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订—— by图南鲸

作者:图南鲸  录入:03-10

霍仰在偷偷地看岑真白。
为什么说是偷偷呢,因为并不明显,他们一排人坐在左边,从左往右数依次是宋迟彦、林子坝、霍仰、岑真白和他。
霍仰左手撑着头,右手拿着笔,装作漫不经心地写着字,可眼珠子却时不时往岑真白这边瞄。
看错了吧……于小鱼自然地收回视线,几分钟后,他又忍不住往那边一看。
谁知这一下惊动了霍仰,原本偷看的眼珠子唰地一下先和于小鱼对上了。
于小鱼眨了一下眼,再睁开。
霍仰正低着头看书,手无聊地转着笔,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一眼只是于小鱼臆想出来的。
真的是幻觉吗?于小鱼疑惑……个屁!!!
要不是之前就被他抓包过,于小鱼真要怀疑自我了!
不愧是进部队玩战术打枪干架的,心理素质真是杠杠的哈!!!
总之不对!很不对!!!
于小鱼的第六感发出了尖锐的警钟,他悄咪咪地揽过岑真白的手臂,把岑真白往自己这边拉一点,下一秒却拉不动了。
一抬头,是霍仰卡住了岑真白的肩膀,alpha看向于小鱼:“松手。”
霍仰这么一说,于小鱼就不干了,“我呸!你怎么不松!”
信息素都要沾岑真白身上了,霍仰狠狠皱起眉来,手越发用力,“我再说一遍,放开。”
于小鱼冷笑,抱着岑真白的手臂也跟着用力,“我他妈就不放,我是小白朋友,你哪位?”
岑真白:“等等……”
霍仰额角一抽,“你好幼稚,能不……”
班主任:“诶诶诶!那边三个干什么呢?看你们很久了!两男争一男呢?”
闻言,大家都往后看,笑起来。
班主任:“你们三给我站到后边听课去,分开站。”
岑真白觉得自己很冤。
于小鱼被罚站了,手也没闲着,拿起终端就给岑真白发信息。
于小鱼:小白,我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情。
岑真白:?
于小鱼: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就是霍仰他……有点喜欢你了?
岑真白:不可能。
于小鱼:哎呀!你这人怎么那么妄自菲薄!你那么优秀,怎么就不可能呢?
岑真白:那只是在治病而已。
啧,于小鱼挠头,收起终端,行吧,他也不信霍仰那种用鼻孔看人的alpha会喜欢人。
可是小白……小白真的深情第一人,于小鱼都要抹泪了,明知霍仰不可能喜欢自己,但仍然飞蛾扑火般地往里投入感情,不求回报。
霍仰等失去了才后悔去吧!!!
下了课,几人拿上书,走路至小教室上外语课。
班长拿着报名表过来了。
于小鱼做法:“别往我这来别往我这来别往我这来……”
“小白和小鱼,”班长托了下眼镜,“到了该为班贡献的时候了。”
于小鱼:“这不是贡献,这是为班献丑啊!”
班长置若罔闻,“小鱼去跨个栏吧。”
于小鱼:“啊?是我跨栏还是栏跨我啊?”
“真白就……”班长翻阅了一下报名表,利落地在一项上打了个勾,“扔铅球。”
岑真白露出一张迷茫的脸。
班长安慰众人:“没事,大家都是去玩的,不一定拿名次,重在参与就行,行了我去交表了。”
霍仰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铅球?会吗?”
岑真白诚实地摇了摇头。
似乎在记恨岑真白刚应下要自觉不靠近别人但下一刻就和于小鱼“搂搂抱抱”的事,霍仰“哼”了一声,“不教你。”
岑真白打算上去走个过场外加不扔负数就行了。
等了一会,霍仰重新把头扭过来,皱眉:“你不求我吗?”
岑真白正做题呢,他头都没抬,“不用。”
霍仰好似又是一声冷哼,彻底不说话了。
中午下课,几人商量着吃什么,林子坝:“黄焖鸡?酸菜鱼?西餐?火锅?”
于小鱼:“酸菜鱼!”
霍仰:“火锅。”
林子坝:“小白你想吃什么?”
岑真白把散落的卷子一一整理好塞进文件袋里,他说:“我中午得出去一趟。”
霍仰说:“什么?去哪里?你没和我说。”
岑真白道:“我找了个家教,今天去面试。”
霍仰似乎是不理解:“找家教干什么?”
岑真白:“赚点钱。”
霍仰站在omega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岑真白的脸,“你缺钱?家里给你的钱不够用?”
岑真白摇了摇头:“够用的,我就是想自己攒点钱。”
霍仰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想法。
岑真白觉得这些钱不是他的用得不安心。
岑真白吃饱了没事干。
还是说,岑真白有点自卑……觉得和他差距太大了?所以想自己挣钱证明一下自己。
“不行,”霍仰冒出了一点焦躁,“你出去这一趟,不知道又得沾上……”
“我知道。”岑真白有点赶时间,他把文件袋抱在怀里,人多,不能释放信息素安抚,他只能朝霍仰露出一个很淡很淡的笑。
都不能说是笑,严格来说就只是弯了下眼睛,岑真白说:“我不会让别人太靠近我,行吗。”
霍仰猛地闭上了嘴,回过神来,omega已经不在教室了,他忽然左右开弓,啪地把巴掌盖到林子坝和宋迟彦的眼睛上,恶狠狠道,“不准看!”
“卧槽!”林子坝痛得一抽,“看什么啊!”
宋迟彦忍无可忍,一脚踹向霍仰的膝盖弯,“有病。”
只有于小鱼一个人幸免于难,他心想,小白笑起来真好看……
宋迟彦是真踢,霍仰嘶地蹦了两下,他没捂痛的地方,反倒熟练地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耳朵。
可于小鱼还是眼尖:“霍仰你耳朵怎么那么……”
霍仰:“闭嘴!”
妈的,都怪岑真白,总是用这招勾引他。
不对,都怪岑真白,害得他忘记问补课那人是alpha还是什么了。
要是alpha,一切免谈。
霍仰忙让林子坝用终端问一下。
林子坝:“你俩还没加上终端号啊?”
霍仰:“他不加我,他要是主动加我,我也得考虑一下。”
林子坝:“……有病。”
最终还是吃了酸菜鱼,等到上菜的时候,岑真白才回了:“是个beta。”
林子坝把终端屏幕怼到霍仰眼前,“喏。”
霍仰松了一口气,“是beta就行。”
星际大的学生们当然不会有兼职群这种东西,所以岑真白进的是隔壁学校的群。
需要家教的这个家庭也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普通的小康家庭。
“真白是吧,”一家子都是beta,女主人给岑真白找了双新拖鞋,笑道,“赶紧进来,听说真白是二区的理科状元是吗?”
岑真白点点头,从文件袋里掏出打印出来的成绩单递过去。
一下就通过面试了。
“我儿子叫喻章,成绩其实还可以,但今年高三嘛,所以想冲刺冲刺,考个冀大。”
岑真白一愣,他道:“好,我先和他聊聊,看看他什么进度。”
“诶好,”女主人把岑真白带到房门前,敲门,“儿子,老师来了。”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岑真白微微仰高了点头。
男生的确就是beta,浑身上下清清爽爽,没有一丝信息素,只有一点洗衣液的味道,长相也很干净,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他有一些局促,打招呼道:“老师好。”

岑真白赶在下午第一节课之前回来了。
霍仰第一时间,就是细细嗅着omega身上有没有别的味道。
乱七八糟的信息素的确没有……但一股不属于霍家的廉价洗衣液味道总若有若无。
正常来说没什么,就像出去吃火锅也会沾上火锅味,但那是别人身上的洗衣液味道,这得凑多近,才能留到现在?
霍仰总觉得不舒服,有根刺堵在喉咙里边那样。
他们坐在小教室的最后一排,霍仰忽然抬起手,把手掌覆在岑真白的后颈上。
岑真白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alpha,没躲开,觉得霍仰只是在汲取他的信息素,毕竟也过了一个中午了。
于小鱼看见了:“干什么呢?吃谁豆腐呢?”
霍仰都懒得搭理他了。
于小鱼问岑真白:“小白,面试怎么样?”
霍仰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竖起一边耳朵。
岑真白说:“通过了。”
“牛逼,那以后是怎么样个上课法?”
“二四六晚上。”
于小鱼:“唉那我有时候晚上岂不是不能找你看电影了。”
霍仰嗤一声,“你什么时候成功找他看过电影?”
于小鱼眼里着火,是,他曾经找过,但这狗霍仰不让岑真白出门,他也不稀罕理霍仰,“那小白你吃中午饭了没?”
叽里呱啦一大堆,终于问到重点,霍仰看向omega。
岑真白摇了摇头,哪里有时间吃,和喻章聊得稍微久了点,没想到后者的理想工作竟然是护士,也算师出同门了。
一个三明治突然被扔到桌子上,还是三层肉那种。
岑真白一愣,看向旁边。
霍仰看起来满不在乎,道:“便利店说要过期塞给我的,给你了,反正没人吃也送垃圾桶。”
“哈?”林子坝凑过来,“你这不是刚吃完饭去便利店买……”
宋迟彦一把把人薅回原位,“别说话了。”
“唔!为呜呜森莫!”
见岑真白没拿,霍仰渐渐有些恼羞成怒,“要不要?不要就自己丢垃圾桶。”
“要的,”岑真白伸手拿过,“谢谢。”
alpha这才勉强熄灭怒火,还要哼一声,“天天不吃饭,饿死你算了。”
岑真白虽然成绩好,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学生,他见老师转过去写字,便悄咪咪地拆开三明治的包装,快速低头咬了一大口。
从侧面看,塞满了的一边腮帮子突出一块来,咀嚼时动来动去的。
霍仰和于小鱼看见了,脑子里同时冒出一行字:“岑真白小白现在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
下午的两节课很快上完了,岑真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自觉帮霍仰整理起来。
霍仰看了眼终端,今天是周二,他道:“你晚上别说要去给别人补课。”
岑真白把霍仰的书和卷子也放进自己的文件袋里,“今天不用,下周开始。”
霍仰满意了,他把手放到omega的后背上,稍稍用了点力推着岑真白往前走,“快点回家洗澡,你身上臭死了。”
岑真白疑惑:“我?”
两人身后,林子坝低声问宋迟彦,“小宋啊,我怎么觉得……嘶,霍狗最近,和小白贴贴的次数变多了?”
宋迟彦就一个字:“笨。”
林子坝:“???宋迟彦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啊!别以为我脾气好你就可以随便说我!”
一到家,岑真白就真被alpha连“打”带“骂”地赶进了浴室,他把衣服脱下来,细细闻了下,一点味道都没有。
还是说霍仰就是单纯地想欺负他一下?
alpha好难懂。
洗完澡霍仰来敲他的房门,alpha手里拿着一个铅球,“过来,教你姿势。”
alpha来都来了,那就学一下吧,至少到时候不要太丢脸。
岑真白头发还没吹干,他已经穿上睡衣了。
这一套还是江嘉能买的,那一套小熊是纯白,这套就是纯黑,只有领口、袖口和纽扣有一圈沿线的白。
霍仰还是第一次见omega穿纯黑色,深色倒是见过几次,棕色、深蓝色、灰色……但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
现在像那种极度缺血的吸血鬼。别的地方都是暖色调,一到岑真白这,就变成了冷色调,衬得白皙的皮肤跟透明似的。
很奇怪,很色 气……像穿着情 $ 趣 $ 内 $ 衣一样,恍然间见那一点白色封边,都像是蕾丝。
岑真白走到alpha面前,“在哪里学?”
哪知霍仰闭上眼,死活不看他。
岑真白疑惑:“霍仰?”
他看alpha耳朵是红的,但这正常,很多次了,霍仰估计血气旺盛,只要一热,耳朵就很容易变红……
岑真白的视线顿在alpha一片闷红的锁骨和脖颈。
有那么热吗?热到身体像蒸桑拿,看起来都出汗了。
霍仰二话不说地把岑真白推回去,吼道:“你换身睡衣!”
岑真白不解:“为什么?”
“我不喜欢这套睡衣,”alpha退至门后,一堆话跟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往omega身上砸,“太丑了,没品位,这样难看的睡衣你都穿得下去,丑到我没心情教,换了再过来找我!”
砰的一声,门被甩上了。
岑真白莫名其妙,好在他已经习惯了alpha奇妙莫测的情绪变化,他从衣柜随便抽了件白T恤和休闲裤换上,就去敲alpha的房门。
可霍仰是真没心情教了,他只想赶紧去洗手间,别说上手带着岑真白的身体找发力点了,碰都不敢碰,只草草说了下理论,又示范了几次,就快速把人赶走。
岑真白倒是挺满意这个速度。
转眼来到校运会这天。
短跑、四百米跑、接力跑、跨栏、跳远和跳高都在第一天比,早上初赛,下午决赛,安排得非常紧凑。
由于alpha每个都报了三个项目,几乎是刚比完一个就跑去下一个场地比第二个。
刚跑完一百米的林子坝叉腰站着,“我感觉跑都不是事,累的是检录和各种等啊,烦死。”
宋迟彦跑完四百米后,过来跳高检录处找霍仰。
岑真白自然也在。
其实像霍仰、林子坝和宋迟彦这种年年参加军令营的alpha,别说和beta了,和一般alpha比都是有壁的。
跳高到了后半部分,只有宋迟彦、霍仰和一个专练跳高的体育生三个在比。
于小鱼:“没看出来宋迟彦那个性 冷淡好胜心那么强啊?”
大家都是alpha,自尊心强,再加上比到最后难免上头,都到这地步了,谁想输?
不过术业有专攻,体育生最后以2.30米夺得冠军。
霍仰出了一身的汗,岑真白把手里的毛巾和水递过去。
宋迟彦打了声招呼就赶过去接力跑。
跨栏岑真白也去看了,于小鱼一边大喊“冲啊”一边一脚踹飞一个栏架,十个栏架就吼了十句“冲啊”,连在台上的岑真白都忍不住被逗笑。
接着就到了岑真白的铅球,出乎意料,omega很认真,姿势也有模有样,丢了三次,取最好一次的成绩,竟然还拿了个omega组第二名……
霍仰连连称奇。
第二天,只剩下林子坝的标枪、霍仰的两千米和马术。
林子坝压根不会,就是觉得有趣报一下玩玩的,全程重在参与,硬靠蛮力把枪插进土里。
两千米,当霍仰过线的时候,第二名还在三百米开外,毫无悬念。
林子坝说:“没意思,十二公里负重行的时候,这家伙的体能就很逆天。”
刚结束,就听见广播在喊马术比赛即将开始。
大家都没什么事,便全体移动至马术场。
马术可以说是比较不无聊的项目了,因此一大批人都往那边涌,观众席一下就坐满了。
霍仰的马术服岑真白拿着,前者接过,去更衣室换好,头盔、护腕、护膝等所有护具都一一带上。
马术,是一种极限运动。
从马上摔下来,轻则骨折,重则瘫痪或死亡,如果被马踩,那是雪上加霜。
学校的马术比赛大多只分为两个部分:场地障碍赛和赛马。
为了公平性,马匹和装备都是学校提供的,为此校运会的前一个星期,霍仰每天下课都来马厩和分配的马熟悉熟悉,避免马匹不服你、比赛的时候发狂故意把你从马背上摔下来。
虽然霍仰有信心制服每一匹不听话的烈马。
于小鱼在旁边小声嘀咕:“别说,你还真别说,霍仰穿这种制服,显得人模人样的哈。”
先开始的是场地障碍赛,马术项目中极具观赏性的比赛,要求骑手和马匹配合默契,齐心协力跳跃12道障碍,其中包括一道双重障碍和一道三重障碍,即总共15跳。
骑手在比赛中每打落一个横杆,罚4分;马匹在障碍前不跳或者不服从骑手的控制,罚3分;骑手第一次落马,罚8分。
骑手没有按号码先后顺序跳跃障碍、第二次落马、马匹出现3次拒跳、比赛用时超过限制时间等等,骑手将被淘汰。
霍仰是第六号,前边五个人依次骑着马出场,林子坝和宋迟彦看得那是一个糟心。
林子坝:“这个必碰杆。”
哐当,两个杆掉了。
林子坝:“这马下一个杆不跳你信不信?”
吁,马匹慢悠悠地停下来,无论骑手怎么赶都不动了。
于小鱼:“预言家啊你是?”
宋迟彦:“根据骑手的姿势和马匹的动作就可以大致分辨出来。”
四、五号稍微好一点。
霍仰出场的时候,观众场上终于热络了些。
alpha姿势标准,被马靴包裹住的小腿修长有力,马匹起跳的时候身体压低、核心绷紧、大腿夹 $ 紧。
怎么说呢……岑真白不懂马术,但一看和别人就不一样,连观赏性都高多了。
林子坝:“最后一跳,我看看……完美落地!”
接下来已经没什么好比的了,不过林子坝和宋迟彦还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还有赛马,两个分合起来第一那才是冠军。
于小鱼好奇道:“霍仰赛马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林子坝道,“霍仰赛马比障碍赛还牛一点,他就喜欢速度。”
哪知,这反倒成了flag。
岑真白坐得前,十多匹马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的时候,猛地刮起每个人的头发,甚至感觉被带得往右边挪了几厘米。
啪哒啪哒,那是马蹄用力蹬地的声音,场地逐渐弥漫起沙尘。
这还是岑真白第一次看赛马,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壮观与精彩。
只是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忽然,他看到霍仰的身型踉跄了下,整个人一晃,差点掉下来。
“卧槽,”林子坝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缰绳怎么会断?”
缰绳是骑手对马的唯一有效控制。
速度太快了,缰绳都不一定让马立刻停下来,更何况现在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霍仰只能快速调整坐姿,大腿用力,尽量往下压低身体,他果断地丢弃了手中的烂绳,揪住了马的毛发。
但这可能弄痛了马,马受了惊,方向立刻偏移,扭动起来,想把自己身上的人扭下来。
受惊的马很难控制,也极其危险,裁判和保护人员都不敢贸然上前。
观众席发出阵阵惊呼。
霍仰没有惊慌失措,只紧紧皱起了眉头,因为马匹本来就在受惊状态,骑手恐慌只会加剧场面的糟糕。
其实正确做法应该尽快下马,但现在速度快,哪怕卸力滚落也很容易受伤。
岑真白听到自己身后的窃窃私语。
“啊?不是说霍仰的马术很牛吗?怎么回事?”
“是不是什么东西烂了?”
“但我看他也没掉下来啊,很牛的话不应该没了装备也碾压吗?”
“霍启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嘛。”
岑真白面无表情地听着。
霍仰已经落后别人一圈了,没了缰绳,这匹马不听他的控制,走得七零八落,他只能尽力稳住,在马停下来之前,不摔下来。
不然绝对会受伤。
即将靠近观众席,比赛没有停,也停不下来。
群马在他身旁飞速地跑,马身一扭,他差点又被撞下来。
“……霍仰。”
霍仰目视前方,前所未有地专注,呼吸声在耳边响彻,一呼一吸。
冷汗从他的脸侧滑落,他的核心和大腿已经非常酸痛了,但仍然不敢有一丝懈怠,控制着马往边靠停。
有沙扬起,飞进他的眼睛里,他没有眨眼。
“霍仰!”
听到岑真白的声音,霍仰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到岑真白单腿跨过围栏的时候瞳孔都放大了一些。
omega的额发乱七八糟地扬起,一张漂亮白皙的脸露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半点不见害怕,看着还冷静过了头。
观众席是静的,唯有岑真白一个人在最前乱动着,非常明显。
后边林子坝和宋迟彦在往前追,于小鱼不知所措地站着。
搞什么。
想死吗?
岑真白真是疯了……他不知道比赛开始时的马场有多危险吗!
霍仰想,他可能的确不知道。
眼前忽然闪过什么,霍仰下意识抬手,接住了。
他手心一握,都不用看,立刻就明了了。
是他自己的缰绳装备,比赛开始前全放岑真白那了。
岑真白倒没真没分寸到那个地步,把缰绳丢给他之后,就收回了腿,重新进到观众席,站在围栏后面,定定看着他。
马快,霍仰被带着跑。
不过十秒就从观众席经过,omega一气呵成的一套动作下来也最多不过三秒,却被无限拉长。
啪哒啪哒。
群马第三次在他身旁掠过。
岑真白的面容也是模糊的,像失真一样上下浮动,因为他在颠簸的马匹上。
霍仰往前趴,抱住马的脖子,快速把手里的缰绳往马的头和嘴里套。
不知怎么回事,一直都很镇定的霍仰此刻手指有点发抖。
一定是马蹄踏地的声音变大了、马匹跳起的动作剧烈了、掠过耳边的风声猛烈了,不然他的心跳声怎么会响如擂鼓。

托这个缰绳的福,霍仰成功靠边停了下来。
赛马跑三千米,也就是五圈,比赛已经进行到最后一圈了,霍仰再神也不可能追上去完成反超,他伸长手,往外甩了下缰绳,缰绳随着惯性绕了个圈,被收回手心里。
见霍仰利落下了马,观众席上,大家高高翘起的臀 部总算是落回到了椅子上。
对面的终点,一匹匹马冲过线,裁判吹哨。
可是众人气还没松完,下一秒又提了起来,只见霍仰一步一步地往观众席这边走。
马术服是黑色短马甲配白色马裤和黑色长马靴,将alpha的比例完美展现了出来,给人感觉胸口以下全是腿。
马裤包裹性强,走起路来,大腿的肌肉线条都隐隐若现,再加上马场的地是沙地,马靴的跟又高,每走一步,都踏进去。
大家仿佛都能听到沙子被鞋底碾在脚下的咯吱响声。
岑真白是在认识霍仰之后才知道马术这种运动,见也只见过几次,但客观来说,应该不会有人马术服穿得比霍仰好看了。
观众席是一个两米高的台子,alpha走到下方往上看了一眼,紧接着他一个用力,跳起来握住了铁围栏,腰腹一钩,脚尖踩在了观众席的外层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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