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绝方丈收到了南楼的指示，当即把宁珂出现的消息散播给其他宗门，让他们也来围堵宁珂。
他自己这边离的不远，带上几位佛门高手便赶了过来。
正赶上那长老质疑宁珂。
此时便沉声说道：“你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有与魔勾结！”
“或者说……”
他瞪着宁珂说：“你其实已经被魔控制了身体！你早已不是那个妖尊宁珂 ，你是神明的走狗！”
跟烈阳之神联手后，无绝方丈也得到了领域之力和部分神力，充分体验到了跟随神明的好处。
而他心里也很清楚，宁珂并没有与烈阳之神联手，反之，这妖孽正是烈阳之神最想干掉的敌人！
如今，他既是追随了神明，那必定要让宁珂成为众矢之的。
让其他三宗随他围剿宁珂，鹬蚌相争，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宁珂面色冷下来。
他之前就不喜这无绝方丈。
但也只是不喜，如今，他才发现这个老家伙当真是非不明，明明身处佛门，活了这么大岁数。
还没有无垢有佛心。
“那你说我被魔控制，与魔联手，又有何证据？”
宁珂的问话不仅没有让无绝方丈紧张，反而让他的眸子里透露出了一丝兴奋。
“刚才那鉴魔石的用处你也看到了！”无绝方丈看向楼云霄，说：“楼云霄，既然这妖孽如此狡辩，不妨用鉴魔石试一试他的血！没有变色，才能说明他没被魔所控！”
宁珂皱眉。
蓦的，他想到了自己体内的魔毒！
那毒渗入血液，早已将他的血液污染，若不是有狐火拼命保护脏器与识海，恐怕他真的会沦为魔物！
若是真的用这鉴魔石去测，结果可想而知。
他会直接坐实被魔控制，屠戮城池的罪名！
捏紧骨扇，宁珂冷声道：“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我看你就是不敢测！你在心虚！”
无绝方丈巴不得宁珂拒绝，这样此时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觉得这妖孽是在做贼心虚。
“妖尊。”
一直在思考着，观察着所有人动向的楼云霄，终于出声。
却并不是顺应宁珂的意思。
而是对他说。
“这是唯一能洗脱你罪名的方法。”
“还请你务必配合。”
他如今的身份是妖尊，楼云霄对他这种态度，很正常。
或者说，即使楼云霄没有看清所有的事实，冲过来要杀了他，他也能接受。
因为这才是他想要的楼云霄。
是不会因为对姐姐，阿珂，明心的感情，而对他心软的楼云霄。
但现阶段，他决不能测。
所以谈判不成，只能来硬的了。
他冷声问楼云霄：“如果我不配合呢？”
“你不配合就说明你受魔所控，或者你就是魔！”
无绝方丈控诉着宁珂，却突然发现后背发凉。
是楼云霄施展了领域。
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开口道：“无绝方丈，妖尊确实有嫌疑，却没有必要这么快下判断。”
“你如此激动反倒比妖尊更可疑。”
“你怀疑我？”无绝方丈满脸怒容：“你堂堂剑宗宗主，不去铲除伤害了百姓的妖孽，竟怀疑起了自家人！”
“剑宗是剑宗，佛门是佛门。”
“没必要混为一谈。”
“……”
他这话把无绝方丈气的吹胡子瞪眼。
但也顾及到自己太激动，确实会增加可疑度，就只能咽下这口气，没有再多说。
楼云霄祭出双神剑，对宁珂说。
“妖尊，你不配合，就洗不清嫌疑，所以作为剑宗如今的宗主。”
“我不能放你走。”
“我要给宗门弟子和全城百姓一个交代。”
宁珂见他怼了无绝，心里多少有些快意。
果然，楼云霄还是有些理智的。
所以他不怪楼云霄。
只摇了摇骨扇，说：“我不愿意测，你也不愿意让步。看来这一场架必定是避免不了了。”
“也好，你我之间本就有些仇怨，今日便一并解决了事。”
说话间，红瑶与卫青海也带着音宗与丹宗的高手赶来。
看到这血腥的场面，皆满面怒容。
卫青海说道：“楼家小子，既然要打，我们便一起上，生擒妖尊后，再做打算！”
楼云霄却摇头，一双眼睛紧盯着宁珂。
说道：“你们不必插手。”
“一对一，是对妖尊的尊重。”
楼云霄对宁珂的感觉很奇怪。
明明是只见过几次的人。
但他的人生轨迹却因此人而改变。
一开始恨极，后来因魔界之行，改观。
再后来便是满腹疑问。
但不管如何，其实在楼家没出事之前，他仰慕过宁珂。
是对强者的单纯仰慕。
天地间最强大的九尾狐，容貌实力冠绝整个大陆。
是值得尊重的强者。
而能让这位强者对自己吐露所想，尊重他的要求和意愿，就必须拥有能够让对方心服口服的实力。
一对一，是必然要求。
宁珂眯起眼睛。
倒是没想到楼云霄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让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在剑宗，两个人切磋的日子。
“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楼云霄回答：“至少有胜过妖尊的自信。”
“……”
宁珂一噎。
“那我们换个地方。”他用扇子捂住鼻子：“这里血臭味儿太重，我受不了。”
说罢，他直接御空离开。
楼云霄跟过去，其他三个宗主和一些高手也全部跟上去，一边追一边说：
“别让他跑了！”
“楼家小子，你怎么能放他离开？！”
“不能意气用事，我们还是要一起上！”
可换来的只是楼云霄的冷眼和拒绝。
宁珂自然没有跑。
他只是想借口离城池远些。
离远了，便停止御空，落了地。
而楼云霄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当抛开仇恨，冷静下来。
楼云霄才发现，宁珂不管是在宁家村还是在这里，都是在故意远离百姓才开始战斗。
这样的细节，让人联想不到他会犯下那么大的杀孽。
“妖尊，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楼云霄嘴上说着，却是在瞬间发动领域，由冰所化的龙鳞铠甲紧贴全身，极寒之气溢满整个空地，冰面扩散数里。
竟是引得天地异动，乌云聚集，雪花片片飘落！
而那身穿龙鳞铠甲的人已经在眨眼间出现在了宁珂的面前。
神剑与骨扇相击。
发出金属铿鸣声。
楼云霄逼近宁珂，两人面对面。
近到能够看到彼此的眼睫。
“我知道你不屑与我说话。所以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便好。”
宁珂拧眉，刚要拒绝，便听得楼云霄问：
“当年你杀害流云宗众人的原因，是否是因为他们已经入了魔？”
“……”
莫名的，被楼云霄那双认真的眸子，宁珂没能保持沉默。
而是回答了一声“是。”
“果然。”楼云霄的眉宇有瞬间的舒展。
两人后退，再次过招，楼云霄又问：“吞噬了我父亲的大魔，你是否认识？”
宁珂眉梢因极寒之气，染上霜雪，他也释放了领域，却没有发动时间特性，而是为了让自己在楼云霄的领域中不被压制。
此时听到这个问题，只犹豫片刻，便如实回答了一句是。
毕竟，已经决定了魔的事，他不再背锅。
所以关于魔的事，他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楼云霄听到这个答案，眸光波动。
他紧接着便问：“万年前，你是否参与了封印大魔？”
宁珂瞳仁紧缩。
难以置信楼云霄竟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是通过什么猜到了这一步？
宁珂不知道。
一年半的时间，楼云霄根本没有浪费。
他借助混沌之力和清儒的帮助，去了好多次魔界。
不止是去寻找阿珂。
更是将整个流云宗都翻了个遍。
又带着懂得封魔符的宁笑笑去大魔解除封印的地点勘察了数次。
包括之前阿珂惨死的地宫。
那些石碑都很破旧，遗留着岁月的痕迹。
唯独流云宗破碎的封魔石碑看起来很新。
根本不像万年前遗留的东西。
所以楼云霄猜测，流云宗灭门那日，宁珂用过万年前封印大魔的手法与那魔战斗过。
因为按照时间推算。
大魔产生在万年前，那也是宁珂所处的时代。
而不管是银峰还是月牙，亦或者刚才宁珂自己也说过，他讨厌魔。
如果不是在撒谎。
那么此人必定和大魔在万年前发生过纠葛。
种种线索结合 他大胆猜测……
那些大魔被封印，极有可能与宁珂有关！
“妖尊，请你回答我。”
楼云霄目光沉静却带着极明显的压迫感，重复道。
“是，还是，不是？”
快掉马了！求小礼物！爱你们呦！！
也不会因为他阿珂的身份而不断强求自己跟他在一起。
当然这是在对方不知晓他那三层身份的情况下。
然后，宁珂就觉得。
有些舒服。
是的，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不是楼云霄恨他，更不是楼云霄不断对他表达爱意，逼迫自己承认对他的感情。
他要的是一个冷静的，能往前看的，永远理智的楼云霄。
这才是他期待的楼云霄。
也是这本书，这个世界真正的男主。
心结隐隐松动。
宁珂回答楼云霄。
“是，我的确参与封印了大魔。”
楼云霄即使已经隐约猜到，此时得到验证，仍惊了惊，领域有瞬间的滞涩，被宁珂骨扇挡去冰雪，整个人也后退了几步。
他紧接着便问：“那万年前，你是否见过一个与我容貌一致的人？”
一些隐秘的猜想从心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疯狂生长！
化作他父亲模样的大魔目标是他。
而南通城的大魔说他是万年前的那个楼云霄!
如今，宁珂又是唯一在万年前跟大魔有过纠葛的人！
所以，也只有宁珂能帮他解除所有的疑惑！
他的前世是谁？
他和万年前的大魔还有妖尊，都有些什么样的牵扯？
莫非万年前，妖尊也认识那个楼云霄？
所以万年后，流云宗出事，妖尊才第一时间赶到流云宗？
妖尊伤他却不杀他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是那个楼云霄的转世？
还有……宁珂也是会使用火焰的大妖。
并且是体修。
一些真相呼之欲出，让楼云霄的呼吸都控制不住的加快。
他强迫自己镇定，凝神再次朝着宁珂攻去。
两人距离拉近。
他听到宁珂说：“对。”
“我认识那个楼云霄。”
宁珂已经知道，有些东西，一味隐瞒也没有用。
而且楼云霄本就是一个刨根问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所以，他会承认。
骨扇被压得靠后，宁珂继续道：“我们一同封印了大魔，他是仅有的能被我视作朋友的人族修士之一。”
“但他已经死了。”
“你虽然也叫楼云霄，可你不是他。”
宁珂面色沉静，说道：“这一世，你应该活出自己的样子，前尘往事无需再计较。”
他别开苍银剑，时间领域运转，说道：“好了，热身结束，让我们好好打一场吧，楼宗主。”
“我赢，你放我走，你赢……”宁珂说到这儿，顿了下，说：“你不可能赢。”
话毕，宁珂骨扇抽丝，妖力化线，竟是将楼云霄的龙鳞冰甲都割裂！
细看，可以看到他的这些线的外层滚动着的是他对时间的控制。
细小的改动时间，导致冰甲迅速老化，失效！
之后宁珂猛地转身，一记侧旋踢，重重砸在楼云霄的腰际！
恐怖的力道直接让楼云霄跌飞出去！
冰甲寸寸碎裂，宁珂暂停时间，楼云霄飞出去的身体便停在半空。
宁珂再一记重拳，从上至下，猛击楼云霄腹部。
时间领域破碎，楼云霄重重砸在地面，呛出一口血。
宁珂揍人动作不停。
再次朝他袭来。
楼云霄眸中盛满了震惊。
却很快就转变成接近恐怖的狂热和偏执。
这次，他直接用出了混沌之力，附着在两把神剑之上，刚正不阿的剑意压缩空间，斩向宁珂！
骨扇变大，宁珂躲在其后，深沉的幽蓝色狐火带着恐怖的热度，席卷半空，高温蒸干风雪，浓雾弥漫四周。
浓雾在楼云霄的领域下，迅速化冰，顶端变尖，连同那无匹的剑意，一同冲向宁珂！
宁珂妖力全部释放。
狐耳、利爪、银发，眼尾妖异上扬，九条尾巴从身后冒出，虽然其中一条变淡，可威力依旧恐怖！
狠狠一扫，尾巴上缠绕的狐火便叫那冰晶再次蒸发！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收起骨扇，利爪冒出与剑意相同的力量，狠狠抓上楼云霄劈下的剑意！
万年大妖的身体何其强大，对上混沌之力，却也难免要受伤。
就如同与烈阳之神那一战。
宁珂躲不过那些冰晶一样。
楼云霄的混沌之力配合剑意，对于他来说也是最棘手的攻击！
手掌渗血。
又在妖力的滋养下，缓慢修复。
宁珂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对楼云霄笑了。
“楼宗主，好手段。”
两人御空而立。
楼云霄半身龙鳞冰甲已碎，肋骨也断了两根，此时脸色苍白，唇角渗血。
一双眼睛紧盯着宁珂，里面涌动着惊涛骇浪。
这就是九尾化的妖尊，真正的宁珂。
艳丽，强大，蔑视一切。
而今日，他终于将这人逼得正眼看向了自己！
他必须打败宁珂！
然后，把余下的猜测，从这个人身上得到验证！
所以他决不能放宁珂走！
不惜一切代价！
想至此，楼云霄擦去唇角的血，故意挑衅道：“妖尊你也还行，只是比起我还稍逊一筹。”
“……”
狐尾煽动，宁珂眯起眼睛，左手持扇，改为神念化丝，右手成爪，尖长的指甲上萦绕着爪劲。
那是与剑意相当的气劲。
繁复华丽的紫衣迎风浮动。
与银发相衬，更添妖异。
他嗤笑一声，道。
“希望你的身体也能像你的嘴这样硬。”
两人都有领域。
虽然楼云霄如今不过大乘期巅峰，但他这一年多，凝练了相当数量的混沌之力，又因为他拥有灵气和魔气，两种气，所以他本身承载的总量就比寻常大乘期要多出一倍。
如今越阶挑战就是家常便饭。
而宁珂的优势也很明显。
万年的战斗经验，恐怖的身体素质，对时间得天独厚的控制力。
若不是楼云霄拥有混沌之力和神格加持，现阶段真的要以惨败收场。
但他向来坚韧，如今又有了必须留宁珂在剑宗的绝对原因。
便越战越勇，不断摸索进步。
让宁珂的身上也添了不少伤。
“啧。”无绝方丈看的着急。
他对红瑶和卫青海说：“我们等楼云霄把妖尊的实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就一起上！务必要将妖尊拿下！”
他本以为会得到那二人的同意。
却发现红瑶和卫青海紧盯着那战场上的二人，眸子里尽是思索。
“我不去。”红瑶已经冷静了下来。
通过刚才宁珂说来这空地再打，还有他跟楼云霄在战斗中没有耍花招的表现。
她的心也莫名地偏向了宁珂这一边。
魔会心疼人类吗？
魔会讲道理吗？
魔会堂堂正正的战斗吗？
在她的印象里，魔从来都是藏在暗处，偷袭，伪装，祸害百姓。
就像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而现在的宁珂，身上没有这些特点。
“你为什么不去？”无绝方丈气道：“你想想你们音宗庇护下的百姓有多少是死于他手？他就是神明的走狗，是魔迷惑我们的傀儡！”
“哎呀，无绝，你还不懂我吗？”红瑶被他吵得烦，直接搬出个理由，说道：“我这是对美人下不去手。”
“妖尊是真绝色，我要是伤了他的那张脸，简直就是犯罪！死了都要被我们宗门的祖师爷骂的！”
“……”
无绝方丈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他听出红瑶这是不打算偷袭宁珂了。
便看向那边的卫青海。
后者与他对视。
“……无绝，不是我不想跟妖尊打。”卫青海看红瑶都不去，自己就不上赶着添堵了。
便说：“你别忘了，我是一个丹修，炼丹是一把好手，但让我打架，还是算了吧。”
“当然，无绝，你要是冲上去，受了伤，我可以给你免费治疗。这点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
无绝咬牙切齿：“一个一个关键时刻都不顶用！就你们这样行事，以后大魔到来，又该怎么守护宗门，守护百姓！”
说完这样冠冕堂皇的大话，无绝看似怒火中烧地走开，实际上却是躲进了战场旁的树林里。
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紧盯战场。
并用空间领域将自己尽量隐藏。
这是神明分给他的天赋，是用一些代价换来的。
当然这些代价比起这强大的力量和日后会从神明那里得到的神格，根本微不足道。
他一直都是四位宗主里年龄最大，实力却最弱的。
人类不比妖族长寿。
修士的寿命更是有限。
即使修炼到顶级的渡劫期，也只有三千年的寿命。
如果不能在三千年内飞升成神，就会老死，忘却一切，重新轮回。
这些年来，太多修为高绝的人类因此而死。
无绝方丈如今是渡劫期初期，可年龄已经达到了两千八百岁。
他不确定自己能在两百年内飞升。
所以通过这种办法得到长生，成神，是他唯一的希望。
为此，他必须按照神明的指示，除掉这些碍眼的敌人！
尤其是宁珂！
因为极致的冷与热不断交汇。
围绕楼云霄和宁珂的雾气也越来越浓。
宁珂眯起眼睛。
他本身就有点儿弱视，此时虽然能用神念感知四周，但这种模糊的感觉，还是有些影响他的判断力。
狐尾扫荡，清去周围雾气，下一瞬便感到气流轻微波动！
宁珂立刻发动时间暂停。
楼云霄被停在他面前。
只是这个楼云霄浑身都被龙鳞冰甲包裹。
甚至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而他手里拿的也不是神剑，而是冰剑！
宁珂察觉不对，直接旋身踢，时间领域骤然破碎，宁珂的攻击实打实地砸在楼云霄身上。
骨头碎裂声响起，楼云霄跌飞出去。
但同样的，在混沌之力加持下的剑意也斩上宁珂腿。
紫衣寸寸破碎，笔直的长腿露出，上面横着一道剑伤，血顺着皮肤蜿蜒。
“啧。”宁珂瞪向再次爬起来冲向他的楼云霄。
“这雾倒是帮了你。”
宁珂狐尾快速清扫，为避免再被困入浓雾，他不得不收起狐火。
可他却看到了楼云霄在笑。
“妖尊莫不是忘了。”
楼云霄鬓发散乱，身上多处受伤，比起宁珂要狼狈的多。
可他眸中战意却一点儿也不见减少。
而是直接放出了自己的那一半火焰，让宁珂企图让雾气消散的计划泡汤。
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也、会、玩、火。”
宁珂闻言，瞳仁有一瞬间的紧缩。
他突然有种楼云霄已经认出他就是阿珂的感觉！
雾气更浓了。
楼云霄隐在其中，做出数个冰人替身，混淆宁珂的五感。
因为他给冰人也注入了神念，这样宁珂即使想通过神念来辨认真伪，也需要时间。
而楼云霄已经从两人战斗的过程中摸索出了宁珂的时间领域能够暂停的时间间隔。
用冰人发动佯攻，他再借机靠近宁珂，从其他方向进攻，宁珂即使能接住他的攻击，也务必会被他削弱！
“这小子进步的太快了。”
宁珂这么想着，已然满脸警惕。
骨扇吐丝织网，他脚下踏着步子，看似闲散，实际上却在布阵。
冰人斩来，宁珂静止时间，退后半步。
待到破碎后，再次静止，手上捏诀，唇角却勾起。
阵法爆出飓风，随着时间领域破碎，将雾气和冰人完全吹散！
而宁珂，妖爪似有预料一般朝身子左侧袭去！
“你输了！”
他这样念着，妖爪猛然洞穿楼云霄的身体，鲜血喷溅。
将他整只手都染红。
宁珂一瞬间僵住身体。
难以置信地看着楼云霄。
他确定自己的妖爪是冲着楼云霄的脖子去的！
他想像之前那样掐住楼云霄的脖子，让他失去反抗能力，这样就能算他赢！
可楼云霄却避开了他的手，用胸膛接住了这一击！
对上后者那双疯狂偏执的眸子，宁珂猛地意识到。
这小子是故意受伤的……
可当他察觉到这一点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被混沌之力与剑意包裹的苍银剑悬在宁珂的身后，紧贴紫袍。
楼云霄则是狠狠抓住宁珂捅穿他身体的手，用自身的骨骼和肌肉让他再难移动半分。
沉声说道。
“阿珂……”
“这次我、终、于、抓、到、你、了。”
————
和第七章 呼应了！
终于抓到阿珂了！
求小礼物么么么！！这里说下，结局应该出乎意料，是我认为的可能的最好的结局！有楼的火葬场，但也挺可怜的那种…
坚强的外表有一瞬间的崩溃瓦解。
“我不认识什么阿珂。”他咬牙道：“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故意找死？”
“战斗最忌讳这种伤势，如果我想，我现在就能将你的身体撕成两半，并且还是在你的苍银剑无法伤到我的前提下！”
宁珂是在嘴硬。
因为他清楚，背后的神剑紧贴他的身体。
是楼云霄故意停顿的。
如果对方不停，两人就只能落得两败俱伤。
“放手。”
他命令楼云霄。
“不放。”
“放手！”
“不放。”
“那我就把你撕成两半！”
“你撕吧。”
“……”宁珂气结：“你疯了吗？”
“在你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
楼云霄紧攥着他的手，力道极重，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伤口渗出的血把衣衫都染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