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系还偏偏在这个关头来调戏他的人。
——就算是云戟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之所君若锦的手机一直在响,是因为确实出事了。
一个热搜空降榜单,标题是#小三上位?父亲竟抢儿子男友!#,光是看标题的内容,就知道搞事的人是谁了。
“白繁真是疯了,这都能想出来,他不会都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吧。”江野气得火冒三丈:“我当时没曝光他,可不是因为我好欺负!”
君若锦不像江野这样义愤填膺,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热搜,内容都没怎么看,随手就把手机给关上了:“他应该是没钱了,想要借机敲一笔。”
白繁的事说简单也很简单,他自认为白家真正的继承人既不是白琬也不是君如珩,他作为君如珩不可告人的孩子,虽然出身难看了点,但理论上是享有继承权的。
当时,君若锦断了白繁的经济来源的行为的事惹怒了他,于是他到处投奔敌对公司,曝光白氏和君若锦的黑料,手段之拙劣,根本无法对白家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却彻底让他和白家撕破了脸。
白繁自然不甘心这样,既然现有的黑料动摇不了白氏,那就制作更多的黑料。
祝帆的死真要说起来,是有他的一部分原因的。
他清楚玄师燃香的效果,也是他一步步将祝帆带入纸醉金迷的名利场,或许他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要祝帆死,只是想曝光白氏违规采血而已,没想到最后会酿成这么惨烈的悲剧。
祝帆死后,白繁自以为沾染上了人命,于是躲到了他曾经生活的村子里,与世隔绝,不敢和任何人联系,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行踪早就被警方挖出来了,只不过警方判断祝帆的死与他并无关系,所以才没有去找他而已。
就是这么个又蠢又坏的人,在躲了一段时间发现警察并没有找上门来,而江野又拿了诺奖的时候,心思顿时又活跃起来了。
就像君若锦说的,他也不是真的要挽回和江野的关系,他压根就不喜欢江野,他就是想借机敲诈一笔罢了。
从君若锦的角度出发,重新拥有江野对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至于白繁……平心而论,要是没有证据的话,他其实愿意给钱。
就像是富豪向路边的野狗撒一把剩饭那样慷慨。
“我当时就该曝光他!我为什么要为他着想,我为什么要保全他的名声,败类要什么名声!我真是疯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要把他出轨的事写在横幅上挂在学校大门口!”
比起君若锦佛系的心态,江野就差没把气愤两个大字写在脸上。
“现在也不迟!我要曝光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如鼠过街!”
江野怒气冲冲地谋划了一堆,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关键的事:
“啊可是,我没有保留他出轨的直接证据,这都过去那么久了,酒店也不会保留那么长时间的监控记录吧,啊啊啊啊——”
他倒是还有一个重要证据可以用,那就是他挨的那
一针,虽然药效已经代谢完了,但是他当年的检测记录可都还在呢。
只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于,那支模拟剂是从竹屿流传出去的,眼下这个关头,竹屿爆出任何黑幕,头疼的都不是白繁,而是他们自己。
“……我会解决的,你不用操心,恶人自有恶报。”
君若锦眼皮都没抬,打了个哈欠;
“我都困了,你躺好点,我要睡了。”
“……”
江野一边在心里抱怨老娇妻总是过于靠谱以至于显得他好像毫无用处,一边乖乖躺好,充当人形靠垫,让君若锦靠得舒舒服服。
睡意开始上涌之前,江野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你用什么解决?”
君若锦装睡不语。
“说起来,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疑惑。”江野眯起眼睛:“当时我从实验室出来,收到了一条短信,没头没尾的,就告诉我白繁正在和别人上床,给了我酒店地址不说,就连房间号都有,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于是我就没有再细想我刚收到短信的时候想到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给我发的短信?那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白繁和别人开房的酒店和房间号的?”
君若锦:“……”
“你不许睡。”
江野伸手去戳君若锦的脸蛋,刚刚碰到皮肤,君若锦就唰的一下滑了下去。
被子里一阵起伏,随后他的裤腰被人拉了下来。
江野:“……”
江野:“!”
这都可以!?!
在老娇妻靠谱的操作下,白繁一点水花都没能掀起来就落荒而逃了。
君若锦手里有白繁出轨的全部证据,照片、视频、聊天记录一应俱全,时间跨度整整五年,内容之刺激,剧情之复杂,看得江野这个局内人都啧啧称奇。
白繁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所有的小动作全都是在君若锦的注视下进行的,他自以为能动摇白家根基的举动,在君若锦看来只不过就是儿戏罢了。
君若锦唯一算漏的一次,就是白繁打在江野身上的那一针。
对着这么详尽的资料,江野不禁“恶意”揣测道:
“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意思,所以特地让我知道真相,这样等我和白繁掰了,你就好乘虚而入?”
“想多了,当时就是单纯觉得你太可怜了,被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都没发现,要不是白繁蠢到对你动手,我根本没打算出现在你面前。”
君若锦耸耸肩,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就算是为了家族利益,欺骗一个无辜的人是不道德的,所以我本来准备踹了你,重新花钱雇一个‘七杀帝王’来陪白繁演戏,谁让你自己非要扑上来趟这浑水。”
白家的君三爷向来不屑玩见不得人的手段,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地夺取的。
江野:“……”
一把拉过老娇妻,按在身下,酱酱酿酿以发泄心中的怨气。
终于说出了全部真相的君若锦颇有一种看破红尘的解脱感,他毫不反抗,原地躺平,任由小男友胡闹。
只是——
在江野面前放弃抵抗显然是一件不明智的事。
“这里不行……嘶,都说了不行……蠢狗……”
“你,你轻点……”
“呜。”
君若锦挑选了一部分资料公开到网上,另一部分则打包发给白繁,既是威胁,也是他最后的仁慈。
没过多久,白繁就架不住压力主动澄清了自己出于嫉妒的诽谤,并假惺惺地祝福君若锦和江野这对“天作之合”。
自从“离婚乌龙”之后,再也没有在公开平台上发表过任何言论的君若锦第一次露面,就是在白繁的这条动态后点了赞。
吃瓜群众们逮住机会,疯狂艾特君若锦问了一堆问题。
然而君若锦这只缩头乌龟仿佛就是憋久了出来望个风一样,望风望完了,脑袋就又缩回了坚硬的壳里,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本来倒是还好,但是等到官方宣布第一批特效药研发企业后,君若锦的来电量一下子翻了几个倍,白琬天天夺命连环CALL,白家人变着法子联系他,若水苑附近也总是出现狗仔的踪迹……
这架势,换成普通人早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然而君若锦偏偏就把装死两个字贯彻到底,谢绝访客,手机关机,脑袋一埋,耳朵一堵,谁也不见。
原本竹屿接下了特效药的项目,君若锦总
是得操心一下的,但是竹屿药企确实是一家非常特殊的药企,和市场上所有的药企都不一样。
它重研发,不重销售,研发团队非常完善,管理非常扁平化,在君若锦接手之前,公司一直都自转得很好,所以君若锦在接手后也没怎么操心过,甚至在他主动公布之前,都没有多少人知道竹屿的负责人是他。
当时都没操心过,现在,君若锦更是不会操心了。
研发的事他不懂,操心也没用,而且还有江野这个正儿八经的特效药创始人在,由江野带领团队,那可是顶级配置,他这个局外人还有出场的必要吗?显然没有。
可怜的江野刚从学校解放没几天,本来应该好好享受毕业前最后的快乐时光,结果就这么被君若锦坑去竹屿打工,又开始了一天天早出晚归没日没夜的日子。
企业的工作不比学校轻松,更何况这还是国家都在关注的重点项目,怠慢不得。
有一次,江野一直忙到第二天中午才到家,一回家就看见君若锦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摆弄一盆猫草。
他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温暖的阳光落在的背上,给驼色的毛衣镀上一层雪白的绒毛。
江野刚刚从寒风呼啸中一路走来,从头到脚冷得彻骨,眼见这么温暖的场景,心态一下子就崩了。
一百八十斤的沉重身躯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压在了君若锦的身上,引起君若锦强烈的不满:“走开点,你沉死了。”
不仅沉,还冷,冷得君若锦直打颤。
然而任由君若锦怎么拍打反抗,江野就是一点一点压下来,像是一堵倒塌的墙那样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重量全部转交给君若锦。
“一天天的,就知道闹腾。”
君若锦一边抱怨,一边无可奈何地被拽掉了衣服,被迫陷在地毯里承受寒意的入侵。
好不容易结束后,君若锦边喘气边想,得亏他是药物体质,身体倍儿棒,换成一般人这么瞎搞,早就送医院了。
江野好歹有点良心,知道不能真的把人给冻着,于是又把毛衣给人穿了回去,隔着毛衣在人胸口蹭来蹭去。
“别蹭了,没奶喂你。”
君若锦不满地敲敲江野的脑袋。
江野闷声道:“我得尝尝才知道有没有。”
君若锦道:“你刚刚已经尝过了。”
江野委屈道:“那是昨天的份,昨天我都没回来。”
君若锦推开他:“谁让你那么热爱工作,活该。”
江野更委屈了:“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早点把事解决了好一直回来陪你?”
“事情是永远解决不完的,小朋友,解决了一件,就会有新的事出现。”君若锦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诫道:“不如享受当下,珍惜每一天的时光。”
“你说的对,我要好好享受当下的时光。”
江野于是又把脑袋埋下去了。
这一次君若锦没有惯着他,一把推开了他:“你冷死了,我不想和你热传导,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再来找我。”
江野想了想,点点头:“行。”
就在君若锦觉得自己暂时解放了的时候,身下突然一空,他被打横抱起,双脚离地。
“一起洗。”
江野道。!
两人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热气腾腾地躺到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君若锦想到了他刚才没完成的事,抱怨道:
“都是你影响我种猫草,到时候阿诺不够吃,我看你怎么办。”
“上网买点。”
江野无所谓地说道。
“外面买的哪有自己种的好,阿诺就喜欢吃我种的猫草,就是你害得他不够吃。”
其实猫草自己种还是外面买都差不多,但君若锦这段时间不敢出门,窝在家里也没事干,唯一的是就是照顾两只猫,当然要借机提高一下自己劳动的价值。
江野看着君若锦傲娇的模样,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就阿诺不够吃,要是真的不够吃,Lucifer也不够吃,大家都不够吃,总得去买点。”
“当然只有阿诺不够吃!Lucifer吃什么吃,Lucifer的毛都是阿诺舔的!”
江野:“……”
Lucifer那么大一只,阿诺才多大一点点,Lucifer给阿诺舔毛倒还有可能,阿诺给Lucifer舔毛,那就是闹着玩,根本不可能舔得完。
虽然随着两只猫咪渐渐长大,Lucifer的体型不再有变化,而阿诺则是完全成了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一只胖橘,但两只猫的体型差依然摆在那里,放在一起看就像是爸爸带儿子似的。
虽然有一堆想吐槽的点,但江野看在确实是他影响到了老娇妻种猫草、以及刚才老娇妻把他喂得很饱的份上,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
“好吧,等过两天我闲了就和你一起种猫草。”
“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
君若锦哼哼唧唧道。
江野看君若锦的心情貌似还可以,于是试探着开口道:“对了……我今天,就是……遇到白琬了。”
君若锦轻松愉悦的神色顿时一扫而空,直起身子严肃地问道:“她找你麻烦了?”
“怎么会呢,你别瞎想,我们就是碰巧,碰巧遇到了而已。”
江野支支吾吾地扯着谎。
君若锦选择了竹屿而不是白氏,以一种无法抗衡的强硬姿态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微妙平衡,也将他和白氏的矛盾以及他和白琬的矛盾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事情都变成了这样,白琬和君若锦早晚都要坐下来好好谈一次,但君若锦就连见面都不和白琬见,躲起来装缩头乌龟,他这么一躲,被缠上的人自然就成了江野。
这已经不是江野第一次”碰巧”遇到白琬了,只是之前江野没和君若锦提而已。
江野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还没有正式毕业就已经确定要进入国家研究院工作,同时还将作为F大药学专业的特聘教授接龙教授的班子,出门在外都被尊称一声“江教授”,进进出出都有保镖跟着,还真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
即使是白琬,也不敢用君若锦姐姐的身份给江野施压,只
能老老实实地放低姿态摆脱江野给君若锦带话。
前几次江野都给拒绝了,但白琬一天天的锲而不舍地找上他▔_[(,他也头疼得很,想来想去,还是得君若锦出面把问题给解决了才行。
“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你,我自己的家庭关系也不怎么和谐……但我觉得白琬人并不坏,你们的想法不同,可以好好沟通一下,可能话说开了就好了呢……”
君若锦叹了口气,躺回床上幽幽说道:
“一个人其实很难被定义为坏人。”
“他是外人眼里的好好先生,是仗义的朋友,却对自己的妻子暴力相向……他是推动世界发展的人,却挑起战争毁灭了另一个国家……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但从某个人的眼中看来,他们是十恶不赦的魔鬼,是该下地狱的人。”
“虽然白琬和我出生在同一个家庭,但我们却无法互相理解。”
“就像我们的父亲和母亲,直到死前都没能走进对方心里。”
江野无言以对。
君若锦说得太对了,每一个字都说到了他的心里。
他非常清楚君若锦和白琬最好的结局就是互不干涉,就像他和他父亲江海琛一样,但是,他自己做不到的事,他却依然对于君若锦能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抱有一线希望。
毕竟,他的爱人就是那样一个优秀至极的人。
“我和白琬都需要更多时间来消化白家留给我们的伤疤,现在还不是我们见面的时候,但我会告知白琬一声,让她别再来找你的麻烦。”
君若锦用一副看穿一切的语气说道。
江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但是作为回报,你也得去警告江海琛离我远一点,就像这一次,要不是他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也不至于非要和你离婚。”
说起“离婚”两个字,君若锦的语气顿时咬牙切齿了起来。
这个乌龙的阴影怕是要陪伴他一辈子了,一辈子都丢人丢到家。
虽然他心里清楚乌龙的核心在他自己,但这并不妨碍他迁怒于为他的决定推波助澜江海琛。
“什么,谁?江海琛?江海琛来找过你??”
江野震惊不已。
君若锦傲娇地哼了声,卖起了关子:“具体情况得你自己去问,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小朋友。”
“???”
突如其来的秋后算账让江野傻了眼。
他做梦都想不到江海琛居然会找君若锦的麻烦,更加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而且,他和江海琛的关系可比不了君若锦和白琬,这一时半会儿的,他就连联系江海琛的途径都想不到。
看着谈笑风生间就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的老娇妻,江野长长地叹了口气。
六月,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江野正式从F大毕业。
举行毕业典礼的那天,有不少媒体前来拍摄。
这一回,在家躲了小半年的君若锦总算是走出了他的乌龟壳,亲自参与了江野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他的出现分走了不少媒体的目光,一时间记者们都不知道是应该继续采访江野好,还是采访很久没有露面的君若锦好。
好在没过多久,江野就替记者们做出了决定。
江野身穿学士服,一手拿着毕业证书,一手牵起了君若锦的手,大大方方地对记者们说道:
“今天晚上,我和我的爱人将在菱悦大酒店举办婚礼,各位记者朋友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赏个脸参加一下,拿个小礼品走。”
记者们:“!!!!!”
靠靠靠,还好他们今天来了,不然岂不是错过一条大新闻!!
举办婚礼的地点定在菱悦酒店,其中蕴藏着君若锦的小小心机。
故地重游,用全新的故事取代曾经的乌龙,总是能挽回一些形象的。
但是具体能挽回多少,就得听天由命了。
这场婚礼并没有大肆宣扬,没有通知媒体,也没有通知校方,只是提前三天给各自的亲朋好友发了请柬。
江野这边好办得很,实验室的小伙伴们在江野毕业之前都还在校,抓一把请柬去实验室分一分就行,几个教授不管国内国外的,一年一度的学生毕业典礼总是得来参加的,等到典礼结束了直接去酒店报道,还省掉了多跑一趟的麻烦。
亲属这块,江野给欧家送了请柬,当天除了老爷子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到了,至于江家人……因为江野在毕业之前就和江家彻底脱离了关系,所以结婚的事也就没有通知江家人的必要了。
有一点君若锦说错了,对于江海琛和江家,江野的态度并非逃避,而是不在乎。
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对待江海琛的态度也是从爷爷身上学到的,他以为自己早就和江海琛达成了默契,大家互不干扰,相安无事,没想到江海琛把客气当福气,都到了现在还做着他有朝一日会回归江家的幻梦,甚至还敢把主意打到君若锦身上,既然这样,那也就不能怪他撕破脸了。
断绝关系并非多难的事,因为主动权从头到尾都在江野手上。
江海琛这些年的作为让他在圈子里早就出了名,恶名远扬的那种,而现在正值长效特效药出世的紧要关头,江野又是炙手可热的药学界新星,背后有国家研究院给他撑腰,根本不是江家能得罪得起的。
相比而言,君若锦这边则麻烦得多。
他的两位至交好友只能到场一位,云戟问题不大,扬言天塌了他都会来,但孔寒景依然处于卧床养病的状态,下地走走倒是可以,参加婚礼仪式就有些难为他了,无奈只能线上看看直播,图个心意到了就行。
至于白家和白琬……这个巨大的难题,一直到婚礼前夕,江野都没敢主动提,算是把决定权完完全全地交给君若锦。
江野并不知道君若锦的决定是什么,他也做好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然而婚礼当天,白家人一个都没有出席。
这,就是君若锦的决定。
没有麻烦的人和事来干扰,他们在众人的欢呼中拥吻,迎着祝福走向满是锦绣繁花的未来。
婚礼当天有一堵专门提供给宾客写寄语的祝福墙,墙面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字迹,其中有那么小小的一行寄语,落在整个墙面的正中央。
婚礼开始之前,这行寄语就已经存在,每一个到场的宾客在进场之前都会见到这行寄语。
聪明的人早早地品出了味来,纷纷站在寄语旁边让人给拍个合影,而不知缘由的人则在旁人的解释过后也大彻大悟,赶紧合影留念。
作为诺奖得主的江野实在是低调了,低调到找遍全网都很难找到江野的只言片
现在终于能有这么一句称得上名言警句的东西了,虽然名言警句的内容和他的科学家身份不太符合,但有总是比没有好的,凑合着用用再说。
——我是纳尔齐斯,他是我侍奉的主,我是歌尓德蒙,他是我追逐的世俗。
鲜花、气球、彩带和礼乐相伴,倾注全部爱意的话语再也无需掩藏。
这句曾经在全校大会上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终于出现在了它该出现的地方。
君若锦再次和白琬见面,在很久很久之后。
久到竹屿成为国内顶尖药企、而白氏在最后的挣扎过后彻底退出医药行业之后。
这场见面筹备了太久太久,而结束得却又太快太快。
君若锦也好、白琬也好,对他们而言,财富和权力都不如家人亲情来得重要,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一样重情重义,一样多愁善感,又一样在悲哀的家族中苦苦沉沦。
白氏倒下以后,很多事反而变得清晰了起来。
——去日不可追,而来日尤可期。
白家的错误到此为止,父辈们的悲剧不会在他们这一悲伤继续延续,他们鼓起壮士断腕的勇气为一切画上句号,而所有的伤痛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如烟。
但无论如何,他们依然是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他们眼中的对方,代表着自己所有不堪的过去,而对方眼中的自己,则象征着挣脱过去后的无限未来。
姐弟两个简简单单地聊了五分钟便结束了对话。
江野坐在车里等人,他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于是特地在出门的时候带上了笔记本电脑,准备借机翻看几篇文献,没想到刚刚开完机,端起保温杯准备喝上一口咖啡提神,车门就被拉开了。
君若锦带着一身风雪钻进车里,脑袋凑到江野杯口嘬了一大口。
他获得暖暖的咖啡,还给江野劈头盖脸的一身寒气。
并且还对江野的咖啡评头论足:“年纪轻轻就喜欢喝这种苦东西,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看你怎么办。”
“……”
在这种事上,江野从不和他的老娇妻一般见识。
辩驳是不可能辩驳的,根本说不过伶牙俐齿的老娇妻。
江野面不改色地就着君若锦喝过的位置喝完了仅剩的咖啡,随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情况如何?”
君若锦一摊手:“还能如何,就这样呗。”
江野摸不清君若锦的态度到底是向好还是向坏,一时间有点不敢多问。
君若锦砸吧砸吧嘴,又道:“这周末我们去铃湾水榭吃饭,你好好准备准备,别在嫂嫂面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