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康娜跑到五条悟身边,同样塞了一个,然后把脑袋凑到五条悟面前,“也要悟蹭蹭。”
五条悟哑然失笑,“好哦!”
灰原雄笑盈盈地感叹,“太有爱了吧!简直像一家三口一样。”
家入硝子突然转头,直勾勾盯着灰原雄,直把人看得毛骨悚然了起来。
“怎……怎么了?”灰原雄见前辈眼神古怪,有些疑惑。
家入硝子顺了顺自己的短发,云淡风轻道:“没什么,灰原,你是不是那种直觉系少年?”
居然说中了。
寻生,康娜,以及五条悟,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家三口。
灰原雄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我一开始还以为五条学长和寻生学长是亲戚呢!感觉长得很像哦!都是白发,小康娜也和五条学长一样是蓝眸诶!”
不过,当寻生和康娜同框时,能够明显看出他们俩之间的血缘关系,康娜的眉宇跟寻生像极了。
听说大家族之间都会联姻,寻生既然出自桑原家,说不定和五条悟有亲缘关系,他当时就这么合理地脑补了下去,直到他看到两位学长亲昵的kiss。
五条悟无语一刻,“灰原,我们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白毛啊!”
御三家多出美人,即便是看那几个皱巴巴的长老,仍旧能看出一两分他们年轻时的风姿。
他的白发蓝眸是五条家里最为特殊的。
灰原雄举起手边的饮料,为自己闹了个大乌龙道歉。
“请原谅我,寻生学长,五条学长。”
五条悟转了转筷子,邪恶一笑,“罚你等会儿少吃个丸子!”
灰原雄配合着哀嚎一声。
七海建人一直瞄着锅盖上冒出的水蒸气。
“差不多可以吃了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说说笑笑的几人拿好自己的筷子。
五条悟招呼几人过来,“等等等等,我们先拍个照。”
家入硝子一眼看穿五条悟的想法,“你也太残忍了吧?夏油在那边努力工作,你居然还要炫耀自己愉快的休息日吗?”
这家伙谈了恋爱,仗着寻生惯着他,整个人都快原地上天了。
五条悟哼哼了两声,“今天上课,不算休息日,等杰回来,我们再聚一次,下次我们去银座吃,我请客,没有任务,时间可算是空出来了。”
灰原雄:“好耶,就是不知道夏油学长什么时候回来,需要花费这么长时间的任务,一定不简单,夏油学长超厉害啊!”
家入硝子:“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吧?那边也快结束了。”
“伊斯,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我的放在宿舍里充电。”五条悟熟练地从寻生的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好了,拍照了,伊斯,你和康娜靠近我一点。”
另一边的家入硝子三人也凑了过来。
五条悟调整好角度。
照片里的几人笑容灿烂。
五条悟低头编辑着信息,余光注意到寻生夹过来的天妇罗,张嘴就吃,点击发送后,便将手机塞回了寻生的衣兜里。
忙着抢食物的几人都没发现,手机久久没有传来消息回复的提示音和震动。
北海道。
阴郁厚重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灰蒙蒙的雾霭,让人辨别不出方向。
冰冷的雪花在苍茫天地间洋洋洒洒地飘落,换做平常是一副盛景,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夏油杰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体温正在随着流失的血量一点一点降低,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怕是比地上的雪还要苍白几分。
他回头看了眼蜷缩在地上半天没动的黑发少年。
“喂!禅院君,你还活着吗?”
厚重的积雪阻挡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凛冽的风雪遮掩了视野,鲜红的血液融入雪地之中,很快便凝结成冰,淅淅沥沥地落了一路。
夏油杰双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担心再这么下去,他们俩都会得雪盲症。
禅院直哉重重喘了一口气,恶狠狠地咬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怨毒地盯着前方高挑的身影,尖锐刺耳的话伴随着凛冽寒风脱口而出。
“你死定了,平民,要不是你非要救那几个该死的家伙,我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和夏油杰一样,禅院直哉也感受到自己受伤的地方正在一点一点冻结,更何况自己本就比夏油杰伤得重,那些黏在衣服上的血液成了拖累他脚步的负重,寒冷的空气在呼吸间灌入喉管,直达心底,他都快感受不到那块血肉了。
他该不会真的死在这种鬼地方吧?
他若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夏油杰的。
这回真的被这个平民咒术师害惨了。
不,不能这么想。
他可以活下去的。
禅院家肯定会派人过来的。
他还没登上禅院家的家主之位,就差一点了,不出意外的话,禅院家的下一任家主就是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无名之地死去。
那个位置他绝不会拱手相让给别人的。
想到这,禅院直哉就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这个同情心泛滥的平民咒术师要救那几个装弱小的低贱普通人,他们也不至于被诅咒师伏击。
现在好了,非术师和术师联合起来把他们俩个咒术师给坑了,没想到他们还有热武器,听说夏油杰的咒术师等级还比他高,何其讽刺。
还被逼得狼狈逃跑。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都觉得这是咒术联盟的阴谋,为了将他和夏油杰弄死在这里,也是,正常任务的持续时间,哪有那么长的?阿伊努族到底在搞什么?
禅院直哉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怎么?夏油杰,你真把自己当救世主吗?”
禅院直哉面露讥讽。
“被自己所保护的人背刺的感觉怎么样?刀子捅进你肩膀时,你就没有一丁点儿后悔救那些人?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真是搞笑,被非术师算计的很不好受吧?”
还连累了他。
他禅院直哉就没栽过那么大的跟头。
夏油杰侧首,某些被强行埋葬的记忆浮上心头。
意识恍惚间,他仿佛听见了一道道刺耳的笑声和鼓掌声,心好像一下子坠入冰湖之中。
禅院直哉的话如同一柄尖刀直直插进夏油杰的心头。
丸子头少年细长的眼睛睨了一眼禅院直哉,语气比周围肆虐的霜雪还要冰冷。
“禅院君还是闭上嘴,省点力气吧!我的咒灵可拖不了太久,再不走快点,那个妹妹头少年就要追上来了。”
他感知到自己的咒灵已经被祓除了,敌人的实力很强,要是他没受伤肯定打得过,但现在体力流失得太严重了,咒力消耗得也很厉害。
对方在战斗之前,很聪明地利用咒灵消耗他的咒力。
夏油杰拿出口袋里的封印盒看了一眼,他说怎么那只咒灵突然变强了那么多,原来是把两面宿傩的手指给吞了。
咒灵倒是解决得很轻松,也成功救出了因雪崩而被掩埋的普通人,但有狙击手在附近是他没料到的,他根本没想过这片白桦林里还有非术师埋伏。
不仅了解他的实力,也清楚知道他性格的弱点,那家伙利用四周暴虐的飞雪模糊了他的视野,又用猎猎作响的北风扰乱了听觉。
夏油杰扯出一抹苦笑,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别说是禅院直哉了,连他都在想是不是咒术联盟的人搞的鬼,任务地是咒术联盟安排的,场地探查也是他们那边做的,他并不想怀疑咒术师同伴。
另外,对方手上好像还拿着一件奇怪的咒具,他一对上,攻击自动反弹回来了,倒是有点像悟的“无限”。
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脑海中浮现一张毫无情感波动的脸。
回去一定要查查那家伙是什么人,术式和冰有关。
夏油杰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碎裂的屏幕。
坏了个彻底啊!
就算想联系其他人来支援也做不到,但愿咒术联盟那边能尽快发现他们失去了消息。
没有食物,迷失了方向,身体负伤又失温,他们撑不了几天。
况且,他们已经在这座雪山上和那个妹妹头诅咒师周旋了两天了,一直在绕圈子,偶尔遇上了就打一场,暂时逼退对方。
那家伙一点都不觉得累的吗?
看着年纪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啊!
体能怪物。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白发妹妹头少年的手笔,竟然强到在整座雪山上布下结界,防止他们利用咒灵从空中突破,而他硬度最高、能够长距离飞翔的咒灵——虹龙也早在几个月前被伏黑甚尔祓除了。
他敢肯定,自己以前绝没有见过那家伙。
原先还怀疑对方是冲着禅院直哉来的,毕竟是禅院家的嫡子,黑市里可能会有悬赏什么的,但具体战斗了之后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那家伙的目标是他,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精心策划。
那目的又是什么呢?
弄死他有什么好处吗?
不对,不像是要杀死他的样子。
有很多机会,对方可以追赶上来,却没有那么做。
刻意手下留情了?
不可能。
好奇怪的诅咒师。
完全弄不清楚真实目的。
总不能是把他困在这座雪山上,累死他吧?
随后,夏油杰操控几只咒灵,将那些可能暴露他们行踪的血迹抹除,又留下杂乱无章的咒力残秽。
一听夏油杰提起罪魁祸首,禅院直哉面容凶狠地啐了一声,奋力抬起脚,踩在深厚的积雪中。
“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啧,夏油杰,你就没有可以当坐骑的咒灵吗?快放出来!”
他很清楚。
再不走,真的活不了了。
就算禅院家现在派人过来,那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回去就要查清楚,他不会放过任何参与到这件事的人。
夏油杰:“……”
什么态度?
什么语气?
求人办事就要客气礼貌一点。
更何况他们只走了十分钟吧?
禅院直哉也太弱了。
作者有话说:
1.小剧场:
五条猫猫:寿喜烧,妙哇——发个照片给社畜杰看看。
恶龙:当然是选择和自家猫猫狼狈为奸啦!
决定求生中的夏油杰:……我只存活在你们口中是吗?我都被诅咒师伏击了啊喂!
2.本文是本小甜文,奉行he原则,会踢杰和灰原的便当,蝴蝶效应之下,原著中死去的七海他们也不会死去。
3.下一个副本开启,北海道这边埋了好久的伏笔,都快过去三十多章了。
到底是什么惊天身份才能在剧透的情况下还能吓到他们?
禅院直哉见夏油杰久久没有动作,开口就想呵斥。
哪知道下一秒,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咒灵将他往一旁的雪地上扑,与此同时,一根尖锐的冰锥泛着寒光擦着他的脸颊滑了过去,几滴殷红色鲜血飞溅而出,融入积雪之中。
禅院直哉:“!!!”
夏油杰重重呼出一口白雾,走过去,一把将趴着的禅院直哉提了起来,目光森冷地盯准一棵一人粗的白桦树。
“禅院君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禅院直哉愤愤咬着后槽牙,没有反驳,做个任务整得跟大逃亡一样,真是憋屈。
“小鬼,你们还挺能跑的。”
一身深灰色袈裟少年自白桦树后面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如覆凝霜的眉宇显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
夏油杰表情怪异。
这家伙的年纪,看上去也没比他们年长多少。
该不会是什么能换皮的老妖怪吧?
丸子头少年弯了弯细长的狐狸眼,试图拖延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咒力在恢复一些。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不吃不喝追杀我们两天?这次怎么只有你一个,你的同伴呢?那个术式和重力有关的诅咒师。”
里梅冷呵一声,“咒术师都该死。”
夏油杰:“……”
好牵强的理由。
一眼就能看出是随口一说的那种。
胡诌一个也比这个好吧!
盘踞北海道的本土咒术师虽然没有东京那么多,但也绝说不上少,怎么偏偏盯准了他们呢?
看来对方无意告诉他真实目的。
里梅正想再说两句狠话,衣兜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他没好气地按下接听键,“你最好有事!”
夏油杰挑了挑眉梢,和禅院直哉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晦暗的神色。
这家伙很自负啊!
当着敌人的面就敢分出心神接电话。
“看来我打来的不是时候。”
里梅面色愈冷,“你很有自知之明。”
“阿伊努族派出了长老会的人,烦请里梅君暂且撤退,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你那边还有一个非术师雇佣兵吧?接下来安排他袭击就行了。”
里梅紧了紧指骨,冷嗤了一声。
“我知道。”
然而还没等电话那头的人说下一句话,瞄准时机的夏油杰和禅院直哉猛然暴起,一只庞大无比的双头鱼咒灵自上而下朝里梅啃去。
先前被非术师击中的子弹里夹杂了某种能够加快咒力消耗的特殊“诅咒”,一旦调动咒力,损失的速度是平常的三倍不止。
不凑巧的是,夏油杰和禅院直哉各中一颗,后者就不用说了,咒力储量也不是那么丰富,随便用一用“投射咒法”就差不多见底了。
夏油杰先前费劲心思捕捉那只术式特别的咒灵,又在天寒地冻的雪地中待了这么久,消耗着实有点高,还要时时刻刻绷紧神经,提防记仇小人禅院直哉在背后捅他一刀,两天来没怎么休息过,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偏偏诅咒师的术式跟冰有关,这座雪山对这家伙来时简直就是天然的主场。
或许是刚降新雪的缘故,雪地松软,寻常人一脚一个坑就陷进去了,这也极大妨碍了夏油杰和禅院直哉的速度,而诅咒师好像可以利用自己的术式将松软的积雪冻结成块,让其更加稳固。
好在十多个小时过去,“诅咒”的效果渐渐减弱,夏油杰也恢复了些许力量。
里梅眼神一凛,脚掌蹬地,险险避过,可腕部却传来刺痛,手机被禅院直哉直接踹飞了出去。
夏油杰从右后方袭上,攻击紧迫,不想给对手过多的反应时间。
狠厉的拳风将空中缓缓落下的细雪扫开,肩膀处结痂的伤口因动作幅度过大而猛地撕裂。
里梅瞳孔一缩,曲臂格挡,强悍的力道震得他小臂一麻。
余光注意到身后冲上来的禅院直哉,横踹一脚,手掌一挥,霜雪腾空卷起,他快速矮身,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离开原地。
无论是体术还是咒术,里梅都逊色夏油杰很多,但夏油杰身负诅咒,并不能过多使用咒力,肩处受伤,右手的灵活度降低了不少。
视野被阻挡的夏油杰侧身闪避,哪知道刚好迎上后边的禅院直哉。
“靠,平民,你有没有长眼,差点打中我了。”
禅院直哉恶人先告状。
夏油杰:“……”
真是毫无战斗默契可言,回去他不套禅院直哉的麻袋,他就不叫夏油杰。
“那禅院君可要小心,我怕自己一不小心打断了您的肋骨,毕竟禅院君那么弱,搞不好还要我拖您回去。”
丸子头少年阴阳怪气地说道。
禅院直哉:“你……”
还没说完,就被里梅一拳抡了出去。
夏油杰:“……”
虽然不合时宜,但他有亿点点想笑。
“冰凝咒法——霜凪!!”
恐怖的雪霜直奔夏油杰。
夏油杰身后空间猛地裂开一道黢黑的口子。
一只形似豆荚的咒灵迅速从里面窜出,挡在自家主人身前,张开了长满牙齿的嘴,将里梅的霜雪尽数吞并,只是它自身也被祓除了。
夏油杰张了张手,咒力恢复大半了,如果这个白发诅咒师的同伙没有跟来,那应该足够了。
现在是反杀时刻!
但不能掉以轻心,弄不好这家伙的同伴就在附近伺机而动。
待扬起的漫天白雪降落,里梅赫然发现夏油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耳边响起刺耳的咿呀声,应声转头,十来只长着翅膀的黑鱼朝他咬来。
手一张,那些咒灵全部冻结成冰。
脑后的发丝被微微掀动。
夏油杰佯攻里梅上半身,在对方向后倾倒躲避之时,突然下潜,横踢一脚,里梅被猛地踹飞出去,伴随砰的一声,一棵白桦树拦腰截断。
手不太方便,他这不还有脚的嘛!
就在此时,雪山上空的结界缓慢消失。
里梅恶狠狠地瞪了夏油杰一眼,转身离开,身影在影影绰绰的白桦林中隐匿了踪迹。
夏油杰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咒术联盟的人发现他和禅院直哉没了消息找来了。
“喂!平民!”
往旁边一滚的禅院直哉大吼。
夏油杰这么能打,就算玩不过这群诅咒师,也能把这家伙留下来垫背,为他争取时间,要是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夏油杰偏头,心中那根代表危险的弦疯狂跳动,眼角一个红点闪过。
“!!!”
长满锋利鲨鱼齿的咒灵迅疾显现,将不远处藏在雪包后面的人类一尾巴拍进地里。
禅院直哉跑过去,从身前拿出匕首,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干脆利落地划开了颈部大动脉,鲜血霎时溅了满脸。
“你在干什么?”
夏油杰不由得蹙紧眉心。
禅院直哉站起身,“杀了他啊!你不补刀啊?”
夏油杰艰难开口,“可他是……非术师。”
“哈?”禅院直哉抹去眼角沾上的血,“我没用咒术杀他,并没有违背咒术法则。”
更何况这人在他看来根本就算不上人。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1]
夏油杰:“……”
重点是这个吗?
禅院直哉阴测测地笑了。
“平民,别告诉我,你在同情一个不久前给我们一木仓的凶手,这也太可笑了吧,刚刚要不是我,你的脑袋已经开花了,你敢扪心自问,我杀死他的时候,你心底没有一丝畅快吗?对于这种冒犯到咒术师的庶民,有什么好手下留情的,这都算是便宜他的了,应该扔掉咒灵堆里,被咒灵咬碎。”
夏油杰握紧拳头,沉默了。
几个月前的记忆再次占据了他的脑海。
死在他眼前的天内理子。
因天内理子死去而欢欣雀跃的普通人……
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痛快的吧?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丸子头少年面色比肩头落上的雪花还要惨白,敛起的眸色中闪动着晦涩难懂的情绪。
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开,眼前一黑,周遭的声响仿佛一步步离他而去,意识遁入一片混沌之中。
“好了,七海又双叒叕‘死’了一次!下一个,是灰原!”
灰原雄还没来得及看清五条悟出招的动作,就被一拳抡了出去,五脏六腑扭曲在一起,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逝世的奶奶。
“前辈,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五条悟笑嘻嘻地将七海建人按进地里,朗声宣布道。
“咒灵和诅咒师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哦!惩罚就是,帮你们最最最尊敬的五条前辈跑腿买可乐。”
七海建人无语了一瞬,气若游丝道:“五条前辈,我们没有答应过啊!请不要擅作主张。”
五条悟任性道:“这是强制性的,不允许反抗。”
猫猫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补充道:“有惩罚你们才能更加努力嘛!想着下次不想跑腿,就会拼尽全力,不过你们想打到我,还是下辈子吧!”
五条悟叉腰狂笑。
“……”
七海建人艰难地从坑里爬出来。
“真漂亮啊!”
寻生坐在石阶上,单手托腮,澄澈见底的烟灰色眼瞳将不远处的少年与雪景倒映其中。
旁边的家入硝子挑挑眉梢,侧眸看过来,“人?”
“昂,是啊!”
家入硝子瞥了一眼专注的寻生,突然叫了一声,“寻生。”
寻生语调平静,“嗯?怎么了?硝子。”
家入硝子斟酌着语言,思索片刻后,决定采用迂回一点的战术,“说起来,我们这除了五条那家伙,其他人对你尚且一无所知,不介意的话,可以稍微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他们只知道寻生的名、年龄、出身家族,其他那是一概不知,夜蛾正道提起寻生也是半遮半掩的,一丁点儿信息都不肯透露,神秘得不得了。
“硝子想知道些什么?”
寻生侧过头,饶有兴味地看着家入硝子,只是唇角带起的浅笑看起来格外别有深意。
家入硝子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觉得自己被对方彻彻底底地看透了,她沉默了许久,明白寻生想让她坦白一点,开口道:“你是目的性地接近五条那家伙的吧?”
“嗯……”寻生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是的哦!”
“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毕竟答应了悟君的父亲,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抱有目的吧?不过,第一次遇到悟君是个意外。”
家入硝子的神色难辨,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但又很快变成了面无表情,防止寻生从她的微表情中猜到些什么。
“五条的父亲?”
寻生将长发拨到脑后,“嗯,受人之托。”
没料到是这个发展的家入硝子有点茫然。
五条的父亲知道吗?
自家儿子被人拐跑的事。
五条悟的父亲,看人应该还是很有水准的吧?
寻生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看得直让人火大。
家入硝子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出于女生的直觉,她总觉得寻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寻生很擅长利用自己的弱势作无害伪装,心眼比五条悟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多了不知道多少。
看来五条悟是真的很了解寻生吧?
若是一点都不知道,就这么傻乎乎地掉入对方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之中,那事大了,骗身骗心都算是轻的了,要是最后连命都丢了,就真的……
寻生望向五条悟,白发少年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头,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家入硝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硝子,你是担心悟君被我骗了吗?”
家入硝子坦诚地点了点头,“是啊!毕竟某个笨蛋有时候看起来真的是个笨蛋呢!”
寻生语气飘忽:“你,悟君,杰,关系很要好啊!和你们一起聊天的时候,总有一种难以插入的感觉,让我有点羡慕哦!”
“你看似为人温和,实际上是我们之中最具边界感的人,分明是自己给自己竖起了一堵墙,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了。”家入硝子想了一下,又吐槽道,“况且,你不是已经把我们三人组其中之一给拐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