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听了这话后六皇子却微微蹙了蹙眉,却也只是稍纵即逝,他抬头问洛亲王:“皇叔,您跑出来,独留下大表哥处理公事,他会不会生气?”
洛亲王一脸自信的摇着扇子:“那怎么会呢?小予澜最孝顺了,他可是主动要替我承担重任的。”
谁料他话音刚落,苏予澜便从鸿胪寺里面走了出来,一边左右张望着嘴里一边骂骂咧咧:“萧锦棠!你人呢?把我一个人扔在鸿胪寺应付那么多人,自己倒是跑去躲轻闲!下次我要还和你一起共事,我就……我就是小狗!”
两个崽一左一右齐齐看向洛亲王,洛亲王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唉,你们听听,还文人呢,连骂人都不会骂!那个……你们俩早点儿回去,别在外面瞎溜达了,我去哄哄我家小予澜。”
话还没说完,两个崽就看到了洛亲王匆忙消失的屁股。
叶斐然在内心吐槽了一句:【那么紧张干什么?跟追媳妇似的,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婆生气了。】
旁边的六皇子:……
叶斐然一脸期待的看向六皇子:【哥,我们去西市逛逛?有钱了!去买买买啊!】
嘴巴里却只说了两个字:“哥……买!”
六皇子无奈,虽然知道京城现在鱼龙混杂,各方热力都跑来京城探路了。
好在苏家军的巡防也严格了起来,路上随处可见五姑娘军,韩将军应该是把手上的所有五姑娘军都分派出来巡防了。
萧琮轻轻嗯了一声,吩咐外面驾车的雁书:“去西市,先去黑三爷的傀儡戏看看。”
每次叶斐然去看傀儡戏都被逗的咯咯直笑,当时他还吐槽过一句【没办法,谁让古代文娱如此匮乏,以后说什么也要好好发展发展文化娱乐事业】。
古代其实土壤挺好的,像那些闲来无事的纨绔子弟,最是有钱花钱追星。
到西市转了一圈,叶斐然收获了一套傀儡戏玩偶,其实就是我们后世所说的提线木偶,也叫牵丝戏。
叶斐然手上挑着提线,轻轻一拉,傀儡的胳膊腿就跟着动了起来,再配合上欢快有节奏的锣鼓点儿,还真像是在唱戏。
六皇子问他:“还想玩儿什么?难得出来一趟。”
叶斐然摇了摇头,其实他也有点担心,而且他的系统现在在维护,没有危险瓜预警,万一遇到什么事儿还真不好解决。
六皇子想了想,说道:“那去买些点心,我们便回去吧!”
叶斐然点头,开口道:“豌豆糕!梅花酥!桂花……团子!”
他现在九个月,长了六颗牙齿,这些好咬的小点心可以吃一点了。
六皇子轻笑,嘴上应承着:“好,你想吃的都买给你。”
马车一起来到了京城西市最火爆的一家点心铺子,这家点心铺子哪怕是亲王来了都得排队。
果不其然,他们远远的就看到洛亲王和苏予澜在那儿排队。
叶斐然的吐槽声适时的从心声里传来:【他俩这是吵完架出来约会了?洛亲王哄媳妇有一套哇,第一站就带出来买吃的。】
六皇子无语了,但还要假装没听见,轻声吩咐雁书:“小少爷常吃的那几样点心,排队买一下。”
雁书应声去了,叶斐然扒拉着车窗往外看着,悄悄偷听别人说话。
洛亲王一边排着队一边小声的陪着不是:“我真的只是见到逸亲王和斐儿去打了声招呼,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这不很快就回来了吗?小予澜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有些胡搅蛮缠?”
苏予澜无语道:“四国朝会那么大的事,基本上全是我一个人在处理,王爷你到底上没上心?”
洛亲王道:“上心啊!只不过……你也是知道我的,自小不学无术惯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弄得好?要不是小予澜你,怕是大宁就要和四个邻居决裂了。”
苏予澜无奈,但还是数落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干脆什么都不做了。皇上对你寄……”
后面的话他不说了,皇上确实对洛亲王寄予厚望,但越是这样,洛亲王的处境越糟糕。
苏予澜叹了口气,退一步道:“罢了,我知道你是拿这件事给我铺路呢,让我借着四国朝会的大功再上一步。可眼下的格局,苏家已经是如履薄冰,我如果再上一步,怕是……”
后面的话苏予澜没有点明,洛亲王心里自然也明白,半搂住他的胳膊道:“小予澜你可真是天真了,就算我们苏家一退再退,不还是照样被算计?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咱们苏家儿郎,何时受过这种鸟气?”
苏予澜嘶了一声,无语道:“王爷,你可是个亲王,说话怎么如此不着调?”
洛亲王捂了捂嘴,清了清嗓子道:“一时没注意,嘴快了……总之啊,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一切有我担着呢。你就大胆的去做,做好了是你的功绩,做不好我全权担责,大可以全推到我身上来。反正皇兄顶多骂我两句扶不起的阿斗,只要没有底线上的事,他也不会真拿我怎么样。”
就算真有底线上的事,他也会想千方设百计,保下这个弟弟的性命。
原著里皇帝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就是可惜了苏皓青,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本来叶斐然是想看热闹的,结果偷听了这么一会儿,却听出了那么几分甜丝丝的味道,心声里有些心虚的说道:【他俩……就还怪好嗑的,我弯下身随你踩着上位什么的。王爷他好爱,大表哥好福气哦~!】
刚刚他们的对话六皇子也听到了,他们一个耳聪目明,一个身怀绝技,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低语。
虽然六皇子心里明白,洛亲王这么做是为了让苏家更进一步,却也忍不住跟着叶斐然的思路走了起来。
大宁朝民风就算再开化,娶男妻的也没有无例,只有一个太子少傅还只是私底下悄悄拜的堂。
更何况他俩的身份,一个苏大将军嫡长孙,一个皇帝最宠爱的亲王,能走到一起那可就是惊世骇俗了。
六皇子越想越觉得这俩人不太可能,不过是儿女情长,他们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谁能为了区区儿女情长而做那让天下指摘之事?
如今的六皇子是个赤子之心纯粹的少年人,还不知道自己多年后要干的事儿比他们还惊世骇俗。
点心铺子前,洛亲王买好了几样苏予澜爱吃的点心便和他一同回去了。
路上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四国朝会的细节,这次千秋节,皇上十分重视,希望能借这次的朝会缓和一下四国的关系。
四境连年征战,导致四境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尤其是北辽,年前打了一场胜仗,虽然是惨胜,以三万将士的性命逼得北辽后退十里,并换来三年休战期。
一品大将军薛贵急攻冒进,虽然打了胜仗,却让三万将士葬身北辽,非但没有得到嘉奖,反而被皇上训斥了一番。
明明可以等到来年开春兵强马壮后再行进攻,却在北辽兵强之时去冒险,可见是不把将士们的性命放到心上。
因为北辽冬季凄冷,熬一个冬天,再强壮的兵将都会被饥寒交迫压倒,那个时候可以以最少的兵力打胜仗。
但是薛贵太需要这个功劳了,苏皓青连升三级,官至从二品镇军大将军,再走两步,自己这个一品大将军之位便会受到威胁。
这也是为什么敬国公接连在京城搞事,为的就是给自己这个女婿薛贵制造更好的时机。
好在虽然这次是惨胜,倒也是胜了,皇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赏了薛贵及其家眷不少好东西。
苏予澜道:“所以我安排了一场演武,就是不知道以怎样的形式呈现,才能更好的展现我大宁国威,对北辽产生威慑作用。”
洛亲王道:“我觉得你可以去斐儿面前发发牢骚,说不定他能给你一个好的主意。”
苏予澜点头:“也好,千秋节还有半个月,想必这几日四国来使也会陆陆续续的到了。趁着这几天,我再完善一下演武策略。”
洛亲王点头:“明白,我相信澜儿一定可以做好这件事。”
苏予澜垂眸,纤长的睫毛鸦羽一般压下,看着他半拥着自己的手皱了皱眉,却终究没有推开。
只是生硬的转了一个话题:“今日我临走时,那南昭公主的侍女给我送了一张桃花笺,说是让我转交给皇上。南昭女子还真是与众不同,竟然如此主动。我听说南昭并非一夫多妻制,难道这位公主不知道皇上后宫已经有十几位妃嫔吗?怕是日后十天半个月也和皇上见不了一面,这都算保守的。听说有的贵人入宫后都不曾侍侵过,她又何必凑这个热闹?”
洛亲王却不说话,看向苏予澜的同时一句话也没应。
苏予澜被看的心里发毛,一脸不自在的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说你的意见!”
洛亲王淡淡的笑了一声,开口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家小予澜什么时候对皇帝的床笫之事感兴趣起来了?你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非礼勿言的吗?”
第77章
苏予澜有些尴尬,皱眉道:“谁是你家小予澜,还有,我都二十岁了,你不要再整天叫我小予澜了好吗?再说,我那只是就是论事,哪有什么非礼的内容?故意把后宫之事说成是床笫之事,我看王爷才是非礼勿言了吧?”
洛亲王没有反驳一个字,只等苏予澜把话说完,才十分赞赏的拍了拍手:“不错不错,你从前哪会在我面前说这么多话?如今这副伶牙俐齿巧舌善辩的你,其实才是真正的你吧?你不喜欢我叫小予澜?那我该叫什么?澜儿?但是你从前也都是恭恭敬敬叫我一声表舅或者洛亲王的,如今却直接你啊你的,就连这声王爷也带了几分的嘲讽味道。我没说你,你倒指责起我来了。哎呀呀,真是好没有道理啊!”
苏予澜:……
洛亲王说的确实是事实,他从翰宸书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有许久没见过洛亲王,他十三岁入翰宸书院,直到大考前才回来。
这几年里偶尔会见一面,多数都是远远的看着,并未上前打招呼。
虽然他们是表亲,但亲王毕竟是亲王,对于年纪还小的苏予澜来说,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再加上那几年苏老太妃酷爱四处游山玩水,洛亲王一直陪在她老人家身边,表面上是为了孝义,实际上每到一处他便丢下老人家自己四处玩儿了。
几年的时间,几乎走遍了大宁的山山水水。
苏予澜闹了个红脸儿,其实他也就最近才放肆起来的,谁让他认清了王爷的本性。
这个家伙纨绔是纨绔了些,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但他没有丝毫的王爷架子,更不会动不动就发火责罚人。
这也就助涨了他的气焰,在他面前越发放肆起来。
苏予澜吞吞吐吐:“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因为你一见面就戏弄我,如今还联合皇上一起把我骗来陪你组织四国朝会。结果来了以后自己当甩手掌柜,什么事都是我在做,你倒落得轻闲。你看看你,有半分王爷的样子吗?”
他心虚的时候会胡搅蛮缠,可能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洛亲王却看在眼里,也只是看在眼里,反倒是耐着心听他数落完,又挑逗了一句:“嗯嗯,说的好,再多说几句听听?”
苏予澜气结,甩开他兀自往前走了。
洛亲王追在他身后,乐呵呵的劝着:“怎么又生气了?来,吃块点心。嗯……又酥又脆,甜的很。你真不吃啊?不吃我可就全吃了。”
苏予澜无语道:“王爷,你这性子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洛亲王心想确实有个小孩子,刚刚还在呕气呢,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洛亲王又半搂上苏予澜的胳膊,哥俩好似的相携往苏府走去,间或还能听到他俩争吵的声音。
直到两人走远了,耳聪目明的叶斐然再也听不到他们打情骂俏的声音,他才打了他哈欠趴进了六皇子的怀里,心声里道:【原来偷听别人的墙角这么消耗精力呢?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干为妙。】
说完就这样沉沉的睡着了,搞的六皇子一脸无奈,念了他一句:“是你非要跟着别人偷听别人说话的,如今倒还蛮怨起来了。”
说完他轻笑一声,把他抱紧,吩咐雁书:“回苏府吧!”
当天晚上,皇帝收到了南昭公主的书笺,用的还是表达相思的松花黄。
据说是唐朝才女薛涛所制,为了表达对情郎元稹的思念。
洛亲王不忍心让苏予澜经历这样的尴尬,便自告奋勇,拿了那封书笺亲手送去给了皇帝。
许是天气暖和了,皇帝的身子好了不少,虽然间或还有些咳嗽,但精气神儿看着就和之前不一样。
他接过那书笺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这南昭公主,倒是颇为活脱明朗,只是朕比她大了二十岁,不合适了。”
此时的洛亲王还有心情和他皇兄开玩笑,打着折扇调笑道:“皇兄这话说的,您后宫里这几年新进的贵人也不比绯玉公主大到哪里去。要我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既然绯玉公主对您有意,您见见又何妨啊?”
皇帝也不恼,他对这个弟弟向来纵容,却只是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其实我有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可以让这位南昭公主与他相处相处。”
洛亲王好奇了,问道:“哦?皇兄说的是谁?不会是四皇子吧?四皇子可才十三岁呢,但也不是不行,少夫老妻自古有之。年纪大一点的妻子,更懂得疼惜丈夫。”
皇帝嘶了一声,拿起一团写废了的纸丢到了洛亲王的头上,无语道:“有你这么当皇叔的吗?恒儿才十三岁,性子还是个孩子。你这个时候给他说亲,不是耽误了别人姑娘好几年青春?”
洛亲王嬉皮笑脸的躲开,身姿颇为飒爽,一边躲还一边笑:“那皇兄说的是谁?宗室里有适龄的世子吗?”
说完他开始如数家珍起来:“哦,蓬莱王丧妻,福康王只纳了两房妾,倒是可以让他们试试。”
皇帝摇了摇头:“听说绯玉公主才色双绝,在咱们中原也是受不少文人雅士推崇的。他们俩,不配。”
洛亲王纳闷了,刚要再找找哪家有优秀的世子,突然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他大惊失色的问道:“皇兄,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我吧?”
皇帝点了点头:“是啊!怎么样?可别怪为兄的不想着你,这绯玉公主的才学确实非同一般。单这首小令写的,比之朕的今科状元也不差。你也一把年纪了,再不成婚,母妃就要愁死了。”
谁料洛亲王却是扑通一声跪到了皇帝的面前,他一脸惶恐的说道:“皇兄,臣弟跪求您……收回成命。”
皇帝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反应这么大?这绯玉公主不是挺好的吗?你就这么不喜欢?”
洛亲王摇头否认道:“不是,绯玉公主很好,但臣弟……已心有所属,再容不下他人。所以,求皇兄收回成命,万万不要点错了鸳鸯,成就一对怨偶。”
皇帝笑了,说道:“哦?有喜欢的人了?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还成就一对怨偶,说的这么严重,看来朕的好弟弟是真把一颗心交出去了?唉,不错,很不错,这是件好事啊!只要你喜欢,朕都会为你做主。不要像朕,这辈子只能被迫接受别人的安排,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
洛亲王才惊觉自己大意了,皇帝也不过是随口点一句,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全都招了出来。
他内心大摇其头,果然是关心则乱,自己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就给出了一颗真心。
洛亲王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这个……皇上,他性子温软,臣弟就先不说是谁了。总之,您千万别再乱点鸳鸯谱,臣弟真的无福消受啊!”
皇帝上前把他拉了起来,无奈道:“不要就不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倒是好奇了,究竟是谁让朕的弟弟如此袒护。你暂时不愿说便罢了,总有你哭着求朕赐婚的一天。”
洛亲王心想赐婚是不可能赐婚的,这辈子也不会赐婚的。
连他自己都还混沌着,并不确定自己这颗真心给的是对还是错。
他现在也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他也有心,那自己便义无反顾,如果他无此意,那他就小心藏着。
有些事勉强不来,更不能强求,他只想他好,不想害了他。
皇帝看着手上的松花黄书笺,心下就有些为难,本来他想让南昭公主和洛亲王互通一下有无,这下是真没办法了。
洛亲王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想也许这位绯玉公主能治皇帝的心病也未可知。
自从张淑妃过世后,皇帝便一直郁郁寡欢,这都半年过去了,仍然走不出痛失挚爱的阴影。
洛亲王想了想,轻笑着开口道:“皇兄,依臣弟之见,您大可以见见这位绯玉公主。不论对她还是你,说不定都是件好事。如果她见了你,发现她对你的喜欢只是凭空想象出来的,那也能打消了她的念头。说不定皇兄见了她,能有意外的惊喜呢?”
皇帝无奈一哂:“锦棠,你是真不了解为兄吗?如果不当这个皇帝,为兄这一世可能只会娶潼儿这一个妻子,也只有六皇子这一个孩子。如今是我负了他们,哪还有心思抬心人入后宫。”
洛亲王道:“人您还没见到,就先别妄下结论。不如这样吧皇兄,我和你打个赌。如果皇兄见了她,对她仍然没有意思,那臣弟便听您的话,在朝堂上领个一官半职。如果皇兄见了她,对她生出了喜欢之情,那臣弟可是要找皇兄要一个恩典的。”
皇帝只当是自家弟弟关心自己,倒也没真的放到心上,不过他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来了,皇帝也不好搏了自家弟弟的好意,便点了点头道:“也好,南昭是四国第一个前来朝拜的来使。不如我后天设一个家宴,请南昭国公主和王子到宫里一叙吧!”
皇帝的目标也很明确,他要把自己的后宫全叫过来,让那位小公主看看。
自己后宫里可是有十几个妃嫔的,如果她来了,光等待皇帝的召幸就得排很长时间的队,说不定这小丫头就知难而退了。
于是两天后,皇帝以皇后的名义朝南昭公主和王子下了一封请柬,请他们到皇宫参加凉风宴。
第78章
看着手上那封请柬,南诏王子的唇角漾起一抹无奈,朝段绯绯轻轻一揖道:“您看看,竟然是以皇后的名义发来的,我看这皇帝不见也罢,根本就没把您放到眼里吧!”
绯玉公主接过请柬,轻声对段弈道:“哥哥称呼别乱了,我可是你妹妹,别您啊您的了。”
南诏王子轻轻笑了笑,点头应道:“是,妹妹。”
绯玉公主摘下面纱,露出精致的五官眉眼,皮肤吹弹可破,除了额间的一点朱砂,确实与张敏潼一模一样。
只是从感观上来看更年轻些,皮肤更嫩滑,性格也更天真俏皮。
她看着手上的请柬轻笑一声:“皇后,敬国公府嫡女。其实她与皇帝是有过一段温存时光的,当时苏老太妃为了给大宁皇帝找一个强有力的助手,才选了敬国公嫡女为后。事实上,当年的敬国公,也算是由苏老太妃提拔起来的。但是可惜了,苏老太妃低估了人心的欲望,她也只是离开朝堂十几年,如今的大宁就变成了这般模样,真是让人慨叹。”
南诏王子冷笑了一声:“我看这大宁皇帝没什么好的,妹妹何必非得恋着他?还有,他让皇后给你送请柬,摆明了没把你放到眼里,又何必热脸去贴这个冷屁股。”
绯玉公主却收了请柬,说道:“你错了,哥哥。他之所以让皇后给我送请柬,是想告诉我,如果我入宫,上有皇后,下有十几名妃嫔,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好一手让我知难而退,可惜了他的良苦用心,我既然来了大宁,就没想过要退。”
南诏王子十分不理解:“妹妹又是何苦,为什么非得进那虎狼窝?”
绯玉公主道:“你不懂,也许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懂了。再说,大宁皇帝有什么不好?他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男子,就算女人多了些,也无可厚非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后宫里多几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她此行也不仅仅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等着她呢。
南诏王子道:“既然他给了请柬,那么我们明天就去赴宴?”
绯玉公主点头:“当然,而且……我要送给大宁皇帝一个惊喜。”
南诏王子躬身,退出了绯玉公主的房间,去准备明天赴宴要用的东西了。
苏予澜把皇后的请柬送过来以后,又吩咐守卫和侍从对南诏来使好生照料,对他们的要求也尽量满足。
同时观察了一下段氏兄妹的反应,便回了暂时办公的鸿胪寺,和洛亲王商量了一下明天北辽来使的安置情况。
洛亲王 道:“北辽和南诏没结过仇,毕竟一南一北,这俩八百杆子打不着。不过……西戎和东夷这两家子好像不对付,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处成这样,想想也是了不起。”
苏予澜道:“这你就不懂了,当年东夷有个王去西戎巡访,西戎因为对东夷水文化的崇拜便以礼相待。可这个王挺渣的,竟然和西戎土司王的老婆产生了情愫。这件事当年闹的沸沸扬扬,西戎土司王阿拉礼赞把东夷王赶出了西戎,并同时到处说东夷王的坏话。”
这件事洛亲王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意外道:“那这东夷王确实不地道,听说东夷人挺讲人伦道德的,怎么就做出这种事了?”
苏予澜轻笑:“这件事还有反转,东夷王到处说自己冤枉,他没和西戎土司王的王后有染,只是喜欢上了西戎王的妹妹。他本想向西戎土司求娶,谁料西戎土司当场就翻脸把他赶了出去。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求娶他的妹妹,他却要把我赶走,不顾两国相交的情面,不仅弄的他没有面子,还导致两国交恶到如今。”
洛亲王迷糊了:“那这件事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又在撒谎呢?”
苏予澜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事到如今,那两位王都已西去,就连这件事里的两位当事人,西戎土司的王后和妹妹也都已年迈。不会有人去找她们确认真相,而两国的交恶也就成了传统保留节目。每次万国朝会,两方都避对方如洪水猛兽。……所以,关于院落的安置问题,自然不能让这两国的使臣挨在一起。就让北辽把他们隔开,安插在两国之间吧!”
洛亲王点头:“嗯嗯,还是澜儿考虑的周全,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苏予澜无语,这人真是过分,倒是不叫小予澜了,澜儿又是什么鬼?
他皱眉看向洛亲王道:“以后在公门,你还是叫我苏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