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
路云徵眼白红丝更密,眼球微转,带着摄人的阴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跟班。
察觉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跟班登时手脚发麻,汗如雨下:“他们……不肯透露。”
路云徵蹙眉,脑海里将所有值得怀疑的对象都复盘了一遍。
随即拎出可能性最大的大哥路知涯,缓下语气,试探性地开口:“我大哥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大少爷近期人在联邦,至今……没有传回任何讯息。”
察觉周身气压有所减退,跟班心防一松,当即毫不迟疑地将自己掌握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看来不是他。
排除了可能性最大的第一选项。
路云徵沉思半晌,随即想起了另一个人。
“大夫人呢?”
“大夫人病情频繁复发,医生已经为她安排了独立的房间,安排了近二十名护士,全天候看护,每天基本都是在病房内活动。”
提及路家大夫人,跟班眼底闪过几分后怕。
路家上下,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个雷厉风行的omega,有一天竟会说疯就疯,见着人就扑上去,又抓又打,口齿不清地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生活自理都成了问题。
路云徵心里疑虑更深,除了极少数熟知他的人,对外他自认一向滴水不漏,不管在哪都混得开,极少树敌。
到底是谁在设计他?!
偏将他最想抹消的污点公之于众。
他踱步走到窗边,视线落向楼下百花竟妍、莺歌不绝的小花园。
用着跟班听不到的声音,幽幽低喃:
“不是他们,会是谁……”
第二十五章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少爷,除了艾威格家主的信函,我们今天还收到了亲王的邀请函。”
思及另一件事,陈沐觉转身示意身后侍从,将一封暗红色信函呈到alpha面前。
高玚接过信函,目光错楞:“哪个亲王???”
他们家跟皇帝是有不少往来,和其他亲王之间,却相对疏远。
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利益纠葛。
乍然接到这样一份邀请,还挺突然。
陈沐觉命人撤掉光屏,目光转向alpha手中信函:“是十二亲王次子的成年礼,帝国不少适龄的贵族侯爵alpha,都受到了邀请。”
高玚了然:“看来不止是成年礼,还是一场大型征夫宴呢。”
他看了眼函中内容,无外乎邀请他参加自家儿子下个月的成年礼,字里行间都是一些不亲不疏、没什么特别意义的场面话,没什么特别。
倒是文段末尾的署名,一眼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亲王姓邢,是他没想到的。
竟然跟邢奚厌同一姓氏。
这么巧?!
高玚将信函丢到陈沐觉手里:“亲王次子是谁?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陈沐觉摇头,将信函按照原来的轨迹折起:“据说是个难得的SS级omega,目前在皇家学院就读。”
一直以来,皇室成员的信息都被特定的保密机构严加保护,极少有人知道皇室成员的信息,除非他们自己向外界透露。
能够查到以上信息,已是不易。
“欸,看来你也不知道,算了,到时候见面再认识也不迟。”
听陈沐觉一说,高玚也没了打探那亲王次子的兴致,浑然不在意地将这事丢到了脑后。
当天晚上。
高玚登上自己的平台账号,不出意外地看到私信上多出了999+的待读量。
他随手翻了十几条私评,依旧是谩骂居多。
不是言语攻击他不要脸,仗着自己是个alpha就对人家用强;就是挖苦讥讽他一定又是在口嗨,所谓的结婚言论根本就是为了博众人眼球,纯纯大忽悠,一个渣男怎么可能甘心娶一个绊脚石云云。
高玚看得心头窝火,睡前终于忍不住发布了一条全公开动态,直接回应热点上的争议。
动态中,他没有否认跟邢奚厌发生关系的事实,也毫不避讳地直言两人正在谈,彼此互有好感,没有用强。当然,作为一个alpha,他肯定会对自己的另一半负责到底。
至于那条短视频中所做出的承诺,他承认不排除有配合采访效果的成分,但同样也有他的真情流露。现已着手筹备两人婚礼,绝非口嗨。
为了彻底堵住网友其他猜忌,他在相册里翻找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出唯一一张他从背后揽住邢奚厌、alpha男友力max的生活合照,将照片尺寸放大,附在文段结尾。
从明面上,官宣二人关系。
也是他跟那些一星期前任们,不曾有过的正式官宣。
动态发出后的几个小时里,评论区再度遭到星民们的信息轰炸,整条动态更是被顶到热榜第一。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网友口风纷纷逆转,连夜发起长评,表示终于等到他的迷途知返,一致傲娇地认为他还不算渣得无药可救,尚且可以进入下一步考察。但今后,大家依然会对他的情感动向保持关注,对他的感情进行一个长期监督,要是他哪天变心悔婚,一定重新群起而攻,绝不手软。
而先前那几条热帖下清一色的唾骂抨击,也因他这次的回应,逐渐熄了下去。
高玚上下翻阅着网友画风突转的评论,心中尤感意外,全然没想到自己戴了这么多年的“渣男”头衔,竟会因为一个澄清贴,一夜之间成功洗白。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可惜他这份轻松没能持续多久,回校第三天就被接窘而来的通报,冲了个烟消云散。
两个星期前,他驾驶着白鹰号机甲救下一个omega孕夫一事,在他易感期那几天里,早已传遍帝国第一军校的各个校区。
之后,校方对他的所作所为进行了综合评判,认为他救人一事是好事,值得肯定。
但他违反校规乃至帝国公共安全制度却是不容规避的错误,事关重大,必须受到处分。
考虑他有功在先,最后校方一致决定,免除了让他留校5年的残忍决定,而是让他作为军队替补,于十天后前往加多布拉星球,即帝国跟联邦的交界地带值守。
历练期两年。
期间无其他过错,期满后,校方不但亲自派人接应他,还会特地为他留一个少尉军衔。
“高同学,我们学校不忍心就这样埋没了你,一再考量,才做出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考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也看到学校对你的期望,珍惜这个难得的历练机会。至于少尉一职,你放心,我们学校定会为你留着。”
校长语重心长,言语间散播着无限可能和希望。
高玚听得索然无味,更对那少尉一职毫无念想。
他嘴角微抿,不带一丝犹豫地提出了异议:“抱歉,校长,我想我比较适合留校观察……”
“高同学……是对我校的安排不满意吗?”
校长一愣,显然高玚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
高玚两手垫到脑后,懒懒地挨着身后的皮绒沙发:“那个地方太危险,还是学校待着安全。”
别以为他不知道,加多布拉星因处在帝国跟联邦的星域交汇处,连年战火频繁,灾厄不断,那地方的星民更是鱼龙混杂,星民残暴,目无法纪,跟垃圾星有得一拼。
去那种地方,只有玩命的份。
他是闲得慌,才上赶着自讨苦吃。
看着他这幅摆烂的姿态,校长心里是恨铁不成钢,面上却不得不好声好气:
“高同学,你是我校经过精挑细选才挑中的好苗子,以你炉火纯青的机甲驾驭水平,就应该发挥在最需要你的地方。为一时的享受就放弃了这么难得的锻炼机会,导致才能荒废,对你的人生实在不利。”
校长苦口婆心。
作为一个前世在职场中混过几年的职场老手,高玚一下子就听出了话里的猫腻。
好家伙,这是拿他冲KPI呢。
“要我去不是不可以,军衔总得升升吧?!”
一个少尉就想让他卖命,也太看得起他了。
校长迟疑地问:“你不满意少尉一职……?”
高玚扫过对墙上挂着的历任元帅巨幅海报,心中热血渐燃,不自觉地坐直了身:“至少中校,不过分吧。”
听着他狮子大开口,校长头上本就稀疏的毛发,转眼掉了几根:
“啊,这……我可做不了主,你也知道,我校建校多年虽养育军官无数,但一向光明坦荡,循规蹈矩……像有些事,它就有这样一个惯性,越往上越复杂,程序越是繁琐,越要合乎规矩。”
高玚听到最后,耐心所剩无几,索性站起身,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感叹:“看来这事确实麻烦,那校长还是换个人去吧。反正学校我也呆腻了,办个转学手续应该不难。”
校长急得离开座位,小跑着赶到高玚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泪:
“不行欸,不行欸,高同学你不能这么做,至于这人选更非你莫属,你若不去,我们学校可就没其他拿得出手的苗子了。你要是转学了,我到时候还怎么跟你爸交代,这不是让我这个老人家对不起自己的老同学嘛。”
这移动的小金库一走,老金库可不就跑了?!
他们学校的经济支柱还上哪找去?!
其他军校那几个老家伙最近正嚷着缺人,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把人抢走了。
高玚可不会被他的苦肉计糊弄,侧过身,灵活躲过那即将落到肩上的肉掌:“那是你们的事,换不换学校是我的自由。”
校长心里挣扎了一瞬,终于下定决心松口:
“高同学,你是我们学校难得的好苗子,我们自然不会就这么埋没了你……你说的这事,原则上虽说不行,但也不是完全不能通融,只要你顺利完成任务,不出什么大乱子,最好立点功,功劳再大点,我校也不是不能替你跑这几趟腿……”
高玚唇边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校长都这么说了,我一个做学生的,只好听从安排了。”
说实话,为一个头衔,去加多布拉星那种地方,他还得承担不少未知风险。
也不知道两年后的邢奚厌,还会不会乖乖等他攻略。
尽管当时对方没说什么就爽快答应了他的求婚,他还是不太放心。
或许在这十天里,他该好好跟对方培养一下感情,省得哪天他回来,人却跑了。
本着抓紧时间跟攻略对象巩固感情的念头,高玚出了校长室,没有回训练场,而是直奔邢奚厌所在的教学楼。
不想抵达对方教室的时候扑了一空,教室最后一排,最靠右的位置,那里本该坐着某个身影。
此刻空无一人。
他思考了一会儿对方可能会去的地方,顺着记忆,上了天台。
“还好人在这,没白来。”
见到那抹清瘦背影,高玚一喜,招呼着,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下一秒,背对着alpha的少年回过身,猛的将他扑倒在地。
一番天旋地转,熟悉撩人的气息,顷刻斥满他的鼻腔。
少年凤眼低敛,眸光沉沉,一错不错地凝视alpha的脸。
最近他身体里的余毒已经排清,不出一个星期,就能分化出第二性征。
分化为与那人一样的alpha。
他知道以那人对omega的执着,只稍察觉他不是omega,届时定然会躲着他。
他怎能允许脱离掌控的事发生?
在那之前,总要做些什么。
哪怕用的是那些人的手。
将他推至舆论峰顶。
将他囚入……
高玚被那不可探测的浅色瞳眸盯得心脏一跳,不由得转开目光:“巧了,我去你们教室找你,你那些同学也说你不在,我才找到了这。”
“学长去了校长室?!”
少年挤进alpha腿间,俯下头,鼻尖擦着alpha利落流畅的颈线,一下一下地向下深嗅着,像是逡巡领地的王。
平静无波的浅色瞳眸下,蛰伏着令人胆寒的独占欲。
临近分化期,他的身体机能不止远超以往,逐渐向alpha靠拢,就连嗅觉也变得比过去敏锐了十几倍,甚至能辨出alpha肩上残留的与水生植物同源的气味。
而从那稀薄的浓度上看,两人似乎没有过多接触。
思及此,少年眼底阴翳稍褪。
“你知道?!”
高玚有些不自在地抵住颈边的浅色头颅,将对方从那被撑得有点变形的衣领领口上推开。
“上面有校长的信息素。”
邢奚厌沉缓有力地顶开头上的推拒,重新埋入散着浓郁竹香的颈窝,吮住唇边锁骨。
听他提及校长,高玚立马想起了正事。
他揪着落在颈侧的浅色短发,稍稍使了几分力气往外扯,语气慎重:“我有事要跟你说,挺重要的事。”
闻言,邢奚厌昂起头,目露询问。
高玚干咳一声,尽量使自己不去留意锁骨上的麻痒:“军校的处置下来了,要求我十天后前往加多布拉星值守,历练期大概……两年。”
“学长……答应了么?”
邢奚厌环在alpha腰上的手松了又紧,濒临界点的纷杂思绪,不经意间泄出一二。
“……是答应了。”
高玚没有忽略腰间传来的疼涩,知道对方大概是生气了,脸上不自觉地划过几分心虚。
不禁暗暗懊悔,当时竟被那几幅海报激起了心里那点对功勋的渴望,没能坚持拒绝。
少年眸底一暗。
又是这样。
即便他们已经确认交往关系,甚至他已经如他的愿,应下婚事。
alpha还是会被别的人,别的事,夺走心神。
“为什么不拒绝?”
尽管早已猜到对方会这么问,乍一看到那清冷面容上蒙着一抹无法忽视的黯然,高玚眼底还是冒出了几分歉意:“你也知道,这是军校的规矩,没办法的事。”
邢奚厌敛下眼底乱潮,闷声问:“既然学长要离开,之前说的婚礼……还算数吗?”
发觉那落在腰上的手颤得越发厉害,高玚暗道不秒,急忙表露自己的决心:
“当然算。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就把婚礼的事提前,等领了证,完成了婚礼,我再出发!”
只要领了证,他们今后就是法定伴侣,邢奚厌多多少少会对他上点心,即便哪天想离婚了,都得找他签字同意。
总不至于在他离开这两年,转眼就跟人玩失联。
当然,要是能在婚礼上提早把系统逼出来,再好不过。
Alpha心里满打满算,说完,不忘打量了眼少年精致无暇的脸。
除却一双浅色眸子里依旧噙着一股让人参不透的心绪,表情还是一贯的清贵孤冷,方才的黯然已经淡去踪影。
整体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坏。
邢奚厌从片刻沉默中抽离,挽住他的手贴在颊边:“……依学长的意思。”
高玚愣了几秒,一时也没想过邢奚厌会这么快就被自己说服:“你这次,怎么还……挺好说话?”
“我也想跟学长,早日完成婚礼。”
少年唇角勾起丝微弧度,指节纤长灵活,圈住alpha手腕,缓缓游移,悄然丈量着尺寸大小。
高玚没有发现他的小举动,心底一轻。
“那好,这两天,我们不如先把证领了。”
他边说着,边抽回手,提醒对方从自己身上下来。
邢奚厌却像是没听懂他的明示,一动不动地将他固在原地,丝毫没有准备起身的意思。
落在alpha腰间的手颇为熟练地撩开衣摆,潜入内里,贴着温热细腻的肌理或轻或重、行动自如地揉按,探索。
察觉那携了点点凉气的手从腰腹游上肋骨,朝他胸口进击,高玚顿时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愣是没想到,今早的一念之差,没选穿戴繁复的军校制服,随便穿的宽松T恤,到头来竟然方便了邢奚厌?!
没等他想好是先弄开脖子上愈发失态的啄吻,还是身上来来回回的挞伐,身体猝不及防被撞了几下。
灼热兴致高涨,从衣料透过皮肤直抵神经,几乎没费什么心力,就轻松杵开了被他层层封堵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将那里搅得一阵酸一阵麻。
“靠,这里……有监控……”
高玚瑟缩了一下,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急急拧住邢奚厌意图拉下链子的手。
他刚刚是有想过要跟对方加深一下感情,可还没那个胆量敢在这种地方做啊?!
邢奚厌喉咙紧了紧,抬眼望向墙体后面露出的银白监控头边缘,镜头部分被遮挡得十分彻底。
不论扭向哪个方向。
都不会拍到他们。
心知alpha风流滥情,某些时候又格外在乎脸面。
少年沉下呼吸,狭长漂亮的眼尾,因着那股不经意间掌握alpha软肋而生出的亢奋,渗出一层薄浅绚丽的红霞。
他低低喘息,抑住那急欲奔涌而出的热流,用尚能活动的手,掺着几分急切,开始变着法子地撩拨alpha身上的燥意。
“不会被拍到。”
“就算没拍到,那也……行不通吧?!”
不说地上的,天上要是有什么飞过去,不还是照样能将他们一清二楚地拍下。
高玚手忙脚乱地挥出手肘,阻挠那不停落在身上的侵扰,浑身上下都透着“我不信”。
“学长不想被看到,就遮住。”
邢奚厌轻咬了几口alpha弧度完美的下巴,声音隐含热意。
“?!”
高玚正寻思着他还能怎么遮,下一秒,腹部刮过一阵凉风,身上的T恤被少年高高撩起。
紧接着,他的视野被罩在了一片浅灰色面料裁剪而成的窄小空间内。
呼吸间,满满都是清冽的冷香。
高玚被他的脑回路惊住了。
让他用自己的衣服蒙脸,跟让他蒙着脸,光着身子,跑到竞技场上大喊“我是高玚”有什么分别?!
该认出他的人,不还是照样一眼看出他是谁。
“这样做,他们看不到学长的脸。”
邢奚厌义正言辞。
他将alpha被衣料缚住的双手控住,视线滑过那莹白间盛开的朱果,在alpha目之不及的地方,眸中渴意越发噬人。
舌尖扫过上颚,荡清口腔内的银涎,也荡空了脑中名为理智的余风。
他不再犹豫,俯下身,唇舌灵活如缰绳,精准捕下那朦胧透出的唇部轮廓,带着褫夺一切的强势,紧紧缠住藏匿在面料之下的软舌。
吸附在雪肉上的茭白指骨,褪去伪装,露出赤裸的残狞,持续下沉,低陷,对那已经失去屏障庇护的果芯,尤不满足地揉捻拨弄。
力度越发失控,放肆。
直到烙出斑斑点点、短时间内难以消退的残红,才肯兴尽退离,转换下一阵地。
焯,快疯了……
高玚头脑闷胀,两眼昏花,身体受理智决堤的波及,无意识地打着颤。
他被那隔着衣料的深吻弄得快要窒息了,空间内的氧气正在加速流失,越来越多的生理性银涎从无法闭合的唇角溢出。
墨睫下的眼白受长时间的缺氧影响,更是不受控制地上翻,几近二分之一的蓝色瞳仁隐没在眼皮底下。
少了视觉的倚仗,触觉上的感知跟着放大了几倍,而被少年蓄意挑起的热流更是湍急分散,滔滔滚滚,浇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筋肉,骨血。
让他如同置身泥沼。
每每挣扎着向上游潜,那漫过鼻腔的湿秽越是无孔不入。
既在濒死地带的极度恐慌中沉溺,又在极限沉溺中眼睁睁地看着生命的抽丝剥茧。
高玚调起仅剩的力气,合紧牙关,咬出一丝腥甜,在对方因吃痛而出现几秒错楞的间隙里,总算争取到一丝喘气的空间。
察觉邢奚厌仍在紧追不舍,他撇开头,使尽了力气喊:“赶紧,停下,停下,不玩了!”
差点没厥过去!
Alpha胸腔剧烈起伏,衣下喘息又急又乱,下巴周围的衣料,更是浸着一滩明显的湿痕,湿淋淋地黏着下半张脸。
即便有着那层遮掩,也不难让人从那曲折转合、干净利落的线条间,隐约辨认出那刀削斧凿般的五官。
少年稳下呼吸,卸下钳着alpha双手的力道,随即掀下alpha脸上的遮挡物。
脸上一轻,高玚轻颤了几下,像是得以放归回到水里的游鱼,本能地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总算活过来了。
差点被自己的衣服憋死。
看着那双蔚蓝眼眸中盈着散不尽的欲潮,邢奚厌克制着重温一遍的冲动,托住alpha红岚艳极的脸。
他替他将那汗淋淋的墨发拨到脑后,唇瓣从烫人的额头碾至湿润的唇峰,继而吮住,直至那唇肉愈发饱满糜艳,才尽兴撤离:“学长舒服么?”
高玚眼珠微动,冲他递去一个眼神,险些没压住朝那张脸来一拳的冲动。
轻颤不断的话语从齿缝间逐字蹦出:“你看我长得像不像舒服?”
邢奚厌抬起头,视线在那开开合合,饱经蹂躏,罂粟般殷红烂漫的唇上久久定格,喉咙微紧,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
“……”
高玚表情僵住。
莫名尝到了自打嘴巴的苦。
“再来一次?”
像是在附和少年口中的邀请,那极强的存在感,忽然间威胁起alpha腹下柔软。
“你是想弄死我?!”
高玚被咯得心底一慌,吃力地弹起腿,想往后撤,却被牢牢扣住腰肢,退无可退。
邢奚厌置若罔闻,扣住他的腿弯,将两人的距离压得更近:“我会让学长舒服。”
高玚一哽:“我现在……不想舒服。”
比起那一时半会的舒服,半死不活的后劲、温呈珉不留情面的数落,显然更让人感到糟心。
“学长是我的未婚夫。”
邢奚厌垂眸,沾着余温的指尖抚向alpha后颈,抚向腺体那处。
似是在提醒alpha,履行一下未婚夫的“应尽”义务。
“是这样没错,就是这地方……有点不合适吧?!”
高玚有些头疼地瞟向邢奚厌身后澄净如洗的天空,委婉拒绝了对方提出的天台play邀请。
“合适。”
少年油盐不进,细细感受着alpha后颈那处残存的不平坦。
他将手上的力道把控得很轻,几乎不会让人产生负累。
但对alpha敏感的后颈而言,这种“轻”非但没有让自己感到轻松,反倒比那简单粗暴的重击更加要命。
尤其是对方总带着几分撩拨意味,拨过他颈后还未完全消退的牙印。
指腹上的薄茧,像极了细细软软的刷子,撩得他脖子那块地方,既麻又痒。
眼看邢奚厌扯去障碍,探入他腹下,企图拖着他在这没有半点隐蔽性可言的地方,一块共沉沦。
不远处的楼道里,还传出了几声细碎的交谈。
高玚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扯住落在后颈上的手:“这里什么屁都没有,能不能换其他地方?”
Alpha语气挣扎,比头顶上空的蓝天更要透亮几分湖蓝眼瞳,清晰映着少年的漂亮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