往发挥得很好,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二十,忽上忽下,每当其他人觉得他逃课逃得排名下跌了,下一回考试又突然蹿回去,这学期竟然还超过了秦段,蹿到第一去了。
班主任边走边摇头。
这孩子可能真就非常聪明,别人靠九分的努力和一分的天赋,他靠九分的天赋和一分的努力。
老天眷顾啊。
要是他不拖着文史成绩烂得像坨屎的李砚岩逃课,文史老师可能不会气得把花浇死......
“段哥你去哪儿?”
一路上有几个人和秦段打招呼,秦段一一应了。
挥动着手里的卷子,指指楼上。
“去办公室。”
得了他的回应,那人热心地给他指路:“办公室在十七班旁边,你从这个楼梯上去往右拐就行了。”
秦段道了声谢,迈着匀速步伐上楼,走到三楼时,楼梯旁边的电梯也乌泱泱涌出一群人。
他走过转角,一眼就看到了办公室,视线略往前扫。
十七班门口站着个高个子的Alpha,大约是嫌室外炎热,手指扣进窗户缝隙,唰的一声,他用力将窗户拉开,凉凉的空调风扑面而来。
秦段看到他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惬意。
冷气向外逃逸,靠窗边的同学嫌热,看向某个撑着窗框的俊俏Alpha。
“萧越你干什么?”教室里响起抱怨。
“和你们有福同享。”
“越哥你要是热就进来,杵外面干什么,差不多得了,又不是真让你站两节课。”
萧越声音懒洋洋的:“站两节课又不会少一块肉,站站怎么了?”
对他的装模作样感到不屑,李砚岩嗤了一声。
“他要站就站,等到被外面特意来看他的Omega看害羞了就会进来了。”
走廊上当真有刻意停顿的同学路过,一个两个都往身形张扬的Alpha身上瞄。
秦段还看到远处有两个Omega指着这边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她俩捂着嘴低声交谈的模样,多少能猜出是在说某个放走了教室空调风的嚣张Alpha。
萧越可不像会害羞的。
他想象不出萧越害羞的样子。
那一定很可怕。
听了李砚岩的话,萧越不以为意地笑笑,边回话边四处看。
当Alpha的眼神扫过来时,秦段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好久。
洁白的卷子攥出褶皱,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Alpha的视线掠过他,突然往回勾,停在他身侧。
萧越的长相出众,心情愉快时看人眼里总是带着笑意,他嘴角弧度放大:“喂。”
那声气音语调简略,带着熟稔。
卷子的褶皱更夸张了,秦段诧异地看向他,喉头抽动,微微张开嘴。
身边卷过一阵风,有人飞奔过去,人影一下晃至Alpha跟前,将高大的Alpha挡了半个。
抬手猛拍他的背,欢快道:“越哥,又被罚站了?”
萧越被他拍得咳嗽,抬脚踹他:“你属牛啊,力气这么大。”
那人嘿嘿笑起来:“对不住对不住,放学一块儿去打球?”
“......”
嘻笑打闹声传得很远,秦段垂下眼,摊开折叠在一起的卷子,停滞的呼吸恢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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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贵神速。
蓝方没有时间和红方耗下去,借着红方偷袭基地的名头直接和他们在正面战场拉开战争。
可秦段一切筹谋不在正面战场的猛攻,红方基地易守难攻,正面打下来是极其难的。
这场比赛的关键不在于谁打赢谁,而在于哪方能将对方的芯片夺取了。
[大凡作战,以正兵作正面交战,用奇兵出奇制胜。]
无论军营还是学校,都教他善用奇兵。
眼下,秦段就领着一队人从前几天探得的崎岖小路一路向红方基地潜伏而去。
一支小队屏息凝神地向隐藏在山顶的庞大驻地赶去,动作敏捷迅速,脚步轻盈,如同影子飞掠,眨眼行进百米。
这支小队有Alpha有Beta,以Alpha居多。
虽说帝国军校面向三种性别进行招生,但专业不同招生要求不同,指挥系和机甲系偏重体能,且危险系数较高,因此原则上不招收Omega性别的学生,只收Alpha和Beta。在这样的基础下,Alpha和Beta的比例也不平均,其中指挥系的Alpha是所有专业里占比最多的,人人都说指挥系是第一和尚庙,机甲系是第二和尚庙。
秦段早早挑好了几个能手和他一块儿前往红方基地,路上不出意外地遇到一批守株待兔的红方士兵。
唐巍延早猜到蓝方有可能从北方薄弱处入侵基地,因此叫人守着,不让蓝方打进去。
秦段掏出能量枪极快地解决了一拥而上的红方士兵,枪口瞄准胸口,激光闪过,穿透衣服底下纹在胸口的红方阵营标志,一名名士兵当即宣布淘汰、强制退出比赛。
普通士兵和将领不同,阵亡不会通报。
秦段制住队伍中的红方将领,枪口从他胸口上移。
红方将领倒是宁死不屈,无论问什么都不答。
秦段凝神问他:“你们的芯片放在哪儿?”
红方将领破口大骂,像清晨鸣叫的鸡:“秦段!你别以为你厉害,你等着吧,最后一定是我们赢!”
高昂的声音几乎直通山头——
“......”秦段一记手刀将他打晕了。
粗暴地将人甩到树干上,拇指食指并拢勾了勾,声音干脆地下命令。
“走。”
没人蠢到问他为什么不把红方将领淘汰。
将领阵亡会有通报传遍虚拟战场的各个角落,超重低音杜比环绕超长续航......
没有蠢货会打草惊蛇。
起码秦段不会。
红方没有放松警惕,后方基地仍然守着大批士兵,他们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突破制衡,成功闯入红方的中控室。
将发烫的枪柄塞回腰间,秦段目光扫向悬浮在保护程序中的芯片。
他几步走过去。
蓝方成员全都目光殷切地盯着散发盈盈光辉的芯片,胜利的果实悬在眼前,只等着他们伸手了。
正处于破解程序的紧要关头,有人一脚踹开大门,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这下彻底报废,轰隆一声砸了下来。
“......”萧越看着轰然倒地的门板眼角轻抽,看向身旁人的眼里写满了“这是我们基地的门你在踹什么呢”。
偏偏踹门的红方成员特自豪地回来向他报告:“报告!蓝方的人就在里边!他们已经无处可逃了!哈哈哈!”
“......”萧越叹了口气,抬手拍拍他的肩,“下次不用踹门。”
震耳欲聋的声响消散后,秦段看清了突然出现的红方一行人,为首那个拍拍身旁人的肩,几步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心。
身上的作训服勾勒出宽肩窄腰,一双大长腿绕过可怜的门板,行军靴踩进室内,身后士兵跟着他鱼贯而入。
全然没了那天眼眶发红的渴求样子。
不着调的想法只一闪而过。
秦段思绪没偏,抬了抬手,蓝方士兵一下包围了悬浮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