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咬了咬牙，喊道：“好……哥哥。”
“哎，真好听。”
男人笑弯了那双丹凤眼，抬手便把蛋交给宁珂，说道：“好好温养这只蠢龙吧，我还等着他破壳的时候嘲笑他呢。”
宁珂一愣，询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是龙蛋？”
男人起身去用炉灶上烧开的热水沏了壶茶，递到宁珂手里。
而后拽了把椅子，胳膊扒着椅子背，卡开腿坐在宁珂床边，笑眯眯地说：“因为我是凤凰啊，这蠢龙的气息我还是闻得出来的。”
“……”
宁珂手捧茶杯，张着嘴，反应了一会儿。
才说：“那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烤了这颗蛋？”
男人点头：“嗯。”
“所以你刚才是在故意逗我？”
“嗯嗯。”
“就为了让我那样称呼你？”
“嗯嗯嗯，你叫我的声音真的好好听，我很喜欢。”
“你……”宁珂气恼。
又不知怎么发泄，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哈哈哈，大美人你这种有气发不出来的样子也好可爱。”
男人趴在椅子边缘，动弹着双腿，看不够似的瞧着宁珂，说：“越看越觉得，你真是长在我的心上了。现在不都流行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你看我救了你，你就把自己许给我怎么样？”
“……前辈别开玩笑了。”
看出宁珂的脸色已经转黑，男人终于有所收敛，说道：“好好好，听你的。”
他知道宁珂想问什么，便自己先说了。
“吾名凤羽，被神界流放到无极空间已有百年，三日前，瞧着你们一只狐狸，两个人血粼粼的从半空中摔下来，把我外面的鱼塘都染红了。刚想把你们踢出去，就看你化为了人形，哎呀哎呀，可真是太漂亮了。”
凤羽手捧脸，眼睛放光地盯着宁珂看。
“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把你们捡了回来。”
“结果我刚把你们抬进屋，那半空中又掉下来一颗蛋，正是这蠢龙，我就想你们大概是一波的，便一并把龙蛋捡了回来。”
宁珂听到他这样描述，赶忙问：“跟我一起摔下来的人呢？”
“那个光头实力太弱，受不住无极空间的灵压，我就把他丢到后山洞府，让他修炼去了。”
“那个老男人受伤不轻，但他说自己实力不够，给你拖了后腿，就跑去参悟领域去了。”
“哦，领域是我教他的。”他瞅着宁珂的脸，笑嘻嘻地补充一句：“当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听凤羽都解释清楚了，宁珂松了口气。
对凤羽也生出了感激之情。
便说：“多谢前辈搭救之恩。”
凤羽立刻满脸期待：“所以会以身相许吗？”
“……不会。”
“好吧。”凤羽耷拉下脑袋，想到什么，切入正题。
“我听光头说，你们是因为跟神打架，才受的这么重的伤？”
“嗯。”
“那神自称烈阳？”
“对。”宁珂问他：“前辈你认识他？”
“算不上认识，但听说过传闻。”凤羽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拥有空间系领域，天天觊觎主神的位置，却又打不过主神，就走一些歪门邪道，直到彻底触怒主神，被毁掉神格，流放下位面，之后就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凤羽说完，又指了指自己，说：“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被流放到无极空间这种小地方。”
宁珂微愣。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这么直爽地说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话。
不过，听凤羽所说，似乎神明犯了错才会被流放。
凤羽被流放，肯定也是做错了什么事。
“蠢龙还算是聪明，知道把你们送来无极空间。”凤羽点了点宁珂身旁的龙蛋，说：“无极空间比起其他位面，离神界更近，那烈阳之神之所以不敢追来，便是因为他如果在这里闹事，就会有很大几率被神界发现，若是惹得诸神下凡，可就没他什么好果子吃了。”
听到这话，宁珂心绪松懈。
那神不敢追来，他们便能够在这里安心养伤。
也算给了他们调整的时间。
垂眸看向龙蛋，宁珂问凤羽：“前辈可知道如何让君陌前辈从龙蛋里孵化而出？”
凤羽不在意地挥挥手：“他变成龙蛋，是一种受伤太重，为了自保的办法，待到积蓄足够的力量，他自会破壳而出，不用管。”
“现在重点是大美人你自己。”
凤羽伸手，点了点宁珂的心口，语气沉下来。
“我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副样子的？”
宁珂微怔。
接着便听凤羽继续说：“眼周灰暗，似有眼疾，心头血少了一半，尾巴少了一条，妖丹也不完整，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被挖走了不少血肉，若非我这里有增肌止血的丹药，你指不定要昏睡半月之久，还要留下一身伤疤。”
“还有……”凤羽眉头皱的很紧，继续说：“你体内被灌入的黑色物质我化解不了，那东西像某种毒素，如果不是你的狐火护住了心脉，脏器，你的识海可能已经被侵蚀了。”
宁珂感受了下体内的状况。
想起流云宗灭门时，白婉茹提到过的魔蛊。
流云宗众人便是被种下了魔蛊，才入魔。
当初如果他没有毁掉楼云霄体内的魔蛊，楼云霄也不能幸免。
而他现在身中的魔蛊，因为是由那烈阳之神亲自动手种下，所以威力更强，凭他的狐火，根本烧不掉。
“如果只是跟神打架，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多的旧伤吧？所以我就比较好奇，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凤羽的问话让宁珂回神。
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让这具身体遭了这么多的殃。
手指抚上茶杯，看着茶水倒映出的那张脸。
苍白，淡漠，一脸苦相。
他挤出点儿笑容，尝试让面部表情变得鲜活起来。
然后回答凤羽:“这些旧伤，是为了赎罪和让自己安心。”
经历了那么多事，如今被问及这个问题。
宁珂大概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态。
他认为，楼云霄受的苦，他来吃，楼云霄受的伤，他来背负。
这样等到离开时，他就不会再对楼云霄产生愧疚，就能不再为毁掉了小说男主楼云霄的人生而痛苦。
所以这些伤，是能让他感受到一些安慰的东西。
也是他心甘情愿受的。
就好比身患抑郁症的人，他们会以一种疼痛的，伤害自己的方式获得清醒和安慰。
现在的宁珂，亦是如此。
凤羽端详他一会儿，叹气道:“……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之后他没有再对宁珂刨根问底。
只嘱咐道:
“你且记住，从今以后，你需时刻用狐火护体，切记不要再受重伤，不然便是给那毒素可乘之机。”
然后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还有，听我一句劝，不要再与烈阳之神斗。”
“毕竟，即使那烈阳没了神格，他与你们的差距依旧是不可逾越的。我听说在主神继位之前，他也曾是主神的候选人，可想而知，实力不可能低。”
“所以你们最好避其锋芒，日后，就在这无极空间待着，他不敢来找你们。”
宁珂听完凤羽的话。
沉思一会儿，才说。
“多谢前辈提点。”
凤羽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拉长声音嗯—了一声，说：“看上去这么乖地道谢，实际上你还是想跟烈阳之神打吧？”
宁珂没出声，他就立刻呲牙：“我就知道！你看着就犟！又怎么会因为我这两句话就乖乖听话？”
他问宁珂：“跟神斗，你就不怕死吗？”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凤羽无语：“怎么会有人嫌自己命长？多少人飞升成神就是为了不老不死不灭的？”
宁珂想到现实世界，没有灵气，没有修士，没有魔，大家的寿命并没有这个世界那么长，却依旧过得很充实。
而他在此一梦万年，也没有尝到太多乐趣
便说：“有限的生命，对于我来说就够用。”
“哎——”凤羽见状，长叹一口气，说：“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脑子都不太好使。”
“不过……”
他话锋一转，笑呵呵地说：“我喜欢。”
“反正在这里待的已经够久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凤羽绷带缝隙中透露出的丹凤眼流转着嗜血的光：“既然你们执意要与神斗，那我便教教你们如何……”
“弑神。”
晚间，无垢和高泽都接到了凤羽的传讯，回到了竹屋。
无垢见到宁珂醒来，扁了扁嘴，转过身抹了把眼睛，才又转回来，可那眼尾的红色还是出卖了他。
在那域外空间，若不是宁珂两次救他，如今他不可能好好地站在此处。
而当时的宁珂浑身染血，脸色苍白的就像再也不会醒来一样。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那么慌张。
想守在宁珂身边，却被凤羽一脚踹走，如今才得以回来，看到宁珂没事，终于松了一口气。
“宁施主，你救了我，以后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无垢冷静下来，说：“任你差遣。”
“妖尊！”高泽也对宁珂行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宁珂抿唇，说：“救你们只是顺手而已。”
“你这是典型的话不由心。”无垢走到他身边，说：“不管宁施主你怎么说，我都跟定你了。”
高泽以往跟宁珂接触的不多，此番共同战斗过，又被救了命。
此时看着宁珂的目光便添了几分狂热。
是对强者的仰慕，也是对恩人的敬重。
在心里暗下决定，若再回到乾元大陆，他定要替宁珂洗脱那些恶名！
“随你们了。”宁珂心绪微动，压下后，看了一眼那边的凤羽，冷静道：“之前没来得及解释关于那神和君陌前辈的事，如今我便将我知道全部告诉你们……”
此时的乾元大陆。
空间裂开一道口子。
一人从中踏出，正是南楼。
而烈阳之神已经躲进了他胸口处的吊坠内。
他们与君陌宁珂那一战，本以为可以轻松取胜。
结果却不想君陌竟然使用禁术使得领域之力暴涨，不仅挡住了他们，还把宁珂等人送去了烈阳之神不敢冒头的无极空间。
不过如此一来，那雪龙应是实力大减，对他们也不再能构成威胁。
至于那九尾狐宁珂，中了他手中最浓郁的魔毒，早晚都得沦为他的傀儡……
倒是不着急了。
想至此，烈阳之神对南楼说：“此番，我耗费的神力太多，需要沉睡一段时间。你先用我教你的办法，将大魔释放，吸食血肉，积蓄力量，以便我苏醒之时，能够重塑神格。”
“属下知道。”南楼想到什么，伸出手，掌中浮现一个血球，对烈阳之神请示道：“大人，这段时间，我想用那臭狐狸的血玩一个游戏，不知大人可否批准？”
当时的冰晶吸收了很多宁珂的血肉。
所以他如今便是握着一项最有利的武器。
烈阳之神说道：“你想玩便玩，谨慎些，别打搅我休息便可。”
“多谢大人。”
南楼嘴角勾起恶劣的笑。
吞食了那团血球后，容貌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墨发，紫衣，五官精致艳丽，勾魂夺魄。
竟和妖尊宁珂一模一样！
只是他的气质却邪恶至极，散发着恶臭！
早在万年前，南楼便喜好这些玩弄人心的把戏。
如今万年后，他自然要故技重施。
那臭狐狸不是自诩救世主吗？
那他偏要扮作宁珂的模样，屠戮这整片大陆，让他变得臭名昭著，让这整个大陆都与宁珂为敌！
一想到，那臭狐狸日后崩溃的表情。
他便笑的越发狰狞夸张。
最后视线落在远处，抬步向着那升起阵阵炊烟的小镇而去……
无极空间内，宁珂将雪龙一族的事情都告诉了三人。
“原来那烈阳之神的贪念才是一切的源头。”高泽面色沉重，说道：“我们若想护住乾元大陆，必定要除掉这神明。”
说完这话，他眉头拧紧，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惭愧。
他不畏惧死亡，但就怕自己的死亡对除掉神明没有半分帮助。
毕竟雪龙一族和妖尊宁珂都不是烈阳之神的对手，他自己更是到现在都没有参悟出领域，若贸然回去拼斗，不外乎是在做无用功。
无垢心里也着急，便对凤羽询问。
“凤羽前辈，你可有什么快速提升修为的办法？”
凤羽盘腿坐在床上，手指绕了绕绷带的边缘，说道。
“无极空间内有一处山脉名为虚年山，山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外界一年，相当于虚年山内的十年。如今事态紧急，提升修为刻不容缓，所以那虚年山便是你们修炼最好的去处。”
“但是进虚年山容易，出来却并不容易。”
宁珂问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羽说：“虚年山会根据来者的修为，命数，给他设置各种关卡，什么时候能通关，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许多修士为了锻炼自己，进入其中，却有直到死去都未能出来之人。”
“你们若是有通关的决心，便可以一试，若没有把握通关，最好还是留在外面修炼。”
凤羽说完，便等着三人退缩。
可等了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便见那三人对视一眼，对他说道：“还请前辈送我们进入虚年山。”
凤羽扬了扬眉，笑了。
“倒都是有骨气的。”
“那我便传授你们神明的修炼之法，助你们开启领域，再送你们进入那虚年山。”
接下来的日子，高泽和无垢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地狱模式的训练。
“神明使用的不是灵气，而是混沌之气，简称神力。举例说明，修士飞升之后，他体内的灵气或者妖力，都会转变成一种新的力量。这种力量就叫做混沌之气。他们利用混沌之气能把领域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比没有神力的半吊子强百倍千倍。”
凤羽走到无垢面前，一把拎起小和尚的衣领，扬手一丢，便将他重重丢入盛满药水的巨大铁桶中。
“咳咳……”无垢浑身湿透，刚吐出口水，便见高泽也呈现抛物线，被丢入了他身边的铁桶中。
两人爬起来，扒着桶边往下看，便看到铁桶下面架着丹炉。
脑袋上打出问号，下一瞬他们便见凤羽抬手一指。
丹炉瞬间冒火！
将铁桶包裹其中！
火焰另一边是凤羽恶劣的笑容。
“你们不是神，自然没办法凝结出混沌之气，所以尽快觉醒领域，才能在与神的战斗中，争取一线生机。”
“领域有两种觉醒方法，一种靠天赋，另一种便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突破自身极限。”
“如今你们已经被困在了我的火之领域中，若不尽快觉醒领域，便会被活活煮化，成为一锅香喷喷的浓汤。”
说到这儿，凤羽舔了舔唇，说：“忘了告诉你们，我以前可是吃过人的……”
无垢和高泽闻言，浑身一颤。
不疑有他，赶紧按照凤羽教给他们的方法，努力觉醒领域。
对比他们，凤羽对宁珂的态度可是好多了。
他转回头问宁珂：“你今日感觉怎么样？镇痛的丹药每日一颗吃了吗？”
“吃了。”宁珂脸色仍旧苍白。
那魔气在体内肆虐的感觉，的确很疼。
但大概一路走来，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疼痛。
让他对疼痛的耐受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所以表面上还能表现出平静的模样。
“我现在感觉还不错，多谢前辈关心。”
他问凤羽：“前辈之前说的弑神之法，能不能对我细讲讲？”
凤羽瞧着他认真的神情。
把玩绷带的手顿了顿，说：“神明不老不死不毁不灭，想要彻底战胜他，需要代价……”
说到这儿，他询问宁珂：“就是不知道这代价你愿不愿意付。”
宁珂怔了怔，而后说：“前辈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会不遗余力。”
凤羽眯起眼睛，攥着绷带的手更紧了一些，良久才松开，轻叹一声：“哎，其实我更希望你不要答应。”
半月悄然过去。
世外桃源内，楼云霄所在的木屋上方，聚起乌云。
惊雷流窜，伴随着轰鸣，第一道天雷骤然降下！
狠狠劈中楼云霄，让后者的身躯剧烈一颤。
电弧萦绕在身体表层，淬炼着他的体质。
之后一道又一道的天雷接踵而至，将楼云霄包裹其中。
一道比一道劈的更重！
将楼云霄劈的口鼻出血。
毕竟是突破至大乘期的雷劫，跟之前在魔界的雷劫相比，差的太远，强的也太多。
楼云霄捏诀，之前破碎的灵气罩再次凝聚，只是这次，上面竟凝聚着一层灰色的气流，悍然迎接最后一道粗如合抱大树般的天雷。
那天雷面对这灰色气流，竟颤抖了一下，减弱了攻势，甚至比刚才几道天雷带给楼云霄的伤害都小。
楼云霄皱了下眉，有些疑惑。
但没有细想。
而随着最后一道天雷被成功吸收，楼云霄也终于突破到了大乘期！
心情难以克制地兴奋，睁开双眼，他第一件事就是迅速起身，要告诉阿珂这个好消息。
放眼望去。
没有阿珂的影子。
神念扩散而出，整个世外桃源中，根本搜寻不到阿珂一丝一毫的气息！
见清儒和袅袅走来，楼云霄急忙问道：“清儒前辈，阿珂呢？你可见着他去了哪里？”
清儒看到他慌乱的神色，心头有些不忍。
但还是实话实说道：“阿珂小友他半月前就已经离开了。”
他把红云剑和《清心经》一并递给楼云霄，说：“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东西。说若是你再产生魔念，便默背这清心经，配合佛莲灯，能够相互克制。”
“离开？”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两个字，楼云霄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扭曲。
周身气息不稳，搅地这一片的空气剧烈波动。
这一刻，楼云霄的心很空，空的发紧，发疼。
但紧接着，便升起滔天的怒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用尽各种办法，却还是留不住那个人？！
在魔渊，他尊重姐姐，知道姐姐有心上人，便打消了念头。
在剑宗，他身负血海深仇，一开始性子冷，又身有残疾，不敢承认对阿珂的感情，后来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鼓起勇气表达心意，却又被阿珂灌输一大堆的“真相”，严词拒绝。
于是他努力改变自己的性子，想极力争取这段感情。
他笨拙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被一次次推开，也依旧不要脸地凑上去，只为那人能对他笑一笑，与他说说话。
识破姐姐这一层身份，让他觉得自己有了希望。
和阿珂沟通后，得到那人对感情的承认，他欣喜若狂。
他以为他们终于有了未来。
他满心欢喜地吸收神格，想着日后跟阿珂共同战斗，共同对付魔，再去阿珂想去的地方，实现阿珂想实现的愿望。
他想，只要时间一长，他足以完全取代对方心底那个人的位置。
可是……
如今，他却发现，他再一次被阿珂抛弃了。
毫不留情，甚至连一个道别都没有。
所以……
那些喜欢他的话，也是骗他的吗？
难道就只是为了给自己找机会离开他的托词吗？
楼云霄突然很想笑。
笑自己的蠢。
也笑那人的无情。
他接过清儒递给他的东西，表情恢复了平静。
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戾气和扭曲至极的疯狂。
他问清儒：“前辈可知他去了哪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虚年山
“他让君陌送他去魔界，也不知道送到了没有。”说起这个，清儒也不免有些担心。
“毕竟，明明只是送阿珂小友离开，他该更快回来才是，结果至今还未归来，也不知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
楼云霄闻言，皱紧眉。
他对清儒问：“前辈你可有像君前辈那般穿梭于域外空间的能力？”
“有是有，但我比君陌实力低，更没有神明才拥有的混沌之力加持，定位空间的能力更差些，要想去到其他空间，恐怕要……”
“前辈说的混沌之力，可是这个？”楼云霄打断清儒说的话，抬手间，灰色的气流便于他指间流窜。
正是方才削弱了天雷的东西！
清儒满目震惊：“你怎么……你才大乘期啊！怎么会有神明才会拥有的混沌之力？！”
他揉了好几次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再看楼云霄的眼神直接变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天选之人吗？
他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位神明在下位面修行的时候就拥有混沌之力的。
他对楼云霄解释了混沌之力的来源和作用。
楼云霄敛眸。
心中已然知晓，他只要多凝练一些混沌之力，便能拥有与神比肩的实力。
而这次融合神格，给他的感悟也很多。
体内甚至还有一大半的力量没有挖掘。
如果全部挖掘，怕没人再会是他的对手。
包括阿珂……
他问清儒：“前辈，我用混沌之力助你打开入口，是否会容易些？”
“对。”清儒回神，告诉楼云霄：“你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混沌之气传给我，我带你去魔界。”
说完，他收起全部龙蛋，拉过袅袅，让小女孩儿抓紧自己，以防止穿梭的时候走散。
袅袅一边抓着清儒的衣角，一边抬眼看楼云霄。
她觉得这个大哥哥的眼神有些可怕。
尤其是在听到阿珂哥哥离开的时候。
这么想着，她偷偷伸出手，碰上楼云霄的身体。
一瞬间瞪圆眼睛，快速收回手，袅袅的脸色跟着变了变。
她听到了。
这个大哥哥的心中所想。
他竟然想把阿珂哥哥……
“怎么了？”楼云霄被触碰后，低头看向袅袅。
袅袅却觉得后背发凉。
鼓起勇气才说：“大哥哥，阿珂哥哥不是有意要骗你，他也有苦衷。”
出乎袅袅意料，楼云霄只是笑了笑，回答她。
“我知道他有苦衷。”
袅袅攥紧小手，一时哑然。
她听到楼云霄说。
“我只是怨他，什么都不与我讲。”
“我只怨，我们的关系从来不对等。”
楼云霄已经冷静下来了。
只是这种冷静带着很深的偏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