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 by琪风 CP

作者:琪风  录入:03-12

花子蹊道:“笑话,我怎么能走?!”
南宫不念道:“你这伤要休养一段时日才能复原,留在这儿也没用。”
花子蹊道:“那你呢?你留下能做什么?一运功自己险些先断气了。你走吧,我留下。”
南宫不念道:“我是教主,你们都要听我的。”
花子蹊道:“我不能走,家父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誓死追随圣女,我不会让这种事在我身上重演。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南宫不念盯了他片刻,无奈道:“行吧,随你。”又对楚临道,“前辈本非魔族中人,不必牵扯其中,圣教若被攻克,绝命崖便也不能再回了。”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份地图,“这是去赤练谷的路线图。朱焰和他师父都在谷中,赤魔天尊法力高强,若是有正道中人追至此地,相信也并非是他的对手。”
楚临道:“阿念,若我走了,你又少一份助力,岂不是……”
南宫不念道:“前辈已帮过晚辈太多,也是最知我性情的人,不必多说了。”他又对鬼面郎君道,“阿郎也并非魔族之人,一同离开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还有兰妖,你一个姑娘家……”
他如同交代后事一般,尚未说完,蝶骨兰便哽咽道:“教主,我不走……”
鬼面郎君道:“教主,属下也不走。属下入圣教时日虽短,但与教主也一同经历了许多事情,怎会在危难之际离开?”
南宫不念微叹了口气,笑了笑,对花子蹊道:“花兄,那你好好养伤,我们不耽误你休息了。”说完便步出室内,众人也随他走了出来,鬼面郎君重回阵前守卫,楚临也回去准备离开所需之物,蝶骨兰正要告辞,忽然被南宫不念叫住。
南宫不念道:“你那里有迷烟吗?”
蝶骨兰一怔:“有,教主是要……”
南宫不念点头道:“去将花子蹊迷晕,然后你、花兄和楚前辈一同去赤练谷。”
蝶骨兰迟疑道:“教主,你的伤势也很重,二当家有楚仙人照顾足够,我还是留下来照看教主吧。”
南宫不念顿了顿,道:“你还有事要做,必须走。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要忘记……”
蝶骨兰目色微颤,打断道:“教主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教主嘱托之事,属下绝不会忘。”
南宫不念微微颔首:“去吧。”
南宫不念所料不错,楚临、花子蹊、蝶骨兰三人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正道诸派便一鼓作气攻了上来。花子蹊和楚临都不在,只剩一个武力值平平的鬼面郎君,根本抵挡不住正派攻势。南宫不念功法被封,那几分残留的真气抵不上太大用场,反而让他苦痛无比。他无法亲自参战,便坐镇于山门前督战。
收魂伞剑已被楚临带走,他没有兵刃——其实有也没什么用了。他去兵器库里转了转,最后发现白千雪那把心皎被缴了来,正挂在墙壁上,便取了回来。
他站在高台下方,很想抬头去看一眼白千雪如何了,但却好似失去了勇气,视线只落在厮杀的正邪两道弟子身上。正道势头强劲,很快便将魔教弟子杀得节节败退,胜负已近分明。
南宫不念心中明白大势已去,面色却尤为平静。若他死在此处,游戏数据便会重置,开始重新体验,但是……这个世界,在他死后,还会存在吗?他并不知晓,若是依然存在,那么他交代蝶骨兰的事,也让他感到有几分欣慰。
“教主,你快走吧!”鬼面郎君闪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南宫不念笑了笑:“正道对我虎视眈眈,我走不了,也没想过要走。”
鬼面郎君急道:“教主……”
他话音未落,夜幕中蓦然出现了一个以灵光汇聚的图案,恰是免战的记号。以灵力结成的图案,便是正派中人所发出,鬼面郎君疑惑道:“他们正是要取胜之时,怎么忽然要停战?”
南宫不念微微蹙眉,事出反常,不知是不是正派那边又想出了什么计策,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双方弟子也尽皆一惊,诧异地停了下来。封含清被众多正派掌门围在中央,气定神闲地走至阵前,冷眼看向南宫不念,道:“魔教教主,今日局势已明,你速速束手就擒,交出醉雪刀和收魂伞剑,我可以放过你手下这些魔教弟子,给他们一条生路。”
南宫不念尚未答话,魔教弟子们便愤然相讥,皆是视死如归。封含清冷笑一声,甩了下衣袖,便有几名摘星阁弟子押着一人上来,南宫不念一见,心内惊愕,登时蹙紧了眉。
鬼面郎君道:“教主,是蝶骨兰!”
南宫不念凝眉思索,楚临、花子蹊、蝶骨兰三人是一同离开的,此时封含清利用蝶骨兰威胁他交出醉雪刀和收魂伞,可见楚临和花子蹊已经安然逃脱。
封含清道:“南宫不念,你以为他们逃得出去这天罗地网吗?”
南宫不念唇角微倾:“封阁主,如果他们真的没有逃出去,你还会在这里和我讲条件吗?醉雪刀和收魂伞剑,一样你都别想得到。”
封含清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先杀了这妖女,再踏平魔教。”
“你敢?!”南宫不念目光一凛,忽地飞身而起,冲上高台,心皎出鞘,一剑断了缚住白千雪的绳索。他视线几乎不敢在白千雪身上停留,将他揽在怀里,便跃下高台。
白千雪浑身冰冷异常,被他抱着,头伏在他颈窝间,微薄的呼吸轻轻洒向他的锁骨。南宫不念心内一沉,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白千雪好似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不由自主地朝他凑近了些,低声道:“南宫……”
南宫不念皱眉道:“不要这么叫我。”
再这么叫我,我就……下不了手了。
他揽着白千雪落向地面,将他向外一推,面向众人,一手抓着他颈后的发丝,一手挥起心皎,横在他苍白的脖颈前,眼神阴戾地看向封含清:“封含清!放了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白千雪!”
封含清面色郁郁,似在踌躇不定。正派中有人在低声议论:“这个蝶骨兰是什么人啊?看样子魔教教主很在意她啊。魔教教主一向冷漠无情,怎么会对她……”
又有人偷偷打量着蝶骨兰,猜测道:“这妖女容貌颇为靓丽,也许是魔教教主的……”
“不会吧?魔教的教规不是不准弟子谈情说爱吗?”
“谁有胆子敢管南宫不念啊?教规都是他定的,他想怎样就怎样。听说他荒淫无度,无论男女,此前还与白千雪……”
这人说着似乎想到封含清及众摘星阁弟子尚在场,便没有直言,声音低了下去,只是他周围的人立刻便懂了,惊道:“那他还这么对白千雪,太绝情了吧!不仅废他武功,还为了另一个相好要杀他!”
“魔教能有什么好人,何况他还是最大的魔头!白千雪本就与他不同路,也就是被他蛊惑了,这魔教教主能对他有几分真情?不过将他当做一时新鲜的玩物,一到生死关头,这不就原形毕露了?”
邱寒听他们言之凿凿,怒道:“都闭嘴!胡说什么!”
那一众议论之人本就是些小门派,见被他听到,便不敢再说了。邱寒对封含清道:“师尊,这妖女并非什么重要之人,请师尊放了她吧。”
封含清仍在犹豫。白千雪武功尽失,江湖中人没了武功,便如同一个废人,没有要保的必要了。但白千雪毕竟是他的弟子,虽说他一贯厌恶白千雪与南宫不念不清不楚,还因此害死了自己最宝贝的大弟子,可是这众多正派都在等他的决定,如若他为杀一个魔教妖女,不念师徒之情,必会为人诟病。
南宫不念见封含清神色不定,又将那剑刃逼近白千雪几分,冰寒的剑锋贴在白千雪颈部,冷冷道:“封阁主,你考虑的时间太久了,是不想救你这徒弟,还是不相信本教主会杀他?”
他微一垂眸,落在心皎的剑刃上,忽然看到那布满光华的剑身上,正映照出白千雪的面容——他的面色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就像是经历过一场翻天覆地的风暴后,所有珍贵之物都被飓风卷走了,连同他的情绪也一起消失了。
但那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张脸,眼角边却垂着泪,一滴一滴落下,打在心皎的剑刃上。
南宫不念的心猛地一阵剧痛,真气凌乱间,握着剑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那剑刃便在白千雪颈间割出了一道狭长的伤口,鲜血与泪水掺杂,染得剑刃一片血红。
南宫不念蓦然睁大眼睛,克制着发抖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小白……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这章先把我自己虐死了~~~桑心~~

第144章 剑断情断
南宫不念想将剑刃移开些,不要再伤到白千雪,体内的剧痛和骇然缭乱的心神却让他浑身僵硬,手臂无法移动分毫。那正道中人以为他要动手杀了白千雪,皆是大惊,久未出言的苦量禅师道:“封阁主,兰妖虽属魔族,却并未犯下多大罪愆。上苍有好生之德,封阁主何不宽恕她,以解救令徒呢?”
封含清就势退让:“禅师既已开口,我岂有不应之理?放人。”
那数名摘星阁弟子连忙放开蝶骨兰,她慌张地跑到南宫不念身边,低声道:“教主,你放心,二当家和楚仙人逃出去了。”
南宫不念心绪此时才稍稍平静,手臂微颤地将那剑刃移至白千雪颈前几寸,瞥了眼鬼面郎君,道:“阿郎,你不必管我,找机会带蝶骨兰离开,一定要护她周全。”
鬼面郎君一怔,不解地看向他,竟不知从几时起,教主对蝶骨兰这般看重了?但见他面色凝重,忙颔首应允。
邱寒道:“魔教教主,那妖女已经放了,你怎么还不放开我师兄,莫非是想食言不成?!”
南宫不念正准备将心皎收起,忽听对面有人发出了一阵不屑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也就你们相信诡计多端的南宫不念,不等他放人就先放了那位漂亮姐姐,愚蠢到这般程度!”
南宫不念本是要收剑,闻言动作便稍缓了片刻,循声望向那人,看清他的容貌后,心内忽如怒火燎原。那人年纪轻轻,略显稚气,着一身黑衣,手里拿着把宝剑,抱手站在邱寒身侧,神色轻狂不羁,正是唐小赢。
南宫不念冷冷道:“隋安,血溶渡者乃是你兄长,你与他手足相残,就不愚蠢吗?”
唐小赢面色霎时变了,收起唇角那几抹讥讽的笑意,盯着南宫不念道:“本少侠叫唐小赢,隋安这个名字,我早就忘了。唐小赢没有兄长,只有杀父仇人。”
南宫不念道:“杀你父母的又不是他!”
“不是他,他就能脱得了干系吗?我爹好意收留他们父子,他老子却隐瞒魔族身份,牵累我爹娘惨死。他老子死了,这笔账本少侠只能找他来算。”唐小赢说着乜眼看向南宫不念,“而且,本少侠对他已经够仁慈了,将那些杀害我爹娘的凶手诛杀殆尽了,最后才来对付他,让他逍遥了这么久。南宫不念,你也不必向着他说话,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本少侠平生最痛恨魔族之人!魔族之人就该死绝!”
话音刚落,唐小赢忽地飞身跃起,拔出佩剑,一股凌厉的剑气直冲南宫不念。南宫不念一惊,心皎挥转向外,一掌将白千雪推开,举剑对上了唐小赢这一剑。他体内的真气尚未平息,周身疼痛不止,更无法将真气挥洒自如地灌注于心皎之中。心皎虽是一把上品名剑,但无功力加持,又与唐小赢的灵剑对击,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众人再去看时,心皎的剑身竟似被炸开一般,化作了一地银光闪闪的粉末。
南宫不念愕然睁着眼,脑海中一瞬空白。他本该去注意唐小赢,此时却不由自主地侧眸向白千雪望去。白千雪被他那一掌推开后,便被邱寒扶住了,邱寒正向他体内输送灵流。这灵流虽对武功恢复无用,却能使身体所受的伤势缓解。但白千雪的面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显苍白,茫然地看着那一地银光。
唐小赢剑光陡转,又一剑扫过南宫不念的胸膛,登时将他击出了数丈远。
邱寒怒道:“唐小赢!你贸然动手,伤了我师兄怎么办?!”
唐小赢回头看向他,笑道:“你这师兄功力尽失,一个活死人罢了,伤不伤到,有什么要紧的吗?”
邱寒咬牙道:“你……!”
唐小赢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剑向上一挑:“白大侠,你还记得本少侠剑上这豁口是怎么来的吗?”白千雪不语,他便自问自答,“是当初本少侠与南宫不念决斗时,你为救他,偷袭于我,用你那把心皎所击。只是……哈哈!你那把剑再锋利,下场还不是死无全尸!”
邱寒道:“你住嘴!”
唐小赢向前走了几步,看向南宫不念:“这位南宫教主自身难保,功力这般缭乱,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吓唬你们罢了,你们这些人还会相信?真是要多蠢有多蠢!”
封含清及其余正派掌门尽皆色变,南宫不念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朝他逼近的人,不顾疼痛地运转起残留无几的真气。封含清一挥手,正邪两道弟子又陷入了混战。鬼面郎君一边护着蝶骨兰,一边杀退几名正道弟子,冲到南宫不念身边,道:“教主,属下保护你离开这里!”
南宫不念蹙眉道:“不是让你走吗?”
鬼面郎君道:“一起走!”
南宫不念望向对面,封含清正冷冷注视着他,就如同看囊中之物般,没有急着动手。南宫不念道:“一起走,就走不了了!走!”
说着他便张开双手,真气迸发而出,将鬼面郎君和蝶骨兰击向混战的人群外。而他也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鲜血又溢出了嘴角,仰面躺在了地上。
南宫不念并不知最后这场战斗耗费了多久。他始终昏昏沉沉,像溺水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感觉有很多人走近了他,有人拽着他的衣领,押着他的手臂和肩膀,将他架着跪在了地上。脖颈上是冰凉的触觉,好似有数把剑搭在他肩上,对准了他的咽喉。他微微睁眼,看到除了指向他颈部的剑以外,还有很多人围着他,用各种兵刃对准了他。
终于要死了。
他这般想着,有了一种即将解脱的轻松感,只听封含清仿佛在做最后陈词般,宣读他的罪状:“魔教教主南宫不念,你悖逆师门,堕为邪魔,妄图以醉雪刀诛灭武林正派,似你这般咎由自取,罪大恶极,天地不容。今日魔教覆灭,你本该当伏诛!但若你心存悔悟,说出醉雪刀的下落,以赎己过,天下正道者心怀慈悲,或许还可留你一命。”
南宫不念轻笑一声,唇角微启:“动手吧。”
封含清沉默片刻,长剑上剑气隐隐浮动,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便受死吧!”
南宫不念闭着双目,只等着一剑贯穿咽喉,却忽然听到了那个让他最为牵挂的声音:“师尊且慢。”
白千雪的声音向来是低沉清冷的,面对南宫不念的时候,还多了些与待旁人不同的温柔,但此刻他的声音却是平静无波的,淡然到了极致,便成了冷漠。
南宫不念微感愕然,睁开眼帘去看,只见白千雪被邱寒搀扶着,脖颈间那道血痕尤为刺目,鲜红的血更衬得面色苍白,眼眸微垂,没有看他。
封含清听他阻止,霎时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为他求情?忘了他适才是怎样对你的吗?”
白千雪道:“师尊多虑了,弟子已然醒悟。”
南宫不念一愣,心知任谁被那般对待,也不会再如往常一般心志不变,可是……亲耳听到这句话,他的心还是骤然痛了起来。
封含清面色稍缓,道:“那你因何阻止为师?”
白千雪道:“弟子是觉得南宫不念尚未赎罪忏悔,也未讲出醉雪刀的下落,就这样杀了他,对他而言太过轻松了。”
封含清顿了顿,又惦记起醉雪刀来,道:“千雪,依你之意该如何?”
白千雪淡淡道:“师尊忘了星罗针了吗?”
封含清恍然,苦量禅师问道:“白少侠,此乃何物?”
白千雪道:“禅师,星罗针乃本门暗器,共有七枚,比寻常暗器纤巧许多,可刺入人身关键穴位处,置于体内,那人便会持续受到钻心之痛。”
苦量禅师神色微滞,道:“阿弥陀佛,此法颇为残忍,有违天道。封阁主,三思啊。”
封含清道:“禅师心肠慈悲,但醉雪刀如今下落不明,魔教的血溶渡者也未被擒获,若不尽快解决此事,等到魔教卷土重来,天下苍生何辜?”
众多正道弟子均随声附和,苦量禅师捻着佛珠,虽觉不忍,却难敌众意。封含清本欲当众施刑,但恐苦量禅师阻止,便道:“来人,先将南宫不念押下去。”
便有数名弟子用刀剑押着南宫不念向前走,经过白千雪身边时,南宫不念怔然地向他看去。邱寒注意到他的目光,担心他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道:“看什么看?!快将他押走!”
白千雪却转过身,推开邱寒的搀扶,走到南宫不念面前,平静地与他对视半晌,问他:“看够了吗?”
那双眼眸里再没有半分温存,陌生到让他骇然,南宫不念移开视线,不禁轻声自嘲地笑了笑。这笑声却让白千雪眸光微颤,盯着他道:“好笑吗?”
南宫不念抬眸看向他,白千雪道:“我和你,走到今日这一步,好笑吗?”
听到这句话,南宫不念黯然神伤,笑意凝滞在唇角,心口痛楚倏然加剧,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溅得白千雪的衣衫上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南宫不念倒了下去,在他闭上眼睛前,隐约看到白千雪朝他伸出手,但那双手停在半空,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接住他,只这一刹那的犹疑,他便孤零零地摔在了地上。

疼、好疼……
神志不清的时候,那痛苦便延续了很久,但痛的程度根本无法与此刻相比。南宫不念很想将自己打晕,晕倒了就不会这么疼了。可他没有一丝力气,不要说抬掌击晕自己,就连移动身躯去撞墙都做不到。
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身体内未被封住的脉络间,真气又开始悄悄恢复,照旧起伏不定,钝痛异常。而他心口则是另一种痛感,犹如针刺,却比针刺疼上千百倍,好似有数不清的针接连不断地扎向他的心脏,要将他的心捣成烂泥。
黑暗中无一点光,也无任何声响,他没有可以转移注意力的方式,瞪着眼睛感受着疼痛,时间的流逝是那般缓慢。
他思绪飘乎地想道,在他昏迷的时候,星罗针大概是已被刺进体内了,因而心口才会这般疼。然后他被关在了这个地方,这是哪里呢?他是仍然在魔教,还是被关进了某个正派的地牢里?
周围的温度极低,他的额头却因疼痛泛起了一层冷汗。他很想抱住手脚,将自己缩成一团来取暖,使出好大力气,只将手移动了几寸。随着他动作,寂静被打破,一阵铁链拖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铁链……原来手脚都被铁链锁住了。倒是不意外,即使他落魄成这般苟延残喘的模样,面对昔日的魔教教主,正道中人怎会不慎重?
但那铁链似乎很长,可以让他在这监牢内小范围移动,他便又继续尝试,在身体相对没那么疼的时候,一点点地移动着手脚,侧着身卷成了一团,感觉这样似乎暖和了些许。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划过一道光线,还有一阵轻缓飘然的步音。那光源带了些暖意,南宫不念缓缓睁开眼,渴求地看着黑暗中那点烛火。
他几乎忽略了那手执烛火的人,等那人蹲在他身前时,他才看清来人的面容,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他唇角微动着,声音嘶哑而微弱:“小白……”
白千雪将那盏灯烛放在一旁:“换个称呼吧,南宫不念。”
南宫不念看着他,只感喉头酸涩,说不出话来,便将视线转向一旁。灯火照亮四周,他一瞬便认了出来,此处正是绝命崖底楚临所居的洞穴,不远处就是那张石桌,而他的手脚均被铁链锁住,铁链的另一侧连在洞穴岩壁上。他不禁暗自好笑,封含清对他竟然防备到了这般地步,都将他关在瘴气弥漫的绝命崖了,还要用铁链锁住他。
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暖意,南宫不念看去,只见白千雪正握着他的手腕查看脉息,片刻后便松开了他的手。南宫不念微感失落,希望能被他多握上一会儿,缓解些寒意。
白千雪道:“星罗针在你体内已三日了,师尊让我来问你,醉雪刀在哪儿。”
南宫不念沉默不语,白千雪抬起衣袖,从中取出一卷布帛:“这针不能在体内留太久,超过三日,你就会死。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让我为你取出,再换上新的吧。”
他展开布帛,里面是七枚寒光凛凛的银针,十分精致纤巧。南宫不念扫了一眼,顿觉遍体生寒,挣动着身体,想向后退去,无奈使不出力气,让他看起来只是在颤抖。
白千雪伸出双手,探向他腰间,便去解他的衣带。南宫不念霎时一惊,慌张道:“你要……做什么?”
白千雪也不顾他挣扎,抬手拽向他颈后的衣领,接着轻轻去按他的背脊,掌心抚过之处,忽感一阵微弱的颤抖。
白千雪微微停滞:“我武功被废,没办法用灵力将针吸出,只能这样。你不要抖,越抖我越怕会伤到你,取针的速度就会越慢。”
他这句话说得缓和而平静,掌心的动作也很温柔,南宫不念却感到一丝骇然,只觉眼前的白千雪与曾经那个对他矢志不渝的小白差距太大了。
白千雪就好像是故意在让他难堪,在戏耍他,南宫不念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道:“星罗针不是刺在穴位之处吗?用得着……脱衣服吗?”
白千雪轻轻压向他背部一处穴位:“隔着衣服,我怕找不准。”
这简直是胡扯,即便武功被废,人身上的穴位在何处,也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哪里会“找不准”?南宫不念心内苦笑不已,原本就觉对他有几分愧疚,心想随他去吧,便不再多言。背脊上忽地传来一阵痛楚,一根针缓缓自他背部的肌肤冒出。白千雪捏着针尾,似乎有意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地将那针抽出。
星罗针在穴位的血肉间划过,每移动分毫都让南宫不念难熬极了。一根针终于取出,他背脊上已布满冷汗,微喘着气,声音更弱了:“你别这样折磨我了,快一点。”
白千雪顿了顿,道:“我折磨你?”
下一瞬,他忽地将手压向南宫不念背部另一处穴位,两指夹起针尾,须臾间便利落地抽出了一根星罗针。剧痛瞬时袭向南宫不念心口,他痛得头脑几乎变成空白,眼前一片恍惚,半晌后才回过神,听白千雪问道:“怎样?你是要快还是慢?”
南宫不念闭着眼,疼痛的余韵让他无法开口说话。白千雪便替他做了决定,手指继续轻缓地探向下一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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