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属性大爆发!—— by蛋白

作者:蛋白  录入:03-17

林砚懒散地回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学校。】
消息很多,但林砚没有任何不耐烦。
他回复完消息,放下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太阳逐渐西沉,原本金黄色的阳光夹杂了另一种夺目的红,这轮火红的夕阳突然让林砚想到了那天的车祸,那样剧烈而温柔的火焰。
随之带来的是迸发的灵感。
林砚在地板上打了个滚,用手掌撑着地毯,站了起来。
他没穿拖鞋,直接踩在毛绒地毯上,细碎的绒毛淹没了青年圆润泛红的脚趾。
在这时候,林砚开始觉得这房子少了点什么,这里没有乐器。
在现实的别墅里,林砚曾经拥有很多乐器。
钢琴、大提琴、架子鼓、吉他、小提琴应有尽有,每一样都是他搜罗了很久的珍品,被放置在一间透明的阳光房里。
无论是下雨、雪天还是艳阳,林砚来了灵感就会去那儿即兴弹奏点什么。
现在他难得来了兴致,却没有匹配的乐器。
要想再搜集齐令他满意的乐器,是一件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心血的事,林砚有点犯懒。
青年从桌上抽出一张曲谱,随手落笔写了几个音符,又觉得不对,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林砚干脆站起来去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跑到门口换好鞋拉开房门往外走。
他在电梯口碰到了谢无宴。
谢无宴穿的很简单,他套了件黑色针织衫,纯色,很低调,但他穿起来特别苏。
男人见他这身打扮,问道:“你要出去?”
林砚说:“出去玩。”
谢无宴的第一反应就是陆羁约了林砚,在爱情面前,就算再大度的男人也不能免俗,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偏执狂。
谢无宴状似不经意般地问:“去哪里玩?”
林砚没留意到他追问的越界,他没有目的地,只是心情不太好想出去散散心,于是他随口说:“我也不知道,就想出去,可能去山道上逛逛。”
谢无宴的脚步就这么顿住了。
眼前青年的眼周还带着红,他看起来眉目精致到脆弱,身体又刚好,去山道上,肯定又是像之前那样的飙车吧?
他不想让他一个人去。
就在林砚越过他走进电梯,按下一楼按钮的时候,谢无宴一转身也跟着走了进来。
林砚:?
谢无宴看着他说:“你如果没有想去的地方,那我陪你去玩?我正好也闲着。”
林砚看了他一会儿:“好啊。”
他跟着谢无宴上了车。
不愧是豪门子弟,谢无宴开的车已经不是上次那辆了,几乎每见他一次,他都开着不同的跑车,唯一的共同点是价值都很高昂。
橘金色的阿波罗IE如风般地行驶在公路上,林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没有问身旁的驾驶者要带去哪里,好像他并不在乎。
他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谢无宴却很忐忑。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指关节泛白。
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并不想带林砚去那种餐厅、电影院之类的寻常地方,他自己也从来不爱去这些场所,他想带他去自己的世界。
谢无宴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他可以邀请林砚进入他的世界,他未曾对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人展示过的世界。
也许会太过黑暗,但他很想把真实的自己展露给对方看。
谢无宴的眸色愈加深浓,就像黑夜里浓稠的雾气。
在决定开往目的地之前,谢无宴深深地看了林砚一眼。
跑车开了很远,几乎横跨了整个申城,最终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林砚解开安全带,他意外地看着眼前过于普通的小巷子:“这是哪里?”
谢无宴反常地没有回答,直到走进巷子深处,男人才停下脚步:“是一个我以前经常会来的地方。”
林砚看了他一眼,他很好奇。
这条巷子很深,很僻静,四周是青石板的瓦街,存在这儿仿佛已经很久了,不远处的车辙说明这里往来人群很多。
小巷子的深处有一座建筑物,很宽大,是全黑的椭圆形建筑,没有窗户,它像一座巨型蜂巢般地匍匐在地面,旁边站着两名保安,腰间配着电击棒。
这两人明显认识谢无宴,见到他恭敬地叫了一声“谢少”,径直放行。
从大门里进去起先是一条狭窄的通道。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地面很湿,仿佛刚用水冲洗过,甚至还隐隐带了一丝血腥味。
林砚原先的倦懒一扫而空,他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几乎是瞬间来了兴致,他问谢无宴:“你经常会来这里吗?”
谢无宴低声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
他没有打算隐瞒自己,更相反的,他欢迎林砚更深入地了解他,将全部的自己剖开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走到通道尽头,是总共十层的穹顶式圆环通道,最底下分有数个擂台,每个擂台上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角斗。
最中间的擂台上,两名男人正在生死对垒,这两人都戴着拳击手套,头发上满是汗水,唇角透着血色,交互跳跃着,在寻找对方的破绽,紧张而刺激。
其中一人脸上有着一大块淤青,他来回闪躲着,正在躲避另一人的攻击。
那人追着他不放,在喧嚣的欢呼声中,将他翻过来,将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腹部。
一下,两下——
伴随着沉痛的撞击声,直到对方倒地超过十秒才停下。
围在擂台边上的观众高声欢呼:“一号,打他!我压了你一千个筹码!”
“二号,加油!我全副身家都压在你身上了!”
“给点力啊!”
裁判走上台,握住那人的手,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建筑物:“一号与二号的比赛,胜者是二号!他将获得二十万奖金!”
二号满是淤青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欣喜若狂的笑容。
“……”
从二楼往上则是观赏层,隔着落地窗玻璃,看不清晰。
通道里昏暗的光线照在男人的侧脸上,勾勒出谢无宴俊美的脸和修长的身形,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种冷冽的戾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里是黑市角斗场。
一个本来应该与他格格不入的地方。
在谢无宴经过底层入口扫描的时候,一个原本提着啤酒瓶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对谢无宴的态度恭敬中夹杂了些许不明显的敬畏:“谢少。”
在看到谢无宴身边青年的时候,他很明显愣了一下,从来没见过谢无宴带人过来。
他冲林砚打招呼:“你好,我叫晋鹏。”
林砚报了自己的名字。
谢无宴问:“还有位置吗?”
“有,顶楼空着呢。”晋鹏指了一手最顶上的落地窗,那边视野最好,平日里很少有人能消费的起。
还没等谢无宴说话,林砚说:“不要上去,我们在楼下看吧。”
他不喜欢隔着一层看现场的感觉,他就喜欢融入其中,能感觉到的氛围和在包厢里截然不同。
谢无宴:“好。”
晋鹏很惊讶。
在他眼中,谢无宴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他以前每次来这儿,眼神都是暗沉沉的,好像身边有厉鬼跟着,神色冷厉又吓人,一点活气都没有。
可这一次——
晋鹏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谢无宴带来的青年,他看起来漂亮而脆弱,和这种血腥刺激的场景格格不入,像个需要保护在橱窗里的艺术品。
谢无宴谈恋爱了吗?
但是带这样的美人来这种地方,他就不怕对方受到惊吓?
大少爷的心思还真是猜不透。
他们一行人越往下走,观众的情绪也越激昂,擂台上的对垒拳拳到肉,很能刺激人的感官。
燃油的硝烟味混合着烟草味窜入鼻尖,观众的嘶吼和擂台上选手的碰撞在耳边徘徊,擂台上紧张激动的画面映入眼帘,但凡亲身走进这个场景,都会感觉全身上下的情绪在被不自禁地调动着。
这种令人颤栗的刺激感会顺着脊椎蔓延到各处神经,这是一种最原始的碰撞和比拼。
林砚停驻脚步,他朝其中的一个擂台看去。
谢无宴此时很紧张。
他不清楚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也许他应该带林砚去一些更大众化的场所,比如咖啡馆去喝一杯咖啡,享受一个宁静祥和的傍晚,最起码这样的话,林砚不会厌恶他。
但是谢无宴又想起林砚撞车时的那个笑容来,他觉得林砚会喜欢这里,他想打动林砚,想让他高兴。
又怕他会过于喜欢。
晋鹏在旁边解释,这里的角斗场没有具体的规则,可以自行报名,有的擂台有奖金,有的没有,但总体来说是让另一人倒在擂台上超过十秒,就算获胜。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原先的胜者满面笑容地走下舞台,而新的挑战者争先恐后如流水般涌入报名席,他们互相拥挤着,直到裁判报出下一组挑战的名字代号:“别挤,大家陆续等待,我宣布,下一组是左轮和香烟!”
“香烟要惨了,左轮出了名的块头大,拳头重。”
“但是香烟灵活啊。”
“怎么还没抽中我?我也想上。”
“我压左轮三千点。”
“……”
在这样震天的嘈杂声中,林砚忽地侧过头问谢无宴:“你上去打过吗?”
旁边沸腾的声音太大,谢无宴没听清他的问话,他朝着青年俯下身,林砚也同时仰着头在他耳边说话:“我说,你上去打过吗?”
青年温热的呼吸声吹拂过男人的耳垂,很痒。
一切的欢呼都成为耳边音色的陪衬。
谢无宴喉结滚了滚:“上去过一次。”
在保姆的死亡幻影最严重的时候,谢无宴一睁开眼就能看到那两具血粼粼的尸体站在他的面前,用手指向他,他必须要将这种情绪发泄出来,否则他会克制不住自己从顶层公寓里跳下去。
他只上过一次这种擂台,但那一次充满戾气和血腥,几乎让晋鹏屁滚尿流地想通知谢家来接人。
更多的时候,谢无宴只是看。
林砚拽了下他的袖口,青年看向他的眼神很亮,意味着他现在兴致高昂:“那我们来试试吧?”
谢无宴怔了:“什么?”
林砚挽起袖口,露出的肘关节白的反光,他并不娇弱,青年的身形修长,但却非常柔韧,他摸起来并不是松软的触感,而是那种仿佛有吸力般的玉感。
他感觉到久违的兴奋,就像那时候他开着赛车驰骋在山道上时的感觉。
尽管林砚大部分时候都带点近乎浅淡的懒意,但他遇上自己感兴趣的事时却会很热情,比如现在。
在人群的边缘,四周峭壁边上悬挂着的烛灯之下,青年笑了起来,他看向谢无宴的神色不再像往常那样淡,那种鲜活的生命力再度出现在他的神色里,从每一个细节溢出。
林砚活动了一下手关节,烛火在他秀丽的眉骨间跳跃:“我们来打一场,怎么样?”
很久之前,林砚在海滨城市也被挑起过兴致,他同样问了陆羁这个问题,但陆羁说他不会和朋友打架。
那么谢无宴呢?
谢无宴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又亮又专注,一种强烈的热意混合着爱欲从他心底升起,他嗓音低哑地问:“有什么赌注吗?”
林砚想了想:“赌注你定,只要我能拿得出。”
谢无宴抬起头,男人将面前的青年纳入眼底:“好。”
谢无宴想,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他愿意当林砚的对手,当他的朋友,当他的爱人,当他唯一的丈夫。
只要林砚能一直这样看着他,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黑市的角斗场上, 右侧最靠边的擂台附近忽地起了一阵骚动。
夜风从顶部镂空的蜂巢式建筑呼啸而过,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但观众们的热情依旧高涨。
正中间的擂台打的如火如荼,但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擂台。
在大片的议论声中, 一位简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年轻人跳了上去。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脱掉上衣, 只是将袖口卷了三道, 垂在身侧的手如玉雕一般,看起来更适合用来弹钢琴, 而不是站在血腥的擂台上搏斗。
林砚垂下睫毛, 将白色绷带缠在右手上。
他的手腕过于纤细, 好像能让人一手握住,实在让人担心会不会直接被折断。
晋鹏按照谢无宴的意思和裁判交涉完,又看向擂台上,他听到周围的观众在窃窃私语:“打擂台?这能经得住几拳?”
“他跟谁打啊?以前好像没见过他,第一次来?”
谢无宴正从另一侧走上去,他已经缠好了绷带, 白色的绷带层层叠叠裹住他的手臂,黑色针织衫的袖口用别针卡在了手臂上方。
晋鹏和其余人有同样的疑问。
他本来以为谢无宴是带林砚来约会的。
虽然在这里约会也很奇怪, 但有钱人总归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可没想到人家直接想上去打一场,难道不是情人,是敌人?
跟林砚比起来, 谢无宴更适合这种地方。
尽管他同样高瘦, 但他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结实, 看得出来经常锻炼。
晋鹏不禁为林砚担忧起来。
他还记得谢无宴上场的那一次, 他体格不如对面,但下手特别狠, 那种眼神让他都觉得害怕,不像是一个大少爷该有的。
同样为林砚担忧的还有他直播间的观众们。
【主播宝宝好辣,现在要改口叫老婆了,这地方有什么好打的,去床上打啊。】
【无所谓,我主打一个溺爱,主播宝宝别受伤就好。】
【体型差好嗑,谢无宴请你收敛一点,眼神要拉丝了。】
【晋江攻股暴跌!】
【晋江攻股暴涨!】
【???】
【酷,我爱看,这才是纯爷们该看的!近身搏斗!】
【谢无宴看小主播的眼神着实不太清白,啊,我不干净,我居然看懂了!】
【小主播独美党何在(拳头),嗑cp的来跟我一战,马上和我上擂台PK!】
谢无宴看向林砚,青年缠好绷带以后,抬起头:“开始?”
谢无宴:“好。”
不脱衣服是他跟裁判说的,林砚本来就身体刚好,万一脱了再着凉了怎么办?
况且他们两没必要生死相搏,点到为止。
裁判见状立即吹响了哨声:“三、二、一——”
晋鹏紧张地看向擂台,生怕下一秒就会出现和当初如出一辙的惨案。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青年的动作很轻盈,他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弓起,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在狩猎,充满了无言的性感张力。
谢无宴不动声色地看他。
林砚率先朝他攻去,青年绕过侧面,一个漂亮的肘击袭向他。
他身手干净利落,迅速而敏捷,但谢无宴在青年靠近自己的一瞬间趁机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他往前拉去,趁林砚失去平衡之际,男人试图将他压在擂台上——
青年像一尾灵活的游鱼,他单手撑在擂台地面上,一个借力从谢无宴身下滑了出来,同时往后撤,一个提膝侧踹向男人。
谢无宴抬起手臂,挡住了这一踢,男人手臂被震的发麻,但那只手迅速转向,反手握住了青年纤细的脚踝。
林砚就地一滚,脱离对方的掌控,将计就计地将两条长腿盘在男人的腰背上,他腰部用力,双臂从前往后抱住他的肩膀,一下子将谢无宴撂倒在擂台上。
谢无宴失了重心,身上的青年已经用四肢缠住他,整个用体重压倒在他身上,令他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那张因为激烈缠斗而泛着绯红的脸近在咫尺,青年俯视着他,林砚的头发从他的脸侧滑落,谢无宴甚至能够看清他额头溢出的汗珠和微微吐息的红唇。
一秒、两秒、三秒——
谢无宴想,林砚的头发乱了。
在裁判数到第四秒的时候,男人忽地暴起,他力气极大,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挣脱青年压住他的四肢。
青年顺着被挣脱的力道朝右侧打了个滚儿,还没等他再次借力站起,一股巨力从身后袭来,谢无宴在他借力的中途拉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青年起身的趋势,令他狠狠跌落在地。
在林砚跌落擂台之前,一只大手垫在了他脑后,青年的头重重地撞在他的手背上,很快就晕出一片红色,男人眉也不皱,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臂,右脚屈起,压制住他。
林砚和谢无宴的力气相差很大,以男人的体格一旦压制住他,他很难挣脱。
但他用了点巧劲,他的左手背在身后,不在谢无宴的压制范围内,只要能够抽出左手,就可以暂且脱离压制。
只是抽出这只手所需的力道,会很容易让左手脱臼。
不过也没关系。
就在林砚准备用力的时候,谢无宴已经洞悉了他的意图,他原本和林砚维持了一点空隙,但这会儿直接压了上来,他的力气很大,同时用头撞向林砚的额头,好像要给他来上一击重的。
林砚这整个人仰躺在擂台地面上,柔软的头发散开,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即将来临的疼痛,微抿着嫣红的唇,鸦羽般的长睫幅度不大地颤抖着。
比起忍痛,其实更像是索吻。
这怎么忍心打他。
谢无宴很轻地“啧”了一声,他在即将用额头撞上青年的时候停了下来。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林砚睁开一只眼睛观察,他看见谢无宴凑近的脸,轮廓深邃,他留意到对方的耳垂透红。
“一、二、三、四——”
裁判在大声地数着秒数。
林砚被谢无宴完全地按在了地面上,男人冷冽的气息笼罩了他,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古龙水味,很冷的味道,让人联想起空旷的幽谷。
“——九、十!一号获胜!”
一号是谢无宴随便选的代号。
男人松开压制他的手,站了起来,他垂下眼眸,冲着林砚伸出手,把他拉了起来。
林砚说:“你赢了。”
谢无宴没作声。
男人神色如常,冷淡又平静,眼眸幽深,只是耳后透出的一点红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情。
林砚正低着头去捏自己的手指,青年似新雪般的指尖发红,他刚才用的力气过大,会痛是很正常的事。
擂台下的晋鹏起先胆战心惊,他把谢无宴原先那名对手的遭遇代入林砚身上,怎么想都触目惊心,他张开手掌捂住眼睛,通过指缝观看。
但看着看着,晋鹏:???
谢无宴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他原先特别冷特别阴郁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像一头餍足的猛兽,直到旁边人无意的一句嘟囔打破了他的思考:“这叫打架?这在我们老家他妈叫调情!”
晋鹏醍醐灌顶,还是他们有钱人会玩!
林砚松开手指,弯腰跨过擂台上围着的线,跳了下来。
从人群中传来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和起哄声,这会儿见他下来,又间或夹杂了几声污言碎语:
“小美人,要我帮你报仇吗?”
“叫我一声哥哥,或者陪我一次,我帮你打倒旁边那个男的。”
“……”
林砚充耳不闻,谢无宴却冷厉地看了过去,那一眼过于阴戾,直让那人闭了嘴。
他们选的是自由模式,没有奖金,决出胜负后可以直接出去。
谢无宴走在林砚后面,一前一后地朝外走,他留意到青年捏手指的姿势:“还痛么?”
林砚松开手:“没什么感觉了。”
这种角斗场果然有助于发泄情绪。
他现在就舒畅了很多,打不过晋江攻他也不介怀,毕竟谢家怕谢无宴被再次绑架,从小就让他学习各种格斗术。
身后的擂台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林砚将这些声音甩在脑后,走在夜风里,凉意让躁动的精神平静了下来。
谢无宴和他并肩而行,他在想一件事。
刚刚林砚用的路数全是些野路子,不像是正规学习来的,青年试图令自己脱臼而挣脱的手法会很痛,可他却没什么挣扎地立即选择执行,如果不是被他按住,那林砚的左手现在就会是脱臼的状态。
明明放在别人身上他都不会看一眼,但现在他却为此感到揪心。
谢无宴忍不住问:“你学过格斗吗?”
“啊?没有,”林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往前跳了两步,心情很好地说,“都是以前上学时候练出来的。”
早些年在现实的时候,林砚读高中那会儿,被校霸天天堵门,他觉得很烦,就经常在校外和他们约架。
约着约着,原本想纠缠他的校霸,后来管他叫爸。
林砚没有系统性地学过什么跆拳道或者泰拳,全靠实践出真知。
谢无宴蹙起眉头,他其实没办法想象初高中时候的林砚和别人打架的样子。
真的会有人能对他动手吗?
他们回到跑车边上,谢无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却没有立即发动车子。
林砚系好安全带,听到一旁的男人轻声问:“之前说的赌注还作数么?”
林砚“嗯”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谢无宴侧过头看他:“什么都可以?”
车内没有开顶灯,在封闭的黑暗空间里,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很沉。
青年敏锐地察觉到危险,他握住身上的安全带:“你先说。”
谢无宴停顿了片刻,再开口时的语气低地近乎叹息:“我希望你以后遇到会伤害自己的情况时,最起码不要那么快下决定。”
“慢一点,再慢一点决定。”
最好不要决定。
谢无宴感觉自己真是栽了,他一个曾经数次想过永久没入深海的人,现在居然为另一个人这样感同身受地担忧。
因为谢无宴现在想活。

第70章
林砚没想过谢无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着实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但他其实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青年想了想,试图辩解:“我选择那样做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是最优解。”
这是真的,他也不会主动找罪受。
在十一号山道上, 他想要赢就只能通过那种非常规路线。
在刚刚的角斗场里, 他能挣脱谢无宴的最佳办法不得不让手腕脱臼。
就连现实里, 他踩下油门也是因为比起在病床上治疗烧伤,还不如选择一场绚烂的死亡。
这些都是当下解决问题的最优办法, 只要能达到目的, 他并不在乎是否危险。
谢无宴不说话, 看着他。
林砚在那样的视线下有种莫名的心虚,他转过头看着车窗里男人的侧影,轻声说:“好。”
谢无宴“嗯”了一声,他忽地伸手摇下林砚那侧的车窗,微凉的夜风吹进车里,跑车缓缓驶进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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