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点点头,端着托盘离开了。
“你是这里的老板啊?”
“小五下班的时候喜欢到这里来吃饭,干脆把店盘下来给他但是这里有营业时间,有的时候下班赶不上,他随时可以吃。”
长兄如父,父爱如山啊。
周末瞬间觉得傅有物因为谈恋爱的事差不点把傅言之办公室炸了这件事有点叛逆了。
“吃饱了吗?”
好好地一顿饭被隔壁一些倒人胃口的声音给打扰了,周末现在也没什么胃口,点点头:“吃饱了。”
傅言之又给他点了一份饭后甜点。“慢慢吃,一会允许你迟到一会。”
这算是公费吃瓜了。周末美滋滋地舀了一勺抹茶杏仁豆腐,准备看看傅言之是怎么收拾这群人的。
“你说那人那么有钱怎么不把大裴接出去住,挤在那个小出租房里不受罪吗?少爷身子能受得住?”
“谁知道了,诶,这么热个天在家里连空调都不舍得开,这怕不是个假富二代吧。”
“不能吧,他那衣柜里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件东西卖了都够我们活一阵子了,怎么可能活得那么紧巴。”
“该不会为了和大裴在一起私奔了吧。”
“要我说这富家小少爷就是难养,你看大裴现在都累成啥样了一天打两份工,我都替他累得慌。”
“不是吧,那小子现在指着大裴养着?”
“反正我在大裴家这几天可没见那小子出去上班。”那人好像啐了一口:“妈的一个同性恋一天到晚在我眼前晃悠,瞧着就恶心!”
放屁,傅有物那是这几天请假了,昨天傅有物亲自和他哥说的,他觉得这几天请假在家里照顾客人很不好意思,跟周云宁商量着延长实习期呢。
周末不免有一些火大,就算是他和傅有物不熟悉,但是他知道傅有物本身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性格骄纵了些被人这么说还真是过分。
他杏仁豆腐都气得吃不下去了,将小勺子愤愤地插进杏仁豆腐里,在傅言之错愕的目光下站起来冲进隔壁包间。
“妈的吵死了!就你们会说话是不是!”
“艹!你谁啊!”
“我是你爷爷!”
傅言之眼瞅着周末要跟他们打起来,直接将周末拦腰一提护在自己的身后,冷冷地看着他们:“要动手?”
他身高直奔一米九,又久居高位,身上的压迫感极强,往那里一站原本怒发冲冠的一屋子大小伙气势弱了下来。“你们谁啊,怎么随便进人家的包厢。”
“我是二椅子的哥哥。”
傅言之说完,包厢内陷入了一阵诡异地寂静中。
周末歪头踮起脚尖在傅言之背后呲着牙骂道:“怎么不说话了呀!刚才不是说得挺开心的嘛!一个个小嘴抹了屎吧说话那么难听!”
傅言之把周末往身后藏了藏:“说实话,我们家的教育就是无论对待什么人都要保持最起码的尊重,但是我可能把我的弟弟养成了一个傻白甜,对人要友善,对牲口除外。”
他笑眯眯地说:“你是隔壁海理的新生吧,很不巧的是我去年刚给你们学校投资了一个体育馆和一个图书馆,你们半个校区都是傅氏投资建的。但是今天我在这里听到你对傅氏的小儿子进行侮辱和诽谤……我亲耳听到的。”
汪雨咽了一口口水,他觉得有些后怕,但是还是倔强地梗着脖子:“那又怎么样,你还能只手遮天吗。”
“确实不能,但是给你送两张法院传票,再给你安排一个校领导约谈,鄙人还是有那个资格的。”傅言之拉起周末的手腕:“对了,整个海城绝大部分企业都跟我们有合作,劝你毕业之后找个冷门一些的企业递简历。”
言罢,他把周末拉走,这孩子看上去很生气,走的时候还轻轻挣扎了一下好像还要冲回去找他们算账。
“这么义愤填膺啊。”
“你怎么沉得住气的啊。”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傅言之长舒一口气,“虽然我不可能一点愤怒的感觉都没有,但是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怎么找时机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当你看到他们为了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时,你也没有那么多怒气了不是吗?”
“我还是觉得没有揍他一顿解气。”
“法治社会了,当然揍他一顿也可以,但是我怕我一动手就控制不住了。”傅言之慢悠悠地说:“毕竟憋着火呢,失手把他打死了就麻烦了。”
周末还是有一些气鼓鼓的,听那些话他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脏掉了。
“其实也可以揍一顿。”傅言之补上后半句:“等我没那么生气的时候再给他补上,那样下手还能有些轻重,足够疼,还能不把人给打死了。”
“周总,合同已经拟好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傅有物将一摞文件放在周云宁手边,“还有明天去首都参加讲座的机票已经定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了。”
周云宁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透过银丝眼镜看他:“你最近很忙吗?”
傅有物哽住,他这几天确实请了几天假,但是确实在忙自己的家事,裴即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发小这几天住在家里,半夜还在搓麻将,小小的出租房里弥漫着烟酒味,傅有物头都快大了。
可偏偏裴即一天打两份工,起早贪黑的,通常是他睡下了裴即才回来,他起床了裴即早就走了,一到晚上睡得像死了一样,根本没意识到这几个人晚上有多吵,几天下来傅有物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气色这么不好,你生病了吗?”
“没有,谢谢您关心。”
“还是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
这孩子也算是周云宁看着长大的,傅言之小的时候经常领着他去周家做客,那时候周末不怎么与他亲近,这孩子也算是半个亲弟弟了,于是宽慰道:“你也不要压力太大了,你来实习的这些日子工作完成的都很不错。”
这安慰虽然驴唇不对马嘴,显然安慰错了方向,但是傅有物心里舒服多了:“谢谢您周总。”
傅有物刚走出办公室就接到了裴即的电话,他在那边的环境有一些吵,应该是忙里偷闲打来的电话。
他第一句话就是:“宝贝儿,今天上班怎么样?”
“就照常呗。”傅有物脚步一拐,走进空无一人的茶水间:“你现在不是在搬货吗?怎么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给你打电话。”
傅有物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轻笑一声:“腻不腻歪。”
“诶。”裴即那边突然小声说话:“我跟你说我这份兼职马上就要做完了,等这份工作完事了之后我就休息几天,这几天你请假陪着大雨他们真是辛苦了。”
“你……休息几天,陪他们好好玩玩啊。”
傅有物的嘴角慢慢地耷拉下来,心里酸酸涩涩的,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裴即好像听出了傅有物的语气明显降下来了,赶紧哄他:“诶呦,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几天吗,咱们两个的时间还长着呢,对不对?”
傅有物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着咖啡杯的手把,闷声应了一声:“可是汪雨不是考上了海城的大学了吗,你们也有的是时间在一起玩啊。”
“可是他过一阵子就开学了啊。”
“我过一阵子也开学了啊。”傅有物抬手在眼睛下面抹了一下,他想想就觉得委屈,他为了那几个人浪费了几天时间也就罢了,裴即都得特意清出来时间陪他们,“你总是这样他们都比我重要是不是。”
“小五,你别这样。”裴即说;“这不是我们很久没见了吗,你懂事一些,要是你是在感觉他们碍眼的话,要不你就先回你哥那里住两天?”
“你放屁呢!我为了你跟我哥吵成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啊,你就不会让他们出去住酒店,你赶我回家!”
裴即这句话显然点了傅有物的炮仗,他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还说他不懂事,我懂你妈妈家的拖布头。
裴即说话不过脑子,说完就后悔了:“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觉得是我在挑事儿是吗?你那几个朋友一边打着秋风一边还背地里讲究我,你当我不知道吗?”傅有物又不是傻子,他只是不想让裴即觉得他看不起他的朋友所以才一忍再忍,再怎么没素质的行为他都忍了,只要裴即觉得好就行。
所以他这些日子趁着裴即不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送一些小礼品给他们,分量不在多,在于心意,但是那群人转头在背地里嫌弃傅有物送的礼物太廉价。
他竟然还真的以为是他失了礼数,于是送了一些在他眼里平常价位的东西出去,结果转头就看见他们把东西挂在二手网站上卖掉了。
这些天他们明里暗里地排挤与忽视他又不是没感觉到,他不在意归不在意,但是裴即要是一直觉得他那些兄弟是什么憨厚老实的好人,那问题就大了。
“什么?他们还说过你吗?!”裴即惊住了:“他们还花你钱了?我不是说过你不需要为我的朋友付出什么吗?”
“我自找的行了嘛!”
傅有物“啪”得一下把电话挂掉了,气得呼吸都不匀了,在茶水间里平复了好一阵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但是工作了一整天后,傅有物累得连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外面夜幕落下,他竟然不想回和裴即的家。
反正现在裴即也不在家,他现在一会去肯定会遇到那些人,用油腻贪婪的目光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薅下来什么油水来。
那去哪里啊?傅有物含着眼泪在大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去哥哥家?前些日子还因为裴即的事把他办公室砸了,他可没脸再遇到什么事情往他哥那里钻,那回妈妈那里?妈妈动不动就出去旅行,要不就飞到国外去看爸爸,现在去八成会扑空。
该不会沦落到去住酒店吧。
傅有物更想哭了。
“诶!”
他走着,并没有注意到一辆车已经跟在他身后很久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傅有物以为自己听错了,犹豫地回头看看。
是傅言之坐在驾驶座上,车窗降下来,他探出来半个脑袋,原本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四六分发型经过一天的折腾没有一开始那样整齐了,他就一条胳膊搭在车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盘问:“傅有物,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傅有物眼泪瞬间下来了,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哥。”
周末:“……”
傅有物:“……”
傅言之安心开车,盯着前面的路目不斜视。
“你回家为什么带着他一起?!”
“我去傅董家里做客啊。”周末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后视镜对傅有物弯弯眼睛。
“你还让我哥开车?开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坐副驾驶?!”
那不是正宫专座吗?周末这小子有点本事。
“我没有驾照啊,更何况我要是坐后面不就显得傅董像个司机吗。”
傅言之一直很沉默,直到周末说完这句话才“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没过一阵子,傅有物眼睁睁看着一辆三轮车把他哥哥这辆卡宴给超了。
“为什么开这么慢?”
傅言之:“他晕车。”
“……”
两个人还中途停车去了一趟超市,还邀请傅有物一起,他思量再三决定不跟他们一起去,他在车里等他们。
没过半个小时两个人就拎着大包小包出来了,傅言之打开后备箱将买到的物资放进去,周末突然打开了他身边的车门,钻了进去还递给他一瓶可乐。
可乐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冒着凉气,瓶子周身覆盖着小水珠,摸上去湿漉漉的。
“谢谢。”
汽水瓶子扭开发出“呲”得一声,夏天的汽水最是沁人心脾,傅有物喝进去一口只觉得心里的燥热减轻不少,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见周末正坐在他身边看他。
“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累到了?还是晚上没睡好。”周末说,“你这个黑眼圈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傅言之抬头通过后视镜扫了他一眼,车窗外路灯明亮,一束光条打在他的脸上又飞快地闪过,傅有物对上他探究的眼神下意识地直起腰板来。“还好吧。”
傅言之一言不发继续开车。
周末的晕车还是很严重,现在最起码能在一般情况下不吐了,难受还是要难受的,他咽下疯狂分泌的口水,靠在车座上也不再说话了。
刚才在超市也顺便买一瓶西柚汁就好了。
周末的喉结滚动一下,还是觉得很恶心。
“小冰箱里有果汁。”
周末抬手打开脚下的小冰箱,果然看见里面摆着一瓶柠檬汁,美滋滋地拧开准备喝,余光看见身边的人正在幽怨地盯着他。
“你要喝吗?”
“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周末默默地将自己递出去的果汁收回去,其实他也很纳闷他现在和傅言之是什么关系,虽说现在评论区里的那些人已经在磕到神志不清,恨不得让周末现在立刻马上给傅言之生一一个足球队。
但是周末可并没有在和他的相处中觉得有什么,正常人不都这样相处吗?可能只是因为自己被评论区误导了所以才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奇怪。
于是他说:“傅董是一个很亲切的前辈啊,你说是不是傅董?”
傅言之“嗯”了一声。
傅有物可不信,他哥可从来不是随便把别人叫到自己家里吃饭的人,更何况去的还是他的私人公寓,那可是傅言之自己的地盘。
私人公寓离公司很近,傅有物有一肚子疑惑问不出口。
傅言之这个私人公寓说小也不小,一梯一户的设计,三百多平,足够他在这里生活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话,他一般是会住在这里的,毕竟傅家离公司很远,一来一回浪费时间。
“你要是很累的话,就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周末拎着东西走进厨房,傅言之跟在他后面,一副让他自便的意思,傅有物可能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将自己的外套挂在门口后走进客卧。
傅言之要去拿菜刀帮周末切菜,周末正洗着买回来的排骨呢,抬头看一眼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把他手里的菜刀抢过来:“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去看看他呗。”
“他应该自己处理这些问题,我不能插手太多。”
“可是他在外面受委屈了。”
傅家的双亲可以说是感情一直很好,工作忙的时候也没忘记关心孩子,所以傅家这两个孩子长这么大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什么难处都没遇到,能把傅有物憋屈成这样的这辈子可能没有几个人。傅言之将菜刀放下,擦干净自己手上的水渍,转身走进了客卧。
客卧并没有开灯,天色渐晚,屋内一片昏暗,床上鼓起一个大包,傅言之走近了看见大被包里扔出来一团纸球,带着眼泪和鼻涕重重地砸在他的脚面上。
傅言之停住,认命地将纸球捡起扔进垃圾桶里。
傅有物只觉得身边的床好像陷下去一块,然后自己的胳膊被轻轻拍了两下。
“小五,哥哥来了。”
第40章 初露端倪
傅有物在那一瞬间就绷不住了,窝在被窝里抽泣着,傅言之起身去把卧室的门关上,回来从被窝里扒出来一个泪流满面的弟弟。
傅有物长得随了陶雪,长得清秀白净,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鼻尖和眼睛哭得红彤彤的,被扒出来后还倔强地把被子往自己的脸上拽。
“其实我今天遇到汪雨了。”
傅有物抽泣的身子一顿,将自己的被子往下摁了一下,露出一双兔子眼:“你知道汪雨?”
“我今天中午在公司附近的日料店吃饭,他们正巧在隔壁,他们说了一些话被我听到了。”
“什,什么话?”
傅言之伸手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来给他擦眼泪,就像小时候那样将他的泪水都擦干净才不紧不慢地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你平时也听到了吧。”
“嗯。”
平时他们半夜打麻将的时候经常会说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他们以为傅有物睡着了听不见,可是傅有物听了个真切。
然后第二天一早继续装作没事人一样和他们打招呼,对他们明里暗里占便宜的行为视而不见。
裴即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让他觉得委屈,他觉得鼻腔酸涩,傅言之低头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把他新流出来的泪水擦干净。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傅有物哭过之后鼻子不通气,声音都有一些闷闷的,“我今晚可以在这里住吗?我不想回去了。”
“当然可以。”
傅言之说:“小五,哥哥说的话你会听吗?”
傅有物点点头。
“我现在并不反对你和裴即在一起,之前是我太小看你了,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我现在发现我们家小五已经长大了,他已经具备了爱一个人和承担后果的能力,我不应该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去控制你,这一点我要向你道歉。”
傅言之的语气很诚恳,他是真心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感到抱歉的,但是傅有物听着眼眶发酸,他眨眨眼睛,水珠又落下了。“我也对不起哥,我不应该那么冲动跟你吵架的。”
“但是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
傅言之的语气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很喜欢裴即,小五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对不对?”
“嗯。”
“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纵然喜欢裴即,但是你不可以因为他失去了你自己,你自己的感受是绝对不能让渡的,这你能懂吗?”
“可是我怕裴即为难。”傅有物委屈巴巴地说,“我不想看到他难过。”
“你觉得裴即爱你吗?”
傅有物很坚定地点点头,回答:“他很爱我。”
“所以裴即更不希望看到你难过。”傅言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他真的很爱你的话,看到你难过是一件更加难以忍受的事情,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了他的那些所谓的好朋友忍气吞声。”
傅有物不说话了。
“你有尝试着跟他说这些吗?说说他的那些朋友的所作所为?”
“没有。”
“那就是了,裴即并不知道他的这些好朋友实际上是什么货色。你想想,如果他知道这些朋友并不值得深交,那他就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感到为难了是吗?”
“嗯。”傅有物含着眼泪说,“可是在裴即心里,他的这些朋友比我还重要。”
他看上去难过极了:“他好不容易能够休息几天,但是他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陪他的好朋友们,他都没说来陪陪我。”
“啊。”
傅言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瓜:“这就是他的不对了,等我哪次遇到他帮你好好说说他。”
“好。”
“那你现在还难过吗?”
傅有物的语气还是很低,但是他还是回答:“好多了。”
话音刚落,他的鼻尖动了动:“什么味道啊,好香啊,是糖醋排骨吗?”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卧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周末得到允许后探出来半个脑袋:“那个,吃饭吗?”
周末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五菜一汤,傅有物坐在餐桌前眼睛都快看直了,糖醋小排、锅包肉、芙蓉鸡片、清炒菜心、毛血旺,还有一盆冬瓜虾仁汤,米饭颗颗饱满,莹白地垒在碗里。
傅有物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坐在餐桌前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周末绝口不提刚才的事,假装没看见他红彤彤的眼睛,站起来给他盛了一碗汤:“呐,饭前先喝汤。”
傅有物此刻也顾不上之前和周末的过节了,夹起一筷子糖醋排骨吹了吹就往嘴里送去,排骨应该是在高压锅里处理了一下,所以现在是软烂脱骨的,糖醋汁也调的很是酸甜开胃,傅有物吃得眼睛都亮了。
“好好吃啊,周末你其实是个厨子吧。”
“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吗?那个毛血旺你可以尝尝,我很少做川菜不知道好不好吃。”
“好吃!!!”傅有物吃开心了开始口不择言:“周末你还喜欢我吗?要不然我把裴即踹了咱俩在一起吧。”
话音刚落嘴里就被塞了一块锅包肉,一抬眼傅言之凉凉地扫他一眼:“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周末僵在那里看着兄弟二人,尴尬地jio指头抠地。
这突然的公开处刑是怎么回事,好尴尬啊。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傅言之一眼,那人若有所感,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芙蓉鸡片:“不用理他,他说梦话呢。”
城中村的环境一直都很差,更何况前些日子还下了雨,现在路面上的积水还没排干净,一脚踩下去就会沾一裤腿泥泞,逼仄窄小的巷道里堆满了各种杂物,不知道什么东西藏在角落里已经发烂发臭了,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裴即今天下午和傅有物通话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想在拨回去的时候傅有物好像把他拉黑了,这一整天他都没有安心工作,心里一直有个事儿。
现在这个时间小五应该下班了吧。
裴即拎着自己顶着太阳排队一个小时买的糕点打开家门,结果迎接他的就是一个麻将桌,四个大汉围在麻将桌前打麻将,屋子里充满了刺鼻的烟酒味,烟雾弥漫乍一看房子里还雾蒙蒙的,因为开着空调放屋里并不透气,一进去闻着烟酒味,汗腥味和臭脚味夹杂在一起的味道,裴即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平日里他回家的时候味道也没这么大啊。
“诶呦,大裴回来了啊,晚上没去上班吗?”汪雨热络地招呼着裴即坐下,见裴即手上的点心袋子伸手就要去拿:“诶呦,还带吃的回来了。”
“你别动,给小五买的。”裴即绕着房子找了一圈,“他没回家吗?”
“切。”汪雨嘟囔了一声:“我哪知道。”
“问你们话呢,他今天没回家。”
“没有。”汪雨不耐烦道:“你也不看看人家富二代稀罕跟咱们在一起住着吗?他哥哥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把咱们的路给堵死了,大裴,你清醒一点吧,人家不是咱们能高攀得起的,人家打心底里看不起我们呢。”
裴即一手叉腰一手给傅有物打电话,听了这话低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花他的钱了?”
“那……”汪雨哽住,说:“那是他给我们的,我们来一趟,他总不能一点都不表示吧。”
“不是。”裴即听了这话就有些不能接受了:“他给你们,你们就花啊,他又不欠你们的!”
“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啊,他家有钱他愿意给咱们花,大裴,你死要面子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