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鼻子讪讪道:“不会晕倒了,之前那次不是刚出院吗?”
周末刚刚出院那一阵在浴室里晕过一次,因为太虚,洗澡的时候咚的一下摔地上了,幸亏傅言之不放心一直在门口守着,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傅言之也没说话,只是用吹风机把周末的头发吹干后,让周末到体重秤上站好。
“你看,你现在不到一百一十斤。”傅言之指着体重秤上的数字,“等末末以后胖到一百二十斤的时候再自己洗澡,可以吗?”
“可以。”
有点自己的小意见,但是很听劝,基本上傅言之跟他说什么他都会听的,但是今天晚上他好像有一些难缠。
傅言之让周末回到床上去躺着想自己去热牛奶,结果等他端着牛奶回来的时候,周末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他的衬衫在床上等他,见他进屋了还用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看着他。
傅言之像是误入盘丝洞的唐僧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严肃道:“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傅言之木着一张脸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喝了牛奶,再喝点药咱们就睡觉。”
周末一抬手,胳膊搂住傅言之的脖子,整个人靠在傅言之的身上,温热的身体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热量,没一会儿傅言之就一脑袋汗:“你不喜欢我了吗?”
“喜欢你,末末。”傅言之无可奈何道:“你现在承受不来。”
“你看不起我。”周末表情很委屈,“快点嘛。”
傅言之还是那么笔直地站着,任凭周末在他身上又搂又抱,动手动脚,他自岿然不动。
“九点到了,睡觉。”
“不要。”周末抱着他,见他一动也不动,眼眶渐渐地红了,他语气笃定道:“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你觉得如今的我让你倒胃口了。”
傅言之直呼冤枉。
“你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怎么可能对伴侣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呢?”周末说道:“难道说你现在有了新的对象了吗?”
“不可能!你冤枉我。”
“那就来吧。”周末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当是让我开心开心,行吗?”
他现在整个人木木的,情绪没什么起伏,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一些快感,傅言之也就遂了他的意,钟表的指针缓缓指向十点,傅言之擦擦周末额头的汗:“好了,早点睡吧。”
言罢,他起身要去洗澡,却不曾想被周末一把拽住:“干什么?结束了?”
“嗯。”傅言之说:“早点睡觉。”
周末不死心,扬手就把床上的那一把套扔了出去,直接把傅言之拽了下来,嘴唇贴了上去。
两个人折腾到了下半夜,傅言之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周末的脸,轻声道:“末末?末末?”
周末双眼紧闭,晕得不省人事。
傅言之叹了口气,好吧,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消停了。
后来的那几次都没做什么防护措施,傅言之担心周末会发烧,于是把他抱进了浴室又洗了一边澡,等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平时周末这个时间点刚好被噩梦惊醒,下,现在他死沉沉地晕着,这让傅言之有一些担心,一整个晚上都在密切关注周末的情况,果然,在天色微微发亮的时候,傅言之第十六次把手摸向周末的额头,他的额头开始有点微微地发烫。
“末末?”傅言之又尝试着叫了他几声,周末的眉头动了一下,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啊?”
“有点低烧,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周末回答:“想睡觉也有可能是头晕。”
“是我的错。”傅言之想起来有点愧疚,“可能是发炎了,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打一针行吗?”
周末没回答,只是嘴里咕哝着什么,傅言之凑近了听也没听清,他就睡过去了。
周末在打针的时候又醒了一次,他抬头看了看药水袋子,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跟身旁的傅言之小声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哑,傅言之端起早就准备好了的温水放在周末嘴边让他喝,问道:“什么事?”
周末最近颇有一些任性,一般来讲是他想干什么直接就干了,有的时候根本不找他请示,傅言之也知道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索性就由着他去。
能让他主动开口商量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想吃药了,可不可以不吃啊……”周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傅言之的表情,马上改口:“或者换一种药吃呢?”
傅言之听了瞬间从心里涌上一股火气,但还是很耐心地问他:“为什么?”
“好难受的啊。”周末说,“脑子木木的,这里反应不过来。”
“你在想什么?”傅言之语气严肃道:“周末,我告诉你,无论到什么时候,绝对不可以擅自停药,后果很严重,你听到了没有?”
傅言之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他说话,周末一时之间被唬住了,支支吾吾说道:“可是真的很难受啊。”
“不可以。”傅言之反思自己语气是不是有点太重了,于是又放轻了语气说,“现在难受只是暂时的,末末不想赶快好起来吗?”
周末嘟嘟囔囔地说:“我就是跟你商量一下,你不同意就算了。”
第119章 崩溃
周末的精神看着还可以,除了有点腰疼腿软之外没什么大碍,额头上贴着一个退热贴蹲在地上给胖胖开了一罐肉罐头,胖胖在那里闻了一下,舔了两口肉汤就不吃了。
“过来吃饭。”傅言之把煮好的小米粥盛出来放温了,拉开凳子朝着周末说了一声:“把这碗粥喝了,喝完了吃药。”
周末走过去坐下,还回头看了一眼胖胖,说:“胖胖今天没什么精神呢。”
“它不饿,你先吃饭。”傅言之把小菜往前推了推,说道:“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你怎么又不去上班?”
“你不是不舒服吗?今天带着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傅言之想了一会儿,说:“棉鞋我已经叫助理给你买好了,一会送过来,如果你下午退烧了的话,明天咱们还可以出去玩雪。”
周末看上去不太高兴,米粥只喝了两口就放在那里,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喝了,傅言之无可奈何,把周末拉到了体重秤那里,说道:“这样不健康,你踩上去我再看一眼……你看,一米七九的男生,108斤,你觉得这正常吗?”
周末摇摇头,也不说话。
傅言之察觉到了周末的情绪不对劲,但是他一时之间也摸不清楚原因是什么,只好把周末拉到餐桌前,把凉掉的小米粥倒掉,又盛了一碗温热的粥往前推了推,“在吃两口呢?等你觉得恶心了咱们就不吃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恶心了周末是不会停下筷子的,他也很想努力地变好,但是他如今看着碗里那金黄的小米粥,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强迫着自己喝下去半口后,便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推开了想要来看情况的傅言之的手,跑到洗碗池那里低头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傅言之赶紧跑了过去扶住他,手不停地捋着他的后背,吐出来今天喝的那口米粥后便开始吐酸水,周末一边咳嗽一边干呕着,好像要把那个不争气的器官直接吐出来。这声音听着就很吓人,其实傅言之也发现了,周末经常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不舒服的时候都是又咳又吐的,看上去下一秒他就要撅过去。
“呕咳咳咳咳咳……”周末又被呛到了,趴在水池旁边,没有骨头似的靠在傅言之身上。
“好了好了好了,不吃就不吃了。”傅言之一边揉着周末的胸口,一边说,“还想吐吗?要不漱漱口?”
周末累得不行,推开了傅言之的手之后又干呕了一阵,好像是生理地排斥有什么食物进入他的消化道,傅言之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站在他身边,第一次察觉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周末的眼眶也有点发酸,特别是看见傅言之端着水杯,半蹲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样子,他更想哭了。
“怎么能,怎么能不去上班呢?年底不是最忙的吗?”周末含着眼泪,透过一层水雾看着他:“我还是成为你的拖累了是不是?”
他不想就这么一直在家里当着米虫,也不想让傅言之搁置自己的事业来守着他,但是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呢周末?为什么现在还好不了?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娇气,难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病的人都必须要有别人陪着吗?没有人,有那个义务一直照顾你的!
他自己不行吗?他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吗?如果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傅言之,那岂不是活不成了?
可是傅言之又不欠我的,我凭什么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抓住他,我凭什么一直拽着他不放呢?
窒息绝望的情绪潮水一样淹没了周末,崩溃来得那么猝不及防,一点征兆都没有,他没有办法只能沉浸在这种绝望里无法自拔,把自己团在沙发的角落里,绝望而又无助地哭着。
“末末……”平日里在商场上谈笑风生的傅董事长面对他却不知道该说出来什么话,他看着周末手腕上的那条三指宽的黑色腕带,那是周末之前割腕的时候留下来的伤,但是这么久了还没有完全愈合,因为周末即使是到了现在,也是会无意识地抠它。
等周末自己,或者是傅言之发现的时候,又是一片血肉模糊,如今那个腕带下面留下的伤已经狰狞得不忍直视了。
“不是,不是已经吃过药了吗,不是也在按时看医生了吗,我也没有撒谎,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点起色都没有?”周末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傅言之如今穿着一身家居服,蹲在那里手里端着水杯无措地看着他,那种情绪周末从来都没在傅言之的身上看到过。
所以就算是傅言之也没办法能够在这场救援之中明哲保身。
所以我到底还是拖累了他。
“我求你了,傅言之,我求你了你去忙一点自己的事情吧,你不能把所有的,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啊,这样你早晚有一天会累的。”
屋外寒风凛冽,屋子里面却铺了地热,暖烘烘的。傅言之的心里一片冰凉,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周末的情绪了。
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学习到的所有的知识、在社会上打拼那么多年的经验、那一屋子竞赛得奖的奖状和奖杯,都没有教会他该怎样去安慰崩溃的爱人。
周末哭得可怜,傅言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掉了。
连平时最快能让周末镇静下来的拥抱此时都毫无用处,他只能把周末抱在怀里,他的每一声抽泣都是一条鞭子,恶狠狠地抽进了傅言之的心里。
傅言之摁住周末的手腕,防止他情绪过于激动把自己的伤口抠破,此时周末哭得已经有一些脱力,靠着傅言之说:“你去上班吧。”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小,刚说出口就消散在了空气里,傅言之又问了一遍:“什么?”
“你去上班吧。”周末双眼无神,嗓子也哑得不像话,傅言之只能紧紧地抱住他才能保证他不会就这样消失掉。周末又靠着他哽咽了起来:“我快要死了,我真的会死的,我求你了傅言之,你别守着我了,你去上班吧,我求你了……”
“不会,不会!”傅言之紧紧地抱住周末,把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他说:“末末不会死的,末末只要不做傻事就会长命百岁的。”
周末靠在他的怀里沉默了一阵,他说:“你走吧傅言之,你去上班吧,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第120章 备忘录
傅言之把周末送回房间,周末又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他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排查了家里的安全隐患,确保没有什么尖锐物品和燃烧物后,把二楼所有的窗户和阳台都锁了起来,又把周末放在床头柜的安眠药收走。“中午会有做饭阿姨来做饭,你要是想吃就吃一些,下午医生还会再来给你打一针。”
傅言之又伸手摸了一下周末微烫的额头:“如果发烧又严重了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不想给我打电话也没关系,医生的联系方式我存到你的手机里了。
周末躺在床上,看着傅言之打开抽屉收走了他的安眠药,说:“我说了我不会自杀的。”
“嗯,我知道。”傅言之低头在周末的额头上轻吻一下,好像在轻吻一件易碎的珠宝。“我很爱你的,末末。”
周末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把脸埋在被子里,和傅言之说了一声“再见”
傅言之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把门轻轻地关上,周末的眼泪却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夺眶而出。
车子已经行驶出去一段距离,傅言之望向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他眼睛猩红,最终是强忍不住,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溢出来的眼泪。
傅言之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宋医生的诊所。
“偶尔会情绪崩溃。”傅言之说,“也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好像是无意识的。”
傅言之把他的备忘录打开,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一两个月以来周末的每日状况:
11月30日
确诊重度抑郁,重度焦虑
医生给开了一袋子药,末末吃过药就不想吃饭了
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被噩梦惊醒
12月1日
手抖打碎了一个杯子,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
喝药正常
凌晨一点半起来看正在睡觉的狗
应该是一晚上没睡
今天一整天只喝了半碗小米粥
12月2日
今天一早上起床就吐了
但是今天精神还不错,带他出门尝试了一下画画
他上着课上着课睡着了
12月3日
今天因为不吃饭再加上失眠晕倒了
吓死我了,他怎么叫也叫不醒
为什么不爱吃饭了呢?
末末今年住了好几次院
12月4日
他今天偷偷地抠自己的伤口!
手腕就那么细,已经血肉模糊了!
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救他!
12月14日
昨天晚上他趁我睡着了自己起来把窗户打开了
我的公寓在22楼
他万一真的跳下去了怎么办?
12月15日
末末最近身上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现淤青
他偷偷地掐自己了,我知道
人不可能真的做到感同身受,就像我其实并不能真的绝望着周末的绝望
但是我理解,因为他是我的爱人
我买了好多红花油放到了他的床头柜里
12月20日
昨天晚上周末趁我不注意吃了七粒安眠药!
怎么办啊,末末难道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吗?
12月22日
他又瘦了,将近一米八的男人怎么能瘦的那么厉害?
医生说周末是在厌食
我该怎么办?我多换点儿花样做饭呢?他能不能多吃一点?
整整一个月的备忘录,宋医生从头看到尾,对着面色有一些灰败的傅言之说:“傅先生,照顾抑郁症患者对于家属来讲也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
“我不会觉得照顾他很折磨人。”傅言之红着眼眶说,“我只是觉得心疼,如果真的那么痛苦的话……那我非要把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也很自私。”
如果周末是真的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那他要不要真的放手让他走呢?
如果周末真的不想活了的话。
“您现在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了吗?”宋医生问。
“嗯。”傅言之盯着自己的手机页面,上面是一串数据,那是周末的手环传送过来的,一直在监测他的心跳,他们搬来这里的第一天他就给周末戴上了。
“您不怕他趁着你不在想不开?”宋医生说,“我碰见过求生欲望最低的患者,就算是把他关在了空无一物的房间里,他也会撞墙的。”
“如果,末末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么我尊重他的意愿。”傅言之说着,眼眶更红了:“只是撞墙真的会很疼吧。”
“您不能放弃他。”
“我没有放弃末末。”傅言之光是想想就觉得痛彻心扉,“我现在应该怎么做?他每天都活得很痛苦,他从小到大挨了那么多饿,他那么喜欢吃饭,但是他现在连一碗小米粥都喝不下去!”
“我怎么办,他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吗?那我要放他走吗?可是不行啊,末末才二十一岁,他的人生还没开始呢!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他马上就要幸福了,他怎么能!”
“我的建议是,现在开始适当地远离,您可以尝试着相信他一次。”宋医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您这几天的无微不至可能对他造成了压力,他害怕会成为您的负担。”
傅言之越是细致入微,越是体贴温柔,对周末来讲就越是痛苦。
“可是万一他趁我不在……”
“之前我和周末谈话的时候也提起过这个问题。”宋医生说,“周末也提到过您为了照顾他耽搁了很多工作,他不想因为这种病耽误您,或许,他的一些自杀行为,只是想要还您自由,但是又舍不得您。您也知道,真的想死的人是拦不住的,周末有那么多次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为什么没有跳下去?”
“因为这里有你在。”宋医生接着说,“所以他选择活下去,可以说他的理智每天都在和病魔做斗争。”
傅言之听着,只是说:“难道,他还是不相信我很爱他吗?”
“他是相信的,同样的,他也很爱你,但也就是因为他太爱你了,他不想让你在这段关系中失去自己。”
“我觉得,周末想让您最爱的先是自己,然后再是他。”
这个傻子。
傅言之轻笑了一声,眼泪却滴了下来。所以说昨天晚上那么酣畅淋漓的一场欢愉,他原本以为是周末太过于无聊了想给自己找点乐子,却没想到不是这样的。
周末是为了傅言之。
他害怕傅言之再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中迷失了自己,每天心里想着的都是怎样才能照顾好周末,更害怕傅言之早晚有一天会厌烦,抽身离去。
所以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是周末的警告,也是他的讨好。
周末的每一滴眼泪都是为了傅言之而流的。
一个厌恶自己讨厌自己的人,竟然也想让自己的爱人先爱自己。
爱人先爱己。
那周末自己做到这一点了吗?他把自己放到一个那么低的位置上……
“您得让他真的感觉到,您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好,他才能没有那么讨厌自己。”宋医生说,“我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特殊的孩子,所以请您多一点耐心,他在积极努力的吃药,也是想为了能够多陪你几年。”
“我知道了,谢谢……”
傅言之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他一看是家庭医生的电话,赶紧和宋医生道歉匆匆走出门去。
接电话听到了第一句话就是:“傅先生!您让我下午来给周末检查身体,我已经到了啊!周末并不在家。”
第121章 它拉了我一身!
傅言之听见了这个消息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差点腿软摔在地上,幸而他一把扶住了墙面,他咬着牙硬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你没给他打电话吗?”
“周末的电话在家里床头柜上,他没带电话走。”
“你现在去书房,打开电脑,那里有别墅门口的监控,你帮我看看他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傅言之又补充了一下,声音颤抖地说:“还有各个卫生间,各个房间,衣柜里,浴缸里,你去看一眼。”
“好的。”医生应了一声,便开始在别墅里找人,傅言之又给周云宁打了个电话,一边走一边往地下车库赶,问道:“你现在在家吗?”
“在啊,怎么……”
“周末回去了吗?”傅言之说着,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周末不见了,他在你那里吗?”
“什么?!”
周云宁瞬间站了起来,不顾崔丽丽投过来异样的眼光,他拎起外套就要往门外走。“不在我这里啊,怎么可能,就周末现在摇摇晃晃的样子,怎么可能自己出门!”
“是啊。”傅言之踩住车子的油门,发动机发出嗡鸣声,“我出门的时候他他刚刚崩溃过一次,我怕他会做傻事,你在小区里帮我找找吧。”
“好好好。”周云宁听见傅言之那里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嘱咐道:“你开车也小心点,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末末就算是找回来了也活不成了。”
傅言之那里回了一句“知道了”,周云宁这才挂掉电话,扭头朝着屋里喊了一嗓子:“林叔,你快带着点人在小区里找找末末,我去物业调监控。”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崔丽丽慌张地问,“末末出了什么事吗?”
“傅言之打来电话说是末末不见了,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周云宁推开门,“妈,你也别着急,末末这么大了不会出事的,我先出门了……林叔,你也快点!”
傅言之在这里也没闲着,又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要出来了刚才的监控录像,把车子停在路边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见周末是从家里冲了出来,着急忙慌地,连鞋子都没换,只简单地套了一件羽绒服,怀里还鼓鼓囊囊的塞着一个什么小东西。
傅言之前后拉了几遍进度条,见周末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跑出来的,他反而还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心又被提了起来:周末最近这几天这么虚弱,有的时候仅仅是站了一会儿就眼冒金星的,外面那么冷……他早上还没吃什么东西……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是周云宁。
“喂!我去物业查了监控,周末出门好像是打了个车,随后街道上的监控得去警局查才行,他的电话也打不通。”周云宁说,“电话也没带,你让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吗?”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把周末一个人留在家里的。
傅言之一边开着车,一边留意着街道两边的行人。他想过放周末走的,但是真的出了事情,他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如果周末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周云宁带着人已经把小区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林叔带着几个小年轻拿着傅言之远程传过来的警局监控看了又看,从市中心的车流中寻找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他们抬头就看见了傅言之的车子开了过来,只停在了门口傅言之打开车门就往屋子里面冲。
胖胖也不在。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周末把胖胖也抱走了?为什么?离家出走吗?离家出走为什么什么也不带?
“怎么了?有消息了吗?”周云宁说,“你的助理刚才来了,现在带着人在小区外面搜找,周末现在没什么力气,走不了太远的。”